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修女堕落笔记(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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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一航从熟睡中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窗帘被整整齐齐地卷到了两旁,刺眼的阳光从落地窗外射进来。

床上仅剩他和克洛艾两人,提塔和柳芭都已不知踪影。

克洛艾乖巧地伏在他的胸口,睡眼惺忪间,吕一航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妹妹。

每到周末,吕之华就是这么赖在床上,懒懒洋洋不肯起来。

但是,和妹妹迥异的是,克洛艾身上什么也没穿。

她的唇角流出一抹涎水,隐隐有种苜蓿的薰香,软乎绵滑的乳房紧靠着他的手臂,比深冬的棉被还暖和。

吕一航掀开被窝,国教修女的洁白身躯暴露在眼前,宛如在发出圣洁的光辉,完美得挑不出一丝瑕疵,但他忍住了奸淫一通的冲动,只捏了一把她的下巴,起身便往房间外走。

若不见上提塔和柳芭一面,总让人觉得心里不够踏实。有这两位贤淑少女陪伴的生活太过梦幻,连片刻的分别也难以忍受。

吕一航没穿衣服,一丝不挂地下了楼,走到了餐厅中。

“早安。”

提塔坐在餐桌边上,侧过脑袋微笑问候。

淡金色长发用发圈随意捆成了低马尾的发型,身上仍然穿着昨晚那身天蓝色睡裙。

两只盈乳支起薄薄的绸缎,在胸腹之间撑起一大片空子,顶头浮凸出来两颗小樱桃,外加半睡不醒的迷离眼神,有种莫名的色气。

“早上好。”

柳芭端着一碗苏式细面走出厨房。

她头戴女仆的喀秋莎头饰,银发扎成悠闲轻便的法式低发髻,身着一条洁白的纯棉围裙。

乍一看,与她平常的居家着装没什么区别,可是——

“你怎么……穿成这幅样子?”吕一航问道。

柳芭轻拨鬓发,含蓄笑道:“什么样子?”

她的眼神中盈满了挑逗之意,像在故意拨弄吕一航的欲念之火。

吕一航无奈地笑笑:在围裙之下,她连一丝一缕都没穿!

——这就是传说中的……裸体围裙吗?

柳芭完全没在意吕一航的焦渴目光,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桌边,将面条置于提塔面前。

这时可以从侧面看到她半遮半掩的曼妙躯体,色情程度更上一个台阶。

她的身体正面被围裙覆盖着,侧乳却一览无余,皓雪似的乳肉一抖一抖,后腰肌腱绷成一条有力的曲线,安产型的翘臀朝天隆起,如一只鼓胀的水囊。

吕一航看得心痒,吩咐道:“柳芭,来替我口交吧。我下面邦邦硬,难受得紧。”

柳芭面向吕一航,鞠了一躬,微微笑道:“我很乐意用嘴效劳,但看在我只穿一条围裙的份上,你有没有兴致品尝更私密的部位呢……比方说,我的小穴?”

柳芭施了个优雅的提裙礼,捏住围裙的边沿缓缓上提,露出两条白皙透亮的修长美腿,而在最神秘的大腿根部——那道樱粉色的蜜缝中,一只跳蛋正滋滋震动,开关和连接线都用透明胶粘在了大腿上。

柳芭解释道:“为了方便为主人处理晨勃,我一直保持着濡湿的状态,随时都可以插入。”

难道在烹饪时也一直戴着跳蛋吗?真是位贴心的女仆,不论身处何处,时时都在为主人着想。吕一航感动得要流泪了。

不过,比眼泪流得更快的,是他马眼中渗出来的先走汁。

他二话不说地走到柳芭背后,只手摁住她的肩背,“啪”地将她压倒在餐桌上,肉棒夹在两瓣圆臀当中,被肥美柔滑的臀肉挤得越发肿胀。

受臀间巨物刺激,柳芭发出一声快美的娇吟,顺势趴得更低,傲人的双峰被挤压成扁圆的两团白面,雪花花的乳肉从围裙侧面溢出来。

“真会勾引人,你个骚货。”吕一航将手伸入围裙,五指分到最开,也差点没能擎住她的胸部,充满弹性的乳肉压着整只手掌,挤得他手筋发麻。

“我只对主人这么做……啊,啊……只要主人能对我提起性趣,就是我的莫大荣幸。”

柳芭摇晃着屁股,希求吕一航的临幸,脸上荡漾着新娘出嫁般的幸福笑容。

吕一航弯下腰,与扭回头来的柳芭深吻到了一起。当他们唇齿相接之时,吕一航以后入式捅进了柳芭的蜜穴中。

“唔呜呜!”

柳芭被肉棒冲击得不知所措,却因口齿被吕一航的舌头挤占,无法自由喊叫出来,只能发出呻吟之声,做一下象征性的反抗。

趁抽插的间隙,吕一航俯身一拾,将湿透的跳蛋纳入掌中。

再用双手掰开柳芭的雪臀,绽出粉嫩的一线菊穴。

柳芭的菊道如羊肠一般狭窄,还好有她的淫液作为润滑,吕一航奋力一挤,把跳蛋塞入其中。

柳芭没料到主人会做出这种举动,身体瞬间僵直了一下。

“咳,啊啊……别,别这样。好痛!”柳芭呜咽着求饶道。

吕一航坏笑道:“是吗?那我拔出来?”

“不要!啊,呜……拔出来更痛,千万别动……”

柳芭早已闭上菊门,肠道内部仿佛有一种吸引力,跳蛋牢牢地嵌到肠壁当中,吸附于密密褶皱表面,再怎么晃动屁股也掉不出去。

“好好撑住。”吕一航拍击了一下柳芭的翘臀,继续在她的小穴中肆意驰骋,把一大清早的起床气全都发泄在花径之中。

双穴同时遭到侵凌,柳芭痛得大叫出声。她的肛菊从未受过开发,现在却遭受了吕一航的跳蛋恶作剧,就像重新开了一次苞,爽得死去活来。

随着跳蛋的震动,柳芭后穴也不住地抽搐,蜜道像受了惊似急剧收缩,强劲的力道似要把肉棒中的汁水直接榨干。

“他今天怎么这么使坏?”柳芭的下颔压在桌上,紧紧闭上眼睛,嘴唇一开一合,在心中叫苦。

她本以为主人刚起床,应该使不出多少力气,没想到还是能大肆抽插,一直把她肏到意识模糊,蜜汁止不住地喷射出来。

为了向提塔证明自己的王者气质,吕一航强逼自己变得自我中心主义,以“只顾自己快活”的方式做爱,至于嫔妃的感受,那是次要的事情。

所以他毫无怜悯之心,一点力气也没剩下,反复插弄着柳芭蜜汁涌动的肉穴,完美地达到了提塔的要求。

他和柳芭联袂上演的活春宫下饭极了,提塔一边默默观看,一边把面条吸进嘴里。

无论是吕一航的卖力抽插,还是柳芭的放声浪叫,都刺激着人类最原始的情欲,就连胃口不大的提塔也感到食欲勃发。

而且,柳芭的手艺也不是盖的。

面汤是浓香馥郁的红汤,从昨晚一直煮到现在,配上汁水足的素鸡、嘎嘣脆的笋干、扑鼻香的香菇作浇头,最后撒上一层翠绿葱花,连面带汤,全都美味极了。

当提塔把红汤也一并饮尽时,吕一航正好把精液射到了柳芭的小穴最深处。

“啊啊啊咿呀——!”

柳芭趴在桌上翻起白眼,双腿止不住发抖,意识飘到了云霄之上,淫水混着精液,从她的穴口奔涌出来。

但当吕一航在提塔对面落座,准备用餐时,柳芭强行振作起来,颤颤巍巍地蹲跪到餐桌下边,延颈至吕一航胯下,用舌头为他清洁杆上淫液。

对于柳芭无微不至的关怀,吕一航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太过惊奇,只是轻抚她的脑袋作为嘉奖。

“咦?面是不是少做了一碗。”吕一航才扒拉两口面,突然问道。

“嗯?”柳芭从餐桌底下冒出头来,手背一抹嘴角的津唾和淫水,用手指头清点了一遍:“没少做啊,正好三碗。”

“克洛艾的呢?”

听到这一问题,柳芭和提塔对视了一眼,就像心领神会一般,同时绽出了笑容。

提塔眨眨眼睛,柔声提醒道:“她是俘虏啊,怎么会有她的份?”

柳芭的语调温柔而欢快:“挨饿也是体罚的一部分,我们要利用饥饿让她屈服。”

吕一航哑然失笑,她们俩看似文文静静,欺负人的本事真不小。

要是放在《悲惨的欺凌者》里,战力定不会逊色于五色海皇——按照发色来看,应被称为“金海皇”和“银海皇”吧。

在知书达礼的外表下,提塔天生就带有法师的野蛮基因。

正如提塔所说,异能界只有“主人”与“奴隶”的分别,作为魔法世家的大小姐,提塔当然有着身为“主人”的骄傲。

她接受了古典式的魔法教育,像古时候的法师一样善于决斗,所以绝不会对仇敌心慈手软。

有提塔这么优秀的“榜样”在前,吕一航感到压力山大。

名义上来说,是他在努力调教克洛艾,但换个角度,何尝不是提塔和柳芭在调教吕一航呢?

她们心中怀着一个共同的目标:把吕一航调教成一位更加优秀的主人。

“我一定要满足她们的期待。”

吕一航一边暗下决心,一边伸出脚尖,捅了捅柳芭的下腹,指挥她含得更深一点。

吃完早餐后,三人又返回了卧室中,克洛艾还在床上安眠。

毕竟她新瓜初破,并未适应魔神性交的猛烈节奏,经过一下午加一晚上的翻云覆雨,体力已经消耗殆尽。

如果没人叫她,她估计会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柳芭拉开床头柜抽屉,从中摸出来一只项圈。

那只项圈由精细的皮革制成,通体漆黑,均匀地打着几个孔洞,牵连着一根长长的铁链,就直径尺寸来看,应是给大型犬使用的吧。

吕一航问:“这项圈是从哪里来的?”

“我租车时顺带从宠物店买的,我觉得说不定会派上用场,果然有用吧?”柳芭把项圈朝吕一航扬了一扬,露出了调戏的笑容,“要不,你来戴戴看?”

“我来就我来。”吕一航跃跃欲试,把项圈拿到手上,在克洛艾脖上绕了一圈,再缓缓收紧,勒得颈肉微微凹陷。

纤细白皙的脖颈,配上漆黑优雅的项圈,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力——可怜的克洛艾,还沉浸于睡梦中,挂着甜蜜的微笑呢,脖子上就被套上了宠物的象征,从盛气凌人的骑士变成了乖乖巧巧的小狗,让人见了就想怜爱一番。

吕一航打量着自己的杰作,露出了成就感十足的微笑。

瓷砖的冰凉触感使克洛艾从熟睡中惊醒,她一恢复意识,就感到下体发疼,仿佛穴内仍有一根怒龙在来回倒弄。

“怎么回事,是月经来了吗……对了,我被恶魔玷污了贞操,我,我……不再是处女了。”

一想到这点,克洛艾穴内的疼痛化为了钻心的苦楚。

她的处女小穴太过娇嫩,昨日的强暴又太过激烈,即使休息了一夜,她膣内的神经末梢仍在隐隐作痛,犹如被印刻上了一个耻辱的烙印。

“这又是什么东西?”她双手摸到了脖子上的项圈,一股恶寒传遍了她的脊髓。这只项圈是来自地狱的锁链,绑得她皮肤发烫。

更令她胆战心惊的,是传至耳边的恶魔之语:“把她拴在马桶边上吧,方便她排泄。”

克洛艾猛地抬起头,只见到三双带着狎亵之意的眼睛,这三双眼睛的主人是谁,她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她悲愤地望向他们,没有用手遮掩乳头和小穴,雪白赤裸的胴体暴露在三人的视线中,好像砧板上一条剥光鳞片的鱼,任由厨师宰割。

——我的身子都被吕一航玩遍了,看几眼就看几眼吧,无所谓了。

克洛艾空洞的双眼微微发酸,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刚才还在柔软的大床上酣眠,现在却只能在冰冷的地砖上煎熬,简直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这种落差感叫人崩溃。

克洛艾高叫道:“我早知道你们不会这么好心,现在又要来强奸我了,是吧?我的贞操都被你们拿走了,剩下的还有什么可惜的,随你们乱来吧!”

提塔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就这么想被强奸吗?真是只骚浪的小母狗。是禁受不住欲火了呢,还是臣服于吕一航的魅力了呢?只要你肯说出来,我们会为你提供最棒的奸淫,随时都行。”

“我,我不是……我没有……”克洛艾急着反驳,但毕竟是她亲口说出“强奸”一词的,真是辩也辩不清。

吕一航默默看了克洛艾一眼,将锁链的另一端系在墙壁的挂钩上,随手打了个结。这个结松松垮垮的,小孩子也只用踮踮脚尖就能把它取下。

迎着克洛艾错愕的视线,吕一航解释道:“我们要出门去了,要把你捆好,你就留在这里……呃,看家吧。”

与此同时,柳芭捧住克洛艾的脸颊,妖眼泛出骇人红光,一字一顿地下达命令:“待在这里别动,不许毁坏项圈和锁链。”

这就是柳芭最擅长的能力,从根本上消除克洛艾挣脱束缚的可能性。

有时候,心灵的枷锁比物理的枷锁更加坚固。

据说,要是大象在年幼时被铁链拴住,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那么当它长大以后,它就会打消反抗的念头,只用一根草绳就能把它栓牢。

同理,要想监禁战力超群的崇圣修女,只需瓦解她的反抗之心即可。

以克洛艾的腕力,再坚实的铁链也会被轻而易举地拧断,但在妖眼的威逼胁迫之下,一根二指粗细的铁链就足以把她困到天荒地老。

提塔催促道:“走吧,再不出门就要中午了,我可不想在烈日底下走路,热也热死了。”

吕一航忽然想到:“不给她吃东西,总得给她点水吧。要是她喝下自来水,拉肚子了怎么办?”他打算亲自去给克洛艾找水喝。

这栋别墅的厨房中,有一台容积巨大的双开门冰箱,里面贮存着各色饮料,从矿泉水到果汁、可乐、啤酒,种类繁多。

连矿泉水都有冰露、怡宝、农夫山泉等多种款式,价位有高有低,吕一航左找右找,从中挑选了一瓶依云出来。

吕一航回到卫生间,弯下腰,把依云摆在克洛艾面前:“给。”

“嚯,喂她这么高档的矿泉水啊?”提塔看向吕一航,忍俊不禁地说。

吕一航面露不好意思的微笑:“她今天只能靠喝凉水填肚子,怪可怜的,就照顾她一点吧。”

提塔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还挺宠她。”

“哪里的话,用孟夫子的话说,这叫『恻隐之心』。”

提塔被这话逗得乐不可支,嘻嘻笑道:“好一个恻隐之心。那我给她点新鲜空气,是不是也算恻隐之心?”

提塔顺手按下了排气扇的开关,天花板上响起了嗡嗡的嘈杂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她面露春风得意的微笑,跟随吕一航离开卫生间。

“什么时候你肯心甘情愿地献出身体了,你就有饭吃了,也能离开幽闭的环境了。记住,我要的是你的屈服,心服口服的屈服。”

提塔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像从辽远的天边传来一声鹰啸。

当大门合拢之时,房间内霎时间被一片黑暗所笼罩,好似永夜降临到了北极圈内的荒野。

阳光、空气、水,都是上帝的恩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但假如身陷囹圄,这些东西无不成了奢侈品,地上的瓷砖是冰凉的,怀中的依云也是冰凉的。

在妖眼的控制下,克洛艾全然不敢动弹,遑论从项圈中挣脱。她无力地伏下身子,丰腴健美的大腿紧贴着地面,体温被冰冰凉凉的瓷砖带走。

克洛艾的脑袋昏昏沉沉,无法集中精力思考,眼前仿佛有千万颗金星闪烁,绕着某个圆心作着周天运转。

她后悔吗?

后悔以吕一航为猎物,后悔与魔神为敌?

不,她已经没有余力复盘这些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涌上了她的心房,湮没了一切希望的光点。

在排气扇的嗡嗡轰鸣中,她隐约听见了自己凄切的啜泣声。

苏州最有名的是园林,最有名的园林是拙政园,提塔还是初次拜访苏州,便选择了这里作为第一个游览的景点。

提塔挽着吕一航的手臂,行走在园中池塘边的小径上,一边是波光粼粼的水面,群鱼在荷叶间穿梭,一边是郁郁苍苍的老树,龙蛇盘根错节,阳光从叶子的缝隙中漏下。

尽管游客人山人海,但看到如此美好活泼的景色,足使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

提塔明灿灿的淡金色秀发,很容易让她成为茫茫人海中耀眼的维纳斯。

为了掩盖自己身上外国人的特质,她将脑后发丝捆扎成了一只小巧玲珑的丸子,藏在棉麻织成的宽檐帽下,又戴了一副赫本式的猫眼太阳镜,遮住两只深蓝的灵动眼眸,再穿了一条青白交错的印花沙滩长裙,看起来像一位有品的观光客,既不过于浮华,却又不失精致。

至于柳芭,也戴着一副相似的眼镜,身穿清清爽爽的白衬衫,走在他们身后,保持着大约两米距离,如一名暗中护卫的保镖。

吕一航挺想体验一人身携二美游园的感受,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但严格来讲,他们现在还是犯罪分子,必须要隐蔽行动,绝不能引起别人注意。

“什么时候才能和她们一起在公众场合同行呢?我又不是日式偶像,居然也有经营地下恋情的困扰!”

吕一航叹了口气,至少现在看来,还远未到能够和她们坦然并立的时候。

途径一座亭子,吕一航和提塔暂坐歇息,提塔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本小巧秀气的硬皮笔记本,用圆珠笔在上面精心描画。

吕一航靠近一看,她正在描摹园林的布局,一笔又一笔,画得既细致又清爽,如同出自专业的设计师之手。

提塔推了推太阳镜,把它架到了额头上:“基本上,我是奥古斯丁的信奉者,我相信人类记忆的力量,所以要把自己所见到的东西记录下来。”

吕一航露出苦笑,她真是个勤奋的人,不但会在新生杯赛后记录同学的表现,连出来玩也想方设法汲取知识,这种用功劲也许就是她成为魔法高手的秘密吧。

等作完画后,提塔在页边上恭敬地写下“荷风四面亭”五个汉字。

吕一航瞧见了,“噗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提塔瞥了他一眼。

吕一航憋笑道:“画得这么好看,怎么到写字上就拉胯了呢?”

提塔写的字一点笔锋也没有,呆板到了稚拙的地步,就像几根火柴棍拼凑起来,连初学描红的小学生都比不上。

提塔的汉语水平毋庸置疑,听说读都是超高水准,连领略古文都不在话下,唯独不擅长写字。

看来对写惯了拉丁字母的欧洲人来说,方块汉字的确是一桩难事。

“别笑啦,你来写写试试。”提塔不服气地努努嘴,把笔和本子递给吕一航。

吕一航将她的笔记本置于膝上,用正楷写了同样的五个汉字。

他在落笔时灌足了劲道,笔画雄壮刚猛,结构开阔端正,有如金刚怒目,壮士挥拳。

提塔接过墨宝一看,像挨了一记闷棍,愣愣地观察了很久,才说出一声赞叹:“哇哦,颜体好字。”

吕一航笑笑:“不错,你还懂颜体?”

“我虽然写不来,但也是辨得出的。”提塔叹道,“一航,怎么才能写出这么有气势的字?”

“我这是童子功,我爷爷从小教我写魏碑,接着教我写唐楷,再让我学其他字体——他说这也是一种练功方式,我那时虽然不太明白,但也从中受益匪浅。”

带着崇拜与羡慕并存的眼神,提塔凝视着吕一航的字迹:“等我回去了,也买几本字帖来练练吧,你可要好好教我啊。”

吕一航指了指提塔的精美绘图:“那你能不能教我画画?我也想学。”

“呀,这你就没必要学了。我画这个是为了将来考虑。”提塔合上笔记本,歪了歪脑袋,深情款款地望向吕一航,盈盈目光仿佛秋水漾波。

“考虑什么?”

“你看这地方那么美,你想不想在这种环境下生活?”

“想是想,但你知道……”

“等我们结婚以后,就按这里的布置来装修庭园,怎么样?”

吕一航沉默了。

拙政园的历代主人皆是富豪巨贾,因为它集合江南水乡之妙处于一身,有华美的亭榭,澄澈的池沼,秀异的花木,要经营如此规模的园林,不知要花多少钱。

但吕一航明白提塔的品格,提塔是言出必行的人,说出口的目标百分百会做到。

她继承了祖上的城堡,还积攒了堆积如山的附魔珍宝,在财力方面完全没有问题。

吕一航习惯于一成不变的生活,极少展望将来,也从未想过四年后毕业以后的安排。不过,既然提塔都这么说了——

“我希望这个将来能快点到来。”吕一航笑道。

“你就是想吃软饭吧!”提塔也笑了。

和吕一航没脸没皮的傻笑不同,她笑起来温柔动人,一如晴暖的荷风。

但她很快又收敛颜色,贴到吕一航身边,咬住他的耳垂低声絮语:“不过,要是你执念做个废人,我和柳芭也会养你一辈子的。约好了哦,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跟我提。”

三人在外一直玩到傍晚,吃完晚饭后才打道回府。

一回到别墅,他们都想见见克洛艾的状况,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匆匆赶往关押克洛艾的卫生间。

一进卫生间门,阴冷的空气铺面而来,链条完好无损地缠在挂钩上,证明克洛艾并未做出反抗之举。

克洛艾以小鸟坐的姿态跪坐在地上,饱挺的胸乳平静地起伏,金色的发丝散乱不堪,比囚徒还要落魄。

她的目光呆滞着看着45度角的斜下方,连他们进来了都没有挪移分寸,像是因为过度饥饿,连转转眼珠的力气都没了。

瘪瘪的依云空瓶丢在一边,可以想象,在肚子饿得咕咕叫时,她就是拿冰凉的矿泉水充饥的。

在她的身下有一滩水,灯光太暗,看不清颜色,吕一航原以为是矿泉水打翻了,走近才嗅到一股腥臊的气味。

提塔皱起眉头,嫌弃地扇扇鼻头:“呜哇,失禁了。”

吕一航叹了口气:“明明旁边就有马桶,怎么还会撒在这里呢?”

柳芭平静地说:“人在巨大压力下,当然会失去控制括约肌的能力。交给我来清理吧,你们先回房间去。”

提塔和吕一航回了房间,迫不及待地趴倒在床上,开始清点今天拍到的照片,整理今天记录的笔记。

尽管吕一航来过苏州的次数已经不计其数,但和两美少女一起游玩,还是有种新奇的感受。

“这一张是在哪里拍的?”

“是在虎丘拍的吧?”

“对了,是柳芭给我们拍的合影。咦,这又是啥?”

“是我在园林博物馆里做的笔记。”

“都记了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嘻嘻,是为我们的婚房当参考资料啦。”

……

他们言笑晏晏,在想象的世界里重新逛了一遍苏州园林。

“我们来了。”进门处响起了柳芭愉悦的声音。

吕一航和提塔从床上坐起,只见柳芭牵着克洛艾的手,走入了卧室当中。

柳芭自然穿着她那心爱的英式女仆装,黑色长裙配白色围裙,真是一名神采奕奕的王牌女仆。

比起柳芭这身一本正经、露肉极少的女仆装,克洛艾的女仆装则是可爱风格的,是女仆咖啡厅中常见的改良款式。

她的秀发绑成了法式发髻,鬓边系上黑色丝带,头上戴着蕾丝蝴蝶结装饰的喀秋莎。

围裙绣上了繁复的荷叶边,看起来像棉花糖般蓬蓬松松,同样蓬松的短裙之下,光洁赤裸的大腿与白丝包裹的小腿一览无余。

国教修女也会穿上这么可爱的衣服,真让人大开眼界

美中不足的是,这种女仆装应该由甜到发嗲的女生来穿,一边在下巴前握起双拳一边喊出“狗修金撒马~~”。

克洛艾却像根竹竿似的默默立着,眼中看不出任何神采,清瘦的脸颊毫无波澜。

这也难怪,克洛艾被监禁了十个小时,没摄入一点热量,没见到一丝光亮,如果不是因为她身怀异能,估计连站都站不稳了,怎么可能活蹦乱跳?

提塔端详着克洛艾的衣服,啧啧称赞:“这件女仆制服真有意思啊,是我没见过的样式……柳芭,你是什么时候剪裁的?”

柳芭答道:“上个星期,吕一航给我看了他经常浏览的网站,他对上面的女仆很感兴趣。我从那边的『female:maid$』上学来的。”

提塔转过头,对吕一航发问:“什么网站?”

面对提塔的疑问,吕一航没办法,只好打开手机,给她亮出了在某个领域堪称GOAT的神秘网址。

提塔带着微笑接过手机,但越往下翻,她的笑容就越来越凝固,到最后,竟演变了泫然欲泣的表情,格外惹人生怜。

吕一航问:“怎么了?”

提塔皱眉盯住吕一航的眼睛,问道:“为什么你还要看这种东西?”

“青春期男生嘛,当然爱看……”

提塔的逼问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凌厉:“难道我俩不能够满足你吗?你不会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自慰吧?把精液浪费在餐巾纸上是很过分的事情你知道吗?有性欲的时候不能找我吗?我对你的吸引力还没有漫画高吗?”

吕一航为了打消提塔的质疑,把她拥入怀中:“不不不,欣赏和实操是两码事,我是为了学习,为了让你们有更棒的体验。我发誓,我的每一发精液都献在你们身上。”

虽然他也觉得这个说辞简直像鬼扯,但应付应付提塔还是足够了,因为她实在太好糊弄了。

提塔像松了一口气,重新绽放出了甜蜜的笑容:“那就好,希望你能学以致用,把你学来的技艺都用在我身上。”

虽然提塔对黄漫的误解离谱到家了,但吕一航还是满口答应:“一定,一定。”

“请享用吧,色情女仆。”柳芭适时将克洛艾推到他怀里,柔情似水地说,“把她当成肉娃娃来使用吧,让她记牢你的肉棒感触,让她变成驯服的奴隶。”

接着,柳芭贴近他的耳边说悄悄话:“我已经把她的妖眼解开了,记得操得用力一点,别给她反抗的机会。”

吕一航把克洛艾揽在怀中,柔软的躯体好似没有骨架支撑,发上传来好闻的洗发水清香,乳头的凸起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绝对是真空吧!

昨天的克洛艾以激烈的态度抗拒他的侵犯,要不是受到梅尔卡巴和妖眼束缚,肯定会将杀意付诸行动;今天的克洛艾只是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双眼空洞无神,没有任何恐惧,也没有任何愤怒。

“看来饿肚子还是有效果的,不管国教的修女再怎么厉害,也远没有达到辟谷的神仙境界。”吕一航这么想着,拉下裤子掏出了大屌。

克洛艾自暴自弃似的倚在他怀里,任由他从衣缝中粗暴地揪出乳房。

没有反抗,当然,也没有迎合,如同一只没有生命的性爱用人偶,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这种随波逐流的态度是克洛艾对自己的保护,一天一夜的饥饿抽干了她所有的精气神,她连思考的精力都没有了,更别说反抗的力气了。

既然无法凭自己的力量逃离,那就只能按吕一航他们说的做了,还能少受点苦头。

中妖眼的滋味可不好受,非但脑子像醉酒一样晕乎乎的,连四肢都会变得僵硬不堪。

“他们说,度过这七天就能放我走。事到如今,我也只好相信他们了,如果连希望也没有,那我还怎么活?主啊,保佑我度过难关。”

克洛艾的白短裙被掀了起来,她没穿内裤,防御比纸还薄,浑圆的翘臀被一只大手揉捏个不停,丰盈的乳房被含进嘴里嘶溜嘶溜地舔弄。

她的身躯不住的颤抖,乳头也变得硬挺起来。

尽管克洛艾极不情愿理睬吕一航,但当大腿内侧被滚烫的硬物抵住时,她还是说出了求饶之词:“救,救命。”

她的声音细如蚊蚋,不知是在跟谁说话,也许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吕一航把她压倒在身下,下体一挺,以正面相对的体位插入了她的嫩穴。

许是因为疲乏的缘故,克洛艾的身体比昨日更加敏感,刚插进去一个龟头,她就已泻身了。

就着湿滑的淫水,吕一航不断突破紧窄的蜜道,一直深入到最深处。

克洛艾所受痛苦之剧烈,犹如再破了一次处。

吕一航扳着克洛艾的两只大臂,奋力地进行抽插,摩擦出噗噗水声。

克洛艾的脊柱略微弓起,闭目握拳,硬生生地挺过一波波冲击,莹润的肌肤上布满了汗珠,却连呻吟都不发出一声。

连旁观的提塔和柳芭都看得心惊肉跳:那么虚弱的一具身体,能承受住吕一航的猛烈进攻吗?

假如克洛艾真的是一只人偶,那现在应该已到了散架的边缘吧。

克洛艾简直要累散架了。

一连完成了十八项身体测试,她倒在实验室正中的扶手皮椅上,剧烈地喘着气,汗水浸透了缠满体征监测设备的紧身胶衣。

这场选拔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几乎全英格兰的适龄修女都参与到了其中。

忒伊亚公司会从中挑选出三人,作为尚未公布的新式装备的第一批使用者。

克洛艾年仅十五岁,却能在保持清醒意识的情况下,坚持完成每一项考核,都亏了她坚定的信仰,以及圣力加持的肉体。

“我会是最后的赢家。”

克洛艾在心里反复默念,这是她减轻压力的方式。

她是个极度自信的人,说是自负毫不过分,唯有想象自己大赢特赢的未来,才能让关节肌肉稍微放松一点。

围着她记录的十几名研究员没有同她搭话,而是交相耳语了一阵,便走出门去,整齐得像一支行军的部队。

一时间,实验室只剩下了克洛艾一人,安静得有些诡异。

正当克洛艾环顾四周时,大门又倏地打开了。

一位高挑颀长、棕发过肩的女郎走了进来。

她身上披着与研究员相同的白大褂,胶底鞋踩在地上,发出“嘟嗒嘟嗒”的清脆响声。

尽管穿着平凡乏味的制服外衣,她的身段却无比柔美,好似T台上亮相的时装模特,袅袅婷婷,魅惑众生。

与之相比,她的脚步又果断刚毅,每一次迈步都踏出骄人的气魄,有如一位御驾亲征的皇帝,要把整个世界都碾碎在脚底。

被这种的气场所震慑,克洛艾忽然生出了警惕之心,身子稍稍坐正了一点。

假如她腰间别着一把制式长剑,那么她的手一定会按在剑柄之上,随时预备拔剑出鞘。

连克洛艾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来者明明是国教的盟友,为什么我会做出迎敌的准备?

棕发女郎在克洛艾的面前站定,锐利的目光扫过她头顶,似笑非笑地轻启朱唇:

“幸会,我是忒伊亚公司的总裁,你可以叫我……”

“你是他们的头儿?”

克洛艾一挑秀眉,打断了总裁女士的开场白。她的眼中半是惊奇,半是质疑,少女的桀骜不驯显露无疑。

克洛艾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个女人就是忒伊亚公司的现任总裁——那位所有国教官员都要礼敬万分的贵人,看起来才三十多岁。

更令人惊讶的是,总裁居然是这样一名容貌端庄、仪态大方的美女。

她那对熠熠生辉的双眸有种奇特的魔力,如同南欧的万丈阳光,被它一照耀,所有人都显得心胸褊狭了。

——唉,有些人天生就占了所有幸运,既是最具美貌之人,又是最有权势之人。

克洛艾乜斜着眼睛,内心燃烧着某种幼稚的恶意:要是这位总裁被卖到苏荷区的夜店跳脱衣舞,估计也能发大财吧?

凡是国教信徒,无人不知英国忒伊亚公司的名声,这家公司不仅是巨无霸型的军工复合体,还是国教最紧密的合作伙伴,与国教亲如同胞,携手并进,共同开拓美好的未来——

这只是官方的场面话而已,就实际情况来看,忒伊亚公司更像是国教的施舍者,日复一日地为他们提供最先进的异能军械,却只收取极其低廉的价格,有时居然比成本还低。

逐利是商人的天性,杀头生意有人做,赔本买卖谁会干?

在教堂中有这样一个传言:忒伊亚公司的高层都是国教的狂信徒,所以才会以白菜价出售军火。

克洛艾想来想去,没有猜测比这个更靠谱了。

二战以后,英国国教不复昔日“日不落”的荣光,只能固守于不列颠岛一隅,但近三年以来,他们的军力有了飞跃性的提升,甚至隐隐有重新向海外拓展势力的趋势,不消说,首要功劳当然属于忒伊亚公司。

“我不是谁是?”总裁女士双手插到白大褂的兜里,凝视着克洛艾的眼睛,咧嘴一笑,“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座堂主任牧师说得没错,果真是匹顽劣的马驹。”

在总裁女士的身后,侍立着一位秘书打扮的姑娘。

她留着亚麻色的三股辫,身穿黑色的西装领口连身裙,身高矮得出奇,恐怕只有一米三左右,双手捧着一大叠文件,与她个头比起来极不相称。

克洛艾微张薄唇,差点惊叫出声:这是个矮人!

这矮人的脸蛋有点婴儿肥,看上去相当稚嫩,但矮人本就身材矮小,就算是成年人也只有这点高度。

从她淡定的表情、笔挺的站姿来看,绝对是个老道的秘书。

除了开凿山洞的技术,铸造兵器的手艺,矮人一族还以精明的头脑着称,从这一角度看,的确是做文职工作的好料子。

但矮人眷恋故土,极少离乡,能在斯堪的纳维亚山脉以外见到矮人,真是件新鲜事。

矮人秘书面无表情地递给总裁女士一本A4册子。

总裁女士一边翻阅,一边赞叹:“克洛艾·爱丽丝·韦斯特……由威斯敏斯特教堂收养的孤儿,四岁开始参加军事训练,十岁就成为司铎骑士,凭自己的实力吗?真了不起啊,要不是读了这份报告,我还不相信有这种天才呢。”

“她没有天启。”矮人秘书小声提醒道。

“虽然她没有天启,但是她所掌握的奇迹堪称精彩,我从没见过谁的奇迹列表有这么高的质量,而她现在才十五岁,前途不可限量啊。”总裁女士对克洛艾的天资赞不绝口,笑吟吟地望向她,“韦斯特小姐,我有一个请求:请问你能否与我合作?”

克洛艾疑惑地眯起眼睛,冷笑道:“呵,如果你想延长忒伊亚公司和国教的伙伴关系,那就该找上议院的那些老头,问我有什么用?”

“不,你误会了,这是个私人性质的请求,交易双方只有你和我。我再问一遍,『你』是否愿意与『我』合作?”

“我一无所有,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

出于自保的考虑,她打算回绝掉总裁女士的所有诱惑,离开房间,冲出大楼,叫上出租车,一刻不停地赶回威斯敏斯特教堂。

直觉告诉她:这是个无比危险的女人。

总裁女士并不懊丧,而是抿嘴笑道:“是吗?可我信赖自己的眼光。我同所有炼金术士一样贪婪,我只觊觎最珍稀的宝物。”

“……什么宝物?”

克洛艾已经有了告辞的打算,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心里有一丝丝期待,总裁女士会不会脱口而出“就是你”,然后热泪盈眶地把她拥入怀中,到了这时候,她再一口回绝。

说实话,这种戏剧性的剧情还挺爽的。

但是,克洛艾的妄想没有成真。总裁女士双臂环抱于胸前,像演说家一般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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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问题,不同年龄阶段的我会有不同的回答。青少年时期,我渴望从恩师那里得到『贤者之石』,哪怕只有小拇指大小的一块;等到博士毕业后,我和同志们踏上了寻找一本古籍的旅程,传说那本书有无穷的页码,记载着世上所有秘法……再后来,我入主了忒伊亚公司,让无数空有图纸的炼金武器化为现实,并将这家历史悠久的军工企业掌控于手中。”

居然敢把一家巨型公司说成是一己之私产,口气真够大的。

但克洛艾相信她说的是实话。

之所以忒伊亚公司会在近年内迅速崛起,生产出炼金科技与国教异能紧密结合的神奇军械,是谁的功劳一目了然。

克洛艾沉声发问:“我问的是现在。你现在追求的宝物是什么,总裁女士?”

“我现在追求的宝物,比贤者之石更加昂贵,比万法之书更加博大,比忒伊亚公司更加厚重。这十年以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它纳入我的支配。”

“到底是什么?”克洛艾被总裁女士的卖关子弄得有些恼火,抬高声音问道。

总裁女士微笑着上前两步,俯下身子,贴近克洛艾的耳际,没有动用声带,声音如同一阵微风钻入克洛艾的耳道:

“英国国教。”

克洛艾打了个寒战,如触电般低下头去,不敢直面总裁女士的视线。

她明白了,人类的野心亦有差距。在遮天蔽日的恐怖野心之前,她心中的算盘无异于小孩子吹牛皮。

对于英国国教来说,最有权力的人是谁?说句大逆不道的,不是英国国王,不是坎特伯雷大主教,而是面前的总裁女士本人。

假如没有忒伊亚公司的全方位支持,国教的军队实力必定要倒退十年,别说与罗马正教争雄了,能不能比过远在天边的俄罗斯成教都是问题。

“你都把你的雄心壮志告诉我了,是铁了心邀我入伙的意思喽?要是我拒绝,我的下场会很惨吧?”

“你可以向主教告状,看他们会不会理睬你,我赌五十英镑不会。”总裁女士耸耸肩,“拒绝也是你的自由,我只和志同道合的人共事,从来如此。弗朗西斯·培根说过:『知识就是权力(Knowledge is power)。』与我合作,你能成为国教最有权力的人,你将掌控的是整个英格兰。你可以高坐于圣爱德华宝座之上,让所有趾高气扬的主教都向你俯首称臣。问题只在于——你愿不愿意坐这个位置?”

克洛艾又打了个寒战。

她确实想象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主宰英国国教,但身为司铎骑士,怎么能把权力欲摆在比信仰心更优先的位置?

前辈修女千叮咛万嘱咐,虔心修炼才是正道,所以克洛艾从没向别人坦白过自己的想法。

但她最阴暗的心思,被总裁女士一眼看穿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克洛艾低着头,凝视着自己的脚尖,嗓音止不住颤抖。

“当然。我们是一样的。”总裁女士温声说,“一看你的眼睛就知道,我们是同一类女人。”

克洛艾百般犹疑,终于鼓起勇气,昂起头来,和总裁女士正面对视。

从总裁女士深如泥沼的褐色瞳孔中,她看见了自己惊恐万状的面容。

窗外是漆黑如墨的夜幕,屋内是纵情交合的男女。

克洛艾双掌扶在窗上,撅着屁股前后摇动。

从落地窗中,她看见了在自己身后狂插的吕一航,也看见了自己扭曲的面孔。

“天啊,我怎么会这么丑?”克洛艾用额头抵住窗玻璃,不敢看清那张脸。

那是张多丑陋的脸啊,眉头如披麻皴般聚在一起,嘴角拧成一条歪斜的线,脸颊上沾着男人的腥臭唾沫。

最吓人的是那双眼睛,从里面看不到任何神采,好像是从僵尸眼眶中挖出来的一样。

——那还是主教称赞过的蓝眼睛吗?那双洞见一切邪恶,毫无杂质污秽的明眸?

但她的思绪被直插花心的肉棒打断了。

吕一航后入着她的蜜穴,小腹在她的雪臀上撞出啪啪的声响。

她的腰力难以承受这般强烈的侵犯,在窗上留下了更深的掌印。

克洛艾闭上眼睛,这样就能和镜中的自己告别了,与那个真实的、丑陋的自己告别。

她把意识集中于腿间的肉缝,品味着花径受到刮擦的快感,双唇不住地发颤。

她的小穴极其紧致,吕一航的肉棒每一次抽插,都得在肉穴内壁上细细剐蹭一边。

这种快感直接刺激着她的灵魂。

不知为何,她竟有一种复仇的酣畅感。

克洛艾咬紧牙齿,在心里咒骂:“主教们啊,你们都说我叛逆,我比你们想象中叛逆得多,早在多年以前,我就做出了叛教的行径,你们肯定猜想不到我与那位女士的合谋。所以说啊……虽然我今天犯下了更重的罪孽,我也不会感到多么愧疚!”

吕一航猛烈地射在克洛艾的穴中,克洛艾高潮到双腿发软,瘫倒了下来。她“咕咳咕咳”地急促呼吸,脸颊涨得通红,酥胸剧烈地起起伏伏。

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克洛艾陷入了过呼吸的状态,逐渐失去了意识。

克洛艾站在营帐的屏蔽门前,一次又一次地做着深呼吸,以抑制自己过快的心跳。出了这扇门,就是试验场地了。

这里是澳大利亚的马拉林加,在这块试验场地上,即将开展史上首次“大奇迹”应用测试。

由于“大奇迹”极其罕见,从未有学者量化过它们的实际威力,英国国教的许多高级主教都兴致勃发,顶着时差关注这边的动态。

而克洛艾甚至比他们更重视这场测试。为了稳固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军事权力,她必须好好展现本事。

忒伊亚公司的总裁女士就站在她身边,端庄姣美的面容从容不迫。

她身穿原住民特色的毛绒裙袍,袍上印着五彩斑斓的菱形花纹,好比一只艳丽的花蝴蝶。

她昨晚去找附近的原住民部落喝酒,和他们唱跳了个通宵,今天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来到现场监督,其精力之充沛令人羡慕。

克洛艾握紧了怀中的“圣乔治银十字架”,这是“圣徒武装”的变身器,是她力量的不竭源泉。

一年之前,她通过了忒伊亚公司的选拔,从他们手里得到了这件宝贝。

尽管是圣乔治遗物的仿制品,但和真品的效用相差无几,真是震撼人心的忒伊亚科技。

所有接受了“圣徒武装”的修女,都被国教列入一个全新的编制——“崇圣修女”,取的是“崇拜圣人”之意。

而克洛艾正是其中的第一批,其余崇圣修女都把她当做前辈,以敬重而向往的眼光看待她。

有了这只十字架的庇护,以及忒伊亚公司的撑腰,她在国教内部的地位可谓是一步登天,甚至有权指使国教的部分兵力。

无论用多么严苛的标准来定义“国教高层”一词,克洛艾绝对能算得上其中一员,放眼整个英格兰,比她更有权的人绝不超过三十个,在形形色色的宗教会议上,没人敢小看她的话语权。

“执掌国教大权”的儿时心愿总算达成了。

但是,近几个月以来,克洛艾却一直郁郁寡欢,夜里也失眠得厉害。

即使来到了万里之外的澳大利亚,能呼吸到有别于伦敦的新鲜空气了,她的忧心仍然无法消除。

“伪造实验数据可是学术的大忌。”克洛艾表情冷峻地瞥了总裁女士一眼,将化学老师的告诫转达给了这位炼金术宗师。

总裁女士笑道:“我不会伪造实验数据,我只会玩文字游戏。你只有身穿『圣徒武装』时才能使出大奇迹,我将向大人物们隐瞒这件事。等到数年以后,你成长到不借助外力也能用大奇迹,我们就算不上说谎了。”

哪有先上车再补票的?克洛艾真想白她一眼:“但愿吧。”

一人拥有两个大奇迹,不管在哪个时代,都配得上“圣女”的称号。

总裁女士不惜造假硬捧,也要把克洛艾推上更高的位置,为的就是利用克洛艾的声望,攫取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家从不做亏本生意,一举一动都是为了更高的利益。

总裁女士重新讲解了一遍试验的流程,这本不是她的工作,但她对克洛艾无比器重,当然乐意亲自效劳:“待会儿你跟着引导车走,五公里后抵达A点,地上画着一个白色的十字,很容易认。天上会有若干飞行靶,你用『永火之刑』把它们一个一个打下来。再转移到B点,休息到体力恢复为止,再施展出『圣母领报』,记得一定要休息充足,不然会影响实验数据……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一个问题。”克洛艾从外套中掏出一张纸,上面贴满了发黄的剪报。

这是她一年以来陆陆续续收集的旧新闻——为了探查总裁女士的真实身份,她准备了整整一年。

“1999年4月7日,捷克斯特拉霍夫修道院遭盗窃,损失数百本古籍。”

“1999年5月13日,瑞士圣加仑修道院遭遇歹徒洗劫,伤者三人。”

“1999年6月20日,奥地利阿德蒙特修道院被恐怖分子入侵,与警方对峙八小时。”

总裁女士面带从容的微笑:“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亏你还能找到当时的报道,费了多少工夫?”

克洛艾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这一连串针对罗马正教的袭击事件,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些被选为目标的教堂或修道院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丰富的藏书。”

“将这些报道的内容结合到一起,可以得出这些事件的全貌:为了寻找传说中的万法之书,某个炼金术士率领同伙,接连进攻罗马正教的宗教场所,以至于成为了他们的头号通缉犯。”

“经过教会的调查,结果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那个炼金术士竟是个西班牙的女大学生,在休学期间犯下了这串重案。那个人就是你!”

克洛艾的语气咄咄逼人,语气比名侦探还要果决笃定。

之所以克洛艾敢于当面揭穿总裁女士老底,是因为料定她是个是个心胸宽广之人,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发飙。

如她所料,总裁女士淡定地接过那张剪报,抚摸着上面的新闻标题,深情长叹道:“真怀念啊,我的青春岁月。”

——果然,我猜得没错,你就是这些事件背后的主犯。

克洛艾好像得到了认可,加快了语速:“接着,你消失了十年,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但2009年,你摇身一变,来到了英国的忒伊亚公司,并很快在这里当上了总裁。国教的主教们岂会不知道你的来头?但你能够产出的价值非同小可,所以他们从没追究过你的案底。”

总裁女士笑而不语地看着克洛艾,眼神中充满了嘉许之意,好像在说“不愧是我看中的姑娘”。

受她的眼神激励,克洛艾壮着胆子,继续说:“二十年前,你和你的同伙之所以销声匿迹,不是因为找到了万法之书,而是因为打不过罗马正教的『宗教裁判所』吧?十年前,你卷土重来,志在掌控英国国教,就是为了利用国教的势力帮你找寻万法之书,我有说错吗?”

总裁女士叹了口气,皱眉的愁容依然风情万种:“即使你说对了,又有什么用呢?我可没健忘到需要提醒的地步,也没年老到需要怀旧的地步。”

克洛艾急切地说:“我可以帮你找万法之书,只要你下个调令,让我去其他国家……”

克洛艾提出这个请求,为的是离开英国本土,远离公司和国教之间的是是非非。

先前她总是欺骗自己:忒伊亚公司和英国国教是合作伙伴,利害是完全相同的,只要帮助其中一方,就等于帮助双方。

但是,总裁女士经常借用国教兵力,干一些不为人知的私事,甚至会调兵到欧洲大陆,到罗马正教的地盘上,挑拨当地的局势。

克洛艾越来越无法忽略忒伊亚公司的昭昭野心:公司的最终目的,是让国教成为它的附庸!

背叛国教是不忠,背叛公司是不义,但她两边都不愿意背叛。或许只有离英格兰远远的,到广阔的世界去流浪,才能让她轻松一点。

“没必要,你有更重要的责任。”总裁女士就像听了个笑话,轻快地笑了出来,“翻一翻历史书吧,拥有一支军队,能够完成多少宏伟的事业,创造多么伟大的奇迹?倘若只是为了追求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破书,未免太狭隘了吧?记好了,你的任务不是找书,而是掌管教内军队——为了我。”

被总裁女士拒绝后,克洛艾的心头被一种苦涩的情感占据。

——有朝一日,当公司走向国教的对立面,两者的矛盾浮上明面时,我应该站在谁那边?

英国国教的修女,忒伊亚公司的内应,总裁女士的棋子——在多重复杂的身份之间,究竟应该如何自处?

克洛艾垂下眼睑,她感到无比迷茫,这种迷茫比青春期的焦虑还要沉重一百倍,压得她无法自由地呼吸。

手握重权,居然是这么烦人的事情,为何以前都没预想到呢?

“你会帮我调度国教军队的吧,无论是现在,还是你取得更高地位以后。”总裁女士的声音突然由轻柔转变为了严厉,既像是威胁,又像是警诫,“你能从一名普通的司铎骑士走到今天,全是依靠我的支持——别让我的投资亏本。”

犹如被一把钢刀插到了胸口,克洛艾战战兢兢地答应道:“遵命,女士。”

——如果权力的代价就是夹在不同势力中间受气,为何还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就在这时,天花板上的扬声器突然响起了提示声:“请就位,C3号出口即将开启;重复,请就位……”

克洛艾闻声,立刻装载起圣徒武装,白光闪现,她披上了一身英武的洁白甲胄,走向了屏蔽门。

当屏蔽门打开,一望无垠的青黄荒原向她展开,浩浩荡荡的野风从耳廓掠过,她模模糊糊地听到了总裁女士不无自豪的语声:“『升华的魔女(the Witch of Rising)』——罗马正教在悬赏令上这么称呼我。你若见到了这个名号,那就是我。”

“含住它,快。”提塔的命令传到了克洛艾耳旁。

克洛艾迷迷糊糊地从地毯上爬起,还未看清周围事物时,便注意到了一根淋满蜜汁的肉棒,它的外形如此壮硕,如同一只昂首的虬龙。

待克洛艾适应了灯光的亮度后,她看到了赤裸着身子的提塔和柳芭。

两名妖女一左一右地坐在床沿,紧靠在吕一航的身边,脸上挂着溢满幸福的微笑,腿间淫穴中流淌出粘稠的白浆。

在克洛艾昏迷过去的时间里,她们各承受了一次吕一航的中出,反应各有不同。

提塔像被这发精液点着了欲火,莹润的肌肤上染上了一层红晕,为下一次临幸摩拳擦掌;柳芭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虽然她已服用下避孕的魔药,但她仍对将来怀孕的那一天心怀期待。

提塔指向克洛艾,趾高气扬地说:“原本柳芭会做扫除口交,但现在你也是女仆,你得负责清扫。”

“是。”克洛艾低眉顺眼地说。

这个回答是吕一航始料未及的,他吃惊地看向提塔,提塔含笑不语,朝他眨了眨眼睛。

“意料之中。”

提塔的眼神是这么说的。

“服从”——修女“三愿”中的最后一个誓言——已经开始动摇了。

克洛艾已经理解了这里的生存方式,那就是听从于这三个人,更确切地说,是听从于吕一航一个人,他才是三人的中心。

——无论他们说什么话,只要照着做就好。

这样就会很轻松,真的,比在国教掌权轻松一万倍。

我再也不需要顾虑上万人的利害关系,只用把一个人服侍好就行了!

“如果能让你爽快的话……”

看到吕一航鼓励般的笑容,克洛艾提起十二分勇气,张开樱桃小口,含住了那只丑陋的玩意儿。

克洛艾的香舌如一条水蛇,附上了吕一航的肉棒,津津有味地品尝了起来。

他冠状沟内侧残留的精液,夹带着两位少女的灼热玉露,流到了克洛艾的喉管之中,呛得她头脑发晕。

至于味道——是带着涩味的甜蜜。

滚烫的酸涩液体涌入克洛艾喉头,她烫得龇牙咧嘴,把骨瓷茶杯“叮铃啷当”地摆到碟上,再从三层点心架上抓了一块司康饼,斯斯文文地掰了起来,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听说你要去瀛洲大学做间谍。”坐在她对面的总裁女士抿了口红茶,从容地开口道。

她今天穿着一件桃粉色的印花长裙,青春活泼得像个靓丽少女,难以猜想她到底有多大年纪。

这里是忒伊亚公司总部大楼的咖啡馆,布满了现代风格的白色桌椅,可以容纳至少五十人,但在总裁女士的安排之下,此时的顾客只有她们俩。

克洛艾很爱来忒伊亚公司蹭吃蹭喝,这里的餐点不知比国教的斋饭要好吃多少倍,她也爱在这里放松心情。

说来古怪,在这座数千人工作的大厦中,她竟能寻到一种宁静的感受。

教堂绝不是什么清静的地方。

自从当上了国教的高级修女,克洛艾被迫揽上许多乱七八糟的职责,公文信件从英格兰各地飞到她的案牍上,比暴风雪还纷繁凌乱。

什么“圣保罗大教堂修缮经费审批”啦,什么“约克大教堂的旅游发展计划”啦,都让她忙得焦头烂额。

唯独以访问忒伊亚公司为借口,她才有闲暇摸摸鱼,去海德公园散步,去哈罗德百货发泄式购物,或者去斯坦福桥看切尔西的球赛,为她最爱的球队助威。

克洛艾笑道:“是的,今年九月就入学。国教给我做了个假身份,我是出身于英格兰剑术名门的贵族小姐。”

这倒也不完全是谎话,克洛艾确实有个爵位,只不过并非承袭自祖上,而是靠自己的剑技挣来的。

从小到大,她总是按照遵从的指示执行任务;报名去瀛洲大学,是她第一次按照内心的想法做事。

她就像尝试独自出门玩耍的小学生一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总裁女士深沉地盯着克洛艾,犹如一位母亲注视叛逆的女儿,长叹一声:“这是你第一次没听我的命令行事。”

看到总裁女士寂寞的表情,克洛艾反倒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生气了吗?你也没说过我不能去呀——不过,要是你生气了,我也能理解,毕竟你在国教内安插的棋子要少掉一枚了。至少在四年之内,你没法借助我调用国教军队。要是没有那些士兵的帮助,你在法国干的『脏活』也得停一停了吧?”

自从国教决定派她前往瀛洲大学,克洛艾的心情就一直很好。

不但是因为她能摸鱼四年,而且她也想看一看,算无遗策的“升华的魔女”,是否会为她的自作主张犯难呢?

总裁女士静静地开口:“这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你的安危。中国距离这里太远了,国教难以染指那边的局势,手上的情报也十分有限。瀛洲大学对我们来说也是个神秘的地方,它能在近二十年来迅速崛起,着实是个奇迹。你要是能收集一些情报,对我们有很大益处。收集不到情报也不要紧,安安心心学习就好了,你总能收获一点东西的。”

总裁女士的一席话像母亲一般温柔,身为孤儿的克洛艾哪体会过这般温情,紧闭起了嘴唇,手指也好像粘在了茶杯柄上,一动也不动。

过了许久,克洛艾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小声问道:“要是没我在,你不会有损失吗?”

总裁女士微微一笑:“一名出色的棋手,应当能接受让子。我在国教内部确实有很多棋子,按子力算的话,你的子力大概相当于『车』,但暂时把你按在原位不动,也不会让我盘面有亏。”

“那『后』是谁?”克洛艾心中生出了这个疑问,可是没说出口。

“在重子出动以前,先要由轻子开辟道路。现在还是布局阶段,我不舍得出动你,你只需静候我的命令,别在瀛洲大学惹是生非。等你毕业了,自有你的用武之地。”

面对总裁女士的谆谆教诲,克洛艾表面上点头答应,心里却早就打定了主意:

瀛洲大学,是让英国国教也感到棘手的存在,那所大学有着数不清的谜团,却少有教徒敢涉足那里,因此,我作为第一个被派到那里的间谍,我建功立业的机会也是最多的。

如果我在那里立下了功劳,就能让我在国教中的地位更进一步。既然我选择了争夺权力的道路,就必须一步步,一步步往上爬。

当我将整个国教都掌握于手中时,就能以平起平坐的地位与忒伊亚公司,与“升华的魔女”谈判。

到那个时候,我就没必要再做忒伊亚公司的傀儡了,也没必要忌惮来自于国教上层的压力了,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随心所欲地做决定,不用思考国教与公司之间的利害平衡。

到那个时候,我肯定不会再受夹板气,也不会再像今日一样迷茫。

我想去瀛洲大学,我将去瀛洲大学,我必须去瀛洲大学。

为了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

“克洛艾”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

无锡市区有一栋复式公寓,楼龄二十年左右,在当年也算是挺有名气的高档住宅。

近些年来,周围的地段都深受炒房团体青睐,可神奇的是,位于暴风眼中心的这座小区却始终未涨房价,不知是什么玄妙的风水效应使然。

吕一航和吕之华兄妹度过童年、长大成人的温馨小家,就在这栋公寓之中。

大学开学后,两兄妹离家住宿,意味着家中人数锐减了一半,做父母的不免感到心中空荡荡的。

但也算有失必有得,没有了儿女的羁绊,每到休息日,他们都能悠悠闲闲、自由自在地度过二人世界,仿佛重新回到新婚时的那段时光。

一个月下来,他们早已习惯了清静的生活,并且乐在其中了。

只要没有访客到来,他们大概能一直懒洋洋地享受下去吧……

——叮咚。刺耳的门铃声响起。

“快开门去。”吕一航的母亲张榆身穿大红色的棉睡衣,坐在沙发上,目光不离电视上的肥皂剧,拿手肘戳了戳身边的老公。

她早已过了能被人称作“美人”的年纪,生活的庸常把她从大小姐打磨成一位心态平和的主妇,但从她秀丽的眉眼、玲珑的琼鼻中,还是能依稀一窥年轻时的风采。

“别急啊,之华肯定带钥匙了。”吕一航的父亲吕大卿用手推了推圆框眼镜,淡定地说。

他披着一件皮夹克,灰黑相间的头发像鸟巢般凌乱,根根胡渣锐利地耸立,眼角隐隐有几丝鱼尾纹,好像一位九十年代心怀摇滚梦的青年,雄心壮志一直延续到了中年。

他手上端着一册老旧的小册子,津津有味地读着。

那是一部古龙的武侠小说,是那些年大街小巷常见的小字盗版,虽然他已经翻阅过无数遍,但每次重温起来,仍然会沉浸其中。

“那也得帮她们搬搬行李吧。”张榆抬起光脚,踹了下老公的大腿根,催促道。

“哦对。”吕大卿恍然大悟般抬起头。

从高铁站到家是段不短的路程,虽然宝贝女儿的力气比成年男子大不知道几倍,但作为父亲,不帮她分担一点重量怎么行?

吕大卿快步赶到门口,一打开房门,一名波波头的干练少女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堂而皇之地闯了进来,卫衣的粉帽子在身后甩来甩去。

“我回来了!”

这声雏鸟般清脆的嗓音极有辨识度,不是吕之华又是谁?

吕之华脸上笑嘻嘻的,脚步轻盈得像要飘起来——虽说她向来爱把喜怒哀乐展现在脸上,但能开心到这种程度也实属罕见,约莫十天半个月才会有一回。

更惹人注目的,是她手上那只棕黄色的皮革手提箱,表面绣着某法国奢侈品牌的花押纹样,如此高档的款式,想必是她那位大小姐闺蜜的所有物吧。

“欢迎回家。”为了在女儿面前展现自我,吕大卿很有绅士风度地伸出手,主动接过女儿手上的手提箱,却一时没拿稳把手,“咣里咣当”,箱子直直地坠落了下来。

还好吕之华伸脚一钩,将它接在脚背上,才不至于出现硬着陆的惨剧。

——怎么这么沉!!

耍帅的姿势保持了不到一秒就崩溃了,吕大卿在心中叫苦。

虽然他年少时学过两招三式的武当功夫,但他对此不感兴趣,不到一年就半途而废了,远远算不上什么行家里手,比起日日操练的吕一航和吕之华,筋力不知差了几个档次。

中年危机的第一条征兆,就是逐渐老化的身体。

尽管吕大卿不太愿意承认,可现在,他只是一个长期处于亚健康状态的社畜罢了。

“爸爸!”吕之华蹙起眉头,话语中半是关怀,半是埋怨,“还是我来拿吧。”

“没事,没事,我能行的。”吕大卿逞强地双手抱起手提箱,强颜欢笑道。

身为女儿控的尊严,令他挤出了手臂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以避免在宝贝女儿面前丢脸。

他心有余悸地冒着冷汗:要是真砸坏了箱子,不知一个月工资够不够赔?

吕之华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她太了解爸爸的倔脾气了,一旦他下定了决心,别人怎么劝都是徒劳。

但某种意义上说,这算是他们父女共同的脾性,所以她也能理解就是了。

“叔叔好,叨扰府上了。”程秋籁跟在吕之华的身后,两手提着一只装满大闸蟹的纸箱,对着吕家的男主人落落大方地鞠了一躬。

程秋籁今天穿着一条白色的网纱长裙,配上米色的针织罩衫,既素净又明丽,虽然不是什么昂贵的品牌,却也难以掩盖大家闺秀的优雅气质。

吕之华也为这位发小感到遗憾:打扮得这么漂亮,却没法让心上人欣赏到,亏也亏死啦!

从小时候起,有无数人称赞程秋籁为“美人胚子”,事到如今,她确实出落成了一位诗情画意的东方美人:明眸皓齿,蛾眉朱唇,匀圆的小脸好比鹅蛋,乌黑的秀发与肩平齐。

她比普通女生略高一点,身段纤细得像一株迎风摇动的柳树,只有领略过她剑艺的人,或是服膺于华山派传承的人,才不会小觑这具身体中积蕴的力量。

这并非程秋籁第一次造访吕一航家,由于她父亲和吕云骧是一对忘年交,每年她都要登门做客好几回。

以她和吕家人之间的熟络程度,绝对没必要搞这么周全的礼数,但习武之人,“诚”字第一,待人接物皆应讲礼。

作为华山名宿的关门弟子,谦恭的品性早已刻进了程秋籁的骨子里。

“怎么啦?你又闯祸了?”

张榆听到响动,也来到了玄关,本想责怪笨手笨脚的丈夫,却被程秋籁带来的厚礼吸引住了目光,惊喜又惊奇地说:“诶诶,籁籁啊,你太客气啦。这么好的大闸蟹,都送给我们吃?”

“是啊。我爸让我代替他向你们问好。他说多谢吕爷爷先前为他推血过宫,他感觉身体越来越有劲了,等哪天工作闲下来了,他保证亲自过来拜访。”程秋籁微笑道,将纸箱递给吕一航母亲。

张榆说:“前段时间吕一航爷爷老是念叨你呢,他听邢师父说,你最近在打一首古曲的谱子,他很好奇打出来是什么面貌。”

程秋籁答应道:“等吕爷爷出差回来以后,我一定为他弹上一曲。”

互相寒暄几句过后,张榆发觉已经临近晌午了,便提着大闸蟹前往厨房:“你们先玩一会儿,等下开饭啊。”

程秋籁跟着吕之华前往二楼,她每次来无锡,都会和吕之华住同一个房间,睡同一张床,像一对真正的姐妹。

由于手提箱已被运至房间里了,所以她们走得从容不迫。

“三天后就是你生日了,你想怎么过?”吕之华边走边问。

10月5日,正是程秋籁的生日。她出生于凉风渐起的初秋时节,和“秋籁”这个名字完美相配。

程秋籁细声说:“和你一起过呗。”

听到这个回答,吕之华似乎不太满意:“哼,说谎。你内心肯定想要吕一航陪你过生日,想得不得了,对不对?”

程秋籁露出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有许落寞,但语气平和得令人惊奇:“我想也没用啊。我看到他和王昭在朋友圈发的照片,他们还在苏州旅游呢,我又没法左右他的行程,也不能强求他陪我过生日。”

“怎么没办法?你可以把他叫回来呀,打个电话跟他撒撒娇。『我想要你为我庆生嘛~』,说不定他一心软,立马就赶回来了。”

程秋籁当即摇摇头,否决了这个建议:“他有他的安排,还是不要打扰他好了。”

吕之华揶揄道:“感觉你是被丈夫家暴了也只会忍气吞声的那种人。”

这个比喻让程秋籁羞涩不已,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她酝酿了老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吕一航他……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面对着这颗愚痴的恋爱脑,吕之华不知该生气还是该难过: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却已把吕一航当成伴侣看待,想象力是不是有点跃进?

吕之华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你在说什么梦话呢!你这么想见他,就应该付出行动,要是不行动起来,你凭什么做我的嫂子?”

不过,与吕之华猜想的有所不同,程秋籁之所以会来无锡,并不仅仅是为了见上吕一航一面。

她赶在生日前夕这个微妙的时间点离家,最重要的原因是逃离老爸的宠爱。

程秋籁老爸是声震上海滩的商界巨富,挣钱的本领毋庸置疑,但到了花钱方面,却像个典型的上海小男人。

按老爸那爱惯派头的脾性,估计会像前些年一样,租下外滩的豪华酒店,延请四方名流,为程秋籁举行一场盛大的生日party,让她位于百人聚焦的中心饱受煎熬。

程秋籁浸淫琴道多年,生性喜静。

置身于并不熟识的人群中,她身着精致华美的礼裙,保持着规规矩矩的笑脸,举着香槟杯言笑晏晏,心里却始终不得自在。

她曾为此向老爸提出过抗议。

在名利场上纵横捭阖、以态度刚硬闻名的程董事长,听到独生女的抱怨,竟露出了孩童般委屈的表情:“我特意邀请了很多你的同龄人,难道你和他们没有共同话题吗?”

“同龄是同龄,但我和那些人几年才碰得上一次面,一点也不熟啊。”程秋籁皱眉摇头,也用委屈的声音说道。

程秋籁并不擅长发脾气,在她所有表达不满的方式中,这已经算得上最激烈的一种了。

“现在不熟也没事,一来一去就熟了,年轻人就是要多交流嘛。”程董事长滔滔不绝地讲道,比展示商业蓝图时还口齿灵光,“苏州陆家的陆泽柏,和你一个岁数,俊得同唱越剧的赵志刚一式一样。他们的家学『皇天四时剑』是苏浙第一流的剑法,你师父也称赞过的。还有南京顾家的顾咏棠,是瀛洲大学的高材生,他靠着他家祖传的快刀法『胡笳十八拍』,在大学的那个什么杯里拿了亚军,也是个文武双全的后生……”

程秋籁这才醒悟过来:怪不得老爸请来那么多世家子弟,原来打的是招婿的心思。

程秋籁还记得小时候观看父母婚礼录像的经历。

电视屏幕上的妈妈身披一尘不染的白色婚纱,在红毯上款款前行,程秋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妈妈的背影,虽然未发一言,心绪却随着曳地的裙尾一同摆荡。

时光飞逝,当年憧憬新娘子的小朋友到了足够谈婚论嫁的年龄,录像带中风华正茂的新郎官也到了热衷撮合晚辈的阶段。

然而,当程秋籁想到“终生伴侣”这个词汇之时,眼前浮现出的还是吕一航的面影——他不是哪个大姓的公子爷,也不是什么绝学的继承者,就是简简单单的吕一航。

从小时候开始,她经常羡慕好友吕之华有这样一位好哥哥,说是嫉妒也未尝不可。

随着年龄增长,这份依恋之情水到渠成地转变成了爱恋之情,全世界所有异性,她唯独对吕一航一人动过心。

——如果哪天我和一航结婚,那至少要办两场婚礼:一场西式的,在上海办;一场中式的,在华山办。

我们会到镇岳宫里拜堂,对着西岳大帝像互诉衷肠,再移往朝阳峰的清虚院。

师父移居上海后,这间院落就闲置了,正好可以给我做洞房。

我会怀着怎样的心情坐在床边,等一航掀下我的盖头来……

当程秋籁幻想洞房花烛的浪漫场景时,仿佛有一只隐形的手掌攥住了她的心脏。

她闭上眼睛,抿紧嘴唇,一阵难挨的酥麻从她身体内部爆裂开来。

程董事长说:“他们都是武学世家的继承人,都是很有名气的才俊,想必也能做很好的丈夫。如果你看上了谁,爸爸一定会全力支持你……”

程秋籁说:“我谁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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