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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哀嚎:“为什么是我 ,哼,等齐毓结婚了,我可要少随份子钱。”

她们的辅导员管的严,每晚都要按指纹打卡。

早在这个消息出来前,齐毓就从网上买了一套指纹膜制作工具,当时还给每个人都弄了一个。

临近十点,才把指纹机拿了出来。

走廊排满了人,郁喜靠着床头看书,想等人少点,再去打卡。

长廊外头的说话声,依稀几句飘入耳边。

郁喜掀了床帘:“声声,是指纹机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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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推开宿舍门进来:“同志们,指纹机坏了,今晚不用打卡了。”

程岑道:“这破指纹机三天两头告罄,这郑导也不买点好的。”

钟声撇撇嘴:“就她那小气样,不是我说,还真是给我大东北丢脸。”

她们专业的同学对这个郑导颇有微词,为人刻薄又爱贪学生的便宜。

钟声和郑导有过一次不愉快,大二下学期,钟声周末得回去一趟,到郑导办公室去请假。

请假也有一套繁琐的流程,除了要给父母打电话外,还得签请假条。

钟声当时没背包,便问郑导有没有笔,没想到因为这事儿,还被教训了一通。

钟声回到宿舍,直骂娘。

......

齐毓坐在沙发上,看到钟声回了句指纹机坏了,这才长吁一口气。

王明轩洗完澡出来,见她如蒙大赦,不禁笑笑道:“你那什么辅导员的有这么可怕?”

齐毓摇摇头:“不是可怕,是非常可怕。”

她似找到了宣泄口,开始滔滔不绝如数家珍般抖落她们那位郑导做的一些奇异事来。

王明轩听了个半调子,唇角始终挂着淡笑。

齐毓怕他听烦,抬头瞅了瞅他的神色,适时停下。

王明轩摸过茶几的烟盒和打火机,问:“你那个舍友和温淳之什么关系?”

齐毓停了片刻,才道:“应该是男女朋友吧。”

王明轩笑呵呵,意味不明的一句话:“你那舍友可不简单。”

齐毓为郁喜辩白,说:“她人挺好的,也没什么心思。”

王明轩笑笑,这年头哪一个姑娘不是看着人畜无害,一张白纸似的纯,但那里头有藏着多少绕绕弯弯的心思,还真说不清。

他也没再说什么,点了根烟,催她:“赶紧儿去洗澡。”

齐毓面色一红。

王明轩搂过她的腰,轻拍一下她的臀,语气诱哄:“快去。”

........

转眼天气转暖,五月份的时候,便开始每年一次的体测。

钟声叫苦连天,就连学校贴吧里,都有人在发帖子请求体测代考,酬薪不菲。

郁喜和钟声每年的体测,八百米长跑都是垫底的那一个。

钟声坐在书桌前,道:“这次,老娘打算找个人替考了,嘻嘻,你要不要?”

郁喜摇摇头:“算了,我还是自己跑吧。”

等到体测那天,原本晴空万里。

轮到郁喜那一组开始八百米测试时,天空灰暗,落着点毛毛细雨。

郁喜跑完八百米长跑,惨白着一张脸回来。

这一学期,压根就没运动过。

这么剧烈运动下来,喉咙一股子腥甜味,两腿酸麻,好像随时都能倒下去。

钟声一面扶着她,一边恨铁不成钢道:“嘻嘻,我真是搞不懂你呀。”

”你又不愿意找人代跑,自个又不锻炼。为什么还去跑,反正你也跑不及格,你说你是不是有点傻?”

郁喜这人懒,明明惧怕八百米长跑,却也懒得去克服它。

她对八百米长跑透着几分消沉的心态,存了点坐以待毙的心思。明知肯定不会及格,却还是会去跑,去让自己去难受,这行为确实透着点傻气。

这倒是有点像她对温淳之的心思。

可是这沉浮人世,谁又时刻活的清醒明白,没犯过傻呢?

第二十六章

每到周五晚,柳香冬总要给郁喜打一通电话, 问问她的生活情况, 钱够不够用。

这周五, 倒是直到晚间九点也没打来。

郁喜坐不住了, 走去阳台,给柳香冬拨了个电话。

屋里开着空调, 空调的外挂机就安在阳台的墙上, 整个阳台被一股热气充斥着, 耳边是轰隆隆的空调运作声,机械,沉闷。

郁喜心里腾起一丝烦意,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

那端却是郁父的声音:”喜喜,怎么打电话来了?”

郁喜蹲在地上拿手指去拨弄盖在白色帆布鞋面上的纸巾, 因被太阳晒过, 纸巾边缘染上一道道淡黄色的线,似草蛇灰线, 伏脉千里。

她问:“爸, 妈呢, 怎么没接电话?”

郁父看了眼卫生间, 迟疑道:“哦, 你妈在洗手间,等会。”

郁父拿着手机,刚要走到洗手间去敲门, 就听护士进来:“十四床,该换药了。”

那护士声调又高又尖锐。

这一声,郁喜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她心里一咯噔,忙不迭问:“爸,你们在哪儿?”

郁父知道自家的女儿聪明,也不打算瞒着,便道:“你妈前些日子做了体检,查出纤维瘤,得做个手术。你妈怕你担心,这就没告诉你。”

郁喜对这个病情也了解过几分,问:“什么时候手术,我明儿回去一趟。”

郁父叹了一口气:“不用,这有我在。”余光扫到从卫生间出来的柳香冬,“你妈出来了,你和你妈说去。”

郁父将手机递给柳香冬时,轻声道:“闺女知道了。”

柳香冬看了郁父一眼,接过手机,温声道:“喜喜呀.......”

郁喜挂了电话,从阳台进来。

脊背已被闷出一层薄薄的湿汗,钟声刚才在浴室洗澡依稀听到几句,推开落地玻璃门:“嘻嘻,你明天是要回去吗?”

郁喜:“嗯。”

钟声擦着头发:“阿姨怎么了?“

郁喜说:“纤维瘤。”

钟声嗨了声,宽慰她:“这是小手术,你别担心,年前我也做过呢。”

郁喜点点头。

......

隔天。

郁喜六点半便起来洗漱,舍友们还在熟睡,一室的静谧。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推开落地玻璃窗 ,外头天色微亮。

她订了九点半的车票,没敢多耽搁,囫囵洗漱一番,便出了宿舍。

到达c市时,临近十二点。

郁喜出了站口,拦了辆出租车到医院。

郁喜到时,柳香冬已做完手术。

柳香冬见到她,嗔怪道:“都说没事了,还这么早坐车回来,累不累?”

郁喜摇摇头。

隔壁床的阿姨,见状插嘴道:“这不是你家闺女懂事吗?你看我都住院一周了,还没见到我家那混小子的影儿。所以生儿子儿子,倒不如女儿来得贴心。”

柳香冬嘴角噙着一抹笑,道:“我家闺女确实懂事。”

郁喜将书包放置一旁,问:“爸呢?”

柳香冬:“回去给你哥做饭去了。”又摸着郁喜的手,“午饭吃了没?”

郁喜摇摇头。

柳香冬催她:“那赶紧去买点吃的去。”

郁喜打算到医院附近的店铺,随便转转,买些吃的。

电梯下行到五楼时,进来了一人,倒没成想是宁则慕。

宁则慕见到她,颇为讶异地挑了挑眉梢:“这周末回来了?”

郁喜点点头。

宁则慕捏着车钥匙,站在她身边:“身体不舒服?”

郁喜:“不是,我妈做了个手术,我回来看看她。”

宁则慕点点头,不再言语。

他今天似乎情绪不太好,眉宇间凝着几分郁色。

“宁大哥,你来医院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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