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似幻似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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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紫风脑海传来熟悉的声音,以为是听错了,心头剧烈猛地跳动,目光不眨盯着对面那挂满了红灯笼的画舫。

这一刻,画舫敞流速度变慢下来,只有三丈之远,这八九米的距离,灯笼红曳的光芒照在温润似玉,肌肤白皙的翩翩青年身上,脸容更加清晰起来。

道河岸两边,一道道烟花窜上夜空,五彩光芒绮丽绽放,夜里如同白昼。

“扶摇乘展笼,水中粼粼碎圆月,烟尘坠仙舫,胜良人,醉今凡,妙哉。”

岸上,不知是谁一时起了雅兴,吟了诗词。

一个风尘仆仆的修士,孤独站在岸边一根挂着红灯笼的木杆下,拎着一坛酒,仰头看着夜空皎洁的明月,眸子映着被岁月吞噬的沧桑。

良久,沧桑修士手里的大酒坛举起,似雨倾灌入口,心酸,牵挂,离别,所念,全在酒与明月里。

川紫风盯着俊俏阴柔青年的脸孔,与魔姬有五分相似的脸容轮毂,但察觉不出有熟悉的气息。

灵识在对方身上探查,其灵海的灵根平平无奇,没有修炼过任何秘法的痕迹,和普通人无疑。

恍然间,有种错觉,这个阴柔美若女子的青年不是魔姬。

丰神似玉的俊美青年眸子清澈似画,折起白玉雕花扇,看着弱不禁风。

温润似玉的青年公子对川紫风拱了拱手,举止像是对陌生人见面以礼微笑的招呼。

川紫风疑惑之余,也拱手微笑还之以礼。

这一刻,有些云里雾里了。

难道‘他’这不是魔姬,但可以看出这个俊美青年,没有一丝刚阳之气,的确是女扮男装。

毕竟胸部凸起的形状和男子相比,尤为明显,青年灰衣锦绸的胸前有些隆肿,细看之下,是用布勒裹过呈现出的外形。

润泽的绛唇以及狭细弯的眉毛,断定这个青年是女子无疑。

川紫风沉凝不定,目光移向对面画舫的阁楼里,透过蓝色纱帘,一青裙女子抚琴,琴声婉转悠扬。

五个身穿罗裙的女子,绸缎似蝶,翩翩起舞,玉肤璨白,乳肉白似粼花,玉腿晃动,醉在温柔香亦不过如此。

画舫里人和景,做派倒是符合富家公子哥风流的作风。

随着画舫相错而过,俊美青年兴致勃然和川紫风对视,水流乘着画舫逐渐远去,灯笼染红的夜色下,轮廓显得略微朦胧,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俊朗似玉的青年,嘴角回味似的抿动,看着似乎心情极佳,折着玉扇,步伐盈然然的回到阁楼里。

川紫风看了一眼那刻有鹿鹤,梅兰竹菊等图案精致的画舫,随之移开目光,不敢认定那人就是魔姬。

但刚才听到那句,‘小家伙,中秋快乐的声音’,的确是魔姬传来的。

上次,魔姬在魔妖界第三界给他传音,叫他一同去葬仙之地。

这次,很有可能魔姬也是从三界传音给他。

“紫风,在看什么呢?”

画舫的另一边,姑姑和清妙澹缓缓行过来。

说话的是娘亲灵身清妙澹,白色玄裙,娇躯丰腴,螓首挽云倾髺,仙肌玉骨,道韵与天地交融。

川紫风在没有确定那女扮男装的青年是不是魔姬,也不在这点上和娘亲,姑姑作言辞。

他刚好看到岸边有一片金色火花海在夜空里散开,灿烂绮丽,笑道:

“娘亲,我在看岸上的景色,那片空地有一对父女在打铁花,看得有些入神了。”

左右站着姑姑和娘亲灵身,两具皆是仙人之躯,幽香绵溢,胜过任何仙丹妙药,川紫风心头一阵莫名的悸动。

两个虽然是至亲,川紫风心里却是有股异样感荡漾着。

也许是淫念作祟,他想亲近姑姑和娘亲灵身,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起来。

但不得不强压制着体内淫念这头恶龙猛兽,生怕将姑姑和娘亲灵身压在身下。

只是,一朝淫念起,又岂是轻易放下。

难啊……

站在画舫高处看去,俯看岸边的空地上,周边聚集了不少人,中间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中年人和一个年纪不大的素朴少女。

少女一边抹着额头的汗珠,一边在铁火炉口添着木碳,烧着滚红的铁水汁,然后拿去小勺,滔出铁汁缓缓倒在中年人手里一根柳木的凹槽里。

中年人另一只大手拿着木棍,往柳木下向上一撞,数不尽的银花交错在夜空中璀璨绽放,迸发出绮丽光芒。

夜里空上,数不清的孔明灯在夜空里镶嵌成颗颗红色宝石,逐渐远去消失。

女帝点了点螓首:“每逢过夕气之节,不乏民间技艺者,百艺有百寓意,打铁花属于富贵吉祥。”

“我差点忘了,娘亲,姑姑,我有中秋礼物送给你们。”川紫风笑声道。

清妙澹和姑姑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什么礼物?”

川紫风大手一晃,掌心涌出两道淡黄色的光芒,一看是两个精致的桃木雕像。

掌心两个雕像,蕴含一种天地灵韵,一个是雕刻着娘亲,一个姑姑,无论是眼眸和眉毛,都栩栩如生,形同真人。

如今修为,川紫风只能刻出蕴含灵韵的雕像,若是到了仙人之境,刻出的雕像能和同境界的人对敌。

娘亲和姑姑的修为,完全不需要这些,只是以礼物相送,示心意即可。

“风儿,刻得好看,娘亲很喜欢。”清妙澹眸光连连,接过雕像,满心欢喜细细端详着。

女帝拿着自己的桃木雕像,亦是一阵喜悦,爱不惜手说道:“紫风,谢谢,刻得这么像姑姑,我可得真臧起来了。”

其实,无论是清妙澹或者女帝,一生见多识广,一般的东西早就不容易入眼内。

至于什么东西,又是谁的,含义相差天渊之别了。

“女帝,澹仙子,紫风,吃月饼。”一道声音打断说话。

洛雅月瑶一袭白裙,从阁楼里行来,捧着切好一块一块金黄色的月饼。

清妙澹轻握着小雕像,看了看洛雅月瑶,绛唇微抿,眸子赞赏的拿了一块月饼,白色裙纱晃动,向画舫前侧行去,像似留空间给两人。

洛雅月瑶双颊微红,站在川紫风身边,心头噗通而跳,她和紫风的关系,这是得到清妙澹默认应允了?

虽然清妙澹是灵身,但和清妙凝仙子的意念如一,两人如同一体。

见清妙澹灵身此举,大有撮合她和川紫风的意味。

洛雅月瑶绛唇微翘,眸子不禁眯成了秋水月牙。

女帝心明若境,一只玉手握着雕像轻轻摩挲,另一手也拿着一小块月饼,金色牡丹高跟轻抬,行到清妙澹身边,绛唇轻抿:“刚才她经过的时候,是不是试探你修为了?”

语气若有所指。

清妙澹眸子颔首:“我了解她,知道我灵身出现,定然是好奇,暗中用意念试探也不出奇。”

“不以真面目示人,是不想和我们面前,倒是符合她的性子。”女帝将两指宽的月饼放进檀口内,轻柔嚼着。

金色凤裳,裙裳垂在踩着金色凤凰腾云高跟。

这时,漆黑的粼粼河面一阵阵翻涌,忽然涌起一条百丈水龙,以及一头晶莹流光的水凤凰。

水龙通身鳞片闪闪,像是真龙现世,透着磅礴的龙威,腾空而起,在上空飞绕,发出低沉的龙吟。

川紫风和洛雅月瑶脸色微动,转身看向夜空那一龙一凤。

这一幕,令人惊讶。

不知是那个修者动用仙元将河水凝成龙凤,凝物成形,拘其腾空,若是没有强大的修为是做不到的。

夜空上,水凤凰拖着七彩长尾羽,扇着一对彩霞翅膀,追向着水龙,凤龙舞九天。

龙啸吟翔,凤凰于飞,龙凤喜呈祥。

凌宴街一下沸腾了,有人惊讶高呼,以为是某个修为高深的修士用仙元凝出水龙和凤凰助兴。

然而,有人并不这么认为。

蓦然,夜空上方,水凤凰伸出两个锋锐倒勾的爪子,抓住水龙的脖子,吐出一道道火焰烧向水龙。

水龙拖着百丈的身躯在半空扭卷,在凤凰爪下挣脱不了,哀吟不止,舜然被火焰烧死,化为一阵雨水落下。

水凤凰则是一声凤吟啼鸣,向夜空飞腾,追逐着明晃晃的明月而去。

无数人目瞪口呆,简直是一出莫名其妙的恶作剧。

中秋时节,凤凰杀龙,简直是破坏节气。

有人咒骂,想揪出那个修士揍一顿,但想想能用秘法将水凝成水龙和凤凰,修为必然是高深,只好咽下这口愤懑怨气。

短暂的嘘声后,很快人们又投入佳节的喜庆中。

清妙澹站在舫台上,白色玄裙衣襟拂曳,微笑道:“她忽然整这一出,这举动算是挑衅吗?”

身为灵身,沉睡了千年,从青铜棺里醒来时,本体的意念传来了不少记忆,发现这近千年来,这修仙界以及外域各州,翻天覆地的变化,令人唏嘘。

特别是清妙凝生了川紫风,当时是最为之震撼。

目前为止,也就寥寥几人知道本体留了一后血脉。

女帝嗤的一笑,缓缓道:“倒是有挑衅的意味,四百年前那打赌一战,你的本体胜她一筹,至今还是念念不忘,如今她的修为更上一层,我也难以估量,你和她的赌约还有几十年,到时候这道枷锁碎了,你本体不在,估计你又麻烦不断。”

“我倒是不重要,目前我最担心的是风儿。”

清妙澹目光看着平静的闪闪粼河,眸光冷意闪烁,冷笑道:“若是真有人欺负他,即便是这天,我也要把它撕下来。”

女帝沉吟半倾,绛唇糯启:“风儿体内的淫念…”

说了一半,又默默收住。

“到时候,我帮他吧。”清妙澹眸子淡然。

女帝凤眉轻蹙,深谙清妙澹所指,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需表达出来。

女修的修为越高,炼化抹除淫念越快,清妙澹的修为断然是否定不了。

只是,母子两人交媾…

川紫风和洛雅月瑶站在舫台上,赏月聊天,情浓意烈。

忽然,河上五六艘画舫传来一阵喧闹响起,有修士嚷着好美之类的声言。

一刹那,众人目光聚集在河上一条木船上。

河上,小木船和周边的庞然巨大的画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老船夫在船尾撑船桨,正中的矮舫挂满红灯笼,一条桅杆也是串串通红。

引人瞩目的是,船尾坐在一个黑裙轻纱女子,螓首银簪高挽银发髺,银发随风垂曳。

银发女子肌肤如月霜嫩白,宛若月下仙子,白皙额心有一道细小的银色似冰花的图案,双眉狭长细弯,琼鼻嫩白细挺,唇水润欲滴。

黑裙裹着挺拔似峰峦的双乳,腰肢似柳,美臀坐在船沿边,眸子盯着河面,绛唇细抿,被周边画舫的人们看着,宛若天地间无人似的,自得自乐。

却见银发女子黑裙襟脚撩起,一双修长白如玉瓷的玉腿轻晃,两个玉足不时触碰着荡漾的河水,十根似笋的足趾沾着闪闪水花,其中一只嫩白的足腕裸处有一条细小的金色链子缠着,金璀生辉。

给人一种,妩媚似仙,幻如银狐。

魅惑人心,却又不近人冷如冰的感觉。

川紫风眸子看着不远处河上小木船的银发女子,有一种说不出狐媚的诱人,亦是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

特别是那长长的银发,犹如瀑布倾散,在月光洒坠下,银发透着闪烁的银泽,令人似梦似幻。

川紫风蹙着眉头,好像和银发女子在哪里见过面,只是脑袋空空的,想不起来什么来。

银发女子似乎注意到什么,蓦地抬起螓首,眸子看向川紫风。

须臾间,眸光对视。

惊鸿之间,夜空烟花四起。

眸光掠入无数星火。

银发女子眸子停凝几息,目光看向旁边的洛雅月瑶,再次和川紫风对视了一眼,嘴角微微抿了抿,随后又转过螓首,玉手撑着船沿,晃着一对嫩白的玉足伸进水里,水面霎时划出两道点点水花。

洛雅月瑶看着银发女子,又看了看川紫风,见他没有想起在女帝宫那晚的事情,不由暗松了口气。

她希望川紫风不想和珘千媚再有交集,封印的那段记忆也永远不要挣脱开来。

毕竟珘千媚那晚发现川紫风体内的道种,一直惦记着他道种精血。

夜渐深,大多修士们还聚在凌宴街,各酒肆和几家风月楼里坐满了人。

有些画舫也陆续靠岸。

女帝和清妙澹,一个回了女帝宫,一个回了截仙门,临走前都叮嘱川紫风和洛雅月瑶注意时辰,别玩那么晚。

不过有澹台烟这等仙人境的仙奴在两人身边,倒也安心不少。

川紫风和洛雅月瑶下了画舫,走在河岸边上,身边跟着换了一身白色玄衣的澹台烟。

之前澹台烟一身红衣,脸无表情,冷冰冰的,给人一种瘆人胆寒的感觉。

如今一身白色玄衣,衬着白皙仙肌,看上去多了几分仙气,踩着白锦色高跟,也让身子显得更加丰腴和纤长。

忽然,道岸边正面迎来一个蓝裙女子,拦着去路,素白玉手放腰侧,略躬身含笑道:

“川公子,洛雅仙子,我家公子仰慕你们很久了,想邀请你们饮一杯,共赏明月。”

川紫风微愣,打量着蓝裙女子,暗暗灵识释放窥探对方灵海,没有察觉到有修炼痕迹。

再看蓝裙女子挽着丫鬟云髺,行着丫鬟礼,看似大户人家的丫鬟,听到邀请饮酒,当下警惕起来。

毕竟在这虚灵界,对大户人家以及富家公子一类人,没有任何交集。

思忖了一番,川紫风向蓝裙女子拱手回礼,说道:“请问你家公子是谁?”

同时,他目光看向洛雅月瑶,见她也在看向自己,眸子映出相同的疑惑。

洛雅月瑶蹙着眉头,甚至释放出一丝压迫感,冷声道:“你家公子姓甚名谁,想请我们饮酒,为何不亲自来?”

和川紫风一样,洛雅月瑶怀有警惕之心,眸子如同利剑般锋利盯着蓝裙女子。

蓝裙女子没有修为,那经得起修仙之人的威压,顿时吓得身子颤动,脸色彷徨说道:“我家公子姓池,他刚才不久看到川公子和洛仙子,气度不凡,生出结交之心,请二位上画舫饮酒赏月,如果二位若是不去,他会打死我的,我家公子就在那边河边的画舫上等你们。”

说罢,她玉手一指不远处,一艘刻有鹿鹤,梅兰竹菊图案精致的画舫停在河边上。

川紫风眸子顺着看去,那艘画舫甚是熟悉,脑海不由出现那张阴柔青年和魔姬几分相似的脸孔。

他神色为之一动,道:“那我们就喝两杯,请吧。”

洛雅月瑶听川紫风应允,绛唇抿了抿,也没再说什么。

蓝裙女子脸色一喜,急忙走在前面领路,川紫风和洛雅月瑶,澹台烟也跟随身后。

上了画舫,川紫风和洛雅月瑶,澹台烟随着蓝裙女子踩着木梯子,进入第三层的阁楼。

顿时入耳是琴声悠悠,五道罗裙纤影,舞姿盈曼,裙纱隐玉肌,清香扑鼻。

川紫风眸光微转,紧守心神,注意到这些舞姿楚娇的女子,极为陌生。

好几次去魔妖界,两次见到魔姬身边的侍女,她们有一身不俗的修为,都是同一批人。

而这几个蓝裙女子,不是魔姬的侍女,倒像是风月场所豢养的歌姬。

蓝裙女子一路领着川紫风和洛雅月瑶进入一个雅房,便退了出去,顺便合上门。

雅房内,五张矮玉桌放着玉壶和小杯子,旁边有灰色软绵蒲座,皆相隔丈许之间。

澹台烟进入雅房后,边站在旁边,眸子呆滞,身为傀儡的她,对周边的一切,在意或不在意,是否起何种心思,只有她心里清楚。

川紫风一眼见到站在纱窗前那灰衣锦绸戴玉的俊美青年,似乎觉察到动静,青年转过身,白肌胜玉瓷,狭眉柔细,蕴含着像女子的阴柔气息。

“本公子姓池,终于请二位来啦,实在是可喜可贺,快请坐。”池公子折起玉扇,嘴角含笑,风度翩翩,伸手作请坐姿势。

话落,池公子在正对面不远处的小矮玉桌旁,自顾儿坐下,袖袍里伸出一只嫩得不像男人的嫩白素手,拎起小玉壶倒了一杯清酒。

这举动像似示意川紫风和洛雅月瑶不要拘谨。

川紫风和洛雅月瑶坐在灰色软绵蒲座上,两人相隔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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