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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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多不压身,苏婕从丈夫谢源去世后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在种种接连不断的暴击中她早就学会用麻木应对局面,如果不是顾青然带来的些许涟漪,她也许已经选择了某些老总做情妇,或者做一个更骚贱,更会赚钱的妓女。

当她停下来审视病急乱投医的自己时,发现自己就像干涸河床上的一条鱼,扑进剩下的泥潭里可以挣扎着活,逃离泥潭并不难,但找不到水就会死。

到底该如何,苏婕差的也许只是踏出一步。

回想那天夜晚,虽然后怕,但苏婕很庆幸自己向那个不认识的女孩伸出了援手,自己很蠢,很无能,很肮脏,但还有资格争取回到阳光下做一个好人。

也许真该想想别的办法,挣脱泥潭,又确保自己找到那片可以生存的水洼。

令苏婕头疼的是债主的电话,他们又开始催债。

即使是生病,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她。

手机里躺着一条刺眼的短信:“这个月的利息记得按时还,不然你知道后果。”

发烧让她的意识有些模糊,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彤彤以为妈妈是难受,赶紧给她擦眼泪:“妈妈不哭,很快就会好的。”

苏婕抱住女儿,把脸埋在她的小肩膀上。此刻的她,除了这个小小的依靠,什么都没有了。

姐妹们也会告诉不在会所的苏婕一些新消息。

何青的消息透着一股怨气:“于晴那女人,东西都搬走了,连句再见都没说。”她和于晴是同期进的会所,本以为能有点交情,没想到人家攀上王总就翻脸不认人。

苏婕躺在床上看着这些消息。

于晴确实有手段,没多久就勾搭上王总这个大客户。

现在可好,直接人间蒸发,连休息室的东西都给搬空了,活像是要和这里彻底划清界限。

“你说她过得好吗?”何青又发来一条,“王总是挺有钱,但那个人品……算了,反正她愿意跟着。”

苏婕知道何青是在嫉妒。王总虽然脾气不好,但确实是会所最大方的客人之一。于晴能被他看上,等于找到了一条出路。

紧接着何青又说起肖媛:“那个肖媛,来了才多久?现在李总天天带她出去玩,听说要去三亚。”

肖媛确实有本事,年纪轻轻就懂得怎么讨男人欢心。这个刚进会所没多久的女孩,已经把李总迷得神魂颠倒。

“现在的女孩子,都急着找后路。”何青酸溜溜地说,“也不知道能不能长久。”

苏婕看着这些消息,心里五味杂陈。于晴和肖媛都找到了自己的出路,虽然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但至少能暂时逃离这个地方。

发烧让她头昏脑胀,但这些消息还是让她忍不住思考。

每个在会所工作的女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的出路。

有人靠攀附权贵,有人靠讨好客人,而她却似乎越陷越深。

也许最近的一切——谢大河发现秘密、青然和自己决裂、拍卖会后的救人,都在告诉她,远离那个地方才有未来。

只是,远离了会所,怎么赚快钱去应付债主?

床边的彤彤已经睡着了,小手还握着退烧贴。

苏婕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这才是她不能轻易做出选择的原因。

她不能像于晴那样直接消失,也不能像肖媛那样投入某个男人的怀抱。

她有责任,有牵挂,有不得不承受的苦难。

翌日,苏婕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下了床,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血丝。

但她不得不去见债主,这是当初签下的协议:每月除了按时还钱,还要当面确认她没有逃跑。

她给彤彤说自己去看医生,然后拖着沉重的脚步出门。

体温还有38度,但她不敢再拖了。

债主们最讨厌找借口,生病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理由。

第一站是和徐总资产管理公司的人见面。

今天她只在一家小饭馆外见到了徐总手下负责催收的小弟。

那人叼着烟,坐在张油腻的凳子上,眼神轻佻地打量着她。

徐总的资产管理公司是正规的,也试图通过会所的中介获得更多合法的人脉,但“老手段”还是少不了。

他们这些人游走在灰色地带已经习惯了,狗改不了吃屎。

“钱我看到了,”小弟吐了口烟圈,“人也来了,行吧。不过……”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听说你最近在会所混得不错?”

苏婕礼貌地笑了笑:“还可以。”她知道这些人在试探她的底线,看看能不能再榨取点什么。

那个小弟今天确实不太一样。

以前见他时,总是趾高气扬地在苏婕面前显摆。

今天却一瘸一拐的,走路时还要扶着桌子,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苏婕回想起当初丈夫刚去世时的场景。

这些人像闻到血腥的鲨鱼一样围上来,对一个带着小孩的寡妇毫不留情。

那时的小弟更是嚣张,天天堵在她家楼下,用最难听的话羞辱她。

“腿瘸了?”苏婕淡淡地问了一句,不带任何同情。

“少管闲事。”小弟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那气势明显不如从前。

看来是遇到硬茬了。

这种灰色地带的催收人员,经常用暴力手段对付债务人。

但有时候也会碰到狠角色,搞不好就要吃大亏。

这个小弟的腿,八成就是在催债时被人打断的。

苏婕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会所后巷看到的那个身手不凡的人。

那种专业的身手,随便出手就能让人躺上好几个月。

这些靠欺负弱小过活的地痞,遇到真正的高手只有吃亏的份。

她打量着面前这个狼狈的小弟,心里没有一丝怜悯。

这些人平时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现在吃了亏反而显得可怜兮兮。

但她不会忘记,正是这些人把她逼上了绝路,让她不得不进入会所。

“钱已经打过去了,”苏婕站起身,头还在发晕,“我先走了。”

小弟想说什么,但看到苏婕冷漠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现在这个样子,连装腔作势的资本都没有了。

苏婕靠在墙上喘了口气。额头上全是冷汗,双腿发软。但她还要去见其他债主,这场病恹恹的拜访才刚开始。

每个债主都要确认她的“诚意”。

有的要她当面点头哈腰,有的要她陪着吃饭聊天。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种控制和羞辱的方式,要让债务人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苏婕的头越来越痛,但她不敢表现出来。

在债主面前示弱,往往会换来更多的刁难。

她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对话:“是的,钱已经转过去了”“我不会跑的”“谢谢您的体谅”。

等见完最后一个债主,已经是下午了。

她几乎是扶着墙走回家的,全身都在发抖。

这场生病中的拜访让她身心俱疲,但这就是她的生活:即使病得站不起来,也要履行债务人的义务。

路过药店时,她想起自己确实该买些药。不然回去没办法跟彤彤交代,而且她也确实需要退烧。但此刻,她连拿药的手都在发抖。

她裹紧外套,头还是晕乎乎的,但看到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弟吃瘪,心里竟然有一丝快意。

这大概就是老话说的,善恶终有报。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苦难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谢大河发来的信息:“小婕啊,爸今天必须见到你。下午还是那个旅馆,你开好房啊。不然……”后面的威胁已经不用说出口,她太清楚会是什么后果。

她看了看日历,距离那个帮助眼镜女孩逃脱的夜晚已经过去五天。

而青然……已经整整十天没有任何联系了。

少年清澈的眼神,温柔的话语,还有最后那个失望的背影,都让她心如刀绞。

“不行,我还在发烧……”她无力地回复谢大河。

“装什么装?再不来我就去学校找那个小兔崽子。”谢大河的威胁立刻到来。

苏婕瞬间冷汗直冒。即使她和青然已经没有联系,但她也绝不能让谢大河去找他的麻烦。那个纯洁的少年不该卷入这些肮脏的事。

她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头还是晕乎乎的。镜子里的女人憔悴不堪,眼睛里布满血丝。但她必须打起精神,去面对那个令人作呕的老畜生。

彤彤在学校,至少不会看到妈妈这副样子。

苏婕换上衣服,手抖得几乎扣不上扣子。

这五天的病假让她有短暂的喘息,但现实终究还是追上了她。

谢大河又发来信息:“打扮得漂亮点,我要看你穿那天那条丝袜,还有……”老东西的要求越来越多,苏婕看着这些信息,胃里一阵阵翻涌。

她强撑着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按照谢大河的要求准备。

那条黑色丝袜是会所的制服配套,她本来平时绝不会穿,但那个老畜生偏偏喜欢。

颤抖的手指小心地避免把丝袜勾破,她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再惹怒他。

妆容必须精致,谢大河喜欢她画那种明艳的妆。她拿着眼线笔的手还在发抖,发烧让她连笔都握不稳,但她不得不一遍遍重画,直到完美。

“头发要卷着,”谢大河又发来指示,“就像你在会所接客时那样。”

苏婕咬着嘴唇,拿起卷发棒。这个动作让她想起在会所时,为了取悦客人不得不做的打扮。

挑选衣服时她格外小心。

谢大河喜欢她穿紧身的,要露出足够的肌肤,但又不能太过暴露。

她选了一条贴身的包臀连衣裙,领口开得恰到好处,裙摆露出黑丝包裹的大腿,坐下的时候有走光的风险。

“口红要涂那个红色的,”老东西的要求还在继续,“对,就你陪客人时涂的那种。”

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谢大河总是刻意提醒她的会所身份,好像在强调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但她只能顺从地涂上那支艳红的口红。

镜子里的女人妆容精致,身材妖娆,和会所里那个受欢迎的6587没什么两样,只是这副打扮不是为了赚钱养家,而是为了取悦一个禽兽。

她又看了看体温计,还有37……8度。

但她知道,即使烧得再厉害,今天也必须去赴约。

因为谢大河的威胁不是开玩笑,他随时可能去找青然的麻烦。

苏婕把外罩的大衣裹得紧紧的,不仅是为了遮掩里面谢大河要求的打扮,更因为她真的冷得发抖。

发烧让她全身无力,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她给彤彤发了条信息:“妈妈今天下午有事,你放学直接回家,我让外卖送到家门口放着,乖。”还好女儿已经懂事,知道自己照顾自己。

但每次这样撒谎,她都觉得自己是个失职的母亲。

那间旅馆就在小区外不远处,是谢大河指定的地方。

“开房。”她轻声说,声音有些沙哑。服务员递来房卡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种眼神让她无地自容。

房间里开着暖气,但她还是觉得冷。她给谢大河发了房号,然后坐在床边等待。那个老东西在城市另一边,过来还需要一会儿。

她没有脱掉大衣,而是裹紧身子蜷,试图让外热内寒的身子留住体温,也留一点体力。

敲门声响起时,苏婕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强撑着站起来,走过去开门。

谢大河站在门口,穿着他那身老气横秋的衣服,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笑容。

“小婕啊,想死爸了。”他一进门就往苏婕身上贴,粗糙的手急不可耐地扯开她的大衣。

看到里面精心打扮的样子,他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嘛,爸最喜欢你这样。”

苏婕强忍着不适,任由那双布满老年斑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谢大河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混合著中年男人特有的体味和烟酒气。

她感觉自己的胃在翻腾,发烧让她更加敏感。

“怎么这么烫?”谢大河摸着她的脸,“发烧了?”

“还没好全……”苏婕轻声说。

“没事,爸帮你出出汗就好了。”老东西淫笑着,把她推到床上。

苏婕闭上眼睛,感觉那具恶心的身体压了上来。

谢大河的手开始不老实,隔着丝袜抚摸她的大腿,还刻意用指甲划过,“这黑丝真带劲,怪不得那些客人都喜欢。”

谢大河一边啃咬她的脖子一边喘着粗气,“这几天不能碰你,爸憋坏了。你真是个妖精,和你做一次得缓好几天。”他的手撩起苏婕裙子的下摆,把它往腰间翻,“今天一定要好好补偿爸。”

房间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空调的暖风吹在苏婕发烫的皮肤上,可她只觉得越发寒冷。

“乖儿媳妇,小骚货,真想死爸了……”谢大河的气息越来越重,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放肆。

他已经不再掩饰自己对儿媳的欲望,称呼也变得越来越露骨。

“这几天在家养病,有没有想爸爸?”他一边啃咬她的耳垂一边问,“会所的客人有爸爸厉害吗?你这个淫娃……”

他故意用这些词来羞辱她,提醒她的身份。

苏婕感觉自己快要吐了。

这些露骨的称呼比起身体上的凌辱更让她难受。

谢大河不急于马上开始对苏婕的奸淫,他想慢慢玩,先把她羞辱够了再说。

忽然,手机的提示音在房间里格外刺耳,那是她给青然设置的专属铃声。苏婕的心猛地揪紧了,十天了,这是青然第一次主动联系她。

但此刻,她正被谢大河压在身下,衣衫不整,满脸泪痕。

她不敢,也不能在这种耻辱的时刻接听青然的电话。

即使青然是想骂她,是要跟她彻底断绝关系,她也不能让他听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

“接啊,”谢大河却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让我听听那个小兔崽子要说什么。”他的手抓住苏婕的手腕,强迫她去拿手机,“快接,不然就给我打给他。”谢大河已经不管不顾,就想玩个刺激的。

苏婕浑身发抖,电话还在响。她知道谢大河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在这种时候羞辱她,让她在青然面前彻底崩溃。

“不要……”苏婕哀求道,但谢大河已经抓着她的手滑了接听。

“苏婕,在吗?!”青然清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这称呼有点意外,他从没直接叫过苏婕的名字。

谢大河的手开始不老实,他故意在苏婕身上乱摸,想逼她发出声音。

苏婕咬紧嘴唇,眼泪不停地流。

她多想告诉青然真相,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但现在,她连说话都不敢。

“骚货,说话啊,”谢大河在她耳边低语,“让他听听你现在的样子……”他的手伸向更私密的地方,“让他知道你是谁的女人……”

电话那头,青然还在等待她的回应。

这种煎熬比任何刑罚都要痛苦。

苏婕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但她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回应青然的呼唤。

手机里传来青然的咳嗽声和急促的呼吸,仿佛充满怒意,那声音几乎要把苏婕的心撕碎。

而谢大河脸得意得扭曲,他就是要让苏婕在最在乎的人面前彻底崩溃。

电话那边继续传来声音,“苏婕,你把我害惨了!”青然的声音充满愤怒,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温柔的少年。

苏婕愣住了,她不明白青然为什么这么说。就算他恨她,认为她背叛了他们的感情,但她又怎么会害他?

“我得病了!都是你,一定是你传染我的!不干净的病!”青然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

苏婕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病?

她虽然在会所工作,但一直很注意防护,而且定期体检,她自己虽然常觉得自己很脏,但那只是心理上的感觉,并不是真有什么脏病。

林晶晶事件在前,最近会所要求的很严格,苏婕本来就很注意身子的情况,又怎么会传染青然?

应该不存在那种携带者不会得,却能传染给别人的性病吧……

但她注意到,原本还在得意玩弄她的谢大河,听到这话后突然僵住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他说什么病?”谢大河低声凑在苏婕耳边问,带着明显的恐慌。

“医生说让我去检查性病!”电话那边青然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大概他只顾了发泄自己的情绪,也没管苏婕这边有没有别人在说话。

“我发烧,全身起红点,医生说有可能是……”

谢大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猛地从苏婕身上爬起来,开始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

那个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老东西,此刻像是见了鬼一样慌张。

这个老畜生听到自己可能传染脏病给别人,自然也害怕自己被染上。

电话那头的青然还在吼着,但苏婕和谢大河都顾不上了。

老东西已经抓起外套,连看都不敢看苏婕一眼,就往门口冲。

那副狼狈的样子,哪还有刚才半点威风?

“是……是啊,我也在发烧……”苏婕颤抖着回答,她确实在发烧,但那是因为那天晚上受了寒。

“果然是你!”青然的声音更加愤怒,“医生说我这症状很可能是性病!一定是你传染我的!”

谢大河听到“性病”两个字,脸色更加惨白。

他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一边回想着这段时间和苏婕的每一次接触。

老东西完全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从来没考虑过安全措施,套也不愿意戴,现在想起来后背直冒冷汗。

“发烧……红点……艾滋……”谢大河喃喃自语,越想越害怕。

他可是有老伴的人,如果真染上什么病,老伴不得和他闹上天才怪,而且别是什么绝症啊!

“我……我先走了……”谢大河连看都不敢看苏婕一眼,抓起外套就往外冲。那个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老东西,此刻像只落荒而逃的老鼠。

电话那头的青然还在质问,但苏婕已经说不出话来。

她想解释自己很干净,想说自己定期体检,但看着谢大河惊慌失措的样子,她突然不想解释了,心里有些凄凉又可笑。

这个折磨她的老畜生,现在终于也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他会整夜失眠,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染上了什么病。

即使去检查没事,这种心理阴影也够他受的了。

手机里传来青然愤怒的声音:“你最好去检查一下!”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苏婕靠在床头,又想哭又想笑。

她不知道青然到底怎么回事,是真的生病了还是吓唬自己,但这通电话确实把谢大河吓得够呛。

苏婕靠在床头,浑身发抖,既是因为发烧,也是因为刚才那通电话带来的震惊。

上周她才刚做过一次全面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连最普通的妇科炎症都没有。

那青然是怎么会染上病的?

这个逻辑现在的苏婕实在想不清楚,自己和他甚至都有一阵子没发生过关系了。

“青然……”苏婕喃喃自语,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即使青然误会她,即使他们已经十天没有联系,但听到他生病了,她的心还是揪得生疼。

她颤抖着手指拨通青然的电话,但对面根本没有理睬。

发烧让她头晕目眩,但她更担心青然的身体状况。

如果真的是性病,耽误治疗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叮”的一声,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是谢大河发来的:“你马上去医院检查!如果真有病瞒着我,咱们没完!”这个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老东西,现在也慌了神。

苏婕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好凌乱的衣服。她必须先回家,然后想办法联系青然。即使他恨她,即使他不愿意见她,她也要确认他的情况。

走出旅馆时,她的腿还在发软。

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刚才的惊吓,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但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青然,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裹紧了大衣,遮住里面谢大河要求的性感打扮。

发烧让她脸色潮红,步伐虚浮,就像一只受伤的蝴蝶,随时可能坠落。

青然也是这样形容她的,说她美丽而脆弱,让人想要保护。

“青然,你到底怎么了……”她在等红灯时靠在灯杆上喘气,回想着青然愤怒的声音。

那个总是温柔地叫她“姐姐”的少年,今天说话带着前所未有的恨意。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从那愤怒中听出了痛苦。

她的高跟鞋在地上发出虚浮的声响,就像她现在摇摇欲坠的心。

那天清晨,她也是这样走在街上,然后遇见了那个让她重燃希望的少年。

现在,她多希望能再次遇见他,即使他会用最厌恶的眼神看她。

“姑娘啊,你没事吧?”路过的大妈关切地问。

苏婕摇摇头,扶着墙继续前行。

她不配得到别人的关心,她只是个会所的妓女,还把青然也拖下水了。

这种自我厌弃的想法在发烧的大脑里不断盘旋。

才走几步,她就不得不又蹲下来休息。高跟鞋早已让她脚踝发痛,但这种疼痛比起内心的煎熬根本不算什么。

“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另一个路人停下来问。

“不……不用了,谢谢……”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撑起身子继续走。

小区的大门近在眼前,但这短短的距离对现在的她来说却像一场漫长的跋涉。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时而清晰时而扭曲。

口红早已被她咬花,额头上全是冷汗。

终于进了小区,熟悉的环境让她稍微安心。

家所在的楼栋已经在视野里了,像是绝望中的希望。

彤彤应该还在学校,至少不会看到妈妈这副狼狈的样子。

但青然……想到青然,她的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下来,她反复地察觉到,最近自己像是水做的一样,眼泪一次接一次不断地流,开心的时候流,悲伤的时候流,被关心时流,受屈辱时流,也许总有一天会流干吧,变成无泪的木头人。

最后这几步路,她已经差点要用爬的了。

会所里那个优雅的头牌此刻狼狈不堪,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只要能回到家,能躺在床上,能想办法联系青然……

“姐姐!”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苏婕浑身一颤,几乎不敢回头。

她认出了这个声音,是青然,那个刚才还在电话里愤怒咆哮的少年。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此刻她最不想让他看到的就是自己这副样子。

她狼狈地扶着墙,想要站直身子。

但发烧让她头晕目眩,高跟鞋让她脚步虚浮。

黑色丝袜包裹的双腿还在发抖,谢大河要求的性感打扮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讽刺。

“别过来……”她虚弱地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妆容已经花了,额头全是冷汗,哪还有半点会所当红的样子。

她不想让青然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更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穿成这样从外面回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能感觉到青然就在身后。那个总是用最温柔眼神看着她的少年,现在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她?是厌恶?是愤怒?还是失望?

“你真的发烧了?”青然的声音柔和,丝毫不像电话里那样充满愤怒。

苏婕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多想转身扑进他怀里,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有多担心他。

但她不能,她现在这副样子,这身打扮,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罪孽。

“你……你不是生病了吗?”她颤抖着问,“怎么会在这里?”

苏婕扭过身子想逃,少年的双臂突然从背后环抱住苏婕。那个刚才还在电话里质问她的声音,此刻却如此温柔地在她耳边呼唤:“姐姐……”

苏婕几乎要瘫软在青然怀里。

她滚烫的身体终于找到了依靠,不用再强撑着那副快要碎掉的躯壳。

青然的体温仿佛制造出了一个能量场,驱散了一路上的寒意。

“对不起……对不起……”她呢喃着,泪水打湿了青然的衣襟。

她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道歉,是为了那通电话?

还是为了这身打扮?

亦或是为了这段时间的所有伤害?

但青然只是把她抱得更紧。

她能感觉到少年的心跳声,那么有力,那么坚定,就像当初在河边救她时一样。

他的手臂形成了一个安全的港湾,不让她继续坠落。

“别说话,”青然轻声说,“我扶你上楼。”他的声音里没有了电话里的愤怒,又恢复到之前的温柔,苏婕不太明白个中道理,但也只能任由他搂紧自己。

他小心地扶着苏婕,生怕她会因为发烧而摔倒。

“姐姐,你头好烫,”青然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怎么会病成这样,彤彤不是说你身体好了很多吗……”责备的话语里满是心疼。

“你知道我……生病?”苏婕意识到这一点,“彤彤说”,原来青然有和彤彤联系吗?

发烧让苏婕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高温烧得她几乎无法思考。刚才那通充满愤怒的电话仿佛是一场幻觉,此刻温柔照顾她的青然才是真实的。

“青然……”苏婕呢喃着,靠在青然的怀里任由她横抱起自己上楼,然后放下她单手搂着,从她口袋里掏钥匙开门。

青然扶着她进门,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易碎的玻璃。

他先让苏婕坐在沙发上,然后忙着倒水拿药。

“姐姐,先把退烧药吃了。”他的声音轻轻的,生怕惊扰了她。

苏婕乖顺地张开嘴,任由青然喂她吃药。

她连握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依靠少年的手把水送到嘴边。

药片的苦涩在口中化开,但青然温柔的动作却让她心里暖暖的。

“把衣服换了。”青然说着,开始帮她脱下那件大衣。黑色丝袜被小心地褪下,性感的衣物一件件离开她发烫的身体。

青然找来她最舒服的睡衣,动作轻柔地为她穿上。

他的手指偶尔碰到她滚烫的皮肤,却不带任何情欲的意味。

那件为了取悦谢大河而穿上的性感内衣被换下,苏婕感觉自己终于能够呼吸了。

“来,躺好。”青然抱她到床上,细心地掖好被角。他又去浴室拧了条温毛巾,轻轻地擦拭她的脸和脖子。

“为什么……刚才电话里……”苏婕虚弱地问,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青然打断。

“嘘,别说话,好好休息。”他把毛巾搭在她滚烫的额头上,“我们之后再说。”

苏婕陷入柔软的被窝,看着青然忙前忙后的身影。

这个刚才还在电话里咆哮的少年,现在却像个专业的护工一样照顾她。

她想问个明白,但发烧让她实在没有力气思考这其中的反差。

青然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不知不觉间,苏婕在这温柔的抚摸中慢慢睡去。

在发烧的折磨下,苏婕陷入了一个混乱的梦境。梦里的场景不断交错,像是被打碎的镜子,每一片都反射着她内心最深的恐惧。

“你怎么能和彤彤的爷爷上床?”梦中的青然声嘶力竭地质问她,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失望,“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原来你真的没有底线!”那个往日温柔的少年此刻像是一把利剑,刺穿她的心脏。

场景突然转换,她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后巷。

那个戴眼镜的女孩在她身边发抖,但这次他们没能逃脱。

会所的保安把她们抓回包厢,戴面具的男人们发出阴冷的笑声。

“不听话的货物,就该受到惩罚。”他们把她和眼镜女孩绑在一起,强迫她们表演着最羞耻的动作。

苏婕能感觉到皮鞭落在身上的疼痛,还有那些男人肮脏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梦境再次扭曲,谢大河丑陋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乖儿媳妇,爸来疼你了……”他压在她身上,腥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那具肥胖的身体像座山一样让她无法呼吸,她想挣扎却动弹不得。

“骚货,叫声好听的来听听。”谢大河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

她想呼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但那个老畜生只是笑得更加猖狂。

梦里的痛苦和现实中的高烧交织在一起,让她不停地扭动、呻吟。

冷汗浸透了睡衣,但她却无法从这个噩梦中醒来。

她看到彤彤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看到会所里的姐妹们被虐待,看到青然转身离去的背影……

所有的恐惧、愧疚和绝望在梦中具象化,变成一只只魔爪撕扯着她的灵魂。她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任人宰割,无处可逃。

“妈妈……妈妈别哭……”梦里传来彤彤稚嫩的声音。

“姐姐,我在这里……”似乎又听到青然在呼唤。

但这些温暖的声音很快就被噩梦吞噬,留下她一个人在黑暗中挣扎。

苏婕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

黑暗的卧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

她摸索着床边,那里空无一人,青然温柔的照顾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我真的病得不轻……”她自嘲地想。

刚才那通愤怒的电话才是真实的吧?

青然那么恨她,怎么可能来照顾她?

应该是自己走回了家,别的都是幻觉。

突然,她想起彤彤。

现在天都黑了,女儿应该放学回来了才对。

一想到彤彤可能一个人在家,她顾不得头晕目眩,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睡衣贴在汗湿的身上,让她动作都变得困难。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刚要开门,却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和碗筷的碰撞声。客厅的灯光从门缝透进来,驱散了她内心的恐慌。

推开门的一刻,温馨的场景让她愣在原地:顾青然和彤彤正坐在餐桌前吃面条,桌上还放着几个小菜。

“妈妈醒啦!”彤彤开心地喊道,“大哥哥做的面条可好吃了!”

青然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醒了?感觉好点了吗?”他的语气那么自然,就像从未有过那通令人心碎的电话。

苏婕扶着门框,不知道是发烧还是这温馨的场景让她眼眶发热。

原来不是幻觉,青然真的来照顾她了。

他不仅照顾了她,还接了彤彤放学,给女儿做了晚饭。

“快来吃面,”青然起身扶她到餐桌前,“你都睡了好几个小时了,该吃点东西。”他的手还是那么温暖,动作还是那么体贴。

桌上的面条冒着热气,是最普通的阳春面,但看起来格外温暖。彤彤开心地和妈妈分享今天的趣事,青然则在一旁默默地给她夹菜。

苏婕困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青然的脸色红润,举手投足间充满活力,哪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更别说什么“红点”了。

苏婕想问,但彤彤也在,当然不方便问。

“大哥哥,这个碗我来洗!”彤彤在厨房里欢快地说。

“好,那你负责冲水,我来擦干。”青然温柔地配合著小女孩。

他们的互动是那么自然,仿佛这段时间的分离和痛苦从未发生过。

青然还是那个会给彤彤辅导功课的大哥哥,还是那个会做体贴自己的温柔男孩。

这让苏婕更加困惑了。

那通充满愤怒的电话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说自己传染给他病?

为什么突然又出现在家门口,像个天使一样照顾她?

苏婕隐约有点想到了原因,想先吃点东西让脑子运转起来再慢慢求证。

厨房里传来碗筷清洗的声音,还有彤彤银铃般的笑声。

青然偶尔会转头看她一眼,眼神里依然是那种让她心碎的温柔,仿佛再说这段时间来的决裂已经过去了。

“妈妈,你怎么不多吃点?”彤彤擦干手走过来,关切地问。

“妈妈不太饿,”苏婕摸摸女儿的头,“你吃饱了就去做作业。”

青然收拾完厨房,也在沙发上坐下。

“彤彤,去把作业拿出来,”青然笑着说,“我今天不去晚自习,可以陪你写作业。”

苏婕软绵绵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彤彤写完作业,去洗脸洗脚,然后终于打着哈欠去睡觉了。

房间里只剩下苏婕和青然两个人,空气变得黏腻,青然也终于坐在了她的身边。

心爱的男孩的手轻轻贴上苏婕的额头,她的体温已经不像下午那么高了,但还是有些发烫。

“现在该对我说实话了吧。”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坚定。苏婕本想先问青然今天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抢先了。

苏婕浑身一颤。

她知道青然想听什么——那个她一直不敢说出口的真相。

关于谢大河,关于那天他在家里撞见的一切。

她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段时间她一直不敢说,怕谢大河报复青然,也怕青然知道真相后会冲动行事。

但现在,看着青然平静却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隐瞒了。

“那天……那天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声音在发抖,“是他……是他强迫我的。”说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青然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继续说下去:“他……他发现了我在会所工作,威胁说要告诉彤彤,要去学校找你的麻烦……”

往事的痛苦让她说不下去,但青然依然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愤怒和失望,而是充满了心疼和愧疚。

“他说如果我不听话,就要让彤彤知道妈妈是个妓女,要让全校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苏婕哽咽着,“我不能让彤彤知道,更不能让你受到伤害……”

青然的手握紧了,但他的声音依然温柔:“果然是这样……所以你宁愿让我误会你,也不愿意告诉我真相?”

苏婕点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知道你一定会冲动,会去找他麻烦。但我不能让你卷进来……你本来就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的高考……不能影响……”

这些天积压的委屈和痛苦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不敢看青然的眼睛,害怕在那里看到怜悯或是厌恶。

但青然只是把她轻轻搂进怀里,让她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姐姐,对不起……”青然轻声说,话语里满是愧疚。他想为之前的误会道歉,为那些伤人的话语忏悔。

但苏婕摇着头,用手指轻轻按住他的嘴唇。

她不想听道歉,不想让这个纯净的少年为那些不是他的错的事情自责。

泪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扑进青然的怀里。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无声地哭泣。

这些天的委屈、痛苦、思念,全都在这个拥抱中倾泻而出。

青然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那只伤痕难愈的蝴蝶。他的心跳声稳健有力,让苏婕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不哭了,”青然低声说,“我都明白了。”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苏婕抓着他的衣服,生怕这一切又是一场梦。

但青然的体温是那么真实,他的心跳是那么清晰。

客厅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窗外的夜色也变得不再那么黑暗。

苏婕靠在青然怀里,听着他开始一点点说出这些天来他在做什么。

原来在她以为失去一切的时候,青然已经在萧城的开导下开始审视这件事,并且酝酿一个反击的手段。

“萧城其实早就知道了,”青然轻抚着她的头发说,“那天小胖和方少在学校吹嘘去会所的事,小胖被萧城抓住审问,才知道你在那里工作。你知道小胖吧,和方少一起去过你们那儿。”青然没有在苏婕服务过他的同校同学这件事上说太多,只是一笔带过。

苏婕还是心里一紧,但青然接着说:“然后萧城就和我吵了架,他怕我被你骗,怕你是坏人。但后来咱们决裂的那天,反而是他帮我冷静下来,帮我分析整件事。”

萧城把情况细细道来,原来这十天的失联并非青然真的放弃了她。

他从萧城帮他打通思路后,就通过彤彤暗暗了解着苏婕的情况。

这个懂事的小女孩成了两人之间的桥梁,告诉青然妈妈生病了,妈妈很难过,妈妈需要人照顾。

“彤彤比我们想象的要懂事得多,”青然苦笑道,“她总是说'大哥哥,妈妈最近很累','妈妈晚上偷偷哭'……我的心都碎了。”

这些天,青然得知谢大河暂时没有出现,也就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用合适的理由让小姑娘一旦发现妈妈哪天出门、回家的时间很怪,就立刻报告他。

青然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他要确保能打谢大河一个出其不意。

萧城帮他捋清楚了苏婕的心态,他也想的明白,能让苏婕乖乖献身,谢大河一定是在设法威胁着苏婕,但这个老畜生的弱点也很明显,顾青然只是稍微和彤彤打听了一下她爷爷奶奶的情况,就能推测出谢大河同样不敢把事情闹大,只敢阴着胁迫苏婕。

今天下午彤彤告诉青然苏婕不回家的消息时,青然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该出手。

于是他立刻打了电话过去,准备用假“生病”让谢大河哑巴吃黄连。

“姐姐,让你吃了更多的苦,对不起。”

“所以那通电话……”苏婕抬起头,终于明白了什么,青然故意要掐准时间,让谢大河大脑停转,自己说什么信什么。

“是的,”青然点点头,“我知道老年人最怕什么。性病、艾滋,这些词足以吓破他的胆。而且他那个年纪,本来就容易疑神疑鬼。”

这都是青然精心设计的计划。

他装作愤怒的样子质问苏婕,说自己发烧、起红点,就是要让谢大河产生恐惧。

那个老东西平时为所欲为,但一旦涉及自己的健康,就会吓得魂飞魄散,不仅不会细想真假,还会自己脑子里添油加醋把情况想得更夸张。

“我本来想找个机会告诉你的,”青然有些愧疚地说,“但我怕做的样子不像真的吓不到他。我打完电话就赶紧赶过来,看到你那么虚弱的样子,我差点心疼死了。”

其实顾青然也在赌。

他只有彤彤能给出的信息,只能相信和萧城分析出的隐情,也没时间像个侦探那样去调查一番,行动的这一天,还要赌能把谢大河和苏婕在一起的时机抓准,赌他们会接听电话。

更根本的是,如果他和萧城的推测从一开始就错了——苏婕真的是自愿和那个老东西上床,那么他如何行动去吓阻谢大河都没用了,最终只会一败涂地惨不忍睹。

“这几天萧城一直把他最好的耳机给我备用,下午我把通话调到最大声,在最安静的地方打给你。我本想如果电话接不通,我就报警,什么都不管了,虽然那样事情一定会闹大……还好你接了,然后,你一接电话,我听你的语气,听到隐约有别人的声音,我就知道自己赌对了,是时候演早就计划好的戏了。后面的事你别担心,那个老东西不敢再轻举妄动,我们慢慢对付他。你要听我的。”

苏婕把脸埋在青然胸口,泪水又涌了出来。

原来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这个看似青涩的少年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他没有莽撞地去找谢大河对质,而是想出了这个既能制止老东西,又不会伤及无辜的办法。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哽咽着说,“我以为你真的恨我……”

“姐姐,”青然吻去她的泪水,“我永远不会恨你。我……我当初不该不信任你……”

顾青然的眼泪也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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