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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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石像群,经过血池,再穿过一片幻像镜林从一大群钢铁飞鸟的栖息地走过,再之后才是即将和活击本丸对接的地方。

——一切都在这里断裂,土地被整片平滑的黑暗所吞噬,扭曲的空间与时间撕裂开一道道裂痕,不论什么掉进去都会被顷刻化为乌有。

“就是这里,参数已经调整好了。”小狐丸说道,笑容隐约多了几分歉意,“别的位置壁障太过牢固,想接入进来灵力消耗会很大。”

如果是从前门那边接入,宗珏倒是无所谓那多一点少一点的灵力消耗,但活击估计连空间壁障都没破开就得被抽干了。

“嘛,就当是黄泉特色了。”活击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空间裂痕是整个本丸最薄弱的地方,再怎么小心防御都不为过,别说宗珏,活击自己都在本丸最薄弱的地方贴了上百张符咒以防那千万分之一被时间溯行军找上门的概率。

“小狐丸殿?”

小狐丸扭头,看见白一期正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们,不禁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白一期笑笑,“我在这里……会觉得稍微安心一点。”

活击看看阴沉沉透着血色的天,再看看寸草不生透着诡异赭色的地……

这个一期一振的审美好奇特啊。

第一百零二章

宗珏的本丸边上多了新的邻居, 乔迁当日活击还带着自己本丸里烛台切光忠做的点心再次拜访了宗珏的本丸,而后就被小狐丸带去交给了月读命, 月读命看看边上没表态的宗珏, 不情不愿地接下了这个麻烦的任务。

三日月宗近倒是很欢迎活击的到来,以及跟活击一起前来拜访的和泉守兼定和陆奥守吉行。

所以说当时拍宣传片的时候官方被吐槽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国广互动少,陆奥守吉行和和泉守兼定卖腐真的不怪官方, 本来就是从别的本丸抽调来得堀川国广,人家有自己的兼桑对着另一个和泉守兼定当然很难表现得有多么热情,陆奥守吉行和和泉守兼定又都是活击本丸里的元老,常年在同一个队伍里出阵的队友,关系不好才是奇怪的事情吧。

“我最近买了新的相机来着。”陆奥守吉行仍是一口土佐方言, 兴致勃勃拿出自己拍的照片给三日月宗近看,“这是前些日子碰上山姥切的时候拉着他拍的, 还有这个, 是我们本丸里一起赏樱的合照。”

“很漂亮,你的技术又进步了呢。”三日月宗近夸赞道,活击的本丸比起宗珏人数可是多得多,除了在堀川国广身上连续遭遇滑铁卢之外基本上时之政府实装的新刀都能妥妥入手, 照片上好几排站得密密麻麻足以让不少审神者流下悲伤的泪水,“这个是太鼓钟贞宗?”

“对啊,是个很可爱的孩子。”陆奥守吉行说道,“我们来之前一期殿他们还在大阪地下城, 说不定回去就有新同伴了。”

“说起来你们没有去吗,大阪地下城?”和泉守兼定问道。

“去是去了没错。”三日月宗近笑道, 在和泉守兼定和陆奥守吉行疑惑的眼神中竖起食指轻嘘,“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

大概是因为沾染了宗珏黄泉神气息的缘故,他们就算再怎么出阵都不能像普通审神者那般捡到未被召唤的刀剑,又不怎么缺乏资源,因此时之政府为了扩张战力展开的活动他们基本上都是不参加的,这次会去参加地下城活动为的也不是粟田口一派的小短刀,而是通关任务之后时之政府奖励的一整套极化修行道具。

“今天的天气很好,要去外面喝茶吗?”三日月宗近又道,“前几天买到了很好的茶叶。”

和泉守兼定和陆奥守吉行对视一眼,没有什么异议地跟着三日月宗近起身前往他的固定喝茶地点。

这座本丸很大。这一点在他们跟着活击穿过后山的时候就已经充分认识到了,然而真的坐在房顶上远眺之时还是会忍不住感慨一声。

“哟。”同在屋顶上晒太阳的鹤丸抬眼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翻身从躺姿变为坐姿,没有扎束起的宽大袖子晃荡晃荡露出一小截细瘦的腕子,赤足趿拉着木屐在屋顶的瓦片上磕了磕,“下午好啊。”

“鹤也要一起喝茶吗?”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坐在鹤丸身边,又招呼客人们坐下,“今天的天气很适合喝茶呢。”

“好啊。”鹤丸往边上蹭蹭从屋顶的暗格里拿出折叠式的矮几放好。

三日月宗近从袖子里摸出陶瓷的茶叶罐放在矮几上,愣了一下哈哈笑道,“忘记带水上来了。”

“我去拿吧。”鹤丸说道。

“那顺便带些茶点来吧。”三日月宗近说道,“歌仙殿好像做了新种类的茶点。”

“还有什么要带的吗?”鹤丸点头,又看向和泉守兼定和陆奥守吉行,“什么都可以哦。”

和泉守兼定摇头道:“不用了。”

“我也没有。”陆奥守吉行摸出个便携式拍立得眼睛闪闪发光,“待会能给你拍张照吗?”

这个本丸里充满了新鲜的东西,单是从自家本丸走过来的路上那些极具黄泉风情的景色建筑就让他无比想要拍摄下来放在影集里保存,“我的技术很好的。”他说道,“会把你拍得很好看的。”

“听起来好像很有趣。”鹤丸歪着头笑起来,“我没有意见哦。”

虽然暗堕之后从白衣变为了黑袍,但只要换掉那一身太过显眼的暗色出阵服,也就只有那双血色的眼睛还昭示着他并不是那么正常的现实。

不要真以为刀剑男士们会像宣传片里那样一模一样的出阵服内番服换都不带换的,事实上不同本丸根据审神者的能力都会对刀剑男士的出阵服做出一些改造以适应不同战场的需求,内番服基本也就刚来的时候会穿,后面就是自己爱穿什么穿什么了。

尤其是宗珏这种对刀剑男士基本散养的审神者,哪天看到鹤丸穿着三日月宗近的内番服往外跑都不稀奇。

鹤丸从屋顶上跳下,厨房离得不是特别远,他从橱柜里把三日月宗近煮茶的小火炉还有铜壶拿出来,又从冰箱里摸了几盘冰好的草莓大福,嘴里叼着一个慢吞吞往外走……往外走……往外走……

怎么走不动?

鹤丸一头撞在什么毛绒绒的墙上差点把手里的盘子砸一地,抬头才发现是宗珏蹲坐在门口把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他默默腾出手戳了戳宗珏的尾根,“主殿。”

宗珏觉得尾根一麻浑身毛都炸了炸,扭头一看赶忙从门口移开让鹤丸出来,“这么多东西要我帮忙吗?”

鹤丸看看左手右手满满当当的东西,仰头道:“拜托您了。”

“我们,”“也可以帮忙。”

一子二子从宗珏背上探出头来,拿过鹤丸手上的草莓大福。

于是鹤丸去拿了个水和茶点,还外带了个审神者和两个座敷童子回来。

“主殿也来了啊。”三日月宗近弯起眉眼给宗珏让出位置,点起火炉缓缓煮沸铜炉里的水,“甚好甚好。”

宗珏嗯了一声,把体型缩小到不至于太过有压迫感的大小,一子二子从他背上跳掉屋顶抬头看着和泉守兼定和陆奥守吉行,“是客人。”“你们好。”

“呃,啊……你们好。”和泉守兼定被一子二子没有高光的眼睛盯着,后背不自觉滴下几滴冷汗。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格外羡慕陆奥守吉行的粗神经,还能兴高采烈地举着相机给一子二子拍照,挨个抱起来举高高半点都没察觉到那股诡异的违和感。

“她们是座敷童子呢。”鹤丸悄咪咪靠在宗珏身上,被太阳晒过的皮毛暖洋洋又蓬蓬松松,就算有点扎触感也非常好,叫他又有点想要睡觉了。

“座敷!”陆奥守吉行宛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就是那个,那个会让商业繁荣的座敷吗?”

他曾经的主人坂本龙马除了是革命家之外也是个很厉害的商人,但凡是商人没有谁不希望可以迎来座敷童子的垂青的,他当然也时常会听到有关的传言。

“可以让商业繁荣。”“但是因为我们而好逸恶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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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讨厌。”

一子二子蹬蹬小跑到陆奥守吉行面前,“我记得你的主人。”“是个好人。”

“你们见过龙马吗!?”陆奥守吉行更加惊喜,一把将一子二子捞到腿上,“讲讲看讲讲看。”

“给我们吃了点心。”一子说道。

“还买了新衣服。”二子接着道。

虽然她们觉得坂本龙马那时候估计根本没意识到她们究竟是什么。

三日月宗近笑着把铜壶拎起,沸水冲开蜷曲的茶叶晕开极柔软的茶色,淡淡的香气伴着水雾上浮,“真是好茶。”他眯起眼睛叹道,隔着茶叶朦胧的雾气本丸似乎显得就更加大了,唐式的建筑漆着艳丽的朱红,被水雾一蒙就跟庭院里鲜嫩的绿,天空明朗的蓝接在了一起,像是一团团在水里晕染开的淡色颜料,就连飞鸟划过都不显突兀,恍恍惚惚地就看见那一点异色拖着尾巴一般从水雾这边划到那边,引着人的视线不自觉就跟着移开,最后和鸟儿一起停在高高的树上。

“一期殿?”他在树下看到了某个熟悉又不是那么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如同对他的视线若有所觉转身看过来,刹那眼神如碎冰利刃溢满杀气,淡淡的红洇在明媚温暖的金色之中,却又在转瞬隐没无踪。

这位一期殿……三日月宗近笑容不变在茶杯中注入茶水递给宗珏,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说起来,这位一期殿从来到本丸开始一直都穿着出阵服呢。

“嘘。”三日月宗近侧目,看见宗珏把爪子抵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又摇摇头,推给他一盘草莓大福。

三日月宗近眨眨眼,捻起一个草莓大福咬了一口,余光一瞥陆奥守吉行正讲着坂本龙马的往事,和泉守兼定时不时撇嘴插上几句话,一子二子抿着唇听得认真。

座敷童子……会带来繁荣吗?

哎呀呀老年人真是容易想太多啊。

三日月宗近眉眼弯弯,把外套给已经昏沉睡去的鹤丸披上。

作者有话要说:

白一期:微笑

第一百零三章

本丸入夜之后总是有些寒冷, 尤其是最近审神者的灵力不是多么稳定,入夜后免不了会起些凉风, 吹得树枝和树叶刷拉拉作响。

药研藤四郎小心翼翼地把黑一期环住他腰部的手臂移开, 黑一期歪着头沉沉睡去,面容安静温驯竟是有些稚气的样子。

就算是一直陪着兄长,也总是有不得不要离开一下的时候, 拥有了人类躯壳的刀剑男士也免不了那些生理需求,饥肠辘辘加之内急需要解决,出门被冷风一吹药研藤四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件外套披在了他身上,他抬起头就看见白一期温和地对他微笑。

“一期哥……”他捏着外套的衣角,依稀还能感受到些许体温的存在。

“你先去休息吧, 这边我来看着就好。”白一期说道,“总是守在这里也很累吧。”

药研藤四郎踟蹰一下, 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拜托了。”

白一期轻笑出声,摸了摸药研藤四郎的头发,“没事的。”

你可是我的弟弟啊。

后半句被他咽回了肚子里,指尖与小短刀的黑发轻轻碰触又蜷起, “前田给你留了点心。”

药研藤四郎裹着暖洋洋的外套小跑着离开,白一期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隐隐似有些颤抖。

有劲风从身后袭来, 他仿佛早已知晓一般转身后退,反手握住黑一期挥向他的拳头拧身上前, 以刀柄重重击在黑一期小腹之上。

某一瞬间皇家御物温文尔雅的伪装尽数破碎,倒映在彼此瞳孔之中的身影透着如出一辙的杀意与癫狂。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眼神。

然而又不是一模一样的脸,并非别无二致的眼神。

说不上究竟是那一方比较强一些,只不过为了防止伤人而被拿走了刀的黑一期最终落败,在他们短暂交锋之中隐约出现碎裂痕迹的纸障子被白一期无声合拢,黑一期蜷缩着倒在地上,被绷带裹起的伤口再次洇出猩红的血迹。

没有灯火的亮光,只有淡淡的月色透着薄薄的纸障晕开,照亮了一双冰冷而没有半分温度的眼眸。

有什么扭曲的暗影从明亮的金色之下上浮,半边身子隐藏在阴影之中的青年苦恼地叹气。

“你很麻烦呢。”

他的声音低哑,没有半点白日里的柔和。

“但也还算有些用处。”白一期唇角含混地挑起些许,而后又冷漠地垂下,“让他们没有注意到我,做很多事情都方便不少呢。。”

窸窸窣窣的声音如同黑暗里有什么鬼祟游走,黑一期艰难地撑起身体仿佛要拼死一搏的野兽,空茫与杀意之下仅有的些微亮色闪现。

明亮的,永不熄灭的,永远给人以希望的火光。

“冷静,冷静。”白一期叹道,“我无意与你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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