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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怂!
☆、第二十二章 打落牙齿和血吞
林诺雅这样想,人群里却有一人瞬间苍白了脸色,汗珠子滚滚而下。正是先前耀武扬威,跟着秦二公子一个鼻孔出气的那个士兵首领,也就是适才侍卫所言,那位临阵脱逃的巡逻参将。
楚卿尘低声叹了一口气:“唉,秦二公子的祸事来了。”
他若是摆明了将话说出来,秦尚书还不疑惑,偏生楚卿尘这样故弄玄虚,令他心里有些嘀咕。但凡官场上摸爬滚打时日久的人,多少都有些瞻前顾后,考虑得周全。
秦尚书疑惑地问道:“二皇子这是何意?”
“就是,二弟休要在这里耸人听闻。”太子不悦地冷叱道,摆足了太子高人一等的架势。
楚卿尘伸手一指秦二公子:“敢问秦大人,贵公子在朝中任何职位?”
秦尚书一愣,莫名其妙地问:“小儿虽然不才,但是承蒙圣恩,在礼部担任员外郎一职。”
“那就是了。”楚卿尘唇角微勾,伸手指着秦尚书身后的士兵问道:“这些士兵又是来自哪里?”
“北营守卫军。”三皇子接言道。
这一句话,就令秦尚书心里“咯噔”响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暗道不好。
这是为何?
今日二公子上门挑衅,的确不是带的自家家丁或者护院守卫,而是为了逞威风,到北城门调集了一队守卫军!
这原本并不是什么大事,尚书府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以权谋私,狐假虎威。北营守卫军的参将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助纣为虐已是家常便饭。那些士兵都是识得二公子的,所以他一声令下,就寻了一个巡城门的由头,跟着过来了。
但是实际上,秦尚书担任大楚皇朝兵部尚书,主管全**事,器械,练兵等事宜,位高权重,但是并无实实在在的兵权,若想调兵,必须要由皇上圣旨及虎符,与兵部虎符合二为一方才可以调集军队。
虽然今日不过是调了百十口人,算不得什么大过错,但是无论多少,调集士兵其实是犯了律法的,若是有人较真深究,自己还果真辩无可辩。
尤其是,今天带人前来向林诺雅寻衅的是自己的儿子,不是他兵部尚书,压根就没有任何调兵权限!
百里九好巧不巧,偏生今日调兵前去剿匪,参将临阵脱逃的罪名刨根究底,摆明了就是要给自家儿子罪加一等:延误军机!
若是果真闹到圣上跟前,被百里九借此小题大做,自家儿子擅自调兵的罪过绝对不小,自己也逃不掉教子不严的罪责。跟那林诺雅不过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一旁的参将听着心惊肉跳,他今日稀里糊涂地跟着秦二公子前来寻衅,并不知道诺雅的来头,若是知道她乃是百里九的宠妾,借他胆子也不敢这样狂妄。适才他听了两人争辩就已经在打退堂鼓,不过是一时骑虎难下,不得不为之。
他吓得匍匐在地,向二皇子颤声分辩道:“启禀二皇子,属下只是接到有人密报,说是有贼匪蒙混进城,所以带领士兵进城剿匪而已,凑巧遇到两人纷争,过来调节一二。”
“咦!”人群里立即响起一片讥讽的唏嘘声,犹如在打他的脸。
楚卿尘并不拆穿他,温和笑道:“虽然有些越俎代庖,但是若是有上级的手令或者批文,兄弟们还是无过有功的。”
参将哑口无言。
“简直是放屁!你当围观的这么多人都是瞎子吗?调节纠纷?调节纠纷你们会向我天然居射裹有桐油的火箭?”林诺雅此时才醒悟到狐狸九的良苦用心,自然不能辜负,必须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因此冷声道。
“冤枉啊,我们只是因为你拒捕,所以放了几只箭吓唬你而已。”那参将强辩道。
“若是没有火箭,那面粉怎么会被引燃爆炸?”诺雅冷哼一声反问。
参将不禁一噎,豆大的汗珠自额上滚滚而下。
秦尚书权衡利弊,知道今日自己栽了,若是果真告到圣上面前,有楚卿尘和楚欣儿兄妹二人出头,能否治林诺雅的罪过还是一说,自家儿子的仕途怕是也保不住了。百里九玩得好一手釜底抽薪!围魏救赵!他只能忍气吞声,恨不能将一口老牙咬碎。
“面粉不曾爆炸!大家只是误会!”
“爹!”秦二公子不满地喊道。被秦尚书一眼瞪了回去。
“可是秦二公子的伤就摆在眼前?”楚卿尘好意提醒。
秦尚书咬着牙根,打落牙齿和血吞:“伤只是小儿一时不慎!”
楚欣儿展开手里奏折,落井下石:“可是秦尚书这奏折里面可不是这样写的呢,啧啧......诺雅姐姐简直罪恶滔天,不可饶恕。”
“不过只是玩笑而已,十公主,请把奏折还给老臣吧。”秦尚书冲着楚欣儿躬身一礼,不情不愿。
“才不要!”楚欣儿得意地小任性了一把:“我还要回宫以后,亲手交给父皇看看,请他给我评理呢。”
秦尚书为难地看了一眼太子,向他求助。
太子清清嗓子,虽然仍旧绷着脸,但是也放柔了声调:“欣儿听话,还给秦大人。”
楚欣儿傲娇地一扭身:“要告的是你们,不告的也是你们,出尔反尔,还那样狠厉地训斥我。”
“秦大人大人大量,已经不再与她计较,你就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
楚欣儿皱皱鼻子,轻哼一声:“你们都言而无信,我才不要相信你们。”
三皇子无奈地摇摇头,对楚卿尘道:“欣儿自小最是听你的话,还是你来劝劝她吧。”
楚卿尘点点头,对欣儿温和道:“我们大家都在这里作证,秦大人断然不会出尔反尔。”
楚欣儿眼珠咕噜噜转了一圈,还是摇摇头:“若是那秦宠儿到老夫人那里告黑状,百里九又不分青红皂白,诺雅姐姐还不是一样要受责罚。”
“你忘记了,秦夫人如今还欠着你诺雅姐姐一个交代。若是诺雅果真犯了什么过错,是打板子还是掌嘴可是要落在她的身上的。”楚卿尘背对着众人,低头哄劝楚欣儿,眼光却是暗地向着诺雅的方向飞了过去,又冲着她手中折子眨眨眼睛。
楚欣儿方才眉开眼笑:“我怎么竟然将这件事情忘记了。既然如此,那这奏折就还给秦大人好了。”
秦尚书心中一块石头方才落地,忙不迭地上前去接楚欣儿手中的折子。欣儿手一转,却又背在了身后,不放心地道:“我觉得还是不放心,万一秦大人老糊涂,一个不小心忘记了怎么办?这奏折还是交给诺雅姐姐保管好了。”
说完径直转身,走到诺雅跟前,将手里拿着的奏折塞到诺雅手里:“你拿好了,谁要都不许给!”
秦大人不禁气得歪了鼻子,奈何这十公主那是出了名的胡搅蛮缠,鬼难拿,就连太子也只是冷叱几声,奈何她不得。
“秦大人,我看就算了吧?左右那奏折上面又没有你的印信,她拿在手里,也不敢做什么文章。毕竟今日之事,她的罪责也不小。那奏折在她手里也不过只是一张废纸而已。”三皇子上前劝道。
秦尚书只是不愿意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唯恐楚欣儿果真说到做到,到皇上跟前搬弄是非。听了三皇子的话,想想确实也没什么大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谅她林诺雅也不敢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做罢。想想今天委实在众百姓与官员跟前丢尽了颜面,吃了一个哑巴亏,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既然秦大人大度,不再追究,我们就化干戈为玉帛,冰释前嫌吧。今日正巧我天然居开业,就由我做东,请秦大人与秦二公子入内饮几杯薄酒压惊。”林诺雅向来气死人不偿命,手里拿着奏折,得了便宜卖乖,邀请道。
如今秦二公子这副模样,秦尚书气怒难消,那里还有心情饮酒作乐?尤其是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恨不能抽筋剥皮,食肉啖骨,扭曲了脸恨声道:“你天然居的酒菜,老夫吃不起!”
言罢就带着秦二公子拂袖而去。
那参将方才舒了一口气,一想起百里九还在军营里面等着自己,轻则一顿杀威棒,重则小命难保,今日横竖是逃不过去,垂头丧气地领着手下弟兄,灰溜溜地出城去了。
事情尘埃落定,诺雅几次有惊无险,最后还安然无恙,占据了上风。围观百姓与宾客犹如看了一场大戏,连连咋舌,对于林诺雅更是刮目相看。
如今谁还敢轻视这位从琳琅阁里出来的厨娘半分?大家蜂拥上前,纷纷向着她道开业之喜。
掌柜最是看事,命小二赶紧点燃了酒楼两侧悬挂的炮仗。震天的鞭炮声里,天然居上蒙着的红绸锻揭落下来,楚卿尘亲笔书写的三个大字熠熠发光,引起一阵赞叹追捧。
小二热情地将宾客让进酒楼,按照提前掌柜交代各司其职,收取贺礼,登记账簿,安排席位,全都有条不紊。
诺雅自然是亲自陪同太子与二皇子几人,请进酒楼最为豪华的包厢,吩咐最机灵的伙计马不停蹄地斟倒茶水,上开胃小菜。
正式开席。
☆、第二十三章 偷偷摸摸最刺激
楼下高朋满座,客喧如沸,楚欣儿哪里坐得住,简直犹如火烧了屁股一般,筷子还未拿,就冲着诺雅打个招呼,溜了出去。
候在门外的风驰,不用楚卿尘刻意交代,仅仅一个眼色,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赶紧尾随在身后。
诺雅虽然是天然居的女主人,但是毕竟身份卑微,与几位皇子同席而食于礼不合。
再加上三位皇子说话字字玄机,处处伏笔,两厢试探,委实烧神。若是有问话,诺雅也必须再三斟酌,顾虑周全,方知,这当官真不是人做的,明显是要短寿。
气氛看似其乐融融,实则暗潮汹涌,漩涡暗藏。
太子一改适才的盛气凌人,招呼诺雅也不必拘礼,坐下一同吃酒说话。她借口还要安排几道菜品,出了雅厢门,见指挥使夫妇已经赶了过来,在替诺雅招呼众宾客。大厅里客聚如潮,觥筹交错,酒香满堂。
诺雅不好意思地谢过夫妇二人,道了乏,命人搬过锦绣屏风,唤原本琳琅阁琴艺最好的姑娘至雅厢,退至屏风后面,轻拢慢捻,大珠小珠落玉盘,方才缓解了室内静默。几人也逐渐以乐曲为话题,开始闲聊风雅。
诺雅暗舒一口气,静悄地退至门外,还未转身,就被人自身后蒙住了嘴巴。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胳膊肘就向着身后使劲捣去,狠厉决绝,毫不留情。
身后的人一个旋身,轻巧地避过诺雅的攻击,然后拖着她转身避开了雅厢门口。
诺雅眼角余光红衣一闪,就知道身后之人是谁了,抬手捉住他略带薄茧的大手,张嘴朝着他的指头就是一口。
身后的百里九吃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想放手,却被诺雅捉着松不开,情急之下,撞开旁边雅厢虚掩的门,另一手搂着她的腰,就躲了进去,一脚闭了房门。
考虑到几位皇子安全,这个雅厢今日并未安排宾客,是作为贴身侍卫休憩之地。现在空无一人。
“你若是再不松口,我可就亲了!”
百里九使出杀手锏要挟道。
诺雅乖乖地松了口,闪身逃离开百里九的魔掌,装作惊讶道:“怎么竟然是九爷?我以为自己被流氓偷袭了!”
百里九低头看看手指上的牙印,“嘶嘶”地倒抽冷气:“就本爷对你的了解,若是有人胆敢偷袭你,你会毫不留情地咬断他的手指的!”
诺雅愤怒地抗议:“我又不是泡泡!”
“的确!”百里九点点头,深以为然:“泡泡没你牙齿长得这样齐整。”
“可能,我的确是不该留情,一口咬断你的指头,你就不会这样气人了。”
“果然不是女人,而是野人,鉴定完毕。”百里九一脸哀怨。
诺雅嫌弃地打量他:“今日怎么又穿得这样骚包,一身火红,看着就冒火。”
百里九极其无辜地辩解:“我只是想给你讨个好彩头,希望你酒楼生意也像我这打扮一样红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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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很红火,差点就一把火烧起来了!”诺雅冷哼一声道。
“他敢烧了我天然居,九爷我就有法子点了他的尚书府,英雄不吃眼前亏,下次不许你再这样逞能!”
诺雅白了他一眼:“是不是我炸糊了你亲亲二舅哥,你心疼了?”
“心疼倒是不心疼,就是有点头疼,毕竟你现在闯的祸越来越别出心裁了,烂摊子不好收拾。”百里九嬉皮笑脸道。
“让你很为难么?”诺雅假意冷哼一声,大有你百里九敢点头,我就敢吃了你的气势。
百里九不怀好意地瞄一眼诺雅某处:“夫人如今越来越丰满,在为夫心里所占的分量自然越来越重。捡来的便宜大舅哥和你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孰轻孰重,我自然分得清楚,没什么好为难的。不过是打那参将的杀威棒打得我手软。”
诺雅被调戏,“扑哧”一笑:“什么时候打板子这样的小事,也轮得到九爷你亲自动手?”
“那厮胆大包天,早就看他不顺眼,今日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跑到九爷的门口撒野,还欺负爷的女人。寻常几十杀威棒怎么能解我的心头之恨?对于皮糙肉厚的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
诺雅早就听说军营里的板子里面是有水分的,同样三十大板,是皮开肉绽还是骨肉皆酥,全靠打手一双手。有的板子疼得鬼哭狼嚎,看起来血肉模糊,其实也就一点皮外伤,将养几日也就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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