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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样,是石头不?”

“你们的打桩机打不下去也是情有可原的,是花岗岩。”

这个答案是在意料之中的,花岗岩质地坚硬,无论哪朝哪代的工匠都喜欢选用这种石材进行建筑。不过打桩机的力量有多大?普通的花岗岩层是无法抵挡住这些现代机械的,除非岩石的厚度达到了相当的程度。

“真要是花岗岩倒好办了,”王老板道:“用炸药的方式是完全可以处理的,可这块地邪门就邪门在老出以为莫名其妙的岔子,这机器开的好端端的就坏了,三天两头不是有人伤就是有人死,我折腾不起啊查道长,这肯定是有脏东西,你得想办法给收了去才好。”

“总不可能全部都是花岗岩,除非这一块都被花岗岩上了顶了!”胖子是不信邪的,他还想继续打洞却被查文斌给阻止了:“别闹了,这里不是什么古墓有墓道可以让咱们找,你打下去也是没用的,为今之计,也只有晚上试一试了。”

祭台前,查文斌换上了那一身紫金道袍,八点多的光景,工地上已然是香火飘荡,黄纸飞舞。两根硕大的蜡烛中间是一个香炉,当中的牌位便是三清,左手拿着一只芦花大公鸡抹断了脖子,殷红的鸡血“哗啦啦”得往外流……

“奉请三星照令符,天上日月来拱照;南斗北斗推五行,万神显灵赦真令!”三步天罡,左脚微微抬起猛地朝着地面上狠狠一踏,照着过往的经验,这一步查文斌会觉得脚下如同踩到了厚实的钢板上,身子会有一股稳如泰山之力。可是今天,他却隐约觉得自己的脚底心居然被这一脚踏得有些微微发麻……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查文斌连忙调整了一下状态,他暗道:“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啊?”

接着,又换了一步,拿起桌上的辟邪铃凌空一摇道:“八卦师祖其中形,玉旨奉令太岁任辰年,彭泰星君到此镇!七星五雷护两边,六甲神将到宫前!”左右两边的地上各是一枚三角形的令旗,单手一洒,六枚背面写着六甲神名讳的符纸用银针穿着就扎到地上。铃铛再一摇晃,按照常理,两边的令旗会有微微一动,他也能够感知自己可以调动那令旗,可是现在,除了响了一下之外他丝毫感应不到半分……

不远处那个工棚里的老者手里拿着茶杯不停的叹息着,今天下午朱子豪已经把工钱给他结了,说是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不走就继续留在这里干。

胖子在一旁问道:“大爷,您这幅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家查爷在那摆法事,您已经摇头叹气足足半个时辰了。”

“没有用,”老头说道:“他是在白费力气,今晚上不会来的。”

“为啥?”

老头用手指了指头顶道:“你看见星星了嘛?这块地不是一般的风水邪地,它应日月精华所生,乃是取了那北斗七星中的圣洁之力。这人可以修仙,这动物也可以修仙,可你们想过没?有朝一日若是有鬼魂也成了仙那该怎么办?”他拍着胖子的肩膀道:“你把他喊进来吧,叫他别在那浪费力气了,就算是在那把地皮都给扎透了也没用。”

查文斌此刻也是手心冒汗,不知道怎得,放在跟前的罗盘今晚一动不动,说不出的平静。连续几道符下去没有任何反应,道士在做法的时候是会选择先招神兵来护卫的,可千万别以为那些脏东西是傻瓜,道士一套法做下来往往是一连串的动作。比如脚要踏天罡步,手要结印,口中还要念咒语,有时候还得现场画符,这一连串的动作熟练的也得一分多钟。

在这个期间,道士的注意力是不再自己的四周的,强大精神力都会汇集在阵法和符咒上,此时可以说道士是不设防的。因此道士在正式做法之前都会先设置防御,可千万别以为他们喊得那些神兵附体之类的咒语是瞎哼哼,据说真正有慧眼的是可以看见道士身上有金光的。

有很多的道士就是在这个时候吃了大亏,招来的护卫要么不堪一击,要么就索性是不到位。自己那套又臭又长的法术才弄了一半,被邪物所伤,这样的例子可谓是数不胜数。

今晚自己又是烧香又是请神,既撒了金阴纸也撒了天兵豆,可查文斌丝毫没有感应。这种感应是道士和自然的感应,所谓的阴阳五行之力都是来自于大自然,只有做到天人合一才能真正融合道教的法术发出对应的威力。

“查爷,那老头叫你过去一趟,他说今晚上这里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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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七星剑,查文斌有些垂头丧气,胖子见他真的要走,又说道:“你相信他啊?会不会又是故意的?”

“我失败了,”查文斌道:“别说三清祖师了,就连自家的祖师爷都招不到,这些符现在跟废纸没什么两样,先过去听听他怎么说也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 原来如此

“北斗是天的正中,万星万气都跟着它旋转,布梵气于三界,万物得以生长,这与道是有着极为相似之处的。可以说北斗就是天空中悬着的道,与我道教的渊源要比其它星象都要多得多,无论是你方才踏得天罡步还是你手中拿着的七星剑,其根本都是借用北斗之力。”

屋内,几个人都围坐在那张简陋的小床上,昏暗的煤油灯旁的那位老者与查文斌对面而坐。查文斌问道:“既是北斗道源,那为何我却偏偏感受不到呢?”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这世界分为阴阳,有天地人三分只说,天道人道鬼道,既是道便有其道的源。你我皆是道中人士,修的是人道,借的却是天道。这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修道最终之境,乃天之大道也。悬挂在天空之中的北斗被世人研习了数千年,参透其中道者的有几人,这地上摆个北斗七星祭天祭地,又有几人能够参透?参不透,是因为人在道中,就和这杯茶,我把它倒在另外一个杯子里你以为是两杯茶,其实它还是原来那一杯。”

查文斌有些似懂非懂,这老头讲的话有着他们那一代道士独有的烙印,说什么都不会讲太透彻。

“既然是一杯茶,我走到那里也就是没变才对,同样的道法为何到了这里就不管用了呢?”

“你再看,”老者把分开的那杯茶又重新倒回到一只杯子里,他说道:“现在是不是只有一杯茶了,你就是方才分出去的那一杯,源头在这个大杯子里,它就代表着大道,你是小道。小道是被大道包围着的,一旦相遇就会和这杯水一样相融,这世间能有道法的出现是因为有邪,有邪才有正,你的道法是正的象征。可是若这世界没有了邪,那还要道有什么用呢?万物相生相克,道法也不变其中,太极的世界里,纯阴和纯阳都不可能出现,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当天上的北斗不出现的时候,这地下的北斗便会是个纯阴,你的道行得是人事还是鬼事?”

“鬼事,”查文斌如实说道:“前辈怎么会对这里知道的如此清楚?”这个便是胖子一直想问却憋到现在都没有机会张嘴的一个问题。

“既是鬼事,行的便是阴法,你的阴是借来的阴。这里的阴是天地日月精华数千年聚的阴,孰大孰小就如同这两杯茶水,你要借它的阴来对付它,你觉得这可行嘛?”

这个回答让查文斌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说法。若真是按照他的推断,那此处岂不是一个连阎王都管不了的逍遥地了?

“人啊,活着的时候总是想在死后还继续享受,有人呢就炼丹求仙,也有人呢就建陵修墓,可到头来无非都是一把黄土。修道之人历来就追求个长生,在这地方建一个北斗七星的祭台便也是一种寄托,祭的是天地,拜的是神灵,求的是自我。这是一个高人所为,那个年代的道术远非今天我们这些后辈们所能比,你不动它,它也不来怨你,你若非要动它,则会招致十倍百倍的惩罚。”

“合着您的意思就是一个非常牛的家伙建了这么个地方,跟个铜墙铁壁似得,完事死了上千年了还在这里作祟,但是谁都拿它没办法?”胖子问道:“大爷是这意思吧?”

那老者点了点头,胖子摸了摸下巴道:“牛人见多了,这么滴,子豪,你跟王老板说一下,反正这钱是砸下去了,要么就再投一点,刮地三尺,有什么挖什么,弄几台机器就地碾压,也别跟外面吱声,要不就真的全完了。”

“可行嘛?”朱子豪看着查文斌道:“要真不行,就索性这样。”

“老前辈,我问您若是天晴是不是这地下的阵法就失效了?”

“有星辰在,自然是天压地,不过这里的东西可是非常厉害。”

“你领教过?”查文斌再次问道:“我想知道前辈为何会了解的如此清晰?”

“因为我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老者放下杯子道:“二十八岁我就出了蓬莱阁,目的就是找这北斗七星祭台。据传,当年的秦始皇为了长生,兵分三路,一路东渡去了东瀛找长生不老药,还有一路则是开山修建了始皇陵,另外一路则是随着大军南下到了这里。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开始着手平定岭南地区的百越之地。任命屠睢为主将、赵佗为副将率领50万大军平定岭南,设立了南海郡、桂林郡、象郡三郡,后陈胜吴广起义后,岭南之地被赵佗起义成了南越国。

南越的文化是和黄河一脉相承的,这里保留着大秦的规制,同样据传保留了一座北斗七星祭台,就是给秦始皇寻找长生法门用的。”

“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种法门。”查文斌问道:“老前辈在这里找了多久了?”

“那时候的修道者还不叫道士,道士的前身是方士,在往前就是巫师了。在战国的时候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方士叫作‘鬼谷子’,有人说它是师承姜子牙,而鬼谷子又有几个徒弟都是为秦始皇效力,其中一位的就是东渡的徐福,而还有一位被世人所不知的高徒则随着那五十万大军南下,以军师的身份平定岭南后发现了这块地,并且在此修筑了一座七星台。

我自三十岁起开始在岭南遍地寻找这蛛丝马迹,匹配天文地理,最终发现这里是依照北斗七星中间的连接线,仿得是秦朝当时的疆域,分别代表着秦始皇统一的七国而建。他们或许相信,只要这北斗七星阵在,七国统一之后就会千秋万代,谁知道没几年就起义成了南越国。”

“这几十年来您一直在这里研究这块地嘛?”

“算算也有三十年了,我都快要忘记自己的年纪了,这块地既是个宝地又是个废地,如果能够想办法镇住下面的北斗之力,那么这块地将会一飞冲天,上下北斗相连,阴阳循环,周遭的地气都会围绕着它做转动,住在里面的人经商还是做官都会获得极好的运势。”

“朱子豪听到了没?”胖子道:“这事儿就有搞头了,只要搞定了这点破事儿,你这块地那就是龙凤地,到时候这消息要是一传出去,你这价格还不是蹭蹭蹭往上走,赚翻了啊!”

“你不是说把它铲平嘛?”朱子豪问道:“如果把它铲平,那这块地?”

“也就和普通地无二了,你要动工依旧还免不了会出一些问题,”那老者道:“地是有灵气的,当年象征着七国之力的北斗七星祭台,是大秦帝国在南方的根基,好比是一个帝国的力量驻扎在此,千万是轻易动不得的。”

如此一说,查文斌终于是有些明白为何这老者一直阻止自己轻易不要动这块地,原来这下面竟然还有这般的奥妙。他想了想说道:“我看这天气不要几天恐怕也能晴了,到时候我想试一试,不管怎样,这块地终究是有人命留在这儿了,今天就算是我们放弃了,将来别人接手也一样可能会遇到麻烦。感谢前辈指点颇多,只不过叨扰了一个晚上,还不知道前辈怎么称呼?”

“鄙姓国,名惟道。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资的年轻人,如果不嫌弃,到时候老头子我也会搭把手,真要成了,就算是圆了我的一个梦。”

“您的梦?”查文斌问道:“您的梦是?”

“出自蓬莱阁,便是想寻一座仙山,一直找到了这里,想打通这上下北斗之力修上一座道观。老头子曾经也梦想得道成仙,现在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了。有此机缘,你我相识一场,老头子学了季年道就是没用过,也不知道还好不好使。”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收货,查文斌对于这样的前辈那自然是欣喜万分,连连作揖道:“怎敢嫌弃,感激不尽,今日德蒙先生指教,文斌三生有幸,请受晚辈一拜。”

看着查文斌跪下了,朱子豪也跟着立马跪下了,他心想这指不定是真要发了啊,真如这位老神仙所说的话那这块地上盖的房子以后岂不是摇钱树了?

第一百四十章 五行斗北斗

有人说秦始皇是中国历史上最了不起的人物之一,抛开他的专政不谈,在那个时代的确是开创了一系列影响后人的事物,尤其是在阵法上。纵横家之鼻祖鬼谷子,其下的弟子中徐福、孙膑、庞涓等人。他们留下的著作一直流传至今,并且在军事和思想上继续被后人所推崇,所以在那个年代,秦朝的强大可以说是到了一个空前的地步。

秦朝的阵法多见与后来的史书描写以及大量出土的竹简文献,如今这样一座活生生的北斗七星祭台出现了查文斌的眼前,而且它既有可能是来源于那鬼谷子先生的手笔。在道教,这位鬼谷子可是有着崇高的地位,被奉为古仙的称号,其精通的奇门遁甲之术堪称一绝,据说是后西周时期最接近姜子牙的人物。

回到营地,查文斌再一次感觉到了差距,这种差距不光是见识上的,更是修为上的。这两年他遇到过一些同行,有的凭借一点本事在外面骗吃骗喝,而还有的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道这个东西,老子说过是无穷无尽的,人花一生去探索,也未必能够知道那无穷尽到底是有多宽广。

“等钭妃生了,我想去重新拜师。”查文斌对胖子说道:“如果真要选择这条路,我真的差太多了。”

“去哪?”胖子道:“那到时候我就在道观里跟你做伴呗,不过你现在可是掌门身份,这要重新拜师不得是换门派了?”

“就是因为有那么多的门派见地,道教才会落得如今这般各自为阵,要放下,求道者恒有道心,有道就要包容,门派不过都是个虚名。真想不到这一次的收获会这么大,能够见到秦朝阵法恐怕这天下也只有这一处了。”

“你开心就好,是吧老二?”

叶秋自从到了深圳又开始陷入了半迷糊的状态,白天始终是耷拉着眼皮,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好似这里根本不能让他有半点兴奋。不过这倒也是个好现象,他不说话,意味着危险就没有那么的强烈,这家伙的预感总是那么灵。

第二天天空果然开始放晴,一扫连日的阴雨,温暖的太阳晒在身上还有些火辣,这都是冬天的季节了,南方的花草依旧还是那么的翠绿鲜艳。一听说那下面可以改个风水阵成为聚宝盆,几个老板一大早的就候在外面了,商人逐利都是天性,嗅到钱味儿了那就会把你当成爷供着。

“查道长,您看,这是今天一大早去买的猪头,特地教人扎了花,晚上这当贡品一准神仙要高兴的吧?”

“你留着自己吃吧,”查文斌道:“晚上不需要开香堂,你们也都别跟着过去凑热闹,人越少越好,惊动了地气,对谁都没好处。”

夜晚,工地里静悄悄的,和北方的虫子都已经进入了土层下方冬眠不同,这里的虫鸣让人仿佛觉得依旧还是夏天。工棚处,那个老人手捧着茶杯把脖子昂起一直在观察着天空,忽明忽亮的星星在这个季节是很难被把握的,这需要对天文有着相当的精通。

见到他脸上时不时的表情有些凝重,查文斌问道:“国前辈,今晚上能动手嘛?”

“算不得是什么好日子,”他用手指着天空道:“今日紫微星忽明忽暗,它乃是斗数之主,我们脚下又是先秦的七国之力,这上面的帝星紫薇若是不强势的话,就意味着极有可能压不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东西。查老弟,我自也是推测,这种地方多半是会有些冤魂的。但是无论是史书还是传说中,都从未提过北斗祭台的造法,我很想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方法来区别这下面的七国。”

“能够代表一个国家的东西有很多,比如旗帜,比如国号。”查文斌道:“如果是让您来选择的话,您会用什么呢?”

“自然是用人了,”老者呵呵一笑道:“其余战败六国的皇室血脉,最是合适不过,这自古帝王就和龙气是连成一体的,血统一说从古至今都一直存在。如果挑选到合适的血脉将其封印在祭台里,那便是六国被降服的象征,围绕着最当中的那颗主祭台俯首称臣,自是代表秦朝的天下朝拜,四海归一。”

“那代表着秦朝的那个祭台呢?是否也是需要……”

“那自然是不必,用个图腾或者雕像等等都是可以,老头子研究了这么多年,这可能是最符合脚下这块祭台的初样,你所看到的那些白衣飘飘的便是祭司的女子,她们日复一日的为最中间的那位君主表演乐理。古代的宫廷在这里都会看到全貌,而那些危险更多的则是来自于护卫。”

“如同秦始皇兵马俑?”查文斌说道:“阴兵我见过,地下的人俑我也见过,多半是无用的,时间太久以至于起的多半是象征的意义。”

“你错了,”国惟道说道:“先秦时期的地下护卫是没有那么容易失效的,70年代那一次发现的兵马俑坑就废了好些周章,可千万别小瞧了那些陶俑,它们是军队,是守护帝王的战神,它们是有生命的。我的一位师兄就是死在了那些陶俑的手上,血的教训,查老弟,先前那个江西道士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嘛?”

“不知道,是恶鬼行凶嘛?”

“呵呵,恶鬼倒也好办了,是咒怨恶灵。老夫当时近在咫尺却也无能为力,他使得是龙虎山的符咒,以一般的鬼魂的对付办法,可惜了,那个道士还是有些修为的。”

“我从未听说过这种,”查文斌道:“但凡是鬼物都不过是恶念所化,道法纯正者自然可以克制才对。”

“你手中的棒子可以打狗,却未必能够赶走狼。”国惟道说道:“在夜晚走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影子突然开始慢慢拉长了,但是那个影子却不属于你,我们蓬莱阁过去也叫它们是影子鬼。这东西来无影去无踪,可以无形也可以无象,乃是因生前受到了诅咒死后不能轮回所致。本来按照常理,鬼魂的怨气总会有消耗殆尽的那一天,没有怨气的支撑它也就自动散了,可是这东西因诅咒而起,只要诅咒不破,即使它的精气不散却还能依旧游荡在阴阳之间。正因为如此,它们是没有思维的,凶恶程度要远远超过那些常见的孤魂野鬼,就连是阴差无常都不会轻易去碰这种东西的。”

带着这些忠告,查文斌与国惟道一前一后走到了那日看见那些白衣影子的地方,叶秋则一直伴在他的身旁。八点多的光景,工地上只有嘈杂的虫鸣,足足过去已经有半个小时了,一点动静都还没有。查文斌心想这时候要是有一炷神仙醉就好了,光你什么东西全给勾出来。

地面上,东南西北各有一面小旗,乃是象征着四象之力,而当中的位置,也就是他们的跟前则是一面黄旗,这便是五行之力。四象五行倒推过来就是阴阳八卦,地面上一个圆圈用石灰标注,查文斌和国惟道一人一边,代表着阴阳之力。

为什么自己在阳的一方,而国惟道在阴的一方?这个局不是查文斌排的,而是他,其实查文斌一踏上这里的时候心里是有些忐忑的。站在阳的这一方很好解释,他是精壮男子,自然是阳刚的代表。可国惟道却选择了阴面,他若是个女人也就罢了,而男人站在那里很可能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或者干脆准备牺牲……

“国前辈,”查文斌已经盘坐在地上了,两人对视而坐,双手结的又是各自门派中的护身法印。“我感受到了一点东西,好像四周的气流在绕着我旋转,浑身上下暖乎乎的。”

“你比我想象中要有潜力的多,我预想若是在子时之前你能够感受到地之阳气我们就可能已经成功了一半,没想到才半个时辰你就做到了。这就是我与你讲的,天地北斗打通之后便会阴阳汇聚,在这样的地位修行是可以感受到天地宇宙的变化奥妙的,对你而言只有百分的益处,只不过,这般的好地方是建给帝王享用的,我想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来了……”

四五分钟过后,叶秋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耳朵里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他朝着查文斌的左侧慢慢靠了过去,不一会儿在那些乱石里他就提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小蛇走了过来道:“只是一条蛇。”

这种蛇便是银环蛇,号称中国最毒,没有之一。国惟道睁开眼睛道:“蛇是有灵性的,哪个地方有气它们就会朝着哪个地方来,等下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东西,所以我在外面已经撒了一层硫磺阻隔这些毒物。别伤它们,也别让它们伤着我们,这说明阴阳之气已经开启,很快就要见正主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地龙出世

动物比人要敏感,这一点从历次大地震之前都出现了大规模的动物异兆可以看出来。从科学的角度来说,磁场的变化为动物们提供了信息的参考,比如地震的震波。而阴阳五行说到底,其实也是一种磁场的变化,就像风水中的聚财转运一样,哪快地方的磁场出现变化,一些敏感的东西就会趋之若鹜。所以在一些讲究的古墓里,人们经常会发现蟾蜍、毒蛇,还有其它一些野生动物的巢穴,因为这些墓葬的风水会把四周的气都给聚集起来。

同理,按照国惟道的推测,此处的地北斗和天北斗会形成天地互动,阴阳合一的局面。他与查文斌合力占据着最好的两个位置,这个前提是合一带来的好处没有被“人”分享。那么地下的亡灵一旦发现本来属于王者的祭台被凡人用了,其承担的守卫工作也就马上要开启了。

四周的地面上开始陆续出现了蜘蛛、蟾蜍、蛇还有一些老鼠。这些东西有的本来是天敌,可是此刻它们都放弃了厮杀,一个个被阻挡在那层硫磺圈的外围,就像是当中有十分强烈的吸引力在引诱着它们的方向。

最先出动静的是查文斌生前的一枚铃铛,它被悬空挂在一面招魂幡上,清脆的铃响让查文斌立刻睁开了眼睛,他紧张的握着自己手中的七星剑。不过对面的国惟道却闭着眼睛对他说道:“眼见心不见,心见则眼见,实实虚虚,虚虚实实,皆在一念之间。”

查文斌马上又把眼睛闭了回去,他心里暗想多亏了这道长的提醒,若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怕就是要起身了。那日国惟道已经与他说了,这里的一切要用心去看,眼是会骗人,修道者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要面对用心去看事物,这需要长久的历练,有的是穷其一生也达不到这般的标准。

闭上眼,查文斌距离上一次入定已经有足足几年了,那还是在状元村。从此以后他无论怎么打坐都无法进入那般的境界,在修道者的眼中,寻觅一方宝地是一生之中最主要的,因为地气的确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辅助人的修炼,能够加速进入入定的过程。这和人睡觉其实是一样的道理,那些名山大川的深处之所以多寺庙道观,也正是因为周遭的环境容易让人入定,毕竟所谓的心静自然凉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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