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1)
何菁又耐着性子道:“三妹妹, 你摸着良心想想,自从我来了安化王府这么些日子,其间我可曾主动做过一星半点对你不利的事?我对你有没有坏心, 你不会一点都体会不出吧?从前你那么多次算计我, 还想要给我下药,我都没有跟你计较, 对你的判罚, 父亲与二哥都不许我过问。倘若我真恨你,对你怀有恶意,我这会儿便叫你姐夫把你掐死,在屋后挖个坑埋了,又有谁知道?我何必还要这般好好与你说话?所以呢, 你要信得过我,咱们是一家人,我不会害你。我说只要你说清楚便放了你, 就一定是实话,你可能信我了?”
朱奕岚愣了片刻,勉强点了点头。
何菁便去将她嘴里的抹布抻了出来,结果朱奕岚刚一能发声,便尖声叫道:“快来人……唔”于是嘴很快又被邵良宸夺过抹布塞了起来。
“你这样行不通!”
“那你说该怎么办呐?”何菁简直愁死了,昨天折腾了少半天外加一宿,本想着这会儿收拾收拾屋子就先好好睡一觉呢,哪想到又砸到头上这么个大.麻烦!
我是来做人质的不是么?怎么做人质还这么不叫人省心啊!
正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夫妻俩对看一眼,何菁理了理衣衫:“我去应付!”
迟艳匆匆赶回到小院门外时,见到何菁正站在门里应付着一个下人打扮的婆子。
“没错,三小姐就在我们屋里呢,姐妹俩说话,还需你来旁听是怎地……既不是,那你便回去等着,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我说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下人?还拿不拿二小姐当主子看?怎一个个都这么拿自己当根葱呢!”
迟艳忙上前来对那婆子道:“这里头有着些误会,你先回去等着吧,晚些时候自会给你说法。”
管事的胡婆子也正在这时闻声赶来,听了迟艳的话便对那个婆子道:“没错,这位迟姑娘最明白内情,你就回去等着吧。”
等两个婆子都走了,迟艳才跟着何菁进了门关好院门,迟艳问:“怎么,三小姐已经撞见你们了?”
“是啊,要是我被撞见也就罢了,偏是她姐夫被撞了个正着,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何菁一听方才她那两句话,就知道她一定带来了内部消息。
“进去里边细说。”迟艳留意着门外动静,向里打了个手势。
邵良宸因受不了在朱奕岚面前也一副女装,早已拆了发髻,草草将头发束在脑后,也把自己换下的那身男装拿来穿了。见迟艳来了,他便何菁一同陪迟艳去到对间说话。
迟艳见到二仪宾已然卸去了女装,遗憾之情溢于言表。
“我也是刚刚从杨英那里才得知,他竟然差人去接了三小姐过来……”
这一次朱台涟是以朱奕岚及笄为由,逼仇钺过去安化敲定亲事,仇钺再想推辞,总该有个比之前更加强有力的理由才行。于是杨英就替他想了这样一个主意。
相比安化城,安化王府在西郊山上那幢别院距离宁夏府更近了一截。杨英动用杨侧妃的关系,派了几个庆王府的下人去到关押朱奕岚母女的西山别院,自称是朱奕岚的祖母、庆王府老太妃派来的,是老太妃听说朱奕岚被关禁闭、连过年都不得回家心有不忍,就差人来接她过去庆王府陪自己住。
杨英通过杨侧妃了解到,所谓及笄礼,庆王府这边并未收到通知,可见安化王并未打算大办,那么祖母不知情而接走孙女就也正常了。
那几个下人拿着庆王府的腰牌,很顺利就进去别院见到了朱奕岚,也成功哄得朱奕岚同意随同他们逃离别院。别院的管事下人自然不答应,但庆王府的人普遍比安化王府的底气更足,一通威胁之后,别院的管事只好唯唯诺诺地由着他们接走三小姐,还答应不会私自去向安化王及王长子报告,而要等庆王府替他们出面。反正哪头都惹不起,管事也巴不得自己不担责任。
于是就在安化王府毫不知情之下,朱奕岚被“偷”来了宁夏府。
依杨英想,安化王要为女儿办及笄礼总得把女儿接回家啊,结果一等派人过去接,发现人已经跑了,及笄礼当然也就办不成,安化王也一定不好意思再逼着仇钺敲定婚事。如果这一次安化王请仇钺过去确实只为这一目的,杨英使这一招确实能替仇钺暂时解围。
不过朱台涟压根就没想去人接朱奕岚回家,所以也就根本没发觉有人会去那边动手脚。
杨英打算的是挺简单,那边偷了朱奕岚出来,这边则动用杨侧妃去向老太妃吹风,说您那小孙女被父兄罚到别院去单住多可怜呐,不如先接到跟前来吧。这样等说动了老太妃后,再将朱奕岚送进庆王府,正好严丝合缝,倘若安化王府来人到庆王府询问,也不会显露破绽。
出乎杨英意料的是,朱奕岚的人缘实在太差了,老太妃听见杨侧妃刚一提就火了:什么?你想把那个连亲姐姐都想毒死的刁蛮恶毒小丫头接来我这儿?谁爱接谁接,接来自己养着,我可不想见她!
于是等朱奕岚被接来了宁夏,却送不进去庆王府,又不好原路再送回去,只能暂且放在这所杨侧妃名下的外宅里养着。
杨英对此也十分苦恼,如果被安化王府得知是庆王杨侧妃自作主张接走了朱奕岚,而非老太妃的主意,那就不难猜到是他杨英在背后动手脚,这么明晃晃的拆台行径,岂不是比让仇钺直言拒绝亲事还要不给人家面子?
于是到了今日,杨英倒是非常盼望朱台涟能尽快动手谋反,只要王长子撕破脸皮动了手,他跟仇钺就再也不用担忧得罪安化王影响大局,再不用就亲事与安化王打太极,那么朱奕岚这块小破山芋也便不再烫手了。
迟艳对何菁邵良宸讲清了这套过往,也很烦恼地感叹:“我只知道这里是杨英的地盘,接你们来到这里安置最为合适,全未想到,竟会惹上这么个麻烦。”
何菁听完还是头绪全无,蹙着眉去看邵良宸:“那现在该怎么办?”
邵良宸倒很平静,摇头晃脑地道:“对待笨人,光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因为你讲的道理,她根本听不懂。”
何菁眼睛一亮:“你有主意了?”
邵良宸扬起手,轻松打了个响指:“瞧我的!”
片刻之后,姐夫就正正经经地坐到小姨子面前,开始了一段特殊的剖白。
“三妹妹,事到如今既然已经被你撞见在了这里,我也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其实我的真正身份,根本不是什么绸缎商人。我是自小就混江湖的一个飞天大盗。你在戏文话本子上也见过那种来无踪去无影、杀人不眨眼的大盗吧?实话告诉你,我的本事,比那些人编出来的大盗都要厉害得多。你想知道我手里一共杀过多少人么?我已经不记得了,约莫没有上千,也有八百吧。其中年纪最小的,是个才出生几个月的婴孩。只因我夜间潜入他家偷盗财物之时,那婴孩突然啼哭,我便出手‘咔嚓’一声,捏断了他的颈骨。”
他轻轻松松地说着,还很应景地“咔嚓”一声,捏断了手中玩弄着的一根笔杆,那是个寻常的竹制笔杆,虽然只有手指粗细,但像他这样仅用单手的手指之力便将其掰断,也是极难做到。朱奕岚受了他的语气感染,再见到他这一“壮举”,顿时惊得小脸煞白。
其实,是邵良宸在来跟她说话之前,就用匕首在那笔杆侧面划了一道缝,不然那种竹制笔杆,他拿出吃奶的劲儿去双手掰,也休想掰的断。
“不过,那些都已是我早年犯过的案子了。我早已不去干那入室偷盗的低等勾当,近些年,我专门混入达官贵人之家,或偷或骗,做些大生意。你听说过晋王府的吴侧妃,还有武定侯府的连夫人离奇之死的事吧?”
那两位勋贵女眷都是两年之内新过世的,因死因似乎有点蹊跷,就在勋贵圈内被一再以讹传讹,越传越离奇,有说她们被恶鬼锁魂的,也有说她们死后变了鬼出来害人的。朱奕岚当然早就听说过,一听他这话立时睁大了双眼,面上的惊恐之色更深了一重。
邵良宸轻飘飘地点了一下头:“没错,就是因为我在那两家府邸之内办事的时候,被她们两人偶然察觉了我的身份,不得已杀了她们灭口。”
其实晋王府的吴侧妃是因与外男私通,被发现后畏罪自尽,武定侯的连夫人是因为与丈夫口角,被武功过人的武定侯家暴之下误伤而死,因死因都不光彩,才被捂了下来,不被外人得知。邵良宸是因着身份之便,通过锦衣卫的渠道得知内情,此时拿来信口胡诌罢了。
“还有,你知道我们为何要杀你大姐夫孙景文么?没错,也是因为他洞察了我的身份。”
看着朱奕岚身上剧烈地发着抖,脸上已被吓得没了人色,邵良宸便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语气之中添了几分恳切,“三妹妹,我对你姐姐是一腔真情,当初娶她时还不知她是郡王之女,可不是冲着你家的泼天财富。你是她的骨肉至亲,若非因这缘故,就冲你之前几次三番找她的茬儿,我早已经叫你尸骨无存了。你若聪明呢,就该懂得知足惜福。
我也向你交个底,今日我们来到宁夏,就是准备去庆王府干一票买卖,然后再回京师去。你若是不忍见祖母家破财,出了这个门,随你去找人告密,到时候……呵呵,你父亲与二哥都对我们很好,我对他们定会敬着,可对你嘛,三妹妹,不论是安化王府还是西山别院,你可千万别当那道高墙能挡得住我。女人孩子我都杀过不少了,也不怕多你一个。
你听明白了吧?听明白了就好,我这便为你松绑,何去何从,想必你心里已然清楚了。”
迟艳与何菁一同坐在外间听着,这时同在皱着眉头心想:这样也行?
然后,她们就看着邵良宸解了朱奕岚的绑绳,再然后,就见到朱奕岚一个字都没说,逃命似地跑了。
“你真确定她出去不会对外人乱说?”何菁问邵良宸。
邵良宸悠哉地点点头:“绝对确定。”
何菁十分怀疑:“那,这样就算过关了?咱们接下来就跟这小丫头一块住在这院里,井水不犯河水?”
邵良宸面对院门倚靠在门框上:“你别急啊,等等看。”
等?何菁见到迟艳以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只好向她摊手表示:我也不懂。
迟艳频频见到二小姐与二仪宾之间不经意就流露出来的现代感语言与动作,越来越觉得奇怪,忍不住推想:或许京城的人都是如此吧……
邵良宸做完了等等看的指示之后,还不到一刻钟,外面就来了两个婆子敲门,一个是管事的胡婆子,另一个是被杨侧妃指派来伺候朱奕岚起居的牛婆子。
“迟姑娘,方才三小姐非说要回安化王府西山别院去,她说害怕父亲兄长得知她被接来这边会发怒处罚,是以要咱们尽快送她回去,还要尽量别叫安化王与王长子得知她曾离开过那里才好。”
“……哦,我知道了,你去替她收拾一下,此事包在我身上,胡妈妈不必费心了。”
打发走了她们,迟艳转回头来一脸惊诧地对邵良宸道:“杨英正盼着能寻个由头将三小姐送回去呢,就怕硬送回去,三小姐会大吵大闹才没敢成行,二仪宾你竟料得到这一点?”
邵良宸一笑:“瞎猜的而已。”
这点心理揣测再做不到,他真是白混了。事到如今庆王府送不进去,杨英当然急盼着可以将朱奕岚平平静静地塞回到西山别院去,也急盼着别被安化王与朱台涟得知她曾被接出来过这件事,所以,只需要想个办法叫朱奕岚自己情愿回去就行了。
对朱奕岚而言,在西山别院关禁闭虽然无聊,那也比跟杀人狂魔姐夫住在同一屋檐下好啊!她并不确定自己的颈骨能比那根笔杆坚硬多少。
于是现在他们两方正是一拍即合,即刻成行。至于仇钺会不会被逼婚,杨英现在已经顾不得了,只能指望仇贤弟自己去发挥口才。
从宁夏府回去西山别院,只需大半日,这会儿启程,天黑前便可到达。迟艳即刻便去帮着操持。
扒在门缝前看着朱奕岚的马车出门而去,何菁向邵良宸竖起拇指:“你连这都算得到,可真牛!”
邵良宸摇头晃脑地为她解说:“你记得,说话时,要揣测听话者的心理。对象是几岁的小孩,亲爹亲妈的话他不信,偏信动画片里说的;对象是七八十岁的大爷大妈,亲儿子亲闺女的话他们不信,专信骗子和推销员的;
对象是朱奕岚,你想想朱奕岚是什么样儿的人呐?你给她讲那些好人的道理,她一准儿不能信,在她这种恶毒的人眼里看出来,全天下没一个好人,个个儿都比她还恶毒,你就要显得比她还恶毒,拿一套最恶毒不过的道理去吓住她,这样才能叫她乖乖听话。”
何菁听后依旧犹疑:“可是,飞天大盗什么的,她竟然也会信?”
邵良宸扯了扯嘴角:“中二少年嘛,不能拿成年人的思维去套用。”
何菁真心感慨:“当年你没去搞传销真是屈才了。”
邵良宸僵了僵:“……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现在咱们该做些什么?”
邵良宸打了个哈欠:“睡觉。”
两人都十分疲乏,简单吃罢午饭收拾了一下,就躺上床歇下。
这是得知了他的身份之后头一回再与他同床共枕,何菁再如何困乏,也会有些奇怪之感,原先何尝想得到,自己与他,真有机会成了夫妻呢。
她忍不住望着他笑道:“我觉得真是很奇怪,这么看着你,好像心里很清楚是你,可又觉得特别不像你,毕竟单是看着,真是一丁点前世的模样也看不出了。”
邵良宸没有睁眼,伸过一手一脚来盘到她身上:“看不出就看不出,少想前世,多想今生,毕竟想回也回不去了,不是么?”
是啊,毕竟想回也回不去了。无限怅惘的一句话,这会儿细品却又透着一丝甜蜜,毕竟我们还有今生呢,又何必还要揪着前世不放呢?
“那也别指望我跟你的账,就这么算完了。”何菁低声咕哝了一句,很快睡着了。
邵良宸拿嘴唇蹭着她的发顶:“没事,慢慢算,这辈子算不完,下辈子再接上。”
当日晚间,朱奕岚已经安安稳稳地坐在了西山别院的住所之中,继续就她的杀人狂魔姐夫做着噩梦。有关三小姐的宁夏府两日游事件始末的详细报告,也被可靠人员送至王长子朱台涟手中。
朱台涟看完就笑了,还像听了个大笑话一样,笑出了声。宦官陆成捧着浮尘侍立于一旁,听见笑声抬起眼皮望了主子一眼,一猜便知,那张纸上写的内容必定又是事关二小姐,除了二小姐的事之外,这些年就没什么事能叫王长子这么高兴过。
当然,陆成只会为此高兴,能有个人让王长子笑,让王长子高兴,尤其还能让王长子放弃去谋反寻死,陆成就不但是高兴,还要真心感激二小姐的八辈祖宗了。
就像对待其余由迟艳托人送来的信件一样,朱台涟看完便将那张纸稍稍捋成一束,递到烛火之上烧毁,随后他定定坐着想了想,问道:“陆成,算上今日传回的两项消息,是不是……都齐了?”
陆成听后也迅速思索了一下,方答道:“爷,确实是都齐了。”
西崖黄河渡口,大坝小坝两处粮草营地,宁夏卫,王宏堡,灵州……所有一旦动手谋反便需调动起来的地方都已做好了准备,只需王长子一声令下,这些地方都会以最快速度向杨英传去安化王王长子动手起事的讯号。
不过,这些还都不能保证杨英一旦听说便会乖乖带兵过来平叛,杨英为人审慎,当然也会害怕一招弄错,授人以柄,真想靠这些就钓他出头,除非自己把事情搅得足够大,无可收拾。可是要真任由事态发展到那种地步,再想反咬一口说都是杨英栽赃,就不好取信于人了。
想要确保在恰当的时机就引杨英上钩,最关键的,还是要靠仇钺对他的相邀。其余那些幌子,都只能作为辅助。
第99章 顺水推舟
仇钺那日凌晨进了安化城, 被朱台涟的手下人安排去到驿馆下榻, 没过几个时辰就觉察到不对劲了。朱台涟的手下竟然以“安化城内似有盗匪出没”这么蹩脚的理由,就限制了他和手下亲兵的行动,不许他再随意出房门一步。
仇钺对此自是心里七上八下, 倒也不完全是担忧。依照他与杨英的算计,如果朱台涟是计划要动手起事, 也是一定会这样对待他,先限制了他的自由, 再来劝说他入伙, 随同他们一起谋反。如果是那样,就正好依计而行,仇钺就顺势答应, 再寻机送信给杨英, 与之里应外合。
可怕就怕人家朱台涟不是做的这个打算,而是真像他之前猜想的那样, 是另有筹谋, 是在反过来算计他们。仇钺怎么想都觉得是这后一种可能更大,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被那位二小姐骗了,人家兄妹两个都不简单,一定是联手骗他进城呢,这下说不定连迟艳都受了连累, 也被王长子扣在了手里。
王长子“另有”的筹谋会是什么呢?仇钺身为算计人家的一员,自然而然便会推想:恐怕是我们算计他的事已经被他发觉了,没错, 年前孙景文不是莫名其妙地死了么?说不定朱台涟就是从孙景文那里探知了讯息,之后才将其杀死。如今朱台涟已经知道了我们在算计他谋反,所以想要反手对付我们。
仇钺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越想就越焦躁,真恨不得一口气冲杀出去,干脆与朱台涟撕破脸干上一仗,不过也只能是想想,以他带来这点亲兵,再在人家早有准备之下,怕是连这座驿馆都冲不出去,更别想找得到迟艳被关押在哪里。
仇钺就在这样的焦躁不安之中,过了两天被软禁的日子,到了第三天,终于等来了朱台涟亲自上门。
“王长子。”如常地见了礼,仇钺心中不无疑惑。
朱台涟这会儿来找他,会是什么目的呢?朱台涟在他眼里,绝不像是一个会跟人演戏的主儿。这种冷漠狂傲的王孙公子,即使要死也会选择痛痛快快地站着死,才不会纡尊降贵跟谁演戏。
仇钺怎么也想象不出,朱台涟为了骗他,就会来亲自上阵唱念做打。那么,如果这会儿王长子真来开口说自己想要谋反,请他出手祝其一臂之力,难道他就该信以为真么?那样似乎也太不对劲,仇钺很有些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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