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1)
则宁惊道:“她去昭化宫干什么?”
这个问题把小太监吼的找不着北。也是,太子妃是皇帝儿媳妇,就算是怀了孕的去侍疾也不为过,太子有必要反应这么大?
其实则宁想的是,他们都不知道皇帝得的是什么具体的病,就算是太医也说不清,隐隐约约有肺痨的意思。
就算是平常人和皇帝相处都要注意一下,小八她怀着身孕,怎么敢去那个让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对于则宁来说,皇帝是他的父亲与君主,也只是父亲与君主而已。能做到表面的和顺,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努力了。他可以去守在皇帝屏风外一夜,但是他的妻子和他未来的孩子不能出任何岔子。
则宁不再管跪在面前一脸惊吓的小太监,直接大步朝昭化宫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作者死了,最近会活过来……
第72章
则宁心中气闷和急躁, 所以下意识走的步伐迈得格外大, 以至于身后跟随的宫人都要追不上。没有时间理会昭化宫左右守着的小太监, 则宁踏进太监打开的殿门便站定四处寻望。
也没有让则宁多找,只一眼就简单坐在外殿的女子站起身走过来,她察觉到则宁脸色不虞, 便快步走来带着讨好的笑。
则宁伸手扶住, 就算心里不开心也不能向妻子撒火,而且这么个娇俏的姑娘他也哪里舍得, 气笑地轻轻弹了一下锦书的小脑门儿。
锦书也悄悄松了口气,夫君有这个动作,那就是不与自己计较了。
则宁不再搭理她, 只是牵着锦书的手坐下, 问:“父皇如何了?”
锦书摇了摇头,还未来得及开口, 就又听见门口的动静。
殿门再次被打开,一身华服的少年急匆匆跨进来,四处张望, 吼道:“父皇呢?父皇怎么样了?”
则宁蹙眉:“你声音轻些!”
好久不见兄长的喻则明这才看见他,还有兄长身边的太子妃, 悻悻走过来问安:“皇兄,皇嫂。”
昭化宫里,除了外殿有寥寥几个人伺候着,其他的人都被支走了。因为太医说陛下现在不宜被打扰,以静养为宜。
今早则宁离开的时候, 太医才刚刚诊治完,作为病人的皇帝也疲惫不堪,现在估计他已经沉沉睡去。
果然,在喻则明焦躁地在外头走来走去,想闯进去的时候,皇帝身边的高公公走了出来行了一礼,恭敬道:“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平王殿下。陛下才睡过去不久,现在还不能见人,还请见谅。二位殿下不妨请回,待陛下有所好转的时候再来?”
喻则明挠心挠肺的,他从小就是被皇帝宠到大的,自然不能与两位兄长比,他们也许是碍于君臣父子,可自己是真正的担心:“高公公,父皇他都生病大半年了,再久也该治好了吧,怎么越来越重?公公你就让我进去看父皇一眼吧,我不出声,真的!”
高石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也是看着这位三殿下长大的,他声音软了软,但还是不容置喙:“殿下请回吧,您在这里再吵下去,陛下估计就要醒了。”
喻则明这才住嘴。
可能是皇帝睡得浅,也可能是他目前精神脆弱容易被惊醒,在喻则明刚刚垂头丧气得转身的时候,就见刚刚回到内殿的高石又匆匆走出来,看了太子一眼,又对着喻则明道:“平王殿下留步,陛下要您进去。”说完后就躬着身子,不在看站着的则宁夫妻。
喻则明是个粗神经的,听说父皇要见他顿时就打起精神来,笑嘻嘻谢过高公公就进去了,高石对着则宁锦书二人又行了一礼,不再看他们也跟着进去了。
则宁垂下眼睛,笑了一下,对着锦书道:“我们也回去吧。”
身边的锦书抬头看看则宁,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握住她的掌心是温热的,就算在冰冷的空气中也不觉得寒冷。看着牵着自己的手的夫君,他侧颜棱角分明,看得清入鬓的眉峰,就是看不清他垂下去的眸子。
她自己是被万千宠爱大的,从来没有受过冷待。不过想到则宁过去种种,想着他从小不同寻常的独立和自强,即便没有深有体会,可心中还是替他酸了一把。而今像这种直截了当不给情面的,更是让锦书在不可置信之余多了几分愤愤不平。
皇帝都日薄西山了,就算心里没这个儿子,也要为他心中挂念的人铺个路,给则宁好些颜色也行。不过皇帝现在虚弱之时,心中只想见儿子,也就是最疼宠的那一个罢了。
则宁哪里不好,看现在年轻俊美,小时候也是个粉雕玉琢讨人喜欢的小孩子,正宫的嫡子,出身正统,身份尊贵,皇帝哪里看不上!
想到这里,锦书越发觉得夫君招人怜惜,不禁轻轻回握了一下他。
感觉到掌心的动作,则宁骗头朝妻子微微笑,也没有在意,还以为是她冷了:“你怀里的手炉还热着吗?”
“热着呢。我不冷。”
“嗯。”则宁看她笑,“可不能冷着两个娇宝贝。”
本来则宁是根本不在意皇帝的看法的,正如规制所说君臣父子,里面不夹杂感情,自然没有委屈。他也没有想到妻子会误解,还在心里狠狠地替他委屈了一下。
锦书听了他的话,也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又在心里酸了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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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东宫,则宁又处理了一些事务。因为一宿没睡,所以中午前很早就回到了毓庆宫。
他们都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在宫里伺候的人挺少,挥退了请安的宫女,则宁还未踏进内殿,就听见里面有人说:“所以太子这几个月就一直在这里过夜的?”
然后就是锦书轻轻的“嗯”了一声。
则宁收住脚。
哦,原来是岳母尚夫人。今天听锦书说了一句,这个时间也是拜别了皇后然后来这里看女儿的时候。
里面又传来尚夫人的声音:“锦书,你现在是太子妃了,不能再这么任性。你与太子大婚期间,太子不纳侧妃不收良娣别人不会说什么,可是如今你身怀有孕,全天下都知道了,又不能侍奉太子,也会给太子收几个妾室,你知道外面会怎么说三道四吗?”
说到这里锦书很委屈,但更多的冷笑:“外面的人?娘,你说的是外面的谁?太子洁身自好对女儿情深不寿,独宠正宫阴阳合和,难道就传不出一句佳话?反倒是被那些您嘴里的外面人嚼舌头被您放在了心里。太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女人都过来了,难道就差这几个月?若是太子有一丁点儿那方面的意思,女儿就是想拦也拦不住,若是太子没有,那女儿就是给他找到个天仙儿放在他眼前,太子也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也许是从来没有见过女儿这么凌厉的一面,一向端庄自持的尚夫人不禁愣了愣,她缓了缓,叹了一口气:“娘这是为你好。你看现在,就算是亲王,有哪个只有妻子一人的。更不要说是太子……”
“太子如何?”锦书反唇问道:“前朝武帝太子时就明.慧懿华皇后一人,就是登基至驾崩也只此帝后一对,这都能被传出佳话,难道如今太子清贵,反倒要被泼什么脏水不成?呵,这都是什么道理!”
面对皇后,她不敢开口如此说,所幸皇后只说要派个新枝姑姑过来侍奉后就没有下文,也是皇后怜惜,之后便没有敲打。可是对于自己最敬重的母亲,同为女人,她也许是感同身受,可母亲嫁入的是家规森严的太傅府,是一生清贵自持的祖父当的家,尚家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妾室,所以她才能说出这么轻巧的话?
就因为她嫁的人位高权重,就因为那些该死的女子戒条?女子不能为官不能经商,是暖床的丫头,是诞下子嗣的工具,是无聊时逗一逗的玩偶,做着男子的附庸浑浑噩噩,到最后连她们自己都觉得是正常的?
“你竟和明.慧皇后比……”
则宁已经听不下去了,看了身后的小成子一眼,小成子一激灵,退到门口唤了声:“太子到——”
里面霎时寂静无声,紧接着是起身和脚步声,则宁便抬脚进去。
果然里面就尚夫人同锦书,还有锦书的两个贴身宫女。尚夫人俯身行礼,锦书也欠了下身子,还未有多大动作就被则宁扶住,对尚夫人道:“尚夫人免礼。”
则宁牵着锦书往里面走,看着她通红的小鼻子,笑着捏了捏:“怎么了?是谁给太子妃殿下委屈了?”
身后的尚夫人僵了僵。
锦书摇摇头:“谁敢给妾身委屈?只不过是好久没见到母亲,心里想念罢了。”
则宁点头,便没多说。
待落座后,则宁对尚夫人道:“锦书如今有了孩子,也是孤的第一个子嗣,父皇和母后都很重视,太医说,母亲心情好孩子才会好,既然锦书这么想念尚夫人,那还要多劳烦尚夫人要多多进宫陪陪她了。”
尚夫人赶紧道:“臣妇遵太子令。”
则宁又回头看了眼身边的妻子:“孤近来诸事繁多,待不忙的时候,也会去府里叨扰一二,待那时尚夫人可不要嫌弃才好。”
尚夫人道:“不敢不敢。”
看母亲冷汗都要出来了,锦书不禁拽了拽则宁的袖子,则宁这才笑道:“时候不早了,尚夫人要不要留下来一同用膳?”
尚夫人这才起身行礼道:“不敢打扰两位殿下用膳,臣妇府中还有未完之事,先行告退。”
则宁也不再多留。
直到尚夫人离开了,则宁才笑眯眯看着妻子:“走吧?我们去用膳。”
刚走两步就被拽回来了,锦书瞪他:“说!你是不是听见我与我母亲的对话了?”
“没听多少,就一两句而已。”则宁摸摸锦书的头,笑眯眯道:“表现得不错,颇有当初第一楼小九公子的风范。”
锦书脸一红,紧接着顿时问:“你不生气?”
“生气?”则宁不解,可也很快反应过来,他笑叹一口气:“这辈子都栽你一人手里了,该能生什么气?”
……
坐上马车驶向宫外的尚夫人摇头叹道:“失算啊失算,不过锦书也是运气真好。”
嬷嬷不解。
尚夫人无奈:“太子最后那是在警告啊,他定是听见了我与锦书的对话,否则不会一口一个‘尚夫人’叫着了。”想到当初回门的时候,还有之前她数次进宫陪锦书的时候,在无人之时,太子都是有礼节得对他道一声“岳母”,虽然不合时宜,也经不起这么大的礼节,可太子愿意,她也得受着。
而现在那种种的偏袒与庇护,虽然把针头对准了自己,可是护的是自己噢女儿,她也只能欣慰。
是她想岔了,自己的女儿,只要是幸福,太子愿意,谁管外面的流言蜚语。
……
以往都是则宁语焉不详,让锦书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也拿捏不了准头,今天则宁也发现了源头,终于对她敞开心扉的时候,锦书顿时就愣住了。
愣愣得用完午膳,又愣愣得被则宁拥去寝宫午睡,待满心复杂又激动地睡着又醒来后,身边的男人又在书房处理事务了。
一直到晚上,锦书的那种难言的情感才平复下来。
说起来是万分不可置信的,可又是铺垫许久的惊喜,她突然感觉好想念自己的夫君,想跑过去找他,再问问,再说说话,让他再亲口告诉她,告诉她一遍又一遍。
可是他在处理公务,自己也有一堆的账本。
通通看不进去,连账本上的字都是花的。
好不容易熬到夜幕降临,她与夫君用膳的时候,是不是抬头看他一眼,则宁笑:“快吃饭,现在不吃,回头有的你受的。”
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她早孕反应的时间,到时候恶心呕吐不想吃东西,对于母亲与胎儿,还有身边的人都是一种折磨。
锦书这才埋下头去,可是唇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两个人还是睡在一张床上。正如则宁所说,怕锦书夜里睡觉滚下去。锦书也委屈了,其实她并不是每天晚上都没个正行的。
则宁年少气盛,尝过温柔乡,知晓其中滋味,一开始想到那噬骨的酥.麻,也会觉得身子发热。可是他毕竟定力非凡,而且妻子有孕,下意识也会淡掉那种心思。过了几日也习惯在睡前默念金刚经平静入睡。
可是今天,自己的妻子好像有点不太想让自己这么安稳。
锦书也是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才伸出自己的爪子。话本子看多了,就总结出了经验,那就是男人都是喂不饱的狼,敢禁欲的才是真狠。
之前她并没有觉得,但是她今天实在是太感动了,这种心情一上来就怎么也压抑不住,想到他为自己做出的种种体贴,里里外外都贴着“好夫君”的标签。
这么好的夫君,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受苦呢?他都不愿意纳妾,又不能碰自己,可还是有别的方法不是?
虽然极其羞耻,可是夫妻事不都是这样吗?
锦书深呼吸了好多次,才伸出了自己那双罪恶之手,心想,她也是看过不可描述小图册的人!
则宁以为是锦书睡不着找他闹闹,也没怎么拦她,直道发现自己的欲.望有抬头之势时,才有些震惊地看她。
身侧的人也是不好意思的,羞的满脸通红,可是一双眸子水润润的,见则宁看过了,便赶紧闭上了眼睛。
他察觉了她想干什么,好笑的扳回锦书的手:“别闹了,快睡吧。”
“我不!”锦书在这个时候就有些执拗,力气加大了,则宁怕伤着她,也不敢用力。
锦书抬起头,轻轻道:“则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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