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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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甯眉头微展,向禾锦垣感激一笑,她复又望向几人,“压入佛堂便不必了,李嬷嬷与香儿在荣华楼便可。”

她顿了顿,望向禾锦华面色祈求,微有犹豫,“二妹,本宫定不会委屈你的。祖母年事已高,经不得折腾。此等小事,便莫要再麻烦祖母了,算是本宫拜托你,可好?”

禾锦华不屑地嗤了一声,她对自己的武艺很是自信,没有皮外伤,她也不怕他们检查得出来什么,只是要委屈一下李嬷嬷与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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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向两人,见两人并无委屈不满之色,也就应下了。

锦甯见此,轻舒一口气,“本宫便知晓二妹乃是知孝之人,如此便麻烦你了。本宫与垣儿便先行一步。”

几人便浩浩荡荡地离开荣华楼,本来车水马龙的院子里只剩稀稀拉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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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楼外

禾锦瑟与禾锦绣已经离开了,当下只剩锦甯与禾锦垣几人。

锦甯望向宝念,“宝念,你去请赫赫有名的杨郎中来为两位小姐与雏菊医治。杨郎中德高望重,想必雏菊会药到病除的。”

她稍稍停顿,眉目担忧,“切记,勿忘告诉雏菊,哪里疼,让她说出来,千万别压在心里。”

宝念心中谨记,面色严肃,“喏。”语罢,规矩退下。

见宝念认真记下了,锦甯微微勾唇,抿出一抹浅笑,似是想到了什么,黛眉微蹙,“也不知此事究竟为何……”

她看了一眼禾锦垣,见他也是皱起了剑眉,似是不想叫他担忧,状似轻松地转移话题:“走吧,再不快些本宫与你可是要迟到了。”

禾锦垣眸中划过一丝暖意,配合道,“甯和郡主若是迟了课,择日怕是全天下都要知晓了。”

锦甯亲昵地点了点他的额头,“就你贫嘴,让车夫快些,也许还赶得上呢。”

她加快脚步,端正的小碎步却是纹丝不乱,“本宫记着,垣儿可是有事要相告?”

禾锦垣颔首,“正是,待上了马车,我再与阿姐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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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

“太子寿辰?”锦甯望向禾锦垣。

见禾锦垣点头,她轻笑出声,“甫惪与本宫自小一同长大,又是同一太傅所教导,本宫自然要去恭贺的,垣儿不必这般紧张。”

见禾锦垣吁出一口气,她含笑调侃,“垣儿这般迫切,可是与甫惪有约?甫惪的寿辰上是否有哪位绝世美人啊?”

禾锦垣垂眸笑道,“阿姐说笑了,哪有什么绝世美人,若是真说一个,阿姐不就是京城第一美女吗?”

锦甯面颊微红,“贫嘴!”

禾锦垣见好就收,他挑起另一个话题,“过几日的狩猎大赛阿姐可要参加?”

锦甯抚了抚垂至胸前的青丝,“垣儿可是与乐耘约好了?怎的一个两个都与本宫提及狩猎大赛?”

她点头道,“自是要去的,本宫从未见识过狩猎呢。”

禾锦垣眸光一亮,语含热切,“那阿姐与我一同前往皇家园林可好?”

锦甯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垣儿晚了一步,前些日子本宫与乐耘已约好了。”

她低柔的嗓音听得出来有少许遗憾,“到了皇家园林垣儿再与阿姐汇合可好?”

禾锦垣见锦甯满面自责,眸中滑过几分怜爱,“又不是什么大事,阿姐不需如此。也罢,想必懿尊公主殿下定是能照顾好你的,我们便在皇家园林汇合便好。”

“垣儿分明比本宫还要小上几月,怎得像是长辈一般?” 锦甯嗔了他一眼。

禾锦垣呆愣愣地盯着锦甯,待他反应过来时,来不及懊恼,就见少女静静地托着腮,含笑望向窗外的模样。

依旧美极了。

“阿姐在看什么这般开心?”他脱口而出。

刚好马车一个拐弯,少女眸中闪过一张匆匆行走的老爷爷,手提医包。

锦甯望着那位老爷爷的背影笑了。

杨郎中。

她道,“只是瞧着吆喝着的百姓,觉着生活果真人生乐事。”

禾锦垣闻言也随着她轻轻笑了,“阿姐总觉着什么都是好的。”

锦甯笑而不语。

——她本无意瞒他。

只是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自然是不应该知晓杨郎中长相如何又居住哪里的。

她当然也不该知道杨郎中善妇科,与……穴道。

第24章 她的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修

京城学艺堂,德馨院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

阮太傅抚了抚长及衣领的胡须,望向自己仅有的两位徒儿,“甫惪与嘉昱以为,如何方可思国之安耶?”

姒乐奣与锦甯对视一眼。

他眉头微皱,稍加沉吟,“徒儿以为,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太子看了阮太傅一眼,见其不由自主地频频颔首,方继续道,“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阮太傅眉宇间稍含满意之色,“正是。若能深知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之道,方可治国平天下。”

他将姒乐奣讲话缩减成了六理,却话锋一转,“可这六点又有那个才是要理呢?殿下所言还不够精简。”

锦甯微微蹙眉,轻声道,“徒儿愚钝,不过依徒儿拙见,德义乃治国之根本。”

她轻轻甩袖,雪色宽袖划出一到好看的弧度,尤其出尘。

微微抵住长袖,锦甯端起茶壶为太子与阮太傅斟上热茶,“在上位,不凌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

她放下茶壶,“不过是徒儿拙见,让老师与甫惪见笑了。”

姒乐奣微微晃神儿,轻饮一口茶。

阮太傅闻言哈哈大笑,一向严肃的面容竟有了几分生动,“郡主说笑了,何来见笑一说?郡主能有此解,老夫甚为欣慰,此答深得我心啊。”

姒乐奣闻言执盏的手稍顿,微微抿唇,嘴唇的线条有少许冷硬。

锦甯垂首一笑,“老师过奖了,都是老师教的好,甯和才得以有今日造诣。”

她柔声道,“想来甫惪也定是有此见解的,甫惪才得过人,是我等所望尘莫及的。”

姒乐奣微微勾唇,“甯和谬赞了,此番见解确实惊为天人。”

锦甯轻笑,“老师与甫惪对本宫总是夸赞的,再夸啊,本宫可就没地儿藏脸喽。”

她熟练地捻起茶梗放入紫砂壶,“本宫与甫惪不过是分工合作罢了,叫甫惪抢了先答了那第一题,本宫自是不能落后的。一人一题,岂不妙哉?”

本就只有一个问题,可她偏偏掰成了两个,又说两人是一人一题,并无高下之分。

姒乐奣心里的那一点不知不觉中产生的隔阂也全无了。

阮太傅闻言又是笑开了,“你这是变着法儿偷懒呢!真真是不可理喻!”嘴上说着骂人的话,阮太傅眼角的笑纹却是瞒不住的——

这两个徒弟与他的女儿一直是他最大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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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

此刻是放学时间,学子们零零散散地都在这个时间段步入自家的马车,亦或者结伴离开。

“甯儿!”

悦耳的女声从锦甯的耳畔传来,她回首,便看到姒乐耘与一位温雅女子向她走来。

锦甯莞尔一笑,“本宫早有耳闻左丞相府将要办一场赏枫宴,这不,我们的映雪大忙人终于舍得出面啦!”

江映雪,左丞相府嫡小姐,与锦甯是闺中好友,是一位精通琴艺,被称为“琴绝”的奇女子。

江映雪轻笑,盈盈一拜,“可不得,这不,民女亲自邀请甯和郡主与懿尊公主,还望两位大人赏光来寒舍赏枫,民女这厢有礼了。”

左丞相与其正妻相敬如宾,育有二子三女,另与其妾育有四子一女,江映雪排行老二,在家中还算受宠。

锦甯与姒乐耘对视一眼,先行笑道,“自是要去的,若是本宫不应映雪此番邀约……”

她一顿,笑意略淡,“怕是……日后难以相见了……”

两人闻言也是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沉静了下来。

说来也巧,锦甯的几位密友都是与她岁数差不多的,像姒乐耘便是与其同岁,年方十三,她大锦甯半年,如此算来也是将及十四。

赵盼儿则是周岁十四;阮矜言同为十四;而江映雪则是最为年长的,年方十五。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已经可以谈婚论嫁了,而江映雪此时便是在说亲,想必以她的家事名声,定时能寻个好亲家的——可这一婚约,定是不能随了江映雪之意的。

高门贵族为了互相约制,江映雪的婚约是早早便注定好的。

“本宫定是也要赴约的。”姒乐耘率先打破这沉静的气氛,“无论如何,我们几个永远都是好姐妹。”

锦甯声音放得极轻,“嗯,永远的好姐妹。”她望向江映雪笑了,“更何况,本宫与乐耘还要去给映雪撑场子呢!”

江映雪眼含泪光,“调皮!不过是一个跋扈的丫头,我自己对付得来。”

气氛一下子又缓和了。

赏枫宴,赏枫宴,说起来是左丞相府举行的一次作诗赏枫的宴会,实则是左丞相为其最疼爱的幺女所举办的宴会,用来和众贵女打好关系。

而左丞相的嫡幺女则唤名江映枫,传闻活泼可人,可京城的哪一户人家不知道那就是个嚣张跋扈的丫头。

她的人缘算不得好,有些身份的贵女都瞧不上她,不过左丞相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每次的赏枫宴也有不少人去。

“那便说好了,到时候本宫与乐耘必定登门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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