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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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在这场针对张琴母子的流言里,陈二爷的死就变成了陈子正怀恨于心,唯恐陈二爷真要废了他,扶持二少陈子恭上位。为了谋夺家产,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害了陈二爷。毕竟只要陈二爷没有亲口说出立陈子恭为继承人的话,或者立下遗嘱,陈子正就能按照祖制分得陈家七成家业。

否则当初陈家四位少爷一起抬棺,怎么就独独砸死了陈子正。

这一定是陈二爷怨气难消,回来复仇来了。

至于先前撞死在棺椁前的陈家小儿子,以及暴毙身亡的小儿媳,他们俩虽然不是罪魁祸首,却直接性的造成了陈二爷猝死。陈二爷顺便要了他俩的命,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样一来,流言可算得上是有理有据,来势汹汹。

隔天,陈家剩下的三位少爷中的竞争最为厉害的两位索性同仇敌忾,扬言要请族里清理门户,夺了陈子正的继承权。

丈夫死的不光彩也就算了,转眼间儿子又没了,张琴痛不欲生,没成想这个时候又传出这种流言,简直是想把她和孙子逼上绝路啊。

站在张琴的角度,想想也知道这流言是谁传出来的,用她的话来说,除了那两个畜生还能是谁。

陈子正虽然死了,可谁让陈二爷死在他前头,加上他底下还有一个儿子活着。无论是按家训来,还是从国家继承法上来看,这份家产该他的一分都不能少。

现在那两个畜生分明就是想借机赶尽杀绝。

张琴不想坐以待毙,可眼下大家伙都围着那两个畜生打转去了,谁还会管她们老老小小的死活。张琴没办法,只好求到了方家头上。

邵云去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纸巾,细细的替橘猫擦去嘴边上的奶糊糊,这才看向方先觉,“所以这位张女士是想请我过来查明事情真相,好替她争夺遗产?”

邵云去说的直白,毕竟从方才方先觉的转述中,他可没体味到那位张琴女士对她丈夫陈二爷哪怕一分半毫敬意。

方先觉无奈说道:“没办法,我那姐姐早就后悔当初所托非人,落到今天这般下场。她如今哭着跑回来,我父亲心软,便开口答应了替她出头,这才不得已请来了小爷。”

方士元苦笑一声,哪里不明白儿子的意思。当年张琴执意要进陈家的门,不惜一哭二闹三上吊,闹的满城风雨,几乎丢尽了方家的脸面。

于方先觉看来,方家养育了张琴这么多年,她离开方家之时,方士元更是拱手送上了方家两成的家产,这般也算仁至义尽了。偏偏方士元如今为了张琴,不惜浪费一次求助邵云去的机会,方先觉自然很是不满。

只听他缓声说道:“无论怎么说,麻烦小爷千里迢迢赶过来,老朽感激不尽。”

邵云去微微颔首:“方老先生宽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子必定竭尽全力。”

方士元点了点头,看向方先觉。

方先觉当即站起身来,伸出左手,“邵小爷远道而来,不妨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再陪您去陈家。”

“也好。”邵云去跟着站起身来。

……

港市濒临戊省,早点同样种类繁多。榴莲酥、萝卜糕、杨枝甘露、肠粉、牛肉丸、烧麦……零零散散摆了满满一桌,大概是考虑到邵云去的饮食习惯,桌角上特意添了些豆浆、油条、煎饼之内的早点。

橘猫万分嫌弃的抬爪推开邵云去送过来的榴莲酥,专心致志的解决摆在面前的牛肉丸。

吃完早点,方先觉将邵云去请上车,直奔陈家。

港市岛内,地价向来不菲。方家别墅占地足有三亩,但地段并不算显眼。相比于方家的低调,陈家别墅却是实打实的落在港市最负盛名的富人区之内。邻居或是国际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物,或是政府高级官员。

方先觉解释道:“陈二爷追崇享乐主义,生性奢侈。这幢别墅还是他前年购置的,当时花了整整十三亿元。”

正说着,车子停在了陈家别墅前。

下了车,陈家的管家疾步迎了出来,他胳膊上还绑着一根白布条:“方先生,”他看向邵云去,似乎是察觉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敌意,眉头微皱:“这位是——”

邵云去盯着管家,瞳仁一缩。

上一世,正是这人千里追杀,逼得他四下逃窜,不得不躲进长白山避难。

想到这儿,他眼帘微垂,收回了视线。

方先觉却说道:“大太太在吗?”

“在呢。”管家低着头:“三位少爷并陈家几位长辈都到了,正商量着后续事情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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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先觉沉了沉气,听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陈子恭两人按捺不住,逼宫来了。

他当即看向邵云去:“邵小爷,请——”

管家眉头微皱,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陈子正狼子野心,除了他,还有谁会处心积虑的谋害父亲。”二少陈子恭义愤填膺,厉声叱道。

“没错,”三少陈子仁拍案而起,“陈子正虽然已经伏法,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天理难容,当务之急就是将陈子正开除出族谱,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说着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六七位陈家长辈,大声喝道:“各位叔伯,叔祖,你们觉得呢?”

一干陈家长辈或捧着茶杯,或举着烟杆,不动声色的看向其中一位年纪最大的唐装秃顶老者,他们既然被请到了这儿来,私底下都收了陈子恭和陈子仁一笔不菲的好处费。

唐装老者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默不作声的四少陈子敬:“子敬怎么看?”

陈子敬与大少陈子正素来交好,又是大学教授出身,为人清正,算是陈家兄弟里的一朵奇芭,他叹声说道:“大哥都已经死了,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

二少陈子恭冷笑一声:“四弟倒是好性子,你想兄友弟恭,可曾想过父亲死的悲惨。他在天之灵,听见你这番话,怕是不得安息。”

“好了好了,”唐装老者打断了争吵,“这件事原本是你家的家事,我们这些老头子作为陈家旁支,实在是不好插手。那我们索性便做个公证吧,现在子恭、子仁都赞同将陈子正开除出族谱,子敬反对,结果二比一,那便按照子恭、子仁的意见吧——”

“好。”二少陈子恭,三少陈子仁异口同声说道。

陈子敬张了张嘴,只觉得心力交瘁。

张琴一家缩在角落里,默不作声,心里期盼着方先觉快点到来。

陈子正死了,他儿子大学还没毕业,手底下的人马看不到未来,随之鸟作云散,各奔前程去了。

张琴一家俨然已经不成气候,陈子恭等人自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二少陈子恭眼珠子一转,说道:“既然陈子正的事情解决了,那咱们不如趁着族里的长辈都在这儿,也把遗产分配的事情商量出个章程来。”

“也好,”三少陈子仁皮笑肉不笑:“按我的意思,这遗产,咱们三兄弟平分就是了。”

“三弟是在说笑吗?”二少陈子恭冷笑着说道:“不说我陈子恭现在做着集团总经理,父亲本就意属我做继承人,现在陈子正没了,我便是名副其实的陈家长子,按照家训,我该分得家产的七成。”

他两眼一眯:“不过看在三弟和四弟是我亲兄弟的份上,陈家家产我只拿六成,剩下四层,三弟和四弟平分,你们觉得呢。”

四少陈子敬面无表情,想想父亲还未出殡,兄弟们便为家产闹的不可开交,心中顿时寒意更甚,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客厅,去了灵堂。

三少陈子仁嗤笑一声:“父亲意属你做继承人?我的好二哥,你还真以为你做的那点破事,我不知道呢?”

陈子恭妄想以退为进,让出一部分利益出来好诱使他善罢甘休,也要看他上不上钩。

二少陈子恭眉头微皱,“三弟,你这话是几个意思?”

陈子仁冷哼一声说道:“老小媳妇为什么会去爬父亲的床,还不是因为你这二哥做了个好榜样,为了讨父亲的欢心,不惜把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推上了父亲的床,这才让他对你另眼相待。小弟他眼馋啊,可不就有样学样了吗……”

“你胡说八道——”二少陈子恭睚眦具裂,怒声喊道。

一只脚踏进大门的邵云去两眼一挑,哪能想到一进门就听见这一件劲爆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陈子仁: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96章

三少陈子仁抬着下巴,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陈子恭,一脸得意,“我的好二哥,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气急败坏, 就越说明你越——心虚啊!”

“你——”陈子恭双手紧紧握住,浑身颤抖不已, 胸脯剧烈地起伏,脸涨得通红, 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朵后, 他急声说道:“陈子仁,你血口喷人!”

三少陈子仁器满意得,“二哥,我有没有冤枉你, 你心里头没有一点底数吗?”

陈子恭咬牙切齿,深吸一口气,脸侧的肌肉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等到他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怒火,这才意识到陈子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件事情披露了出来。

他猛的一回头, 正对上一干陈家长辈目瞪口呆的神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脸当下一阵扭曲。

“好好好,陈子仁,你够狠——”陈子恭缓过神来。

陈二爷死的实在是不光彩,消息一经流出,陈氏的股票立即连续下跌了好几个百分点。他和手底下的人费尽心思, 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局面,要是眼下再传出这样的丑闻,陈氏怕是得狠狠的摔上一跤,董事局的那堆老太爷不得活剐了他。

陈子仁为什么敢肆无忌惮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事情披露出来,因为相比于其他陈家子弟,陈子仁并没有在陈氏集团里任职,而是借着陈家的人脉和实力,自己开了几家公司,这些公司虽然挂在陈氏集团名下,但拥有相当大的自主权,实力不菲。

所以即便是这件丑闻传出去,陈子仁损失的不过是些还没有弄到手的遗产,他陈子恭却要落个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的下场。

陈子恭绝不可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也就给了陈子仁反制的机会。

三少陈子仁冷笑一声,“我这算什么,比不上二哥你,连同床共枕十几年的老婆都能拱手于人。”

听见这话,陈子恭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他死死的盯着陈子仁:“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子恭的妥协使得三少陈子仁不叫春风满面,“我也没想怎么样,只是希望二哥你也别再揪着什么陈家家训。老老实实的把陈家分做三份,等到父亲一下葬,咱们各回各家,日后是做兄弟也好,老死不相往来也罢,随你的便。”

陈子恭闭上眼又睁开,喉结上下滚动,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他除了接受陈子仁的条件别无他选,“好。”

“好!”陈子仁当下抚掌大笑,半眯着眼:“那弟弟我就不客气了,陈氏集团的股份我一分不要,但我名下的公司必须全部从陈氏摘出来,你再把达晨基金划给我。”

陈子恭两眼一瞪,那可是陈氏集团的两大中坚产业之一,他握紧拳头,沉声吼道:“我答应你。”

陈子仁笑的更加得意,仿若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我们现在就把协议签了吧,至于他们……”他看了看一旁欣喜万分,眼底满是贪婪的一干陈家长辈,“就麻烦二哥你解决了。”

陈子恭心底又是一抽,这些老东西都是见钱眼开的主,要想堵上他们的嘴,少不了又要大出血。

眼看着陈子恭两人旁若无人般从助理手中接过纸笔就要撰写合同,方先觉额上黑线直冒,重重的咳了一声。

在场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看见是方先觉,陈子恭不以为意:“原来是方先生,怎么,这是来替张琴撑腰来了?晚了,我陈家上下已经决定将陈子正驱逐出陈家了。不过,你来的正好,”他指了指张琴一家:“我家现在容不下他们,你把他们接回你方家去吧。”

尽管方家差不了陈家多少,但陈家虽然明面上是洗白了,可好歹几十年的底蕴在那儿摆着,如今的陈家在港市黑道上依旧有几分薄面,这份人脉远不是方家比得上的,这也正是陈子恭嚣张的底牌。

方先觉似笑非笑:“我看陈二少怕是被气糊涂了吧,若是陈二爷没死,又或是你成了陈家新任家主,你说这话,我方家自然不敢不从。可现在陈二爷已经归西了,按照你方才与陈三少商议好的遗产分配方法,你陈家怕是转眼就要分崩析离。陈二少如今还是这幅高高在上的语气,也不怕得罪我方家吗?”

陈子恭面色一变,随即拍案而起,怒声喝道:“方先觉,你可别忘了,这是我陈家,轮不到你来撒野。”

话音刚落,客厅里的黑衣打手齐齐看向方先觉。

方先觉身后的保镖不甘示弱,直接瞪回去。

方先觉面无表情,转身看向角落里的张琴:“大姐,你怎么说?”

张琴一脸狂喜,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她看向陈子恭两人,恶狠狠的说道:“想把老头子的死推到我儿子头上,没门。我告诉你们,要么拿出我儿子谋害老头子的证据来,要么老老实实的分给我们一家两成遗产,否则——”

她冷笑一声:“刚才你们吵得那么大声,我要是不录下来,怎么对的住你们这么投入的表演。”

说着,她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陈子恭和陈子仁敢赶尽杀绝,她就敢豁出去毁了陈氏,她倒要看看,这两个畜生还怎么狂妄。

陈子恭和陈子仁脸上俱是青白交加,他们只顾着内斗,哪能想到方先觉会在这个时候进来。

想到这里,陈子恭狠狠的看向侯立在方先觉身旁的管家,要不是他把人带进来,事情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管家面无表情,谁能想到陈子仁竟然也知道这个秘密,而且为了反制陈子恭,不惜在大庭广众之下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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