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1 / 1)
“肥肥, 娘亲, 用完午膳女儿能去前院和肥肥一块玩耍吗?”
江芜乖乖地看着娘亲问道,软萌的姿态让人恨不得把她抱到怀里好好相亲一番。
她口中的肥肥就是江流养的那只橘猫,这橘猫似乎就是那天晚上误入将军府的那一只猫, 白天不知怎么的又溜达溜达到江流的书房,干脆被养在了前院。
那只橘猫甚是懒惫,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一段时间下来,将自己养成了一个肉团子, 越发不爱动弹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懒的缘故, 即便是半路养的野猫, 它也不会抗拒府里人的亲近,任摸任吸,一下子俘获了将军府上下主仆的心。
江芜最喜欢爹爹养的这只肥猫了, 现在一天不抱抱这只大肥猫, 连吃饭都不香甜了。
“可以,不过阿芜得乖乖吃掉这一叠青菜,要不然, 娘亲就不准你见肥肥了。”
朝阳对于女儿的教养并没有太多要求,这世道女人本就艰难, 朝阳更希望女儿养在闺阁的时候能够活得恣意一些。
琴棋书画骑射御, 女儿爱学哪个学哪个,反正当初她在闺阁中时就不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也做过很多离经叛道的事, 更加不会强求女儿了。
“阿芜乖,阿芜最乖了。”
小丫头生怕抱不到肥肥,赶紧夹了一筷子青菜塞到嘴里,大口大口咀嚼起来。
只是她是真的不爱吃青菜,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脸颊鼓鼓地,小嘴巴飞速嚅动,看的朝阳哭笑不得。
用完午膳,朝阳就让下人带着女儿去了前院,小丫头蹦蹦跳跳的,直到孩子走远了,朝阳才收回目光。
“郡主果然是将军的女儿,这血脉之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抹杀的。”
桂嬷嬷给公主倒了一杯消食的果茶,忍不住感叹道。
现在郡主和将军越来越亲近了,因为郡主的缘故,将军来公主院子的频率也增加了不少,桂嬷嬷觉得,距离小将军的出生又进一步了。
“公主可要抓紧这个机会啊。”
桂嬷嬷碎碎念道。
“嬷嬷!”
朝阳喊停了她的话,表情有些晦涩。
这些日子江流来她院子的频率变勤快了不少,可有一件事让她羞于开口,那就是初一十五江流宿在她房里的日子,夫妻俩的房事是再也没有过了。
不用忍受房事上的折磨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朝阳在松口气之余,又忍不住有些烦躁。
这番改变似乎是在那天晚上江流说了那句话之后,她猜不出来,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好公主啊,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呢,嬷嬷我好歹虚长了你几十岁,有些事你自己想不透,嬷嬷也能帮你参谋参谋。”
桂嬷嬷一看公主的表情就乐了,对方显然是有女儿家的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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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提起将军的时候,公主的表情总是不咸不淡,这让桂嬷嬷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现在不同了,公主对将军有反应了,不论好与坏,这都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可这种私密的事情朝阳怎么好意思和桂嬷嬷说呢。
“几天没练武了,浑身都不畅快,嬷嬷,你让人把我的鞭子取来。”
朝阳自个儿想的头痛,干脆把精力发泄在练武这件事上。
“我的好公主诶,你的肚子里保不得都有小将军了,最近这段时间可别舞刀弄枪了。”
桂嬷嬷一听公主要耍鞭子,当即就念叨起来,现在将军来公主院子里的频率勤快了不少,谁知道公主是不是已经怀上了小将军,要是因为公主的莽撞把孩子给弄丢了,还不得后悔死。
“哪来的孩子。”
朝阳酸酸地说道,这段日子她压根就没有睡过那个男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睡吧,嫌疼,不睡吧,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越想越烦,现在朝阳只想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她的脑海中越发频繁地出现那个晚上江流说的那句话。
明明那时候,他们也不是现在这样的,到底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抑或是他们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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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是个有手段的,但即便她把将军府管的如同铁桶一般,也难免疏漏几个隐藏更深的探子。
将军府里有各方势力的人,只是这些人多数都是粗使仆役,能跟在主子身边伺候的,无一不是被查了祖宗十八代的,不过有时候粗使仆役也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就好比现在,将军和公主的关系逐渐融洽,这个消息飞快地被各方势力安插在将军府的人传回了各自主子的耳朵里。
“这个奸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蔺荀府里聚集着一批先帝留下来的老臣,探讨刚得到的这个情报。
蔺荀这样刻板守旧的老臣多数都是不喜江流的,在他们看来,当初先帝病逝,又没有留下子嗣,按理应该从先帝的那些兄弟中挑选能者继位。
想当初先帝还是三皇子的时候,二皇子、五皇子、七皇子以及更为年幼的十二皇子都是夺嫡热门。
先帝是个心眼小的,在他登基后,这些曾经和他争夺皇位的兄弟都不受重视,随便封了一个王爵位,就成了闲散宗亲。
但是先帝不重视并不代表这些皇子就没有能力,在蔺荀看来,不拘从那几位皇子中挑选哪一个,都能胜任皇帝的位置。
可江流放着这些上佳人选不挑,非得选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显然包藏祸心。
尤其江流和萧太后之间的风流韵事还传的沸沸扬扬,很多人私下里嘀咕江流之所以选择幼帝就是为了让抱养幼帝的萧太后和小皇帝培养感情,这更让蔺荀这样的士大夫不齿江流的为人。
“江流那厮阴险狡诈,恐怕是别有用心啊。”
这些老臣十分忌惮江流,总觉得对方深藏不露,心思深沉,江流做下的每一个决定,有时候明明没有深意,他们都能从中挖掘出隐秘的意味来。
算算时间,江流和朝阳公主成亲也有十三年了,成亲后就屡屡传出夫妻俩不和的传闻,现在江流忽然改变了对朝阳公主的态度,这些人很难不多想。
可要说江流有什么深意,他们还真的想不出来。
朝阳公主是女中豪杰,但那也是再上一任先皇在位时的事了,上上任先皇是朝阳公主的父皇,对她多有纵容,朝阳公主也是少有的在册封后能够豢养私兵的公主。
而先皇是朝阳公主异母的兄弟,对朝阳公主并不亲近,朝阳公主的权利在先皇在位时期已经被削弱了很多,要说江流想通过讨好朝阳公主得到什么,就有些荒谬了。
“陛下十岁生辰即将到来,我想在朝会上提议,让陛下提早亲政。”
对于这个愚笨的小皇帝蔺荀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教了,他想着或许纸上谈兵没有用,只有让小皇帝真正接触到政务,意识到他所面临的是什么样的朝堂格局,他才能激励起来,好好学习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皇帝。
“我附议。”
“我也附议。”
十岁就亲政的皇帝并不多,通常情况下,幼帝登基都会在十五岁大婚之后才开始接触朝政,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垂帘听政的太后并不是幼帝的亲生母亲,朝堂之上真正摄政的人也不是皇室宗亲,蔺荀这些老臣们不得不多思多想,为幼主筹谋。
“诶,只怕江流那厮不肯。”
对方苦心竭力扶持幼帝这样的傀儡,又怎么甘心放手手中的权柄呢。
“哼,要是他不肯,我就撞死在金銮殿上,让天下百姓都知道,他江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一个精瘦矍铄地言官掷地有声的说道,文死谏,武死战,身为言官因为奸臣当道死谏而亡,也是一个流芳百世的美谈。
“不可不可。”
也有一些规劝的,商量着要用更好的法子,逼得江流到时候不得不交出权柄,允许陛下亲政。
之后的一段日子,蔺荀的府上总是格外热闹,这些大臣聚在一块,商讨出了无数种方案,务必要让幼帝在十岁生辰过后,开始接触政务。
而这些消息,也很快被传到了江流的耳中。
第231章 忠臣7
“陛下十岁生辰已过, 也该亲政了。”
小皇帝十岁生辰的宴会上,觥筹交错之际, 一位大臣忽然起身,朗声说道,他的余光注意着江流动静,在他们看来, 这个野心勃勃的大将军王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不过他们也做足了准备, 不论江流用什么借口回绝,这一次也不对不会让他全身而退。
“陛下最近的课业完成较好,依老臣的看法,也是时候接触政务了。”
蔺荀跟着起身, “将军是行军打仗之人,自然该知晓纸上得来终觉浅这个道理吧。”
这个老狐狸直接将问题抛给江流, 作为名将, 他应该知道行军打仗最忌讳纸上谈兵,做皇帝和当将军没什么区别,都不是光靠理论知识完善就能够做好的, 小皇帝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让他接触政务了。
“哀家并不这么觉得。”
萧茹意抢在江流之前开口。
今天是国宴,和朝会不同,身为太后的萧茹意并不需要坐在帘幕之后,今天她好生打扮了一番,虽然是守寡的太后, 却尽显成熟女人娇媚的风韵。
只是因为蔺荀等人不中听的话破坏了她浑身雍容的气度,眉眼间带着一丝狠戾,气急败坏地驳回了蔺荀等人的意见。
“皇儿还是个孩子,让皇儿接触政务岂不是拿万民生计和我燕朝江山当玩笑?”
萧茹意疾言厉色,“此时不必再提了,等皇儿大婚后,哀家和江将军自然会让皇儿亲政。”
这些老不死的果然不让人省心,现在还能拿皇帝年纪太小为借口压着他们,可等皇儿大婚之后呢,还能以什么理由呢,看来自己的计划也得加快了。
“太后,恕臣冒犯,自古后宫不得干政,您难道是想效仿前高太后,牝鸡司晨吗?”
一个精瘦的言官站了出来,他指着萧太后慷慨激昂地说道:“陛下亲政才是正统,臣知道臣今日之言大逆不道,如若触犯了太后,任凭太后处置!”
他这一番话不可谓不毒辣,前朝高太后是谁,那可是连亲生儿子都杀的女人,可以说前朝的衰败正是由这个野心勃勃的皇太后而起。
现在他拿萧茹意和前朝高太后相比较,是想说萧茹意不愿意放权,还是想说杨家的江山也会败在她萧茹意的手中呢。
“放肆!”
萧茹意当即就被气到了,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个多嘴多舌的言官拖下去斩了,可她心里清楚,她不能那么做,要不然史官记上这一笔,她的名声就坏了。
“江大人,你怎么看。”
蔺荀不想就这样折了自己的人,干脆将球踢到了江流的面前。反正从始至终这个垂帘听政的太后都只是花瓶一样的人物,小皇帝能不能亲政,只靠江流的同意罢了。
“江大人,为了燕朝江山,还请三思啊。”
萧茹意松了口气,在她看来,江流的心思和她是一样的,他怎么会放任小皇帝亲政呢。
舞乐停止,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个举着酒杯的男人的身上,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格外激动,他的双手隐藏在宽大的衣摆中忍不住颤抖,虽然刚满十岁,可他早已经明白亲政意味着什么。
“皇上年幼,现在还不是亲政的时候。”
在全场陷入沉寂之后,江流总算开口了。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语速缓慢,说话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好似所有人在意的这件事在他看来不过如此罢了。
“蔺大人,我将教导皇上的重责交给你,难道你是真心觉得现在的皇上有亲政的能力吗?”
上一世,原身在小皇帝即将大婚亲政时,也是以这样的理由拒绝的。
原身并不是圣人,自然也有自私的一面,上一世先帝病逝又未留下子嗣,先帝的那些兄弟们为了争夺这个皇位几乎抢破了脑袋,尤其是原身曾经当过伴读的礼亲王,仗着和原身的那点关系甚至将皇位当作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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