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各自的选择(1 / 1)
“大叔,欢迎回来!”拉开门,星将他迎回屋里,“今天面试还是要等结果吗,呜哇,好臭。”
“是吧,应该还是会失败……你怎么看起来有点高兴?”他无奈地看着挂在身上的星,“不是说很臭吗,还是离远点比较好吧。”
“反正大叔很努力了,一些汗味而已,没关系啦。”一身汗臭味,还带着让人头晕的香水气息,夜应该早就知道了,只是她闭口不谈,星……即使他连掩饰都懒得做,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宇心里短暂升起了一瞬负罪感,虽然让他滚并说不想再见到他,但隔天他还是又去见了夜星的姑姑。为那天的协定和更具体的细节做商谈。
在星看来他是在为了她们每天都努力面试,除了心疼之外没有其他想法,见他想去厨房,连忙拖着他坐下,“不用,我已经做好饭了。”
“是吗,夜呢。”
“姐姐去学校拿准考证了。”
奇怪,现在就能拿了吗,未免也太早了,宇有些奇怪。
“那我去接她。”
“不用,姐姐说她快到家了,让我们边吃边等她。”
于是他在星身边坐下,桌上只有风扇生锈扇叶吹着热风的声音,星向他欢快地讲述今天在学校遇到的事情,他沉默地听着,分心想着其他的事情。
虽然最后谈着谈着就谈到了床上,但那也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没有拒绝而已,这样听起来有些渣,但事实如此。
对方用奇怪的理由逼他就范,维持锻炼的腕力不比他差许多。
对于没有多少抵抗意愿的他可说是手到擒来,毕竟他确实没有损失。
总之进度是稳步推进的,他自认为是这样,在这几天的商谈里,他着重了解对方的各方面信息,例如职业和年收入。
收入为负数,职业也只是在一个剧团挂了名,让自己不至于无业,感兴趣时去排练一下,没兴趣的工作就推掉,面对宇对她生活条件的质疑,她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花老爸的钱啊,难道你以为我能靠自己买这里的房子?”
“……”没有比这更好的答案了,但他问不到其他的信息,例如年龄和姓名,前一个问时说他问这种问题很扫兴,后一个她也只说到时间他就会知道了。
他向夜确认了一下,确定不是犯罪者之后也释怀了,只是不想让他知道而已,那也没什么。
只要她们不在身边,那种厌倦一切的倦怠感就会将他支配,他并不想纠结太多非必要的事情。
再者,她毫不掩饰可疑之处,对她们两个人也是一口一个讨厌,他反而对此感到安心,这样的距离感更好。
再过不多久夜就要高考了,星明年也要中考,他不需要她们实质上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只要知道这世上还有亲人在,她们能感到一些安慰,那样就足够了。
“叔……大叔!”星生气地拍他的肩膀后,他才回过神来,“真是的,饭也不吃,也不听我说话,在发什么呆啊!”
“对不起。”他这才察觉自己停下了进食动作,见她还是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
果然,只要一在她们身边,他就会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很蠢,但最近,他也逐渐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没有想象中爱夜和星。
这点还是得益于她们的姑姑,因为他发现在她身边时有和夜星共同相处的放松感,但他们只是接触了几天。
所以,对他这种分不清分寸的人,大概不管是谁,只要愿意接纳他,他就会潜意识依赖起对方,这样单方面利用的情感,称之为爱实在有些勉强,更像是孤独的人在和玩偶过家家。
“你会考复习得怎么样了?”
“上次模拟测试是双A哦!明明刚刚才说过,你根本就没听嘛!”星先是得意,然后又谴责起来,他只好道歉。
B以上就是合格了,实际也不会加进总分,只是高中入学的资格认证之一,但能拿到这个成绩,她最近学习确实很认真。
“很棒。”
“多亏了姐姐……对了,大叔……”她的话突然吞吐起来,犹豫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示意星不用想太多,有话直说就好。
“那个……就是……刚才在你电脑里,我是写完作业才打开的哦!就是……看到了一些不知道该不该看的东西……”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无论是那些重口味的资源还是和别人的聊天记录,他不觉得有不能被看见的,和她们的姑姑是短信来往,电脑上面没有留存信息。
“就是……你的日记…之类的。”
“哈?”他哪来的日记,就算他不是正经人也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真的啊……!不信你看!”见他一脸不信,星举起手机,给他看才拍的照片。
“这能看啥。”星拍的是反光的屏幕,内容难以辨认,她又露出气鼓鼓的样子,三两口扒完饭后,就拖着他来到电脑前。
他本来也在猜测星看到了之前例行的项目日报,但真看到内容之后发现并非如此,那或许真的是他的日记。
名字是新建文本文档,修改日期是五年前的某天深夜两点,即使看到了文档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但作者毫无疑问是二十六岁的他。
文档字数不多,寥寥数百,话虽如此,内容复杂难懂,就好像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打出来的文章。
想到哪打到哪,颠三倒四,错字错词连篇,纵览全局自然难以理解,只看其中的只言片语也很勉强。
那些话大多没头没尾,有对她们的担忧,‘不要传染给那两个人。’也有说自己的情况。
‘头好疼,眼睛好像要掉出来了。’‘全勤怎么办。’在一长串的空格之后,他又打‘想吃轿子’‘想要再玩一次’……
文档的最后,他写道,‘哈先回家’
“所以呢?”他疑惑地问她。
星看起来有些生气,又有点悲伤,指着后半段那些近乎呓语的文字,“大叔,这些……是你想做的事情吧。”即使内容不是很清楚,但那文字里蕴含的感情她还是能理解的。
“是吗,无所谓吧。”
“怎么能这样……你不要总是这样无视自己的心情好吗!”
就算她这么说,但那只言片语指代何物,看着文档也想不起来。即使这么和星解释,她看起来还是不能接受。
“那只要能想到的事情都去做就好了。”真有她的风格,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任性说法,“好吧,我想一下吧。”
“嗯!我会帮大叔列好清单的,想到什么告诉我就好。”
他本来想回绝星,但在文档里看到了一句‘至少到长大’时,忽然理解了当时的自己,那时候他可能发烧了,也可能生了其他的病,大概是真的很难受。
虽然一直想着死了也无所谓,但真觉得要死的时候,他还是很惊慌,想着至少要撑到她们长大和最想做的事情,变得脆弱,写下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也情有可原。
愿望清单……说成遗愿表可能更合适,但看着兴高采烈的星,他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
“哼~听起来挺不错嘛,所以你们最近就在玩这种猜谜过家家?”用手臂把丰硕的乳房夹紧,她摇晃着身体,肉棒随着柔软的压迫同样左摇右摆,又是一天照常的见面商谈,在讨论的末尾,他们又是谈着谈着到了床上。
“你要这么说……那也算是吧。”
再见面时,见他心情不错,姑姑就问他为什么高兴,于是他大略地把事情说了一遍,那时他写的东西不是错字就是漏洞,实际想起来就和猜谜差不多了。
例如轿子说的是什么,可能是最简单的饺子,感冒时想吃口热的很正常,也可能是附近的早茶店特色糕点角子,反正不确定,那就和星都试做一遍。
“呸咯……”她用舌头轻舔从深谷中探出的尖端,“说不定是生病时藏不住想法,喊着我要舔脚我要吃脚子呢。”她本意是玩笑,但听她这么说,肉棒却轻抖了一下。
“你不会这个也和她试了吧。”见宇无言的点头,她毫不掩饰眼里的嫌弃,“差劲。”虽然之前说过不想让自己的性癖过度影响她们,但他的自制力总归是有极限的。
“真受不了,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变态。”她嘴上不饶人,但服侍的动作一点都没停下,宇忽然觉得她很像星,虽然身材和年龄全不沾边。
他以前照顾星时,其实就有一种怀念的感觉,那或许也是他对星讨厌不了的基础,现在对她们的姑姑也一样。
他这么想着,也就诚实地把想法说了出来,“我觉得你们大概能相处得……哇啊哦…~!!!!”他发出了一连串怪叫,龇牙咧嘴地按住了在胯部耸动的头,在他说出星和她很像的瞬间,她就毫不留情地一口咬在了龟头上,任他再怎么惨叫都不松口,等到挪开时,深色的龟头上能看到浅浅的牙印,不知道有没有出血。
“你干什么?!”他疼得眼冒金星,刚说完没法对她生气,现在也忍不住语气不善。
夜和星的姑姑擦了下嘴角,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还不是你总说别的女人的事。”
那不是她先问的吗?
但这蛮不讲理的表现让他更加感到怀念,虽然这个年龄并不适合任性,但她就是让他讨厌不起来,只能说这点上和星也很像,他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在听到他这么说后,她白了宇一眼,“差不多得了,你会和另一个自己关系很好吗?”见他语塞,小舌轻吐,细腻的银丝从口中滴落在深色的龟头上,浅做润滑后,她又搓起胸部来,肉棒被四面八方夹击着,左摇右晃地想要逃脱却无果,最后只能被埋没在那柔软的温柔乡中。
在这点上就和星不像了,毕竟以她的身材,可能这辈子都做不了乳交,宇被夹得舒爽时不由得心猿意马,正想着对星失礼的事情,可惜这对她们的姑姑同样如此,所以她又低头轻咬一口。
“又在想别的女人。”
“……我没说出来吧。”
“那种事情,感觉一下就知道了。”真没道理的说法,他决定不和女人争论。
不多时,当他感觉到顶峰感到来时,盖住她的后脑勺往下一按,滚烫的精液喷薄而出,有部分射在喉咙深处,在她感到难受吐出后,其余像喷泉一样将她秀丽的容颜玷污,而后随着重力落下,将丰满的乳房染白。
“呸……好恶心的味道,脸上和嘴里都是黏糊糊的,你真的很喜欢弄到我脸上呢,弄脏别人就这么让你兴奋?”刚刚被埋在肉棒和阴毛之间,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呼吸,现在不得不大口喘息,反而弄得口鼻之间满是精液的气味。
呼吸几口后她又开始嫌弃宇,失去手臂约束,乳房随着惯性微微分开,富有粘性的白色物质在乳狭搭起了几座交错联结的窄桥,看起来十分淫靡。
“明明是你自己主动要求这么做的。”
“那你也没有拒绝啊?”
虽然都是由她主动提出请求,但宇也不能否认自己乐在其中。
她的说法很没道理,“既然你都觉得自己欠她们东西了,那你让我和家人失散这么多年,欠我的不是更多?”宇只当她是想找个理由做爱,可能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恋爱都像吃快餐一样方便,区区肉体关系更是不在话下。
对他的理解,她只是嗤以冷笑,但不这样根本解释不了他们现在这随便的关系。
“啊啊,我们真是遇人不淑,你和我做时全都是无套内射就不说了,那个小姑娘为了让你开心这么努力,结果你却想着抛弃她一走了之。”完事之后,她又照旧贬斥起宇来,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和一个瞧不起的人做爱呢。
“你自己做避孕措施不就好了,而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她们好。”
“找再多理由也改变不了你是个渣男,要了身子还想人间蒸发。”
“……说了你也不懂!”他无法对女子生气,但也无法坦诚那些悲观念头,就在这时,电话恰到好处地响起,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他抓起电话,逃一般离开了。
见他逃走,她也不生气,“可是,你不说就真的没人懂了。”
宇整理好衣服,在电梯门外接了电话,来者自报家门说是她们学校的老师,宇皱眉,问对方,“请问星在学校出了什么事情,需要我现在过来吗?”
“星?”但电话那头听起来有些困惑,“哦哦,家长您说的是她的妹妹吗,我是夜的老师,这次是想和您讨论一下她的大学志愿,您现在有空的话,我们就在电话里说吧。”
“……好的,您请说。”一直以来只有星的班主任会打电话给他,让宇产生了思维定式,他靠在电梯旁边的墙上,认真听着每一句话。
大概十分钟后,“我明白了,多谢您电话告知。”
“嗯,请您回家后做一下她的思想工作,不然就太可惜了。”
“……”按下挂断键,伸手按下电梯按钮,他总算踏上了回家的路。
……
“我回来了。”
“哦,姐姐,欢迎回家,今天又是考试吗。”
把肩膀上斜挎的单肩包放在地上,夜脱掉鞋子,换上星递过来的拖鞋,她的眉眼难掩疲惫,“嗯,星,叔叔呢。”
“在屋里,好像面试情况不好,他有些不爽。”
子虚乌有的面试自然不可能让叔叔不高兴,一定是有其他原因,踢了门框一脚,把拖鞋卡到位之后,她走到宇的房间,在他身边坐下,一声不吭。
宇抓着头发,也不看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抱歉,叔叔,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连续考了两天试,即使是她也觉得脑力消耗不轻,她想不明白最近做了什么,只好小心地询问。
“……”他长吐一口气,但胸口的郁结没有半分疏通,行吧,那他就说得更清楚一些,“今天你的老师打电话给我,说你申请了海大的保送生,这两天请假去参加学力测试。”
“啊……”她莞尔一笑,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老师真是的,这样不就不够惊喜了吗?”对一般的家庭来说,能评上保送生确实是一件好事,但他不这么认为。
“惊喜你妈!你是不是想等把事情敲定之后再告诉我,谁给你的胆子?!”由静到动不过瞬间,他按住夜的肩膀,神情狰狞如择人而噬的恶兽。
“叔叔,特招入学的话……会有奖学金,而且……住宿费也能省下来。”夜试图为自己辩解,但盛怒之下宇什么都听不进去,胸中燃烧的怒火化作无法压制的推动力,揪住夜的衣领,响亮的耳光声狂风暴雨一般在脸上响起。
将她所有的话语都转化成了疼痛。
但等他突然触电一样停下动作之后,即使清丽的脸上满是火辣的掌痕,夜还是对他露出温柔的笑,握住他颤抖的手,“……嘿嘿……叔叔……没关系的。”另一侧脸颊挂着相比掌痕要不明显的红晕。
她吐出热气,神色有些恍惚。
“嗯……海大也是很好的学校啊,叔叔……瞒着你做决定是我不好,叔叔喜欢哪个专业呢?我会听你的话选的。”
“专业什么的你自己去了解,我又不懂这些!但在那之前,先给老子把申请取消!”见着他暴跳如雷的模样,心知他再过不久又要失去理智的夜只是握住了他那粗糙的手掌。
“叔叔……如果专业让我自己选的话,那学校不也应该这样吗。没问题的,这是我自己的决定。”那是她的选择,夜并不畏惧暴力,只希望他不要因此为难自己。
选择选择,狗屁选择,她根本没得选!
即使宇没有上过大学,但不代表他不了解自家省份。
海大是这里排名最前的高校,但也不过是矮个里拔高个,高等教育资源匮乏的省内只有这所学院位列一等,其他的不是三流就是职业学院,放眼全国根本排不上号,夜根本就不该报考这所学校,即使算上她高考失利的可能性也不能。
她不可能因为上大学就去其他省份,星可能还好,但她不可能离开宇。
原则上,无业的他举家搬迁过去也不是不行,但星明年同样处于关键的考试时期,这时候换一个陌生的环境对她的妹妹有害无益,夜同样无法作此选择,她必须在家附近就读,因此也只有一个选项。
“……”他忽然察觉到身后有视线注视,回过头,看见扭过头的星,他忽然有一种直不起腰的错觉,但也只是错觉。
“大叔,去吃饭了。”
“……好。”
他不想再对夜说什么了,组织言语都嫌费劲,她是不会改变决定的。
只要他还在,夜就不会改变主意,怀着满腹心事,他和星擦肩而过。
星回头看了一眼,确定他已经走了出去,“……”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都听到了?”
“嗯。”
星早就站在门口了,只是盛怒之下的宇没有发现,很有既视感的场景,上一次她会生气地让宇住手,现在却不知道该不该伸手扶起姐姐,也无法阻止他。
“姐姐,你又让大叔……”
“我知道……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擦了下带着血腥味的嘴,对妹妹露出了同样悲伤的笑容,“我们不能离开叔叔的,不然他……”
“我知道啊。”不用姐姐提醒,星攥紧了手,指甲刺入掌心,她不知道该配合还是反对姐姐,或者说她说什么都没有用,夜好像拉下了一扇看不见卷帘门,将姐妹二人隔开。
她们和他的关系无法公之于众,她和姐姐的想法虽然共鸣却又不同,到头来只能自己求解。
沉闷的晚餐结束后,她们完成自己的例行功课,等到临近睡前,她叩响房门。
门是反锁的,但星没有继续敲,而是在外面等待,大概等了几秒,门从内侧拉开。
他只是心有些乱,不可能做出闭门不见这种幼稚的置气行为,被迎入屋内后,星对他说。“你没吃几口饭吧,那可不行。”
他没什么胃口,但星的心意不能白费,接过了还温热的碗筷,她在旁边坐下,大概是想监督他。
见他勉强地吞咽着食物,星迟疑了一会,“大叔……姐姐让我替她道歉。”
他把筷子搁在碗边,“她还好吗?”
“上了药了,应该没事……你不要生姐姐的气好吗?她只是……”
“姐姐还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她想复读一年。”那样她会和星一起升学,两人就能选择相近的高校和附属高中,这样就不需要被省份拘束。
“姐姐说她不会再擅自做决定了,你就原谅她这次吧。”为了让他和姐姐和好,星努力当缓冲地带,找着不让他生气的措辞。
“好了,我没生气……这样说你也不信吧。”宇食欲全无,哪怕不论被她撞见的此次,就算是之前和夜独处时的施暴也是不应当的,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兽欲,但那不是理由。
见星躲闪的眼神,他内心酸涩,深吸一口气,“星,你去和她说吧,我不怪她。”如果现在在他面前的是夜,他绝对说不出口,他会继续把责任推在她身上,但这不是夜的错,或者说,那也不是她的决定。
等到高考结束后,他会说出同样的话,他是不可能让她逃走的。夜只是不想让虚伪的他难做,所以假装自己做决定而已。
“大叔……”得到了答案的星松了口气,但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坐回宇的身边,“大叔……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转学的。”她小心地望着他。
“……那有什么意义呢。”必须要有一个人牺牲吗?
复读一年看起来折中,也可以以高考失利搪塞老师同学,但他关注的不是外界评价;让星做出让步,在初三这一年换新的学校从头再来,对本就勉强用功的她只会影响更大。
这些选项都是毒药,只要选择其中任一,到时候就会出现新的问题。
果然,再和他继续下去,她们的人生真的要完蛋了,一念至此,他忽然弯下腰。
“大叔?”星惊慌地喊道,宇表情扭曲,剧烈地喘息着,心跳快得像是要喘不过气,他伏在桌上,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拍着他的后背想帮他舒气。
即使等到胸膛的起伏平缓,他还是没有抬起头,“星,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她其实很想问他还好吗,但宇自顾自地开口,她只好听下去。
“诶?”但她听不明白大叔在说什么,明明是熟悉的语言,但内容就好像天书,她要被另一个人抚养?
他这些天不是在面试,而是去见别的女人,一个好像是姑姑的人。
为什么之前他都不说,而是现在才一股脑地告诉她,他为什么会觉得她会愿意,他擅自决定这件事,这样和姐姐有什么区别?
星的质问无法出口,因为她不能无视大叔颤抖的声音,他又把自己逼到了极限,所以,星对他说的一切内容都没有疑问,她只是等他暂时停下叙述之后,轻声问他。
“大叔,那你怎么办呢?”她说出宇似曾相识的话语,他的肩膀颤抖了一下,星没有重复一样的问题,她直接道,“你会回家吗?”
星从身后抱住他,“我们去和姑姑生活的话,大叔你会回去和自己的家人生活吗?”她其实压根就不在乎他说什么,只不过,她可能也想着同样的事情。
“不需要照顾我们的话,大叔你就能回家了吧。”
“……那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
“你不会吗,大叔!”她忍不住对他喊道,但他吼得更大声,“我的事情你少多嘴!”
“你明明想要回去!”
“我从来都没这么说过!”
“你说过啊,你不是在那个日记里写了吗。”
那是日记的最后一句话,愿望清单的最后一条,也是他们一直无视的一条。
宇无法再反驳,但他坚决不答应星,“那是你理解错了,何况没人会欢迎我,我也不想回去!”
他胡搅蛮缠的样子很难看,一点都不像大人,抖动肩膀想把星甩开,但星收紧手,拼命地抱着他,“如果你不回家,那我也不会去和姑姑住。”
一言既出,就好像火星落入了油桶。
“你威胁我?你要和你姐姐一样!?”他狂吼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星瘦小的双手自然拗不过他,很快就被按倒,他心潮翻涌,下手自然也没有轻重,星只觉得被捏着的手掌像被虎口钳猛夹,钻心的疼痛让她鼻尖一酸。
饶是如此,她还是颤声道。 “我没有……”
“你还敢顶嘴?是不是我太久没揍你了,你忘了拳头是什么滋味?”他只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但星同样这么想,她受够了他这别扭的性格。
“是你在威胁我,你想做爱的时候就需要我们,现在我就和你无关了?”
疼痛使她的小脸皱成一团,但她还是顽强地抵抗着他,用力一顶,光洁的额头就和他的鼻尖亲密接触在一起,宇被撞得下意识后退,手也松开。
那是星第一次反抗他,手上剧烈的疼痛顿时缓解,但就是因为这样,她哭了出来。
星已经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揍我们一顿,做这种让自己难受的事情,你以为我们就会离开你吗?你到底要固执到什么时候?!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正视我们的想法?!我们不是你幻想里的人偶!不会按照你的设定行动!”
宇觉得浑身都堵得慌,就好像全身都被火焰填满,但又无法燃烧,压抑的结果不是爆发就是无力,他垂着头,不敢和星对视,他的岁数是星的两倍还多,但此刻他才是被说教的一方。
星再次抱住他,这次是正面,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就当是为了我们,回家吧,大叔。不然你要我们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大叔刚才也说了,她可以在初三转住宿,姐姐上了大学之后也会留校居住,她们不需要和忽然冒出来的姑姑多么亲近,生活所需也有遗留的存款,名义上换了抚养人,但她们已经不需要别人抚养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存在成了她们幸福的阻碍,所以想将其排除而已。
可是大叔那么害怕孤单,如果没有人陪着他的话,他一定会寂寞得想要死掉,星才不会让他这么做。
“……我会去见他们一次。”
星听到了想要的回答,但她笑不出来。
抱着他时,她们的左手对着右手,就像他认为的错误其实是她的正解一样,他认为的糟糕生活,其实她和姐姐都不觉得辛苦。
她一点都不想和他分开,但如果这样会让他痛苦的话,那她也没有办法。
那天晚上,星留在了他的房间,但刚睡下没多久,一只手就不老实的地在她上衣内部四处摸索,亵玩着她娇小的胸部,星睁开眼睛,坚定地将他的手推了出去。
“今天不行,大叔。”她认真地说。
黑暗之中的他什么都没说,把手收了回去后转了个身,和她背贴着背。
如果之后就要分开的话,能和她们做爱的日子就过一天少一天了。
他想留下更多回忆可供使用,但她不愿意也没辙。
说到底,动摇也只有想起自己还是监护人时,现在他只是一个不看场合和气氛对她发情的人渣。
这样的表现,或许会让她失望吧。
……
不仅是那天,那之后星一直拒绝他,让他急得抓耳挠腮,转而把性欲全部发泄到了夜的身上,就在她即将高考的关键时刻。
这样的行为既不公平更让人唾弃,但夜只会嬉笑着接受他,而星沉默。
等到她终于忍无可忍时,却也不是要阻止他,她只是失望地看着他。
“你要拖到什么时候?”
“……明天。”
“是吗?”星点了点头。
隔天,宇送她们上学之后,想着要不要去找她们的姑姑消磨时间时,副驾驶位的门被拉开,纤细的小腿踏入车内,穿着制服的星坐在旁边,系好了安全带。
“走吧。”
“哈?给我去上课。”
“一天而已,翘掉就好了……我让姐姐去请假了,等下电话应该会打给你。”
宇佯装发怒,但星只是用那平静得甚至有些冷的眼神看着他,“姐姐已经同意了,反倒是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他这几天的表现,已经没有摆出监护人架势的立场了,星打定主意监督他,不然,他绝对不会兑现承诺,在和他自己有关的事情上,她不会相信宇。
“……”宇最终发动了车辆,星看着窗外的风景慢慢退后,直到看见她平时生活从未踏足的地方。
加了一次油后,他们离开了城市,上了高速,持续行驶了两个小时之后,又行到了普通的道路,车速慢了下来。
他早已不认得路,楼房道路换了模样不知几次,点开导航软件,输入一串地址却没有跳出结果。
一滴冷汗从额头划过,他又打开浏览器,搜索着近些年街区名称的更替,这次找到了结果,他松了口气,朝着新的地址前进。
星看着周围陌生的风景,这是她从未来过的城市,这里有她一无所知的大叔的过去。
其实他同样觉得陌生,横穿过没有信号灯的小巷后,他没有见到那熟悉的不平路面,由一块块旧石砖组成的道路一直延伸到楼房前,一到下雨天就会积水。
离家越近,记忆中的画面就越发鲜活,但当他真的回来这里时,他却发现自己再也看不见这画面了。
这座城市在他心中早就停滞了,但时光不由人的意志凝固。
当时挤在一起的五层楼房换了名字,在重新规划道路后变成了围着墙的小区,七座居民楼依次分布着,星跟着他下了车,她不知道他其实已经找不到家了,她还以为这就是他以前住的地方。
见她等待着的期待目光,宇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涌,他深呼吸几口,平复胸膛剧烈的跳动。
他带着星叩响了物业的门,简单地证明了一下身份,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那肥胖的女人拿起册子开始翻看业主信息,“你要找的那家,在睦邻楼的1104号,等会,你先登记一下吧。”虽然门岗那个保安老人在打瞌睡,实际谁都能随意出入,但这时候还是要走流程的。
宇留下了名字和手机号,道了声谢然后离开,等他消失在视野之后,她把册子合上塞回柜子,正要锁上柜门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了封面的信息。
“靠,拿错了,这是三年前的!”她一拍手,“算了,能查到都差不多。”
牵着他的手往前走,但施加在那纤细手臂上的阻力越来越大,星不满地回头瞪他,却发现宇的脸色苍白,于是她默默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用力地握紧了他。
她能感受到大叔回握的力度,但即使如此,离目的地每近一步,他的状态就更加糟糕,从反胃到咳嗽,再到压抑不住的干呕,走出十一层的电梯后,他就握着星的手在原地蹲下。
“呕……呕……”发出难听的呕吐声,从胃部到喉咙的生理反应完全无法压抑,他忍耐不住冲动。
温暖的清水从胃部倒涌而上,又被咽回去,反复如此,他在原地蹲了五分钟,偶尔有人路过,用奇特的目光看着他。
明明离目的地只有几步之遥,但花的时间却不止于此,以挪动形容绝不夸张的前进速度,宇最终佝偻着身体站在了那扇门前。
“大叔……”星悲伤地看着他,此时他面无血色,眼珠满是赤红血丝,掌心冷汗淋漓,就好像大病了一场,星想替他叫门,但宇朝她摇了摇头。
“我来吧。”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举起空着的手,他按下了门铃,而后在下一瞬间扭头就跑,但星抓着他不放,因为她还在原地,所以他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当门从内部被打开之后,他愣了神,毕竟那从门里出来的人,不存在于他记忆的任何一处。
对方也同样惊讶,“啊呀,请问你是哪位?找我们家有事吗?”
见宇状态不好,对方又有些担心地问他,“你还好吗,要不要进来喝口水。”
“不用了,谢谢。”星能感觉他的呼吸平缓了下来,他迅速调整好状态,“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方便我问几个问题吗?”
“额…行吧。”
“非常感谢。”
再拉开车门时,他将手中的塑料袋递给等待已久的星,拧开空调的旋钮后,他们在车上吃起了简单的午餐。
宇的面色红润,手脚轻快,看着外面那陌生的街区,他只觉得整个城市都欢天喜地。但星挡住自己的脸,小口咬着开了口的乳酸菌面包。
“好了,不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见不得星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抓着她的头发一顿揉,弄得乱七八糟。
“吃完就回去了,不过下午的课估计还是赶不上了,唉,算了,直接回家吧。”他摸着星的头,碎碎念道。
“不行……还没有见到你的家人吧……”星微弱的声音传来,他耸了耸肩,“不用了,就这样吧。”
“我不要!”
“听话。”完成了对星的承诺,他又找回了监护人的立场,即使语气平淡,星也无法违抗他,她只能摇着头,固执地反对宇。
他轻叹一声,轻轻为她擦眼角,“不要哭啊,星,对我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那间房子确实是他们一家曾经住的地方,也只是曾经,大概在两年前被转手卖给了现在的业主。
只管收费的物业对住户不熟,看到了过时的信息也没有发觉,不过这样也挺好。
他问了关于上一任户主的问题,知道是父亲带他家看房,为人豪爽,房间整理得也整洁,他们对父亲印象不错。
但只是转卖时有所接触,他问到的东西并不多。
那并不要紧,他问了同楼层的其他邻居,既然在这里住到了两年前,也免不了和小区其他人有交集。
这次问到的更多是关于母亲的事情,她好像在那之后就长住家里,负责照顾女儿,在那之外,她和周围的主妇相处得不错,所以他知道了母亲这些年的生活,也知道妹妹并不孤单,宇甚至见到了一个他还没离开家时就住在附近的老邻居,对方在父亲的车间里干到了退休,只是对方没有认出他。
十年前拆迁时没有选择赔偿款而是置换了产权,十年后的如今再卖出,价格翻了三倍不止,不过他们说父亲最后要价只有市价的九成,这是那家人有次闲聊时说的。
“嘛,毕竟他也不差钱。”在他离开家之后,父亲的小厂好像蒸蒸日上,他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甚至能看到名字和宣传页,里面有着加工商品的介绍和规模不小的厂房图片。
知道这些就足够了,他用力地握住星的手,带着她离开了楼房。
现在在车上,他很高兴,但星看起来和他相反,“但是大叔……你还是没有见到家人啊,这样你不还是不能回家吗?!你在骗我吗?”
“星……我没有说过我要回去。”
“诶?”
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挡风玻璃下,他上身越过手刹,揽住星的肩膀,用平缓的语气说道。
“谢谢你,星,如果没有你陪着,我就连回这里都不敢。”
“那就回家啊,大叔,既然你也想的话。”星紧紧抓着衬衫边缘,把他本来就不那么整齐的着装弄得更乱。
找现在的住址很简单,寻求派出所帮助就可以了,或者直接拨通那些不需要通讯录也不会忘记的号码。但他已经不想这么做了。
“星,我的确可以回去,他们会接纳我,但我不……嗯,是没有必要这么做了。”
松开星,把座椅朝后放倒,一直以来的疲劳感一扫而空,他以舒缓的姿势躺下,如释重负,“我一直想要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但我又害怕知道,如果不是你陪着,我一定没有勇气按向门铃。”
现在自然是知道家里没有变故,生活条件也是逐年变好。
但之前的他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和家里断绝关系十三年,一直以掩耳盗铃的方式逃避,如今而立之年还是一事无成,有什么脸回去。
没有能力回报父母的不孝子,唯一能做的只有不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而且。”他略带感叹,看着眼瞳润湿的星,他把那句话藏在了心底。
果然,没有他在的未来会比现在更美好,不管是对家人还是她们来说。
“星,我完成了答应你的事情,现在该你了。”
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这算哪门子完成,“我不要,我说过了吧,你不回家的话,我才不会和什么姑姑走!”
他不气也不恼,只是让星同样放下座椅和他并肩躺下。
“我向你保证,即使只有一个人,我也不会做傻事。”四目相对,他认真地对星说。
“夜也是,我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你把我的话告诉她吧,这样她就能放心了 。”
星拼命克制着声音,但眼泪无法压抑,和脸颊接触的座椅被打湿了一片。
他躺平身子,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嘛,说到底,整天要死要活的人,其实大多数只是没有面对生活的勇气,又怎么敢去死呢。”
“我只是把那些话挂在嘴边,利用你们的同情心而已……说谢谢很奇怪,但说对不起我也不想,哈哈,真的……很不像话。”
“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可以和你约好,五年,不,十年,等你变成大人,如果那时候你还想要见我,我会回来找你们的,反正我烂命一条,多久都等得起。”
“大叔,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他还在向星许诺约定,但星带着哭腔打断了他,她的手握得很紧,即使车里开着空调,手心依然冒汗。
“嗯?你说吧。”
颤抖着,星问他,“如果再选一次,你还会帮我们吗?”
宇看着灰蒙蒙的车窗,回答比星想象得快很多,“……为什么不呢。”他露出无奈的表情,但语调还是很平缓。
“只是如果真的能再来一次,我会让你们直接和亲人团聚,这样就不会被我……”但他旋即苦涩一笑,“算了,你别当真。”他知道自己的本性,说这些做不到的事情,也只有她们瞎信。
“好了,回家吧,现在回去还能睡个午觉。”他又摸了摸星的头,虽然做了很多错事,不过现在,那些齿轮总算咬合起来了。
至少,在满足他之后,她们该为自己而活了。
回到家之后,他就像自己说的一样回到房间呼呼大睡,星等在客厅,敲击着屏幕。
“……姐姐。”
消息刚发出就收到了回复,“回来了?”
“嗯。”
她没有再发文字,姐姐也没有再问,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了结果。
星没有瞒着夜自己做的事情,但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理解姐姐的话。
她们没有立场去要求他,即使以同样的条件做交换也不能。
自始至终他只是想再见他们一面,了解近况后就离开,星的陪伴只是让软弱的他鼓起勇气去做一直想做的事情,并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他真的,从没有想过再和亲人一起生活。
花费时间,最后证明了姐姐早就告诉过的事情,她有点得意忘形了,觉得自己比胆小的姐姐勇敢,也更加希望他能得到幸福,而不是自私地只为自己,没来由的自信。
她只是没有姐姐了解他而已,一直如此。
打了又删,她又发了一句,“姐姐,他说他不会自杀了,你要怎么做?”
……
“唔……”宇在昏暗的房间里睁开了眼睛,睡了一觉,但没有起到休息作用,反而浑身使不出劲,感觉更累了。
“……这又是闹哪出。”星在他胸前趴得踏实,结结实实地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这样能休息好才怪。
见她酣睡的模样,他反而有些不习惯起来,毕竟最近一直都被她拒绝。
躺着的人肉垫子发生挪动,自然也把猫一样蜷缩着的她惊醒了,她的睡姿也不舒服,所以醒来时,眉眼之间还带着困倦。
“你继续睡吧,我去接她回来。”
“大叔……”
“嗯?”
他疑惑地看着半梦半醒的星,她揉了揉眼睛,然后用那娇小的手抓住了他。
“你饿了吗?再睡一会,我回来就做饭。”
“不是的……”她摇头,“今晚要做吗?”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愿意的话,那我肯定来啊,不过你之前不是不想吗。”
“笨蛋……那只是因为之前要体测,我可不想手脚发软去跑八百米,我本来就跑不快。”
“哦!是这样,你看我,这都忘了。”他高兴地好像要跳起来,和她约好之后,就去接夜,在他出门之后,星晃了晃头,没有继续睡,坐了起来。
坐在床上,她慢慢解开衣服,睡前她就脱掉了夏日的齐袖外套,现在身上穿的也只有洁白的短衫,她把纽扣一颗颗解开,同样脱掉衣服,叠在床头,然后是朴素的胸衣。
接着,她弯腰脱下了深红色的制服裙,犹豫了一会,把内裤褪下,最后,她身上就只剩下了刚过脚踝的黑色短袜。
当然不能把窗帘拉开,所以她打开了灯,走到了房间的一角,把盖着的布扯下。
那是一面高一米五的椭圆形落地镜,刚好比她高十厘米,是他前段时间买的,为了让她们跪在地上或者弯着腰从后面插入时可以让她们看到自己的样子并感到羞耻。
对于星,他还试过把她抱起来,像螃蟹一样分开大腿,让她面对着镜子看被插入的地方,当然,他的腰并不是很健康,对夜玩同样的玩法有点勉强。
但他没有用过几次,星还埋怨过他浪费了两百块。
能照到她们当然好,但是发现镜子同样会照到他时,他就不想再用了,照片也好镜子也好,看到自己的脸,他就觉得不快。
因为讨厌自己,所以他拼尽全力抹杀那些利己的想法,但抹杀想法本身也是自己的想法,谁能保证这个念头能永远占据上风呢。
从他在推进的事来说,越到最后就更应该和她们回到正常的监护关系,但能做到就不是他了。
“……”他的想法无所谓,毕竟星已经品鉴得够多了,她只是想照镜子而已,站在镜子前,镜面完全将她的身影反射。
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平坦的小腹开始,再往上的部分也一样平坦,可以在两侧看见明显的肋骨形状,不过小腹平坦是纤细,胸部平坦就是贫瘠了,星嫌弃地做了个鬼脸,镜子里的自己用同样的表情回应。
她将小腿并拢,从更具体的角度来审视自己,和姐姐一脉相承的可爱容颜,优美的锁骨线条,即使平坦,也依然缀着可爱樱桃的雪原,在往下,是在做爱时会他轻松抓住的纤细腰身,臀部虽然比胸前好些,但曲线也依然不明显,盆骨狭窄,手脚都纤细得让人怜爱,在明亮的日光灯照射下,那雪白的肌肤透着纤薄感,整体只能用幼瘦形容的娇小身躯,好像稍一用力,她就会被弄坏。
她发育的很慢,无论身材还是其他性征,她都不像同龄的孩子,更别说和姐姐相比,星低下头,按住小腹,她还远未发育成熟,粉嫩无毛的阴户同样是证明,插入时不做前戏就难受不说,要全部送入体内更是勉强,即使如此,他还是会将她作为女性对待,这样一想,还真的很糟糕。
她伸出手,和镜中的自己掌心相叠,如果这时候出现别的动作就是鬼故事了,可惜……还好没有。
她一直都听他的话,即使以前装作任性,她也不想做让他伤心的事情;现在变成这样不健康的关系,也是回应他的渴望,她不想让他的期望落空。
污浊的声音在内心响起,星看见镜中的自己流出了眼泪,如果他在这里,估计又要摸着她的头安慰说他一个人也会好好的,让她别钻牛角尖。
别开玩笑了,星不相信他,一个字都不信,一个说自己烂命一条的人,一个觉得没有他在她们的人生会更好的人,即使他会为了这个承诺生存,星也不愿意把那称之为活着。
因为大叔一直这么说,要珍惜家人,维护亲情,所以她相信只要他愿意回家就能幸福。
但血缘关系只是生理上的关联,所谓的亲情也不过是基于此的定义。
到最后,大叔会这么说,只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
亲情,友情,爱情,伟大美好的从来就不是这些概念,而是维护它们之人所做的努力。
姐姐到现在都没有回复,对于因为良心不安所以要阻止大叔自杀的姐姐,只要他愿意生存,是不是她就达到目的了呢,还是说,对星自己也是这样。
一切只是变回了原本的样子,如果他在之前通过其他手段消解了负面情绪,她们就会这样自然地步入属于自己的黑夜和星穹。
毕竟,她们迎合他,也是得知他想寻死而已。他们的关系有着诸多问题,这是她这些年被教育的常识做出的判断,教育者是他本人。
只是死生大事足够盖过一切。
但当一切都平静,人就要面对现实。
他精神问题严重,受到刺激时总会控制不住暴力倾向,同时思想扭曲,爱好古怪,喜欢那些折辱或者暴力的行为,对姐姐做的事情自不用多言,对星他也曾经踏着她的头踩入尿泊之中。
作为监护人,他主动向她们出手,年龄上,她们此刻岁数相加才和他同龄,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选择他都不是明智之举。
她自己也明白,这不对等的关系本来就不应该发生,幼时的倾慕不全会开花结果,至少要等到她成为大人,两人站在同等的立场时,所谓的恋心才有意义。
大叔说等她长大之后再回来见她,如果她的想法没有改变,那不可能,她会放弃等待,就像他的家人并没有在那里等他回来,他就是知道会这样,所以才和她约定期限。
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有些悲伤的表情,不应该这样,用手指在镜面上划了个弯弧,于是镜子里的她笑了起来。
宇可不知道星在想什么,回家后他直接把做饭的责任踢给了夜,然后迫不及待地跑进房间,见到那剥光的胴体时,更是精虫上脑,把星拦腰抱起。
“星星星星,我可爱的星。”他用力抱住怀里的小人,衣衫上的汗味和尘土气息钻进鼻孔,他用那张粗糙的脸在光洁的身躯上蹭来蹭去,蹭的她心痒痒的。
“大叔……等……”星有些不适应,还未知道他和姐姐的关系时他倾向于诱导懵懂无知的她,主仆过家家时他更是个独裁者,在做爱时他都是占据高位的主导者,那形象大多数时候都是暴戾和冷漠的。
“嗯?怎么啦。”宇心平气和地看着她。
“……就是感觉你和之前不太一样……”
他挠了挠头,“哦……怎么说呢。”他被星见过几次幼稚的模样了呢。
他在这个年龄不到他一半的女孩面前暴露了太多丑态。
生病时是,车祸时是,被她说教时是,今天回家时就更是了,只是去敲个门就怕得蹲下来又呕又吐,哪还有脸在她面前装大人。
“果然不喜欢吗。”
“才不是!”她就像是在面对过去十年里最常见的他,又怎么可能不喜欢,甚至更加,因为现在的他比那时候的强颜欢笑要更加真实。
“无所谓啦,来做吧。”星主动脱掉衣服等他省了很多功夫,抽掉腰带,把裤子甩到一旁,正想上下其手时,忽然一拍脑门,“妈的,忘洗手了。”然后他甩着半勃起的肉棒,跑到厨房水池处用洗手液清洗,又急冲冲跑回去。
低头择菜的夜没有抬起头,他们也没有交流。
“来吧来吧。”回到房间后,他就把星压在床上,不管多久她都学不会那些抽象的技巧,接吻时总是会不小心咬到他的舌头或者嘴唇,笨拙的努力更加让人怜爱,其实他也说不上擅长,但和喜欢的人一起亲吻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人兴奋了。
“啾……嗯啾,有点酸。”大叔浑浊的鼻息带着滚烫的热度打在脸上,热情交缠的舌头让颅内都回荡着黏腻的水声,在亲吻的同时,他的手指也在捉弄着小穴,指节剐蹭着小缝,让边缘挂上了星星点点的露珠,上下夹攻,让她整个人很快就变得飘飘然。
“那可真是抱歉,啊,不过星的嘴巴很甜哦。”
小腹上被坚硬火热的棍状物抵着,大叔看起来真很难受,但是没办法,她的身体不做前戏就会受伤,即使接吻结束之后他的爱抚也没停下,虽然急不可耐,但他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欲望,耐心地吻,或者说舔遍了她的全身,锁骨,腋下,还有大腿内侧,是被重点关照的部位。
等到她同样双目含情,脸上泛起动人的红霞时,得到了许可的他将肉棒狠狠地插入小穴之中,发出了一声满足的低吼,星的身体被疼痛支配,表情也有一瞬间扭曲,那根粗硬且热的玩意在体内强硬地展示着存在感,将小腹深处弄得乱七八糟,但她压下声音,用柔弱的小脚轻轻夹住他。
她和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水乳交融,他奋力把肉棒送进最深处,然后开始粗暴的摆动腰部,就好像要把这周缺少的分量全部补回来,又或者说,把以后的次数也一并使用。
正因如此,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对不起……星,但是你里面实在太棒了,我停不下来……!”他喘着粗气对星道歉,但腰还是缓慢地动作,
眼角闪烁着泪光,但星让自己露出笑容。“没事的……大叔……我也很舒服。”
“真的吗!”他不太相信,“会痛的话就告诉我。”
“嗯……唔嗯!呼啊……”星发出了比起应答更像是娇喘的声音,少女未熟的阴道做过前戏之后也不能完全容纳,只要稍微挺腰,她就能感觉到大叔的肉棒贯穿了紧窄的小穴,层层的肉褶无法成为阻碍,被完全撑成了他的大小,那微弱的反抗成为了让他感受快感的服侍,即使努力延展长度,还是轻松被抵到了子宫。
“哦……啊……哦哦……”把手放在小腹上,她能感受到被肉棒顶动,也可能是错觉,毕竟还隔着很多东西,但毕竟小穴被扩展,子宫也在不断被敲击,身体深处和脑袋里咚咚作响,她也跟着发出奇怪的娇声。
但她确实感觉到疼痛逐渐消失了,小穴应激性分泌明亮的爱液,大叔也拼尽全力让动作温柔一些,两相作用下,舒缓的快感渐渐席卷了全身。
但那对他就是折磨了,毕竟少女的小穴这么湿润和狭窄,和她姐姐和姑姑那种温柔的包裹感觉不同,完全就是将他束缚在其中,插进去难,拔出来也难,放慢动作就是违抗本能,稍微过激一点又怕伤害到她,看着他尽力忍耐只想让她不感到痛苦的样子,星不由得笑了起来。
星捧住他的脸,“可以了,大叔……我已经不觉得难受了。”她轻轻地说,见宇还在迟疑,“大叔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事情了,所以不用再忍耐了。”
“……”宇看着星迷离的眼,她的脸上挂着包容的笑,于是宇同样以笑容回应她。
“呜呜……!哈啊啊!”下一刻,星放声大叫,得到了她的许肯,宇兴奋到暴走,就像要揉碎一样抱住她,两个人完全交融在一起,肉棒直接杵在少女花房入口,星甚至能感觉到小腹上的凸起,身体就像被贯穿了一样,霎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星……星!”被按在胸口,她听到宇在喊她的名字,伴随着狂笑,她从来见过这样直白表示感情的大叔。
只是他的声音虽然在笑,但星忽然感觉脖颈处有些微的湿润感,那或许是剧烈运动出的汗吧,她此刻的小脑瓜想不清楚太多事情。
她只知道自己要回应大叔,即使被抱住,抽插幅度大不如前,但她的小穴变得更加湿润,穴壁不断向内收缩,推动着已经到了极限的肉棒继续向内。
“zai……我在的……!大叔……我在!”
如果还有理性在,他应该会换成更有效率的姿势,延长时间也能享受更久,但宇完全考虑不了这些,他只想宣泄。
向前倒下,他把星压在床铺上,整个人将她完全覆盖,他发了疯一样动着腰,用肉棒狠狠地拍打着小穴最深处的花房,而在最后,他将一切的一切,无论是情感还是精液,全部都注入了星的体内,以一种理所当然的气势。
噗通!
噗通!
源源不断的精液注入小穴,星也小穴痉挛,在精液涌入子宫的同一时间高潮了,湿热的花蜜从幼穴深处喷出,混着无法容纳的那部分精液一起流出体外。
她的手把衬衫布料扯得笔直,小腿也在颤抖着。
高潮后的她手脚绵软无力,脸上带着动人的红晕,宇刚把肉棒抽出,她就撑着身体爬起来,趴在他的大腿之间。
“星?”听到他疑惑的声音,她头也不抬,只是握住了稍微软了一些的肉棒,从湿热的阴囊处舔起,从根部舔到系带处,然后才回他,“反正你也打算这么叫我做吧。”
“是这样……但你平时可不会这么主动。”他露出无奈的表情,摸了摸她的头,“不要勉强自……疼!”
他话还没说完,星就抓着手掌用力咬了一口,在虎口处留下一排牙印,“才没有勉强!不想做的事情我才不会去做!”她恶狠狠地瞪了宇一眼,然后张开小嘴,努力地把肉棒吞进去,直到顶到不让自己难受的极限。
那个样子就像啃萝卜的兔子,虽然不会真把他的萝卜给啃了,大概吧,他忽然想起她姑姑做的事情。
星努力地调换着位置,将龟头挤到脸颊处,用舌头旋一下,然后换另一边如法炮制,只是一小会她就下巴发酸,更糟糕的是,被她的小嘴含着,即使她本人没有这个意愿,但下意识吞咽唾液时产生的吸力很快让肉棒满血复活,最后她只好吐了出来。
他对星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星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趴在床上,贴着他的胯部摇起了屁股。
“星……?”
“干嘛……不是还没满足吗,继续啊。”她催促着他。
宇低下头,小小但依然有肉的臀部夹带着肉棒晃动,活像长了根肉尾,残留的体液均匀地涂抹在股沟处,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喉头发干。
“可以吗?你不是已经累了?”星本来就不以体力见长,此刻只是趴在床尾手脚就在颤抖,待会真的活动起来,甚至他压在上面的话,她的身体真的会不堪重负。
“说什么傻话呢,就算我真的累趴下了……你不也会接住我吗。”
“额……”
“你要磨叽到什么时候啊!想要做又不做的,是觉得我的身体没有姐姐吸引人吗!”
“那当然不是。”她说到这份上了,宇只好伸手抓住两片小小的臀瓣,那让人心神一荡的滑嫩感觉让他终于下定决心,将肉棒再度送入小穴之中。
“嗯哼~”酥麻的甜蜜快感从尾椎骨处扩散开来,和正常位不同的地方被翘起的肉棒顶到,她忍不住发出呻吟。
并不是巧合,星的朝向是有意为之,后背位时她很难看到后面,所以她朝着角落的镜子跪下,总感觉他们的用途反过来了,不过星才懒得管这些。
看到了自己发情的样子,以及他舒服起来的表情,星正偷窥时,却忽然发现身后的热源越来越近,随后,宇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偷看什么呢,比起从镜子里偷瞧,直接回头看不好吗?”
“那是因为脖子很难受……而且视野也不好……唔!”被捏住下巴,然后半强制地夺走了说话的权力,大叔把舌头伸了进来,她一如既往地笨拙回应着。
星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镜面,这同样是难得的体验,毕竟正常情况下,没人看得到自己接吻的样子。
脸比想象的要红很多,因为回头接吻本就勉强,所以嘴角溢出了细腻的银丝,和分神的她不一样,趴在她背上的大叔专注地看着她,不再是那种难懂的眼神,而是小孩子都能看出来的喜爱。
“真是的……?哇啊!”她想抱住他的头,但左手才刚离开床面,单手就支撑不住,整个人被瞬间压倒,还好宇眼疾手快地把手抄在胸前将她揽住,才避免她右手压伤的情况出现。
“没事吗?!”
“唔…没事啦。”惊吓只是瞬间,随即而来的是更大的安心感,她示意他继续,宇挂起无奈的表情,只好抓住她的腰,缓慢地活动。
“接吻也要……”
“好好……”星用手抱住他的后脑勺,开始第二轮的亲吻。
他最终还是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星的嘴唇,让她趴在床上,只翘起臀部,那刚过肩的短发起不到任何遮挡作用,将光洁的背部暴露在他的眼前,手指沿着脊椎上划,最后在那瘦削的肩膀处轻轻一握,触电般离开。
察觉到身后的动作,“大叔……”因为脸埋在床单上,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还不是你一直碰我肩膀。”
“不喜欢吗?”
他放慢了腰部动作,仔细听她的话,“才不是呢……你想做的吧,平时和姐姐做的事情。”
“什么时候知道的……”
“来吧。”
“别这样……”
“对我做和姐姐一样……不,是对我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没关系的。”星闷在床单上,宇看不清她的表情,他只知道,被她首肯的话,他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
颤抖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缓缓收紧,星本来就有些闷的喘息声变得更加沉闷,但那声音成为了扭曲欲望的助燃剂,但在欲望燃烧的尽头他松开了手。
他变成了坏人,但至少只是一瞬间。
心脏如雷般狂跳,他抓住星的肩膀,粗猛地动着腰,不需要那些东西,他也能陶醉于和星的性爱里,也能和她合为一体,他才不想在最后的时间里给她留下那样的回忆,她们的惨叫确实会让他阴暗地兴奋起来,但他更喜欢看到她们的笑容。
每一下都深入到要卡住的极限,然后再猛地抽出,娇嫩的肉壁不断收缩扩张,被操弄得像要外翻,湿亮的淫水四溅。
或许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还是看不见星的脸,但喜悦的情绪从联结处传达了过来,她的尖叫变得尖细高亢,小穴传来强烈的吸力,幼女体型的少女狭窄的穴道榨取着肉棒,四面八方都传来温柔的感触,粘膜揉搓着肉棒,催促着他射精。
很快,他低吼一声,在星的小穴里射出了第二发,射精结束后,星翻身,用湿润的眼神看着他,可能是刚才叫的太卖力,现在声音听起来有些朦胧。
“大叔……虽然你作为大人很不像话。脚踏两条船,还是个喜欢萝莉的变态,但我果然喜欢你。”她的嘴唇红润,看起来比刚才更加诱人,话语有些没头没脑,他暂时不懂其中深意,但心头火热,再度把像要爆炸的肉棒抵在穴口。
“又变大了……好哦。”星的笑容甚至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妖艳,“全部在我的体内射出来吧,在大叔你满足之前。”两腿之间溢出精液,明明是不该做这种事情的年纪,她却为了让宇发泄欲望用那小小的身体努力着,看到这样的她,宇的理性早就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浓稠的水声,黏腻的亲吻,一直持续到了夜在做完饭后。
“好奇怪的感觉。”饭桌上,简单套着他的衬衫,星摸着小腹说道,大叔是射了三次还是四次呢,后面精疲力尽的星记不清了,自己高潮了几次也忘得一干二净。
就是这样,下面的小嘴吃饱了,但中午只吃了面包的胃部又在悲鸣,小腹深处咕噜咕噜的,胃也咕噜咕噜的,但完全是两种感觉,真是很奇怪的体验。
刚刚还出了很多汗,又饿又渴。她端起加了瘦肉的小碗白萝卜汤,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
“吃慢点,这样对胃不好。”夜柔声道。
“你倒是对大叔也这么说啊。”
“叔叔……又不会听我的。”宇已经吃完回屋了,星在姐姐秀丽的面庞上稍微看到了阴影。
“对…对了……今天下午我手机没……”夜只感觉妹妹的视线冷漠得刺痛,这让她无所适从,连准备好的借口都没法说完。
“行了。”
“诶?”
星埋头吃饭,含糊不清地说,“反正也是找借口。”
等到她吃完饭站起身,才又对着夜说道,“姐姐。”
“怎么了?碗我来洗就好。”
“笨蛋!”
“嗯?诶?!……”对于一直都是优等生的夜,这可真是一个无缘的评价,她不解地看着妹妹,星不打算解释。
虽然软件没有已读显示功能,但她知道姐姐一定看到了消息。
如果姐姐只是因为他放弃自杀就满足的话,她会很生气,但等她回到家时,看到始终无法直视自己的姐姐,星就明白了她的想法,隔着屏幕的无应答当然是冰冷的,但现实不会这么单纯。
“星,你要去叔叔的房间吗,能帮我……”
“不要!”
明确的拒绝又让夜愣住了,星没好气地看着她,“你们两个人有话就面对面去说,我不管你是要道歉还是说其他事情,我都不会再帮你传话了,也不会帮他。”
“反正你也好大叔也好,都是不肯承认自己想法的笨蛋,我不会再听你们的话了。”
做了个鬼脸,星跑向了他的房间。
……
“嘿~听起来不错嘛,我确实有点喜欢她了。”她眯着眼,意味深长地对宇说。
“所以我说了,她是个好孩子,你们一定会处得来的。”虽然向外人讲述床事就够奇怪了,没办法,宇对她提不起戒心,他也确实迫切想分享自己的喜悦。
“是哟,作为同样好搞定的女人,我可是和她感同身受呢,拒绝不了人渣的做爱请求什么的。”
“……”他什么时候请求过她了。
“在我看来也只是你装可怜骗取人家的同情而已,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他很感谢星,但那大概不是外人能理解的感情,说出来也只会被评价矫情。
“是怎么样呢,但总之,你今天没有做那档子事的精力了吧,那我就先记下来了。”笑着用手指在他的衬衫上划了一条横线,当然,宇只感受到了指甲划过的些微痛觉,并没有留下标记。
“所以说,我来找你不是做那种事情……再说我又不欠你……”眼见女子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他只好闭嘴。
站起身,她伸了个懒腰,捆着一条腰带,松垮的大衣硬是被饱满的胸怀撑出了紧身感,充分勾勒出美好的身段,“既然这样的话,就陪我出去走走吧,今天是周末,整个白天都交给我,没有意见吧?”
宇是来找她约个时间,让她和夜星正式见一面的,但这件事出门时也能说,所以在外面等了一会,充分打扮过后的女子就带着香风撞进了他的眼里。
说起来,这是第一次见她正常打扮,只能说他们的相处模式太过奇怪,宇没什么审美,面对对方的评分请求,他如实地说‘看起来很贵。’下一秒腰上的软肉被捏起来转了一圈。
“还是……”
“还是?”他虽然没有叫出来,但脸上的肌肉还在抽动。
白了他一眼,她很自然地挽住了宇的手臂,“没什么,说你老土而已。”
那是事实,宇没异议,带着她来到自己的车上后,他从方向盘上拿起眼镜带上。
“哼~难怪你那之后就没戴眼镜,怕我又踩坏吗。”她伸手去抓宇的眼镜,看着碎着两道裂痕的镜片和被胶水黏上的镜腿,“坏成这样了,不换一个吗。”
“……没必要。”
“真穷酸呢,在这种地方抠搜可不会得到好评价哦。”负面评价新增一个,真是搞不懂她的想法,粘着缺点这么多的人有什么意义。
但她就是很自然地坐着副驾,然后问宇要不要开她的车,宇同样自然地拒绝了她,他怕刮到之后赔不起。
两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兜着风,她让宇带她去推荐的景点,他答自己从没有去玩过,对上班和去学校以外的路都需要导航,然后又被批评了他做人无趣。
宇自我评价同样不高,但现在这般心平气和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最后也只能归结于他们的肉体关系过于亲密。
他就这样嗯嗯好的地敷衍回复着,一边说着夜星近期的情况,而她把手肘在车窗上撑着脸,同样敷衍地听着。
宇确实没有审美,但那只是他说不出二三四五的评价,单纯的美丑分辨当然没有问题,但那种回答即使是真心听起来也很敷衍,也是他没有异性吸引力的另一体现吧。
灰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部分被她支起的手臂撩开,发尾稍微卷起,但并不显得杂乱,显然是有意为之。
里面穿着他看不出牌子的黑色连衣裙,布料厚重,领口也比他预想的高很多。
只在锁骨部分相对透明,但关键地方什么都看不到。
内里淡蓝色布料的红色外套被她挽到袖口,露出半截皓臂,平添了几分干练感。
裙摆下方,两截象牙白的小腿上面没有套着任何布料,足弓曲线优美的裸足套着一双高跟鞋,大体黑色的设计,有着三条缀着金色细线的黑色带子固定鞋足贴合,在包裹脚趾上方的鞋面上同样写着金色的英文字母。
他英语不好,看不出那是她的名字还是品名。
大概是考虑到了外出,鞋跟并不是很高,触地面积也大。
当然,你要是问他,他也只能说看起来很贵,和她刚才抱上来时衣服质感很好。
看着车窗外,宇偶尔看那边的后视镜来确认后方情况时能看到她的脸,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眼波流转比正对他时更加柔和。
听说了夜的独断后,她反而觉得宇大惊小怪,“反正现在大学毕业了也找不到工作,随便读个本科得了,你看我不工作不也过得很好?”
“她的条件和你不一样。”他并不仇富,这只是客观事实。
“是吗?她不是也会有很多钱吗?按你的想法来的话。”
“那并不多。”
这些年养育她们花的钱没有五十也有四十万了,一笔笔微小的开销积累起来就是如此恐怖的数量。
那些存款和一生无忧不沾边,她们的未来如何还是要看自己努力。
所以夜自毁前程的举动才不可接受。
“那你继续养她们不就好了,我可是听夜说了,你本家那边还挺有钱的。”
握着方向盘的手握紧了一瞬间,他回道“想多了,那和我没有关系。”
“诶?为啥,是继承权的问题吗?要不要我帮忙?你出身份我动脑,那不是手到擒来。”她略带深意地说着什么门户相当业务合作的怪话,并说事成之后分她一半就好。
宇只觉得她不是肥皂剧看多了就是言情小说入脑,但也随她说了。
但即使宇不搭理,她还是越说越兴起,“你就算有些兄弟姐妹竞争,她们享福了这么多年,你又是老大,拿回自己的东西不是理所当然吗,反正十几年见了,你们之间也没有感情吧。”
“给我闭嘴!”冷不丁地,宇突然厉喝,忍耐是有极限的,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他不允许亲人被编排。
她愣了愣,似乎被宇吓了一跳,随即嘴角勾起有些凉薄的嘲讽笑意,“行吧,真是个蠢货。”
就这样漫无目的也不是个事,最后车子停在了游乐场的停车位里。
观察邻车距离后,拉开车门下车,她将随身的小包挎在肩膀上。
他同样下车,“你对这种地方有兴趣吗?”会来游乐场的不是年轻的恋人就是带着孩子的家长,他们和哪个都不沾边。
“完全没有。”
那来这里干嘛……他更没有兴趣,上次陪夜和星过来纯粹是为了她们忍耐。
看出了他隐藏的不耐,她似乎很满意,背过身,空着的手握住他,“走吧,把你那天和她们玩的再玩一次。”
“?”宇被牵着走进了游乐场。
游玩的细节部分就暂时略过吧,上面也说了,他们两个人不是游乐园的目标客户,上次有星在看起来就是一家三口,现在两个年龄加起来快六十岁的大人玩那些幼稚的设施,别说家长们了,就连小孩子看了都困惑。
看她明明自己都觉得羞耻还是骑在熊猫车上左摇右晃,那成熟的气质和幼稚的举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你也坐上来啊!”他没脸没皮,快速依言照做,能让大人小孩共乘的摇摇车两个大人挤起来就更加勉强,他一坐上去,她脸色更红,却也十分高兴,虽然在身后的宇看不到。
一路复刻,即使有需要排队的项目,也通过vip通道解决,最后,当他们乘上摩天轮时,天色依然亮白。
她浑身香汗淋漓,脸上带着过度羞耻残留的红晕,“累死了。真是的,净是一些无聊的项目,也亏你能忍下来。”虽然嘴上不满,但她其实十分满足,随后毫无形象地躺在了他的大腿上。
“不玩不就好了。”
“不把欠我的东西还回来的话我会很不爽的。”
所以他到底欠她什么了,“如果我有哪里惹到了你,道歉可以吗。”
她打了个哈欠,“你欠我的又不止一句对不起。”他为那对姐妹每做一件事,就欠她一份,她微笑着对宇说。
宇正想抗拒这番强盗逻辑,她却眼珠一转,“来做爱吗,在这种地方,你总能兴奋起来了吧。”
“容我拒绝。”
“诶~可是那些作品里都是这样,男男女女到了摩天轮这种密闭空间就会抛弃理性变成纯粹的野兽,说不定其他车厢就有人在做爱呢。”
她av看多了吧,“别想了,有摄像头的。”他示意顶上。
“呜哇,监视吗,隐私权怎么办。”
“这里是公共场所,而且这是安全摄像头。”
“真的吗?那电影院呢?在鬼屋里面呢?那里不是很黑吗?总可以了吧。”
“全都有,以前是用红外,现在的项目会用星光摄像头,画面效果和阴天差不多。”其实和年代无关,更多看甲方预算,不过他也懒得解释那么细。
“切,真没劲。”
“不然呢?别把作品当现实。以前有一个温泉酒店的改装项目,露天浴池那边也有摄像头,有人会半夜过去,然后趁机做爱。”
“然后就被加班的你看到了?”
“嗯。”
她朝宇挤眉弄眼,“那是不是很刺激?不拿去威胁他们吗?”
“所以你看太多那种虚构的剧情了。”
“拷一份自己用总可以吧。”
宇揉着眉头,开始后悔提这件事,他不是会主动开始话题的人,只是和她在一块总是有着莫名的放松感,最初觉得和夜星类似,但现在似乎更胜一筹,“我对同性做爱没有兴趣,不是同性也不会。”
“哈?原来是男同……唔呕……想想就辣眼睛。”
摩天轮缓慢上升着,他们都没有看外面景色,只是把这当做短暂的隐私空间。
“啊,说起来,刚才有人说不会兴奋,但现在好像有东西在顶我的后脑勺呢。”
“如果你没有一直扭头的话就不会。”讲话时头也不安分地碾来碾去,起生理反应很正常。
“怎么办呢,不释放的话会不会很难受?”
硬起来的现在被碾压就已经很难受了,宇这么想着,把手按下。
她甩着头,灰色长发像波浪一样流动,“做爱不行的话,口交也可以嘛,你把外套脱了盖在我头上,我帮你用嘴弄出来不就好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不行就是不行,你哥哥也不希望……”他的声音僵硬地中断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自觉说了对死者不太礼貌的话,不过女子却安静了下来。
“你真是这么想的?”
“嗯……嘛。”宇一时语塞,他的身份不适合这么说,何况他们年岁相近,也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力。
那灰色的眼眸从下方盯着他,眼神晦涩,不过她很快又变回了熟悉的样子,“由你这种不拒绝的渣男来说这种话可真不合适。”
“……还是自爱一点比较好。”
“更不适合由你说了,一股中年男人嫖娼之后反过来对妓女说教的虚伪样,要吐了。”
他的心里忽然有些不适,但不是因为对他的攻击,“也不要这样说自己。”
“啊呀?可你不是在床上时不是一直这么说我,你说得,我自己反而说不得?”
语文定义上,她说是自嘲,他说才是人身攻击,他这样贤者时间表现反而更显讽刺。
“抱歉。”她轻哼一声,“无趣的回答。”
“刚才也是,连vip通道的钱都是我出的,作为男人,至少也应该AA吧。”
“我没有那么多钱。”
“更差劲了,从头到脚没一个地方像样,可能也就只有性欲比别人强了。”
被言语挤兑了一天,看起来是真的看不惯他,本来她不闹腾之后宇就可以把手拿开了,但他还是无意识地放在原位,而她虽然嘴上不饶人,却没有对此提出意见。
‘笨蛋’‘变态’‘伪君子’‘性犯罪者’‘中年臭’……
宇听了一路负面评价,总算,漫长的摩天轮之旅到了尾声,折磨的一天终于结束。
“比想象中要更无聊的一天呢。”回去的路上,靠在车座上,她伸了个懒腰。
“……”
她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他,“项目无聊,人也闷,唉。”
“我应该道歉吗?”
“你确实应该道歉,只看表面,从来不去理解别人的想法,也难怪混成这样。”他好像又多了个负评。
这时候正好到了地方,宇等着她下车,但她不满地看着宇。
“真是没救了。”
“你也说了,我理解能力不好。”
“啊……行吧。”她拉开车门,“虽然你人品不行,性格也烂,来之前甚至没有洗澡。”依然是他已经习惯的贬低起手,但她顿了顿,“可我还是愿意在这种能煎鸡蛋的见鬼天气忍着你身上的汗臭味一起去玩,躺在那硬得跟纸板一样的地摊货裤子上,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连自己都顾不好的废人先生。”
宇没有等到答案,她说完之后就下了车,走进了需要刷脸认证的小区门口。
回到家之后,他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道倩影轻手轻脚地靠近,把他随意丢在地上的衣物捡起。
身后忽然有声音响起,正打算把脸埋入其中的她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
“姐姐,你在做什么。”
夜心虚地看着星,“那个……我想帮叔叔洗一下衣服。”
“是吗,我还以为是你想闻味道呢。”
“怎……怎么会呢。”
星点了点头,夜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她的妹妹就这么离开了,见不到人影后,她把脸埋到衬衫内侧,深吸一口气,露出满足的神色。
“……什么‘因为良心不安,所以必须强迫自己喜欢他偿还’啊,你还要骗自己多久。”在门缝看了姐姐一眼,星关紧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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