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谢青岚说罢,又对陆兆南和陆澄一笑:“外祖和二哥哥也先行用膳吧。”
陆澄见是她,眼中微微缓和了:“妹妹辛苦了。”
“分内的事,哥哥与我说这些,只怕是见外了。”谢青岚笑着,这要是闹起来,明天京城的八卦头条就该是这个了。
傅渊微微看向谢青岚,唇角依旧挂着笑容:“陆将军这外孙女当真是好,比有些嫡亲的孙女儿还好上数百倍呢。”
陆兆南对于谢青岚其实挺满意,只要她别说啥自己错了,但想想陆淑训那不省心的,顿时觉得谢青岚好得不能再好,当下也是笑得颇为欣慰:“丞相大人谬赞了。”
“多谢丞相夸赞。”谢青岚努力维持着正经,不动声色的回了这话。后者也不理她,启步便向外而去。
只是这么一去,便正好撞上了宋驰。宋驰对上傅渊的眸子,一瞬间就笑了出来,那样子像极了偷腥成功的猫。
谢青岚脑袋都大了,记得书中所说,宋驰和傅渊那是互看不顺眼,没少掐对方,后来赵蕴莲加入,两人掐得更起劲了。傅渊代表着白衣出身的士族,而宋驰代表着贵族,两大阶级矛盾不可调和,这才掐掐掐。
傅渊也是看到了宋驰,笑容如初:“宋都统。”
“果然只有陆将军才有这样大的面子请动丞相。”宋驰似嘲非嘲,“好歹同僚一场,即便我与陆将军不甚对付,但既然陆府有红白喜事,少不得要来看看了。”又回头,命人放下箱子,“只是二奶奶新丧,只怕有不干净的东西混了进来,宋某不才,也唯独能想到此物了。”
他说罢,那箱子忽然打开,一直半人高的黑狗露了出来,极是凶狠的样子,只怕是有着藏獒的血统。
谢青岚心中火起,她可从没见过别人家死了人,有人居然送黑狗来,辟邪么?还是赤果果的打脸,说别人家不干净不说,更是对死者不敬。
对宋驰人品怀着极大的怀疑,这人品还能当男主?关键是这东西都送到门里来了,还不能拒绝。谢青岚恨得牙痒痒,顿时觉得宋驰跟陆兆南是不是相爱相杀,总是想办法膈应陆兆南,完全可以去凑个西皮了。
陆兆南牙根都恨痒了,眼看着就要上前将宋驰胖揍一顿,陆澄忙不迭拦住,低声道:“祖父,小不忍则乱大谋。”
陆兆南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吼道:“这都羞辱上门了,难道要当缩头乌龟?”就差挽袖子上前了。
谢青岚心中的小人宽面条泪中——她这辈子容易么?被苏货膈应,被奇葩包围,还要被极品迁怒,最后摊上了一个仇视权贵、还一点就炸的极品外祖。
口胡(╯‵□′)╯︵┻━┻,这日子没法过了!!
虽然如此,但谢青岚也知道,现在陆兆南只要一动手,那么舆论毫无疑问都是骂着他的。回头,见齐王太妃还在最后站着,只是面前的大男人们将她遮了个严严实实,当下扶住陆兆南:“外祖,不值得动怒啊。”
见陆兆南又要瞪自己,谢青岚一怔,见宋驰一脸的欢愉,心中也膈应得慌了,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将狗牵下去,伤了人你们谁担待得起?”又佯作气急败坏的瞪着宋驰,“宋都统如此折辱我二舅母,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思?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难道只会做这种折辱女子的事?”她说着,当真有几分深切的恼怒,眯了眯眼,想到黄氏的好处来,一时怒不可遏,“宋都统既然要给陆家难堪,却不是陆家非要受着的!”又下意识看向陆兆南,见他眼中有赞许之意,也就卯足了胆子,“来人,将宋都统和那只狗一起扔出去,陆家家门不敢让这样成心折腾人的进来,扰了一大家子的清净。”
宋驰脸色一变,他原本以为谢青岚只是因为寄养在陆家所以百般维护,但这样已经算是叫他失了面子,一时脸色也是沉了下来:“谢姑娘莫忘了自己是安阳侯的嫡女。”
“我没忘。”谢青岚道,“但我也是陆府的表姑娘,更别说我现在掌着陆家的事,就算是没有,也见不得有人这样污蔑我尊长。何况,死者为尊,连这个都拎不清的人,也配说自己是什么贵族教出来的国之栋梁?!”又朗声说,“还不动手?难道要我请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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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说什么政敌,阶层水火不容,说白点,傅渊除了心狠点什么都没做,既然是政敌,自己除去对方就是正义?对方除去自己就是奸佞,就是乱臣贼子?开什么玩笑,这两拨人,谁又比谁干净?!
就算是政敌,牵扯到死者身上也就罢了,还要这样折辱死者?别人杀你全家了还是夺你老婆了?
陆府的众人见状,在心中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当下要扯住宋驰。宋驰也是拉开了架势,身为羽林卫副都统,他可不是什么草包。
眼看着几个胆大的护院要上千,便听见一声娇软的声音:“姐姐一向温婉宁和,如今怎的这般耳根子软,要这样对待宋驰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宋驰也是个脑抽加狠心的,但是架不住别人是原书男主啊~
玛丽苏喜欢,哟西~
青岚妹子在慢慢变了~嘤,人家就要让丞相大人拜倒在青岚妹子石榴裙下了~
☆、第34章
谢青岚一听这话,当即翻了个白眼。这俩老苏货凑一块了,自己和傅渊这俩炮灰也齐了。
这简直是世纪盛宴啊!
只见赵蕴莲袅袅娉婷而来,那样子极为端庄,若是脸上没有与这仪态不符的神色,那就有说服力多了。
只见她快步而来,当即便横在了宋驰跟前:“姐姐,你从来不是这般叫人下不了台的人。”
她叫人下不了台?谢青岚怒极反笑:“以你的意思,这陆府上下就该被他羞辱,还要感恩戴德么?”又扬手往身后的众人处一扬,表示自己没有无视他们,“今日宋都统当着这样多贵客的面做这样的事,便是洛阳侯家的家教?”
虽说是“这样多”,但算上宋驰和赵蕴莲,也不过是三五家人,谁不知道陆家从来都是没有规矩的,也就是看着姻亲的份上来的。
至于齐王太妃,也不过是看着闺蜜的份上才来看看。
赵蕴莲一张娇美的容颜上满是倔强,谢青岚这般不为宋驰着想,无疑是在戳她肺管子。她一个玛丽苏黑莲花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害了自己的心头好?当下便跟谢青岚对上了:“纵使宋驰哥哥有不是,难道姐姐就该这样待客?未免叫人耻笑了,难道以暴制暴就是好的,如何不肯退一步?”又瞥见了傅渊含笑立在陆兆南身边,心中了然——原来是在做样子给傅渊看!心中对于谢青岚更是不齿了。
这双标不要太严重!谢青岚怒道:“赵家妹子好气量,依着妹子的话,难道宋都统打了陆家左边脸,这一大家子还要伸出右边去说‘再打这边’不成?或者谁又这事是陆家的人蓄意挑事?”
这京中素来就是这般,两党之间时不时给对方找不痛快,只要别闹成陆显那样,皇帝一般是当做看不见的。至于这什么哪个给哪个难堪了,哪个让哪个下不来台了。皇帝表示,今儿个太阳不错。
别闹成双方斗殴,皇帝才不管呢。正因为上面不管,下面的才敢这样猖狂的羞辱对方——你不服?咬我啊。
而谢青岚这话出来,虽是还是以外人身份自居的,但言辞间对于陆府的维护让陆兆南满意得很,深觉得要是自家有个像外孙女儿一样的女人真是有幸。
赵蕴莲登时多了怒意,低声喝骂道:“姐姐几时这般不曾为人考虑了?莫非宋驰哥哥的用意你不曾明白?以你我女儿之身,何必自己作死卷入其中?听我一句劝,好好过活才是要紧。”那话中的怜悯真是让人作呕。
谢青岚嘴角抽抽,又听得身旁傅渊“呵”的一声轻笑,头皮都快立起来了。但如今正是跟赵蕴莲这黑莲花玛丽苏撇清干系的好时候,日后千万别来往,她还想多活几年!
这么想着,谢青岚说话也就不客气了:“我晓不晓得又有什么要紧?但凡这世上什么事都要称了你的心意不成?即便我晓得又如何?帮着你和他作践死我外祖家才是你的好姐姐吗?放眼如今世上,我也不过只有外祖一家是我的亲人了。若是你非要逼我当个不孝不义之人,那么你与我姐姐妹妹的情谊,我不要也罢!”
谢青岚说罢,只觉得心中畅快,默默在心中给自己点了赞。这话简直是痛快啊,既卯足了劲儿骂了赵蕴莲,解了自己心中的恶气,又向陆兆南递出橄榄枝,表明自己对陆家那是绝对的维护维护再维护。
谢青岚:人家就是如此的机智~( ̄▽ ̄~)(~ ̄▽ ̄)~
四周寂寥无声,赵蕴莲白了脸,没想到谢青岚会为了将她害得不浅的陆家说这样的话,咬着牙,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宋驰见赵蕴莲被谢青岚的话逼成这样,也是恼了,大义凛然的将赵蕴莲护在身后,道:“蕴莲妹妹何必与她多做口舌之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之理,莫非今日才知?”又看着谢青岚,一张俊脸上满是痛心疾首,“我原本以为,外界总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本质的,高贵的狮子如何愿意与下贱的猫混在一处?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谢青岚瞅着他,满脸的不耐。这两人要不怎么说是绝配呢?一样的自私,还非说是为别人考虑。难道谢青岚因为出身安阳侯府,就敢跟陆兆南对着干?拉倒吧,她现在还看着陆兆南眼色过活呢,就算不是,身为孙女辈的,她有什么脸面去跟外祖父对着干?
只是谢青岚懒得理宋驰,陆兆南炸了——这辈子他对于这些世家权贵火气大得很,现在宋驰居然用“下贱的猫”来形容他,哪里能忍得住,骂道:“还不将这俩登堂入室的混账东西扔出去!”
“陆将军,我敬你是大燕功臣。”赵蕴莲多么眼高于顶的人,哪里能让陆兆南扔出去了?“还请陆将军三思,切莫做出了叫你我都难堪的事,到时候的后果,只怕将军承受不起。”
“老子难道怕你这黄毛丫头?”陆兆南瞪着眼睛,那样子像是要吃人了,“在陆府里面,难道有你放肆的资本?”
赵蕴莲明显没想到陆兆南竟然一点不怕,一时也是发憷了。宋驰忽然扬眉一笑:“陆将军如此冲动易怒,难道半点想不到宋某不会单枪匹马前来么?”说到这里,又一笑,回头,原本抬着那箱子进来的众人顿时将外衫一脱,露出其中的鱼纹锦服,正是羽林卫的服饰。
羽林卫既然能是皇帝亲卫,那么战力自然不弱,绝非陆兆南府中的护院能及,并且,宋驰今日未穿官服,并且先做出了恶事,动了也不曾说是无理,但羽林卫众人不成,更何况这羽林卫一旦介入,那可就不只是小打小闹了,一个不好,是有权力先斩后奏的,皇帝也要被惊动。
陆兆南瞪着眼睛,如果皇帝被惊动了,那么再度被贬斥也不久了,而陆府现在这坐吃山空的局面,再被贬斥,这么大一家子就可以去喝西北风了。
眼看着陆兆南和陆澄两人皆是握紧了拳头,宋驰满意微笑,若无准备,他如何会来这里挑衅陆兆南?胜就胜在羽林卫虽是皇帝亲卫,然而皇帝极少过问,大多是由正副都统做主,调动的职权,也是全权由两人负责。
“既然陆将军还有事,那么宋某便先行告退了,今日的礼物,陆将军可要好好消受。”宋驰笑着,颇为知礼的邀了脸色发白的赵蕴莲与自己同去。对于今日将陆兆南折辱一番的事更是欢喜,更别说是被陆兆南的“主子”傅渊看着折辱的。
“宋都统且慢。”这一家子都气得三尸神暴跳,但是除非真的还敢在皇帝面前闹一出,绝不敢动宋驰的。这话一出,众人纷纷转头,见傅渊笑得气定神,如玉的容颜万分温润,“凭空到别人家中折辱一番,又想要扬长而去?”
“那丞相何意?”宋驰笃定无人敢动自己,看着傅渊,那笑容谦和之中含着莫名的挑衅,“莫非丞相有高见?”
“高见如何敢?”傅渊的笑容愈发温软,轻轻看了谢青岚一眼,笑容更是深了,“不过么……”他声音渐次软了下去,半晌没有声音。宋驰和赵蕴莲双双蹙眉,还没等不耐烦,又听傅渊懒洋洋的笑声:“今日你敢这样上陆府来,明日傅某那丞相府也有人敢登堂入室了。”歇了歇,笑盈盈说,“扔出府去,若是有人想要动手,只管试试。”
他这话说得婉转,但在场众人无一不打了个哆嗦。这可是傅渊,传得神乎其神的恶贼,随国公前些日子被他整得还不够惨么?饶是如此,还找不到一点半点的证据,只能哑巴吃黄连了。吓?你说暗地里报复他?倒是想,你要有机会啊!更何况,现在谁敢顶着太后大寿将至的风头去给傅家人寻不痛快,不是赶着去戳皇帝肺管子么?
得罪皇帝不算惨,得罪傅渊也不算惨,得罪这两位,就该考虑要不要迁居到外国去了。
至于宋驰这位副都统,跟前面两位比一比,高下立判啊。
这么想着,羽林卫众人还是相视一眼,将原本剑拔弩张的气势歇下来,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宋驰和赵蕴莲被人叉着,给扔出了院子。
谢青岚满心疑惑,按着原书剧情,这时候傅渊不该对赵蕴莲百般珍视,觉得遇到了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奇女子么?难道因为自己一只蝴蝶扇乱了剧情?
她哪里知道傅渊如今看到赵蕴莲那张“我是为你好”的嘴脸就生出一股子无名气,更别说他本就跟宋驰不对盘。
眼看着傅渊愿意出面打发这俩老苏货,谢青岚也是松了口气。作为管家婆,这时候还是要致谢的,便转身福了一礼:“多谢丞相大人解围。”
“我并非为你。”傅渊如常笑道,那笑容实在勾人得很,“谢姑娘方才呵斥于赵氏,气魄不逊须眉。”
听出他话中的赞许,谢青岚也是欢喜了些,说:“臣女不过阐述实情罢了。”
傅渊不答,微笑敛眉,笑容如春风,又与陆兆南同去不提。
谢青岚松了口气,转回了偏房中,见齐王太妃颇有些气定神闲的坐在其中,仿佛方才外面吵得昏天黑地的情形从没有出现过,忙跪下请罪:“叫太妃见了笑话,还请太妃多多宽恕些。”
齐王太妃淡淡的捧茶喝了一口,又转眉,看向谢青岚。她肤色白皙,一张瓜子脸,脸颊婴儿肥未退,柳眉凤目,眉梢透露出一股子淡淡的贵气,高挺的小鼻子倒也是彰显着一股子并不刺眼的傲气,丰润的双唇更是可人。虽是还小,但完全看得出来日定是个美人。
“我方才都听到了,宋都统和蕴莲丫头委实过分了些。”齐王太妃亲自搀起她,引到自己身边,手掌轻抚她的鬓发,满是慈爱的神态,“丞相并未说错,你有如此胆色,实在叫人欣喜。”又笑道,“我委实喜欢你得很呢,你倒是个好的,若是哪家能有你这样的新妇,倒是不愁子孙无荫了。”
谢青岚听出她话中深意,忽的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 齐王太妃想把青岚妹子讨回去了~
我丞相大人老帅了~~~
☆、第35章
齐王太妃这话说得也不算是隐晦,其中的话倒像是有意将谢青岚讨回去做孙媳妇一般。
咳,至于为啥不想到儿媳妇,齐王那可是皇帝的叔叔,皇帝都二十好几了,齐王那年龄,都能当谢青岚的爹了吧。
虽然这么想,但谢青岚却是不敢说的,也只是微笑:“多谢太妃高看,实则青岚也有诸多的不妥。”
齐王太妃只是微笑,一双眼睛含着精明,就那样上下打量着谢青岚:“我瞧着你顶好,老婆子虽是有了些年岁,但相人这事,却有自己独到的地方的。”又拍着谢青岚的手,“说句不好听的,你外祖家的境遇,只怕还不如寻常小户人家。”又堪堪起身,身边的侍女也是明白主子的心意,让谢青岚扶她。
两人出了灵堂所在的院子,这才朝着花厅而去。陆兆南要待客什么的,身为女眷,谢青岚还是别去凑合的好。齐王太妃边走边看着谢青岚:“你这般的胆子,我还没有怎样见过。如此驳了宋都统的面,你又该如何?”
“臣女并不怕。”谢青岚老老实实回答,“宋都统乃是国之栋梁,今日之事,是他先行侮辱陆家,青岚此举不过是在维护外祖罢了,若是传出去,乃是孝心可嘉,并非臣女之过,此乃其一;其二,青岚乃是女儿身,若是宋都统要与我计较,便是毫无气量,往日的谦谦君子形象会在一瞬间土崩瓦解,即便他再动怒,也不过斥责,绝不敢再做什么。”
“你倒是聪明。”齐王太妃走得很慢,细细的看着院中的装饰,如今黄氏新丧,阖府上下都透着悲凉的气息。太妃看了一会子,也就不看了,“你引我去看看你外祖母吧,我与她多年未曾说说话了。”
“外祖母伤了腰,只怕不方便。”谢青岚想了想,刚说完,便见太妃的笑容深了许多,忙改口,“若是太妃,想来也是不打紧的。”
“这就是了,我与你外祖母之间,对方什么样子没见过?”太妃虽然在笑,但握着谢青岚的手明显紧了紧,只怕已经动了怒——胡氏在这陆府中过得日子,那才是一个惨字了得。
刚行至胡氏房外,太妃也不让通报,正要进去,便听见秋瑟的声音:“太太,这是谢姑娘吩咐送来的小菜,再没有胃口,太太也好歹进些,总是姑娘的心意。”
“我委实没有胃口。”胡氏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我在想,阿显累得黄氏没了,我又能撑得了多久?往日有好些人,这辈子,也不晓得见不见得到。”她说到这里,都有些哽咽。
人原本在病中就容易思亲,这话没有精神,传到齐王太妃耳中,老太太一双眼睛都蓄满了泪,就差哭出声来。推门而入,还是笑道:“你这老货,好好儿不肯吃饭,难道要我求你吃不成?”
胡氏看到齐王太妃那一瞬间,原本毫无生气的目光顿时有了光泽,看着太妃,低声道:“你、你……”
“你什么?不曾认识我了?”太妃忍悲含笑道,坐在床边,从小几上取了茶饭,“你不愿吃,我正巧也没吃,就与了我罢。”
胡氏伤了腰,也不便起身,也是喜极而泣,又看向谢青岚,埋怨道:“青岚也是,太妃来了,竟不肯知会我一声儿?”
“阿弥陀佛,外祖母错怪了我,太妃不叫通报呢。”谢青岚笑着,又命人添了碗筷,给胡氏又盛了一碗,那香味在鼻尖萦绕,勾得她馋虫发作。早知道就先吃了饭再来伺候这些祖宗了。先跟宋驰和赵蕴莲吵,现在又要伺候这俩祖宗吃饭。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别人坐着我站着,别人吃着我看着”。
这俩老姐妹都是年近五十的人了,也算是久不相见,还没吃上几口,那眼泪都落了下来,双手交握着不肯撒手。谢青岚赶忙劝道:“可别伤感了,好好的,太妃难得来一回,外祖母也别光顾着哭,好好娘们一会子才要紧呢。”又笑道,“不过也得将茶饭用了,这才有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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