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切都该向前看了,博学的妻子和新得的城市(1 / 1)
第二天早上,我稀里糊涂地从路希娜的卧室里醒过来,我躺在地面的铺盖上,头和脖子都有点疼,身体也好像散了架一样,从地上爬起来,一旁的床上是一名半身烧伤烧伤、已经截肢的孩子,而路希娜趴在另一边的桌子上还没醒,身上披着一件薄羊皮斗篷。
小小拉伸了一下后,我靠近路希娜,还没有碰到她,路希娜就醒了过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醒了?”
“醒了。”
路希娜看了眼床上的孩子,“我们出去说吧。”
门外,奥斯定修士正在站岗,“你们醒了,亚兰蒙德军官早上就进城了,现在在一楼跟伤员们吹牛呢。”
路希娜点点头,“亨利呢?”
“他一大早就和菲尼克斯一起出去了,他说一会儿回来,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我跟着问道:“那露娜呢?”
奥斯定指了指下面,“在抄写室看书。”
“啊?”
“很奇怪吗?她是个博学的人,只是不爱说话。”
“看来我反而没您了解我的妻子了。”
“她肯定有她的理由,很多事情——您多沟通。”
“一定。”说完,我悄悄下了楼,绕过在大厅地板上过夜的伤员和民兵,走进忏悔室隔壁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里摆了两个书架,还有一张用来抄录文章的桌子,露娜正坐在桌前执铁笔往一张羊皮纸上抄录着什么。
我慢慢走近,从背后看她抄写的过程。
她面前摆着几乎垂直的抄写板,上面用木夹子夹着一张手掌大小的羊皮纸,水平的桌面上则是一本翻开了的《忏悔录》抄本,作者是圣奥古斯丁。
脱掉盔甲就穿了一套细麻衣裤的她腰板挺直,上身前探,用沾了墨的铁笔在不大的羊皮纸上缓慢地书写着。
她的字每个有拇指大小,粗看下观感还行,但仔细一看就感觉有些歪扭。
角度不好,我就没细看她写了什么,只是在她旁边静静地站着。
过了会儿,她把铁笔插回了墨水瓶,起身道:“出去吧,路希娜肯定要开会。”
我们刚出去,就见路希娜从一位伤员身边站起,对他叮嘱了几句后向我们走来,“我还以为要腻一会儿呢,其他人我派人去叫了,你们先去客房里等下吧。”
“城打下来了,得开个会谈谈之后的路怎么走了。”
我点点头,和露娜一起去了客房,那里的床和地板上还有着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空气中飘着一阵血腥味和尿骚味。
露娜安静地坐在床上,双腿并拢,手也交叠着放在大腿上,我也坐在她旁边,不免感觉有点拘谨。
“突然有种,第一天认识你的感觉,”说完,我挠了挠鼻尖,又打了个哈哈,“都不知道该说点啥了。”
“先生,你想问我以前做了什么吧,看过什么,干过什么,杀了谁,害过谁。”
“要说我不想知道,那肯定是说谎,但说真的,其实这些对我也没那么重要。”
露娜看向我,“真的吗?”
“昨晚的你就已经给我惊喜了,你在我和索菲娅之间,在短暂但激烈的相处与绵长又深切的交换中选了前者,你真的很勇敢,所以我觉得,你也可以很有魄力地抛掉过去的一些——不太好对我启齿的事情,成为一个崭新的自己。”
露娜笑了笑,“先生,你还是喜欢说这些话,或许你可以去当神父。”
“我也想给你提些建设性的意见——”
话还没说完,露娜就把食指按在我的嘴唇上,“不用,先生,我喜欢你这样说,而且我也懂你的意思,足够了。给我点时间吧。”
“好,”我慢慢地拥她入怀,在她耳边低语,“我期待你给我更多的惊喜。”
之后,亚兰蒙德、亨利、菲尼克斯、路希娜以及奥斯定修士几人陆续进来了,我们一帮子人挤在客房里,围着刚搬进来的小圆桌坐下,露娜和路希娜坐在我的两边,而亚兰蒙德等一众兄弟坐在我的对面。
我摊开手,“一个多月前,我们刚从东郡来到这座城,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我们会坐在圆桌前开会,讨论我们应该如何发展。现在这座城市是我们的了,我们得聊聊,该怎么管理这座城市。”
亨利道:“应该先从我们的政治架构开始,首先我们草创之初兵力薄弱,然后周围又是强邻环伺,为了生存的需要,我们应该强调军事,确立先军政策。”
“我们的优势在于我们的组织力比西欧的封建国家、北方和东方的游牧部落、南部的东罗马更强,我们能够更有效地发动我们的基层力量。”
“以及我们的知识给我们带来的生产力上的提升,可以让我们在同等人口基数的情况下拥有更多的部队。”
“我们之前就组建了骑士团,现在应该细化它的组织架构。骑士团的大团长肯定是路希娜,但也要有一个副团长,负责协助团长,以及防止团长暴毙。一些外交上的事情就可以让副团长干。”
“然后我也建议,我们组织里的每一个高级长官都有一个副手,确保如果发生意外能人顶缸,而且如果我们之后打下了一个地方,也可以通过这些人员快速建立基层组织架构。”
亚兰蒙德道:“那副团长是谁?”
亨利眯眼看向亚兰蒙德:“你就当个军事主官吧,行政上那么复杂的东西,我啊对你是缺乏信心的。”
“你他妈的,”亚兰蒙德咬了咬牙,“我的意思是让罗穆当副团长。”
亨利点了点头,看向其他人,“大家觉得呢?”
菲尼克斯耸了耸肩,“罗穆的话,我没意见。”
露娜自不必说,路希娜和奥斯定也赞同了这一决定。
亨利笑了笑,“那就是你了罗穆,别摸鱼。”
“好,”我点点头,“我本来也打算之后去一趟罗马帝国,还有西边的一些地方,正好把搞外交的事儿交给我了。可以。”
“那之后,亚兰蒙德,你那个村子怎么说?”
亚兰蒙德靠在椅子背上,“你什么意思?你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亨利接过话茬儿,“因为我们的首都肯定暂定是这座新朗贝锡斯城,而你的村子就是一个很好的试点地区,你肯定还能当你的军事主官,这点毋庸置疑,但是——”
“我们肯定会派一些政治主官,比如说负责教育负责管理,我想你一定不想亲自去一个个教人怎么算数吧。”
亚兰蒙德的五官拧到了一起,“好吧,但你们派的人我得先考察一下。我的事儿说完了,你们呢?亨利你干什么?”
亨利挠了挠头,“组织生产?哥们儿学土木的,中世纪搭个房子没问题,大概,其他的嘛…”
我补充了一句,“可以学,没关系。”
“不过我有个硬性要求,”亨利指向菲尼克斯,“老菲这个土木狗得调过来给我,我们两个就暂时负责城里的生产恢复工作。”
菲尼克斯苦笑了一声,“反正我成天就在教堂里呆着,逃不过你的。”
亨利邪魅一笑,“就算到了异世界,你也逃不过打灰的命运。”
随后他转头看向路希娜,“大团长,我们中除了亚兰蒙德,其他人来这边儿基本上就是跟着罗穆,也没什么认识的人,跟这里人沟通肯定很麻烦,你给我们调几个士兵,还有一些懂行儿的老乡,不然我们也很难开展工作。”
“我会从民兵里挑几个给你们的,修士们你们也可以聊一聊,他们懂得也不少。”
“好,”亨利点头,“露娜的话就跟着罗穆吧,我想我都不用说的。还有谁来着?我记得还有个人来着——”
“威瑟吧,他还在东郡,他的工作等他再布置吧。”
“还有一件事,很重要,”我看向众人,“犹太人,或者按照这边的说法,肯纳兹人,怎么处理?我今天就要去跟他们的拉比谈,还要带上他们那个犯了事儿的一起。”
亚兰蒙德抹了下脖子,“都杀了。”
亨利咳嗽了一声,“首先,这些犹太人最恶心的就是他们的信仰——犹太教,他们不与其他人通婚,自成一系,肯定没法真正地融入我们。”
我补充道,“历史上他们也不会轻易地改变信仰,甚至愿意为了这个去死。”
亨利继续说道:“然后就是很现实的层面,我们很缺钱,”他看向路希娜,抹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虽然这个手段可能并不光彩,但它很管用。”
我看向露娜,“真的管用吗?”
“差别不大,”露娜摇摇头,“我管事儿的时候也不会随便杀异教徒,人死了就没有产出了,很亏的。我讨厌肯纳兹人,但杀鸡取卵是下下策。”
路希娜看了眼旁边的奥斯定修士,后者清了清嗓子,道:“各位,罗穆修士还没有与肯纳兹的拉比正式商谈,你们就已经斩钉截铁地决定杀掉这些肯纳兹人了,就因为他们很难融入我们,还有他们的富有。”
“我们有着一个共识,被奴役的得自由,我们要帮穷人,我们要惩戒暴君和杀人犯。那现在讨论这件事的你们,和你们厌恶的那些暴君和杀人犯有什么两样,都是在搞屠杀。”
亚兰蒙德的脸拉了下来,“你是不知道他们之后干了什么畜生事情,你要知道了你绝对第一个冲上去宰了他们!”
“因为一个人长大后一定会杀人,所以你在他婴儿时先掐死他?亚兰蒙德,你是不是把人看作了一块石头,一个死物,还是你认为别人看到你这副弑杀的面孔后选择把你溺死在孩童时期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咳嗽了一声,“或者往小里说,我现在要求路希娜团长立即对你进行处罚,理由是你在明天或者更遥远的未来会触犯团规?”
亨利干笑两声,“你别说,可能到不了遥远的未来。”
“那从另一个角度上说吧,”亨利看向奥斯定修士,“你觉得他们会改信吗?我们可是骑士团,基督教骑士团,你能容忍异端信仰在你的城市里存在吗?他们可是杀了耶稣的凶手。”
“说到改信,亨利修士你是否因为过度习练武技而忘记了每日要做的功课?”奥斯定修士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铁笔、墨水和木板,开始写写画画,“使徒圣保禄曾是犹太教法利赛派的教徒,更是便雅悯支派的后人,毫无疑问的是个信仰犹太教的犹太人。而他在去大马士革的路上改信,此后不遗余力地传播福音,直到殉道。”
“圣伯多禄,原为伯赛大的犹太渔夫;为我主耶稣施洗的若翰,生于犹太利未人祭司家庭。”奥斯定修士继续说,“《圣经》之上清清楚楚的内容,你不应该不记得。”
奥斯定修士停下笔,在沾墨时继续说道:“所以,使人改信,是需要我们每个人的工作并主的意愿才能完成的,而不是在这里凭我们自己有限的见识简单的动动嘴说两句话就能决定的。”
奥斯定环顾一圈,又低头开始写起了什么,他继续说道:“异端自然应该批判,我同意。但是,如何批判,才是今天包括我的诸位应该思考的问题。”
奥斯定放下了笔,站起身,尽量面对每一个人:“我们所奉正统之神学,之所以为正统,不是通过毁灭每一个持异见的团体或者个人来达成的。自君士坦丁大帝以来,正统信仰团结了罗马,又在罗马毁灭之后保护了那些颠沛流离之人。试看阿里乌斯,除了撺掇部落与帝国之间的争斗之外毫无建树,最终成为异端。我们之所以为正统,是因为我们能够以此作为行动纲领来团结更多的人。”
“人人因我们得安定,得救赎,得团结,才是我们正统之所以为正统的理由。而我们正统的基督教骑士团所建立的国家,就要修教化,传福音,让任何人都能因我们得安定,得救赎,得团结。”
“无论这些人是否是异教徒,这在政治上有利,在道德上有理,在信仰上亦无愧我主之教诲。”
奥斯定拿起了木板,展示给在场的其他人:“路希娜团长,我认为我们应该从这几点入手。一,订立法规,恢复秩序。二,敦促农商,安定民心。三,教化民众,开启民智。四,钻研技术,扩大生产。五,开放友好,不论文化。”
亨利不再说话,亚兰蒙德抱起双臂,“如果那帮犹太人不合作呢?”
“那要看是哪里不合作,怎么不合作,这太复杂了,但我想不必单独揪肯纳兹人出来说该怎么处理他们,订立法规后自然就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请罗穆修士先去跟他们商议一下,了解一些他们的态度。”
奥斯定修士说完后看向路希娜,路希娜点了点头,“奥斯定修士,看来你在此之前做了不少准备,亨利、亚兰蒙德,我理解你们对于肯纳兹人有一种独特的看法,觉得他们骨子里就流着肮脏的血液。”
“我们是要建立一个宗教骑士团没错,但基督教把信众团结起来从来不是靠什么摇旗呐喊,你真心想要做的上帝早就了解并且给了你机会,但若你只是在教堂里祷告,那祷告七万个七次一切都不可能有什么变化。事在人为,事情要靠人去完成,信仰也是要靠人去传播。”
“所以,如果想让其他人也加入我们,甚至愿意改信,就要抛掉偏见和歧视,把每一个人都当做活生生的人,他们有着上帝赐予的认识是非的能力,也有着时强时弱的理性,他们有时会犯错,有时也会选择坚守。”
亚兰蒙德皱眉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容忍他们的行为?”
“我从没这么说过,亚兰蒙德,制定法律,然后赏罚分明。我必须警告你们每一个人,不许劫掠,不许屠杀,不许没有道理地伤害任何人。”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可能会钻空子,会找借口,甚至会毁尸灭迹,但上帝就在天上看着每一个人,有的事情只是还没到时候罢了。再想想,如果你们随意弑杀,会让我们整个骑士团落入何等境地!好了,散会。罗穆和露娜留下。”
我和露娜留下了,奥斯定修士离开时带上了门,房间里就只有我们三个。
路希娜咳嗽了一声,拿出了个有点破的小本子:“这是一个账本,是肯纳兹人在我们刚刚有所动作时送过来的,我想他们是赌我们会赢,以此来投诚。”
“里面是各个商人和肯纳兹人的交易记录,几个经过商的修士按照这个账本粗略判断出有哪些商人在进行奴隶贸易和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让我们能在进城的第一时间控制住了相关人员,昨天晚上我们再次确认了一遍,情况基本属实。”
“除了——一个问题。这座城市一半的交易都是以物易物,牵扯到金钱的交易绝对不多,但这个账本记载得太少了,肯纳兹人能在城市中心地区自发形成一个肯纳兹人的社区并且建造出能与这座教堂比肩的肯纳兹会堂,他们的交易量绝对超过了其他人的总和。”
“刚才有那两位比较冲动的人在场,我没有说这件事,但现在你马上要前去跟肯纳兹人会谈,我想这个事情可以作为一个筹码,还有肯纳兹社区对外联络人员参与社区外销赃且意图伤害他人这件事,我想这不是个例。”
我点点头,“对后者你的态度是什么?”
“在他们愿意留下来的前提下,如果受害者还在城市附近,要与受害者取得联系,我们也会介入,三方共同商讨补偿方案,不然等我们发现了,就一定会依法惩办。我听说他们尤其喜欢钻空子,所以你这次会谈就只了解他们是否愿意留下来,是否愿意参与我们的建设就好,账本、人员的事情可以放到后面。”
“我们能给他们什么条件?”
“如果他们愿意留下,我们会接纳他们,也会尊重他们的一些习俗,只要不违反法律。如果他们愿意参与建设,他们就不用搬出现在的肯纳兹社区。反之,不愿意留下的人我们会给一定的路费,让他们另寻他处,不愿意参与建设的人我们会给他们城外的一片地,让他们自行发展。”
“明白了。”
“露娜,”路希娜看向露娜,“我听到消息了,索菲娅回去了,还撕毁了与你的契约,你已经不是男爵了,跟黑森林那边也没有任何关系了。虽然罗穆加入了骑士团你也会跟着加入,但现在我想正式对你发出邀请。”
“露娜·克劳狄斯,你愿意加入圣教骑士团吗?遵守我们制定的法律,不再随意杀人,尤其是那些曾被你视作草芥的普通人。”
露娜长吁了一口气,“路希娜,你担心我私下里胡乱杀人?”
“你干的这种事还少吗?”路希娜走到露娜跟前,“在这座城市里遇见你后,我就能隐约感觉到你暗地里搞屠杀,那座酒馆怎么突然就换了主人?弗朗西斯怎么突然就换了副面孔?我没有证据能指定是你,我想如果之后你也做了这种事,我也找不到证据。”
“那两个人我不担心,他们干了事情也不懂得隐藏,脑子里有着许多的知识却无法实践,你不一样,你做事没有底线,也不择手段。如果你不是我的盟友,罗穆的妻子,我真的会抗拒与你共处一室。”
“所以我这样邀请你,不仅是寄希望于你能认识到继续搞屠杀,或者说暗杀并不利于建设城市,也是在明确地警告你,不要违反我们的团规,我们的法律。”
露娜耸了耸肩,“你大可不用如此苦口婆心,你知道的,在我这里耍嘴皮子不好使。”
“那他呢?”
“先生是例外,唯一的一个。”
“好吧,”路希娜叹了口气,“但愿我是瞎操心,昨天的事…其实,额,或许,我应该恭喜你,别觉得我混蛋哈。”
她双手合十,“真的,耶稣在上,我为你能脱离那些把你当工具用的人而感到高兴,并且祝福你,希望你能过上新的生活。前提是你真的——”
“车轱辘话够了。”
“好吧,我,唉,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那就不说。”
“露娜你要是能把对你先生的耐心分一半给我就好了。”
“你配吗?”
“我不配成了吧。你一大早进抄写室看什么去了?”
“《忏悔录》。”
“看来你是真的难受了,也是,那可是索菲娅呀。”
“废话,但我不是只为了那个去的。”
“向前看是吧,”路希娜点点头,“我大概明白了,露娜,我会拭目以待的。罗穆,多陪陪她。去吧。”
“好,”我点点头,跟露娜一起出了房间,“我们走,去肯纳兹人的社区。”
露娜点头,“我先去拿个东西。”说完,她进了抄写室,出来时拿着那张之前她抄写过《忏悔录》的羊皮纸。
她将这张不大的羊皮纸递给我,我接过细细看了一遍:
我的天主啊,请把你赐给我,请把你还给我:我爱你,假如我爱得不够,请让我更爱你。
我不能衡量我的爱,不知道还欠缺多少,该增加多少才算足够,请促使我的生命投入你的怀抱而不再离开,直到让我融合在神妙的容光之中。
我只知道,除非是在你怀中,否则无论在我身内身外,我只会感到忧患不宁;即使满堂金玉,只要不是我的天主,对我都是一片瓦砾。
我看完了,将它小心地收好,道:“这段是你特意找的?”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其中之一。”
“果然我的妻子是个博学的人。”
“算是惊喜吗?”
“当然,我期待未来能收获更多的喜悦,跟你一起。过去什么的,已经成为过去了。”
露娜点点头,我们抱在一起。
温存了一会儿后,露娜找路希娜要了几个身高体壮的修士,跟我们一起去了肯纳兹会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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