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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蹊和安景行闹了一会儿,因为心中还惦记着正事,便从安景行的身上爬了下来:“谅你也不敢!”
说着,陆言蹊回到了书桌前,继续刚刚的动作,却也不忘警告安景行:“突厥的那个公主,你少去招惹她!”
安景行见陆言蹊表情有异,也连忙收了脸上笑闹的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谨遵夫人命令!”
安景行当然不会觉得陆言蹊是真的怀疑自己,而且陆言蹊此时的语气,明显不是因为男女之情这一方面。
陆言蹊瞪了安景行一眼之后,接着说:“匈奴这次也是两位使臣,分别是木可查和木阿朵,两位都是匈奴的王子,而木可查,则是匈奴的储君。”
说着,陆言蹊的手顿了顿,上辈子,最后成为下一位单于的,并不是木可查,而是木阿朵。但是对于木阿朵,陆言蹊却并没有什么好感。
而陆言蹊的停顿,自然引起了安景行的注意,见陆言蹊一直没有向下说下去,安景行终于还是开了口:“他们俩怎么了吗?”
其实从陆言蹊说到阿史那若真会成为突厥下一位可汗的时候,安景行就隐约明白了这一次来使的身份,那么接待的事落在了自己的头上,不仅仅是抢了安安承继的差事,这么简单。
使臣与接待的人,身份对等才是关键,匈奴与突厥都派了各自的储君,而鲜卑的新王刚刚继位,还没有立储,那么也会有一个身份相当的人。若是安承继前去接待,那就说明在皇上与西元国的心中,虽然太子是安景行,但是他们心中的储君,却是安承继。
陆言蹊被安景行的声音拉回了神:“这兄弟俩关系不错,但私下里到底关系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的确,上辈子木阿朵和木可查来西元的时候,端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甚至其后的春猎,木阿朵还以身犯险救了木可查一命,谁能知道最后木阿朵能抢走木可查单于的位置?
“那言蹊觉得,这两个人谁比较好相处?”既然刚刚言蹊能够说出“不要招惹突厥公主”的话,那就说明他对这次的使臣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安景行也显得非常地好学。
“木可查吧……你们同为储君,总会有点共同话题。”陆言蹊撇了撇嘴,对于木阿朵,陆言蹊是真的喜欢不起来,上辈子景卿……就是死在这个人手上的吧?想到这里,陆言蹊握着毛笔的手紧了紧。
安景行发现陆言蹊的动作后,上前一步握住陆言蹊抓着毛笔的手,安抚地说道:“好,我知道了。”
“就这么听我的话?”陆言蹊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度后,心情好了不少,这辈子,已经和上辈子不一样了,不是吗?
“当然!夫人的话,要遵从……”安景行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还不忘将当初陆言蹊调笑时说的话拿出来当金科玉律。
“哼!接着说鲜卑。”听到这话陆言蹊冷哼一声,将手抽了回来,“鲜卑这次派来的人,是万俟律……”
说到这里,陆言蹊的表情变的有些怪异。而安景行听到“万俟”这个姓之后,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我是想的那个……万俟吗?”
陆言蹊神情纠结,点了点头……是的,没错,是你想的那个!
第53章 算计
从陆言蹊的脸上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 安景行扶了扶额,他发现,自己似乎……摊上事儿了!
万俟家在鲜卑的地位,与陆家在西元的位置极为相似。但是与西元不同, 万俟家在鲜卑, 独掌兵权, 所以也就造成了万俟家在武将之中不可动摇的地步,也因此,成就了万俟家将才辈出的情况。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更何况西元与周边的国家,也是近几年才渐渐停战, 就算如此,边境的小战争也在不断爆发,而鲜卑与西元的接壤之地,正好是陆家军驻守之地, 也就造成了陆家与万俟家也时常交手。
陆家这一代好歹出了一个纨绔子弟陆言蹊和喜欢云游的陆言修,而万俟家的儿郎,无一不是在战场上长大的。
按理来说,万俟家应该技高一筹,但是真实情况却是陆家近两代人都压了万俟家这两代一头。战场上刀剑无眼, 不仅万俟律在陆远手下损兵折将,就连他的儿子万俟俊也在一次交战中被陆言泽一枪逼下马,从而摔断了腿, 后又因医治不及时,留下了残疾。
也是因为这些原因,两家人的关系势同水火。因为陆家的缘故,以往鲜卑来使,别说是万俟家族的人,就连与万俟家交好的人也鲜少来西元。谁知道这次万俟家不仅来了,来的还是万俟家的这一任家主——万俟律。
若说以前还好,来人是谁与安景行都无影响,但坏就坏在安景行的太子妃,陆言蹊,是陆家最宠爱的小儿子。而这一次安景行又需要亲自去迎接万俟律……
想到这里,安景行就觉得有些头疼,抬眼就看到了有些幸灾乐祸的陆言蹊,安景行龇了龇牙:“我们现在吵一架还来得及吗?”
“咳咳……恐怕来不及了。”陆言蹊看着安景行得意的样子,非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满脸笑意。
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与太子妃举案齐眉。而陆言蹊为了安景行几次三番顶撞皇上、贵妃之事也被京城的人们所津津乐道。
若是上辈子,自己此时和安景行的关系的确势如水火,不用演外人都能看出来。但是这辈子,临近万俟律进京前夕,自己才与安景行吵架,别说是万俟家的人,恐怕就连三岁的孩童,也不会相信。
得到了否认的答案,安景行也不意外,自己与陆言蹊的婚事,这一个月的时间恐怕已经传遍了天下,在外人眼中,自已与言蹊就同为一体,吵架不吵架,并不是外人对待他们俩关系的标准。
沉思了半晌,安景行终是开了口:“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陆言蹊听到安景行的话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笑声中带着一丝愉悦。听到这句话后,陆言蹊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段时间对安景行的“教育”已经趋近于成功。
若是以前,安景行已经会打着“为自己好”的名义,将自己送回将军府,而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陆家更能护自己周全。上辈子,得知鲜卑的使臣是万俟律的时候,安景行做的第一件事,不就是将自己送回将军府吗?
“言蹊?”安景行看着满眼笑意的陆言蹊,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让言蹊高兴的话吗?
“我很高兴……”陆言蹊眉眼弯弯,看着安景行,满眼星光,“我很高兴,你愿意让我与你一同面对。”
安景行听到陆言蹊这话,摸了摸陆言蹊的脸颊,理所当然地说道:“既然邀你与我披荆斩棘,自然要风雨同舟。”
刚刚安景行沉默之时,就在思考是否应该开口要求陆言蹊住回将军府,但是安景行没有忘记,自己在将军府时,给予陆言蹊的承诺,既然已经决定让言蹊成为自己手中最锋利的那一支神兵,那么,这些事情,就应该让言蹊与自己,携手并立!
果然,陆言蹊听到这话,眼中的星光更甚,看着安景行的目光,也愈发地满意了。随手将桌上刚刚自己写写画画的那一张纸丢到了安景行面前,陆言蹊语气随意:“这上面是这些人的喜好,安排住处的时候,让下人照着做就是了。”
安景行粗略地看了一眼,有些甚至已经细致到屋内不能出现什么颜色的装饰,没有问为什么陆言蹊知道这些细节,只是点了点头:“回头我就让人照着做。”
陆言蹊看着安景行将自己刚刚整理的资料仔细收起来的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外邦来使,京城的安全是一大问题啊。”
“嗯,父皇已经增调了人手,从明日开始,京城就要戒严了。”安景行点了点头,有些不明白言蹊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件事。
“禁卫军不是安承继的人吗?”陆言蹊此时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悠长,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没错。”安景行点了点头,巡督衙门都是安承继的人,所以京中的禁卫军,也有八成都是安承继的人。但是没一会儿,安景行就察觉到了不对,言蹊早就知道了此事,根本没有必要再问一遍。
果然,没一会儿,陆言蹊又开口了:
“使臣是你接待,京中安全却由安承继负责,到时候出了事,责任算谁的?”陆言蹊语气悠悠地说着,心中的想法,此时已经展露无疑。言语间,竟是已经打起了禁卫军兵权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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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景行闻言,惊奇地看了一眼陆言蹊,自己的太子妃,总能给他带来意外:“爱妃说的在理,出了事,责任不好划分,明日上朝,需要针对这件事提起上奏!”
“孺子可教也。”见安景行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陆言蹊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愿意让太子在京中拥有兵力是么?这一次,我让你不给也得给!
明日若是安睿直接将禁卫军交由安景行负责还好,若是不给,等到了使臣们进京的时候,就安排点人弄出点动静,到时候……
想到这里,安景行与陆言蹊相视一笑,此时两人的表情,竟然出奇地一致。
*
此时安睿对陆言蹊的“算计”毫不知情,因为安睿此时,已经有些看不懂自己的“爱妃”了。
“皇上?”季幼怡看着一脸阴晴不定的安睿,心中也有些发慌。
“爱妃的意思是,是朕做错了?”安睿处理完公事之后,本欲到季幼怡这里放松放松,却不想刚到凤仪宫坐下不久,季幼怡就拐弯抹角地说着自己对太子委以重任的事。
“臣妾哪有这个意思?只是刚刚承继到臣妾这里,脸上的表情有些沮丧,臣妾就问了几句,承继说因为一些市井传言,惹得皇上不高兴了,臣妾这也是爱子心切。”季幼怡听到安睿的话,心下一惊,她常年宠冠后宫,对于这个男人的脾气可以说是摸得透透的,此时的语气,分明是不高兴了。
想到这里,季幼怡不由有些后悔,今时不同往日,近日里皇上本就对自己颇有不满,自己提起承继的事,还是心急了一些。
安睿闻言,看着眼前的女子精致的妆容,神情有些恍惚: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了?心里没由来升起一股烦躁,安睿站起了身子:“爱子心切……爱妃,别怪朕没提醒你,后宫不得干政!”
说完,竟然是理也没理季幼怡的反应,直接拂袖而去。
季幼怡被安睿的这句话说得一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作何反应。后宫不得干政……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
曾经这个男人让自己自由出入御书房,最当宠的时候,那些大臣们的折子甚至被当成话本一样说给自己听,以往也毫不避讳地在自己面前和儿子们商谈着国事,兴致来了还问问自己的意见……
现在居然告诉自己后宫不得干政?等到季幼怡回过神的时候,屋子里哪还有安睿的影子?看着空空荡荡的宫殿,季幼怡一个没忍住将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牙缝中终究是挤出了三个字——陆、言、蹊!
季幼怡如何不知自己与皇上之间的分歧是从何而来?自从太子大婚之后,她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就出现了裂痕,无非是因为陆言蹊的种种言行,让安睿觉得丢了脸面。
偏偏每次陆言蹊发难,都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最开始的高堂,到后来安景卿的抚养问题,再到太子府的用度……哪一件不是暗中针对这自己的?
即使每次事后,自己都会软语讨饶,却也在皇上心中留下了疙瘩,最近看着看着皇上快忘了最近的种种了,偏偏儿子最近又做错了事。季幼怡想着想着,心中泛上了一丝慌乱了悲凉——
到底是人老珠黄了,若是还在年轻之时,皇上又怎么会对她厉声叱喝?
这边季幼怡心中慌乱不已,另外一边安睿走出凤仪殿后,不知不觉间却走进了御花园,看着眼前的池塘,安睿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个在池塘边光着脚喂鱼的娇俏女孩儿。
就在安睿陷入回忆之时,耳边突然传入两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出,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
“主子,咱们快回去吧,嬷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就在安睿准备到假山后一探究竟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宫女的催促声,语气中还有一丝焦急。
“阿娇,再等等吧,就一会儿,嬷嬷不会知道的。”而刚刚笑声的主人,没一会儿也出了声,那撒娇的语气,即使安睿还没见到人,心也被狠狠震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为什么贵妃和皇嫂被言蹊吃得死死的,
用斗地主来形容:
贵妃:一对三!
皇帝:一对四……
言蹊:王炸!
第54章 善解人意
听到这里, 安睿却也没有着急,反而在假山后等了等,果然,没一会儿又等到了那个丫鬟的声音:
“主子, 算奴婢求您了, 嬷嬷知道了肯定会责罚主子的。”阿娇看着玩儿地起劲儿的陆书依, 心中暗暗地着急,恨不得上手将陆书依给拉回去,但是却又不敢。
她亲眼看见过陆书依向嬷嬷的床上放蜈蚣的画面,深知自己的这个主子根本没有表面上这么天真无邪,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每天冒着被嬷嬷责罚的风险也要到御花园来,但是阿娇也只能跟着, 谁让陆书依到底书主子呢?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却也不是她们这些宫女可以指手画脚的。
“阿娇,再等等,嬷嬷不会这么早就回来的!”陆书依自顾自地荡着秋千, 脸上端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自从上次在陆府看到了陆言蹊之后,陆书依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但是他在陆书依耳边说的话,却一直在陆书依脑海中萦绕,所以没过几日,陆书依就下定了决心, 入宫选秀!
在陆言蹊的协助之下,陆书依果然一路过关斩将,成功地留了下来, 却也仅仅是留了下来而已。自从留在皇宫之后,陆书依就再也没有和陆言蹊取得联系,仿佛自己入宫,与陆言蹊毫无关系。
但即使如此,陆书依也很感激陆言蹊。因为一同来选秀的秀女之中,留下的不过寥寥数十人。陆书依坚信,只要自己留在了皇宫,总会有自己的出头之日!
陆言蹊在失去联系之后,最后给陆书依的交代,便是每当皇上在烦闷之时,就会在御花园的池塘边散心,而皇上最喜欢的,是天真烂漫的女子。
这也是为什么,陆书依即使冒着被教养嬷嬷责罚的风险,也会每天都坚持到御花园来走走的缘故。
阿娇听到陆书依不以为意的话后,撅了撅嘴,她不明白这个主子为什么这么倔,嬷嬷的藤条可不会手下留情,好好待在院子里不好吗?
而陆书依也没有打算再御花园久待,既然陆言蹊当初的信息都是正确的,那么这一条也应该不会出错,今日遇不上,明日总归会遇上。
看来今天也会失望而归了,想到这里,陆书依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转身准备叫上阿娇离开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阿娇的惊呼声,而陆书依也突然撞上了一堵人墙——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阿娇看到眼前明黄色的身影后,“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声音也开始止不住地发颤,此时她才发现以前嬷嬷的责罚并不可怕,若是让她选择,今天主子出门的时候,她说什么也会将主子劝下来。
特别是看到陆书依撞到皇上身上的时候,阿娇的身体抖得是愈发地厉害了。
“呀……”听到阿娇的声音后,陆书依才像是反应了过来似的,向后退了两步,连忙也跪了下来:“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着,陆书依还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自己刚刚撞到安睿的额头,整个人都散发着少女娇俏可爱的模样。
“平身……你是哪个宫里的?”安睿看着眼前的女子,十五六岁的年纪,应该是前几日刚选上的秀女。
以前季幼怡宠冠后宫,能够做到的也仅仅是十日里将安睿留住七日,而安睿作为皇帝也不可能为了季幼怡守身如玉,所以宫中来来去去,依旧填了不少新人,就是能够接连晋升的,除了以前的老人,近几年来倒是愈发地少了。
现在看着陆书依,安睿也渐渐起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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