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陌客订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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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和命争。

人,不和天争。

咱们继续絮叨回忆我这四十多年的悲催人生……一晃,我也四十岁了,其实说白了人生算得上一地鸡毛。

对于重新回国,在C国买房成家立业,过个正常人的生活,我也渐渐绝望了。

我既不想回老家和麻县,那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也不可能在筑基立足,别的不说,这十年来筑基的房价已经不是我可以望及的,反而,我留在M国各个岛屿上来往的日子越来越多……这已经不仅仅是工作需要,可能渐渐的,那热带的海岛,才是我的容身之地吧。

太平洋上的那轮太阳,洒在异国的沙滩上,也曾经洒在我的故土。

人生就是这么诡异,我最终,居然更多的可能,是在异国他乡的南海的海岛上,成为一个漂泊旅人;我甚至动过念头,在当地找个M国的女人来当老婆什么的。

以我的条件,在筑基,那就是个“外来务工者”甚至“无业人员”一无所有,但在M国,找个长相身材还过得去的处女妹子当老婆,那还是轻轻松松的。

别看我已经40多岁了有过一段婚史,在M国这种国家,尤其是一些落后的郡邦,重男轻女,女孩没什么社会地位,经济又落后;我要是弄个1000-2000美金当彩礼,在当地土着中等人家,几乎就可以可劲挑了。

而且这些地方也不讲究什么自由恋爱,女孩子一旦父母收了人家彩礼,就算是卖断给男方了。

至于说,久弥当地从事旅游行业的M国小姑娘们,什么导游啊、酒店服务生啊、接待员啊,这些女孩,有时候为了几十美金就可以陪老外睡觉,为了几百美金就可以献身处女童贞,我如果想要,也是很容易弄到手的。

不过,我也只是随便想想,并没有落实执行,我并不是什么色中饿鬼,也不是什么御女高手,我只是个普通人。

可能在我心目中,依旧还是怀念着我C国同胞女孩,她们的肌肤,她们的身体,她们的音色,她们的姿容吧……这里,我还有那么点可能龌龊的心思,可以坦白一下。

做海岛地接社这一行,确实让我在性幻想上和一般人比起来,有着更多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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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国是南洋岛国,除了和C国交界大陆有一大块国土之外,在靠近赤道的洋面上,还有成百上千个位于太平洋边的热带岛屿。

人们来这里度假,讲究的就是个碧海蓝天,水清沙白的浪漫情调;小的岛屿上,那一般都梦幻Villa(小别墅)、私家沙滩;大一点的岛屿上配套齐全,更是热带风光、异国美食、文娱表演、丛林探险、水上娱乐啥的一水儿全;一些酒店集团就在这些岛屿上修建了不少豪华酒店,很多都是一个小岛屿就是一个酒店。

说白了,这种地方,最适合的就是青年男女来这里体验一下浪漫生活。

最常见的项目,就是蜜月旅行、新婚纪念旅行,偶尔的,有条件的私企来个公司团建啥的。

那些C国都市里年轻的女孩,不管平日里多么的保守也好,在这南国的海岛上,终于可以有机会脱下套装,换上青春靓丽的比基尼泳衣,在沙滩上,尽情的展露自己婀娜的身姿和曲线,宣泄自己平时其实也没啥机会表达的性感。

那年轻的充满的活力的胸脯,弹翘的饱满的雪臀,在五彩缤纷的泳衣的衬托下,尽可能的沐浴着海岛的阳光;即使不穿泳衣,这种赤道附近的海岛,也使得尽可能的单薄,尽可能的明快的衣裳成为首选,当然,这往往也意味着尽可能的性感。

至于她们回到酒店里,免不了在入夜后,在这异国的世界里,收敛一天的浪漫激动,和爱人尽情的做爱狂欢,让自己白天沐浴过阳光的肌肤,沐浴到性爱的愉悦……这也使得她们无论是衣着裙裤,还是拖鞋配饰,甚至是小脸蛋上的红晕,举手抬足间的风姿,都有着一种人们在都市里不会拥有的奔放和激荡。

都来到异国的海岛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在这里,性,至少“性感”,不再像C国那样,是一个羞耻的话题。

100对来这里度假的男女,至少有50对,本来,就是为了蜜月,就是为了结婚纪念……再加上这里的海风、海浪、海涛的白沫,异国他乡的放纵感,让人们可以更多的放下戒备的包袱。

这当然,也给了我这个皮肤黝黑都快被误会成当地华侨的“导游老板”,一个又一个大快朵颐的视奸她们的机会。

这几年,我接待过的男男女女中,当然大部分是姿色平庸身材臃肿的普通人,但是每几对里,总会有那么一些的女孩,是至少可以让我这个级别的男人侧目的。

她们或靓丽,或青春,或火辣,或高贵,或性感,或魅惑,或醇熟,或幼齿,总是有那种姿色可以让人着迷的女孩。

不管她们身边的男士是谁,她们的胴体配合她们的气场,她们的魅力,在这个海岛上,总是能够绽放出别样的绚烂来。

我见过高贵冷傲的外企女高管穿上昂贵的奢侈品牌的比基尼戏浪。

我见过知性从容的女记者在学冲浪,激动的张扬自己的胸脯曲线。

我见过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在男友的镜头前凸显着各种俏皮又妩媚的姿态和衣装。

我见过文质彬彬的女教师,换上野性贴体的运动服玩沙滩排球。

甚至因为一些偶尔的机遇,我见过更多的……

我见过新婚蜜月的娇羞新娘,和爱人在傍晚的沙滩上,渐渐从浅吻转到热烈的抚摸,雪白的沙粒沾染到她雪白的肌肤上,开始滚动,厮磨,渐渐有娇喘和呻吟……

我见过深夜的酒店泳池里,跟着爸妈来度假的初中女生,居然深夜偷偷的溜到泳池边,摘下了少女泳衣的上摆,赤裸着玩起了裸泳……我见过女白领玩丛林漂流没选对衬衫,彻底被打湿后,整个身体湿身通透,居然暴露了她一套估计是特地选来晚上和爱人恩爱的情趣内衣……我甚至见过年轻的妈妈和女儿一起洗澡时,忘记关门(南国的Villa天生给人一种安全感),让我看到一对诱人的母女裸体浸润在泡沫中……我当然还有无数次其实完全是无心的,看到女孩们换衣裳或者走光。

哪怕只是偶尔的一瞬,看到她们的乳晕和乳头,臀瓣甚至那条蜜缝。

毕竟,在这种海岛上,人们离开衣裳遮体,永远只是一线之隔。

甚至我也可以坦白,我做过一些灰色生意,一些当地的民宿酒店甚至星级酒店,偶尔的会安有所谓的“大眼睛”,这是一个当地的俚语,其实就是酒店房间里偷安的摄像头,录制下来的客人隐私。

员工弄出来,卖给一些黑产消遣,我也当过中间人。

而且这种事,像我这种地接社的老板,当地酒店是不敢瞒着我的。

我也常常能通过这些灰色途径一饱眼福,看到很多男男女女们在异国恩爱的私密镜头。

那些女孩们放开一切的时候,展现的雪白,和吐露的芬芳。

……

而不管怎么样,这些充满了浓浓的性感魅力的身体,在她们来找我开单时,或者在她们离开海岛时,她们又会换回代表她们身份的衣衫和装扮……老板、总监、经理、科长、白领、大学生、记者、主播、律师、银行职员、插画师、精算师、运动员、前台、空姐、教师、高中生、初中生、小女孩……人间百态,竟有一美。

这一切,常常都会来到深夜后我的梦想,成为我聊以藉慰意淫撸管的原材料。我也可以尽情的去幻想,去勾画,去感受……

当然我也知道,我之所以能看到这么多的春光,在某种程度上,是这些漂亮的女孩子对我的“无视”造成的。

大部分情况下,她们都对我很和气,人在异国他乡,她们中大部分人,并不会刻意表现出那种消费者的趾高气昂,她们也会甜美的称呼我“石老板”、“石先生”,懂事的还会来句“石大哥”、“石总”之类的(当然也有个别不懂事的叫我“石师傅”)。

但是我知道,在她们的眼里,她们和我的关系,就是雇主和服务者的关系。

转过身,她们就会把我从她们的记忆中彻底的抹除,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在她们眼里,像我这样的地接社小老板,说的好听点是小老板,说的难听点就是一个工具人。

在南国的海岛上,她们支付给我美元,从我这里获得廉价的服务。

她们亲切的微笑背后,是轻蔑,她们友善的问候声里,是无视。

至于她们水嫩多汁的身体,是属于她们的爱人的,是属于她们的世界的,偶尔露出的春光,给我的惊鸿一瞥,只是她们无意中支付的小费而已。

当然,我也已经习惯了。

我只是一个年近不惑的南国的飘零人。赚点小钱,一间小屋,三餐一宿,又有这些人间春光可以浏览,我又计较什么呢。

我说了,我并不是什么色中饿鬼,也不是什么御女高手,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的性压抑,撸个管,或者回筑基的时候买个小春也就释放了……甚至说的邪恶点,随着娑娑年纪渐渐长大了,我也偶尔会当个无良老板,揩揩她的油,但其实也就是搂一下小腰,摸一下日渐挺翘的屁股,甚至蹭蹭胸脯,并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或者幻想着真的把她调教成性奴啥的。

我是生意人,我更需要一个廉价的小姑娘导游工人和助理,而不是荒谬的性宣泄。我还没富裕到买个女孩来当性奴或者情人的地步。

人,不和命争。

人,不和天争。

……

好吧,有点扯远了,我把话说回来,说说这最近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开始的。……

两个月前,我正好结束了一个无聊的毕业旅行团,带着娑娑一起回到了筑基;我在筑基的郊区租了一间勉强可以安身的破烂房间,因为最近没怎么赚到钱,我是连买春都有点没兴致,白天见了一个当地的旅游社的业务员,墨迹了半天也一无所获,到了晚上,娑娑打扫房间,弄晚饭,而我,出租屋里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

短视频平台里推介着一个又一个擦边视频,我也就是一滑而过,我就是这样,在南国见多了都市丽人们的流光溢彩,对于这些故意露点的庸俗女孩没啥兴趣。

我最近常刷的,其中有一对优雅风格的双胞胎,叫什么丁羚、丁𪥰的“叮咛姐妹”,似乎是一个叫做VXmedia的公司在捧的新人。

两个女孩子地地道道同卵双胞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亭亭玉立都是那种一米七的高个子,经常穿着一套优雅的淑女长裙,各自戴着一枚有点古朴的浅蓝色发箍,身段格外匀称修长。

主要表演的才艺是小提琴、钢琴双重奏。

明知道是套路包装,但是两个女孩讲究一点春光不露,只是素色长裙稍稍衬托一下身段,温婉典雅的气场,散发一种很文静的气息,很是迷人。

当然了,男生们的眼球,哪怕是衣服包裹的再严实,也会集中在她们精美的乳球和修长的长腿。

不够两个女孩表现得毫无风尘气颇有教养,微笑表演,凝神于乐器演奏,偶尔对着镜头点头致意而已,在观众会刷一些比较昂贵的礼物时,才会微微来一个古典仕女风十足的“半蹲万福礼”,真有一种别样的风韵,弹幕里有人开玩笑说像是古代诗人访才女,当然也有嘴臭的说是帝王上青楼。

我这段时间还挺喜欢看的,偶尔也会刷点小礼物,只不过经济条件有限,我一把岁数也不比年轻人上头,并不会刷什么昂贵的罢了。

只是偶尔的,我也享受一下那拉小提琴的叫丁𪥰的女孩甜美而淡漠的那一声“谢谢这位川跃大哥的热气球……”,然后意淫一下,我能粗暴的把她搂在怀里,享用她从未被男人品赏过的躯体啥的。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唧唧唧叫了起来。

我点了接听,电话里传来的,是一阵银铃一般动听,带着温柔笑意掩饰着商务客套的声音:

“您好,请问,您是海……琼旅行社的石川跃……石总么?”

“啊,您好您好,我是海琼旅行社,您是哪位?有什么关照?”

“您好,我姓李,您可以叫我echo,我是一家传媒公司的,我是想跟您这里咨询一下关于M国海岛团体旅游的事。”

她叫我石总,那估计是我那时候到处散发的名片,给她哪里拣来了,一听她找我谈团队游,那是订单来了,我立刻就来了精神。

“是是是,李小姐,echo对吧,您好你好,我有做这方面的业务。M国旅游度假,您找我就对了。”

“嗯,我们是两个项目并在一起。有公司团建,也有订婚派对……”我一听,是大订单啊,完全是精神抖擞了:“是的是的,团建我们做,婚礼我们也做……尤其擅长海岛婚礼,M国大小岛屿我这里资源最全了,我敢这么说,整个筑基市,能有我们这么专业的公司没几家,您内行,应该知道现在台风季,很多旅行团啊连快艇都很难订到,只有我这里有10多艘自己的快艇,我们就在当地都有自己的事业部……您说您说,您有什么想法,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就开始满口和这个女孩吹起来,无非是我有多么在行,价格多么实惠,资源多么丰富,不在乎生意,就是为了交个朋友啥的。

后来几天,和这个妹子来来去去的,我们又通了好几个电话和电邮,我才大约掌握了她们的需求。

原来,这个妹子叫李可欣,英文名叫echo,是一家叫做维熏传媒的广告传媒公司的行政助理。

她公司的董事长似乎也是个女的,这个董事长有个外甥女在英国念曼彻斯特都市学院的艺术系,马上满十八岁了,认识了一个英国当地的小伙子,似乎这两个家庭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交集,也不知道是这对年轻人说服了双方父母,还是双方父母说服了年轻人,一来二去,居然就要确定关系。

因为这个小女生目前还没入英籍,而且年龄毕竟也太小,当然不可能直接办婚礼,在协商后,就打算在海外办一场订婚仪式,算两家人有个承诺,也满足一下两个年轻人的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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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种家境殷实的留学小妹妹,满脑子浪漫艺术唯美爱情这类念头,又加上她的阿姨是在开传媒公司,也不知道是她阿姨的意思,还是她的主意,就打算要把这场订婚仪式,拍摄成一部带有故事情节安排的“时尚主题微电影”,还取了个名字叫《海岛往事》。

由她阿姨的传媒公司,提供什么导演啊、艺人啊、拍摄啊、制作啊、音乐啊、后期啊之类的服务。

而这位女董事长呢,估计也是投入折腾得大了,考虑着左右也要为外甥女的婚礼提供一大堆人力财力物力了,干脆拍板,把自己公司今年的团建也夹杂在一起,计划带着几个公司核心的员工一起顺便海岛旅行了。

老实说,这个项目确实还挺有创意的,把订婚礼拍成电影……好吧,有点意思。

但更重要的是,这对我来说,已经算是我这辈子接到的最大的一个单子了。

算上这个维熏传媒的员工摄制组和员工,男方家属女方家属,加上伴娘团伴郎团,分期分批来海岛,一大堆人呢。

他们还要包两个海岛酒店,一个是主会场,一个是男方和伴郎团临时驻留的海岛酒店;就算机票自理,再怎么压价,光酒店佣金我可能就有十来万的赚头。

拍摄电影是她们自己安排,不管我什么事,但是这种玩什么“微电影”概念满满的人家,到时候吃喝玩乐预算肯定也宽裕。

我东弄一点,西弄一点,再骗骗他们参加点当地的沙滩节目,吃几顿所谓的“海岛烧烤”,说不定这一单做下来,我今年甚至两年都可以休假了。

我兴奋不已,天天和这个李可欣电话、微信、邮件来往纠葛商讨细节,转过身又马不停蹄的跨国电话联络M国的各类供应商,找酒店、包快艇、订项目,就这么折腾了两个多礼拜,精疲力竭,才发现这个世界上真是没有天上掉馅饼,所谓大单子,也不是这么好做的。

这个李可欣,虽然只是个行政助理,但是可能是为了向她们老板邀功,讨价还价,要瓜送果的本事大的不得了。

这还罢了,关键是她们那个什么微电影的拍摄计划,带来的很多变数和折腾,都要我这里想方设法来实现。

就比如说吧,因为客人有来自英国的,有来自C国的,伴娘团、摄制组、主人公、男方家属居然都是分期分批飞到M国,我需要安全不同的接机和前往海岛的计划。

甚至行程安排里,她们的董事长和准新娘是同一批飞到M国,却说要先去男方的那个小海岛先按照英国的礼仪“拜访”一下,我还要安排快艇把她们送过去,第二天再送到主岛屿。

她们要玩什么男生要开着快艇从这个岛到那个岛来接亲什么的。

当然了,男生其实也就是意思意思其实并不会开什么快艇,所以还要安排司机和工作人员。

而订婚仪式之后,要在主岛上能容纳那么多人一起住下,却又希望主岛屿氛围十足是顶级豪华酒店,房间要足够,又能够包场,不希望有太多的闲杂游客打扰。

还口口声声要安全要品质要服务要这要那。

她们说说容易……整个M国虽然有上百个度假岛屿,但是要满足这么苛刻条件的岛屿组合其实并不存在,我只能给他们胡编乱造的先许诺了再说。

就这,游艇来来往往的费用,还要“包括在酒店服务里”,意思还要我贴。

我反复和她解释这类跨海快艇不是普通的小船,成本很高要另外收费,而开到岛外去拍摄,更要产生费用,她也置若罔闻,意思是这种事情我去搞定,她才不管。

我也是无奈,满世界给她寻摸,还别说,还真更给他们定下来两个颇有点名气的当地海岛酒店,虽然不能100%满足她的要求,但是还算勉强合格,唯一的缺点就是两个岛屿离开M国主岛屿久弥岛都稍微远了一点,算是进远海区了。

一个给男方临时驻足,是个很小的海岛,叫撒提拉(Satila)的度假小海岛,设备稍微简单点,不过考虑到也就时候男方的代表团小住一晚,也凑合了。

然后主会场,女方家庭和传媒公司摄制组的停留,也是整个订婚礼的主岛,订到了一个叫做贺颂(Hesoon)的岛屿。

尤其这个贺颂岛,C国一些导游把它翻译成“和霞岛”,取个吉利名倒是很适合婚礼这类的活动,这岛屿当然也是酒店包下来的,其实还不小,狭长型的岛屿南北距离都有五公里,岛上密布着原始森林,鸟语花香的。

岛屿南部码头区已经被完全被改建成度假酒店,可娱乐的金白色沙滩区虽然不长,但是砂砾品质很不错;最出彩的,是岛屿中央的高地里,有一个自然形成的淡水小湖泊,开发商就干脆在这个湖泊旁修建了一些观景设备、几个最奢华的顶级度假房间,泳池、餐厅,还弄了一个小型的白色教堂和草坪,特别适合给年轻人玩点西式婚礼的意思。

这种设计,形成了“码头区”和“湖区”两个酒店区,用山路和电瓶车来连接通勤,而岛屿其他地方的原始森林区,只要注意安全,还可以小小探险一下什么的。

算是硬件条件满配的超豪华度假酒店选择了。

不过我费心费力的折腾,李可欣也不给准话,依旧是给我出难题。

她们自己准备了一堆布景器材,她们自己空运到久弥岛,这她们考虑到了,但是从久弥岛到贺颂的运输,却要包含在我的服务费用里。

这些都市里的小娘皮只知道M国人工便宜吃定了我,却不知道M国的其他现实。

贺颂在远海区,说是久弥岛的附属岛屿,其实离开久弥上百海里,只能靠快艇运输,那种沉重的东西光人工搬运就不少费用,我还要从主岛给她们找工人和卡宾车来搬运,卡宾车上岛都只能走固定的几条海运摆渡路线,岛上由于环保要求,是根本不能开车的,电瓶车司机还有搬运工,这一来一去又是很多费用,居然也要我承担……总之,搞得我七荤八素不说,这李可欣算是把各种杂七杂八的开销都压迫到我头上了,她又自持是个“大订单”,根本不把我的为难和哀求放在眼里,嘴巴上客气商务,但是其实是一幅“你不做,我找别人”的嘴脸。

到后来,她才扣扣索索支付了五万的定金,我酒店也开始订起来,工人也开始雇起来,已经产生了小十万的投入,可是一算总成本和时间投入,感觉这一单,我根本就是零利润在做,真的是骑虎难下了。

……

那天,她又是一个过分的要求,说是主岛上女方伴娘团和摄制组先到的几夜,希望贺颂岛上也能提供全套的歌舞表演。

我说那行啊,你付款就好,她却和我一个劲的胡搅蛮缠说这个岛她们不是包了么。

我说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完全看当地的岛屿酒店是什么政策,好说歹说了半天,简直是精疲力竭……临了,她居然给我来了一句:

“石总,你可想明白了,这么好的项目,上百万呢,你弄好了,赚头可不少,别斤斤计较这点蝇头小利么。再说了,M岛海岛游又不是什么新鲜项目,网上多的是人接,虽然是我们董事长给我的您的名片,但是其实我也不瞒您,我找谁都可以的……”

我只好忍了又忍,唯唯诺诺的连连跟她赔笑脸,毕竟,她的话是没错,她随时可以找别人做,我却已经不能跑了这个单子了,所谓人在屋檐下么。

我当然不认识她们的老板,也不知道她们的老板是在哪里随手弄到我的宣传名片的,但是也得随口恭维一句:

“是是是,那都是李小姐您还有贵司董事长给我机会么……”

“你明白就最好了,所以你要特别上心才对啊。”

“是是是,对了,李小姐,对了,贵司董事长贵姓啊?其实,哈哈……我是有点想不起来在哪里和咱们老总有幸有交集了。”

“啊?我们董事长姓方……你……不知道?哦,哈哈……您,不是她大学同学么?我是在我们董事长的名片夹的『慕文大学同学』这一页里找到您的呀……”

……

我,愣住了。

方?姓方的一个老同学……?是这个维熏传媒的董事长?

挂了电话,我真的是一个人愣了很久……那种现实生活的刺骨疲惫和沧桑遥远的屈辱人生回忆,混杂在一起,从心脏弥漫到我的四肢,我才回忆起可能的前因后果来。

在几年前,有一次小规模的慕文大学同学聚会,一个其实也不熟的老同学也不知道哪里找到我,打电话客气两句来邀约我一起去;我又是诚惶诚恐又是手足无措,找了个借口拒绝了没有去参加,他当然也不在意。

这种心态……说来你也容易懂,慕文大学是国内算得上的学校,我那些二十多年前只同学过一年多的“大学同学们”,算算时间年龄,此刻基本上都混出个人样来了。

据说,我大学同学里混的最好的已经在某省会城市国资委当实权处长了。

加上经商赚了钱了,创业开公司当老总的,外企里当什么总监VP的,学术成就在部委科院里混成骨干的,或者干脆出国定居的,那一个个的人生,是有声有色五彩缤纷。

而……我呢?

我是一个其实和他们只“同学”了一年多,就因为“父亲违法犯罪被逮捕畏罪自杀,然后导致辍学”,从此飘零人生一事无成居无定所家庭破碎飘泊在M国那种小国家的中年废物?

这会儿卷缩在筑基的郊区出租屋里,靠压榨一个非法M国劳工小姑娘替我做饭……我这样的,算哪门子“大学同学”?

这又哪来什么“母校情结”?

我哪有脸去参加这样的同学聚会?

那该有多强烈的对比,多尴尬的对视,多痛苦的回忆。

真的,我是宁可自己彻底的遗忘这段所谓的“大学时光”。

但那一段时间,又正好是生意最差的时候,我算是没皮没脸为了订单不顾死活了,虽然人没去,还抱着侥幸心理,托这个老同学带了一叠我的名片去让他帮着散发散发,我也是拍着胸脯不要面孔的给自己吹牛“在旅游行业混口饭吃,大家有海岛方面的旅游需要记得我点”,这已经算是死马当活马医,把这个当个有的没的顺手的广告渠道了。

真的,我完全没想到,这个多年前无意的举动,会扇动命运的翅膀,居然让方玫这个名字……时隔多年,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是方玫么?

是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是她开了一家传媒公司成了董事长,是她,要给外甥女办订婚仪式拍微电影,可能是想到我这个“现在做旅游行业的老同学”,才塞给下属这张名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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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玫……

方玫……

我昔日追求失败的系花,但也曾经给我过片刻温柔幻想的对象,也曾经和我一起嬉笑顽皮的同学,也曾经和我在图书馆楼外的夜灯下畅谈过人生梦想的女神,果然,开启了她女神一般璀璨的人生……今天的方玫,也四十多了,但是像她那样的女孩,如今又是这样的身份,恐怕时光给她的,除了岁月的痕迹,还有更多高贵的气质和典雅的韵味吧。

而我呢……

窗外,筑基的夜格外凄冷,远处的城市中心的灯火冷幽幽的却很密集,这和二十年前差别好远。

景也非

人,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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