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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8章 隐私
弘咨微微一笑。“马公以为他该死?”
马日磾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董卓的旧部是朝廷的一个隐患,不能碰,不能提。董卓死了,但包括他女婿牛辅在内的旧部还占据着河东、弘农和并州,随时可能威胁长安。李儒身为其中一员,马日磾当然觉得他该死,却不能宣诸于口。
马日磾强按心中不安,低下头,开始读文章。他知道李儒曾是董卓的心腹,董卓入京后的很多事背后都有李儒的身影,几乎每一件事都有可能引起轩然大波,早已存了反驳的念头。可是他看来看去,却找不到反驳的机会。李儒写的每一件事都很确凿,都是他亲身经历,不仅逻辑通畅,还有人证、物证。李儒当然有为董卓辩解的意思,但他并不是强辞夺理,而是陈述事实,也不是颠倒黑白,非说董卓无辜,只是说有不少事董卓是为人所误,并非他一个人的责任。
这其中最让马日磾心惊肉跳是袁隗、袁基被灭门的经过。李儒详细讲述了经过,指出当时董卓并不在洛阳,实际负责这件事的是王允和士孙瑞——尤其是王允,董卓的确曾下令杀袁隗以泄愤,但袁基不在其中,更没有少长咸灭的要求,是王允、士孙瑞借题发挥,杀袁隗、袁基满门。
李儒的这个结论有逻辑依据:董卓的本意是看到了袁绍、袁术的分歧,想在他们之间制造隔阂,拉拢袁术和孙坚。当时他还打算与孙坚联姻,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杀袁术的长兄袁基,刺激袁术?还有人证:这件事是他转达王允的,当时有什么人在场,他记得一清二楚,也写在文章里。还有物证:董卓的手令还保存在他的手中。他当时是尚书令,掌管宫中文书,见王允假公济私,他就知道情况不对,将相关的公文藏了起来。
看完文章,马日磾惊出了一声冷汗。李儒没有指明袁绍在其中的作用,但是这篇文章一旦公布天下,王允、士孙瑞将成为众矢之的,袁逢的故吏将视他们为仇敌。如果袁绍不能顺应他们的要求,与王允、士孙瑞断绝联络并声讨之,他们将弃袁绍而去,转投孙策或袁耀。
袁基满门被杀,袁耀就是袁逢的继承人,他继承了袁逢的安国亭侯爵位,也就继承了袁逢的人脉。
不用说,这件事背后肯定有孙策的推动。
马日磾看着文章,心脏一阵阵乱跳,手指发麻,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他觉得嗓子发干,努力咽了两口唾沫,才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沙哑。“这篇文章……是李儒送你的?”
“不是,是从平舆来的,孙将军接到文章后,命人刻印出来,分布四方,我也得到了一份。”
马日磾心中一声哀叹。他看到文章是印制而不是手写时,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南阳有印书坊,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印书坊的厉害之处就在于速度快,可以在短时间内传抄千万份。不用说,得到这样的利器,孙策没有不用的道理。他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天下人也快看到了。身在襄阳的蔡邕肯定也看到了,这篇文章很可能会通过他的笔写进史书,相关人等都会在历史上留下污名。
要想化解这种不利影响,袁绍只有一个办法:击败孙策,掌握书写历史的权利。如果考虑到豫州有疫情,即使冀州形势再不利,一场大战也在所难免。不用天子拉拢孙家父子,袁绍也不放过他们。
马日磾知道诏书内容,他觉得朝廷此刻与孙家父子联姻并不是理性的选择,正好孙坚不在,朝廷还有纠正错误的机会。他立刻写了一封奏疏,附上那篇文章,派人紧急送往长安。
……
“李儒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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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琬的眼角抽搐着,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笔砚一阵乱跳,一滴朱砂溅了出来,正好落在王允的名字上,一片血红。黄琬眯起了眼睛,盯着被朱砂染红的名字看了片刻,忍不住又骂了一声。
“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被人抓住了把柄,该死!”
站在他面前的太尉掾何逵屏住呼吸,不敢出声。文章是他拿来的,看到文章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黄琬会发火,却不知道黄琬会发这么大的火,而且说出这样的话来。
听这意思,这件事并非李儒捏造?
何逵心里有一丝失望。他是黄琬的故吏,对黄琬的人品一向敬佩有加,从没想过黄琬有如此狠厉的一面。就因为要帮袁绍,枉杀袁氏满门,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他们怎么下得了手。说董卓残忍,他们比董卓还残忍。
“子高,立刻作书袁本初,将这篇文章附上。”
何逵露出片刻犹豫。“黄公,袁盟主正在幽州作战,看到这篇文章,怕是……”
黄琬抬起眼皮,瞅瞅何逵。“怎么,你以为仅凭我们能攻克浚仪,拿下豫州?”
何逵苦笑。他又不傻,岂能不知道洛阳的情况。朱儁被罢免之后,孙坚也主动撤离了浚仪,曹豹、许耽率领的丹阳兵不能用,黄琬能用的就是屯田兵。这些屯田兵和孙家父子没有直接联系,也没有受过他们的恩惠,在黄琬太尉身份的节制下,攻击浚仪不会有思想上的障碍,但他们的战斗力却不敢恭维。虽然黄琬上任后极力笼络人心,提拔了不少将领,得到了这些人的效忠,可也只是勉强控制而已,想和朱儁一样如臂使指还需要时间。
“那为什么不缓一缓?”
“不能缓啊,缓则生变。”在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故吏面前,黄琬比较放松。“我听说朱儁去了汝南,又去了南阳,快则半载,迟则一年,他就会给朝廷上疏言事。到时候朝廷会不会变卦,谁说得准?如果再来一个地震或者日食,我这个太尉也会被罢免。”
黄琬拿起李儒的文章抖了抖。“谁知道李儒手里还有多少文章,又会抖出什么事来?本以为将来九泉之下无法面对袁公父子,没想到报应现在就来了。做出这样的事,我死不足惜,党人谋划了几十年的事因此功亏一篑,那就太可惜了。”
何逵咽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气。“黄公,这件事……是真的?”
黄琬垂下了眼皮,幽幽地一声叹息。“子高,我私德有亏,连累了你,甚是惭愧。你若因此与我绝裂,我不会怪你。”
第1229章 时不我待
何逵看着神色黯然的黄琬,心中不忍,只得暂时放下心中芥蒂,提醒道:“黄公,袁盟主虽坐拥四世三公之资,得天下党人拥戴,但毕竟只有冀州一州,兖州连年激战,已然荒残,青州只得其半,还要防着田楷、陶谦反扑,刘和虽然占据下邳、广陵,自保尚且不足,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仅凭冀州与黄公手中的这些人马,能击败孙家父子,夺取豫州吗?就算能胜,孙策退守江东,依然是对峙之势,奈何?”
“是啊,扬州丢得太快,豫州……”黄琬连声长叹,没有再说下去。豫州是袁绍本州,也是集中的地方,本是袁绍最重视的一州,这才以王允和他等人先后出任豫州。他们的确在豫州扎下了根基,以致于孙坚接任豫州刺史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了,只有虚名而已。
可是孙策不同,他用三四年时间一步步的挖空了他们在豫州建立的根基,如今支持袁绍的豫州世家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那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他这个故豫州牧到此,居然没有几个人敢来响应他,让他代替朱儁出镇洛阳的意义丧失大半。
如果再等几年,豫州就要成为孙策的豫州了,到时候就算袁绍拿下豫州也很难立足,豫州不仅不能成为他的助力,反而会成为他的包袱,让他无力他顾。
“时不我待啊。”
何逵也不知道如何劝黄琬。黄琬知道现在发起攻击不是好机会,可是他也清楚,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现在可能还有机会,再等几年,等孙策全面掌握了豫州,袁绍可能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太尉。”有掾吏快步走了进来,气喘吁吁。“豫州有大疫。”
“什么?”黄琬愣了一下,随即站了起来。
“豫州有大疫,孙策已经下令封锁边境,尤其是平舆,无令不得出入。”掾吏将一张告示摊在黄琬面前。告示皱巴巴的,残缺不全,显然是从榜上偷偷揭下来的。好在内容还算完整,黄琬看完,慢慢坐了回去,盯着案上的告示,半天才说道:
“豫州不幸,党人幸。”
掾吏不明所以,何逵却心知肚明。豫州大疫,孙策自顾不暇,这是袁绍的好机会。也许不用袁绍出手,孙策就会被疫情重创。就算他能逃过一劫,面对养精蓄锐的袁绍,他也没什么还手之力。
不过这顾然是豫州不幸,却未必是党人之幸。在何逵看来,黄琬或许是先入为主,或许是自欺欺人,对袁绍这几年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现在的袁绍未必就是他心目中的袁绍,就算袁绍战胜了孙策,也未必是党人之幸。
看看何颙、张邈的境遇就知道了,他们当年可都是袁绍的臂膀。何逵本想提醒黄琬,可是看他那一脸的落寞,权衡良久,还是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
巨马水,南岸。
袁绍勒着坐骑,立在河岸之上,看着正在渡河的大军,眉头轻锁。
斥候骑着马,来回穿梭,将一道道消息传到中军,经过郭图筛选、整合后,再定时报到他的面前。眼下大军正在渡河,没什么突发事件,他有时间静下心来想一想。前军大将麹义即将到达涿县,随时可能与幽州军接战,大战一触即发。
进入幽州的过程很顺利,张则出人意料的放弃了整个范阳郡,一口气退到涿县。更让袁绍想不到的是一向以骁勇著称的公孙瓒这次不仅没有迎战,而且一退再退,现在已经退到了涿县附近。断后的刘备也没什么战斗欲望,基本上是稍一接触就撤退,两军真正交手的时间还没列阵的时间长。
这让立功心切的麹义非常恼火,他从黑山前线撤过来可不是陪刘备长跑的。他试图抓住刘备,至少要有所杀伤。可是这个任务并不容易达成,刘备的部下撤退的速度非常快,麹义追不上他,反倒差点被赵云率领的骑兵抓住机会。如果不是麹义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足够警惕,现在可能已经吃了亏。
这让袁绍非常不安。如果连刘备都无法战胜,就算追到涿县又能如何?刘备有训练有素的步卒,有坚城可守,他们就算将涿城围住也无法攻克。秋收已经结束,公孙瓒将各县的余粮收刮一空,全部放在涿县。袁绍就地征粮很不顺利,根本无法实现自给自足,如果围城,他就必须从周边县城收刮粮食,或者直接从冀州转运。千里运粮,这是一个难以承受的负担,一次两次还勉强能够应付,再多就不行了。
如果不能在野战中重创公孙瓒和刘备,那他就只能主动撤退。无功而返当然很丢脸,可是除此之外,他没有更好的办法。顿兵于坚城之下是兵家大忌,公孙瓒一反常态的撤退也许就是想造成这个局面,为了面子不撤,只会落入公孙瓒的算计之中。
兵法贵致人而不致于人,这样的傻事他才不做。
袁绍摇了摇马鞭,转身看向田丰和沮授。“元皓,公与,公孙瓒避而不战,刘备且战且走,这不是长久之计啊。你们二位可有什么破敌妙计?”
田丰吁了一口气,用手杖顿了顿地。“依臣之见,还是该各个击破。有张则居中调策,刘备掌步,公孙瓒掌骑,互相呼应,我们很难速胜。答应张则的要求,再稳住刘备,集中兵力击破公孙瓒方是上策。”
袁绍眼神闪烁,态度有些松动。之前张则派人来请和,被他拒绝了。他得到了冀州北部中小世家的支持,得到了大批钱粮,兵力也增加了好几万,不趁着这个机会拿下幽州,他拿什么来犒赏支持他的人。大军征战,钱粮消耗非常大,如果不能以战养战,用战利品来弥补损失,他无法供养这么多军队。
他本来以为只要进入幽州,公孙瓒就会主动求战,没曾想公孙瓒一反常态,居然一退再退,连范阳都直接放弃了,这不仅让他速战速决的计划落了空,就连先打几个胜仗,鼓舞一下士气的想法都无法实现。过了巨马水就是涿县,眼看着就要攻坚,他也有点后悔,不应该心思太大,寄希望于一战而胜。
袁绍费了好大力气,说道:“现在答应,还来得及吗?”
田丰和沮授都很惊讶,不约而同地看向袁绍。这可真是不容易啊,袁绍居然主动让步了。之前田丰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袁绍的脸色可相当难看,就差说田丰沮军了。
“元皓,公与,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袁绍抚着颌下胡须,浅笑着。他笑得有些勉强,但掩饰得很好。“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不可,不代表现在不可。”
第1230章 老谋
沮授一听,连忙不动声色的扯了扯田丰的袖子。田丰不解地看看沮授。沮授却不好当着袁绍的面解释,只好装出一脸茫然。田丰也没追究,摇摇头。
“主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事偏偏还就是彼时可,此时不可。”
袁绍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索性放弃了掩饰。“还请元皓指教。”
沮授暗自叹息,却无可奈何。田丰年纪大了,这脾气是改不掉了。他只顾秉忠直言,却丝毫不顾袁绍此刻的心思,就算说得再有道理,袁绍也不会听他的,只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这时,远处有骑士奔来,战马已经几乎是四蹄腾空,骑士还是拼命抽打战马,一看就知道有紧急情况。他连忙伸手一指。“主公,你看,像是前军来的消息。”
袁绍抬头看去,也知道非同小可,顾不上和田丰说话,快步向郭图走去。他走到郭图身边的时候,骑士也刚刚赶到郭图面前,正大声汇报情况。
“祭酒,麹将军送来消息,前锋围住了刘备一部,即将交战,请主公派兵增援。”
袁绍听得清楚,心中大喜。这段时间以来,最让他头疼的不是公孙瓒率领的骑兵,甚至不是赵云率领的骑兵,而是刘备等人率领的步卒,虽然总共只有万余人,可是这万余步卒却极是难缠,既能打又能跑,跑起来,追不上,打起来,同等兵力根本不是对手,等他们调集更多的兵力时,这些人又跑了。
没想到麹义还是抓住了机会,咬住了刘备一部,这可是一个好兆头。咬住一部,至少能有所斩获,提升一下士气。如果运作得好,吸引刘备主力来援,在野战中解决他,令人头疼的攻城战就有机会避免了。
他相信麹义有这样的实力。论实战能力,麹义无疑是他麾下最能用兵的一个。
“是麹将军麾下的哪一部?”袁绍等不及郭图说话,抢先问道。
骑士向袁绍行了一礼,又向沮授行礼。“是沮司马。”
袁绍哈哈大笑,抬手按在沮授肩上。“公与,你有佳儿,今日一战成名矣。”
沮授却没这么兴奋,他强笑了两声,急急的追问道:“可有详细军报?被围住的是哪一部?”
骑士摇摇头。“现在还没有详细情况,不过很快就会有详细军报送达。”
沮授点点头,转向袁绍。“主公,两军交战,虚虚实实,不可不察。刘备一直在撤退,他的部下精练,不是等闲部曲可比。犬子虽然追随麹将军数月,小有长进,可是在麹将军麾下仍然是新手,不能与其他将领相比。他有可能贪功冒进,跑得太快,与主力脱离。”
袁绍目光微闪,随即明白了沮授的担心。几万人追击,各部之间难免脱节,沮鹄年轻,作战经验不足,如果跑得太快,与其他部离得太远,他与殿后的刘备部相遇未必是好事,很可能打虎不成反被虎伤。而且沮鹄是冀州人,他和麹义部下并不算和睦,如果遇险,除非麹义亲自下令,其他人不会主动救援,会等他被刘备打残再出手。可到了那时候,刘备可能就跑了。
“儁乂,儁乂。”
张命快步赶了过来,拱手施礼。“主公。”
“带上大戟士,去增援麹云天。”
张郃心领神会,大声应喏,招呼上大戟士,跳上战马,迅速脱离主阵,向前急驰而去。沮授感激不尽,向袁绍连连拱手。他是聪明人,知道袁绍此举增援麹义是次要的,接应可能落单的沮鹄才是主要目的。张郃是河间鄚人,对此地地形熟悉,武艺精湛,用兵有方,麾下大戟士是袁绍的亲卫营精锐,人人有马,行动速度极快。有他去接应沮鹄,其他人自然心里有数,没人再敢故意消极应对。
袁绍很满意。沮鹄咬住了刘备的尾巴,只要他能坚持一个时辰,张郃就能赶到,斩首数百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能临阵斩杀一将,或者关羽,或者张飞,那都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结果。关羽、张飞都是骁勇之辈,不过张郃也不是弱手,遇到任何一个,张郃都不会落下风。
田丰年纪大了,速度慢了很多,此时刚刚赶到袁绍面前,跑得气喘吁吁的。看着张郃率领大戟士离队,他不明所以。“主公,出了什么事?”
“无妨,公与家的小子咬住了刘备。元皓,你接着说,为什么彼时可,此时不可?”
“是吗?”田丰大喜,抚着胡须说道:“主公,若是能有所斩获,则此时亦可矣。”
袁绍若有所思,连连点头。“我明白了。彼时可,是大战未起,与张则讲和也没什么损失。此时大军已经进入涿郡,如箭已离弦,若不能有所得,便是劳而无功,徒为人笑。哪怕是小胜一场,折对方锐气,谈判时也能占些上风。元皓,是这个道理吗?”
田丰抚掌而笑。“主公英明,正是这个道理。兵者,国之大事,十万之师,一日千金。故兵不轻出,战必有功,否则便是浪战。未战之时,张则请和,主公引而不发,可以提出有利的条件。现在既然已经开战,就不能轻易停止,必有所斩获,让张则见识了主公的实力,惧而请降。若是不然,张则将谓主公欲战而不能,被迫请和,此则权在彼而不在此,未谈而失先机。”
袁绍此刻心情大好,也不计较田丰的态度。“元皓,若是讲和,我们该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田丰抚着胡须,竖起三根手指。“为刘虞正名;惩戒幕后主谋公孙瓒;表刘和为涿郡太守。”
袁绍琢磨了片刻,眼角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却没有直接表态,而是看向郭图和沮授。“公与,公则,你们以为元皓此计如此?”
沮授笑而不语。田丰的三个条件非常精当,既不会让张则损失太大,难于处理,不肯答应,又能达到对袁绍最有利的效果。他当然支持田丰的意见,但他知道袁绍心里已经同意了,现在并不需要他的附和,反倒是郭图的意见非常重要。这时候先让郭图发表意见更合适。如果郭图也同意,就不需要他说什么。如果郭图反对,他还可以补救。
郭图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拱手道:“主公,臣以为田公此策诚为老谋,不愧河北第一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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