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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司徒怀箬,他不知何时放下了秦葭,也是因为他这一拦,萧函的刀方向偏离,不然那一刀就足以要了燕殊的性命。司徒怀箬的武功竟然也是这么厉害,哪怕看过小说剧情,萧函亲自试过,才知道司徒怀箬的水平。

司徒怀箬也很在意燕殊的性命,心急之下想要擒拿住萧函的肩膀,却只来得及抓住手腕,澄澈的眸子忽然颤了颤,整个人都有些微的僵,似乎在那一霎心思飘到了别的地方。

正是这瞬息间,萧函手腕一振,卸了他的剑,一脚直接将他踹了出去。

刀尖抵在司徒怀箬的脖颈间,萧函居高临下漠然道,“我不杀你,但你以后也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为了原主,她不会杀司徒怀箬,但仅此一次。

日后若为敌人,威胁到北殷的利益时,她相信韩菱也不会怪她要了司徒怀箬的性命。

一眨眼的工夫,便再也寻不到人影了,彻底失去了踪迹,四处仍是呼啸和厮杀声。

第66章 谍者公主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不夜,

潜伏在大兴帝京的上千北殷暗探, 如入无人之地, 最后消失的更是无影无踪。

本来奉命封锁城门抓捕暗探的靖安司第一时间被近卫军所阻。

靖安司称乃是奉皇命捉拿北殷暗探,但只认虎符调令的近卫军没亲眼见到圣旨, 选择尽忠职守,将靖安司硬是拦在了内城之中。接着帝京都城二十多处勋贵府邸遭人纵火,引起一片混乱。

近两个时辰的空白, 就是那些安插在各部各司的北殷暗探也都早已销毁所有重要线索,逃之夭夭。

直到第二日旭日初升,帝京才从动乱中恢复平静。

一夜都没睡好的皇帝这才看到呈上来的关于北殷暗探的奏章。

近卫军无缘无故遭人调动乃是大事, 攸关皇城安危,所以连夜调查处了此事实情。

统领近卫军的常威侯不知什么时候弄丢了虎符, 上万近卫军被一身着绯色官服的大人持虎符下令, 近卫军向来只认虎符, 且奉命行事,不问缘由, 结果竟成了北殷暗探脱身的帮手。

因此事首当其冲的便是常威侯, 被大怒的皇帝直接下了狱,调动上万近卫军的虎符何等重要, 若是被有心人拿来攻入皇城威胁他的性命怎么办。

这点皇帝大概受刺激过度想多了, 近卫军就算再奉命行事, 也不敢做出这种荒唐悖逆的事来。萧函也没有傻到哪种地步,能利用近卫军拖延点时间就算不错了,又何必贪心太多。

皇帝想惩处的不止是常威侯, 以他的怒火,近卫军所属大大小小近千人都要受到牵连,后被左右丞相以近卫军并无过错为理由齐齐劝阻才罢休。

这还只是第一份奏章,看到第二份皇帝差点没气的扔出去,语气阴沉极了,“你们告诉朕,为什么还有南梁暗探?”

南梁暗探可以说是被萧函利用了个彻底,不仅拿到了虎符,还在撤退之时将他们拖下了水。南梁暗探也没想到连老窝都被人知道了,为了自己的安全,部分人也不得不阻击靖安司和其他衙门捉拿暗探的人马,令昨日的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一个个都把朕的帝京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皇帝怒叱道,“靖安司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没有半点发现。”

靖安司本为先帝所设,为防止有他国势力渗透,但随着夺下云朔,边界稳如泰山后,靖安司逐渐被闲置,成为类似京兆府这样护卫帝京安全的官署。

底下的官员虽听着皇帝怒骂靖安司,却心知此事过后,皇帝必然会重启靖安司,无论是因为此事教训引起的警惕,还是惧怕再度发生。

事后,尽管靖安司等官署查封了数个南梁暗探的据点,但仍然有一部分南梁暗探逃脱,若是南梁与北殷没有联手的话,南梁暗探应该仍存在于帝都,还有机会揪出来。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经过一天一夜的搜查,靖安司也不对能找到北殷暗探抱有什么希望了。

原本他们还在想,帝京各处城门早已封闭,那么多北殷暗探是如何消失的无影无踪,后来还是将帝京翻了个遍,每寸土地都认真搜寻过,这才发现了地道的所在。

这本是前朝遗留,竟然被北殷暗探所用,水路陆路都有,且四通八达都能逃向城外,极为方便北殷暗探的转移,何况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北殷暗探只怕早已远离帝京数百里之远了。

在帝京之内尚且不能围堵,何况大兴天下之大。

北殷暗探的筹谋准备,简直令人骇然。想来幕后谋划之人,不可小觑,当为大兴之敌。

查明之后,靖安司的人还要费心费力将这些地道全部堵上,再写上一份奏章给陛下,顺便受可想而知责骂。

除了地道,北殷暗探将所有能抹去的线索证据几乎都销毁的干干净净,他们在大兴这么久,究竟有多少关于大兴的情报机密传回北殷,靖安司的人也查不到了,因为种种突发变故,近卫军,南梁暗探,勋贵住处纵火等等,他们甚至都没能抓到北殷暗探的几分影子。

唯一正面迎击北殷暗探的,居然只有显王世子和司徒怀箬等人。

但这却非燕殊,司徒怀箬之功,反倒成了他们没能留下北殷暗探的罪过。

有官员不依不饶道,“世子与司徒公子既已探明北殷暗探的踪迹,为何不提早禀明陛下与朝廷。”

连近卫军都能蒙骗调动,这大兴帝京只怕成了筛子。要告诉给这些蠢笨之人,只怕北殷暗探早就得了消息。带伤还不得不上朝觐见的燕殊在心中冷笑道。

靖安司在询问显王世子和司徒怀箬时,也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

疑似北殷暗探组织重要人物,韩菱。

“此女之前在帝京的身份是昌乐伯府四房嫡女韩菱,但臣等已经派人搜查韩府上下。”

靖安司官员垂首道。

不仅百官耸然,连皇帝也是背脊一寒,他自恃孝顺,常去给太后请安,也在太后的寿安宫,似乎见到过她的娘家人,近在咫尺之间,若是当时韩菱动了杀心,岂不是他都有生命之危。

他还是想多了,杀了他有什么用,是能夺回云朔呢,还是让大兴臣服北殷,只怕是会激起大兴朝野上下复仇之心,与北殷开战。而且韩菱就是成功刺杀皇帝,也不可能活着逃出皇宫。

北殷那边也不会下达这样的指令,殷太后只是让女儿统领北殷暗卫营,想筹谋十年大计收复云朔,而不是送女儿来死的。

不然也不会在事成之后,急令务必安全护送华翎公主回国。

不知道这些的皇帝一想到自己曾数次在生死之间走过,就心神难安,毫不犹豫道,“查,给朕狠狠的查,不用顾忌任何人。”

就是将昌乐伯府上下全部下狱,皇帝也不在乎,什么太后母族,一旦威胁到天子的性命,这些都不算什么。

但除了这个身份之外,靖安司居然就再也查不到什么别的了,调查此女的经历,却发现她在帝京多年的表现,没有一丝疑点,跟个普通贵女没什么区别。

相比起其他刺探军情传递机密被他们追查到身份的北殷暗探,韩菱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可以说,若非她主动暴露,靖安司的人可能都查不到她身上去,她依旧可以继续隐藏身份,潜伏在这大兴帝京之内,甚至利用太后母族的身份,混到皇帝身边。

靖安司的人越想越心惊,但也更加疑惑,从夺回云朔的战事,到不惜引起帝京动乱以脱身,步步缜密,谋划之深,一丝不差,甚至将旁人都利用到极点。

又为何会主动浪费掉一个大好的机会。

靖安司的人想不明白,那是因为他们下意识将韩菱认为了北殷暗探,一颗潜伏大兴帝京的棋子。他们却不知,韩菱不是棋子,而是殷太后派来的执棋人,棋局既然已经完成,执棋人就该脱身离去。

一个隐藏完美的身份算什么,怎比得上殷太后亲女,北殷公主的安危。

殷太后多年前将女儿送到大兴本就是不得已而为,又怎么会让女儿一直待在大兴忍辱负重,无法恢复真正的身份。

事情发生的太快,调查时间又短,靖安司的人还来不及细思。但皇帝已经觉得是他们无能,震怒道,“一个小小的女子居然将你们,朕的肱骨之臣耍的团团转。”

“可查清了韩菱的真正身份?”

靖安司的人看向司徒怀箬,显王世子受的伤不轻,没问几句就要抬下去让太医诊治了,皇帝虽然怒火上头,但也不好过多为难。韩菱的身份一时之间,还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只能请教与韩菱有过交手的司徒怀箬了。

司徒怀箬也是一夜未休息,容貌虽然憔悴,神情和气质却是从容沉静,不带半点相争之气的,眉下的双眸如秋水般温和澄澈,能涤荡人心。

便是被北殷暗探一事搅的心神不宁的皇帝,见到他怒火也浇息了许多。

皇帝看向司徒怀箬的方向道“司徒怀箬你说。”

司徒怀箬似是沉思了一会儿,“我与韩菱交手虽短,但她武功很高。”

他容色沉静,不急不徐道,“那些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怕就是为了护送韩菱离开,可想而知韩菱必定身份重要。”

他被誉为司徒家麒麟子,自然是极为聪慧的,哪怕短短片刻就看出了许多,靖安司的人还在疑惑韩菱在计划中显得格格不入,他则一针见血,点出北殷暗探在帝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似弄的人仰马翻,混乱不堪,但为的就是浑水摸鱼,全身而退,韩菱此举恐怕也并非有意暴露,而是她不得不离开,甚至北殷暗探的首要目的可能也是护送她。

司徒怀箬目光微凝,“而且我见到她时,那些暗探听她号令,称她为少主。”

虽没有点出确切身份,但北殷暗卫营也是重要势力,能够被称为少主,想来这个韩菱在北殷的地位也低不到哪去。

靖安司有了追查的方向,但暂时也没往北殷皇室想去,想着身份贵重,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殷太后的亲女,华翎公主。

第67章 谍者公主

云朔失守, 还只是让皇帝觉得大失颜面, 愧对先帝功绩, 那么北殷暗探,则是让皇帝连卧榻之侧都觉得满是杀机了, 要是不查清楚,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帝京被他国暗探安插的都快成了筛子,皇帝看谁都有些不信任, 下令彻查暗探之事。凡是与北殷南梁暗探有牵连之人,宁愿杀错,也不能放过一个。

可想而知, 帝京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会是风声鹤唳。

靖安司虽被皇帝重用,但也深感压力颇大, 出了殿外后, 主管靖安司的官员向司徒怀箬拱了拱手, “暗探一事,还请司徒公子多多襄助。”

司徒怀箬微微点头, 缓声道, “攸关大兴安危,怀箬责无旁贷。”

靖安司主事又是蹙眉道, “如司徒公子所说, 北殷暗探都听她号令, 这个韩菱看来很不简单啊。”

“不过她年纪轻轻,且为女子之身就在北殷暗卫营中坐到高位,号令诸多暗探, 定然也是出身北殷名门,这般年纪,若是让大兴在北殷的暗线调查一番,或许会有结果。”

司徒怀箬微微笑道,“大人睿智。”

靖安司主事叹了口气,“就是查到了身份,只怕此女已经逃回了北殷,假以时日,必定为我大兴心腹之患。”

司徒怀箬似是一怔,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啊。”

殿外的日光正好,司徒怀箬的神情飘忽,让人捉摸不透。

司徒怀箬去了一趟靖安司,又随他们查探了北殷暗探的数条线索,回到司徒家时,已经是临近黄昏了。

经过一天一夜,帝京上下又是这般大的动静,众多的勋贵世族都早已清楚是北殷暗探搞事情了。

司徒家知道的更多些,比如太后母族韩家牵涉其中,北殷暗探疑似受韩菱指挥的事,就是一向淡然,从容不怕的司徒家,也被此事闹得心惊肉跳。太后母族出了北殷暗探不说,还差点进了他们家。幸好及早解除了婚约,否则要是拖到现在,他们就要被坑的有理也说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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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怀箬却是知道韩菱应该是与韩家没什么关系的,靖安司的人搜查韩府时,韩老太君等人早就被打晕了,这是韩菱的仁慈么,想到皇帝无处可发的怒火,韩家的下场怕是好不到哪去,顶多太后求情保住性命。

司徒怀箬对韩菱的身份也存有疑虑,但不止是北殷暗探,还有其他的。

短短十几个时辰,发生的事情太过纷杂,甚至在殿上,司徒怀箬都来不及思考,但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有一瞬间的茫然,又有点疑惑。

思绪仿佛回到了三年多前,他还是大音寺的僧人悟缘的时候,在山崖下濒死之际,沉重的连眼皮也抬不起来,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山间的风,还是自己的呼吸心跳声,对司徒怀箬来说,那不是一段很好的记忆,那是他感到自己最无能为力的时候。

可为什么交手间他抓住韩菱的手腕时,恍惚间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公子。”青衣小帽打扮的小厮声音在房外响起,府里上下都知道大公子喜欢清静,不喜有人打扰,身边也一向很少让人伺候,所以仆从都是外院的。

司徒怀箬垂眸,书房里清茶已经凉却了,他坐了这么久么。

小厮又问了一句,“公子,要用晚膳么?”

司徒怀箬看着茶碗飘浮着的茶叶,平静而和缓道,“遣人去宣阳侯府问问,秦姑娘醒来了吗?”

“是。”小厮恭谨的听从,心中想道,公子对那位秦姑娘还真是好啊。回来后问的第一件事就是秦姑娘如何。看来秦姑娘是他家公子心尖上的人。

不敢耽误公子吩咐的事,小厮很快就回来禀告了,“秦姑娘还躺着休息,大夫看过了,没什么大碍,过两日就可以下床休息了。”

小厮还以为公子还会再多问几句秦姑娘的事,却不想公子只是摆了摆手,就让他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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