第10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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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传太医——”大太监扯着嗓子,要喊人,很是紧张。

“不许传。”夏仁帝坐在椅子上,神色冷漠,似是有风,让那灯光微颤,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神情变得莫测起来,“确有其事?”

大太监跪着往前爬,往夏仁帝桌上,送上了厚厚的奏折,上头连太子的暗卫究竟几人,分别叫什么名字,都写得清清楚楚,他就纳闷了,平时那么蠢笨不堪的东厂,怎么忽然就精明了?可这精明得实在不对头,这可是太子啊!

被大太监狂骂的东厂太监们也很冤枉,这送上门来的线索,他们能不查吗?能吗?而且一开始,也没人告诉他们是太子啊,他们也就是撞到了,有人偷偷摸摸地从宫里出去,甚至还往陛下的御书房去,这一查,直接翻了天。

夏仁帝一目十行,已经看完了奏折,上头很多名字他都很熟悉,因为这些人,大多是他亲手,安排给他的宝贝儿子的,没想到,最后竟是成了对着他的匕首。

“朕有一个好儿子,一个好儿子啊!”夏仁帝明明在笑,眼神里全是刀子,他正当壮年,皇权在握,可没有什么退位的想法,他万万没想到,他的这个好儿子,竟是机关算尽,提前开始准备。

窥探两个弟弟,他还能当没这回事,只说是对方心机太重,太过小心,可窥探到了他的头上,这怎么能忍?

朕一日不死,尔等都是太子!现在太子想做皇帝了,第一步是窥探,第二步是不是想杀他?可以,这很可以。

“叫诸位大臣来。”

“陛下。”大太监抬头,打着寒战,不知是血流太多,还是太过紧张,哆嗦得厉害。

“朕要,废太子。”太子,父皇对你太失望了!

第87章 (古代)女儿身边的人都重生了(十一)~(十三)

除却太子住在东宫, 两个还未成年的皇子,均是住在后宫之中专门的区域,每日除了上学,也可到后宫去探望各自的母妃。

事实上, 太子要人跟着他们,并无什么道理,毕竟两个弟弟,都还未到上朝的年纪, 哪能培养什么势力,只是他心怀芥蒂, 总是耿耿于怀上辈子二皇弟的逆袭上位, 三皇弟的浑水摸鱼, 他又疑心, 他们现下就开始和朝堂勾结,毕竟两个皇子的生母都出身煊赫, 跟在身边的伴读,也都是重臣的儿子,就单这些,都已经能叫他吃点苦头。

可也许是命运,这歪打正着,他派出去的暗卫, 还没有两天,就前来汇报,这三皇子居然正如他所料, 开始央着舅舅在宫外帮他搜罗人才,得,这就对上了,怪不得上辈子他被废那段时间,三弟立刻抓准时机,挖走了不少势力,反倒是二皇弟,倒是挺乖巧,没做什么有的没的。

至于夏仁帝那?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派人,在这个时间段,父皇还把他当做宝贝呢,只要把从前那些首尾抹平,怎么也不至于惹怒他,他只等着自己上了年纪,把该处理的处理了,就能顺理成章的接过大位了,当然父皇若是不想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当然,只要父皇一直好好地,那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太子正在东宫中休憩,靠在椅子上,想着事情,他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表现良好,被父皇提前要求着,领了户部的活,油水可不少,之前在顾丞相那,要来的几个职位,现下都坐稳了,未来源源不断的利益链已经初步成型,他开始思索,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安排。

现下他还没下狠手,只等着一步步来,古有卧薪尝胆,今有夏太子钓鱼,他不着急,什么裴家、二皇子,这辈子,他们可踩不到他的头上。

“太子殿下。”门口的小太监扯着嗓子喊,他们很是小心,太子早些年,动辄拿他们这些小太监发泄脾气,什么顶着苹果蒙眼射箭,射死命不好;斗鸡般互打,死了一个才能了结……宫里私下早传开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可也不知怎地,这几年太子忽然换了个模样,再也不拿他们玩乐,只是脾气还是不好,若没能顺太子的心,肯定是一顿背后折腾。

“什么事。”太子眉头紧锁,被人打扰了很是烦闷。

“陛下传殿下过去,顺公公正在门口等着呢。”那小太监加快了说话的速度,就这点功夫,额头上已经全都是冷汗了,若不是来的,是陛下那的顺公公,他还会掐点架子,省得打扰太子,可对方看着挺着急。

“行,这就走。”太子立刻起身,旁边便有殷勤的公公过来,帮忙整了整衣服,他大步流星,径直往正夏宫去,心里暗自琢磨,没想明白父皇一大早找他做什么。

……

“逆子,跪下!”太子才一进殿,后头的门便被牢牢关上,屋内只有夏仁帝一人。

太子即刻跪下,边行李边问:“敢问父皇,何故如此生气,可别气坏了身体。”他心一紧,难不成是从前那失踪的小太监首尾没弄干净,被父皇发现了?

“别气坏了身体?”夏仁帝笑了,“你到现在还不知错?”

“儿臣何错之有?”太子再次再心里检查了一遍,从前的事情都天衣无缝后,镇定自若。

夏仁帝大怒,一本厚厚地奏折飞驰而来,直接甩在了太子的脸上:“是不是得让我给你念念?”他背过身,喘着粗气,事实上,他刚刚已经和几个重臣见过一面了,顾丞相跪在他面前长泣的样子,他还印象深刻呢!若不是这次东窗事发,他哪里会知道,自家这个好儿子,干了多少好事?

威胁当朝重臣,索要各部职位,伸手长揽油水、四处安排暗卫,好一个太子!

太子发觉一切不太对,已经拿起奏折,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熟悉的人名,一个接着一个,只是看到这些名字,他就知道东窗事发了,只是心里还有点委屈,不过就是监视几个大臣、“关心”两个未成年皇帝罢了,有这么严重吗?可看到最后的那几页时,他瞳孔放大,很是紧张,立刻跪伏在地:“父皇,儿臣冤枉啊!定是有人栽赃儿臣!”他恨极,不知自己是在哪里出了错,怎么就被人扣上了这么一顶窥探帝踪的大帽子,他这个父皇,虽然爱儿子,可更爱自己和权柄,这事,他容不得。

“冤枉?”夏仁帝反问,他扯了扯嘴角,“我从未疑心过我自己的儿子,却没想到,最后是养虎为患,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就这么防备着我?”

“父皇,儿臣恳请你调查,儿臣着实是冤枉的,窥伺帝踪此事,儿臣是万万不敢干的。”

“那这事我们略过不提。”夏仁帝又问,“要不你给我交代一下,李志章、张宏杰等人的职位是怎么来的?以他们的考评,是如何被提到现在这位置的。”

太子背后已经湿透,夏仁帝说的这几个名字,正是他的心腹:“儿臣,儿臣……”他脑子转得很快,反其道而行,“当初顾丞相,屡屡窥伺东宫,被抓获后,便以这几个官位收买了儿臣,儿臣羞愧,受不得诱惑,便从了。”

“你的意思是,顾丞相,拿几个官位收买你,你就听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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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仁帝格外失望,就算太子说的这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的好太子,居然只要几个不大的官位就能满足,就这眼界,能成什么气候?

再说了,刚刚顾丞相早就老实交代了,他身为太子师,自有监督太子的职责,在发生太子品行有异后,他私下暗访,却被太子扣了个窥伺东宫的帽子,甚至直接威胁起来,说什么他的暗卫,正在看着顾家,一定要几个职位,最后顾丞相没办法,只得给了。

当然,听到这事,夏仁帝同样对这顾丞相很有意见,可是有意见归有意见,太子这事办得妥不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要东宫那立刻去提人调查,刚刚太子前脚出东宫,后脚整个宫殿,便被控制下来了,现在也就等着一个调查结果。

“父皇。”眼见夏仁帝不说话,太子反倒更是内心打鼓。

“你说说,你叫暗卫,看你两个弟弟做什么?”夏仁帝已经坐下,他喝了口茶水,现下他自觉已经摸到了儿子的本质,便是只认轻的不认重的,都死到临头了,还在颠倒黑白,既然他不认,他也不多问,可这为什么监督老二老三,他属实奇怪。

“我……”债多了不压身,谎话说多了也习惯,太子再拜,“儿臣……儿臣只是在宫中听了流言蜚语,宫人私下说,两个皇弟母族强盛,和我不同,我是仰赖着父皇您的宠爱,若是一朝宠爱不在。”他扯了扯嘴,苦笑了一下,“恐怕太子之位不保。”

心中有不祥预感的太子,立刻开始了卖惨,上辈子,他能复立,不也就是因为让父皇知道他的委屈了吗?

夏仁帝倒是沉吟,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等着大太监的回来,他并不着急。

跪在地上的太子,已经能感觉到了来自膝盖的疼痛,要知道,自打成了太子,他也就是祭祖时跪得久些,其他时候,就连父皇都不舍得让他久跪,他心中半是暴怒,半是恐慌。

权力,果真是个好东西,哪怕他重生,努力到现在,还不是得在父皇一句话后,立刻跪下,甚至不敢起身,生怕他生气。

可既然要他重生一回,不就是要让他改变命运的吗?是,命运是改变了,他现在倒是提前遇到了危机。

“陛下。”出现在门口的,正是大太监,他脸上的伤口,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现下只看得到上头的淤青红肿并些许渗出的血迹,他刚刚和东厂能动用的人,都到东宫那去做了紧急问讯,结果触目惊心。

“如何。”夏仁帝抬眼看了过去。

大太监点了点头,这是之前夏仁帝和他说过的,点头代表顾丞相说的,确有其事,摇头则代表全是栽赃,这点头,像是砸在了夏仁帝的心里,他反倒是笑了:“叫诸位大臣进来吧。”他静静地看着跪在那的儿子,失望透顶,到了现在,他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什么了,反正说到底,很简单,就是他的儿子,心野了。

趴在地上的太子,心越来越凉,他感觉一切像走回了前世,前世他就是像这样,跪在这,眼睁睁地看着大臣们进来,然后就被废了,等到他再复立的时候,弟弟们已经长大,也拉了一整批的人马,他的手越握越紧。

夏仁帝深呼吸了一口:“拟旨吧,朕要废太子。”一声令下,下头雅雀无声,唯有负责拟旨的大臣,已经在旁边开始准备动笔,关于旨意的内容,他心里清楚。

果然,又到了这一步,太子依旧跪着,一句话没吭,表情中没有半点伤心,反倒全是冷峻,父皇,这辈子又是你先动的手,接下来可别怪我了,你不知道吧?这样的日子,我过过,很快,很快我就能回来了,不过如此。

重来一次,他可就不会这么“安分”了。

还有……

他余光能看到站在一边,看上去神态自若的顾丞相,想到父皇刚刚提起的名单,再想想那奏折上根本没有提到她监视顾丞相和裴将军,他心忽然一沉,原先的猜测被推翻。

难不成……和他有同样经历的,不是顾丞相家的二千金,而是顾丞相本人?上辈子他因自己而死,满怀怨愤,这辈子便要来报复他?

他竟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可以,我的好顾相,日后,咱们继续交手,还有时间。

……

二皇子和三皇子正在宫中对弈,他们下棋时,从不谈其他事情。

三皇子悄悄抬眼,时不时地打量着自己的皇兄,上辈子打小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家二皇兄很没用志气,从来就念叨着那套什么不争不抢,恨不得有了封底,就跑到一万八千里之外,活像是这样能过得多好一样,当年太子被废,他立刻开始拉拢人脉,生生地抢在了二皇兄前头,要到了不少人,结果到了最后,竟是二皇兄,因找了个好老婆,捡漏上位。

不过这辈子能重来一次,他反倒是不担心了,这裴玉琢,现在还是个小丫头,谁娶她,不都一样吗?二皇兄既然不想争,那就别争了,还是他来。

“殿下,殿下!”跟在二皇子身边的小太监,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他神色仓皇,很是紧张,远远地,还能看到跟在三皇子身边的那个小太监,也在奔跑着跟进。

“说。”二皇子下了最后一步棋,在和三皇弟确认胜负后,满意地开始收起了棋子,根据黑白二色,分门装好。

小太监扑通一声直接跪下,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陛下下了旨意,他,他废太子了!”

“什么?”三皇子最是惊愕,他直接站起,强烈的冲击让他一瞬间目眩神离。

二皇子刚抓进手心的棋子,一颗颗地落下,重重地砸在棋盘之上,对一无所知的他而言,太子这个从小便被树立起来在那的旗帜、标杆、未来的领袖,竟是在这么一句话之间,倒了,简直荒诞倒了极致。

“太……大皇兄为什么被废?”很有经验的三皇子立刻改口,他继续追问。

“圣旨说是窥伺帝踪,买官卖官……”

“这怎么会呢?”二皇子很是茫然,他怎么都想象不到,太子竟会干出这种事情。

“是啊,这怎么会呢?”三皇子状似同意地也跟着问了一句,可脸上的表情却很是淡定,太子虽然提前被废,可还是在他掌握之中,上辈子,太子打小犯的事情可多了,估摸着这只是上辈子没被发现的罢了,再说了,他隐约也有感觉,这辈子像是有些事情发展得不太对,比如就发生在前段时间,裴玉琢差点被林淑娘推下池子的事情,曾要他夜不能寐,总觉得自己手中的剧本不对。

不过既然太子还是被废了,那估计只是时间、情况略有偏差,而他,正是在后头,运筹帷幄的下棋人,接下来,就是他的天下了,三皇子很有自信。

顾府之中,一如既往的安静,顾玉娘乖乖地坐在房中,趁四下无人,碎碎念了起来,若不是这林淑娘,有了重活的机会,还和个疯子似的,怎么会把裴玉琢给害到了西城,让她连继续和对方联系的机会都没了!不过笨人永远都笨,这道理她懂,上辈子这林淑娘,不也是推人下池,被送去庙里吗?这辈子倒是升级了,直接宫宴推人,国舅直接报了恶疾,把她关在了家里,估计过得肯定不好,何必呢?不如像她,早早地趋利避害,找个好大腿抱抱。

正想七想八呢,那门忽然被推开,进来的正是她的父亲顾丞相,对方脸色极差,额头上还有汗,用力地将门甩上。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顾玉娘连忙站起,很是配合。

顾丞相阴着脸,打量了顾玉娘一圈:“虽然和你说的不一样,可太子被废了。”

“太子被废了?”顾玉娘神色紧张,这时间点不对头呀?难不成是林淑娘又做了什么?她该不会这么有胆,直接和国舅直说,再让皇后吹了耳边风吧?她根本不知道,上辈子林淑娘被关在庙里,一无所知,后来远嫁,死得又早,根本一无所知,要是真让她知道裴玉琢会是未来的皇后……那她估计还是会照样报复,然后争取着顶替裴玉琢,成为皇后。

“这不是你说的吗?”顾丞相脸色阴沉,今天他也是鬼迷心窍,想起二女儿说的,上辈子太子被废的原因,在圣上的追问下,竟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还好查出来了,否则定是一个欺君之罪,只是和废太子沾了边,恐怕在圣上那,他们家族再难有寸进,“玉娘,你最好乞求佛祖,要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成真,否则整个顾家就要被你害死了!”

他是个够狠厉的人,既然下了太子的船,那他也只能一意孤行地走下去,顾玉娘说过的,上辈子最后是二皇子得的皇位,那行,他就算爬,也要爬到二皇子的船上。

若是顾玉娘撒了谎,那他也只能自认倒霉,时也,命也!

“这些事情,你万万不可再和任何人说,否则……”顾丞相眼神中带着阴狠,现下玉娘若是胡说,可能顾家上下,都保不住了,哪个皇帝,能容得了有人张口就说什么废太子、弑君一类的话语。

“我保证!”顾玉娘立刻起誓,然后再父亲离开后,便这么瘫坐在床上,她哪敢再和父亲辩解什么,这辈子改变了很多事情,现下她只能拼命祈祷,一切和上辈子发生的一样。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

才半年的功夫,西城便生生又扩大了一圈,边疆外族投靠的越来越多,六个月的考察期,足够让外城塞得满满当当,都装不下人了,前几批通过考察的,已经成功进城,被安置在了无人的房屋,现下便和城里的居民,一块定时到外重地,其他时间,则是做点什么小生意。

外城这头,也扩建了两三遍,反倒是让军营不断往外拓展,原来的那块界碑,早就被慢慢地越移越前,现下若是宁朝人到了,估计都能看得一惊。

“到了吗?王师傅。”裴玉琢轻声问,这一路,她时常掀开马车里的帘子往外看看周围风景,只是她头回出来,根本分不太清楚。

虽说父亲和奶奶早就商量好了,说是要让她到西城住一段时间,可在出发前,父亲又来了信,信件里,父亲说得明白,想要她趁着这个时机,好好地看看路边的风景。

该要如何说呢?事实上,路边的风景并不算好看,毕竟在京都人口中,好看的都该在江南水乡之处,往北不是草就是黄沙,灰蒙蒙一片,哪有什么好看。

可是,外头可真辽阔啊。

从小到大,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京都城外的寒山,这也是因为大多数京都人有礼佛的习惯,她听过祖母讲她自己的故事,祖母说,她去过最远的地方,是位于离京都不远的祖坟,她曾陪着自家亲人去扫墓。

在后来,她从关系不算熟悉的同龄伙伴那听到了不少,她们说,若是以后,找个被外派做官的丈夫,便能跟着到更远的地方去,女人嫁鸡随鸡,嫁给随狗,哪有自己乱跑的道理。

她那时便知道,像她这样,对周边的一切充满好奇,又向往着守卫边疆的人属实是个异类,她学会了沉默,没再多提,不想让人觉得,裴家的女孩没有家教。

可裴玉琢知道,她确实和许多认识的姑娘,想法不同。

她不明白,为什么游商可以云走四方,士人可以外出游学,她们却只能被囿于这一方天地,听着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道理,若是想要出门,还得央着丈夫同意。

当然,人要学会随波逐流,她懂。

裴玉琢曾以为,这些自小就有的荒诞幻想,会随着自己的长大,越来越少,逐渐没有,却没想到,居然有实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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