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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听了老者所言,真难相信这是一个武夫之手勾画的细腻笔墨,虽然不曾见人,却已经能想象起笔入画时,难言的满腹相思……

玉珠看着看着,难免幽幽地叹息了一下。

尧暮野揽住她的腰问:“好好的,怎么叹了气?”

玉珠用手轻触那画卷上的一行小字,不禁出声念到:“梦里镜前堆云鬓,梦外独坐旧鉴台。”

尧暮野看着玉珠略带伤感的表情,那一口酿醋的大缸便又有些不平静了。

他心知这玉珠与那王昆虽不曾圆房,却感情甚笃。若不是王家不容玉珠,现在这二人也应该是在一起揽镜梳云鬓,对面贴花钿,只羡鸳鸯不羡仙!

所以,这从不无故伤感的女人,看着这位隋将军思念前妻的画作才也这般的感同身受!

当下尧暮野直言道:“也难怪前朝的将军们未能收复失地,这等窝囊男儿真是不够喂北地的犬狼!”

玉珠沉浸在另一处忧伤里,突然听了尧暮野这等大煞风景之言,便皱眉道:“隋将军至死难忘旧人,若不是被……所迫,又怎么会有这生离的悲剧,太尉为何这般口出风凉?”

尧暮野冷冷一笑:“自己的性命荣禄,竟然要老婆解了裤带躺在他人身下才得,但凡是有血性的男儿遭逢夺妻之恨,若不能搏命抢回妻子,也该立刻拔剑自刎,莫要苟活在这世上。可是他倒好,这边与新妻生下儿女四个,那边没事便磨墨画些思念前人的画作,就变成了一往情深?若是这样,我以后天天画你可好?”

说到这,他又笑了笑,若不是先帝也有些怪癖,就喜欢这睡他□□的独特,偏偏要容留了那位隋亮在朝中,每日静静欣赏前夫的纠结忍让,只怕单是凭着这些字画念想,便要斩了他隋家满门!至于太后,也为先帝生了一众儿女,更是一路披荆斩棘,登上了后座,这可也不是柔弱的女子能做成的。如今这二人就是有了各自的荣华儿女,用得着这小女子来白白伤感?所以这等蠢货的画作,看看就好,若是同情于他,难免也是要沾染些窝囊傻气的。

玉珠难得升起的感怀,早就被尧暮野这番振振有词的歪理冲击得七零八落。只卷了画卷,揭开帘子伸到窗外透气。

尧暮野见玉珠被气得不理人,便一味又缠了过去,啄吻着她的脖颈,逗弄着她开心。

因为尧暮野休沐,二人也没有急着回府。因为玉珠实在在府里憋闷的太久,于是太尉便拉着她去了那村后的卧牛山上游玩。

此处虽然不是名山,但是满山的翠绿已经惹人喜爱,更难得的是站在这小山顶,更是可以将山下的良田庄园尽收眼底。

玉珠望着山下田地里一起耕田的小夫妻,正坐在田间吃着午饭。一小块鱼肉,在二人的碗间挪来挪去,谁也舍不得自己先吃。玉珠一时看得入了神,突然明白那挨坐在桑荫下一起劳作分食,平凡得不行的幸福,这辈子都与自己无缘了。

☆、第123章 三十恭喜发财

太尉看玉珠看得专注,不由得也望了过去,不过他的心境自然与玉珠又是不同,从身后抱住了她道:“待朝政不忙时,我带你去万州的别院,那里也有成片的田地,我与妹妹小时,还在那种了几棵李子数,借出的李子个大且甜,到时候我摘给你吃。”

看了一会,玉珠也收回了目光,只顺着他的话道:“太尉事忙,只怕今年是无这等闲情逸致了。今日你特意抽空替我寻访到这位老者,当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

在西北时,玉珠无意中在一本当朝的野史里看到了关于徐太后与隋将军和先帝的这段前尘往事,再联想自己以前在民间之中,关于徐太后的种种传言,觉得大相径庭。

在民间的传言里,徐太后是不守妇道,在丈夫出征时主动与皇帝有了首尾的。但是在这本明显是由文笔不错的文人编撰的书籍中,徐后却成了忍辱负重,成就君臣一团和气的头等大功臣。

其实细细思来,徐太后如今稳坐后宫,可以以过来人的闲适,安心地旁观着自己儿子的嫔妃们内斗不止,那么她这样一个大魏最尊贵的女人,心内最大的遗憾,便一定是自己名声在有生之年不能洗刷得再干净一些。

所以当时玉珠便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将那块从太后手中要走的玉佛像雕琢成太后年轻貌美时的模样,让她受千人膜拜,万人敬仰。

当时玉珠把自己的想法告知太尉时,太尉也深觉此女虽然平日们闷声不响,但是拍马屁的功夫真是十分的精深了得,如此一来,倒是可以弥补了玉珠参与到白夫人搅和的索要太后贡品的烂事一二。

只是宫中有画师所绘的画像,讲求的都是要具有皇家的端雅气质,那人物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只剩下了三分的相似,剩下的全是套路化的皇家贵气。

若不是太尉提及了这位前夫隋将军又绘画的癖好,并派人这么一路寻觅而来,玉珠的想法还真是不能付诸实现。

不过太尉听了玉珠的感激之言却不大高兴。他垂着眼眸道:“再跟我这般客气,便将那些画像尽扯了,真要谢我难道不知该如何?要不今晚再试试昨夜没试过的那套鸳鸯环可好?”

玉珠一定,登时涨红了脸,那等邪物,活该一锤子敲碎!竟然要吊起女子的双腿,悬空然后……

侍卫们离得远,自然听到二人在说什么,只见太尉搂着怀里的女子一阵轻笑,引来那女子不依的捶打,二人依偎在山上的一棵花树下窃窃私语,一阵清风吹过,花瓣飘摇而下,那画面看起来倒是甚美……

到底是情人眼中出西施。隋将军痛失爱妻后,原本就俏丽的佳人在记忆力更加鲜润!所以有了他的画像,真是事半功倍,仔细专研又临摹了几幅后,玉珠终于准备妥当,开始入手雕琢。

雕琢人物的五官本来就是她的强项,这般闭关不出,花了不到半月的时间,终于在成婚之前,雕琢好了这尊玉佛。

而这时,慈云庵的大梁已经修缮完毕。但是在玉佛运回慈云庵前,依着白夫人的意思,是要先在京中的皇家寺庙中开光,由太后给玉佛开慧眼后,再行运回。

而此次开光,参与了慈云庵修缮的众位贵妇们也皆是一同到场了。

胡万筹先前几次想要看看袁玉珠雕琢的成品,奈何她身在尧府足不出户,连店铺都不去。

他有心想去拜访,却被尧家门房告知,尧家从无请庶民入府做客的先例,还请自行离去。

是以当他忧心忡忡地将此事说给自己的恩师范青云听时,那范青云倒卧在床上吸了一口水烟,在弥漫袅袅的烟雾里模糊了面孔,冷笑道:“莫说是你,我如今官居侍郎也从来没得入过尧府的朱门深槛。世家里顶数尧家最为清高,你贸贸然去,必定要吃闭门羹的。再说你又担心什么?须知再好的雕工也要讲究留白,你故意将留白局限得那么狭窄,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过雕琢出个千手蜈蚣出来!你没过眼也好,到时候在太后的面前丢了丑,便是她一人手艺不精,干你何事?”

说到这胡万筹也深觉有理,顿时暗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范青云又吸了一口水烟道:“……这几日,京城里关于那袁氏的谣言,可是你散布的?”

胡万筹小心道:“实在也算不得小的有心为之,不过是出事那天,慈云庵里贵妇众多,那些个妇人们在议论这等蹊跷时,小的略往那袁玉珠的身世上提了提,然后是冠雅夫人一路畅想到了一处的。就算当时人在场,回想起来,也是冠雅夫人起头,众人的闲言碎语搅和到了一处,那些是个贵妇的舌头都是二两的分量,过了段时间,这么人云亦云,算不得是谁散布的……”

说到这,胡万筹又是愤愤然道:“既然那尧府那般清高,怎么到了尧家二郎选妻这里,竟然这般的随意?那等出身的女子,就算给我为妻都是不配,就算模样标志也只堪为妾而已,尧家的长辈可是疯癫了,竟无人阻止?”

范青云听到这里终于抬起了紧闭的双眼,目光阴霾道:“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那等品貌的能给你做妾?……既然这事不是你起的头儿便好,下次再有这等事情,你切莫做了出头鸟,随便乱嚼那尧家的舌根,你可知那冠雅夫人的兄长前些日子落了贪赃的罪名,被查抄了府宅不算,据说在牢里也是用了大刑的。冠雅夫人睡过的那些个相好也皆不管用了。只提点她这案子是尧太尉亲自点选的,立意做了今年布政的政绩。那些个吃了瓜络的官员,家里皆是疯传尧家流言最厉害的几个妇人,几次茶宴上顶数她们说得欢实,如今全是傻了眼,瑟缩在家中恨不得将自己的那一根舌头吞掉!”

胡万筹哪里知道这些个朝堂风云,一听也有些惶恐。

范青云又闭眼开始吸烟,缓缓地吐了一口烟雾,那烟雾缭绕宛如密密结成的蛛网,而他便是隐匿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捕猎者……不急不急……他范青云从一个无名小卒能够攀爬到今日,可不是一蹴而就的。如今尧家根深叶茂,他如蝼蚁一般岂可撼动?总是要依附在一处安稳的巨石身上坐等那大树被连根拔除的一天。

只是到时,那等娇滴滴的小娘子一夕间成了罪妇,跌落尘埃,身负枷锁……真真是叫人怜惜,到时便要看她的造化乖巧了,便是要学会用满身的鲜嫩才能换得些许的安逸无忧呢!

想到这,范青云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笑,只看得跪在下手的胡万筹也有些不寒而栗。

玉佛开光的那一日,玉珠早起准备梳头更衣。却被环翠告知不必另外准备车马,尧夫人也要陪她一同前往,到时候她坐上尧夫人的马车便可以了。

玉珠心知,尧夫人对此事一直敬而远之,今日却破例前往,不知为何故。

尧夫人的马车自然又是不同,乃是当年先皇亲赐的鎏金珊瑚碧玺镶嵌顶盖的八架马车,举国的诰命夫人,无人能有此殊荣。

当玉珠安坐在马车里时,便将尧夫人盛装的模样映入了眼中。

她这位未来的婆婆虽然人到中年,当真姿色不减,按照先皇的荒诞,只怕是对这位当朝的一品夫人也是要暗自垂涎的吧。若不是皇家式微,不及尧家的根基,还真难保那位先皇能做出些个什么无耻的事来呢!但是若尧夫人进宫的话,依着她现在的不动声色的心机,这太后之位还会不会是徐氏,那又是说不定了,而尧暮野呢,变成杨暮野又会是何等情况,大约自己就不会再与他生出此等孽缘了吧?……

尧夫人看玉珠在神游,自然不知她竟然一路无聊乱想了一篇深宫恩仇录,只当她在紧张,开口宽慰道:“此番虽然太后亲临,不过她为人向来随和,你莫要拘谨太过,失了礼仪仪态。”

玉珠连忙回神恭谨说到:“是,玉珠全自记下了。”

皇家寺院在京城的最繁华地段,这日因为要举行典礼仪式,门口的香烛商贩一律驱撵干净。而各府的贵妇们下车后,也没有急着入寺,有序地站在门前等候着太后亲临。

玉珠下了马车时,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这些个贵妇里骤然少了几副熟面孔。

最起码当日与她相斗的那位石府夫人,还有冠雅夫人一类俱是不见了踪影。

她随着尧夫人一路来到队列最前面,与几位相熟的夫人微笑地打过招呼后,便耐心地等待太后的青鸾凤辇。

☆、第124章 初一自摸开杠一条龙

当太后的青鸾凤辇终于朝着寺院行驶而来的时候,众人早早地跪伏在地叩拜恭迎。

玉珠也紧随在尧夫人之后伏地行大拜之礼。

当太后在众位太监宫女的环簇下,慢慢下了马车时,才不急不缓的:“诸位夫人平身。”

当众人谢恩纷纷起身后,玉珠才半抬起眼看着太后走过跟尧夫人说话:“许久不见你入宫了,身体可安好?”

尧夫人之前的确是一直称病,听闻太后这般说便谢恩道:“先前感染了热寒,总是头痛,为及入宫向太后请安,现在将养得好多了,谢过太后的挂念。”

太后说了一半,目光转向了她身后的玉珠,尧夫人连忙说道:“此女便是犬子敬棠的未婚妻袁玉珠。”

听尧夫人介绍了自己,玉珠再次施礼请安。

因为观阳公主闹出的那一场风波,徐太后早就对这位出身卑微的玉匠女甚是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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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得以细观倒是好好打量了一下。只见此女仪态娇弱,同她姐姐萧妃的明媚艳美又是另外一番不同的姿色。不过虽则美矣,但是那尧太尉先前的红颜们又有哪一个不美呢?由此可见,此女谈吐行事定然另有一番出众之处,倒是要慢慢地琢磨一番。

但是尧家放弃了尧白联姻,而选择了这么个小宅门里的女子,真是大大出乎太后以及皇上的意料之外。

对于皇家来说,重臣娶妻若个个如此,而不是继续与其他名门缠绕捆绑利害干系,当真是叫人舒心的事情。是以太后对这玉珠虽然是初次见面,但觉得看着很顺眼。

于是徐太后打量一番后,便笑着道:“看着怪惹人爱的,应是个端雅贤良的,尧夫人你啊,一辈子的福气,家宅安宁,儿子是国之栋梁,如今这儿媳看着也省心,只差他们二人成婚,早些给你添个金孙了!”

尧夫人笑着看玉珠微微羞红的脸说:“那臣妾便借了太后的吉言,若真是如此,的确是叫我松一口气,不用再跟那老二再操心扯肺了。”

二人说话的功夫便是一前一后往寺院的门口慢慢走去,若是抛开二人金贵的身份不提,闲聊的话题其实与府宅里两个中年妇人闲话着儿女家常无疑。

是以可以看出,尧夫人与太后的关系倒是很亲近的——起码比较着也紧跟其后,却一直插不上话的白夫人要亲近许多。

众位夫人都是随在太后身后一同入了寺院的,直到在寺院里特意开辟出来的茶厅里坐下,徐太后才不急不缓地对白夫人道:“这些日子,也是忙坏你了,人看着都清减了些,且得注意身子啊。”

白夫人连忙说道:“这是臣妾应当的,说起来修缮庙庵看着容易,真做起来可真是千头万绪,可是臣妾只要想到太后赐下美玉的圣恩,就是沥血劳神也要将事情做好……”

白夫人意犹未尽,还想再表白一下自己这几日的辛劳。可是太后却看似不经意地打断了她的话,笑着对在场的诸位夫人道:“众位夫人也都操心了,如此功德,菩萨自然都会记下。虽然我们这些个女眷不能如将士一般杀敌为国,但是用自己积攒的体己钱修缮庙宇,弘扬善德也算是大大的功劳,百姓们心中向佛,懂得善理,开化恶念,市井清明,也是你们的功劳一件啊!”

这一番话语,自然说得那些捐了修缮善银的夫人们都笑逐颜开,自觉的确是做了件伟业功德!

白夫人本有心在太后面前露脸,可是现在太后却将她的这一份功劳尽是分给了众人,心内难免有些不快,须知这次修缮的款项,她白家才是大头,至于其他各个府宅的钱银加在一起,虽然也不少,可终究不及白家出风头啊!

玉珠在一旁看得分明,只觉得白水流那般狐狸狡猾一样的男子,怎么会有这等爱显的母亲?

此番修缮慈云庵是她白夫人大大的功劳一件,可是功德碑上,又怎么会记下太后的名姓?那么罕见的一块玉石,就这么被人要走,若是换了沉不住气之人,恐怕早就变脸发难了。

这位徐太后的肚量倒是甚大,若不是细细琢磨,压根看不出她对白夫人的不满。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后对于这件事情,兴趣乏乏,今天来此,也不过是给众位贵妇的面子,走一走过场罢了!

果然太后夸赞完了众位夫人便道:“近些日子哀家身体乏累怕是久挨不住,还请寺中的高僧快些举行开光仪式,莫要耽搁了吉时。”

听到太后这般言语,寺中的僧人们也不敢耽搁,连忙请众人移步弘德殿,为玉佛进行开光仪式。

那一尊玉佛身披红布,早就被安置在了法台之上。寺院主持身披□□在法器声声里念诵经文、众位院僧一起低诵陀罗尼咒语,一时间大典之内佛光笼罩,梵音清远。

就在经文念诵完毕后,有僧人小心翼翼地揭来了红布。露出千手观音的真身。

可是当红布落地的一刻,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暗自惊诧不已!

只见原本说好的千手观音,如今竟然是剩下四个手臂。其中两只修长圆润,形状美好的手臂伸展向上,各自执握着一串念珠和一株盛开的八瓣白莲,而另外两只手则双手合十,置于胸前。

这尊观音宝相庄重,额头饱满镶嵌着一颗红色的玉石,精湛的镶嵌工艺不见抓握玉石的脚爪,接口自然,眉眼慈悲,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含笑地看着世间凡尘……

但从雕工技艺来说,这是一尊完美的作品,无论是还是造型的设计,最后的打磨,都体现了这块天然美玉原本得天独厚的纹理。

可是在场的每一个向佛之人哪里见过这等四臂观音?一时间都是茫然惊诧,不知这位是哪一卷佛经里的邪神。

白夫人事事追求完美,如今竟然在太后以及众位贵妇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丑,说好的千手观音一下子缩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只强忍着怒火道:“主雕着佛像的胡工匠呢?请他来给诸位解释一下吧!”

其实胡万筹立在殿门口,也被这观音像给吓着了。按照他原来的设想,这千手观音无非是雕琢得难看一些,倒时候问起,只将这收尾手臂的事情一并推给袁玉珠便好。到时候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而太后也不会怪罪,顶多心内鄙薄着此女技艺不精,白白糟蹋了玉石而已。而他背后的靠山是白家,如今尧白两家的不睦也是暗流涌动,加上那女人甚是自傲,绝不会借此与他对峙,就算那女子舍了脸哭哭啼啼告状,尧家也不会为了这等雕刻不精的小事对峙白家,打压于他,再与白家交恶。他正好借此恶心一下那个抢了他生意的女子!

可是谁想到这女人也太胆大了,竟然将这佛像改的面目全非。因为两只手臂伸在前面的缘故,就连他之前雕琢好的佛身也经过了大刀阔斧的改动!

这四臂观音,他连听都没听说过,也不知是什么地方的邪神,这个女子难道是觉得自己将要成为尧家的儿媳便这等恣意狂妄?竟然敢招呼都不打地私改了佛像!

所以当白夫人唤他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哆嗦了,道:“这件玉佛乃是小人与袁小姐两人分工,我原本只雕琢了佛身而已,剩下的手臂脸部,皆是袁小姐的差事了,而且小的先前定稿下来的,的确是千手观音,可是不知为何,袁小姐连小的先前雕刻好的佛身都大改了!在法台案子上有小人的原稿样图,还请夫人明……明察!”

说话间,有人递来的样图,展开一看,果然是千手观音,与现在的四臂观音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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