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凡人命运(1 / 1)
人,不和命争。
人,不和天争。
生活在内陆的居民,对于海洋,究竟是一种多么浩渺雄伟又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是无法仅仅通过想象去感知的。
一切文字、照片、视频,都无法完整的描绘出,海洋这一大自然最浩渺的存在,那种凡人目力所不可及的宽广无际,带给我们的灵魂震颤。
你在远处,看到山,已经觉得山峦雄伟,个人如同蝼蚁;但是即使是大陆上巍峨的高峰丘壑,在真正的汪洋大海面前,也不过是几块礁石罢了。
太平洋的海平线上,那一轮巨大的夕阳快要灼到海面,海水倒映着那阳光的火红和晴空的幽蓝,如同一曲地球在吟唱的晚歌。
海岛的一条宽长的沙滩,在这夕阳的抚摸下,呈现出一种闪闪发亮的跳跃的金黄,你都可以想象,这一片沙粒的质地,原本是多么的洁白无暇。
我,穿着一条沙滩裤,缇着一双拖鞋,裸露着我身体上其余部分的黑黄肌肤,坐在沙滩的躺椅上,呆呆的看着远方绝无尽头的洋面出神。
因为我此时此刻,居然在考虑两个有点荒谬的问题:
一、明天早上,我还能不能看到海平面上的朝阳?
二、今天晚上,我要选哪个女孩的身体去奸玩?
这两个问题实在太荒谬了,荒谬的让我都忍不住露出讥讽的笑;这荒谬中又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得意,却也有些悲凉,仿佛构成了一种对生命终极意义的嘲讽。
但是,在这一片空寥的金黄色海岛沙滩上,我的这份得意也好,悲凉也罢,也无人可以分享……只有静静的海浪,轻轻的拍打着沙滩。
……
别着急,慢慢来,这一切,还要让我从头说起吧。
就让我从我前半生,这四十多年说起吧。
……
我的名字叫做石川跃,四十多年前,出生在C国一个边境小县城,率属于南海省圭口市的和麻县。
和麻县,那是一个位处C国和M国交界的边陲小镇,出入境口岸就在小镇上。
这种地方,做生意的、观光的、自驾的、组旅行团;甚至走私的、贩卖人口的、跑路的,贩毒的,五方杂处,什么人都有。
我甚至因为这个出身,从小就能说一口流利的M国语。
我出生在一个警察家庭,我的老爸是当地的边境警小头目,我妈是个管边境安检的辅警。
我还是小孩的时候,也没觉着有什么优越,父母的工作,在老家人看来也是稳定有余,富裕不足。
后来时过境迁,九十年代后期开始吧,公务员啊、警察啊什么的,越来越吃香,像我们这种边陲小县三不管,乱七八糟的事情又多,父母的工作虽然基层,却很要冲,明面收入、单位福利、甚至我也搞不清哪里来的灰色收入越来越多。
至少在和麻,我们家也就出落的有房有车,算是个中产家庭了,我老爸甚至在县城里整了一套联排别墅。
我是井底之蛙的小男生,仗着家里条件还不错,自己也青春期发育的人高马大的,偶尔也会干点小小出格的事。
不过也就只是小孩子胡闹而已,打打架、泡泡妞、调戏调戏女同学、偷看女生洗澡什么的;其实说到底也就是小孩子玩,最夸张的,也就是替黑旅行团做做局,骗骗游客的钱之类的,也并没什么太出格的事。
我高中没考上圭口的市重点,但是我的成绩也不是太差;而且可能因为继承了老爸的刑警基因吧,我体育很好,身材不错,其实都还颇能打能跳能跑的,当时200米可以跑到23秒12,标枪71。
12米,光这两项,在县城初中就算是拔尖的了。
因为体育成绩好有特招优待,我老爸又给我运作了一下,塞了几十万,让我离开了县城,干脆,去到南海省会城市筑基市,念了一个特色区重点高中。
我就这样,离开了和麻小县城,来到了大城市。
筑基,是C国的沿海大都市,也是C国第一批特区开放城市,人口千万、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藏污纳垢的,这里距离和麻虽然只有300多公里的地图直线距离,其实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好在我们毕竟是个区重点高中,教学管理很严格,教学任务也很重。
我在这高中三年里,居然也算个像样的高中生,虽然免不了偶尔的去筑基商业区里玩玩,但是也勉强跟上了学业,也没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甚至,连个女朋友都没谈。
这个可以补充说明一下,筑基这个地方,当年虽然是改革初期,但是就已经有一些开放的气息,人在和麻,你只能看到和麻,人在筑基,你却有机会看到整个世界。
在九十年代的筑基,高中生谈谈恋爱什么的也不算太新鲜的事。
而且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代的高中生,并不讲究太世俗的东西,什么车子房子学历,对懵懂少年少女来说并不重要,虽然我是个来自和麻小县的乡下土包子男生,但是那时候的我,一米八出头的高个体育生,能跑能跳,长得也不算寒碜,最多皮肤有点黑,阳光灿烂的,其实应该是挺受女孩子欢迎。
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悔,那时候好像就有几个条件还不错的同学或者学妹都对我暗示过……回想起来,那可是那个还算纯真的年代精致如玉、纯洁无瑕,美妙的青春胴体已经发育起来但是灵魂却还没物流横欲的世界沾染玷污的大都市女高中生啊,我那时候怎么就没有放开点,谈个高中恋爱啥的,让我青春期的多一些美好的……甚至就是性爱的回忆呢?
如果能……破个处啥的不就是一辈子的回忆了?
唉,那人间的那些美好,都市少女的胴体,那美丽的景致,我居然就这么糊里糊涂的错过了……
那时候教育改革还是试点期,还有高考体育加分,我参加了南海省的学生运动会,200米跑进了23秒之内,加了20分,高考又超常发挥,虽然还是没有考上顶级名牌大学,但是好歹也勉强考上了南海慕文大学经贸系,算是优秀一本了。
男生就是开窍比较晚,开了窍就变了一个人。
我一进大学,可能是高中三年压抑的比较厉害,不知道怎么的,我就变了个样,精虫特别上脑,天天都在宿舍里压抑不了的性幻想,一边在网吧里看A片,一边疯狂的追求着几个漂亮妹子。
那时候,筑基的风气已经越发开放,隔壁文学院里有一个挺开朗又漂亮有点小疯的大一女孩,好像也是来自小县城的,一来二去就给我搞到了手,我们很快就拉了手接了吻,树荫下偷偷隔着温润的校服摸了她的乳房和下身,然后在学校附近的小旅馆里开了房……我也第一次真正品尝到女孩的滋味。
但是,她不是处女,估计高中时候就被谁给得了手,她也不肯说,不过我那时候昏昏沉沉也顾不得这些,天天和她混在一起。
亲她、抱她、摸她、揉她、插她、奸她,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笨手笨脚到后来的乐此不彼百般花样……虽然论外貌身材其实她也只是中等水平,但是她饱满的乳房,温湿的阴户,柔软的屁股,特别是两条细长的腿,带给我了年轻人性爱的快乐。
她一开始还羞涩点,没几周就和我一起探索,玩得也越来越开,跪在地上给我吃鸡巴,用她的奶儿给我乳交,穿丝袜穿校服穿内衣各种玩,甚至把自己假装绑起来和我玩强奸游戏,那是家常便饭。
偶尔的,我们甚至会玩一些更加刺激的,记得有一次,我和她甚至晚上遛到系主任办公室里去玩裸露,还在系主任办公室里做爱,还拍照留念。
不过,没半年,我们就分了。
说来惭愧,我那时候啥分寸都没有,一方面有一个这么肯陪我玩的女朋友,一方面还不肯安分,觉得自己就是什么风流少爷了,跟着几个大三的师兄去学校旁边的洗头房“洗泰式头”,其实就是玩女人,被她发现了,我们似乎只是稍微吵了两句也就没什么下文,自然而然的分开了。
这次分手并没有带给我多少失恋的痛苦,反而让我食髓知味,我胆子更大,脑子也有点开始不清醒,以为自己很帅气很风流是个情场高手才有这样的待遇,就看上了我们经贸系这一届的系花,方玫。
方玫……哎……
方玫……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回忆起来,当时的她,的确是那种普通人目光可及的世界里,算得上的顶尖美人。
高高的个子,大大的眼睛,白白的肌肤;走起路来轻轻的摇摆,像一只高贵的天鹅在不自觉的舞蹈,喜欢穿一件很仙气的连衣裙;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和雪白的牙齿。
而且,她有一头很夸张的标准的垂直长发,这种流瀑似的黑发,我是后来才知道是需要精心打理才能有的,对很多男生来说,是具有巨大的杀伤力的。
而且方玫的身材很有料,现在回忆起来,她个子那么高,两条细长的腿都够得上模特级了,胸脯非常饱满,因为我那时候不太懂,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忆也模糊了,也不知道算是C罩杯还是D罩杯,但是她的这种系花高贵、纯洁、从容的气场,会让你甚至都不太敢太明目张胆的,去瞩目她那美妙的胸口弧度,而只是在沉醉在一种欣赏和仰视的氛围里。
时代不同么,年轻的读者理解下,真的,那个年代,男生是不太会直接对着女神的胸部用眼神直接扫来扫去的。
据说,方玫的老妈,是筑基戏剧团的名角,又嫁给了一个大学教授,方玫这样的家世,就算是个“名媛”了。
虽然这个美女对着我们同学都是挺和蔼可亲的,但是那眉宇之间,高贵而不可亵渎的神情气场是掩饰不住的。
虽然方玫这种,算是系花校花级别,但是追求她的男生,至少表面看起来并不多。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就是这样……每个人的阶级,都是天生注定的。
只不过年纪越小,越纯洁一些,不会太拿在表面上罢了。
像方玫这种级别的美女,其实不够一定家世级别的男生,反而是不太敢追求的。
但是,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就死皮赖脸的对方玫展开了攻势。
一开始,我们也算建立了一定的友谊,一起说说笑笑的,一起上课还互相讨论课题抄过笔记,偶尔还相约去图书馆温习功课,还一起聚过餐,也会互相聊聊各自的家庭、爱好、理想和对未来的期许。
我就吹牛说,我想大学毕业后找份工作坚持留在筑基,甚至把爸妈接到筑基来生活。
原谅我,二十多年前筑基的房价不比今天这种高到无法想象的地步,而且对那时候的我而言,能留在筑基工作生活就是接近梦一样的理想了。
方玫微微笑着听我说,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倒是很尊重的给了我一些建议,谈到自己的时候,她才说,她认为自己“考到慕文大学”其实就算是“考砸了”,所以一定会考研或者去英国留学,重新奠定自己的学业……
她说,她希望“真正了解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
好吧,确实不在一个层次上。
后来我实在没忍住,展开全面的求爱攻势,毫无意外的,被这个长发垂顺气质非凡的高个子系花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可能对她来说,我这种不自量力的男生追求,根本不算什么吧。
当然,她处理的也比较得体,虽然拒绝了我,但是我也没觉得特别的尴尬……也算是自然而然的,我就和她保持了距离,开始了我下一个追求对象
只是偶尔的,在我今后二十多年的春梦里,我依旧会常常幻想着她,其实时光荏苒岁月留痕,她在记忆中的形象逐渐也模糊起来,但是我就会幻想起她那一身飘飘仙气的连衣裙下,一头乌黑垂顺的黑长直长发下,她会穿着一套可人的红色蕾丝内衣,包裹着她丰满的乳房和温润的胯下,然后凄凉却妩媚的哀求我,哀求我,狠狠的奸污她,得到她,糟蹋她……在梦中,她的哀羞,尤其是那种无可奈何却要强自忍耐接受我奸污的表情,常常让我流连。
……
不好意思,扯远了,收回来,继续说我的人生。
……
然后,那年我们刚升大二,我的人生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
那时候,中央开始搞“九月反腐”。
省委派了一个叫任广江的市委书记空降我老家圭口,三下五除二,就双规了一大批有历史问题的干部,当年在圭口政法系统一手遮天的政法委书记都快退休了也被拿下,这一下子还挖出萝卜带出泥,挖出来一大堆历史案件。
我一个远在筑基的大学生,当然意料不到,这一切会影响到我;因为这场从上而下的反腐运动,直接也一路,打到我那基层边境警的老爸头上。
后来的说法,说我老爸是我们和麻县的“问题黑警”之一,包庇当地的走私和卖淫团伙,收受贿赂,为这些犯罪团伙提供保护伞,还为一些人提供权色交易的黑色通道,很快就逮捕了我老爸在内的一大批警察。
我都还没得到消息的时候,雪上加霜的是,我老爸还被查出来居然在外地,偷偷包养了一个二奶,而我老妈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来纠察的巡视专员找我老妈谈过话后,我老妈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气性,居然当天晚上在看守所就上吊自杀了。
直到今天,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甚至都隐隐有些怀疑,我老妈,究竟是自杀了?
还是被刑讯逼供弄死了。
总之,等我接到通知,赶回老家去……就已经面对的是一个一夜之间破碎的家庭:老爸进去了,老妈死了。
我还在懵懵懂懂的,打击就接踵而来,没几天,市里传来消息,我老爸居然在看守所里也去世了。
尸检报告说他是心脏病突发,当然也有很多人传言当中有黑幕。
当然,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从一开始的愤怒、仇恨、彷徨、怀疑、痛苦,到必然的麻木和遗忘,我也已经懒得去想了。
我知道,很多人都很赞赏当年这场所谓的“九月反腐”,甚至吹捧它是C国阳光明媚的一场运动,公平正义重回人间什么的,但是对我来说……
呵呵,可笑吧。
好吧,我就不谈这些陈年旧事了。
总之,这么多年过去后,我自己都无法想象,在那种风暴中,我的懵逼状态。
我每天得到的消息,一方面都是含含糊糊懵懵懂懂的,另一方面却如同电闪雷鸣。
个人的命运在时代的变迁中显得那么脆弱,超越了人类能接受的极限。
但是无论我能接受多少,我都在一个月内,从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变成了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
失去了经济来源,我很快辍学了,离开了慕文大学。父母曾经的亲朋好友也纷纷回避着我。
然后的几年,我没有回老家,因为我老家什么都没了,还就真的留在了筑基。
一开始,干了几份半吊子的工作,也没混出个样子来。
后来仗着自己会M国语,在一家芝麻绿豆大的旅行社里当销售,稍微稳定了几年,居然还找了个女朋友结了婚。
我老婆是个没导游证的黑导游,主要就是地接一些购物团,忽悠老头老太们在南海的一些景点里逛景点买东西。
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她也只能算中等,其实我知道,她在我面前表现的还算贤妻良母,但是在外面有点……怎么说呢,就是浪。
为了拉拢资源,经常喜欢和一些旅馆老板啊,景点门卫啊打情骂俏的。
甚至为了完成业绩,偶尔的,她都会和一些客人搞点小暧昧。
至于有没有上过床……天知道。
当然,她还是会很温柔的和我做爱的,除了在床上和我肌肤亲热,偶尔的,她也会浪出水来的给我尽可能刺激的性爱享受。
但是我也分不清,她对我,究竟有什么特别的感情没有。
我们结婚一年多就离婚了,也没什么,就是腻味了,幸亏没孩子,大家也没什么负担。
然后的几年,我就这么昏昏沉沉的过,也干不了什么,想找个女朋友,但是也越来越觉得世界现实,以我的条件,在筑基,似乎没有什么条件好点的女人会看得上我。
毕竟,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也随着社会的变迁,那个“男生只要三级跳的时候够帅气,女生就会喜欢”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我也渐渐的,从一个人高马大,能跑200米,能扔标枪,打流氓都可以一个打三个,至少能跑能跳的青春少年,变成了一个一事无成只有身材还过得去的都市漂流人。
但是,我青少年时代就积累下来的,对漂亮女孩的那种性欲的憧憬,又不是一些木讷呆板的外来农家妹能满足的。
除了偶尔的去买买春,我的婚姻也就这么耽误了。
早几年,我还偶尔的参加一些同学的小聚会,但是渐渐的发现,我和我那些区重点高中的同学、慕文大学的只同学过一年的同学,和他们的的社会阶级,已经越拉越开了,除了为了业绩腆着脸给老同学发发名片,让他们“有生意,一定要多照顾”,也没什么交集可言。
没办法。
人,不和命争。
人,不和天争。
我三十五岁那年,在几个狐朋狗友的挑唆下,从高利贷这里借了三十万,自己大了胆子开了个小旅行社,开始接一些团跑M国海岛游专线。
一开始,我也是带着一些憧憬,希望自己的生意能越做越好至少走上正轨,接订单、做品牌、做口碑,有了生意有了利润可以买房买车走上人生巅峰什么的。
但是真的开始下海,才知道小本经营的艰难,个中辛酸哭都没地方哭去。
度假旅行,在外人看来简单,找个旅行社一付钱,旅行社安排你飞机酒店餐饮玩乐交通导游地陪,你享受完,旅行社和资源方一结算,拿个中间价。
其实,天下事哪里有那么容易的。
我这种小旅行社没人信任,除了个别熟人介绍,其实基本上是没有订单的。
为了维持经营,我只能从一些有流量又不愿意做苦力活的大旅行社这里“买客户”,他们抽个成签个约,啥都不干,所有苦力、成本核算、客户运维、实际分包、后续服务都要我来做。
尤其是去M国线路上最常见的海岛游,两个大头机票和酒店,价格非常透明,根本没有利润,一张3000人民币的往返机票,层层盘剥,分到我手里有时候只有可怜的20元差价。
我还要自己在网上找地接社,好给这些上帝们安排SPA、餐馆、导游、包车之类的小项目,地接社看我这里量不大,压根对我也爱答不理的,有时候简直是一美金一美金的在谈价格。
好的优质客户,比如大公司项目组的团建,我是根本拿不到这样的客源,花钱人家也不卖给我;我能买到手的,往往是又算计又麻烦的小客户。
如果是像什么蜜月啊、结婚纪念啊、家庭旅行啊之类的,还算好伺候点,虽然去掉飞机酒店两个大头,其实人家也没什么预算,但是至少这些散客还比较容易说话。
最怕的是老年旅行团,老兄弟老姐妹聚会团,这种垃圾订单。
有些人,四个70岁的老姐妹出来一趟海岛游,机票和酒店算完,就准备了50美金的预算,我辛辛苦苦安排了半天,地接社和买客社两头看脸色,辛辛苦苦做两个礼拜,光越洋电话就打了100多个,一算账,还他妈的亏损了120美金。
就这,在这些客人眼里,我还跟个黑心客商赚了他们多少钱似的。
弄的不好,还这投诉那投诉的。
一来二去,我实在吃不住劲,只能把店铺给盘了,那三十万贷款也还不上,半是躲债,半是逃避,半是想重新开始,我干脆跑路出国,到了M国最大的一个旅行观光岛久弥岛(Qoimee)上,盘了一个很小的店面,去做散客地接了。
不过没想到,这个决策,还算是稍微靠点谱的。
久弥岛是M国最大的观光岛屿,也是M国海岛游的中转站。
无论如何,M国这种国家、房租、人工、开销都和筑基不能相提并论。
我在当地开了一个小门脸,雇了三个当地土着工人,男的叫库哈哈Kuahaha,给我干点体力活也当司机,一个女的其实就是他老婆给我看店。
还有一个小女孩,是库哈哈帮我从贫民窟里“买”来的孩子,刚买来时,其实是个童工才十来岁,原名好像叫什么Sosea ramadhani,M国人名怪怪的我也记不住,就给她取个小名叫“娑娑”,小丫头还挺清秀的,发育期也算有点南国小女孩的风韵,虽然刚买过来时候脏的跟个小土豆似的,但是洗吧洗吧打理干净一点也算讨人喜欢,我当然也没心善到会供她念书,只是教她C国语言,也让她多认识点字,替我跑腿干导游,专门接待C国来的自由行散客。
我是C国人这点,当然占了很大便宜,人家来的小夫妻也好,老伴侣也好,在异国他乡看到张同胞脸,自然信任了不少。
再加上老实说,M国当地人和我们C国人比起来,真的是傻呵呵的,没我们这么多算计,我弄这么个地接社,自己和当地的司机啊、餐馆、SPA、游乐项目的老板啊谈起来也容易,甚至一些当地的豪华海岛酒店,也能谈个内部价……再加点坑蒙拐骗的购物项目,这还真就给了我一点生存的空间。
不瞒您,反正是在异国他乡,偶尔的,我也干点灰色产业甚至肮脏的勾当,最常见的,是倒卖一些境外民宿偷录的酒店住客私密视频,甚至用一些小夫妻被偷录的性爱视频敲诈一点钱财和免费性爱,不过这种事一般都是当地的民宿酒店里的流氓们干,我就假扮“和事佬谈价格的人”跟着打打圆场拿点“中介费”;只有一次,有一对来自内地的小情人在一个民宿里鬼混被偷录了视频,本来也是小事,结果音频里两个人露了怯,居然说出来那个女的是C国一个地级市市委书记的准儿媳妇,跟着情人出来鬼混,两个人的视频被酒店里的员工偷录了,酒店里的流氓要敲诈点钱,但是我懂C文,听出来里面的关窍,假装和事佬去威逼利诱的时候,那小妹妹居然哭的稀里哗啦颇为动人,而且反复暗示我可以“肉还了事”,那小妹妹虽然人性不怎么样,但是真的气质若兰身材迷人,我一时没忍住还真逼奸了她,最后放走了她们两个,也把视频还给了他们。
但是在她那高贵优雅,本来属于市委书记公子所有的白皙肉体上抽插奸弄的一夜,还是让我回味了很久。
还有么就是偶尔的,介绍点来异国买刺激的老板一些“特殊服务”的掮客;帮着走私客顺手往C国带点印度药、翡翠啥的,总之啥都干,但是也只是游走在黑色白色的中间地带,不碰太过分的……不能说赚到钱了,但是至少,我居然就这样,在异国他乡,勉强就算是站脚跟下来了。
当然,也就只是在赤道附近的南国海岛上,勉强谋生而已。
我每年有五、六个月呆在M国跟团,间隔的时间回筑基或者圭口拉客,偶尔还会去首都和河溪,后来几年娑娑逐渐出落的少女姿貌青春期了,就也会带着她一起来C国假冒我的“M国秘书”跑生意,她那明显的M国少女的异国外貌特征有时候还能起到点作用,也顺便照顾照顾我的生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在M国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从贫民窟里买来的女孩童工十个有十个除了做苦力还要给买主当性奴玩身体,有些小丫头甚至未成年就被奸死了都活不到成年,但是我却一直没动过娑娑……当然,随着小丫头年纪大了出落的有了少女的体征,有时候忍不住拍拍屁股摸摸头发甚至蹭蹭奶头占点小便宜是有的。
这一方面,小丫头从小就被我买来,相处久了也有感情,让人不落忍的;另一方面,也许我的内心,还是更挂念着C国夜空中浪漫明月吧。
所以我宁可回筑基时买买春,去按摩店叫个技师出出台,也没动过这个异国小丫头,更多的,把她当我的小跟班和免费劳动力。
就这样,在M国土着眼里,我还勉强算是个小老板;在库哈哈和娑娑的眼里,我更是他们的“主人”;但是在C国,在车水龙马灯火酒绿的筑基,我就是一个只能租破烂郊区房住的拎个皮包的骗子似的,带着个异国小丫头当跟班,就自称经理,然后跑点M国海岛游,偶尔会买廉价妓女过夜的无证掮客。
都市,灯火缭绕。
海风,徐徐吹来。
岁月的痕迹已经渐渐爬上我的额头和两鬓。
我的半生,也就这么慢慢流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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