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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他话里面的几个连环炸弹炸的差不多灰头土脸的周清华却只能呆呆的立在原地,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冷静。

谢习风不再理会周清华转头又和在场的其他几个人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才礼貌的告了辞。比起在场的其他人,袁焕面上虽然也带着一点惊讶的神情但还是最沉得住气的人,他客套了几句,亲自送谢习风出了门。

周清华站在原地想了许久,感觉自己的胆子真是养小了,她跺了跺脚,握着拳头跑到外面走廊追上谢习风:“要是,要是你送我的琴坏了怎么办?”她憋了好久,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面红耳赤,言不达意,感觉掌心处都是燥热的汗水。

谢习风仿佛看了她一眼又好像没有,目光有些飘忽。他立在那里沉默的仿佛一株夏日里的树木,无声无息的,只有一片树荫是清凉的。忽然,他轻轻的笑了一声,那笑声干燥而冷淡:“那就换架新琴吧。”

周清华呆愣愣的看着谢习风远去,看着他那绣着暗金花纹的衣角在空中飘飞,忽然觉得心里也有些难受——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些什么东西,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那样猝不及防的感觉,如同用锤子敲开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几乎让人有要落泪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吧,谢公子作为第一男配肯定不会就这样收场的。

谢习风前半生都是一帆风顺,你让他就那样因病等死,依他的骄傲是不可能的。加上谢晞云的事情对他有了些触动,他才会做出这样的打算。

感觉最近几章都写不得不太好,无法清楚表达意思,果然还是文笔废...

下面废话一下,王世贞自从爹被严嵩陷害死掉之后就把自己的后半生的大半精力奉献给了骂严运动。此人乃是当时文学界的泰山北斗,和徐渭一北一南称霸文坛,据说得他一赞就可以在文坛名声大涨,他的《首辅传》就是专骂严嵩的。还有那部著名的《凤鸣记》虽然还有传闻是他门生写的,但反正严嵩是遗臭万年了。袁焕个性估计比王世贞好那么一点,他写戏曲虽然有骂曲善水的念头但是也有他说的“解闷”,他心思重需要点东西来开解自己。

第69章 兴起

周清华到底已非吴下阿蒙,她虽然现下心中有些小动荡,但面上还是很快就缓和过来了。她目送谢习风远去,独自一个发了一会儿怔,重新揉了揉面颊,直到揉出一点活泼的血色方才勉强笑着转回去。

“其实图书馆也没什么好看的。”她故作欢喜的眨眨眼,对着众人建议道,“不如去看看校舍?我听说是男女分开的。”

袁焕何等样的人,他本就是天赋非常、在经了父亲一事后便更添了几分细心。他抬抬眼皮,也不等李初晴和周雅华说话,便直接道:“也好,校舍刚修过,是邱道子画的图。你们正好瞧瞧。”他素来郊游广阔,便是邱道子这般一图难求的人物也不在话下。

一听说是邱道子画的图,边上两人都没意见了。李初晴是个傻大姐,光长个子不长心眼,闻言立刻就笑着道:“今天运气真不错。出一趟门,不仅遇上了谢公子还能瞧瞧邱道子的杰作。”她发上的芙蓉簪子上面垂下来的坠子碰了碰,发出细碎的玉声,看上去珠光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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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雅华略有点心计,她悄悄打量了一下周清华的神色,面上还带着柔柔的笑:“嗯,走吧。”她容貌美丽之极,一笑间几乎可称得上蓬荜生辉。

一行人说走就走,图书馆里面只剩下谢习风随手搁在案上的那本书册,被风吹起一角。无人问津。

与此同时,也有人正在为谢习风离京的事情苦恼。

崔成远非常清楚的知道上一世,谢习风离京是在一年后——谢晞云产女之后。如果说这种改变是因为崔成远本人的重生的话,那么多出来的育人书院就一定不是他的原因。

前世没有育人书院,所以袁焕一场大病之后便离开了京城回家乡山野私塾里面教课。在那里,他经历了无人知晓的许多年,经历了无数的艰难与痛苦,最后他只留下一屋子的著作和痛哭流涕的学生,籍籍无名的病逝于荒野。但是,死后的他却得到了真正的不朽,他的门人弟子遍布天下,无数的文人奉他为先贤。

崔成远并不知道这一世,袁焕的留京会不会对他的人生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育人书院的出资人周清华显然很有些问题。至于她究竟是和自己一样的情况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奇遇,倒是叫崔成远好奇了。

崔成远已经许久不曾如此好奇过了。以他的眼力,许多人都是一眼即可看清,毫无半点难处。偏偏周清华却不一样。也许周清华自己没发觉,但是崔成远旁观者清,自然发现了隐藏在周清华那平平无奇的外表下的不同,她总是有些不合时宜——她的注意力不在内宅、不在华服美食、不在锦绣珠玉,她想着施粥、想着雇灾民做事,想着建学校。看着简简单单,细想起来有些复杂。

周清华就像是条清澈的小溪,结果却偏偏一眼望不到底,倒是叫人觉得奇怪。这一个人,世上大约再没有第二个了。

念头微动,崔成远的面上便忍不住带了点微妙的笑意。他本就是个十分英俊的人,这一笑之间,眉眼间仿佛有无声、浅浅的光影掠过,嘴角轻轻勾起,那如同立体雕塑一般的五官更添了几分魅力。

前世给他最大的馈赠大约就是那种欣赏生活细微美好的心态,他闲下来的时候也会听听琴声,闻闻梅香,看看夜空,练练字——当然,现在他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还来不及感叹自己过往的悠闲时光。书房的门很快就被推了开来,进来的是他的一个幕僚姓杜,生的有些黑胖,但是一双眼睛却是亮亮的。

“大人。”杜先生轻声唤了一句,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沾了黑炭灰的大馒头,叫人既是可惜又是无趣。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案上,匆匆说道,“您先看看这个。您说过,关于东都的情报都要优先给您。”

崔成远眉梢处不易察觉的动了动,直起身子,神态一下子就沉静了下来。他翻看着那些上报的资料,眉头微微蹙起,过了许久才沉声道:“这么糟糕?”

当初他之所以选择北地从军,有三原因:一是他前世在北地带了许多年,那边虽然风霜苦寒但对他来说却也是熟根熟底;二是那里是谢国公经营的地盘,能借此和谢国公搭上关系,学些东西;三则是因为那里离荆州近,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容启搭上线。全都是私心。

可实际上,他本应该选择东都。自湘国被方从廷打退之后就一直了无生息,所有人都快把它给忘了。直到后来方家、文家两族俱灭、东都乱生、势力更替,湘国才渐渐回过气来背地里开始和东都那边的地方豪门合作,亮出猛虎的爪子。前世,东都被人里应外合攻破之后,湘*队所向披靡,若不是最后谢国公等人借地险水淹湘*队然后又人暗杀了湘国领军的太子引得湘国大乱,怕是大越又有一场大劫。

崔成远捂着额头皱眉思索,杜先生却咳嗽了一声:“那边离的太远,多是豪门掌控,我们怕是插不上手,大人打算如何?”他看了看崔成远的神情,接着道,“其实,大人也不必太放在心上。那些豪门虽然和湘国多有交易,但也算不上是资敌。那里易守难攻,湘国又就无声息,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出事。”

崔成远暗暗苦笑——这倒是大部分人的想法,方从廷当初把湘国大的太惨了,前些年湘国乖得简直像是家养的猫,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谁能知道,这只猫乃是一直装睡的老虎,趴在那里,只等着给人致命一击。

崔成远琢磨了一下,换了个说法:“太子不久就要继位,还是需要些事情来提提威信。”他顿了顿,用长指敲了敲书案,“别忘了,恭妃乃是文家女......”

杜先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是个实在人,立刻开始想法子:“三皇子贬为庶民之后不久被流放到东都了吗?不如借着不放心他的名头,安排个官员去暂时整顿一下。具体的估计还要等太子能做主才行。”

崔成远点点头:“也只能先这样了。”他沉默了一下,“你联系一下御史台那边,先别提庶人容尧的事,先让他们弹劾陛下重病期间,东宫用度不减、嗜奢,目无君父。”

皇帝如今不太放心太子,总担心太子会结党营私,危及自己的地位。所以就要做场戏让皇帝相信他还是九五之尊,太子不怎么得人心。至于这个用度不减、嗜奢,就是一个很微妙的罪名了——太子应有的仪制本就可以够得上奢侈二字,这个罪名更类似于莫须有,可轻可重。

崔成远抬眼瞧了瞧对这些心知肚明的杜先生,面上带了点淡淡的笑:“陛下定然会借题发作。等到此事愈演愈烈之后,就可以缓缓的把容尧的事情搬出来,指责他被废庶人还用度奢华与当地官员沆瀣一气。”崔成远将手上的折子扔到案上,双手交叉,显得余刃有余,“然后,陛下定然会觉得尴尬恼怒。这个时候就可以提出调换官员,派人看守。到时候,就可以换上我们的人了。”

杜先生点点头:“既然大人胸有成竹,在下也不多说。只是,此事若是要成,怕还是要先和太子通气。”

“我知道了。我会寻机和太子说此事的。”崔成远点点头,“行了。不说这个,派个人去把刘念余也叫过来吧,我有事要和你们说一下。”刘念余乃是崔成远在军中的军师,算是他用惯了的人,来京中之后就把人也带来了。如此一来,他可算是有了两个幕僚,商量起事情来也颇有思绪互补的好处。

事情一来,崔成远就把周清华的事情给暂时放下了——找乐子也该有闲的时间,他现在根本忙不过来。

全然不知道自己暂时逃过一次的周清华此时正站在窗外看一群学生在屋子里面上课。台上站着一个年纪较轻的书生,昏昏欲睡的样子,偏偏学识渊博、旁征博引,每个学生的问题都能很好的回答道。

等他下了课,座位上的学生还意犹未尽的样子。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用书卷敲了敲一位学生的书案:“你家送来的被褥很不错,我睡着十分舒服。”他顿了顿,“等会儿你到我那来一趟,我把银子给你。”

这群孩子正是崇拜师长的时候,难得见老师收了礼顿时觉得自己帮上了忙,心里喜滋滋的。其他学生都十分羡慕的瞧着送对了东西的同窗,简直要嫉妒了好吗?

站在外面周清华看得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收礼?这是鼓励学生以后再接再厉送被褥、送枕头的节奏吗?

袁焕也有些不好意思:“宋兄就是这个脾气,别人送的东西他一般不收,嫌麻烦。只有那些睡觉的东西他会看看好不好用,想过再决定要不要送回去。他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最大,我也不好管这种事。”他不自在的替人解释道,“不过他学问极好,上课时也很耐心周道,学生都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时间又回到晚上了,我这状态真是叫人无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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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王妃

那边的宋青呈打了个哈欠,抬抬眼,正好和周清华等人的目光对上。

他满是困倦的眼睛带着若有若无的水汽,水润润的,看见了人也只是微微一呆,然后就不在意的低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他的东西总共就那么一本书,他拿起书卷,立马就可以撩轻飘飘的袍角走人。就这样了,他还走得懒洋洋的,三步歇一下,仿佛在云上飘荡一般。

周清华都要要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头去问袁焕:“这么个人,你是怎么把他拉出来的?”简直神了!!

袁焕脸上已经没有尴尬之色了,他笑了笑:“我提供绝对安静的住宿。”袁焕伸手指了指,“去那边看看吧。我们收了两个班的女学生,专门学习识字和女红。”

这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举动了。

周清华记得时人评价才女的出现大约有三种情况:“其一,名父之女,少禀庭训,有父兄为之提倡,则成就自易。其二,才士之妻,闺房唱和,有夫婿为之点缀,则声气相通。其三,令子之母,侪辈所尊,有后世为之表扬,则流誉自广。”一般平民人家的女儿,最多便是教一些女红、纺织等,权当是应了那句“女子无才便是德”。

即便是李初晴,听到这话也稍稍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拍着手道:“这倒好,等会儿去我们一起瞧瞧。清华的女红可好了,说不定还能指教一二呢。”

周清华被她那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口气羞了一羞,只好拉拉李初晴的衣角,低着头小声解释道:“我的女红也就比你好一些......”她瞧了周雅华一脸,面颊羞得有些红,就像是天际的晚霞照下来,带着一种温软的红霞,有一种令人心动的清美,“我那点手艺好些都是从钱姨娘那学的,雅华的女红才是真的好。”

周清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也就只能绣绣荷包、手帕一类的小东西,不过占着东西小,图样新奇罢了。哪里及的上日夜苦练的周雅华?本来还可以在李初晴这个十根手指头都是白长的人跟前,周清华还能显摆一下,但是在知晓根底的周雅华跟前,就是丢脸了。

周雅华抿着唇小小的笑了笑,柔着声音插了一句:“五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家里面谁不称赞你画的花样好,做的东西精巧?我从来不是称不上是什么能干人,手上那点手艺也不过是硬撑着练出来的。”

眼瞧着这一场对话的方向要歪掉的,袁焕不易察觉的转了转话题:“说起来,书院里头还有个先生值得一件,你们来得不巧,今日见不到。”

周清华会意的接过话头:“听你这么说,估计也是什么特别人士?”

这么一转,众人的注意力果然又回来了。

李初晴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奇的不得了:“别不好意思了,快说说......”她有些狐疑地道,“别是和那位宋先生一样,整日里起不了床的吧?”

“怎会?”袁焕忍俊不禁,他想了想便直接说道,“说起来也是江州钱家的族人,姓钱名平生。不知你们听过没有?”

在场三人顿时吃了一惊——真真是久仰大名啊,这一届的一甲前三按排名分别是:状元曲元荣,榜眼前平生,探花柳深。

钱家乃是江州的大世家,在江州落户十数代,根深叶茂,子孙出仕为官数不胜数。如钱姨娘的娘家从根子上算也是钱家的旁支,只不过早已出了五服联系不上罢了。钱平生却是钱家嫡系三房的长子,真正的书香门第出来的江州才子。

周清华真心觉得袁焕这么一身拐人的本事简直神了——就算去天桥上面摆个摊子估计也可以赚满盆了。

好一会儿,周雅华才小小声的问了一句:“我听说钱公子他在翰林院供职,怎么有空来这授课?”

“所以是抽空来啊。”袁焕应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别说,翰林院其实还算是清闲的。”

正说着话呢,几个人已经来到了另一个院子。内室里面坐着许多女孩儿,又低着头看字帖,也有小心翼翼的写功课。

她们年纪都还小,不过是六七岁的年纪,穿着育人学院女学生特别的红色衣裙,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娇嫩的仿佛是刚刚冒出来的花骨朵,上面都还沾着露水。

周雅华静静的看了许久,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她们都还小,能碰上学习的机会是好事,日后有些什么事,自己也能撑得起来。否则,懵懵懂懂的过一辈子,何其可怜?”她心思细腻,总是喜欢由己及人。

李初晴却没那么多想法,只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真不错,要不然我也去开一间学院?”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迟疑了一下子,还是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我娘肯定是要说的,说不定还要闹一闹呢。要不然等以后书院集资的时候我也出分力?”

周清华点点头:“行。到时候和你说一声。”

李初晴喜滋滋的,伸手扯扯周清华的面颊,笑了起来:“哎呀,清姐儿真是长大了。当初你就那么小小一点儿,跟个面团似的人,事事都还要我让着呢。现在忽然长大了、懂事了,真是叫人意外......”她端起大姐姐的气派来,倒是挺有样子的。

周清华被李初晴逗得一笑,忍不住弯了弯腰:“行了,别叫袁‘院长’看了笑话。”

李初晴这才收了手,嘴角弯的就像是夏日夜空里头的小月牙,清新小巧的很。

此处正是欢声笑语,喜不自胜。皇宫里头却颇有些凄风楚雨的感觉。

皇帝的乾元殿外面守了好些人,大太监黄庸亲自出来接了楚王进殿。

楚王一进殿,就立马扑倒了皇帝病榻前头痛哭。这一回,他可是卖了大力气,一脸都是泪流满面、洗心革面的样子:“都是儿臣不孝,不能陪在父皇身边,让父皇受了这么多的罪......儿臣真是恨不得以身替之。”

皇帝病体沉疴,硬撑着身子瞧了眼楚王,看着风霜扑扑的儿子,他的老眼里面冒出了泪,颇有几分凄楚:“唉,好孩子,你有这样的心意,父皇也很开心。”他咳嗽了几声,被黄庸伺候着用了痰盂、簌了口然后才接着说道,“你年纪轻,以前的事朕也不想追究了。就算是为了朕、为了你母妃、你妹妹,你就都改了吧......”

楚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儿臣知道以前做的事的确荒唐,儿臣以后一定改。父皇尽管放心好了。”他说着说着,又忍不住落下泪了,双眼通红,“其实,儿臣那位王妃前些日子也病了,儿臣来之前,她就病逝了......儿臣这些日子,真是难过得不得了......”

楚王妃乃是永庆侯府的嫡长女,幼承庭训,在家又侍奉久病的祖母,素来便有温良贤淑的名声,这才被选作皇子妃——皇帝虽然对这五皇子也是非打即骂但到底也是慈父心肠,选了这么个儿媳妇就是为了楚王府的安宁。只是,楚王妃自嫁了楚王便再没有一日的好日子。别的不说,楚王妃性情虽然柔顺温和但在楚王眼里却有些太过端庄自持,除了新婚那几日,他基本上就没有再去瞧自家老婆。楚王的一腔情意尽数都给了外面的花花草草,一般流程如下:得了个美人,千怜百宠,腻了,再换人。一年里头纳的侍妾数不胜数。

楚王直接就把楚王妃当成了个泥雕木雕的菩萨,可这么一个丈夫,就是个菩萨也得气病了。楚王妃气得大病不起,等她临终咽气的时候,满府的人都寻不见楚王。因为楚王还在外头的戏园子里,搂着新选来的美人对唱呢。这要是普通人家,早有娘家人要打上门来了,可偏偏楚王乃是天家皇子,背后乃是天下最大最硬的靠山,永庆侯府这般的人家也只能继续憋着气。

楚王这么一掩饰,他与楚王妃仿佛又成了恩爱夫妻,他仿佛又成了一个痛失所爱的丈夫。

皇帝心里头顿时怜惜起儿子,又打量了一下他发白的面颊和青色的眼底,微微叹气:“唉,也是她没福气。你也别太难过了,天下多的是好姑娘,你还年轻,再选一个就是了。这一次,朕让人给你挑个身体好些的。老话说得好,少年夫妻老来伴,你这性子还得有个贴心人照顾着才好。”

案上的香炉腾起淡淡的龙涎香,皇帝仿佛也有些倦了,面色缓和下来,声音也慢慢淡下去:“你也别光顾着玩,太子都已经有两个嫡子了,你膝下还没个孩子呢......”

楚王正跪在地上低着头听着话,觉察到上头声息渐无,便悄悄的抬起头来。

皇帝果然已经累得睡着了。弓着腰候在一边的黄庸做了个手势,悄无声息的带着楚王去了隔间。

作者有话要说:这更新时间真是没救了...

楚王真心渣,至于继王妃,呵呵...

第71章 运气

宫里的一点风吹草动都是会被扩展开来。自古以来,小人畏威而不怀德,以容启太子的身份只要稍微费些心思,自然有汲汲营营、趋利避害的小人凑上来。所以,楚王进宫的事情很快就被传到太子的东宫。

此时,正是崔成远前来求见太子、聊起东都诸事的时候。太子虽然崇尚简朴,在招待臣子上面却不小气。即使是崔成远也得承认,容启在这方面有一种类似于天赋的魅力,他居东宫之位不满一年已有几分主君威严,一举一动都牵动旁人心神。他是那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君主,解衣推食,若真有心足以叫臣下感激涕零、士为知己者死。前世的崔成远就因为他不计前嫌的任用,这才有了用武之地,有了后面君臣相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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