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不过同样有人发现了,安景行今日上奏的不同,不提要什么,只提谢恩,看样子是准备收手了!想到这里,朝臣们心中隐隐有些失望,毕竟每日早朝,除了听各地汇报的要事之外,也就这点调剂品了,谁知道才没过几日,这调剂品,也没了。
而安睿听着安景行的话开始也还觉得满意,等安景行说完之后,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心中虽然恼怒,但是也挑不出错来。
昨日陆言蹊的确向宫里递了折子,但是自己只要一想到陆言蹊那张脸,一口气就上不来,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被自己拒绝了,明明就是一件丢脸的事,没想到这事儿安景行居然还拿出来到处宣扬。
不过在听完安景行的话,明白其中的意思后,安睿竟然奇异地松了口气:虽然近日里安景行谋求的都是一些小福利,但是被人逼着给东西,着实是让人不爽!所以在听完安景行的话后,安睿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
贯彻落实太子妃“不要脸”的指导方针之后,太子殿下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瞬间太子府也不穷了,贵妃也不敢针对他了,静王对他也是一派兄友弟恭的样子,与此同时,坊间也开始流言四起:
说太子近日里在朝堂中的表现也有,说皇上对太子如此苛待是因为贵妃娘娘的人亦有,由此想到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的人不在少数。传着传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坊间的流言就变成了皇上对太子已经忍无可忍,不日就会废太子扶静王上位。
没过几天,这流言越传越离谱,竟然已经到了皇上已经无心于朝政,决定早日传位于静王殿下的地步了。
在知道了这些流言后,安睿终于坐不住了,将自己一贯喜欢的三儿子传到了御书房来问话。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子,安睿一个没忍住将桌上的基本奏章甩到了他的身上:“你自己看看!”
即使已经极力控制,但是安睿的语气依旧不是很好。这样的语气,也让安承继心中一颤。
最近几日安承继已经发现了父皇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微妙,但也只是以为父皇是心情不好,并也没有多想,不曾想今日下朝之后,父皇就将自己宣入了御书房,没一会儿,就劈头盖脸地丢了几本奏章过来。
怀着疑惑的心情打开奏章,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安承继的心立马一沉,脸上也带了一丝慌乱:“儿臣绝无此心,儿臣对此时也毫不知情,还望父皇明鉴!”
虽然早已心知肚明,这龙椅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但即使是安承继不聪明,也能知道,父皇作为天子,怎么会喜欢别人觊觎他的龙椅?况且父皇身体还很精壮,怎么会喜听到退位的传言?
安睿看着自己眼前诚惶诚恐的三儿子,心情终究是好了一些,不过表情依旧阴沉:“虽说是流言,但是总归不会无风起浪空穴来风,若不是自己身不正,影子又怎么会斜?这一次便罢了,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朕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说着,安睿挥了挥手,示意安承继可以退下了。看着表情不善的父皇,安承继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将奏章还了回去,咬了咬牙后,便弯腰告辞。
安睿将安承继叫来,也不是相信了这些流言,对于自己的三儿子,安睿自问是比较了解的。但是敲打,也是必不可少的步骤。必须让安承继明白,皇位,是自己的,只要自己不松口,就容不得他人觊觎!
“看来朕对承继的态度,是太过宽容了。”看着桌上的奏章,即使已经将安承继敲打过了一番,却让安睿觉得还是有些不够,在他心中,自己这个龙椅至少还能再坐十年,居然现在就有了自己将要退位的传言!
陶行书听到皇帝的话,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只眼观鼻,鼻观心地磨着手中的墨。这是他多年以来的经验,只要不是帝王明确问他的意见,最好是别开口,特别是关乎着皇位这么敏感的话题。
安睿的确是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心思太过明显?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有退位之心?
“行书,你觉得,朕是不是应该多提拔提拔太子?”见陶行书没有接话,安睿又开了口,这一次,倒是指名道姓问了陶行书了。
“臣认为不无不可。”对于这样的问话,陶行书向来秉承着多说多错的原则,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每次顺着安睿的意思来,左右帝王要的,也不是你的建议。
果然,陶行书打太极的话,安睿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反而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也好,正好能敲打敲打承继,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朕看过几日的来使,就让太子接待吧!”
安睿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一次前来京城的三位使臣,匈奴与鲜卑派来的人皆是各国储君,而突厥派来的,则是突厥赫赫有名的武将,所以相应的,西元让储君接待,才能体现出他们的重视。
原本这次安睿是想让安承继前去接待,以此表明自己对安承继宠爱的态度,但是现在看来,自己需要做的,不是给安承继撑腰,而是需要告诉自己的这个三儿子,皇位,是自己的皇位,自己不给,他就不能想!
*
完全不知道自己将安承继到手的差事给撬走了的安景行此时的心情颇为不错,下了朝之后直奔太子府,决定好好和自己的太子妃分享分享今日的趣事,却在进门之时,猛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回来啦?”陆言蹊看着一脸兴致高昂的安景行,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放在桌上,手指时不时轻点一下桌上的锦盒,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回来了!”安景行见陆言蹊的动作,不知为何,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连连点了点头,此时陆言蹊的神情,让安景行心里隐隐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说着,安景行眼睛瞄了瞄被陆言蹊轻点的锦盒,不知为何,安景行觉得这个锦盒,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做什么的了。
“先去换衣服吧。”陆言蹊温和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甚是体贴,但是落在安景行眼中,却成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过想到陆言蹊平时的习惯,安景行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到了房内,开始换着衣服,边换衣服边寻思着,桌上的锦盒是拿来做什么的,自己今天绝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是上一次见到,是在什么时候呢?
安景行想着想着,终于从脑海中翻出了一个画面,一时间瞪大了眼睛——不会是那一个吧?
想到这里,安景行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最后强装镇定地将衣服穿上之后,坐到了陆言蹊旁边:“今天怎么起地这么早啊?”
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破绽,似乎对桌上的锦盒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毫不知情。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回去再睡一觉了?”陆言蹊看着安景行,脸上的表情不为所动,从安景行眼中透露出来的丝丝紧张,已经看穿了安景行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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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言蹊想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起来!”安景行连忙讨好地说着,脑子也在飞速地运转,自己现在毁尸灭迹还来不来得及?
“今日早起,闲来无事,就收拾了下屋子。”陆言蹊说着,拍了拍桌上的锦盒,那意思,已经极为明显了。
安景行看着陆言蹊的动作,替陆言蹊捏肩的手僵了僵,没一会儿便又恢复了正常:“怎么亲自动手了?这种事让下人来做就好了。”
“你觉得,这种东西,应该让下人看到?”陆言蹊说着,将安景行的衣领拽住,一把将安景行拉到了自己面前,凑近后,缓缓地问道。
看着近在咫尺微颤的睫毛,安景行的心也颤了颤,觉得自己绝不能承认自己知道那锦盒中撞的是什么:“言蹊你在说什么?房里还有什么是下人见不得的吗?”
看着安景行有些慌乱的样子,陆言蹊终于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言蹊?”安景行被陆言蹊突然转变的态度弄的呀有些摸不着头脑,合着这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呀?
“哪儿来的?”陆言蹊说着将安景行按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颇有兴致地看着安景行,见安景行有些慌张的神情,也不再打着机锋。
原来这个锦盒不是其它,正是大婚前夕,白石临走之时送给安景行的“新婚礼物”。安景行收到的时候本以为用不上,就拿去压了箱底,结果大婚之后又因为景卿和回门等事接连忙碌,也就将这事给忘了,若不是今日陆言蹊将它拿了出来,安景行自个儿都快忘记有这个东西的存在了。
见陆言蹊的样子,安景行也知道肯定是已经看过盒子里面的东西了,一时间脸上飘上了一丝红晕,颇有些难为情:“白石临走的时候送的。”
陆言蹊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怪不得上辈子新婚夜后安景行就将东西拿了出来,合着说在新婚之前,东西就已经在安景行手上了啊?
“言蹊你别生气,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把它丢了就是了!”安景行看着陆言蹊的脸色,一时间有些摸不住陆言蹊现在在想什么,虽然心中多有不舍,安景行依旧决定忍痛丢掉。毕竟天大地大,言蹊的想法最重要。
谁知陆言蹊一听到这话,手中的扇子立马敲到了安景行的脑袋上:“你这个败家子!知道这玩意儿多值钱吗?说丢掉就丢掉?“
本来这辈子见安景行没有将东西拿出来,陆言蹊还准备让清和配一套,岂料清和说这东西是前朝秘方,只有白石手中有一份,他做不出来,陆言蹊闻言虽然可惜,也只能作罢。
现在见到了东西,关键是还是全新的,陆言蹊刚刚正在想将东西拿给清和研究研究,让清和批量生产的可能性,谁知道就听到这个败家子说是要丢掉,立马气不打一处来。
“那……卖掉?”安景行被敲了一下也不生气,一想也的确是这个理,这几天经过陆言蹊的培训之后,安景行也颇得了陆言蹊的几分真传,所以立马否认了自己的提议,“不,还是先让清和看看,能不能多弄几套出来!”
陆言蹊听到这话,终于给了安景行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得了陆言蹊的赞赏,安景行的尾巴立马翘上了天,单子也大了起来:“爱妃你看,白石说这个于身体有益,你是不是到时候,自己留一套啊?”
其实在想到锦盒是什么的时候,安景行就有些懊恼,要是自己早点想起来,并且哄骗住了陆言蹊,说不定言蹊此时已经用上了,何苦等着言蹊来兴师问罪?
陆言蹊听到安景行和上辈子差别不大的说辞,眼睛弯了弯:“好啊。”
安景行听到陆言蹊的回答后,下意识觉得陆言蹊是拒绝了,正准备开口再劝一番,却回过了味儿:“言蹊你说好?”
“嗯哼,不过我要你亲手帮我弄~”说着陆言蹊将盒子一抱,就向门外走去,早点让清和研究出来,早点卖钱,自己也能早点用上!
安景行则是呆呆地看着陆言蹊的背影,想着陆言蹊刚刚的话,幻想着上药的场景,突然之间有些迫不及待。此时的安景行并不知道,能看能摸甚至能动手就是不能吃的日子,有多么的痛苦。
第52章 使臣身份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季幼怡在得知了今天早上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之后, 终于忍不住将安承继叫到了自己身前。
安睿这个人,只要关乎到自己的龙椅,动作就非常迅速,昨天才决定好的事, 今天早上就下达了圣旨, 让安景行着手准备接待来使的事宜。
安承继早上听到圣旨之后, 整个人都是处于不敢置信的状态,要知道父皇早就给自己透露过意思,说是这一次的使者让自己好好接待,谁知道临了临了, 却换了人?
现在被季幼怡叫过来,安承继正在处于一种没有办法思考的状态, 所以在听到季幼怡的问题后,下意识的反应是反问:“母妃?您是指?”
“那些传言,是怎么回事?”季幼怡揉了揉额头,自从上次儿子们的生辰宴会之后, 季幼怡就觉得诸事不顺,先是安景行仿佛像是开了窍似的,而皇上最近来凤仪宫的日子也少了,即使是来了,最后也因为种种原因不欢而散, 季幼怡已经觉得越来越有心无力了。
现在看着儿子还这么蠢,季幼怡更是觉得最近这日子,是愈发地难过了。
“母妃都说了是传言了, 怎么当得了真?”面对季幼怡,安承继就要轻松许多,若说昨日之前,安承继还因为这些流言诚惶诚恐,今日倒也轻松了不少。毕竟昨日父皇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他对这些传言并不相信,若真是醒了,昨日定是另一番景象。
“当不得真?本宫当不当得真自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父皇当不当得真!”季幼怡说着拍了拍桌子,力气之大,震得桌上的茶杯也动了动。
“父皇也没有相信啊……”看着母妃生气的样子,安承继有些不知所措,语气中的那股子漫不经心,也减了不少。
“没相信?没相信那接待来使的事怎么落在了安景行的头上?”季幼怡此时愈发地后悔,当初怎么不多生一个儿子,现在留了这么个蠢货,一点退路也没有!
有些事情,大家知道,但是不能说出来。甚至即使皇上不止一次在她们母子两人面前说过要将皇位传给安承继,却也是皇上能说,她们一个字也不能多说!
现在看看这蠢货都干了些什么?出现了这些传言不赶紧去查查源头及时止损也就罢了,居然还不以为意!别说是皇位,就连储君的位置也没有到手,就敢这么轻狂了!
“匈奴突厥那些人又不好相处,一群蛮子一点规矩也不懂,安景行接待就他接待吧,反正也是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安承继闻言低声喃喃着,失去了这个差事,他也不高兴,但是仅仅限于自己到手的东西被安景行抢走了,心中不舒坦。
要知道从小因为父皇和母妃偏爱的缘故,从来只有他从安景行手中抢东西的,这次突然打了个颠倒,换谁谁也不舒服。但是对于接待来使这件事本身,安承继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去年他就做过了一次,那些使臣表面上与西元交好,实际上也不怎么看得起西元的人,安承继为了两国邦交也不好发火,一口气闷在胸口,使臣走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今年既然安景行接了这个烂摊子,安承继自是喜大于怒,哪还会生气?
“你……”季幼怡听着儿子庆幸的喃喃,一时间竟然没了教育的心情。去年的使臣和今年能一样吗?也不看看去年来的是什么人,今年又是什么人!
看着一脸无谓的儿子,季幼怡头一次心中泛起了无尽的无力,蠢笨到这种地步,真的能够委以重任吗?
“母妃?”见母妃欲言又止,安承继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慌乱,母妃这是怎么了?而且表情……为何如此失望?
“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还有流言的事,尽早解决!本宫乏了。”说着,季幼怡便闭上了眼睛,竟是不想再说什么。
安承继见此,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起身向季幼怡告辞。
季幼怡看着安承继的背影,一时间眼神中泛起了不少不明的情绪,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
另外一边,接了“烂摊子”的安景行倒是高兴得很,不仅是因为这个差事是从安承继手中抢来的,而是夫人有交代,尽量将这个差事给接下来。
谁知道自己还没开始运作,这事儿就直接掉到了自己头上,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又是什么?所以一下朝,安景行就喜滋滋地回到太子府,向夫人邀着功。
“做的不错!”夫人陆言蹊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并且亲了安景行一口。
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的安景行立马就呆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若是早知道把这个差事抢来能有此等福利,说什么安景行也会尽快动手,而不是等到现在。
不过没一会儿,安景行就回过了神,看着满脸高兴并且在桌前写写画画的陆言蹊,凑了过去:“这次的使臣,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当然!”陆言蹊边说着,边回忆着上辈子的事情,给安景行说着其中的种种,“这次突厥会派来两名使臣,分别是阿史那若真和阿史那思云,阿史那若真虽然现在仅仅是储君,但是阿史那若真与西元不同,阿史那若真的其它兄弟早已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也就是说……阿史那若真肯定能够成为突厥的下一位可汗。”
陆言蹊说完,才发现这句话中的不对味儿来,自己不应该拿西元来举例,谁都知道,景行的太子之位名存实亡……想到这里,陆言蹊抬头看了看景行,却发现安景行脸上并没有什么尴尬的神情,看到陆言蹊探究的眼神后,反而伸手摸了摸陆言蹊的耳朵:
“那阿史那思云呢?”听这个名字,应该是以为姑娘,难带是突厥的公主吗?
果然,陆言蹊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安景行心中的想法:“阿史那思云是突厥的长公主,也是阿史那若真的姐姐,似乎是同父异母,但是这姐弟俩,关系非常亲密。”
心中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安景行点了点头:“出使他国带着公主,难道是想和亲?”
不怪安景行如此想,虽说是出使,但因为其它三个国家都选在了同一时间前来,所以更像是一次盛宴,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两个国家之间是很容易达成共识的。
“哼……怎么,人还没来,就对别人的公主感兴趣了?”陆言蹊闻言,冷哼了一声,对安景行的这个想法很是看不上,一听见公主就想到了和亲,男人!
“家有悍妻,不敢,不敢!”谁知安景行像是丝毫没有听出陆言蹊的不高兴一般,反而“不怕死”地继续撩拨着。
果然,一听这话,陆言蹊手中的毛笔一丢,一个饿虎扑食就扑到了安景行身上:“说谁悍妻呢?不敢?看样子你是起了贼心了?”
“夫人明鉴!”安景行一把将陆言蹊接住,搂在怀中,口中不停地喊冤,“为夫对夫人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又怎么会起贼心?这个黑锅为夫不背!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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