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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组头跟着抄着手的施信雄转回港町的街道,这个时候一队被绑着手的倭族少女在人贩子的鞭笞下踉踉跄跄的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今天有船到港吗?”施信雄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我帮大人问问。”组头殷勤的跑出去,拦住人贩子,一通嘀咕之后,人贩子跟着组头跑了过来。“施大人,这是宇野家的人,领内年景不好,所以收了些女孩子来卖,若是大人看上了,让他们挑一个来服侍大人。”

看着卑躬屈膝的宇野家的武士,施信雄一阵厌恶:“什么年景不好,我怎么没听说过山阴遭灾了,只怕是为了钱编的吧。”

话虽如此,施信雄还是走过去看了看那些乡下女孩子。只见这些日本少女年长的大约十三四岁、年纪小的不过十一二岁,小模小样的,看上去就是孩子,但这也可以理解,日本嘛,战国时还有八九岁嫁入的例子呢。

施信雄一边皱眉一边问道:“还真有人喜欢幼齿这一口?”

“回禀上国大人的话,十一二岁的可能难卖一点,但十三、四、五的很好卖,每一次都能卖光。”宇野家的武士回应着,“我们也是听周边大名家的人说的,所以才试着来舞鹤看看,只是宇野家的人口少,这一遭赚不了几个钱。”

“哭穷?我还开口白要呢。”施信雄似乎有些生气,但随即话锋一转。“可是最近几日没有船到,你们把人现在带来了,可是白养一段日子了。”

“上国大人说得是,不过上国的船主们对女孩子的样子颇多挑剔,至少要看上去有些光彩才好。”宇野家的武士如是回应道。“所以没有船就得先把人带到港町调养,还要请人教他们一些华夏语言。”宇野家的武士发出一声叹息。“请和尚们教汉语也是要花大价钱的,所以,其实是赚不到多少钱的。”

“没钱赚还要卖?这不太可能吧,你这话可是言不由衷。”施信雄一边说一遍仔细的看着这群被捆扎的日本女人。“为什么捆扎她们,怕她们跑了吗?”

“不是,”人贩子的回答让施信雄大吃一惊。“到了上国都要过好日子了,怎么会逃。只是既然是去做奴婢的,不能不先训练一二,省的到时候误会了身份,冲撞了贵人就不好了。”

施信雄听得一愣一愣的,随手就指了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女道:“本官缺一名洒扫的下女,就她了,送到本官府上,有人会付你钱的。”

宇野家的武士顺着施信雄的手指看去,情不自禁的轻呼一声:“大人好眼光,这是本家的姬君,只是价格上可能要贵一点。”

“宇野家的姬君?”施信雄彻底愣住了,日本现在是什么样的世道啊,小大名的老子居然把女儿也当女奴给卖了。“你不是开玩笑吧。”

人贩子解释道:“本藩有七个少主、十六个姬君,但领地就这么大,实在是没有办法。”

这么能生,施信雄差一点晕倒了,不过这不能阻止他猥亵的用手在那张还看得过去的少女的脸上抚摸了一阵:“本官看中了,就是本官家的下女了,哪来的什么姬君。”

“是,是,是,在下这就把人送到大人府上去……”

号称宇野家武士的人贩子带着少女走了,此时组头淫荡的笑道:“能让大名家的姬君暖床,大人真是好福气啊,早知道如此,早几年我也信了吉利支丹,如今风风光光的回日本,也让人看着红眼……”

“你知道什么,虽然眼前风光,但前些年,海外的和人是吃了很大苦头的,若不是圣上的庇护,哪有我们的今天。”施信雄摇了摇头。“所以现在我们已经不是日本人了,而是正正宗宗的华夏人,你千万不要搞错了才好。”

日本人没有数典忘祖这一说法,有的是全身心依靠强者的思想,因此对于施信雄的言论,组头没有丝毫的抵触,反而身感同受的应道:“请施大人尽管放心好了,想来,在全日本是没有人会搞错这一点的。”

“这样就好。”施信雄满意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怕你们搞错了,大不了再来一次兵进江户,想必到那个时候就绝对不会有人搞错了……”

第523章 淮北中州

武成五年十一月末,华夏格致院衡虞司上书奏请厘定天下度量衡。

根据格致院的建议,首先确定的衡度是容量单位“升”。旧制“升”之下按十进制计算分别为“合”、“勺”、“撮”,“升”之上同样以十进制计算为“斗”、“石”。武成新制对“撮”、“勺”、“合”、“升”、“斗”的大小一律沿袭旧制,并明确规定地方政府在收取田赋及商贾在买卖体积称量的货物时禁止使用所谓“大小斗”的概念。此外将十“斗”一“石”改为十“斗”一“斛”,“斛”之上以百进制计算,则百“斛”一“围”,百“围”一“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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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量单位确认之后,接着确认的重量单位。格致院衡虞司以一“升”之水为一“斤”,此“斤”约等于过去的两“斤”近似另一个时空的一“公斤”。“斤”之下废止原有十六进制,改以十进制计算,依次为“两”、“钱”、“分”、“铢”。

较旧制而言,新的重量单位中少了“厘”和“毫”,多了“铢”,这是因为在实际运用中基本上用不到“分”以下的单位,至于“(炼)金(炼)丹学(注:化学)”中可能会用到“铢”这一单位,但由于计量工具还达不到相应的精度,因此也只是概念上的区分。

在“斤”之上逢百晋位,即一百“斤”称为“石”、一百“石”称为“吨”,由此设立“吨”为最高的重量单位以适应越来越繁重的运输计算。

格致院第三个确认的是长度单位。衡虞司以湖丝的平均宽度为最小长度单位“丝”、十“丝”一“毫”、十“毫”一“厘”、十“厘”一“分”、十“分”一“寸”、十“寸”一“尺”、十“尺”一“步”、十“步”一“丈”、十“丈”一“仞”、十“仞”一“里”。

按另一时空的计算,一根湖丝的宽度大约为六千纳米,一公制厘米为一千万纳米,因此新制一“尺”即六十厘米,约为现行工部尺的一点八二倍。同理,新制一“里”相当于异时空中六“公里”,也相当于旧制“里”的十一点一倍。据此,华夏官方终于统一了原来陆上一“里”与海上一“水里”的计算。

长度单位更定后,面积单位也相应的做了修订。衡虞司以五“步”之方为一“亩”,新“亩”约等于旧制的一点三五倍。又以十“亩”为一“甲”、十“甲”为一顷,如此一“里”方圆合四百“顷”、四千“甲”、四万“亩”。

由于度量衡的变动关系到赋税征收以及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郑克臧在郑氏江山彻底坐稳之后才敢动这个脑筋,用他自己的话说,只要新的度量衡能够确立,哪怕是昙花一现,他这番就没有白来……

在颁布新度量衡的诏书上盖完大印,郑克臧便离开武昌再度视察江淮,这已经是他登基后第四次视察江淮了,若是在算上明季的最后几年,就一个江淮行省他就视察了近十次之多。当然吸引郑克臧的并非是扬州的瘦马,而是淮泛区的防务。

不过由于洪泽湖的隔断,夏军淮河防线事实上是分成了两段。其中东段因为清军在清江浦、淮安府等地还有驻防警戒的前哨部队,因此只是简单的拓宽了部分射阳河河段并沿着射阳湖、白马湖、高邮湖一线遍植喜湿林木、挖掘分洪泄水的人工湖塘并毁坏道路以预防清军大队藉此席卷而下威胁江北及江南核心地区,同时在尚可通行的道路附近建设堡砦,但未对上述湖泊河川以北至淮河间的广大湿地进行综治改造。

如果说江北的工程是体现了防御的势态的话,那么夏军在淮南的建设更呈现出缓步进攻的局面。从明武定四年开始,郑克臧便在洪泽湖以西的淮河沿线广泛修建河堤。由于考虑到地球自转在北半球造成对江湖南岸的侵蚀冲刷远较北岸严重的地理因素,郑克臧随即又在淮南广泛开凿人工运河和灌溉网络,并分流淮水入巢湖,再由巢湖导入长江。

经过六、七年的努力,这一工程基本完工。建成后的淮南灌溉总渠不但能有效的分流淮水抑制洪涝,更改良了淮南的耕作环境,使得大部分的低产旱地转为高产水浇地。

在完成了淮南地区的分洪抑洪工程之后,夏军又顺势北进,控制了淮北芡河、淝河、涡河、茨河、沱河、泉河、谷河、洪河、濉河等诸多淮水支流的中下游地区,进而在淮泛区北部根除沼泽、建立林区、草场,并建设堡砦,进而把防御圈的前哨推至徐南、亳州等地,威胁清军在徐州、归德的驻军。

当然清军也不可能看着夏军步步蚕食,只是清军即没有财力修复淮泛区的环境又不敢深入淮泛区与夏军主力大战,因此最终只能选择在淮泛区的北端以小股兵力跟夏军探哨缠斗,同时在宿北等地跟风修建堡砦,试图藉此延迟夏军北进的速度,为主力提供预警。

“如今官军在淮北的主力集中在颍(州府)汝(南直隶州)之间。”由淮南总兵调任淮北总兵的席大平报告着,根据形势的发展,华夏朝廷已经在武成五年十二月初设立中州行省,该省目前下辖从江淮六安府中分割出来的信阳直隶州、席大平刚刚提到的汝南直隶州和颍州府以及治所在许昌的许州直隶州,未来预期还要统辖归德府、开封府、郑州直隶州等地。“与南阳一线的我军一起拉直了战线。”

武成五年,夏军的体制又做了一次微调。如今夏军陆师步军、骑步军中每团下辖五个百人步哨和一个百人白兵哨,再加上团属辎重队和团指挥所,全团六百五十人。以一旅三团计,再加上旅直属的辎重哨、中垒哨、炮军哨、游骑哨以及旅指挥所,每旅合计二千四百人。每三旅组成一师,师有辎重团、中垒团、炮军团、白兵团、游骑哨以及师指挥所,全师一万人整,另装备(旧制)二寸半十二位、二寸炮十八位。当然,各师中会有一哨兵力被抽调入禁卫军,用于拱卫皇室,但这并不影响各师的战斗力。

截止到武成五年九月,夏军陆师目前拥有步军、骑步军六十八个师和七个骑军师。

其中在江南、福建、赣南、广东、广南、湖南、云南等位置重要、地形复杂、地域广阔的省份各有两个驻防师,在浙西、浙东、江西、广西、贵州、叙永、益东等或地域狭窄或交通便利或位置不慎重要、经济总量有限的省份各有一个驻防师,因此事实上真正能用于北伐的只有五十四个师。

这五十四个师中有七个位于西川,钉死清军关中集群,有五个在江北驻防,有一个在荆州准备接应川中、湘北,有三个在辽东半岛牵制清军关外集群,其余全部分布在湖广的南阳府、中州的颖汝地区以及原来的淮南。

换成以往的朝代,对于外重内轻的局面早就出现了质疑的声音,不过华夏朝的军事体制与以往不同,更接近另一个时空中更加成熟的组织体系,因此不虞出现兵为将有的郑克臧才能放心的让臣下们执掌一面。

“北伐的日子看来是越来越近了。”郑克臧感叹了一句,但还没容得边上的高级武官们兴奋起来,他却话锋一转。“三十八万马步军,好大的数字,这人吃马嚼要多少钱粮,北地又缺乏河流,不能用船运粮,为这些健儿运输粮秣又要动用多少民夫,这些人的吃用,又将要花多少钱呢?”这几句话唬得众人脸色煞白,是的,光光扩军和造林开渠就把华夏的国库榨得一干二净了,更不要打起仗来,钱如流水了。“朕姑且如此,虏酋康熙在北地维持三十五万新军,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听话听音,射声军第一师统制陈乐眼珠转了一转:“圣上的意思是,清虏一旦无以为继,必然倾国南下?不过如此也好,我师以逸待劳,定能一举击溃清虏,厘清河山。”

边上的武臣们立刻附和道:“陈大人所言甚是,如果说我军北伐尚有困难胜负未卜的话,那么以逸待劳迎击清虏大军则必定能将来犯清虏杀得片甲不留。”

听着边上的豪言壮语,不想泼冷水的郑克臧轻笑道:“尔等有这个信心甚好,但形势未必如卿等所料,康熙也是一代雄主,未必就会孤注一掷了。”

说到这,郑克臧的目光落到骠骑军第三师统制留劭阳的脸上:“北地宽阔,关键还是骑军,朕想知道,骑军对战的话,我师有没有必胜的把握。”

郑克臧是不准备给康熙负隅顽抗的机会,但要打乱对方的节奏关键还是得自己给力,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留劭阳却给不了他这个答案:“臣不敢打这个保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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