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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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位女性贵族爵位的全称是‘不夜翁主’,据说‘不夜’是她的封地,在‘汉’的最东边,也正是他们这一趟旅程的终点!

‘不夜翁主’对西方的知识非常感兴趣,所以才命令商船购买一些懂知识的学者。

卢基乌斯这时虽然还没有见过这位‘不夜翁主’,但他通过这座在天竺的港口,已经有了一定的看法…不管怎么说,能够掌握这样产业的人,总不会是一个普通人!

关于这个印象,在之后的旅途中,卢基乌斯还在不断加强。

之后船队继续向东,抵达了船长口中的‘南越’。按照船长的说法,这里已经可以说是‘汉’的势力范围内了,因为南越是向汉称臣的属国。事实上,南越的初代国王正是‘汉’推翻的前代王朝的一位将军。

在改朝换代时,利用驻守边疆的便利,索性独立南越、自立为王。因为当时‘汉’刚刚建立,国家还很脆弱,也只能听之任之。不过南越国王很清楚,占据着辽阔疆域和大量人口的‘汉’始终会从战争中恢复过来,必须得早作打算。

所以很早很早以前,南越就向‘汉’称臣了。

在南越这个国家,有更多的港口属于‘不夜翁主’,根据船长的介绍,这里还有不少属于‘不夜翁主’的甘蔗种植园、稻谷农场——甘蔗,这是卢基乌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作物。船长说这是一种根茎可以压榨出大量甜水的作物,可以用来制糖。

说这个他就知道了,在船上各种生活物资都不丰富,但他们还是见识了不少罗马没有的好东西,糖就是最让他们印象深刻的东西之一。

非常、非常甜蜜!按照汉人的说法,这是用来取代蜂蜜的,毕竟蜂蜜获取麻烦,产量有限,成本还十分高。不过就卢基乌斯来说,这个比蜂蜜味道更好(此时处理蜂蜜的手法相对原始,对味道有一定的影响)。

这可真是好东西,卢基乌斯觉得如果贩卖到罗马,一定会成为像丝绸一样受欢迎的商品。而之后船长告诉他,糖已经售卖到航线上许多国家了,都非常受欢迎。一旦打通东西方航路,肯定也要贩运到罗马去的。

本来卢基乌斯还想参观一下制糖厂,但他们不能自由活动,最多就是在港口看一看——实际上,他觉得船队的人担心他们跑掉是一种白担心,在这里他们谁都不认识,随便乱跑可能又会被抓成为奴隶。

相比之下,那位‘不夜翁主’是请他们做学者、传授知识的,并不算坏的未来,为什么要冒险呢?说不定取悦了那位女性贵族之后,他们还有机会回到祖国呢!

在港口,他们看到货物不停地上上下下,和罗马的港口不同,这里使用了很多大型工具。

首先,他看到了大大的集装箱,这也是船长介绍给他们的。据说这是‘不夜翁主’提出的,她觉得零散装货极大地浪费了港口的使用效率,而且也不利于运输。所以凡是她旗下的船只,都会使用集装箱,货物在港口用规格相同的集装箱装好,船只到港之后就直接装船。

这样一个大集装箱,由人来搬运放置是很苦难的,可能得十几个人协作,还不一定能做好。所以就有了用来吊装的机器,卢基乌斯是研究数学的,看到了其中的杠杆、滑轮、绞盘的运用,觉得非常巧妙!

原本非常困难的工作,通过这些吊装机一下变得简单而高效了。

当时带着他们看港口的人指着正在吊装的一个集装箱说:“这里全都是糖,这艘船也全都是糖!这种船,在南越有很多…糖是最赚钱的,不过船队有规定,运输一定量的糖,就得运输一些稻米去‘汉’。虽然稻米的利润很低,但粮食始终是有不同的意义的。”

在场的人都是懂知识的,其中的道理当然明白,纷纷点头。

卢基乌斯对此理解很深,因为他的家族在罗马城外就有一座小农庄,原本是种植小麦的,后来被改种了葡萄、橄榄。相比较粮食,其他的作物更能获取利润。不只是他们家,拥有土地的罗马人很多都这么干。

幸亏罗马有广袤的土地,可以从别的行省获得粮食。比如埃及行省,就是一个大粮仓…

这片南越的土地上也有同样的港口属于‘不夜翁主’,还有制糖厂和许多别的东西…卢基乌斯相信了,整个罗马也没有哪一位贵族比他将要见到的女性恩主更加富有。

这样一个富有的人,同时还非常喜欢知识,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十全十美了。

船经过南越之后就开始往北走,这一路上有了更多的港口,更多的甘蔗种植园、棉花种植园、花田…他们一方面惊讶于‘汉’大广袤,虽然罗马的国土也很辽阔,但行省和罗马本身究竟是不一样的。而‘汉’不一样,它本来的国家就如此庞大,相比之下,罗马的行省更像是‘汉’的属国,只是一种势力范围而已。

真正将权力延伸到这么广阔的土地上是非常困难的,至少共和国没有做到这一点。

“或许,罗马元老院的大贵族们应该学习学习‘汉’的办法,每年维持行省的稳定要动用多少军团啊…”卢基乌斯忍不住这样想。

另一方面也惊讶于‘不夜翁主’的财力,虽然早就知道这是一位非常有钱的大贵族,但是每次知道她所拥有的新的产业,一起的学者们还是忍不住惊叹。在他们看来,这样一位有钱的女性贵族,在罗马是会受到所有男性贵族的追求的。

船队继续北上,经过一段时间的航行之后,终于,在一座繁华的港口,船长向他们宣布:“诸位!咱们到不夜县了!”

‘不夜县’这个地名经过多次提起,卢基乌斯已经耳熟能详——这是他未来女性恩主的封地,是这个国家前代皇帝赐予她的。又因为‘不夜翁主’这些年的经营,这里变成了一座相当富裕美丽的城市。

不过不同于那些卸货的船队船只,他们所在的这艘船没有直接停在这座港口,而是缓行了一段距离,来到了一个小型港口。这里非常安静,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建筑物的轮廓,让卢基乌斯想起了罗马城郊的庄园。

船长告诉他们,这里是‘不夜翁主’在不夜县的居所栌山庄园,这里有‘不夜翁主’的私人港口——私人港口,听起来令人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这实在是太浪费了。绝大多数时候这座港口都是不使用、完全空置的,这是极大的奢侈!在罗马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事。

不过再一想,这位富有的女性贵族远比罗马首富更有钱,似乎就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他们来到了栌山庄园,但没有直接见到那位‘不夜翁主’,当时的她正好离开了不夜县。不过关于他们如何安排,是早就确定了的。

就在不夜县,给他们修了一座大房子,他们一边将西方世界的一切记录下来,集录成一本书。另一边,他们还得教导一些年轻人西方世界的语言文字。据说,这里的人早就不想雇佣安息或者其他国家的向导了,根本不信任他们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直接和罗马做生意的‘汉’肯定会让安息这些国家不满,冲突迟早会爆发的。

这些都是很聪明的年轻人,大多数年纪很小。相比起罗马读写学校里总是逃避上学,喜欢格斗训练的男孩,他们无疑是好学且服从的——一开始,他们这些人并不敢过于处罚学生…虽然罗马的老师都这么干,但是来到一个新地方,总是会有些…嗯…犹豫

不过很快他们就不再犹豫了,因为他们的助手告诉他们,‘汉’的老师同样可以用戒尺惩罚学生。

这些助手都是汉人,他们不仅仅是帮助他们教学、更熟悉汉话,也在生活上帮助他们。

按照他们的说法,卢基乌斯他们虽然名义上依旧是奴隶,实际上却是‘不夜翁主’的贵客。事实上,他们已经自由了…他们甚至没有办‘卖身契’,据说这是这个国家的奴隶凭证,他们没有卖身契,当然不是奴隶。

不过他们也不能乱跑,因为他们没有‘户籍’,并不算这个国家的‘公民’。

就算不能够随意探索‘丝国’,这很让他们遗憾,但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奴隶这件事还是让他们觉得高兴。特别是卢基乌斯,他始终无法轻松面对一个罗马的公民竟然沦为奴隶这种事…

但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事实上,在之后他们确实获得了游览丝国的机会——是在‘交通号’商队的带领下去的,说实话,他们被城市居民超过一百万的‘临淄’给吓到了,这可是一座比罗马城还要拥挤的多的城市啊!

不说那之后的事情,就说他们刚刚来到不夜县这段时间,‘不夜’这座城市已经足够他们惊奇了!

罗马是一座伟大的城市,身为罗马人无不为之自豪,所以看到一座城市就会忍不住拿它和罗马对比。在卢基乌斯等人严重,不夜县还无法和罗马城相提并论,但它比罗马城更精巧、精致。

这里没有贫民窟,人们的生活都很不错。虽然小了一点,但凡是有的东西都做的很好、很全面——说是小,其实也不小了!对比地中海沿岸的城市,不夜县绝对不算小,只是看和哪座城市对比而已。

这座城市的富裕与繁华、方便与快捷…这些都让卢基乌斯这些人非常满意,虽然有的时候会思念家乡,但他们还是很快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有些人甚至觉得这里比故乡更好…毕竟这里有丝绸、有糖、有玻璃…有各种各样的好东西,这些都是家乡没有的。

而在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之后,卢基乌斯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和他的女性恩主见面。这即是因为他的好奇心,也是因为他有预感,这会极大地改变他的人生。

第349章 沔水(4)

“这么个玩意儿…”桑弘羊手上把玩着一支羽毛笔, 似乎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纠结了半天, 又自顾自地笑了两声——他其实并不缺见识和头脑,即使觉得这个‘笔’古里古怪的,也能很快理解。

和华夏的‘笔具’不同,地中海沿岸的人们在书写上仿佛走向了另一个流派‘硬笔’。在这个时代,当然没有钢笔, 但已经有钢笔的祖先, 芦管笔和羽毛笔了(其实另外还有一种金属笔,用来在蜡版上书写)。

芦管笔和羽毛笔蘸墨水之后可以在羊皮纸上书写…嗯, 罗马将埃及纳为行省之后, 莎草纸也渐渐传到了罗马,也算是书写材料之一吧。

不过主要还是以羊皮纸和蜡版为主,莎草纸虽然名字叫‘纸’,实际上就是将经过一定处理的纸莎草叶子拼接成起来而已, 有点儿类似竹简,同样可以制得格外长。这种纸各方面的表现都不算好,论优秀程度肯定是不如羊皮纸的。而在重复使用、涂改方便这一点上, 也不如蜡版。非要说有什么地方表现优异,就是便宜了。

但话又说回来,以罗马需要用到书写材料的人口‘成分’来说, 恐怕没有多少人会图便宜就用莎草纸。

总之,这个时候的罗马贵族以及学者之类的人物, 他们使用的都是芦管笔或者羽毛笔…只不过比较原始, 和文艺复兴时期的羽毛笔已经不是一回事了。

对于桑弘羊这样从小习惯了使用‘软笔’的人来说, 很容易对‘硬笔’产生排斥。这就类似上软笔书法培训班的现代学生,当他们习惯了硬笔书法的书写习惯之后,短时间内无法适应软笔到还在其次,关键是心里会产生一种排斥心。

现在桑弘羊就有类似的排斥心…不过排斥归排斥,他却是很快想通了——他的确没见过用羽毛制笔的,但是存在即合理,不能因为他从来用毛笔就觉得用另外一种笔的人不可思议吧…或许人家见他用毛笔还觉得古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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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过是制来玩儿的。”陈嫣也摆弄了一下羽毛笔:“罗马这‘拉丁文字’,使毛笔写不如这个…”

怎么说呢,拉丁文字和英语之类的一样,都是字母构成。用毛笔写英文虽然不是不可以,但确实有些麻烦…字母文字的那种细长,和方块字的小巧始终是不一样的…使用软笔,有些自讨苦吃了。

陈嫣在向那些西方学者学习他们的语言的时候见到他们用的都是自制的鹅毛笔,也就不难为自己了,让人找了鹅毛,自己给自己削了一个‘更先进’的鹅毛笔。

她并不了解鹅毛笔的演进史,但是她见过鹅毛笔的‘后裔’钢笔,一切按照钢笔头的样子里就是了!别说,确实比那些学者自己制的笔要好用一些。

“学罗马文字…”桑弘羊有些嘀嘀咕咕的。他确实是有才能的人,不过他对于学习一门外语什么的并无特殊兴趣,无法理解陈嫣将时间用在这种事情上——桑弘羊看得出大概掌握一门外语需要花的时间和精力,觉得陈嫣花时间在这上面实在是太浪费了。

不是说学外语不好,实际上海运号最好能多一些人学外语。做生意出门在外的,完全依靠向导肯定不好,如果海运号自己就有懂得当地语言的人,省了一份高昂报酬到还在其次,关键是省事又周全!

但是,有必要陈嫣也学这个?她又用不上!就算有朝一日她想要去那个她念叨了无数次的‘罗马’看看,也没必要就为了这一趟学一门语言呐!陈嫣又不是裴英那样的人,学一门语言对于她显然不是一件容易事。

有这个精力和时间,陈嫣做什么不好?就算什么都不想做,也可以消遣休息,何苦这样劳心费神?有的时候桑弘羊都弄不懂陈嫣的想法了,陈嫣偷懒的时候是真偷懒,但勤勉的时候也是真勤勉。

“无所事事,找些事来做罢了…”陈嫣一眼就看出桑弘羊在想什么,对方根本没有掩饰,笑着摇了摇头:“罢了,不说这些了,与我说说你今日来找我的正事。”

她可没有错过,桑弘羊来的时候带了文件袋来,想来是有公事的。

于是两人又开始办公事,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有婢女来提醒:“翁主,那位‘卢基乌斯’先生的‘读写课’要开始了。”

陈嫣在离开不夜县之前上了一点儿拉丁语基础课,算是打了个基础。但是还没怎么深入呢,她就去了长安。当时那些学者被留在了齐地这边,一起编纂介绍罗马各方面的书…说实话,她自己都没想到这次会在长安呆这么久。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原本的那些底子已经丢的差不多了(陈嫣并不算懒惰学生,但是在长安那么个环境下,让她自己每天复习并自学一门让人头秃的外语…实在是做不到啊!),现在只能从头教。

在她回不夜县之后,稍稍料理了些事情,生活进入正轨,就找来了原本的那位老师‘卢基乌斯·安东尼·西塞罗’继续教她拉丁语。

说实在的,此时裴英也会拉丁语…就他那个记忆力加智力,这种事情很轻松。当初他和向导打交道的时候就已经把该学会的、不该学会的,全给学会了。

按理来说,中文比外国人好得多的裴英才是更好的老师,应该请他来教陈嫣才对。然而……

拿得出手的理由是,裴英现在正在休假中,就算陈嫣是老板也没有让雇员休假时期给自己做家教的道理呢。而拿不出的理由么…普通人跟不上学神的脚步【垂泪.jpg

裴英这种人,学习的时候从来没有过困难。对于他来说,学习本身就是一种无聊的、重复性行为。对于他来说,他根本无法理解学生的提问!什么叫‘为什么’‘什么是’‘怎么样’?

对于他来说只有天经地义、就是如此,这不是一眼就能看穿的事儿么!

这一点,在任何和记忆力相关联的学科上表现地尤为明显!

让他教自己?陈嫣试了一次,从此之后依旧去找卢基乌斯…果然,还是正常的语言老师更适合她。

事处理的差不多了,陈嫣干脆一推笔,带上刚刚新削的羽毛笔就走了。甚至没有和正在埋头做事的桑弘羊打招呼,这大概就是真正的亲密朋友了,根本不用在乎任何客套。

陈嫣去到上课的房间,这个时候卢基乌斯人还没有来,心里松了口气——虽然现在的她是自己老师的雇主,就算迟到了也没什么。但是身为学生的自觉在她身上是非常牢固的,在她过去做学生的时候,从来没有迟到早退、不交作业、顶撞老师…总之,她就是听话学生那一类。

习惯养成了就很难改,现在也就一样了。

陈嫣坐到自己上课的位置上…顺便一说,她喜欢拉丁语课,因为在这个课上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坐在椅子上听课、写作业!别人怎么想陈嫣不知道,她是真的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她就没有真正坐过椅子了!好不容易在自己的房宅里坐一坐,也只能偷偷摸摸用个小板凳。就这,还得面对傅母等人欲言又止的目光,想来这些人都是想劝谏她的。

这不合礼啊!

搞得她经常如坐针毡,也不知道是享受还是受罪了。

而这门拉丁语课上用椅子,她可找到理由说服身边的人了——这些学者们家乡就是用这种桌椅的!如今她跟着外邦老师学习外邦文字,在这些东西上面肯定得遵从人家的习惯啊!

其实,此时西方世界的人们并没有坐椅子这种事还牵扯到‘礼’的事…然而陈嫣身边的人并不知道啊!按照大家朴素的观念,觉得自己这边的‘跽坐’是一种礼,人家坐椅子应当也是一种礼才对。

要是两人相处,阶级不同,礼法也就不同,这个时候礼应该迁就地位更高的人。

正经论地位,陈嫣身边这些人肯定不认为那些长的‘奇奇怪怪’的外邦人地位比她更高。但是,现在卢基乌斯教导陈嫣,至少上课传授知识的时候他就是陈嫣的老师。老师传授知识有‘再造之恩’,尊师重教这是传统,这种时候陈嫣在‘礼’上迁就对方,也不是说不通。

于是陈嫣有了‘合法’坐椅子的时间。

她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等大家对她坐椅子都见怪不怪了,她就可以在任何非正式场合坐椅子了…至少没外人时,她可以尽情使用椅子。

说不定还能借这个机会慢慢将椅子推广开呢!要知道历史上椅子的流行,那都是唐代中后期的事情了!这可是提前让华夏民族少了跽坐之苦啊!

至于说会不会有重理法的人排斥,甚至阻止…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但也不足为虑。这种推广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几代人下来,那些从小坐着椅子长大的人就算再推崇古礼,恐怕也无法再回到跪坐地身体麻痹的时候了。

事实上,原本历史上的椅子传播与流行正说明了这一点。

历史证明,椅子最终打败了跪坐——大家都是贪图享乐的。

陈嫣一边做着课前预习,一边享受难得的椅子时光,心里下定决心,至少要先在这栌山庄园推广椅子——这当然是困难的,陈嫣身边的人,很多都有多年的礼仪底子,在这种事上的有自己的坚持的。

但至少可以先打开一个缺口…跽坐是礼,私下却不须那样讲究‘礼’,可以稍稍放松一下。比如说坐个小板凳什么的,这也是可以的!一旦这种缺口打开,随着流水不断冲刷,缺口就会越来越大,直到势不可挡。

正在陈嫣胡思乱想的时候,卢基乌斯在婢女的带领下进来了——按照罗马人的礼节向陈嫣行礼,这是地位低的人向地位高的人才有的。陈嫣则是用汉朝人的方式回礼,这是学生对老师的。

虽然礼仪并不相通,但是一种礼仪中的卑怯、恭敬、骄矜等等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所以每回如此,陈嫣身边的人都会觉得特别有意思。陈嫣和卢基乌斯两个人都自认地位更低,显得特别客气!

卢基乌斯并没有怎么客套,也是因为他始终不熟悉汉人的客套方式…人应该避开自己不擅长的方向,这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一句话。于是,拉丁语课就这么开始了。

不得不说,私教授课确实比大班教学要好不少。就一个学生,老师的目光肯定不会挪动,也会尽量解决每一个问题——卢基乌斯先是检查了陈嫣的作业完成情况,然后对上节课的学习内容进行了抽查,如此,这才开始了正式教学。这个过程非常细致,这是大班教学不可能做到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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