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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雨哪里知道事情这么严重,赶忙点头,他原以为裴澜之只是一个歌手呢。
邵然这才岔开话题道:“三楼你自己挑一间房,这里住宿不需要交纳房租,水电全免。”
荆雨能看得出来这里的条件和福利真的非常好,他看中了三楼最靠近梧桐树的那间房,有大扇的窗子,窗边还有藤木的摇椅,阳光正好的午后,躺在摇椅上享受日晒和梧桐叶的清香一定非常幸福。
“我喜欢这间!”
邵然点点头,拿下房间的门牌,递给荆雨,让他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墨水字迹干涸的一刹那,门牌上金光一闪。
“这是禁制?”
“对,以后这个房间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打开,里面会很安全,不过有住宿守则需要牢记,不然房间要收回的。”
夜晚十一点,荆雨和邵然坐在客厅里,邵然低头玩手机,荆雨看完了住宿守则,上面有些规定很奇怪,比如这一条——
“为什么午夜十二点后一定要拉起窗帘?”
“唔……说来话长。”
“……”
“以后你就会知道。”
荆雨乖巧地点点头,收起住宿守则,“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工作吗?”
邵然喝着咖啡道:“再等等,上个案子已经结了,等过了今晚,这个月月末应该会轻松一些,对了,你可以和你的同事他们一样叫我头儿。”
“好的,头儿。”荆雨试探着叫了一声,觉得还不赖,“上个案子是指……自焚案?”
“嗯。”
荆雨见邵然明显不愿再多说什么,便没有再问。
邵然顺手打开电视,连上wifi,调出电影高清视频问:“想看哪个?”
这样在上班时间吃喝玩乐真的没有关系么……不过现在确定是上班时间?荆雨有些茫然。
邵然只好自己任选了一场电影,“说起来似乎还要多谢你们小区里的管理员。”
荆雨不解。
“上次你不是说在你找火灾现场的小女孩之前,有人先帮她打开了房门么……就是他,他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线索。”邵然本人可能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表情有些阴沉。
荆雨不知道邵然心中所想,只是在知道那人没有恶意之后,他是很感激的。
今天……那人似乎是想阻止他出门?
不知为何,荆雨心里忽然咯噔一声,紧接着,客厅里的座机叮铃铃响了起来。
邵然接起电话听完后说:“我们马上就到。”随即又从柜子里翻出两双新的医用塑胶手套,一双扔给荆雨,自己戴上另一双急步向外走。
荆雨知道他需要出外勤了。
邵然带着他一路风驰电掣,交代任务,“一会儿闻见身上有味儿的魔物通通杀掉。”
“啊???”荆雨呆住了。
“来不及让你慢慢熟悉我们的办案风格了。”邵然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刚刚接到电话,东区八通路上有魔物伤人逃窜,你应该知道的,低等魔物什么都吃,身上臭得很,把它们都杀掉吧,不要犹豫,因为事情通报到我们这里,它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荆雨深呼吸,点点头,仔细戴上手套,在邵然的指示下从车座底层抽出两把钢刀,慢慢给自己鼓气,他好歹是剑谷谷主亲传弟子,又从小在猫皇殿下身边耳濡目染,不就是杀一只低等魔物?他可以的!
夜半,八通线路上灯光昏暗,不见人影,这里本来位置也偏僻,聚集人群的进修学校夜里有门禁,倒是方便了他们在外开展清扫工作。
他们分作两路,荆雨在遥遥地望见邵然示范性地击杀了一只攒动的黑影后,也向着另一只黑影追击而去。
十五的圆月下,黑影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越发暴躁得厉害了。
荆雨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需要戴上手套,黏腻的魔族血液溅在他的手上,扑面都是催人呕吐的恶臭,幸好他没有使用自己的本体。
就在他立于路灯下喘息时,余光看见自己的影子像是缠绕了一团斗大的活物,他猛地转身向后一刀横扫而去,钢刀的锋芒正好将那团黑影切成两半。
然而到底晚了一步,断成两半的黑影并没有因此消散,反而卷着腥风迅速袭上他的右眼!
糟糕!
这时候荆雨与猫妖们常年玩闹的好处便体现了出来,他直接向后一个下腰,细挺的身体几乎弯出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弧度,而黑影惊险万分地擦着他的额发刮了过去,再直起身时,前额碎发随风飘落。
黑影冲远了一些,荆雨已经取回了主动权,先后退几步,试探着用钢刀去劈砍,然而几次都只将黑影切碎而不能消灭。
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极快地跃至他的身旁,薄刃上的冷光荡漾开来,像是水波痕,从他的身侧切过,黑影立即如被吹开的霜雪一样散在风中。
同时飞扬的,还有来人罩在兜帽下的柔亮长发。
以及一柄约三尺长的太刀,抽出刀鞘的那一刻,风吹过干洁的刃口,霎时便凝成雪白的霜点。
路灯下,除了刀光,再没有任何胆敢隐匿于黑暗中的身影。
荆雨怔怔地看着太刀的主人,驼色风衣,高挑挺拔的身材,宽肩窄腰,虽然看起来瘦削,但来人握着太刀的手臂却伸展犹如弓弦,充满了攻击性,与他柔软的发丝和姣好的面庞形成鲜明的矛盾感。
“裴澜之……先生?”
男人扫了他一眼,唰地收起太刀,面无表情道:“你们邵司长呢?”
“头儿和我一起来的,只是我们分头行动。”荆雨发现男人遮盖在兜帽里的脸上攀爬着像是图腾一样的深色花纹,诡异而冰冷,连嘴唇都泛起些许灰白的颜色,与前些日子在演唱会的舞台上见到的温柔正面的形象全然不同,男人应该也不记得他们之前见过了吧,当时他们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灯光又是那么刺眼。
“只有你们?”
“嗯……”
男人似乎低骂了一句,转身抬脚就要离开,“跟紧我。”
荆雨左右张望了一下,他与邵然离得很远了,也只好跟在裴澜之身后,应该不会有事的吧?虽然他的头儿不太想让他和裴澜之接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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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步,男人又停下脚步,荆雨眨巴眼看他。
他皱眉道:“把你手套和刀扔了。”
“哦。”确实是难闻得厉害,荆雨小心地脱下沾满恶臭的手套,“可是……扔哪儿啊?”随便扔吗?沾满魔族体液的东西不妥善处理不会有问题吗?
男人弹响纤长的手指,荆雨拿着的东西瞬间就在青蓝色的火焰中烧成灰烬。
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荆雨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却是连一丝火焰的灼热都未感觉到。
因为有了裴澜之,一路上斩杀低等魔物根本不需要荆雨出手,直到正中天挂着的红月亮往下走了一段,周围鱼肚薄光,空气中漂浮的难闻气味也渐渐散开。
“裴……先生?”
“嗯?”男人回头。
“几天前我去听了您的演唱会……很棒。”
男人眸光一闪,似有流淌的波光,在这时候,荆雨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邵然的电话。
“你在哪儿?”
荆雨看了看街道牌子,“八通路37号。”
“好,在那儿等我。”
荆雨应下后转过身,裴澜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蛮腰,绵又绵Σ(⊙▽⊙"
第7章 会做饭
邵然把荆雨送回幸福小区,当他听荆雨说起刚才裴澜之出现了之后,表情一直有些怪异。
直到荆雨开门下车,他道:“明天休息,对了,你会做饭吗?”
荆雨点点头,做饭可是剑灵们到人间界历练的必修课,甚至猫皇殿下还亲自肯定过他的手艺。
“做得好吗?”
“还可以吧。”荆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邵然笑起来,期待道:“那太好了,后天中午之前过来,我们买菜,就在家做了吃,还可以烧烤。”
荆雨发现,他喜欢邵然把他往后工作的地方叫做家,光是听起来就特别温暖。
他回去后捂着脑袋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要不是听见自己屋子里有奇怪的响动,他大概要饿着肚子继续躺到半夜。
结果睁开眼睛后,只见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端着杯牛奶坐在他的床前,微微垂眸,看着他道:“睡那么久?你是猪吗?”
荆雨赶忙揉眼睛,虽然年轻男人挡住了一丝透出窗帘的光,但并不妨碍荆雨看清他的面容——苍白的皮肤,青黑的眼窝,唇色却是极鲜红,他勾起嘴角的样子简直邪气十足。
像是流连夜店的花花公子。
但是……
这些都不是重点=口=!!!
“你你你谁啊???”荆雨唰地从被窝里跳起来,光脚穿着睡衣贴在墙上,一只手不由自主地化作本体的刀刃,直直指向青年。
年轻男人活灵活现地演绎了何谓优雅的白眼,“昨天我们才见过的好吧,你突然关门差点打到我的鼻子!”
荆雨这才从被惊醒的茫然中完全挣脱出来,迟疑道:“你是这个小区的特殊管理员?在我镜子上写字的那个?”
“特殊管理员……”年轻男人嗤笑一声,“谁告诉你的?特殊刑侦的邵司长?”
“嗯。”
“那他挺幽默。”年轻男人喝完牛奶站起身,想了想还是给一脸问号的荆雨解释道:“我是这幢楼里的地缚灵,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爱搀和的居委大妈,谢谢你的牛奶,我走了。”
地缚灵,因为自杀和深厚的执念使得灵魂始终无法离开原地的怨灵。
“……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荆雨大山沟里长大,见识浅薄得很,从未见过所谓的地缚灵,好奇心冒头,轻轻伸手过去摸了一下男人冰冷的皮肤,好细腻的手感,就是有些冰凉凉的。
是实体的,和先前的气状人形不同,他两眼冒光,这是他第一次与灵体的亲密接触诶!以前在剑谷,族里有位修为极高的前辈在山外面设了一层禁制,除非有谷主的许可,否则其他稀奇古怪的物种是无论如何也闯不进去的,因此他很少见过猫妖以外的非人类。
“当然是来看看你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昨天可是今年内屈指可数的大凶日,晚上红月登天,群魔乱舞,要不是邵司长亲自上楼来接你,我都觉得你走了就要回不来了。”年轻男人的手一会儿散成雾状,一会儿又凝成实体,看得荆雨啧啧称奇,随后耳尖发红道:“谢谢你。”
“没事。”年轻男人摆摆手,临出门又忽然回头道:“你不介意我以后经常来喝牛奶吧?你这人性子真好。”
荆雨笑着道:“不介意,你可以经常来,对了,你住在几号房?”
年轻男人弯弯嘴角,没有回答,身形一晃就消失了。
荆雨这个人……不……这把剑,做事极为认真,也很重承诺,因为结识了一只愿意和他一起喝牛奶的地缚灵,又受了人家的关切和帮助,便有心交好,晚上出去散步的时候甚至还去超市买了好几箱不同种类的牛奶,抱回家放在茶几上,再在旁边堆满他最心爱的小鱼干儿,下一次一定要让年轻男人也尝尝看,小鱼干儿可好吃啦!
荆雨第二天从家里带了一瓶虾酱,去了特殊刑侦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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