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帝位之争(1 / 1)
皇帝驾崩,举国哀悼。
江北小朝廷比不得那奄有天下的历代大朝,国力有限,办起国丧来也是因陋就简。
但如何简慢,规矩是不能少的。
按制,帝灵要在干清宫中停放七日,群臣日夜哭灵。
头七之后,殓棺送入太庙,再举悼四十二天,期间举国带孝,百官家中拜祭,禁宴乐。
不过,干清宫本就不大,设为灵堂之后,根本就容纳不下百官跪拜。
故此,头七之期,也止第一天是群臣在干清宫哭跪至夜。
其后,灵堂之内只留重臣值守哭灵,其余百官退至文华文渊两阁,分文武两班,轮流跪哭。
此时皇帝刚刚驾崩,一切设灵堂,披白幔诸事紧张进行之中,致祭之前还有短短一点时间,群臣忙忙赶回家,更衣换孝。
之后还要进行哭灵前的最重要的一个仪式:立新君!
秦府内堂,正中摆开香案,香烟燎绕着两个牌位:“先考大将军秦公之位,先妣秦门李氏之位。”
秦忍身披重孝,跪在案前,身旁稍后半步,跪着的却是娇滴滴,羞怯怯的馨妃娘娘,此时也是一身槁素。
她在龙床上被几番需索,最后晕了过去,被秦忍用黄绫裹了,塞在轿下带了出宫。
此时皇宫肉忙忙乱乱的,竟是谁也没有发现。
两人身后,便是秦忠和几个老家人,再后是十八名皇裔女奴。
秦忍焚香祷祝之后,领着众人连磕九个响头。那赵妃虽不识灵位上何人,但德威侯都拜,她敢不拜?反倒是头磕得更为用力些。
拜罢,只听秦忍道:“爹、娘,害死你们的狗皇帝,已被孩儿毒死了,死将孩儿将能想的屈辱都加诸他身上,他是受尽屈辱,活活气死的啊!二老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说罢,哈哈大笑,状若疯狂。
良久笑声渐止,忽然一把扯住赵妃秀发,拽至身前,道:“爹、娘,这是狗皇帝的老婆,最得他宠爱的馨贵妃,多亏了她的帮忙,我才能在狗皇帝死前,尽情地羞辱他,是不是啊,娘娘?”
赵妃被她扯得头皮生疼,加之刚刚破瓜之后连当淫欢,初时还不觉得,体内欢潮过后,才觉得整个肉穴内都是火辣辣得痛,只想着侯爷的拜祭早些结束,也好让自己歇上一歇,便媚笑道:“侯爷过奖了,全仗侯爷虎威,臣妾才能得……”
她话未说完,秦忍忽然怒目圆睁,伸手“啪”地扇了她巴掌,将她一个咕噜滚到地上,脸上火辣辣地痛,肿起了半边,只听得他喝道:“贱人,我爹娘灵前,岂容你淫言浪语,还不速速跪下谢罪!”
她这才想起,自己这可犯了忌了,哪敢迨慢,急急跪下,对着两个灵牌,磕头见响。
秦忍待她磕首九下,伸手将她螓首死死按在地上,道:“爹娘请放心,皇帝宫中,非只赵妃一人,昔日他欺辱娘亲,往后我便让他全家蒙羞,这大仇,才算报得彻底了,爹娘在天有灵,保佑孩儿则个。”
说罢又祷祝一番,这才扯着赵妃走出了灵堂。
那赵妃被他急扯而行,下体疼痛尤甚,不知他还要如何责罚知道,心中惶恐,连哀求亦且不敢,只得银牙暗咬,强自忍耐,随着他到了书房。
秦忍在一张椅上坐下,将她搂住怀中,抚着她脸道:“娘娘,爹娘灵前,做小辈的不可放肆,往后可千万记住,休得再犯此错了。”
“是,侯爷责罚的是,臣妾往后再也不敢了。”柔声应诺,眼眶儿却有点红了。
“还疼吗?我也是不得不如此,忠伯他们几个老人家看着呢,来,让爷给你揉揉,就不疼了。”说着,抓住两只挺翘的乳房,用力搓揉起来,只一小会的功夫,赵妃便俏脸晕红,口中娇声呻吟起来。
秦忍笑道:“真是个骚娘娘,这么揉两下,又发起浪来了,揉奶子也可以止得脸疼吗?”
“侯爷揉得好,奶子舒服了,脸自然也不疼了。”赵妃应声道,语音娇媚,显是情动了。
艳红的樱唇只在嘴边微微颤动,看得秦忍心中一热,低头便吻了下去,赵妃心中一惊,只道他又想要了,急急伸小手挡住他嘴,哀求道:“侯爷,臣妾禁不得了,请侯爷饶恕臣妾吧。”
秦忍含含糊糊地道:“娘娘休慌,今日爷祭祀爹娘,重孝在身,也行不得淫,只亲亲便好。”
赵妃听说如此,便放下心来,任他施为。
早朝的时间将至,一抬小轿急匆匆地出了秦府,直趋禁宫而来。
却不向金銮殿去,反倒是拐进了内宫之中。
把门的禁军都是秦忍的人,见秦府的轿子,也不阻拦,让了进去。
此时宫人大多都聚到了干清宫忙碌,别的宫殿倒没什么人。
到了偏僻处停下,将赵妃放了下来,那赵妃一路上被秦忍将全身上下揉搓了个遍,早已是面色潮红,娇喘吁吁,玉腿酥软,伏在轿旁,只顾着喘气。
秦忍一捏她俏脸,笑道:“娘娘莫急,今日是不行了,且请将养两日,来日有得你浪的。”说罢,踢踢轿底,那轿子便如飞而去。
贵妃娘娘倚在墙上歇了一阵,窥得四下里无人,便急急地回了寝宫,已是疼得冷汗直冒,解衣查看下体,已是红肿如桃。
心中不禁暗暗担忧,这伤怕是没个三五日好不了了,偏那侯爷又是虎狼般的人物,若是这几日他一时兴起,自己可怎生是好?
忽地想起,入宫之前,来教导的宫女曾给自己一小瓶药液,说是侍奉皇上之后,涂抹下体用的,半年来都不曾用得,仍在梳妆台上搁着。
便即翻了出来,全数抹入下体,过得一阵,果然疼痛大减,便即稍整妆容,急急赶往干清宫去。
且说秦忍上得金銮殿,但见大殿之内,人头涌涌,直排到殿外去。
平时从不上朝的皇亲国戚,功臣勋贵都在场,那些平时根本没资格上朝的京官们,也都到了,一色的白衣,乌纱帽上挂了白绫。
盖因今日两件大事:立新帝和哭旧帝。
这是所有六品以上京员都必须要到的。
众人见德威侯到了,纷纷让开了路。秦忍直趋殿上,只见两位老学士和六部尚书都在,在他们旁边站着的便是两位皇子和内监冯能。
秦忍急忙上前向两位皇子行礼,二皇子张叙畏畏缩缩地还了礼。太子却哼地一声,只是点了点头,连礼了不还了。那冯能已道:“侯爷好啊!”
秦忍苦着脸道:“下官满腹忧愁,怎么能好得了,倒是冯公公,满面红光的,有什么喜事啊?”
冯能心中大乐,皇帝死了,侯爷你的靠山也倒了,你不愁谁愁啊,眼瞅着我这靠山就要上位为帝了,我的日子可就要风光起来了,我不喜谁喜啊,嘻嘻一笑,道:“侯爷过奖了,也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脚上一痛,哎哟一声叫了出来,转头一看,太子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下面百官也全都静了下来,睁大双眼盯着他,心中还有些莫名其妙。
原来秦忍对他说话的时候,故意用上了内力,声音不大,但百官全都听得清清楚楚,转过头来,却正见着冯能笑嘻嘻,洋洋得意的样子,这下子可全都怒了。
可不是嘛,皇帝新丧,举国悲恸,唯独您冯公公满面红光,喜气洋洋的样子,敢情这皇帝死了,您老高兴着呢。
本来就对阉人没什么好感的官员们,哪有不心中恼怒的?
要不是两位皇子,三公六部都在这里,朝堂之上又坏不得规矩,耿直些的官员,都要上来围殴他了。
太子张敞心中也是暗恼,你个阉人老糊涂了,你要高兴哪里不能高兴,偏偏在这朝堂之上当着百官的面喜上眉梢,这不是找死吗?
自己怎么就找了这个蠢货当帮手?
见他还是愣愣的,也顾不得许多,低声喝道:“你给我消停点,父皇刚死,你喜的什么喜,不要命了?”
冯能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上了秦忍的当了,怒目瞪着秦忍,直恨得牙痒痒,可是话当着百官的面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想抵赖也是不成。
那些外臣们本就和内官不大对路,这回找着由头了,还不知道得怎么刁难咱家呢。
这可真是欲辩无辞,欲哭无泪了。
秦忍却只作不见,吊着脸,向他拱拱手,站到了两位老学士之下。
心中却是暗叹,此等阉人,喜怒形于色,好恶不藏于心,胸无城府,有何可怕?
先前倒是高看于他了。
当下百官齐聚,依班而列,便即开读遗诏。
本来是文华阁大学士刘简的事,奈何老刘七十有余,走路都呼哧带喘,如何还能读了圣诏。
这事便由礼部尚书李义代劳了,这位李尚书三十有余,方当壮年,长得粗矮肥胖,肉团团一张肥脸,平时不喜自笑。
这当口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满脸肥肉都耷拉下来,笑是不笑了,却比哭还要难看。
遗诏也不长,开头简略地述说了一下自己一生的政绩,便即道:“……太子张敞,勇而刚愎,悍而不仁,行事莽撞,残忍好杀……”
听到这里,大殿之内顿时“嗡”地一声,群臣议论纷纷,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的遗诏,没有说命太子即位,反倒在这里评议太子,是何道理?
虽然这些说的都是事实,但是……难道……有聪明些的官儿已猜知其中内情,向太子看去。
却见太子俊脸已是涨得通红,袖中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地盯着圣旨,不发一语。
冯能却忍不住了,大声嚷嚷:“假的假的,这一定是假的,咱家日日伴随皇上,从不见他对太子有什么不满,更何况,那遗诏我见过,根本就……”
群臣又是哄然大哗,皇帝的遗诏,从来都不是秘不示人,在他没死之前,谁都不能看,这冯能竟然说他看过,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群臣再也忍不住了,只见刑部尚书郑平跨前一步,指着他喝道:“你竟敢偷窥皇上遗诏,该当何罪!”
这郑平虽是秦忍提拔上来的,但是为人刚正不阿,办起案来铁面无私,正是刑部尚书的最当人选,先前连秦忍都敢公然顶撞,乃是京官们最怕的人物。
那冯能自然也知他的名声,这时听他发话,自己有错在先,顿时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太子见势头不对,连忙道:“郑爱卿……”
却见郑平脖子一梗,喝道:“臣不敢!”
他心中一惊,暗自懊悔,这“爱卿”二字是皇帝才可以说得出口。
自己虽贵为太子,可以唤卿家,可以叫卿,独独不能说“爱卿”。
这铁面郑平没有指斥自己谮越,那已是给足了面子了,当下便咳嗽一声,道:“这个……郑大人,冯公公是父皇的亲侍,常在父皇身边,最得父皇信任,若是父皇给遗诏他看过,也不足为奇。”
那冯能也道:“是……是啊,我……我只是说我看过那……那遗诏的样子,和这个根本就不是一样的……”
他这话群臣自然不信,这遗诏都开读这么久了,你站得又近,到现在你才看出来,谁都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
郑平也不理他,只对太子拱手道:“禀太子,为人臣子者,当知法度,明规矩,识进退,身为内侍,更当明理谨行,皇上若有不对,还应规劝,岂能附和逾矩!”
那冯能脸上挂不住了,双脚直跳,直指着郑平的鼻子道:“好你个郑平,咱家怎么了,咱家听皇上的,有什么错?皇上还不说我呢,你凭什么说我!”
郑平也来气了,他身为刑部尚书,往日只有他骂人的份,何曾给人骂过,自己只不过据理而谈,竟被这阉人骂了,不禁抢上一步,喝道:“混帐,本官与太子说话,哪里轮到你这阉人插嘴!”
内官可是最恼听到这个阉字,一听之下,顿时如火上浇油,袖子一撸,就要上前和郑平掐架,那郑平可是捕快出身,若不是秦忍一路推举扶持,现下只怕还是个都头呢,见他要动武哪里会惧他,抢先一步,一拳捶在他鼻子上,登时鲜血长流,哇哇大叫。
这一动上手,场面可就乱了,劝架的、帮衬的、混水摸鱼的、寻仇报怨的,一拥而上,顿时搅和在一起,好好一个朝堂,变得如同一个菜市场一般。
独有两位老学士颤巍巍地互相扶着躲在一边,东阁大学士抱胸站在一旁,二皇子缩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那披香殿当值太监杜潜,眼看得闹得不象话了,正想出言喝止,却瞥眼见着德威侯爷嘴歪了歪,立时会意,话是出口了,却是有气无力,就如和尚念经,反复喃喃:“各位大人住手,金殿之上,岂容胡闹。”
秦忍此举自有用意,他当初看中的就是郑平的人品武艺,当年提拔他,只是为爱惜人才,不想这个关键时候,却着实帮了自己大忙,只须他坐实了冯能的大不敬之罪,那就等于是废了太子一条手臂,他还能蹦得起来?
至于郑平,两位老学士爱的就是这样刚正不阿的官,加之外廷和内官一向不和,他们一定会出面力保,刑部尚书金殿逾矩,罚俸半年,已是严惩了。
正自闹得不可开交,忽听得外间太监喊:“太后驾到!”
大殿内顿时一静,太后来了?
有些年纪大些人顿时想到,自从大行皇帝亲政之后,太后已有十多年不问朝政,没踏足过金銮殿了,今天这个时候来金殿,是想干什么?
又要督理朝政吗?
眼下这个局面,似乎也只有太后能收拾得了。
秦忍也是猛然一惊,他当官的时候,太后早就还政于皇帝了。
一直以来,从不见她过问朝政,只道她已然安心做她的太后了,故此当初根本就没防着这一招,没眼下她现下突然出现,很可能会打乱他的全盘计划,若是她执意要让太子上位,那可怎生是好?
情急之下,向老李一打眼色,李义会意,趁着群臣静下来之机,大声读道:“……实难堪大任,故废黜太子,二子张叙,秉性善良,明理知义,仁慈爱民,当继大宝,以维社稷……”
他这回读得又快又急又响亮,太子和冯能想阻止,也是不及,连那刚进来的太后,也已经听到了,惊异道:“什么?皇帝要废了太子?”声音娇柔悦耳,无比动听,却隐隐自有一股威严。
这一声叫,这可把发愣的百官给唤醒了,一起倒身下拜,参见太后,许多人心中却都暗自嘀咕:皇上往日都甚是属意太子的,从来不曾对他说过重话,怎么临死之前,反倒要废了太子,这不合常理啊,算了算了,谁当皇帝,我的官还不是照样当,这些事,自有那些当其政者去头痛,我就只和稀泥好了。
秦忍也对着珠帘之后的人深深一揖,却暗自奇怪,这太后的声音,脆生生娇嫩嫩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二八佳龄的女子呢。
这个太后,虽不是大行皇帝的亲生母亲,说起来还是他的姨妈,是在先帝的皇后,新死皇帝的亲娘死后,才被纳入宫中,那时当今皇帝已有十岁,却一直由这个亲姨妈兼后母的太后抚养,算起来她也应该有四十好几了,不应该还这么年轻啊。
群臣拜罢,那太后才道:“列位卿家,刚才我听到说什么废太子,可有此事。”
那李义躬身道:“启禀太后,臣读遗诏,皇上的确是这么交待的。”
“胡闹!废嫡立幼,取乱之道,皇帝怎么这么糊涂?这是乱命,不必理会!”
太子一听,顿时来劲了,扑前两步,抢在地上,哀叫道:“太后,孩儿冤枉啊,孩儿真的没做父皇说的那些事,这是有人在陷害啊!”
“好了好了,太子,这是朝堂之上呢,不要胡乱叫喊,失了礼仪。”
他们在那里一对一答,秦忍却在一边紧皱眉头,不想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当真坏了自己的大事,偏生这太子又喊出了有人陷害这样的话,自己当时御前伴君,嫌疑最大,不能说话,不然就要被坐实了。
此时又不能和手底下的官员们商谈,出不了对策,他们也不知该怎么办。
这如何是好?
难道苦心筹画,为了太后的一句话,就前功尽弃?
正自心急如焚,急听得有人道:“太后,此事不妥!”
众人转头看去,却见说话那人国字面庞,浓眉虎目,颌下五缕长须,相貌堂堂,神态威严,正是晋国公徐勋。
许多大臣见他说话,顿时心中一松:好了好了,他们自己人掐起来了,可不管我的事。
晋国公徐勋,春秋五十有二,乃当今国舅,太后的亲哥哥。
当年也是一员虎将,南兵围京之时,便是他主持城防,抗拒敌军多日,秦忍才有袭营建功之机,后也助秦忍共同破敌,那是一起扛过枪的。
他对秦忍也颇有几分赏识,若不是外戚不便与朝臣相交过密,那两下里的关系,只怕就不仅仅是一起扛过枪那么简单了。
秦忍知这位国公是个忠贞耿值之辈,对太子平日所为,颇多腹诽。
当年太子东宫扩建,与民争地,太子纵家奴打死了平民,也是这国公爷一力坚持,才有秦忍国母面前责太子之事。
现下他出来说话,不用说,是支持废太子的了。
心中大定,暗道:我的国公爷,您老有话,就早点说啊,这可差点把我汗都唬了出来了。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国公爷身上,低声对身边的吏部尚书说了几句,那尚书点点头,便即将话悄悄传了开去。
哥哥说话,做妹妹的可不能不给面子,太后声音便放柔了,道:“不知国公有何话说。”
“禀太后,臣两个月前就听皇上说过,这遗诏是早就弄好的了,而且刚才听这圣旨上说的话,清楚明白,不象是临终时的糊涂话。所以臣以为,这不是皇上的临终乱命,还请太后明察!”
“这……”太后顿时语塞,她要保太子也不过为朝庭稳固计,凭着哥哥在军中的威望,以及自己往日督政之德,那时就算群臣反对,两兄妹上阵,也还压得住。
可若是连哥哥都反对,那可就孤掌难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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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平时太子在她面前装得象,若是她知道太子干下的那些事,也就没有今天这一出了。
武将们有许多还是国公爷的老部下,军人嘛,血性总还是多一些,看不惯太子的大有人在。
这下国公爷发话,一则他的面子,二则德威侯的几个亲信得了嘱咐,也在一力鼓动,便有数十员武将一起附和道:“臣请太后明察!”
太子一听,这下可慌了,这么多人反对我当皇帝?急忙又扑前两步,哭道:“太后,太后,孩儿实在冤枉啊……”
那冯能也跳了起来,尖叫道:“你们……你们竟敢威胁太后……”
他不说话尤是可,这一说话,可把国公爷的火给燎起来了,若不是这内监诱使嗦摆,皇上哪能如此荒唐,太子怎会那等行事?
今日之事,可说全由这阉人而起,当即怒喝道:“冯能,我等与太后议事,哪容你这小小内宦插嘴!来啊,给我轰出去!”
殿上金瓜武士哄然应诺,赶来架起他便走。
这正是关键时刻,冯能哪肯出去,只拼命挣扎,大叫太后。
只是太后正在苦思对策,在她看来,一个太监无关紧要,在与不在有何相干,便随意挥了挥手。
那些武士早将他拖了出去。
太子这下可急眼了,这冯能虽然是个蠢物,好歹也是自己的帮手,眼下正是要紧时刻,这不是去了我一条臂膀?
这舅公也太狠了吧?
急得直向着下面依附自己的人频打眼色。
便有礼部主客司郎中钱平站出来道:“国公爷,下官觉得太后所言有理,就算此非皇上乱命,然则皇上大行之时,却忽然废太子而立幼子,只怕会让朝野猜疑,百姓不安,内外离心,实是取乱之道,还请国公三思啊。”
他这话一出,当下也有三四十员文官相和,这其中有依附太子的,也有一些迂腐夫子,只觉得这事太成话,极力反对的。
不想李义冷笑一声,道:“钱侍郎,当年高祖驾崩,遗诏也是改立的三皇子为帝,惠帝更是以文帝十二子而继大宝,侍郎这是在指摘先帝吗?”
那钱进一听,心底里暗暗一惊,这些立长不立幼的规矩,都是前朝的事了,本朝倒不太讲究这个,算起来本朝的皇帝们还有那些个专爱立幼的规矩,说是指摘先帝,这已是轻的了,若不是太后也说过这话,只怕李大人就要给我安个追思前朝的罪名了,当下唯唯喏喏的,再不敢说话了。
只听太后道:“如此说来,这废太子之事,也是可行的了?”话语冷冷地,任人都听得出来,其言不善。
李义心中一寒,太后秉政的时候,他还没当官呢,但她的治政手段,那是早有耳闻,当下也不敢强辩,只道:“臣不敢妄议,此止列代先帝之实,还请太皇明鉴。”
忽听得郑平朗声道:“太后,臣以为,若是太子作奸犯科之事是实,则此昏聩之君,继任大统,徒然祸殃民,实非社稷之福,当宜……”
“混帐,你是何人,身为臣子,岂可妄议君上是非!此是我的家事,何由你来混说!”他话还未说完,太后已怒声喝断了他的话。
太后这可犯了老郑的忌了,直性子的人一犯横,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的,只见得他脖子一梗,抗声喝道:“所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臣忝为刑部尚书,鉴罪议责,乃臣之本份,何来妄议之说。况皇上驾崩,目下朝中无君,国中无主,何来君上之说。皇帝之立,事关社稷,天下人人可以说得,岂是太后一家之事!”
“你这大逆不道之徒,竟敢顶撞哀家,来人啊,把他拖下去,杖毙!”
这一下朝堂上顿时又是一乱,太后恼羞成怒,竟然要杖毙大臣,可都慌了,有和郑平相熟的,急忙偷偷拉拉他衣袖,催他赶紧认错,也许还扳得回来。
哪知道郑平也是恼发了性子的人,哪里管那么多,只梗着脖子道:“臣无错,何来认错之说。”好在堂上武士都是秦忍特意安排的人,这时不得他示意,也只是在那里虚做声势,并不上前。
只见得一直尤如泥塑木雕般站在一旁的两位老学士,这时也走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齐声道:“太后容禀!”
太后这下也慌了,这老两位可是三朝元老了,若是算上立的新帝,那就是四朝了,德高望重,官声甚隆,自己可不敢不敬。
再说,瞧刚才的架势,那帮武臣是指望不上了,现下如果再得罪了文臣,那就更不好办了,急忙道:“两位大学士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便向那杜潜喝道:“楞着干什么?还不把两位大学士扶起来!”
两位大学士站起来之后,只听得刘简道:“太后,朝堂议政,秉公执言,并无不妥,就是皇上在日,百官顶撞皇上的事,也时有发生,从未见皇上责罚,现在太后以一言之故,而杖毙大臣,恐难服人心啊!”
众人一听,纷纷附和,他们也未必全都是要为郑平仗义执言。
只是眼下看起来,这太后又有临朝秉政的意思,万一这蛮不讲理的老太婆上了来,自己以后哪里还有好日子过,谁知道她会不会什么时候月经来潮,一个不爽就杀自己的头啊。
秦忍这时也不得不发话了,虽说朝争的事,大多都是小的们冲锋陷阵,老大那是管一锤定音的,现下却是音还没定,这大将就陷一个进去,那还得了。
急忙道“两位大学士所言甚是,无故而杀大臣,这才是取乱之道!”
便听太后喝道:“你是何人!”今天她着实气恼,怎么大臣们一个接一个地跟她过不去,还尽是些不认识的新人,看来二十多年不理朝,这人事啊,也全都变了。
“臣忝为柱国上将军,东阁大学士,乃……”
“嗬,还是个文武一肩挑啊,你不过是花言巧语哄得皇帝欢心,黄毛小儿,有什么见识,速速与我退下。”
奶奶的,小爷全身上下你都看过了?
我哪根毛黄了?
这不是耍横撒泼吗?
别的不管,我的名誉还得顾着呢。
忙一拱手道:“太后,臣之功绩,全赖沙场征战,一刀一枪拼回来的,从无一丝取巧……”
“哀家面前,说什么沙场征战,哀家上战场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能往一块说吗?你这老东西只会胡绞蛮缠。当下忙又一拱手道:“太后……”
“好了,不要说了,我意已决,太子这便登基为帝吧!”
太子一听,这下可乐了,还是祖母关照的好啊,爬起来,便向那龙椅走去。
却忽听得有人暴喝一声:“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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