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巧心送甜欢寿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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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吕元翰喂了孟湄吃过药,举目望去独不见陆子岚,便问道:“几日不见子岚哥哥,他近日可好?”
孟湄一想到陆子岚便触了心病,冷笑道:“他自是好得很,不过是成天个逗鸟玩马、鼓捣胭脂粉腻讨好那些个莺莺燕燕罢了……”
吕元翰笑:“这听起来倒像是湄儿姐姐跟子岚哥哥恼了似的,难不成他因了姐姐纳偏房的事给姐姐找不痛快么?”
孟湄一怔:“这事又与他何干?”
吕元翰自知失言,脸上一红,正不知如何接应时,庚修远从门外进来,吕元翰忙起身作揖行礼,庚修远便微微欠身还礼道:“有劳吕弟在此照应,湄儿常提起自幼同你与陆兄的情谊,我自也不把弟弟看成外人,还望吕弟常走动。”
吕元翰忙道:“庚官人不必客气,早听说官人哥哥入府同姐姐结了良缘,理应备些见面礼的,可来得匆促,又挂念姐姐身体,便一时疏忽了,还请官人海涵。”
庚修远见这人长得白净柔美,说话性儿的也温顺有礼,拿他敬重,便笑道:“吕弟实在客气,我怎能为这些事介怀,咱们还有时日再聚。”
吕元翰见孟湄似有乏意,便起身告辞,庚修远要送客,他也忙推辞,只径自去前殿找他父亲一同去了。
且说那陆子岚听闻孟湄身上不适,也甚是挂念,可又惮于昨夜的放浪之举,便只派了小厮去前面打听,知那吕郎中和吕元翰来抓了药,一颗悬心才渐渐放下,知表妹病中定念那舔爽之物,遂取了蜜桔冰糖,亲手熬了送到前殿去。
那庚修远正在帐内侍着,听人来报,便摆手让人在外头候着,美人药眠,慵困不得解,翻了身,香汗渍衾纱,庚修远拿帕子替她擦了,见她睡眼朦胧惺忪娇,便落唇软语:“湄儿身上可好些?”
孟湄轻吟轻叹,抚头轻拢眉:“可曾有谁来过?”
“没人来过,你且安心睡吧。”庚修远将帐帘子垂搭,又把螺茗儿叫来低语,那螺茗儿便把话带外头向陆子岚禀来:“小姐正和官人睡着,要不公子别在这大日头底下晒了,不如先回去,汤留着,等小姐醒了再热了喝。”
陆子岚一想便知是那庚修远不肯通报,便把那汤交于螺茗儿嘱咐一句:“那就由你费点心了。”说罢甩袖而去,一径回他房里拨闲琴去了。
傍晚孟湄吃了饭服了药,病恹恹只觉口中清苦,便欲寻些甜食来解口,那螺茗儿在旁忍不住提醒:“早些公子送来蜜桔汁还有些,这会子不如小的给您热一下吧。”
在旁的庚修远才作悟状道:“瞧我这记性,早些就说子岚兄来过,这时候才想起!也是我还纳闷,这妹妹身体有恙,作哥哥的倒不来瞧瞧了。”
孟湄微微蹙眉,笑得略微牵强。
庚修远又道:“既是湄儿念着甜物,我便想起南都盛传一种甜食盒子,今儿下午趁湄儿睡着的时候就找小厨房的丫头小厮们做了几道,样数不全,但也精致,不如湄儿尝尝看。”
正说着,就有丫头端着个圆形木樨盒子捧于案前,孟湄方才的不快立即消散,心内欢喜,忙去揭了盒子去瞧,果然一团团红的绿的粉的白的摆在盒内如万芳争艳,就连那螺茗儿也瞧得欢喜:“还是咱官爷想得周到,样式也不俗,这一个个儿好看的倒叫人不忍吃了。”
庚修远便一一介绍这甜食盒子的八珍——红裹酥糕乃‘贵妃红’,蟹粉芝麻酥乃‘金玲灸’,白粉黑珍珠乃‘玉露团’,紫薯玫瑰糍乃‘紫龙糕’,桂花酥糖脆乃‘桂枝香’,百花米粉饼乃‘万花宴’,枣泥山药糕乃‘一口朱’,白面茯苓饼乃‘月华清’。
孟湄听着名字喜,看那糕点做得精巧也喜,虽这食盒应有二八十六样,但已有八样俱全,已是得意,倒不急了吃,听那庚修远讲这名儿的来由,什么材料如何做,越听越来了兴致,又觉这食盒精致倒不如送给父母尝尝,便吩咐螺茗儿把这食盒送到母亲父亲屋里去,孟母喜欢,便着人填进下月的生日宴里,又打听了是庚修远做了讨孟湄欢心,便又独独赏了二十两送到庚修远屋里去,不须细说。
且说至五月初五的生日宴,孟府上下摆宴搭戏台子,里外热闹,又赶上端午休沐,孟家大小姐孟芸也携三夫幼女回娘家省亲,那孟芸在县衙门里任税吏,平日里总有些油水捞,回来也是带了三车的礼,见了小妹新纳偏房彬彬有礼,谈吐不凡,欢喜之余便赠了玄色段子靴和锦绣蟒衣,又填赤金簪花爵杯,明珠十颗。
孟湄身上略好些,但也不宜积劳,但见了姊姊也是欢喜,免不了凑些热闹多喝两盅。
吃了饭,点戏台,两姊妹坐前排先点了西游记,孟母又点了豪宴,再由后排男子们点戏。
孟芸吃着甜食盒,因问孟湄:“听说妹妹家的庚官人颇得妹妹欢心,今儿见了果然是个伶俐成熟的,看来那试欢见真材,我都想试着再纳一房了。”
孟湄笑:“你若再纳一房,你那夫君门可还能容么?”
“哈哈,妹妹有所不知,世间只有这男子和美食不可负也,等你嫁了便也懂得些周旋之术,总能共处如兄弟般和睦,男子比女子还要心胸宽些。”
孟湄绞绢而抿嘴笑:“说这些倒也不怕你夫君听见,小心他们一块作弄你!”
孟芸也笑道:“恐怕都要竞相伺候得我满意。”
孟湄杏腮绯红,一时也不好再问,偷偷窥一眼后排的表哥陆子岚,他正歪在石椅听戏,玄纹蜀锦绣云袖袍,白玉发冠竹簪束,手执纸扇,飘拂衣衫,不似凡间俗物般潇洒清傲,冷俊侧脸,亦正亦邪,爱他平日里的玩闹,也恨他太过嬉闹。
正愣着,那人两靥生辉,忽地瞅了一眼孟湄,笑意渐浓间,孟湄转了脸又去看戏。
闹得晚些,孟湄也实在乏了,回府中歇息又见隔壁厢房虚着灯,想再和姐姐说些体己话,可刚行至窗下,便听里面娇声哼吟,越听越觉是有人做些男女情事,孟湄按住心口凑了近些看,那窗缝未合拢,竟留有一隙,正让她清清楚楚瞧了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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