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可是他不想等到二十六岁。
他不想像大哥一样,被父皇逼的躲在西北之地,囤积了那么多的大军,却仍旧不敢有所动作。
看着皇帝苍老的面容,楚慕阳闭上眼,或许,这就是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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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春芽
? “你还要回去吗?”庄府大门外,楚墨尘看着身旁一脸困顿哈欠连连的小姑娘,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丫头带回王府。
“你在说什么?”庄娴雅一脸迷惑的看着楚墨尘,不回去怎么虐贱人?不回去怎么报仇?这样白痴的问题还要问,脑子长在脚底板的么?
“……”楚墨尘觉得这丫头很有煞风情的潜质,但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句,“有事就让人来找我。”谁也不能欺负了你。
楚墨尘大概可以猜到,只要庄娴雅一回去,面对的将是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庄娴雅如此聪明又岂会不知?他总是无法改变她的想法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宠着她护着她,做她最坚实的靠山,让她放手去霍霍。
谁叫他喜欢上了她呢。楚墨尘早已认命。
“你看不起我吗?”庄娴雅扯下披风还给他,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我很厉害的哦!”
“是,是,你最厉害了。”楚墨尘毫无诚意的敷衍,很厉害也很不解风情吗!
待庄娴雅的身影消失在庄府大门,楚墨尘才吩咐楚风回府。
庄府内。
“六小姐,老太太在松鹤堂等着你。”春芽看了眼庄娴雅眼神里充满了讥讽和轻蔑。
“我记得你是□□芽的吧?”庄娴雅唇角勾了勾,双眼眯成月牙看着跟前的少女,她还没怎么着呢,就敢到她跟前作死了么?看来她真是太仁慈了。想到这里庄娴雅掰着手指数了数,忽然才发现,其实重生以来她也没干什么,之时除掉了那么一两个不怎么重要的人,府里那些上辈子害她的人却一个也没有收拾。这样一想,庄娴雅的心情顿时就不怎么高兴了,原本带笑的嘴角也抿了起来。
“奴婢就是老太太跟前儿伺候的春芽,六小姐,老太太等你多时了,您还是先跟奴婢去松鹤堂吧。”春芽嘴角浮出一丝几不可见的讥笑,不怎么客气地道。
“你听说过麒麟草吗?”庄娴雅也不在意,拢了拢衣襟朝着松鹤堂的方向走去,忽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随口问了句。
“麒麟草?奴婢从小就只会伺候老太太,没听说过什么麒麟草。”春芽虽然心底迷惑,却也摸不清庄娴雅究竟什么意思。
“麒麟草啊,那可是能让还在娘胎里的孩子不知不觉变成死死胎的东西呢!”庄娴雅意味深长的撇着春芽腰间的荷包,唇角弯弯道:“只是不知道春芽的荷包是哪儿来的?这布料看着很是眼生呢!”
春芽脸色大变,不敢相信的看着庄娴雅,眼底满是期盼,“六小姐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吓唬我的!”
“我骗你?当然了。”庄娴雅不在意地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异想天开感到好笑,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就是这样的脑子竟然还敢妄想攀上高枝?真是做梦!
“求六小姐救救奴婢和奴婢肚子里的孩子,求六小姐救命!”春芽捂着肚子跪在庄娴雅面前,紧紧地抱着庄娴雅的腿,痛哭流涕。
“你可是老太太跟前伺候的人,还是四夫人跟前的大红人儿,春芽姑娘这般的八面玲珑,我这样的又怎么能配得救你春芽姑娘呢?”庄娴雅低着头看着脚边的少女,一脸诧异道。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六小姐大人大量不要和奴婢计较,求六小姐救命,求求六小姐救命啊!”春芽哭的满脸涕泪横流,她不想死,她还年轻,她还没有过上好日子怎么可以死呢?
春芽自恃年轻貌美,比之府里的小姐们也是不差的,就只是身份上的差别罢了,所以自小便觉得自己定然是个富贵命,想着要飞上枝头。这不便悄悄的有了身孕,想着母凭子贵,做个贵妾或者夫人的。
“我凭什么要救你呢?”庄娴雅捏着帕子歪歪脑袋,这世上就是有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见了棺材还死撑着不想认罪,当真以为天下皆是你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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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奴婢,奴婢知道大夫人对你下毒的事。”
春芽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她不能再把命也丢了。当初老夫人借着大夫人的手把药给她的时候,可是许过她让她做大少爷的妾的,她以为是真的,谁承想大夫人竟然转手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了她的孩子。她的一切都是借着这个孩子得来的,没了孩子她还有什么以后?只怕过不了多久,大夫人就会连她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得弄死吧?
“我也知道。”庄娴雅打断了春芽的期待,淡淡的看着她,“春芽,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聪明?”
“六小姐我……”春芽蓦地抬起头看着庄娴雅想要说些什么,却撞进一双幽冷如冰霜的眼里,春芽顿时一个激灵,她不知道庄娴雅道地知道些什么,却能感觉得到她一定知道了什么东西的。
“但是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卖弄聪明!”庄娴雅一脚踹开春芽,冷眼俯视着她狼狈的模样,声音里如同淬了冰,“求我救命,却又什么都不肯说,你把我当什么了?糊弄我,你想好怎么死了没有?”
春芽此人明面上是老太太跟前的,也同样和林氏勾结着,和各院里关系都不错,年纪轻轻却很能说得上话的,然而谁又知道她其实是周氏的人呢?
而周氏,庄娴雅眯了眯眼,任谁能想到这个出自于名门世家贵族,贤良淑德,聪慧端敏的女人背地里究竟沾染了多少人的血?甚至于连自己的侄女都要不知不觉的害死?
“六小姐这话什么意思?奴婢不太明白。”春芽眼神闪烁,低着头不敢看庄娴雅。
“没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呢?既然你不明白,那就走吧,别让老祖宗等急了才是。”春芽既然喜欢装傻,那么庄娴雅也懒得去管,反正到时候死的又不是她。
不过几息的时间,庄娴雅就到了松鹤堂。松鹤堂里几房的太太正襟危坐,一排严阵以待的架势,还有几个小辈的,俱是瞪大眼看着门口,仿佛就等着庄娴雅了。
“呀!大家的精神可真是好呀!这么晚了还不睡,专门等我的么?”庄娴雅一一扫过众人的表情,掩着嘴巴笑了笑,在一边的空椅子上坐下。
“谁让你坐下的?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林氏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看着庄娴雅冷冷的道。
“这话说得倒有意思,您不是说我不是您的女儿吗?怎么这话倒像是……”庄娴雅甩着小帕子懒懒的瞟了林氏一眼,靠在椅背上晃着小腿,真讨厌这幅说教的样子,难道是她的女儿就要在她跟前低三下四伏低做小么?这样和奴才有什么分别?
“你说的什么话?若不是我你怎么长这么大的?”林氏气得脸色发白,这个贱人竟然这样的不给她面子,占了她女儿的分位和宠爱,却一点都不思回报,真是白眼狼!
“我自然是就这么长大的,难道是你养大的么?”庄娴雅满脸嫌弃的撇撇嘴,眼光落在庄婉柔身上,忽而一笑,“也对,幸好我不是你一手教养长大的,不然若是和有些人一样,偷偷摸摸的出去和男人幽会,那就不好了。”
庄老太太的脸色很是不好,虽然早些时候知道了庄娴雅不是庄家的孩子,却并没有立刻就把她赶出去,毕竟是在府里头长大的,怎么这也有个情谊吧?只是眼看着庄娴雅进来,既不问好也不行礼,大片片的就坐下了,当即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寒着脸看着林氏说话。只没料到,林氏和庄娴雅的关系竟是到了这般势如水火的地步。
看了半响,老太太才发觉,庄娴雅是真的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成这样子?老太太不能够明白,只是作为当家主母,她是不能够眼看着小辈们在她跟前这样子闹腾的,当即清了清嗓子道:“好了,都给我安安分分的坐着,老四家的,你给我闭嘴,跟个孩子计较,像什么样子?”
林氏一听这话当即脸色扭曲的瞪着庄娴雅,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从庄娴雅小时候到如今老太太那一次不是在人前就这样说她的?一点的脸面也不给她留,半分的情理也不讲。
叶氏见此捂着幸灾乐祸的笑着,王氏不咸不淡的看了林氏一眼,看着庄娴雅的视线很是诡异,只有大夫人周氏,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地端坐着,连个眼神都没变。
“这深更半夜的,我可是很困了,老祖宗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儿么?”庄娴雅懒得再跟这些人做戏,没意思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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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姨母
? “皇上宣雅雅进宫是有什么事么?你还小,不太懂得有些事的重要性,莫如说出来叫大家伙也给你参详参详,免得惹怒了皇上。”老太太压着心头的火气,语气平淡的说着,脸上的笑容显得极为勉强。
“也没什么事儿啊,”庄娴雅低着头捏着手指玩,听了老太太的话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抬头看了大家一眼道:“皇上宣我进宫,就是为了给我和睿王殿下赐婚的。”
“什么?”老太太顿时瞪大了眼,这个时候她的眼神就变了,“皇上是如何说的?旨意什么时候下来?”
“我都拒绝了他还能说什么?”庄娴雅一脸你好奇怪的样子看着老太太,有些不高兴,“那楚慕阳算个什么东西?勾三搭四的,那边隔三差五的勾着谢紫燕,这边又吊着七妹妹,这样的人还想娶我?他怎么恁大的脸?当他是谁?”
这话一出惊掉一地下巴,这雅雅何时变得这么的大胆——放肆,那可是睿王殿下,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也是最有机会登位的王爷,皇上赐婚那就是恩赐,这丫头竟然敢拒绝?再一想想庄娴雅在宫里已经待了一天一夜,在座的人的心思就变了。
“什么?”老太太被惊得差点上不来气,看着庄娴雅的眼神透着点轻视,难怪,不是庄家的女儿,如何有那份气度和福气?只盼皇上不会因此迁怒了阖府上下就好,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
“贱人!你到底做了什么?”庄婉柔忽然扑出来,伸手就想扇向庄娴雅的脸蛋,她怎么回来的?殿下明明已经带人进宫抓她了,她是怎么回来的?那殿下呢?难道这是圈套?还是说殿下被她/勾引了才放了她的?庄婉柔心里担心急了。
“啪!”庄娴雅扬手一巴掌扇在庄婉柔的脸上,直接将她打得趴在地上,“庄婉柔,你最近很是得意啊?每天都变幻成不同的人出府和你的小情郎幽会,还把外面那些来路不明的人带进府里,你吃里扒外的怎么就这么理所当然?”
“小贱人!你竟敢打我的女儿!”看到庄婉柔挨打,林氏尖叫着扑向庄娴雅,恨不得掐死她。
庄娴雅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弧度,玩味儿的看向老太太,“老祖宗这么晚了还叫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一出么?”
庄娴雅边说,便将手边的茶杯砸向林氏,什么猫猫狗狗的都想跟她动手,这两个人什么毛病这是?
林氏躲闪不及,被烫了个正着。
庄娴雅笑着看向老太太,“您老人家最好让人把她们看好了,毕竟有那么些个人,总是记吃不记打,如若哪一天再招惹到我跟前被我弄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您!”
“好歹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样?”老太太气得牙齿咬得咯吱响,只能咬牙劝道。
“一家人么?”庄娴雅摸摸下巴,笑着看向大夫人,“大伯母说呢?我看未见得吧!”庄娴雅说着伸出手指指着地上的庄婉柔和一旁的林氏,一脸惊奇道:“这样的一家人么?偏心,歹毒,刻薄,爱霍霍,整日里就捉摸着没事找事儿,和这样的搅家精做一家人,我还真怕那一天就被她给霍霍死了怎么办?”
“你才是搅家精!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娘亲怎么会被老祖宗数落!如果不是你抢了我的睿王殿下,皇上怎么会赐婚给你?睿王殿下明明喜欢的是我,你这个贱人,从小就知道抢别人的男人!”庄婉柔捂着脸恨恨的咒骂道。
庄娴雅甩手又给她一巴掌,凉凉的笑着,“我抢谁的男人了?你的么?你嫁给他了还是你睡了他?那样的人渣,白送我都不要,也只有你这样的贱人会喜欢那样的人渣!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我觉得与你相配那极了!表子配狗,天长地久。你瞧,可不就是这个样子?”
庄娴雅是说完就走,心情舒爽无比,倒是把屋内的庄婉柔和林氏气了个倒仰。
老太太看着庄婉柔的眼神也格外不善,庄娴雅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这说明婉柔真的与睿王殿下有了首尾的,这样的事情若是没有传出去还好,可若是传了出去,不仅庄家女儿的名声要遭,就连她也要晚节不保。她兢兢业业的活了一辈子,小心翼翼的爱护着自己的名声,却没想到临到老了竟然被自己的孙女给败坏殆尽,庄老太太今晚受的打击太大,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临闭上眼前还死死的指着庄婉柔,那样子简直恨不得将沉塘淹死才是。
朱雀在庄娴雅的房里等了许久了,也顺便恢复自己的内力。见到庄娴雅进来,立马跪到她跟前道:
“请长公主殿下不要声张,我真的有东西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说着朱雀便看向庄娴雅平常坐的书案,那里正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庄老爷子,另一个就是庄建洲。
另外,还有一个容貌迤逦的女人,一身鹅黄色长裙,身姿飘逸的站着,眸光含泪的看着庄娴雅。
三天前,谢绮月接到朱雀的传信就立刻赶来,在累死了几匹快马之后终于赶到,趁夜潜入庄府,与朱雀回合。
“你是谁?”庄娴雅手指微动,若是楚墨尘在的话定然会知道,这是她想要动手的前兆。对于这个和自己有□□分相像的女人,庄娴雅实在生不出身好感,完全是没有感觉。如果真如朱雀所说的,她是她的亲娘,那么为什么连一点点的血缘感应也没有?庄娴雅心底已经戒备起来。
“娴儿,我是你姨母。”谢绮月激动的脸色通红,说着便上前一步想要将庄娴雅搂进怀里。
“姨母?”庄娴雅唇角一勾笑眯眯的看着朱雀,天真道:“你不是说她是我娘的么?怎么变成姨母了?”
好端端就蹦出来一个两个的,又是想当爹又是想当姨母的,庄娴雅感到十分稀奇,这年头流行跑到大街上随便认亲戚的么?
“这……”朱雀低着头,他说错了还不行吗?
“是我要他这么说的,”谢绮月叹了口气,想要上前抱一抱庄娴雅,却见到庄娴雅后退着避开自己,脸色黯然不已,“十五年前,我远嫁西陵,毫无根基,不得不将你托付给你父亲,原以为你能够有个平安安稳的日子,却是不想……”
谢绮月说到这里一脸懊悔,哽咽着看着庄娴雅,似乎说不下去了。
“我父亲?这么说庄建洲的确是我父亲?”庄娴雅眯眼问道。
“……是的。”谢绮月有些欲言又止,娴雅究竟是如何长大的?怎么这般的怪异?谢绮月弄不明白。
竟然是真的?庄娴雅心底颇为惊诧,谢绮月并没有说谎,但是……庄建洲——嗯,也就是她爹对她的态度为什么那样奇怪?完全不像是对待自己亲生女儿的样子嘛!
那样总是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意味,明明应该是对女儿的喜爱的,在他表现出来的却是——敬畏?或者说都带着某种意味的愧疚?羞惭?真是搞不懂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感情。
“朱雀。”谢绮月看向朱雀,示意他出去守着,防止任何人靠近。
庄娴雅挑了挑眉,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谢绮月将地上的两人弄醒,盘腿坐在小榻上。对于爹娘这回事儿,庄娴雅完全没有感觉,上辈子把林氏当亲娘百般讨好孝顺,结果却是怎样?还不是让自己的女儿进了睿王府和她共侍一夫不说,还设计陷害于她,最后更是一杯毒酒送了她的命,而他的好父亲却是从头至尾冷眼相看,半分没有要为她做主的意思,所以说,亲娘亲爹这种生物对她来说完全没用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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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真相(粗/长)
? 庄老爷子看到谢绮月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震惊之色,谁能想到西陵的皇后竟然已经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庄府?
庄建洲则是神色复杂的看着谢绮月眼睛眨爷不眨,有惊喜有愧疚,看的庄娴雅惊叹连连,看来当年的事并没有她想的那样简单呢!
“庄伯伯,当年我将娴雅托付于你,是为了让你照顾与她的,不知庄伯伯可还记得?”谢绮月看着庄家父子的眼神很是不善,十几年与太后斗法的后宫倾辙让她养成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绮月,我……”
庄建洲神色复杂的看着谢绮月,心里蔓延着无尽的感伤和思念,然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谢绮月说的不错,这些年他的确没有好好的照顾过雅雅。当年绮月出嫁西陵以后,他心灰意冷,按着母亲的意思娶了林氏,本以为林氏是个温婉柔顺的女人,想来也会对雅雅极为疼爱的。但是她却没想到,即使把雅雅的身份变作她的亲生女儿,林氏对雅雅永远就只有嫉妒和忽视。然而这个时候他却冷漠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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