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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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连成紧紧皱起了眉,沉思了一会儿说:“其它几家公司的数据你给出个图,我是等一会儿再算一下,也不是没办法。”

我看到他虽然满面严肃,但信心满满,心里也放轻松了,说:“好,那你再等一会儿。”

为了让出来了图表更精准,我重新调整了公式的参数,反复演算了几遍,才又重新导入新数据。因为数据量巨大,每一家公司的数据输入以后,都要等十几分钟才能出图,中间空当的时候我就替何连成端茶递水,给他打杂。

正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道缝,我抬头看过去,三个小脑袋一齐挤在门缝里,看到我的眼睛宽宽问:“妈妈,什么时候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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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就知道这三个小东西曹姨没搞定,于是和何连成说了一声,推门出去,领着三个小的往楼下走:“妈妈现在就陪你们去睡,时间不早,爸爸工作还没做完。”

元元和童童到底大一些,一说就懂,宽宽还觉得有点小委屈。

他趴在我胸口不肯下来,我只好抱着他把元元和童童送回房间,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上了床,慢慢睡着了,这才出来。

此时我胳膊酸麻,但是一看宽宽也睡着了,也就强忍着酸得不行的胳膊把宽宽抱回他的床上。

重新回到书房时,何连成已经把最后两家公司的图表做了出来,他打印出来自己放在桌子上对比。

听到我进去,抬头问:“都睡了?”

我嗯了一声,他又说:“你也去睡吧,现在没事了,你把这些数据做好分析就行了,我想好计划明天和你商量。”

“没事,我陪你。”我不愿意他一个人熬夜加班,决心陪他。

他看着我笑了笑说:“没必要两人一起熬着,这点事我应付得来。你没看,老爸都不急,他相信他儿子的能力,你也应该相信。”

“我相信你,但是也心疼你。”我说着又坐回到电脑前。

我对白家了解不多,原因是一直没有交集。现在来看,不管是不是有合作的大集团,都要充分了解它的架构,经营情况甚至经营风格。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与它狭路相逢。

何连成见我执意要陪他,也不再多说,埋头于自己那堆资料,想尽快想出办法来。

我把所有的数据汇总完以后,开始去白氏集团和官网查看各种资料,然后统计了一下他们一共有十三家上市公司,每个上市公司的股权看似分散,实际去查会发现,排名靠前的几大股东与白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一切说明,白家明着看是股份公司,股权分散,大股东被架空,实际上所有的一切权利还在白家手里握着。

原来,何氏也是这样的经营方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何萧接手的那两年,偏偏打破了这种格局,如此一算,何萧接手的那两年,从何氏套出了一笔数额巨大的资金。

我看出这一点以后,敲了一下桌子引起何连成的注意,他问我:“怎么了?要不你先休息,现在都两点多了。”

“我现在睡不着了。”我把电脑屏幕转到他那边,用手指着上面的数据说,“刚才我做了一个三年前何氏股权分布图,一个现在的分布图,你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集团的实际控股权越来越少。”他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这个原来就发现了,只是没你做得这么详细。”

“何萧从集团套出了多么大的一笔钱,这笔钱他用到哪儿了了?”我问。

当我说出前半句的时候,何连成的脸色没有变化,后半句一问出,他脸色一变,顺手重重拍了自己脑袋一下骂道:“擦,我疏忽了。”

我知道,何连成与何则林应该一直都知道何萧从集团圈走了多少钱,但是这些钱的去处呢?

他们不是没想过,而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这笔钱何萧用于投资或者扩大经营了。可我把翰华近几年的报表都调了出来,一直没有任何注资。相反,翰华的股权也一直在分散,在出逃资金。只不过,这一切过程拉得很长,没人注意到而已。

何连成放下手里的事,与我一起核对数据,我没想到无意间竟然发现了这些。

天亮的时候,我们算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与何萧实际圈钱金额相差应该不多,看着纸上的那个数字,何连成重重叹了一口气:“妈的,我这两年果然是傻了。”

“如果一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就不应该站在白家的对立面来。”我说。

何连成点了点头,现在一切疑点越来越多,何萧所做的这一切都像是经过多少次计算的,甚至把我和何连成的感情因素,何则林面对私生子问题的犹豫不决都算计在内。

他用了这种方式,让白家终于与何家为敌。

他对我的了解甚至超过了我自己,他能把我在每个环节中的所起的作用算计到。他对我的了解,甚至超过了我自己。

我想到这里觉得心寒。

我相信这只是他所有计划当中的一个,这一个应该是最不该用到的。何连成没死出乎他的意料,何连成后来的失忆被治好出乎他的意料。但是这些意外,让他改变了计划,现在不管怎么样,白家与何家终于对上了。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真正把何氏搞垮,于是用上了这样的手段。

“这件事不能瞒老爷子,你先去睡一会儿,我等一下洗个澡,和老爷子喝一个早茶。”何连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现在一切都是我们根据数据推测出来的,或许有些情况会有偏颇,我不相信一个的脑子能够精密到这种程度,也不太相信他的性格能让他如此隐忍不发这么多年。”

“你和叔叔商量了再说吧,我先回去休息一下,有进展给我消息。”我揉了揉崩崩直跳的太阳穴说。

何连成给了我一个拥抱,低声说:“或许,我们真的要与白家合作了,这样才能让他的计划全盘打乱。”

是的,这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只是我能过了心理这一关。

我想了一下说:“这样也并非不可以,只是我需要向元元和童童交待清楚。”

现在我不由自主把何连成放在了首位,这是我做妈妈的失职。

一夜未睡并没有让我迅速睡着,反而是在床上躺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太阳从东边的窗子露出半个脸时,我才慢慢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浅极轻,两个多小时以后我醒了过来。

走出房间曹姨正在打扫一楼的客厅,抬头看到我说:“何先生和连成出去喝早茶了,听先生的意思还找了几个老朋友,我早上熬了白粥,几样小菜,现在吃,还是一会儿吃?”

“曹姨,你先别忙,咱们吃过早饭再说。”我和曹姨打了个招呼,去叫三个小宝贝起床。

一见到孩子,我脑子瞬间更清醒,恢复到往日的状态。

第103 元元的表现

我把三个小家伙收拾干净,下了楼梯,曹姨已经把热乎乎的白粥摆在桌子上,几样清淡的小菜也都摆好。

我与曹姨带着三个小东西吃完早饭,又解释了一番为什么今天早上爷爷和爸爸不在,才在司机的催促下,上了车,送完孩子,马不停蹄的赶到公司,已经是早上九点半了。

当一个妈妈是一生的工作,每天睁开眼是孩子,闭上眼孩子。生活除了孩子,还是工作和钱。

坐在办公桌前,我才忽然意识到,不是我现在接受不了何连成,而是我的生活太满了,满得几乎没了他的位置。每天满脑子除了工作挣钱和孩子以外,几乎没有能容下他的时间。

这个觉醒让我一惊,摸出看了看时间给何连成打了过去。

我不想这样,我要想办法把何连成拉进我的生命,我要让他知道不管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情况,我在他身边,一直都在。

时间到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我给何连成打了个电话,他很快接通在那边直接说:“我和爸爸说清楚了,现在我们还在集团,正在敲到底被他圈走了多少钱。”

我听到这里就知道,已经敲定了他一定是圈钱走了。

这么久的运作,这么长时间的算计,何萧真是一个沉得住气,能成大事的人。他在事先,就把一切可能出现的最坏的情况想到了,而且还有相应的解决办法。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那么大一笔钱,他弄哪儿去了?他用这笔钱想干什么,或者说已经做了什么了!

其实不用我说,何则林也能第一时间想到。

他在那边继续说:“我们刚才约了何萧,明天见面,很多事要当面谈,爸爸在想,你暂时就不要出面,有什么情况我和你说。”

“行,你们安排吧,如果实在棘手,咱们只能与白家合作。”我说着犹豫着,“有时候,底线不如生存重要,我也不是刚进社会的小丫头,自然知道孰轻孰重。”

“谢谢亲爱的理解,今天晚上不用等我们,你带着孩子吃饭休息。我们肯定要晚回去了。”何连成说完收了线,最后叮嘱我不要多想,安心工作带孩子。

连续三天,我没看到何连成的影子。

他打电话和我说,办公室里有休息的套间,晚上他和老爷子就不回来了。我去过一次他现在的办公室,知道都是面积巨大的套间,在里面设有床和洗澡间。每天都有阿姨去打扫,还算比较干净。

我也知道现在不是讲究生活质量的时候,问清楚现在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也放了心,安心带孩子在家。

元元和童童似乎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在第三天晚上问:“妈妈,爸爸这一段时间怎么总也不来了?”

我被孩子问得哑口无言,照实来说他们的心理能承受这样的事情吗?不说,编一个理由?可现在有什么是好的理由呢?

我的表情他们两个都看在眼里,张嘴刚想追问,宽宽跑了过来拉着元元的手说:“哥哥,帮我,汽车要死了。”

宽宽虽然说话算是早的,但说话的时候经常用出人意料的词,吓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我跟着元元走过去,才发现是小汽车钻到了柜子的缝隙里,他又不知道按了遥控器上的哪个按钮,一个拐弯小汽车卡在缝里出不来了。在外面只能听到机器嗡嗡的声音。

元元认真趴在地上看了一会儿,又把脑袋往里钻了钻,拍着宽宽的肩膀说:“放心,包在哥哥身上。”

他说着关了电源,重新启动,然后没几分钟就顺得把遥控小汽车开了出来,宽宽高兴得鼻子眼睛都笑到了一起,抱着汽车说谢谢。

小汽车进了死胡同,关了电源重启就行了;生活中我遇到的这些问题,也能把人逼入死胡同,可人要怎么重启?

假如人的身体上也设有开关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重启,恢复到出场设置就一切ok了?

元元的固执是遗传了何连成,他忙完宽宽的事,重又用一对澄净的眼睛望着我问:“妈妈,我能不能给爸爸打个电话?”

我就知道小东西没那么好糊弄,想了一下说:“等一下,妈妈和你详细说,好不好?”

他非常懂事的点了点头说:“好,我等妈妈。”

说完,他就坐回到书桌前,翻开了自己的图画书,还有几个月就要去上小学了,他自己积极的准备着,很多事不用我说,只要把书买回来,自己就带着童童一起看。

我在一边干活儿,他一会儿抬头看我一眼,只要看到我还在忙,就低头看自己的图画书。现在已经认识一些字了,有些带拼音的小阅读,基本上都能读懂。

他这么淡定的表现,让我更是心虚。

一个小时以后,还是我最先沉不住气,把他叫到跟前说:“爸爸的事,妈妈说实话,你会不会怪妈妈?”

他摇了摇头,低声说:“妈妈上次和我说的,我还记得。”

我们都知道,上一次说的只是宽宽被绑架的事与楚毅有关系,当时元元很震惊的问为什么。我没办法给他回答,只能说不知道。不过自从这件事以后,元元对宽宽更加照顾周到。

而这一次元元能这样问,想必也是有所察觉。楚毅不管对我怎么样,在孩子面前都算是一个合格的爸爸,每个周末都来带孩子们出去玩,或者吃饭。

其实我们大人都明白,元元和童童在楚毅眼里珍贵,并不是因为他多么爱孩子,或者说多么爱我,而是因为这两个孩子是唯一的,所以他才格外珍视。

元元找了个理由,把童童和宽宽哄出去,才拉着一把小凳子坐到我面前,认真的看着我问:“妈妈,爸爸是不是以后都不能来了?”

我听得心里一紧,伸手要抱他到怀里,他却拒绝了我说:“妈妈,我是大孩子了,你直接说吧。”

楚毅做下来的事,却让我来解决。我又怕孩子们有了心理阴影,又不想继续骗他们,或者给一个说不过去的假理由。他们总会长大,将来要面对的现实也会有很残酷的一面。

我刚才假装做家务,在心里想了半天。事情既然是楚毅做的,他自然就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牵扯到孩子虽然无辜,但总比欺骗强。

“元元,你猜对了,爸爸被抓进去了,现在警察叔叔正在审问,并且在调查证据。”我看着他的眼睛,生怕看到他情绪崩溃。

“爸爸怎么说的?是不是他真的帮了这件事,我想见爸爸。”他几乎没想,就扔给我一堆问题。

说到最后一句,元元几乎掉下眼泪。

“爸爸能和你们见面的时候,我会约好时间过去的,现在短时间内还不行。”我不知道楚毅这件事什么时候才是一个结果。

如果世间的一切都不牵扯到钱,相互间的关系都非常简单。但是一涉及到钱,所有的事都会变得复杂。

“谢谢妈妈,我想好怎么说会告诉弟弟的。”元元低下头,豆大的泪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我伸手过去抱他,想给他一点安慰,他却往后动了动身子,躲开我的手说:“妈妈,我没事,我知道你为我们已经考虑很多了。你经常和我们说,不管是谁,多大年纪,做了什么事,都要自己学会接受结果,对结果负责。为什么,爸爸这么大了,却不懂?”

最后一句虽是问话,声音却低了下去,然后就传来了抽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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