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1)
张兰兰瞧着儿子眼巴巴的小样,方才那点因为刘景而不快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不就一个渣男么,不理他就是,自己还有这么可爱的孩子们。
张兰兰从包袱里掏出自己那盒开封的香膏,用指头剜了一小块,用手掌匀开,在刘清的小脸上一阵乱揉。刘清本就长的细皮嫩肉,此时小脸蛋被张兰兰揉成了小包子,十分可爱。
张兰兰□□了他一会,刘清哼哼唧唧的嘟囔:“好了没有啊?”
张兰兰这才住了手,凑够过去在刘清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好啦,咱们清娃现在又嫩又香!”
“娘,秀秀也要擦香香!”刘秀也凑过去,虽然她早上出门的时候擦过了香脂,可她也想让母亲像给弟弟擦脸一样给她擦。
“好好好,给我家秀儿也擦。”张兰兰笑着绞了个帕子给刘秀擦了把脸,也一样给她擦了面脂香膏。
姐弟俩都白嫩嫩香喷喷,绕着张兰兰身边嬉笑玩耍。
“娘回来啦。”门口,罗婉抱着孩子笑盈盈的走进来。
张兰兰忙拉着罗婉坐下,道:“这刚出月子,还是要多休息,没事别到处走。”
罗婉月子里养的面色红润,这会子容光焕发,将怀中的奶娃娃递给张兰兰,道:“娘,我哪有那么娇气,都养了足足一个月了,再不起来干活,骨头都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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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兰几日不见小孙女,想的很,抱着孩子逗弄一番。小娃娃从小吃羊奶,养的白白胖胖,很是漂亮。
“对了,娘给你买的东西。”张兰兰从包袱里掏出给罗婉买的胭脂水米分,“我听王掌柜媳妇说,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用这个,娘就买了两份,咱娘俩一人一份。”
罗婉红着脸摆摆手,道:“让娘破费了,我哪用得着这个。”
“怎么用不着了?”张兰兰打断她,道:“咱们小婉生的这么好,再描个妆,那叫一个漂亮。”
说罢,不由分说的摁着罗婉坐下,要给她上妆。罗婉长这么大从来没上过妆,更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用。张兰兰在现代时每日化妆,算是半个化妆高手。
上米分,描眉,扫胭脂,最后画唇。罗婉皮肤白嫩五官清秀,底子极好,只极淡的画了画,就让张兰兰惊艳不已。
“我家小婉生的真好。”张兰兰对着罗婉左右端详,赞叹不已。不愧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虽说已为人母,可依旧嫩的能掐出水来。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罗婉摸着自己的脸蛋,对着镜子,脸红的像天边的云彩。
张兰兰给罗婉上了妆,又给自己擦脸上了个淡妆。她虽然不如罗婉年轻水嫩,可五官脸型很精致,稍微一上妆,整张脸就明媚起来。
婆媳两个站在一处宛如姐妹,一个温婉动人,一个风韵明艳,朴素的房间也仿佛变得光芒四射起来。
“爹,张屠夫说不卖肉给咱们家。”刘俊垂头丧气的进了院子。原本爹爹叫他去买二斤肉给娘接风,可谁知道他到了肉铺子,那张屠夫竟然不买肉给他,说是什么张屠夫的媳妇桂姑生了个闺女,全是因为张兰兰去买鱼买肉时带了晦气去,才害得他张家没得男丁。
刘俊面皮薄,吵不过张屠夫个粗人,没买到肉,灰溜溜的回来。刘景一听,眉头皱了起来,这张屠夫媳妇生男还是生女,关自己媳妇什么事?难不成以后刘景家想吃肉都没地方买了?这可怎么成!
张兰兰在屋里听见刘俊的话,眉毛一横:以后没肉吃了?那不行,绝对不行,人生没有肉吃还有什么乐趣!
“这是什么歪理,我找他说道说道去。”张兰兰起身走出屋,罗婉怕婆婆生气,忙将孩子放在床上跟出来打算劝婆婆消气。
“啊!”刘俊一眼就瞧见跟在母亲身后的媳妇,一下子就跟被打了一棍子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罗婉,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刘景是过来人,瞧见儿子的眼神不禁笑出声来:“臭小子,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跟没见过媳妇似的。”说着,刘景转过头,瞧见自己媳妇。
“啊!!”刘景眼珠子瞪的比刘俊还大。
父子俩同时呆住了,各自看着各自的媳妇移不开眼。明明媳妇还是原先的媳妇,大面上觉不出有什么变化,可不知为何突然间就觉得人美了许多,简直看呆了。
罗婉被刘俊瞧的双颊绯红,忙躲在婆婆身后。
别说古代的男人了,就是现代的宅男也分不清素颜和裸妆。刘景父子俩压根就不知道为啥自己媳妇明明没什么变化,却变得让人移不开眼。
张兰兰瞧着刘景盯着自己看那没出息样,不禁冷哼:渣男,让你丫眼馋着去吧!
“咳咳。”刘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一声,用力拽了拽儿子的胳膊。
“啊?爹?”刘俊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一时也跟着懊恼起来,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那个,爹去买肉,俊娃你招呼家里。”刘景闹了个大红脸,忙急急往外头跑,刘俊也满脸尴尬,追着刘景跑出去,边跑边喊:“爹,你没带银子……”
婆媳两个瞧着那没出息的父子俩,扑哧一声笑做一团。刘秀刘清扒着门边好奇的朝外张望。
“姐,爹爹哥哥他们是怎么了?”刘清好奇的小声问。
“我也不知道,谁知道爹爹和哥哥脸咋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刘秀呆呆的摇摇头。
过了半响,刘景带了肉回来,刘俊屁颠屁颠跟着他爹一同回家。父子俩一回家就一头扎进厨房忙活,张兰兰压根就无视刘景,瞧着刘俊面皮儿薄,忍住没揶揄他。
父子俩忙活了约莫半个时辰,竟然做出了一桌子菜。
以前刘景在外的时候,张兰兰和几个孩子都在屋里吃,这会子家里人多,便在堂屋摆了饭桌开饭。张兰兰到饭桌前一看,哟嗬,一桌菜有荤有素,瞧着卖相都不错,没想到刘景做起菜来有模有样。
刘景摸摸后脑,没忍住想看妻子,却又不好意思,拼命挪回目光,解释道:“前几个月在城里做活,给我们做饭的老婶子病了,我时不时帮厨,做多了也学了点手艺。”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刘景巴巴凑过去,想挨着张兰兰坐。张兰兰一把将刘秀拉到自己和刘景中间,道:“秀秀想她爹了,来挨着爹坐。”
刘秀高高兴兴坐在父母中间,以前她只能坐在最末的位置,只有弟弟有这个优待可以坐在爹娘中间。刘景本就疼女儿,见妻子让女儿坐俩人中间,很是替刘秀高兴。
刘俊挨着罗婉坐,鼻尖一阵阵飘来若有若无的幽香。罗婉刚出月子,夫妻两人好久没亲近,这会子刘俊心神荡漾,傻乎乎盯着媳妇看,只觉热血沸腾。
平心而论,刘景做菜的手艺还不错,一家人吃的心满意足。
吃过饭,孩子们在院子里玩,张兰兰觉得有些困乏,回屋躺着半眯着打盹儿,忽地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坐下。张兰兰以为是刘秀或者刘清来寻自己,翻了个身伸胳膊搂住那人。
不对!张兰兰感觉到异样,张开眼睛一看,刘景坐在床边,自己正搂着他的腰。
张兰兰瞬间从床上弹起来,一脸防备的看着刘景:这家伙想干嘛?进屋不知道敲门么!
☆、第23章 刘景认错
刘景搓着双手,心里想着该怎么跟妻子开口解释自己隐瞒刘裕束脩的事。明明是六两银子,自己少说了一半,一直给妻子说的是三两,妻子就是打他骂他,他也认了。
张兰兰不晓得刘景的心思,瞧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心道这渣男不知道又揣了什么坏心思。
夫妻两人各怀心思,气氛有些僵持。
“兰妹,坐。”刘景拍拍床边示意张兰兰坐自己身边。
张兰兰淡淡道:“我不累,就站着挺好。”
刘景见妻子对自己十分冷淡,心道一万个不好,妻子肯定是气极了自己。
“好,那我也陪你站着。”刘景站起来,低着头,小声道:“兰妹,裕娃束脩的事,我不是有意瞒你。你去过私塾,想必你也知道了束脩是六两银子一年,不是三两。”
“啊”张兰兰正猜测刘景想干点啥坏事呢,没想到他突然提起刘裕束脩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六两银子是笔大数目,我以前是怕你知道了就不让裕娃上学才少报了一半。让裕娃念书是咱爹娘临终唯一的遗愿,我这个做儿子的在爹娘活着时没尽多少孝,若是连爹娘这点心愿都做不到,那我真是畜生不如了。”刘景皱着眉头,一脸自责。
张兰兰抬头瞧他,刘景比她高一个头,他本就轮廓鲜明,眉头一皱更显得眉目深邃,有种欧美帅哥的感觉。
“多出那三两银子,我没从我工钱里私藏。平日做完活,晚上我就在房里做些私活,零零总总挣了二两多银子,又问东家借了几百文凑够三两,我再多做些私活,没多少日子就能还上东家的钱。兰妹你放心,我没私扣给你交公的银子,那三两银子都是我做私活攒的私房钱。”刘景老老实实的交代那多出的三两银子的来源,还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来做佐证。
“我平日没事就做木簪子卖钱,两文钱一支。”张兰兰打开布包一看,里头确实是十几个木簪子,各个打磨的十分光滑,的确是刘景的手艺。
“上次在城里见你的时候,我给过你一支木簪子。”刘景道,“就是我挑了里头最精致的一枚送给你,要不然我一个大男人,身上带个女人的木簪子干啥。”
张兰兰细想一下,那次城中与刘景是偶遇,既然是偶然碰见,刘景自然不可能未卜先知的把给自己送的簪子带在身上。这么一想,就说的通了,定是他随身揣着做好的木簪子要去贩卖,恰巧遇见了自己。
张兰兰拿起一支木簪子仔细瞅瞅,刘景的木工手艺很好,还仔细给簪子上了漆,做出的木簪子不亚于现在那些雕刻家做出的木雕艺术品。两文钱一个的木簪子,对于女子来说确实是实惠又漂亮的选择。
刘景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等待责罚的样儿,又长又密的睫毛轻轻颤动,透出心中的不安。
哼,老老实实来交代私房钱的事,还算有点良心。张兰兰轻轻哼了一声,把簪子放了回去。
不过自己可不会因为他交代了这点无关痛痒的小事而原谅他的!张兰兰坚定的暗暗握拳,可不能被刘景这副好皮囊和可怜巴巴认错的样儿给骗了,他可是明明有老婆孩子还去青楼的大!渣!男!
“行了,我知道了。”张兰兰哼哼一句,“以后我不再反对裕娃念书,要是有需要银子的地方,你就大大方方跟我说,别委屈了孩子。”
刘景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盯着张兰兰,道:“兰妹,这么说你是不怪我藏私房钱给裕娃念书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在这件事上张兰兰对刘景是很理解的,而且他现在主动来承认错误,自己没必要揪着那三两银子不放。况且自己还有一百两银子和分成合同的事,也没告诉刘景,这就算是扯平了吧。
“嗯,不怪你。”张兰兰点头,“孩子愿意念书是好事,要我看,啥时候也该把清娃送去念书才是。”
刘景一看妻子变得如此通情达理,喜出望外,欢喜的一把将张兰兰抱了起来转了个圈。
我了个去的!张兰兰吓了一大跳,刘景三十好几的大叔,怎么跟个顽童似的说抱就抱?
“快放我下来!”张兰兰一拳捶在刘景肩膀,刘景哎呦一声松了手,张兰兰刚落地,身子就赶忙往后趔了好几步,生怕刘景再来抱她。
张兰兰手劲大,刘景肩膀上那拳挨的不轻,不过他显得很高兴,丝毫不在意妻子打了自己一拳。
“兰妹,我都打算好了。”刘景硬拉着张兰兰的袖子让她坐下,两人坐在床边,刘景开始掰着指头盘算,“像上次那种大户人家好几个月的木工活不多,几年也遇不到一次。可这几个月我卖簪子,倒是让我发现了个发财的门道。”
一听赚钱的事,张兰兰来了兴趣,示意刘景继续说。
“我做这批簪子,都是用的下脚料,自己没花一文钱买木料。这次东家做的家具全部用的红木,我就做红木簪子,质地好做出来漂亮,连漆都用的刷家具剩下的。这二两多银子,等于是纯入账。我忙时一天能抽空做十来个,闲了一天能做二十来个,累计算下来,也是笔不小的收入。“刘景粗略算了算,“入冬农闲,做家具的活计少,我若是一天做二十个,一个月就是六百个,每个两文钱,一个月就有一千两百文钱。多了一两多收入!木料和漆我就去收做家具的下脚料,花不了多少本钱。”
张兰兰回忆了一下,往年秋冬生意最淡的时候,刘景都赋闲在家,若是能做些木簪子,也是一笔不小的额外收入,当下便表示支持。
得了妻子支持,刘景更是放下心:“我再多做些簪子,等开春了就有银子送清娃去私塾念书了。就叫他和他二叔在一块,互相有个照应。”
让刘清念书,自然是再好不过,张兰兰寻思着刘清的束脩让刘景出了,自己回头再偷偷贴补些银子,让孩子吃的伙食好些便可。
将束脩的事交代清楚,刘景觉得一直压在心中的大石落地,以后便可坦坦荡荡,顿时浑身舒畅。心情好了起来,刘景瞧着妻子,越看越觉得张兰兰简直人比花娇,心痒痒的往张兰兰身边凑了凑。
张兰兰猛地觉得耳畔一阵男性的鼻息,打了个哆嗦,拔腿就跑出屋。
“哎呀,兰嫂子。”一个胖胖的小媳妇正巧跨进刘景家院子门,瞧见匆匆忙忙从屋里跑出来的张兰兰,忙上前搭话:“嫂子,你家掌柜的在不”
刘景在屋里应声走出来,瞧见这是村子南边钱老头家大儿子的媳妇周氏。
钱老头是个鳏夫,年轻时积攒了些家财,算是村中富户。钱老头共有四个儿子,每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前些年闹的厉害,便分了家,钱老头如今同大儿子一家住在一块。
“哎呦,刘家大哥,我家想请你帮着做些家具。木料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你只管做活就成,都是一个村的,工钱啥的好商量。”周氏搓着手笑道。
“行,正好这两日我闲着,明个就上你家去做活。”村中常有村民找刘景做木工活,刘景对此很是司空见惯,顺口问了句:“你家要做啥啊”
那周氏神色有异,含含糊糊的不肯说,只说家具要的急,请刘景现在就过去开工。
刘景虽觉得有些奇怪,不过都是乡里乡亲的,既然人家东西都准备好了,又要的急,他便答应这就随周氏过去。
刘景收拾收拾做木工用的工具箱子,跟着周氏走了,可一直到太阳落山,还没见回来。
刘俊有些急了,这大晚上的连光亮都没有,爹爹没法做工,怎么还不回来张兰兰倒是淡定的很,刘景那么大个男人,又在村里邻居家,能有什么事
“娘,我去找爹。”刘俊坐不住,打着灯笼要出门。
“唉,算了算了,我也跟着去吧,要真有什么事还有个照应。”张兰兰无奈,好歹刘景也是孩子们的亲爹,她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孩子们,还是去瞅一眼这渣男死出去干嘛了。
母子俩打着灯笼出门。天已经黑的严严实实,村民为了省钱,大多不点灯,整个村里黑呜呜的一片,唯一的亮光就是刘俊手里的灯笼。四周环绕着黑黢黢的屋子和大叔,影影绰绰,很有些恐怖的味道。
两人走了一会,刘俊说了声“到了”,在一处宅子前停下。
这宅子便是钱老头家的祖宅,比村里普通的宅里要大些。刘俊上前咚咚的拍门,拍了好一阵子,里头一点响动都没有。张兰兰扒着门缝往里看,瞧见屋子里透出一丁点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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