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队伍行了一日,在黄昏时分停在了安州的驿站。
深夜,一行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潜入驿站。
“谁……”巡守的士兵还未出声,便被那群身手诡异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解决,躺在地上再说不出一句话来。这群人准确的找到了新娘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的香味萦绕,待得香味淡去后,黑衣人才开门进屋,扛起床上的新娘便偷偷出了驿站。整个过程,除去那几个巡守的侍卫,竟再无一人察觉。
“啊…死人了…”破晓时分,小丫头的一声尖叫惊醒了驿馆的所有人。
纷纷赶着出来,却见地上躺着十几具尸体,全是昨天夜巡的侍卫。
许珩当即往新娘的房间走过去,步伐急促。
果然,房间内的大床上空无一人。
“新娘丢了……”不知是谁惊叫一声。
和亲的公主在齐国竟内丢了……而且是在新郎的眼皮下丢了,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儿,送亲的将领不敢有丝毫隐瞒,当即上书让人快马加鞭传回去齐都。
送亲大军纷纷出去找寻丢失的新娘,还有一部分人在房间内寻找线索。
唯独许珩一人在大院,看着那群已经断气的侍卫,皆是树枝直穿头颅,随手取物做暗器,这杀人的手法,与杀胡广远的手法如出一辙。果然是凤凰楼的人!
许珩让人把这些死掉的侍卫也抬回陈都。
新娘子不见了,新郎官却还如此冷静,众人看着许珩的眼中难免多出一些别的意味。
和亲公主被劫走的消息传入齐都,国公夫人当场哭得晕厥过去。
在齐国境内出现这种事情,皇帝大怒,见得抬回来的侍卫后,更是想起了胡广远,面色更是难看。
“不知皇上是否听说过凤凰楼。”许珩看着皇帝,小心翼翼观察这他的脸色。
皇帝面上并无特大表情,淡声道:“朕倒是听过,六王爷这样问,是有什么线索吗?”
“小王曾听家师提过,这世间能随意取物做暗器的人,也只有凤凰楼。”许珩言下之意便是凤凰楼的人劫走了长安。
皇上神色徒然一冷,虽然仅仅是一瞬间,却被许珩捕捉到,他确定了皇上知道凤凰楼是慕容远所养的。而皇上现在想要打压慕容远,必然会从凤凰楼下手。
果然,皇帝当下便下了一道手谕,命飞鸟去查凤凰楼。
世人只当灵泉谷无所不知,却不知道还有飞鸟这一组织。
飞鸟是齐国只听命于君主的暗卫组织,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的存在,飞鸟极少行动,但一旦出手,便没有他们查不出来的隐私。
皇帝现在已经命令飞鸟去查慕容远,想是真的决定解决他了。
许珩这才放下心来,慕容远入狱,他背后还有凤凰楼,以凤凰楼的能力把慕容远弄出天牢并不难,只有灭了凤凰楼才能确保慕容远再无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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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许珩踏入他在城南所置的那一处别院,走过弯弯曲曲的回廊,在最后一间房前停下。
挥手示意守在门口的侍卫退下,方才推门进了去。
床上躺着的人,一身红衣,面色微白,正是长安。
原来,许珩早就料定凤凰楼会在长安和亲的路上动手把她劫走,他想乘此机会把事情闹到皇帝那儿,好让皇帝不得不下手处理掉凤凰楼,但他不敢让长安冒这个险,便想着找个人来代替她,这个人要足够了解长安的生活习惯,且与长安身形极其相似才不会被识破,找来找去也只觉得春喜比较合适,她同长安身形差不多,而且也是最了解长安的人。
春喜是愿意帮忙,可长安定然不想让春喜去涉险。
这才想着先让长安睡上一阵子,等事情完成后,再醒过来。
“过不了几日,慕容远背后的势力便会被连根拔起,你再不用担心他会危害到你阿爹阿娘了。”他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声音温柔而低沉:“只是,怕你冒险,这一次我连你也算计了。对不起!”
床上的人儿一动不动,唇角还带着笑,显然还在睡梦中,并不知道外面已经为了她已经乱成一团。
长安这一世想要扳倒慕容远,不过是想保住镇国公,可她并不知道慕容远背后还有凤凰楼。更不知道前世慕容远逼死镇国公,也是皇帝默许的,镇国公自年轻时便跟着皇帝四处征战,战功赫赫。鸟尽弓藏是常事,当一个国家不再需要战争的时候,战功赫赫的将军便会成为君主的忌讳。
凤凰楼毁,此生慕容远无法翻身,想要保住镇国公一家就简单得多。只要镇国公肯放下兵权解甲归田,皇上自然乐得批了他。
☆、第三十三章
飞鸟不愧为飞鸟,不过一个月,便查出了十五处凤凰楼的据点,皇上心知凤凰楼的实力,且有心打压凤凰楼,派出御林军的顶尖高手前去协助飞鸟,飞鸟本就是顶尖的杀手兼情报组织,如今多了御林军,凤凰楼几乎被全部歼灭。
皇帝派飞鸟去是灭凤凰楼为主,找公主为次,是以凤凰楼被查了十五处,却依旧没有找到和亲的公主。
像是有人刻意为之一般,这个时候,不知是谁提起刑部尚书胡广远死的时候也是跟那些侍卫一般,还有前面好些个死的大臣,曾经遭到暗杀的官员家属纷纷站出来指认凤凰楼,他们遇害时都是被暗器封喉或者穿脑。
凤凰楼厉害是厉害,但杀人的手法确都是如出一辙,皆是暗器毙命。
这样的手法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便是在制造混乱后可以杀人于无形,而后安然逃走,无人察觉,被他们盯上的人甚至到死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就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所以他们下手的时候一般挑人多混乱,或者是无人的时候,再加上他们身手诡异,没有人查到过凤凰楼的手上。而凤凰楼又太过神秘,杀手出来执行任务从来不提凤凰楼的人,甚至不用在猎物面前露面就能解决敌人,所以知晓他们存在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而坏处是他们杀人的手法太过特别,太过一致,若一个人暴露凤凰楼身份,那整个组织都会陷入困境,就比如这一次,原本众人都毫无头绪,因为许珩的一句话,皇上便查到了凤凰楼的头上,他信的不是许珩,而是苏白。
又不过半个月,便传出凤凰楼是燕王慕容远养的杀手组织,慕容远这么些年所贪的钱都是流到了凤凰楼,皇帝只想折了慕容远的翅膀,并没想对付慕容远,是以,此时被他压了下来。
然而,许珩哪能那么容易让皇上把事情压下来?他要的结果就是慕容远非死不可。
未两日,凤凰楼第五分堂的堂主招认凤凰楼主其实就是慕容远,一人招认,接着就不断有人招认。
凤凰楼的人一招认,皇帝想压也再压不下来。
紧接着又有人发现负责慕容临膳食的嬷嬷的家人,死法也同那些侍卫相似,更有甚者传出慕容临中毒其实就是嬷嬷受凤凰楼胁迫所做。
宜州赈灾本就是慕容远想去,结果皇上点了慕容临,而慕容临出发当天便中毒昏迷不醒,而后慕容远便自请赈灾,再联想慕容远贪污修建水库的款项此事。此事被有心人串在一起,就是慕容远贪污修建水库的款项,水库决堤,担心慕容临去赈灾时发现实情,便让以嬷嬷家人威胁嬷嬷对慕容临下手,使得慕容临昏迷不醒,再杀了嬷嬷家人灭口,逼得嬷嬷跳水自尽,而后自己再去宜州,可以顺带着瞒过水库修建时以次充好一事。
再加上慕容远曾经众目睽睽之下打断过长安与许珩的婚事,而且他对长安的心思从来不加掩饰,当天的守卫皆是死于凤凰楼的人手上,而后接着公主被劫走,只要有点脑袋的人都猜得到失踪的公主定然是被慕容远命令凤凰楼的人所劫走的。
凤凰楼的人招认,再加上民间流言四起,事情更是涉及到陈国王爷、和亲公主、齐国亲王、各大官员。所有人证物证皆纷纷冒出来,皇上即便是想压也实在压不住了。
只得让人去查封了慕容远的燕王府,这不查不要紧,一查便在燕王府的一处别院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公主。
暗杀朝廷官员,残害手足兄弟,劫持和亲公主,任何一项罪名就足以治慕容远死罪。
身在天牢都能把命令下达到凤凰楼人手中,慕容远的手段让皇上不得不防,就连他都不清楚自己这一举到底有没有把凤凰楼的势力缴干净,不确定是否还会有人来救走慕容远,为了以防慕容远被救走,皇帝下令将慕容远由天牢转入死牢,加强死牢守卫。
进了死牢的犯人除非死,否则一辈子都别想再出去。当然,相对的也没有人能进去,皇帝此举,一是想要保住慕容远的命,让有心人害不到他,让他能在死牢里活到终老,二是实在担心这个向来心狠手辣的孩子逃走后会不会反他。
所以,若想保住慕容远不死,若想保证自己不被亲儿子造反,慕容远必须在死牢呆到老。
官兵过来押解慕容远去死牢的时候,慕容临也来了。
慕容远的面色依旧平静,仿佛并不知道自己要转移的地方是死牢一般,又或者说,他并不打算在死牢呆上一辈子。
慕容临看着慕容远的背影,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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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醒过来时发现还是在自己的房间,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似乎很久很久。她记得今天是要去陈国的。
“醒了?”许珩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他手上端着药。
“我好像,睡了很久。”长安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头,道:“不会误了时辰吧!”
许珩将药放在桌子上,道:“你前些日子无故昏迷了一段时间,所以,婚期推后了。”
长安:……
这婚成得还真是艰难。
不希望长安心底留下什么阴影,国公府上下统一口径,说婚期延迟是因为长安昏睡了些日子,都是她信任的人,长安也没有多想。
慕容远打入了死牢,李月初和萧如雪销声匿迹,慕容清被接到了玉贵妃身边养着,唯一可以救慕容远出来的凤凰楼也被连根拔起,而镇国公亦开始考虑辞官陪着国公夫人游山玩水。
所有事件圆满结束。
许珩这才安心带着长安离开,若是可以,他希望一辈子也不要再踏进齐都了。
这一次,送亲的队伍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一路顺利的到达陈国,陈国皇帝许炎亲自出城迎接,看着长龙般的队伍,终是放下了心,当初许珩跟他提出要娶长安时,他便知道了许珩为何会自告奋勇去齐国迎亲,许炎本就对陈国公主无感,当初娶陈国公主来和亲,也是许珩的主意。现在想来,自己这六弟近来策划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他要娶回来的那个女子吧。
☆、第三十四章
许珩回国,皇帝亲自设宴为他接风。
接风宴很是热闹,准备了不少歌舞杂耍,许珩却对那些歌舞丝毫没有兴趣,甚至连头都未曾抬起看过,整场宴席百官们都只看得到许珩嘴上在跟皇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手里却是不停的在为长安布菜,像是深怕她吃不好一般,甚至连鱼虾都是亲自剥皮挑刺后才放到长安跟前的碗里。
而长安由始至终都是安静的吃着许珩放到自己碗里的东西、看着表演,偶尔皇上问话的时候,回应两句,只有许珩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的时候,她便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的回应许珩。
宴席上,向来都是只备酒不备水,女子喝的都是不容易醉的果酿。
然而,长安酒量实在浅得可怜,仅仅一杯果酿下肚,便有些晕晕乎乎了。
歌舞声声,长安头越来越晕,最后竟一头栽在了眼前的案桌上。
许珩正同皇帝说着话,听到动静回过头看见长安,瞬间有些哭笑不得,怕她酒量浅,他特意让人只给她倒了一杯果酿便把酒水都撤了下去,想着只一杯应该是不妨事的,却没想长安竟是滴酒不能沾。
他当即便同皇上打了声招呼,抱着长安起身离开。
许珩动作很轻柔,像是怕惊扰了怀中的人,只是刚走两步,长安便不自在的在她怀里动了动,眼睛未睁开,嘴里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只见得许珩轻轻低下头,像是听到了长安的梦呓,瞬间笑了开来,低声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怀里的长安总算安静下来,而这时,许珩看向长安的眼底满是宠溺。
宴席中的文臣武将皆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位素来不近女色的王爷对齐国公主无微不至的照顾,再联想到素日里许珩对其他女子的态度。纷纷打消了把自家女儿送到这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府邸的念头,照这种情况来看,若送过去,岂不是只有日日被冷落的份儿。
许珩带着长安上了马车,前来送行的小太监呆愣愣看着马车远去,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别人或许听不到长安同许珩的对话,小太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喜欢陈都。”
“好,你若不喜欢,成婚后我们便离开陈都。”
狠辣果决,为谋权势不惜背上弑君弑兄罪名,手染鲜血无数的六王爷竟决定为一女子放弃一切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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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把那日醉酒后的话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许珩却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成婚后,许珩便辞去了所有的职务,成了名副其实的闲散王爷,带着长安四处游玩。
转眼就是三年过去。
近几日,长安嗜睡得厉害,而且总是吃什么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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