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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之人不止我一个,要是换做别的武将护卫,你又怎么辨别?”

——“殿下襟带上该是有块不离身的坠子,每走一步坠子就荡一声,别人可没有这样的好东西。”

——“那…莫大夫,你又靠什么去认?”

……

那时的程渲,不明白穆陵问话的深意,他为什么几番问自己眼盲到底会不会认错人。程渲终于明白,穆陵也在怀疑摘星楼大火的真相,他隐约觉得,修儿的死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并不是穆陵做的,只是程渲醒悟的太晚。

一声五哥,是穆陵最想听到的呼喊。程渲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福气见到穆陵。

“我怀疑…”程渲止住哭声,莫牙温柔的把手抚上了程渲的肩,“莫牙,我觉得我认错了人。我错认了五哥。那天…景福宫外来见我的人......不是他......”

☆、第79章 霸下现

并不是穆陵做的,只是程渲醒悟的太晚。

一声五哥,是穆陵最想听到的呼喊。程渲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福气见到穆陵。

“我怀疑…”程渲止住哭声,莫牙温柔的把手抚上了程渲的肩,“莫牙,我觉得我认错了人。我错认了五哥。那天…景福宫外来见我的人,不是他。”

“不该啊。”莫牙摇头,“你和穆陵相熟,天天见面怎么会认错。”莫牙见识过程渲的本事天赋,她感觉过人,嗅觉灵敏,只要这个人在她身边出现过,程渲就会记下,再也不会认错,“连穆陵也能认错,你那晚是魂魄出窍了么?”

——“也许…”程渲闭上眼回忆着当日种种,“真的是魂魄出了窍也说不定…只要是人,是一定会出错,怪我太自信,才会…着了别人的套…害了自己,也害了五哥。”

“谁能假扮当朝皇子,还能蒙骗你?”莫牙再天马行空,也想不出这样的梗,“难道是…”莫牙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但他没有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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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下惊倾。”程渲红肿的眼睛恢复了往常的坚定,“莫牙,你还记得么?是他,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人。亏我一副鎏龟骨占卜多年,自命神算一切都了然于心...那个人都早已经出现在我身前,我居然...居然没有丝毫察觉。”

“真正的…五皇子…”莫牙低声道,“穆陵…的孪生哥哥…”

“可是…”莫牙还是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孪生兄弟,要是长得一模一样,他怎么混入皇宫?别说是皇宫,才进岳阳就会被暗探发现吧。除非,他们长得并不一样,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对。”程渲点头道,“孪生兄弟相貌不一定一样。这个人早已经潜伏在岳阳,悄悄渗入五哥的生活,掌握着他的一切。他认识所有人,包括我。也许…我见过他也说不定。”

“完全不一样的长相…做这些又有什么用?”莫牙越发不了解这个浮夸复杂的世界,大宝船多好,躺在甲板上,睁开眼就是碧海蓝天,要多美有多美,哪有些个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人直想吐,“骗你?再要烧死你?为了什么?”

——“为了…”程渲看着牌位前的青烟缭绕,迷花了牌位上的名字,“为了完全不同的人生,为了自己无辜承受的苦痛,为了…取代五哥。”

——“取代穆陵?”莫牙大彻大悟,神蛊,他的神蛊,他精心培育的神蛊,可以易容变脸的神蛊,“程渲,程渲…你的脸…神蛊,怪不得,怪不得。”

所有的线索碎片忽然串联在了一起,莫牙脑中掠过一个个画面,拼凑成了一个近乎荒谬的猜测——“程渲,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神蛊不是只有一只,而是两只,一雌一雄。老爹从西域求得世上最后一对神蛊,他醉心医术,好奇这门古老的异术…程渲,我和你说过的,老爹长的怪异,他是罗锅身形,他的脸…也长的很奇特,人人都说他…长的很丑。所以老爹虽然医术高超,却很孤独,没有可以信赖的朋友,也没有可以托付真心的…爱人。”

说到老爹,莫牙的声音有些伤感,“老爹求到神蛊,精心培养,他的初衷,是想给自己换一张好看的,可以示人的脸…老爹见我寂寞,便给了我一只,教我养育它,如何用金针引路让神蛊易容,可我学成之后,老爹却也没有用神蛊给自己一张新的脸孔,老爹说,自己在故友的记忆里,就是现在这副样子,要真是变了脸,故友记忆里的就变成了另一个人,那自己的存在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老爹不愿意自己成为记忆外的那个人。”

——“程渲。”莫牙扶起跪了许久的程渲,直视着她坚韧的眼睛,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老爹上了岸就没有回来,他失踪的太仓促,一定是碰上了大事。他的失踪,一定就是因为神蛊,那个想要取代穆陵的人,掳走了老爹。”

“他是想…”程渲按住了莫牙的手,“变作五哥的样子…取代五哥的位置,成为齐国的皇子,他本来就是皇子,一出生就夭折的皇子…命运可笑,他不愿意屈从注定的命运,他要逆天改命…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就在我们身边…他到底是谁…”

“我知道他是谁。”莫牙闪过那个人似笑非笑的脸。

——“是他…”程渲僵住了身体,“是他。”

“他从蜀中来,扮作生在岳阳的子弟,你说他有鸿鹄大志的。”莫牙回忆着种种,“他没有想法子入宫接近穆陵,而是…迂回做了贤王府的门客,他是贤王爷最器重的人,聪明能干,大小事情都办的妥妥当当,他是穆郡主的贴身护卫,进出皇宫并不困难,行走其中也没有人会怀疑…他问起过我西域神蛊,他知道易容之术。秋日狩猎…”莫牙脊背一阵发冷,“秋日狩猎,他奉贤王之令贴身保护穆陵,和穆陵一起失踪…”

——“可是。”程渲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是个瘸子。我不可能分辨不出一个瘸子。”

莫牙指着自己的脚踝,黑色的眼睛亮过了就要升起的寒星,“脚瘸,是可以伪装的。你装成个瞎子都可以骗过所有人,何况,他装作一个瘸子。”莫牙顿了顿又道,“还有就是,我表达过想替他看一看瘸腿,他一口回绝了我,说经脉已断没得治。这会子想想,一个要强的门客,怎么会放弃任何一丝康复的机会。他是怕我看出他根本没有瘸…程渲,他并不是瘸子。”

程渲耳边一阵嗡嗡。

耳鸣过后,程渲耳边回荡着那日景福宫外,走向自己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脚步声,还有一下一下坠子垂荡的轻幽声响——那是穆陵腰间的墨玉坠子,程渲不会记错。

——不对。程渲的回忆戛然而止。她记起了唐晓腰间那把从不离身的佩剑,唐晓走路的时候,那把佩剑的剑柄也会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击着他腰间的绾扣…相似的声音,一样的步态,双胞兄弟可以混淆世人的感觉…

程渲眼前发黑,软在了莫牙的怀里,“是他…真的是我认错…那个人,不是五哥,是他…是唐晓…”

程渲才止住的眼泪又簌簌滑落,“莫牙,是我的错,我害了自己,害了摘星楼所有人,害了五哥…我害了五哥…”

“不是你的错。”莫牙抱住程渲,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激动自责的情绪,“他存心骗你,他狡猾缜密,你毫无防备才会被他骗过去…程渲,不是你的错,换做是我,也会被他骗过去。”

“莫牙…”程渲的眼泪一颗颗落在莫牙的衣襟上,“老爹,也是蜀人?”

“我不知道老爹是哪里人。”莫牙摇了摇头,但他的黑眼睛嘎然顿住,想起了什么,“我在萧妃的珠翠宫用过饭,萧妃喜欢食酸辣,我倒是吃的挺美,不过和你在岳阳住了些日子,岳阳人喜欢吃鱼,口味鲜淡。萧妃的口味倒是和老爹很像,老爹常说,岳阳菜寡淡无味,都比不上老家一口酸辣子…萧妃是蜀中送来的女人,老爹…也是蜀人?”

——“一定是。”程渲肯定道,“老爹和萧妃,也许是同乡,有些交情的同乡…唐晓找到老爹并不是偶然,他…从蜀中来…老爹带着你在岳阳行医生活,忽然的一天带着你上了大宝船…莫牙,如果我没有猜错,萧妃的长子…就是被老爹设法抱走,送去了蜀中抚养…老爹以为一切都可以归于平静,所有人照着天命过完这一生。他没有预料到,唐晓从蜀中到了岳阳,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来到了——岳阳。”

“老爹带走皇子…?”莫牙眼前出现老爹的样子,他总是把自己包裹在宽大的深色袍子里,掩住自己异于常人的罗锅身形,还有会吓哭孩子的怪异长相。莫牙进过皇宫,他有些无法想象老爹披着灰袍行走进皇宫,躲过所有人锐利警惕的眼睛,“程渲,老爹…该是没有进过宫吧,他怎么能带走皇子?”

程渲闭上眼,若有所思的抽了抽鼻子,“岭南香檀,莫牙,贤王书房烧了多年的香檀,你是在哪里闻到的?”

——“老爹啊。”莫牙不假思索,“老爹最喜欢搜罗世间奇物,什么神蛊了,香檀了…”莫牙半张着嘴,“贤王书房的…难道是老爹留下的东西?老爹…也做过贤王的…门客?”

程渲直起身,“门客分做两种,明客替主子办事,行走天下都是靠着主子的名号;还有一种叫做暗客,悄悄行事不为人知,暗客,地位上,本事上,都要胜过寻常门客许多。你的老爹,极有可能…就做过贤王的暗客。他和贤王爷一定有匪浅的交情,贤王爷傲立朝堂,是武帝的左膀右臂,武帝要弑子,先不说武帝一定会和这个弟弟商量,就算武帝要瞒着弟弟,凭贤王在齐国只手遮天的势力,要知道此事也绝对不难。刺墨在王府里偶然听到,甚至接触到去做这件事的人…都并非难事。”

见莫牙听的出神,程渲顿了顿又道,“御出双生,龙骨男尽,更有可能,这一卦…原本就是…贤王府的卦师卜出…”程渲想起了仁慈宽厚的义父,义父一定也进出贤王府隐秘的卦室,手捧司天监的鎏龟骨也好,用贤王的焰龟骨也罢,义父是贤王的门客,一直都是。

莫牙低喃发声,“老爹是萧妃旧识,偶然探听武帝要杀了萧妃长子,老爹于心不忍,就想出法子抱走了这个孩子,悄悄带去蜀中…程渲,是这样么?”

——“应该是吧。”程渲的腮帮子还挂着泪痕,她忽然凝视着莫牙干净纯良的脸,“可是,莫牙,老爹身负至死的秘密,孑然一身多年,他,带着你在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莫牙先是一愣,眼睛动了一下。莫牙举起手背揉了揉眼睛,露出一种茫然——老爹有那么多故事,带着自己在身边,做什么?

☆、第80章 惊雷响

莫牙先是一愣,眼睛动了一下。莫牙举起手背揉了揉眼睛,露出一种茫然——老爹有那么多故事,带着自己在身边,做什么?

——“也许…”莫牙边想,边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是太寂寞了吧,或者,是为了一身医术有人继承…老爹真的很厉害,没有弟子太可惜…”

程渲的脑子很乱,乱到没法子再去深思太多,程渲理了理思绪,回望庵堂冉冉的烟火,低声道:“如果咱们猜的不错…五哥和唐晓…一定会回来一个,该是…快了。”

莫牙托住程渲的手朝庵堂外走去,“平安回来的,应该只有一个人,那个人…肯定是穆陵。”

——回来的人,肯定是穆陵。

入夜,上林苑

憋了整日的雨终于哗啦啦的倾泻下来,豆子大小的雨珠坠在搜寻官兵的脸上,发出噼里啪啦炸豆子般的声响,不过片刻就淋湿了所有人的衣服,一个个蹒跚在没有尽头的密林里,如同野人。

他们奉武帝之命,已经不眠不休搜寻了近两天,两天了,还是一无所获,穆陵和唐晓像是真的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见暴雨落下,每一个人脸上都溢出深深的绝望,雨水会冲刷掉一切,如果说穆陵的足迹还有藏着某处等着他们去寻找,这场大雨过后,将什么都不会留下。穆陵和唐晓,将会永远…留在密林的某处…

首领振臂喝住所有人,任凭暴雨倾落,大家已经心知肚明——没有结果了。

马夫拉扯着末头的玉逍遥,玉逍遥整日没有动静,埋头跟在众人身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暴雨惊扰了这匹马,玉逍遥忽然有些按耐不住,马蹄不住的搓弄着黏腻的泥土,鼻子里发出粗粗的喘息。

玉逍遥暴躁,首领生怕马儿发怒难以驾驭,示意马夫先把玉逍遥带回去,马夫扯着缰绳正要往回走,玉逍遥忽的顿住马蹄,凸起的大眼动也不动,连喘息都平复下来。

——“驾,驾,走了啊。”马夫拍了拍玉逍遥的脊背,“走了啊。”

玉逍遥回望南边,脖子一甩挣脱开马夫,朝着那头疾冲而去,扎进了暴雨之夜。

——“将军大人,马儿通人性,这匹玉逍遥一天多没有动静,忽然冲进林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马夫指着玉逍遥的影子惊呼出声,“会不会,是太子殿下?”

首领双目发光,翻身跃上坐骑追向玉逍遥,“都跟过去,没准…真是发现了什么!”

——“驾,驾!”

密林深处的沼泽边,一个满是泥泞的人影跌跌撞撞着步子,他的金甲已经辨认不出色泽,腹部的盔甲被重物击的凹陷进去,一道闪电划过,映着那人苍白虚弱的脸。

人影艰难挪动着,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用宝剑狠狠扎下,手腕一软倒在了烂软的泥地里。

玉逍遥缓下步子,俯下头颅小心的嗅着上面,众人紧张的跟在它后头,环顾着漆黑的四周。

又是一道闪电划天而过,玉逍遥似乎看见了什么,嘶鸣一声朝沼泽冲去。眼尖的军士惊喊出声,“有人,沼泽边…有人!”

——“好像…是太子殿下…”

越来越多的人朝沼泽边涌去,瓢泼大雨冲洗开金甲上黏着的泥土,露出熠熠的金色,玉逍遥舔弄着那人沾着尘土的脸,扬起前蹄欢快的叫着。

那张脸…首领差点跪地叩谢上苍,是穆陵,是太子穆陵。首领怯怯的探了探穆陵的鼻息,穆陵鼻息微弱,但仍是均匀的起伏着,首领心中大石落下,振臂使出了全力,高声喊道:“太子在此,天佑太子,天佑齐国,太子还活着,还活着!”

数千军士齐齐举起了手里的佩剑,高呼着穆陵的名字,一遍一遍,贯穿云霄。

几人把找到的太子扶到了玉逍遥的背上,马夫牵紧了缰绳不敢懈怠,在千人的开拓下朝着上林苑外走去。

玉逍遥一步步走的很是稳健,不时扭头去看背上昏过去的那人,鼻子里发出温顺却又带着疑惑的闷哼声。

马背上,唐晓缓缓睁开了眼睛,对视着熟悉的坐骑,唇角轻轻扬起,指尖抚了抚玉逍遥浓密湿透的鬃毛。

——“是我…”唐晓用一种低的听不见的声音唤着自己的马,“是我…”

玉逍遥凸起的圆眼想把背上这人看的再清楚些,神驹识人,玉逍遥认得自己背上的这个人,就是驯服它的那人。

——“是我…”黑不见五指的夜色让所有人都没有看见唐晓脸上的神情。

唐晓惬意满足的又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回宫的路还很长,长的足够他睡上一觉,等他醒来…应该就在景福宫的暖榻上了吧。

岳阳,客栈

惊雷骤响,闪电的白光划过程渲的眼睛,程渲本来就睡的不踏实,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她大呼出声,攥着被子弹起了身子——“五哥!五哥!你在哪里…”

程渲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哪里有什么五哥,程渲擦了擦额头,才发现浑身都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她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噩梦,只觉得整夜耳边都回荡了五哥的声音,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

——“五哥…”程渲湿了眼眶,低低饮泣着,“你到底在哪里…”

——“程渲?”门外传来莫牙关切的敲门声,“程渲?你是醒了么?”

程渲按了按眼角,隐约听见门外好像不止莫牙一个人。程渲披上衣服没有去点蜡烛,她摸着黑走向屋门,贴着门听了少许,这才打开了门。

——“程渲。”过道里,果然不是只有莫牙一人。莫牙左右看了看,傲娇道,“你们到楼下等着,我和程渲说几句话就下去,外面又是打雷又是暴雨,看把瞎子吓的…都吓哭了。”

莫牙身旁是几个穿宫服的人,个个神色焦虑。程渲匆匆扫去,认得其中有珠翠宫的人——难道是有了穆陵的消息?莫牙拉住程渲的手闪进屋里,扑通一声把门关上,“去楼下等我,就下来。”

——“找到穆陵了。”莫牙指尖贴住程渲微张的嘴,示意她先听自己说,“刚刚有人来传召我进宫,说是在上林苑找到了穆陵,他好像受了不轻的伤,整个太医院去了大半,萧妃还是放心不下,就让宫人来找我过去。我听你这头没动静,以为你睡死了过去…正想先去看一眼,再回来告诉你…”

“找到五哥了?”程渲倒吸冷气,“受了重伤?”

“还是得去看一眼才知道。”莫牙按了按程渲的手,“程渲,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病了么?”莫牙举起手背贴向程渲的额头,“有些烫。”

——“莫大夫,烦劳您快些。”楼下的宫人等的心焦,“宫里娘娘也候着您…”

莫牙才懒得去理,横抱起程渲走向床褥,轻柔的放下又替她盖好被,拾着衣袖擦了擦她额头上的虚汗,“外面雨大,你别跟去。先再睡会儿,天亮之前我就回来。你放心,要真是穆陵受了重伤,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救活他,这是我答应你的。”

莫牙想起身离开,手腕却被程渲扯着不放,莫牙得意暗笑,握着程渲的软手贴向自己的心口,揉了揉温声道:“傻气,真是怕打雷不肯放我走么?我不喜欢皇宫那地方,去看一眼就回来,神婆子,等我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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