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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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钥松了一口气,她忘了方才她自己也害怕过,心里还在怨怪姚姝,看到皇太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简直就没有一点骨气。

一点都不像傅家的孩子。

坐在皇太子奢华的画舫上,傅钥和湖阳公主在咬耳朵,两人对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的姚姝指指点点,“很胆小,什么都害怕,公主殿下,你别怪她,江洲那是什么地方?我听我母亲说穷得要死。”

湖阳公主嗤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朝姚姝看过去一眼,“真不知道傅钰哥哥怎么就对她这么好!”

她心里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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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钰被皇太子拉着在下棋,姚姝不敢靠过去,但凡是有皇太子在的地方,她呆着都很不自在。她知道傅钥和湖阳公主在说她的坏话,但她能做什么?

姚姝起了身,走到画舫后面的甲板上去,风突然就变得大了起来,姚姝正要离开,看到一角玉色衣袍,她侧头去看这人是谁,不期然对上了一双眼睛,明亮如星子一般,澄澈如清泉一般,但却教人无法辨出他眼中喜怒,平静如夜空,澄澈得太过美好,而让人不敢相信。

赵峥听到动静,扭过头来,便看到小姑娘一手扳着船舱,身子前倾,勾着脑袋,正在看他。

小姑娘头上一对双鬟,戴着粉色珠花,一双眼睛如小鹿一般,已经不见其中恐惧,眉眼如画,眼中亮晶晶如泛起在湖面上的光色,格外惹眼。

赵峥看了小姑娘一眼,就漠然地收回了目光,眼睛重新投向湖面。

他知道,这是个胆小如鼠的姑娘,他不想惹得小姑娘又哭。

刚才,她可是在兄长的怀里,颤抖得如他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兔子,只要有人来,就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殿下!”

谁知道,耳边却传来一声如清泉叮咚的声音,如一股清凉的泉水从心底里流淌而过。赵峥觉得惊讶,扭过头来,小姑娘正在朝他行礼。赵峥微微点头,示意她起身,姚姝就站起身来,走到吴王身边,她学他的样子去抓栏杆,谁知道一阵风来,画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啊!”

姚姝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朝着水面的方向倾倒过去,她吓得大叫一声,身子便腾空而起,一道很大的力量加持在她的腰间,赵峥稚嫩却依旧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收回来,将她拉离了朝水里跌去的方向。

姚姝双手抓住赵峥腰侧的衣服,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27.第27章

对姚姝来说,方才的那一瞬,当真是生死一线,他帮了她两次,一次是前世,还有一次就是方才在朱雀大街之上,要不是吴王出声阻止,太子那种人,还不定要拿着她的事,说多半天?

皇太子是那种很能纠缠的人。

谁知道,她道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又欠下了赵峥一个救命之恩。

赵峥的手一直扣在姚姝的肩上,他把小姑娘拉回来后,是很快就松了手的,小姑娘却站立不稳,摇摇晃晃,赵峥只好扣在她的肩上,帮她稳住身形。初夏的天气,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小姑娘抓在他的腰间。

她看上去柔弱不堪,可人在生死关头,出于本能,力道大得惊人,她一抓之下,居然抓住了他腰间的软肉,赵峥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

画舫平稳了,里面传来动静,听到了傅钰的声音,在呼喊自己的mèi mèi。姚姝回过神来,朝里面的方向喊了一声,这才抬起头,望向赵峥,甜甜一笑,“谢谢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格外真诚,是真的在感谢!

小姑娘的笑也很简单,眼睛里如同倒映了一条银河,璀璨的亮光,可以点亮一个人的黑夜。

赵峥什么话都没有说,松开了手。姚姝也忙抬起自己的手,感觉到掌心里留下来的感觉,貌似,刚才,她抓住的,除了衣服,还有……别的。

顿时,她感觉到手,如同被火灼烧了一般。她举着自己的双手,在赵峥跟前站立了数秒,猛地跳起来,朝着画舫里面跑去。

“哥哥,哥哥!”

傅钰跑在最前面,后面还跟着太子,公主和傅钥。看到姚姝安然无恙,这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方才听到一声尖叫,还以为姚姝掉到水里去了。

他们不怕姚姝会淹死,却怕姚姝被淹死之后,靖北侯和傅钰会发狂。

湖阳公主甚至在埋怨自己的大哥,“就不该让她上画舫,乡巴佬一个,画舫上站都站不稳,没得还连累人。”

傅钰是没有听到,湖阳公主也不敢让他听到。此时看到傅钰如释重负地搂着自己的mèi mèi,湖阳公主心里满不是滋味。

要知道,傅钰很清高,性子也很冷清,如果说赵峥对所有人都是一种忍耐的厌恶的话,傅钰便是一种隐藏的疏离。

可此时,傅钰却摸着姚姝的头,问她,“没事吧?被吓着了?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他们走过去看刚才姚姝站立的地方,哪里还有半个人。栏杆筑得很密实,也根本就不可能让人掉进水里去,一男二女再一次很鄙视姚姝,觉得她胆子是真的小。

明明刚才赵峥还在的,他们一过来,赵峥就离开了。姚姝眼尖,看到一片衣袍从画舫中部的一道门里飘了进去,知道赵峥是不愿让他们看见,也就抿嘴不吭声。

从船尾看风光,又是一番景象,但风实在是太大了。玉盏拿了一件披风过来,傅钰细心地帮姚姝穿上,系了带子,在胸口笨拙地打了个蝴蝶结,还左右看看,看姚姝的脸,看她有没有很欢喜。

傅钥轻轻哼了一声,她抱紧自己的双肩,傅钰便让她的丫鬟春草去拿了衣服过来给傅钥穿,又说,“冷就到里面去!”

赵衍觉得很好笑,对傅钰道,“从嘉,你这样就不对了,对mèi mèi怎么能厚此薄彼?”

他说完这话,傅钥就撅起了嘴,很是不满,“这算什么,我大伯父还偏心一些呢,我姨母又不是故意把她娘亲弄得受伤,我大伯父连亲戚情面都不顾,把我姨母和表姐送到了地牢里了。”

“听说,我表姐都病了!”

傅钥眼泪都快出来了,如今,她娘又被爹爹禁了足。早上娘亲跟她说,爹爹禁她足,除了说错话,也是怕娘亲参与到孟家的事里面去。爹爹总是把侯府看得比什么都重,侯府明明是大伯父一个人的,也不是他们的。

傅钰脸都黑了,全身的怒气散发出来,他很想呵斥傅钥一句,这么当着外面的人的话,说长辈的不是,显得太没有教养了。可偏偏这个长辈是自己的爹爹,他当着外人的面呵斥自己的mèi mèi就很有道理了吗?

傅钰只好向皇太子和公主道歉,“mèi mèi无状,还请两位殿下饶恕!”

傅钥的眼泪哗啦一下就出来了,傅钰如此,她简直是无地自容。她宁愿傅钰为了傅尧俞和她当着两位殿下的面大吵一架。她狠狠地瞪了姚姝一眼,“都是你,你就是个扫把星!”

湖阳公主吃吃地笑,皇太子面上讪讪,很是无趣,好在此时,吴王的人过来喊太子,说是到岸了,要不要下去?

吴王靠着窗户,手上拿着一把雕刀,手里一截木头,旋转着,有木屑转着圈儿地洒落。众人进来的时候,他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对他这种旁若无人的冰冷态度,不管是皇太子,还是傅钰,似乎都很习惯了。

姚姝走了过去,站在吴王的跟前,看他手里雕刻的木头,已经有了明晰的形状,是个长得胖乎乎的娃娃,穿着深衣,两手拢在袖子里,脸蛋儿圆圆的,头上是一对双鬟,不过不是戴着珠花,而是插了两朵迎春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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