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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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栀被冷得瑟缩了一下,还没躲开,下巴尖儿被捏住,而后他冽然的气息随着强势的撬开,径自渡了进来。

随之带有的,像是带有荆棘般的刺感,凉意只融了一瞬。

冷寒的雪被卷了进来,在唇中蔓延开来。

她就这么被嘬着,感受到了冰与火的两种完全相驳相斥的极端。

漫天雪地里,余光里都是清新干净的釉白。

远处,近处,都像是倒退光影般的画面,逍寂成片。

宋祁深唇稍稍掠过她的,而后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声音都隐在薄寒的空气里,微微压着,“还敢砸么?”

“唔”她含糊应一声,心下却不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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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栀眼睫轻颤,她单手执着滑雪的撬杖,单手伸出去,轻轻搂住他的腰。

女孩侧着脸,埋在他衣前,视线透过滑雪场,飘向远方的雪山。

她好像倏然有了那么一种错觉。

时间要是能够一直停留在此时此刻,也是好的。

宋祁深随即放开她,两人一齐去研究滑雪。

在他倾身着,手把着手去教她一些稍微难一点的动作的时候,千栀抠起一小搓雪,往宋祁深的领子里灌。

后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严重。

严重的那方,是千栀。

两人说是滑雪,最后都在小打小闹。

而千小白兔哪儿能斗得过宋大灰狼,她累极了的时候,什么力气都没了,出了滑雪场以后在回去的一路,全程都是宋祁深横抱着她,把人给捎带回去的。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去了渔场那边,千栀被宋祁深牵着去签了份合同,是有关渔场持有者每年将百分之六十利润捐赠给红十字会的协议。

千栀讶然于宋祁深能想到这个做法,但她也很支持就是了。

宋祁深全心全意陪她玩了这么几天,千栀不免有些沉浸于其中。

之前太过于繁忙和劳累,这次挪威之行,简直就是突然馈赠下来的小美好。

就是在那片海域里,也正是在海上垂钓的时候,千栀和宋祁深两人在游艇上度过了较为荒唐的前半夜。

在头顶为露天全透明玻璃窗的游艇内室,千栀丝毫没有犹豫,接受了宋祁深稍显狂野的索取。

之前所谓的,那一周一次的南苑会晤,时间仅仅有周末两天。而两人在此期间略微靠近点亲密点,便会再次被时间所分割开来。

像是如循环一般,永远不停歇,也没有前进的牵引口,在原地打转。

而这几天像是一条无形的绳索,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将两人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婚礼前夕的时候,两人本来是打算好要去看极光的,但这种事儿讲究气运和赶不赶巧,千栀和宋祁深就碰了壁,一次也没碰到过。

挪威北部的极夜不在这个时间段,而极光频繁出现的时候,是在每年的二三月份。

两人是真的没遇上对的时间。

“也没关系。”宋祁深懒散靠着,嗓音疏散,“总归以后我们还是会来的,总有一次我们会碰到。”

话音刚落,他便指关节贴唇,手背反过来抵着脸,似是在回味着什么。

挪威以后是肯定要来的,不说渔场,就是那游艇上也别有一番小风情。

想到微微荡漾着的游艇,随着海水起伏,一应一合,相互呼应。

千栀微阖着的眼,轻启的红唇,长卷乌发贴在瓷白的脸侧。

宋祁深想到这儿,下颚线稍稍收紧。

“可是你之后大概会很忙吧?还能一起来?”千栀听他这样说,不免疑惑道。

她一直都知道宋祁深忙,偌大的公司,旗下有许多员工要养,更别提,集团内势力交横错布,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负责。

就好比千陆集团,这么些年来,千闫和陆婉亭的忙碌也绝不是嘴上说说,两人是真的忙。

宋祁深之前和她领证时所说的那几天婚假,他都掺着点额外的时间去解决公务,她都看在了眼里,可以说是忙得不可开交了。

而宋老这次休养完,不论之后怎样,坚持要随着他们一起回国。

这样一来,挪威其实也就没什么太大的羁绊了。

那时候,宋祁深还会特地抽出时间吗。

“当然。”和之前千栀预想中的打哈哈乱哄哄不同,宋祁深回答得利落又干脆,“之后带着你,一起再来。”

他惯是不会撒谎的人,这样说,其实就是许下了一个约定。

千栀望着他。

是啊,那就等。

等下一次,也等极光。

两人婚礼就在礼堂内进行,没了繁杂的礼仪和模版式的礼乐规矩,大家在阳光晴丽的日子里,揣着颗心来就好。

但涉及到之前婚礼进行的内容,见证者都是亲人,除了神父,再无其他。

流程也十分简单,进了教堂以后,神父宣读宣誓,互换戒指以后,便是结束。

不过虽说流程不多,但顾绾绾和陆婉亭当时商讨的时候,极尽所能地将钱花在了所有能够用得到的地方。

并且,婚礼过后还会有一场宴请的小酒会,是专门给挪威当地的居民准备的,随了风俗,也算讨了好彩头。

捧花以及殿堂走道的每一朵玫瑰,都是空运过来的路易十四。顾绾绾追求极致的浪漫,就连待客的杯子,都是稀有的蓝水晶所制。

她格外聘用了世界级的拍摄团队,极力将婚礼以及婚前婚后的花絮拍摄在内,记录在档,算是某种定格下来的回忆,也是给小两口的礼物。

以后经年再看,比任何都要来得真实,也更可贵。

而拍摄的这段视频,日后在国内公不公开,选择权则交给小夫妻俩。

这样一场的婚礼算下来,花销其实也可见一斑。

她是真的很满意千栀。

顾绾绾发挥了作为格外喜爱儿媳妇的婆婆本能,差点没把宋青庭的积蓄挖空。

好在两人所持的还有宋氏股份,每年还有定期分红。

相比于之前给秦家的那副昂贵名画,宋老爷子这次当着千闫陆婉亭的面给的聘礼,才是花了重本,也是他提早便准备好的。

宋老没有过多言语,而是直接用行动表达了一切。

他将自己还持有的那份宋氏股权,全部交给了千栀。

虽说宋祁深才是大权在握的绝对控股者,但千栀的名字,也会在宋氏董事会的名单里小小地出现一下。

不论怎说,这份心意都是够的。

流程进行得很快,虽说都是简单易懂的步骤,相比较于之前领证时的云淡风轻,真到了现在这个步骤,千栀心骤然跳了起来。

随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怦然而跳的敲击声也在一下一下地凿着心间。

千栀挽在千父的臂弯里,看前方的他身长玉立,静默等待。

宣誓的时候她没发颤。

交换戒指的时候,却是低垂下眼,抑制住蓦然发酸的眼眶。

宋祁深轻抚着她,而后双手捧着她的脸深吻了下去。

“哭什么。”

“我没哭。”

两人在这样的场所,旁若无人地开始小声交谈起来。

千栀顾及着此,反驳了一句以后再也没敢开口。

“那就好。”宋祁深抓起她的右手,微微低头,吻便轻轻地落在了那枚戒指上。

“总算是真正地成为了我的女孩。”他说着顿了顿,末了语气放缓,挠得她心痒痒,”当然要开心。”

婚礼流程结束以后,陆婉亭和顾绾绾红着眼眶抱在一起,前者是因为嫁女儿的实感涌入,是感动的,后者则是因为有了儿媳妇,是单纯的快乐,真正意义上的喜极而泣。

分别坐在这两位女人身边的两个男人,千闫和宋青庭就跟两大护法似的,位于一左一右,都是缄默不语,只默默承受一切。

假装没看见就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

宋老身子不好,撑下来这么一场,就送上祝福,先行回去了。

——“用一场婚礼,送来一位我最钟意的你。”

这是宋祁深亲自提笔写的宴请语,寓意也比较深刻,按照他的意思和暗示,好像是摘自哪里,千栀虽然好奇出自谁,但事情太多,也就没有细问。

婚纱是之前千栀自己挑的款式,之后的小型宴请会上她穿的礼服,则是宋祁深给她专门挑的。

是落落大方的款,简单的嫩黄色,清新不失俏皮,腰间缀着的花衬得纤腰只盈盈一握。

在端酒游走于绿草坪之上的时候,她迎面撞上了千闫。

今天的千闫还和之前一样,及肩的银发尽数扎起。

只不过却戴了副眼镜,将他冰冷的妖孽气息压制了点,金丝边的眼架在暖晴的阳光下,折射出几近透明的光线。

“爸爸。”千栀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喊了这么一声。

千闫嗯了声,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千栀从小听到大,倒也不觉得难以接受。

千父对谁都是这样,反而不显得谁特殊了。

任凭鄞城的谁提到千闫,都会讨论一句,而后给他冠上“没有感情的冷血怪物”这个称号。

但外人毕竟和家人不同,千栀能够分辨出千闫的情绪变化。

亲缘溶于血,天生命感,心中冥冥,都是上帝已经安排好的一切。

这次的千闫,甚至主动开了口,“你结婚,我也没送什么。”

千栀想起之前挽起爸爸臂弯的样子,虽然也贪恋那短暂的温暖,但很多事情强求不来。

她永远不会有一个亲密无间到可以任由女儿骑在脖子上的开朗老爸,但她已经很知足了。

“千陆集团股份的百分之三十,是留给你的。”千闫缓缓开了口,而后不等千栀回应便转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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