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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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氏当即松了口:“你要是信得过我,我自然是有法子的。”

孔耀光眼珠转了转,这时还管什么面子里子,对房氏一股脑儿说道:“夫人,你我夫妻一体,哪有什么信得过信不过,我自然是信你。你若是真有法子,不妨说来。”

房氏看他真是有了诚心求教之意,便也不再摆着冷脸,说道:“那孔玲珑说到底是孔老爷子亲自教出来的人,你只看她年幼,便只觉得她好欺,却不想想,她能被老爷子选做接班人,在生意场上自不会是好对付的。况且她刚刚上任,必然处处提防你们这些旁支,你这个时候使手段对付她,她焉能没有对策?”

孔耀光知道房氏说的在理,但这些大道理他已经不想再听,只关注房氏能拿出什么好计策对付孔玲珑,是以耐着性子说道:“既然生意上对付不来孔玲珑,夫人你又有何计策呢?”

其实话语间孔耀光还是有些不信的,他一个纵横商场的老辣都败了北,房氏一个内宅妇人又能如何?

房氏听出他话语的轻视,不由瞥他:“所以说你们男人不顶事,孔玲珑在经商上再有能耐,也始终一个安居后宅的女子,这后宅对付女人的手段,可比你们做生意多的多了。”

孔耀光立时听出了门道,心里一喜:“夫人,你若能帮着对付了孔玲珑,为夫……为夫日后必当重谢!”

房氏自然不信他这些鬼话,只是自己这男人一贯自傲,若她能帮他对付了孔玲珑,日后在孔耀光的面前,她也有了本钱炫耀。

于是房氏轻轻一笑:“这件事又哪里需要我们动手,女人之间,最惯常的是借刀杀人,何况你这位好侄女,最近可是在咸阳大大出了风头,我可是听说,有刘家一位表小姐,叫程锦画的,被孔玲珑当面羞辱了一番。她的心里,就不知怎么恨孔玲珑呢!”

孔耀光越听眼里越有光,生意场上这借刀杀人可是最为的高明,让对方一败涂地却还手上的不沾血。他当即就问房氏:“可是那刘家表小姐,夫人难道也认得么?”

房氏更是自得一笑:“我有一位交好的卢夫人,她的女儿卢锦绣,正是和这位程锦画是手帕交,想让她们互相之间传个话,还不是轻而易举?”

孔耀光顿时佩服不已:“夫人可真是让为夫刮目相看。”

房氏不屑道:“这算得什么,你一个外院的男人,怎么会了解后宅女人藏了多少心思,这才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

后宅争斗厉害的,害死几条人命都叫你抓不到一点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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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画听说手帕交卢锦绣来看自己,自是又感动又激动,她被刘大夫人限制在府中,哪里都不许去,已是心中憋屈至极。

还好刘家注重门面,卢锦绣上门说找程锦画,倒也不至于拦着她。

两人一见面,程锦画就拉着卢锦绣诉苦,挤了几滴眼泪也让卢锦绣很是同情。

程锦画骂着:“都是那个卑贱的商户女,不是被她连累我怎么会被舅妈禁足……”

没想到话说一半,就看到卢锦绣面色不好。她一下回过神。

卢锦绣的父亲几年前捐了个八品文官,算是入了官家,可是卢家祖上,还是经营的商铺生意,本质是还是个商人。

单看孔耀光的夫人房氏,能跟卢夫人交好,就明白这层关系了。

程锦画当即拉住好友的手,讨好道:“锦绣,我不是说你,你不要生气。”

卢锦绣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你不过是怨恨那孔小姐害了你,我今日来看你,也是怕你心情不好,来陪陪你。”

程锦画又开心起来,握着卢锦绣的手:“还是你最好,你不知道,这段日子我都快闷死了,舅妈不许我出门,我每天在这院子里,连树上有几片树叶我都快数出来了!”

她这厢抱怨,卢锦绣却慢慢道:“这样说,前阵子你那位刘家表姐,请说书先生在酒楼中,当着全酒楼的人面,故意讥讽孔小姐的事情,你也不知道喽?”

话音才一落,程锦画立刻抬起了脸,脸上难掩的兴奋和激动:“你,你说什么?表姐讥讽那孔玲珑?这是怎么回事?!”

卢锦绣这才佯装叹气地开口:“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就是前阵子你那位良月表姐生辰,她和几个姐妹在酒楼助兴,那位说书先生却是早被买通的,在酒楼中很是说了一番孔小姐的风流韵事,将她后宅养男人的事情也捅了出来,这件事,当时可闹得好不热闹呢!”

程锦画只觉得光听着就觉得激动得坐不住了,请说书先生宣扬孔玲珑的丢人事?为什么她就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通过这件事,程锦画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她的表姐刘良月,也是十分痛恨着孔玲珑。

这是自然的,刘邵只是她的表哥,她都已经如此的按捺不住气愤,那刘良月可是刘邵的嫡妹,自己的哥哥被人这样糟蹋,能忍得下气才怪。

卢锦绣从刘家走出来,到了偏僻处,忍不住就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外人,也摆出一副娇小姐的谱儿,活该被别人压在手底下!”

卢锦绣虽然跟程锦画“姐妹情深”的样子,但实际相处中,程锦画时时表现的自己优越一等,卢锦绣面上不说,早就恨得牙痒。

这次让她来给程锦画传话,她心里也得意,所以刚才顺带挑拨了几句。

程锦画那个猪脑袋,怎么跟孔门当家斗,最好让她跟孔玲珑斗得头破血流,要么被孔玲珑弄死,要么被刘家人彻底嫌弃厌恶,把她扫地出门。

☆、040章 防人之深

程锦画第二日一早,连梳妆都是草草收拾,便兴冲冲赶到刘良月院子里。

没想到刘良月的管事大奶奶,硬是拦着不让她进去,抬着鼻子说道:“表小姐,夫人吩咐了要将你禁足,你怎地还到处乱跑,没的热闹了夫人,表小姐皮上不好过!”

见一个下人都如此苛待自己,程锦画气白了脸,可这大奶奶一向跟在刘良月身边作威作福惯了,她又只是个表亲,就更不被放在眼里了。

“舅母只是不许我离开刘家,可没有说不让我在刘家院内走动,你个老货,还不快快让开,我找良月表姐有事!”换在平时程锦画也不敢这么骂,但想到刘良月可能成为自己的臂助,若是今日见不到,怎么都不甘心。

果然大奶奶横眉立目,捋袖子准备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表小姐”,没想到身后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来:“大清早的闹什么?”

大奶奶一听见这声音就住了手,刘良月却是面上一喜,看向出现在前面的刘良月,则是一脸低声下气:“表姐,是锦画听说您过生辰,特意给您送来生辰的礼物。没想到这门口的人拦着不让进,倒是打扰了表姐你的清静。”

刘良月的下人会那般看不上程锦画,当然也是因为这个主子自身就颇为看不起这位表亲,刘良月好歹是府中正牌嫡小姐,可是这位表亲在府中的行事做派,倒好像她才是正经的小姐一样,刘良月当然要打压她的气焰。

当下刘良月冷笑:“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表妹居然会想起给我送生辰礼物,只是表妹怕是记性不大好,我的生辰早已过去大半个月了!这时候才来,送的倒是哪门子礼物?”

程锦画臊得脸红,可是已经来了,不得不硬着头皮请求:“表姐,往常都是表妹不懂事,还请表姐大人大量,不要跟表妹一般见识。”

见一向高傲的程锦画这样低头,刘良月心里自是一动,便扬声道:“让她进来!”

大奶奶这才不情愿地让开了门,程锦画一喜,立即带着丫鬟走了进去。

刘良月也不是蠢的,见程锦画对自己使眼色,便淡淡道:“我跟表妹进去说一会体己的话,你们都别跟来。”

方才还势同水火,这会子就要说体己话,谁信。可是下人们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不知道。当下,程锦画也是将自己带来的丫头撇下,和刘良月一同进了内室。

刘良月不客气地说道:“有什么话就说罢,不必装模作样了。”

程锦画却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个精美的圆盒子,笑着递到刘良月面前:“表姐,表妹说了为你准备生辰贺礼,自不是说假的。这一盒胧月胭脂,是表妹花了大心思,从百花斋淘来的,只此一盒,送与表姐。”

刘良月虽然还想摆摆架子,可是听到胧月胭脂的大名,再也忍不住动心,这胭脂可是素平常想买也买不到的,听说女子擦上,怎么也要比平时艳美三分。

刘良月干咳了一声,接过胭脂:“怎么好让表妹破费,你我姐妹,何用这般客气。”

程锦画心里在流血,这盒胭脂本是她打算自己用的,可是为了讨好刘良月,也只能下本钱。她僵硬着笑道:“表姐哪里话,只要表姐以后不怪罪表妹,表妹就心满意足。”

刘良月假模假样地拉起来程锦画的手,说道:“听说母亲因为那孔玲珑把你禁了足,真不知道我们刘家怎么惹上了这个孽障,也是委屈了你,改明儿我和母亲说说,让她放了你。”

程锦画大喜,不仅是喜刘良月要为她向刘大夫人求情,也喜刘良月主动提起了孔玲珑,这自然方便她说话多了。

程锦画于是做出哀伤的样子:“说到底也是我没有本事,舅母其实骂的没错,我本想为了表哥出气,却反过来被那孔玲珑羞辱了一番,自然让刘家更丢脸。”

不说还好,刘良月想起当日酒楼中的遭遇,牙齿咬紧:“你哪里有错?那姓孔的如此羞辱刘邵大哥,羞辱我们刘家,那就是个泼皮户,还在后院中公然养男人,简直是让人不齿!”

程锦画心里暗笑,口中却担忧道:“我这几日待在府中,什么也不知道,听表姐的话,莫非又发生了什么?”

刘良月正一肚子气,立刻详细地把当日酒楼中的事情说了一遍。

程锦画面露震惊,却又长吁短叹:“真是想不到,表姐竟然遭遇了这般事情,只是表姐也实在冤枉,舅母不为表姐出气,怎地还能责怪表姐呢。”

刘良月咬牙切齿:“母亲自然也恨那个孔玲珑,只不过母亲行事一向三思,早已在心里思虑了万全之策,一定能将那孔玲珑刮下一层皮来!”

程锦画今日就是来套话,听到刘大夫人准备要出手,心头受的那一点委屈早就飞的不见,脸露喜色说道:“不知道舅母,到底想出了什么办法?”

刘良月摇着扇子,忽然凑近程锦画低低说:“我告诉你,你可要保密……”

半晌,程锦画兴奋地抬起头,声音比刘良月更小:“真的?刘邵表哥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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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看着信鸽传来的内容,思虑了很久,还是踱步到孔玲珑院中,笑道:“玲珑。”

孔玲珑看见他,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道:“有事?”

夙夜微微一笑:“暂时无事,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好消息。你那位露水情缘的刘家夫君,已经高中了殿试魁首,现在只怕正在衣锦还乡的路上呢!”

孔玲珑放下账册,面上没有任何波动,这么快就殿试魁首了吗?记得上一世,他可是在足足三年以后,才在刘老太爷的暗箱运作之下,取得了桂冠。

这一世孔玲珑自己的命运改变,也连带的许多人命运都改变了。

夙夜眸光微动:“他要是回来,定不会坐视自己的家人像现在这样被人戳脊梁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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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玲珑淡淡道:“我素来相信善恶有报,刘邵要来,就让他来吧。”

夙夜有些感叹,他本以为这个消息多少会带给孔玲珑一丝震撼,枉费他还纠结了那么久,到底要不要告诉她这个消息。没想到,这个主人翁,倒是表现的比他淡然多了。

而且她说的善恶有报,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痛恨刘家人?

察觉到夙夜的目光审视,孔玲珑抬起眸看向他:“只是,你我之前的约定,你可还记得?”

夙夜一怔,待他日他走出孔家的门,孔家所见所闻的一切,都需得忘却。

“记得。”他有些喃喃说道。

孔玲珑点头:“那便好。”

聪明人之间,点到即止,夙夜表现出来的未卜先知的一切,都太过头了。孔玲珑是清楚知道前世的事情,而夙夜,靠的很显然是他背后有一只能操控的手。

这只手孔玲珑不想去了解,因为不想深入其中。

夙夜眸中暗了暗,却也只是回了院中,一进屋中,他便换上了淡淡的脸孔:“别藏着了,出来吧。”

一个黑色的身影像鬼魅一样从房梁上下来,恭恭敬敬跪下道:“少主。”

夙夜声音淡冷:“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出现在孔家吗。”

黑衣人声音毕恭毕敬的:“可是少主已是许久没有传消息给属下,属下很是担心……”

“有什么担心,”夙夜打断,“你以为孔家人发现不了你,这般大意轻视,迟早会吃苦头。”

黑衣人唯唯诺诺,却不敢再分辨。

夙夜淡淡说:“罢了,既然你来了,我便问你,京城刘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说道:“启禀少主,是那刘家的老太爷,暗自收买了负责殿试之人,又为保万无一失,提前让陛下身边人揣摩圣意,猜到了殿试的试题。”

殿试是皇帝亲自出题,按理说绝不可能泄密,但是进了殿试的,多半也都已经得了青眼,殿试出题也是为了让各家公子更加争奇斗艳,有些人揣摩皇帝心思,提前猜到的也不是没有。

夙夜唇边划过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刘家一个根基浅薄的家族,连殿试都有胆子暗箱操作,这一家子还真是蝼蚁一窝。”

黑衣人拳拳道:“少主可是看他们不顺眼?只要传话回京城,揭了他们的老底,便能……”

夙夜打断:“这件事你不用管,也不许再插手。”

他当然看刘家不顺眼,但是,也还不想为了区区这样一个人家脏了手。

黑衣人见机得快:“是,少主什么身份,哪里需要将他们看在眼里。”

夙夜皱皱眉:“你走吧,以后不许再来了。”

黑衣人舍不得走,巴巴说道:“少主,这孔家虽然富贵,可也只是个野根子,少主住在这里肯定委屈,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少主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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