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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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来什么。

刚到巷子口,就见着了他最害怕的人。

傅绍骞走了老远到车旁,也没见唐末晚跟上来,一气之下就上了车,但也没开走。

结果又等了挺长时间,她都没出现,想起她的脚还有那表情,傅绍骞下车折返去找她,结果人已经不在原地了,外面找了好大一圈,才绕到这宵夜街来,结果看到的就是唐末晚对着陈墨上下其手,一口一个学长的叫,还吃吃的笑。

她那绯红的面容在路灯下像一朵盛开的桃花,娇艳无比。

陈墨的手还放在她的腰肢上,两人歪七扭八的走路,外人看来,亲密十足。

傅绍骞犀利的眸光从陈墨身上扫过,陈墨就赶紧举起了双手:“傅总,我家里有客人,出来买点宵夜,路上看到唐小姐喝醉了,正要去车上拿手机给你打电话呢,你来得正好,这人我就还给你了。”

唐末晚软绵绵的就像一个软体动物,陈墨双手一松,她就如一滩烂泥似的往地上滑去。

不过在她落地前,傅绍骞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的身体。

陈墨悄悄吐出一口气:“傅总,我家里人还等着呢,那我先走了啊。”

傅绍骞嗯了一声,低头盯着已然熏醉的唐末晚。可能是因为换了个人气息有所不同的缘故,唐末晚在他身上磨蹭了几下后就皱起了眉头,可他的眉头皱的比她还紧,一身的酒味加一身的烧烤味,他强拖着她往前走。

唐末晚还耍赖,皱眉嘟哝:“你谁啊,你不是学长,我学长去哪了,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学长……”

学长?陈墨?

这个念头让傅绍骞有废了陈墨的心思,脸色阴沉如地狱修罗,手下也不再客气,真的是生拖硬拽的将她丢上车。估女吉技。

唐末晚的头撞在车窗上,虽然很疼,可浑身虚软有气无力的,只是闷哼两声,倒头就睡。

傅绍骞憋闷的开车,将她弄了回去。

但仅是丢在客厅的沙发上,就管自己上了楼。

福伯惊讶的看着烂醉如泥的唐末晚,傅绍骞留话:“福伯,去休息,不用管她。”

沙发再宽敞,肯定也是不如床舒服的。

半夜,唐末晚口干舌燥,在沙发上一个翻滚,就摔倒了地上。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也不算疼,就是仍旧迷糊。

茫然的转了转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傅绍骞的别墅了。身上的毯子下滑,落在手边,是谁帮她盖上的?

脑子里像是千万只蚂蚁在钻,疼的涨的厉害,在地摊上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嗓子眼很干,她勉强爬起来去厨房倒了杯水喝。

冰水入喉,才缓解了那种刀子般的灼烧,晚上的事情也开始一点一滴的在脑子里想起来,只不过到后来与傅绍骞争吵后她去夜宵摊买醉的事情,却又好像断了篇儿,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似乎看到了学长……陆云深?

端着水杯又敲了敲一阵阵发紧的太阳穴,她还是应该先睡一觉再说。

结果刚走到楼梯口准备进房,傅绍骞就从三楼上下来了。

她立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

柔和的灯光并不刺目,但对宿醉的她来说,仍是觉得有些强烈了,她也想起了自己搅黄了他上亿生意的事情,差点捶胸顿足:“傅总,谢谢你送我回来啊。”

她的称呼,又变了回去。至少说明现在脑子是清楚的。

他的眸色,讳莫如深。

唐末晚觉得他肯定是还在生气,只能又一句抱歉:“傅总,我真的知错了,请你原谅。”

望着她那酡红褪去现在蜡黄的近乎憔悴的脸,他大赦:“先回去睡觉,明天再说。”

她如释重负:“谢谢傅总。”

进入房间,头沾在枕头上,倒头就睡。

傅绍骞站在门外,暗忖,现在谢,是不是还太早了点。

心中有事就怎么都睡不好吧。

尽管头疼的厉害,脑子迷糊,可唐末晚这一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都是各种凌乱的片段,天微微亮的时候,就再也无法安歇的起来了。

她闯了大祸了。叹气。

打开电脑,进入淘宝二手页面,却发现底下好多人给她留言了,是关于买那些衣服的事情的,有人想跟她还价,以更低的价格入。

还有人把衣服拍下了,又关闭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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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堆留言中,看到几个还在线的买家,她就顺藤摸瓜的找了过去。

问了一圈下来,倒是有个女孩比较爽快,七折的话她就包圆了。

唐末晚也是个怕麻烦的人,而且张晓曼的事情迫在眉睫,根本等不及,所以她就同意了,今天发货,不过要求对方在收到货后确认无误后就立刻打款。

对方说没问题。

唐末晚让她去拍,然后修改价格。等她拍下,唐末晚才算松了一口气,算算时间,应该是差不多的。

但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谢依人,辜负了她一番盛情吧。

到柜子里将衣服鞋子和包包拿出来,摊在床上,白色的轻薄衣裙像蝴蝶的翅膀,翩跹欲飞。

不曾拥有,即将失去。也没什么可以遗憾的。因为这本来就不属于她。

只是哪个女孩不爱美,哪个女孩不渴望成为公主,拥有数之不尽的华服呢。她不是不羡慕,就是拥有自知之明。

越看只会越难看。

所以她一股脑儿就把东西打包好了,等着上班的时候将东西带出去邮寄掉。

突然听到房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她一怔,豁然跑去开门。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傅绍骞脱下了西装外套和衬衫,不再是一身的白领商务范儿,换上了黑色的运动装,汗流浃背的模样:“你,已经跑步回来了?”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蜡黄的脸色着实惨不忍睹,眼神中略带嫌弃,皱眉:“记得以后都先把自己收拾好再出门来,省的吓着别人。”

语毕,就清越的上楼去了。

唐末晚到洗手,看着镜中自己那如鸟窝般的头发,硕大的黑眼圈,形容枯槁的样子,连自己看着都不忍心,也难怪,他会嫌弃自己了。

她这个样子,要怎么跟傅绍骞平时接触的那些美艳动人的娇俏妹子是相提并论呢。

郁闷的刷牙,洗脸,她再一次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止是隔着年龄,还隔着阅历。她想追上他的脚步,就像黑夜追逐白天,似乎永远都不可能。

这个认知让她的情绪一落千丈。又想到自己搅黄了他上亿的生意,自己这辈子做牛做马都还不出吧。

可是,她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呢?唐末晚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整个神智都清醒了。

是啊,她对傅绍骞的在意,是不是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怎么可以在意他呢。

别说她心底早已有喜欢的人,就说没有,两年期满,她也是不可能留下的,为什么还要那么傻的泥足深陷呢。

这么说,难道她是真的喜欢上傅绍骞了吗?

其实这也没什么,他那么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的一个人,谁见了都会爱上的吧。

但,她拿什么去匹配。唐末晚啊唐末晚,你还是管好你这一颗不安分的心吧。

她又沉沉叹了一口气,原本想擦点粉的,现在也是兴趣全无,素着一张脸下楼去了。

傅绍骞安静的用餐,看报纸,贵族式的礼仪跟欧洲发达国家如出一辙。

唐末晚不禁问:“傅总,你在国外呆过很多年吧。”只有呆的时间长了,那深厚的文化底蕴才会仿佛与生俱来,融入骨髓。

他抬眸瞧了她一眼,立刻沉下脸:“是啊,不过你,肯定就是没出过国的,顶着这么一张脸,是准备吓谁呢。”

她一怔,心底还是感觉又被蔑视的屈辱,立刻接上:“是啊,我是穷人,从小到大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周边了,我连出省都没有出过,你还是别指望我出国了,对不起,我这不堪入目的脸惹得傅总碍眼了,那我先走了。”

早餐也没心思吃,她换鞋往外走。

傅绍骞蹙眉,甩下报纸厉喝:“站住!唐末晚,你给谁发脾气呢。”

“我哪有发脾气,怎敢发脾气。”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是因为他的瞧不起而心酸呢。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出身不好,自然也不可能过上像他那般优渥的生活,她的世界,一直都在为如何生存,独立更生而奋斗着,哪有时间和金钱去享受他所谓的高端生活呢。

“哦,对了,对不起,昨晚那事,我真的非常抱歉,但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我连一万块都拿不出,别说一亿了,我瞧着那人还是挺喜欢您的,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您要不再小小的牺牲一下,我觉得肯定能马到成功。”

她已经将对他的称呼,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档次,都用上您这样的尊称了。

傅绍骞的眉头皱的死紧死紧的,瞪着那个在那里忙碌着穿鞋的黑色小脑袋,听着她的奚落,他为自己刚才那句无心的话感到抱歉,不过,他是不可能道歉的。

而她,换完了鞋子,也没有回头,更没有一句道别,径直就出了门去。

第一次,傅绍骞被人如此无视。

愤怒,也在他的胸膛里蔓延。

这小妮子嘴巴也不是盖的,明明是她搅了他的生意,现在反倒还要他去牺牲色相挽回来?也亏她想的出来!

该死的!

傅绍骞这次是直接将桌上的报纸甩在了地上,豁然推开椅子站起来,大步朝唐末晚的身影追去。

追上了,直接扣住她的手腕转过来骂道:“唐末晚,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学会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给我抬起头来……”

他的吼声,最后都消融在那一张梨花带泪的苍白小脸上。

所有的话也都堵在了喉咙口,讷讷的发不出来。

“对不起……”唐末晚挣脱他的手,用手背去抹自己的眼泪,结果就是如当初一样,越抹越凶,越掉越多。

她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嘴里还是不停道歉着:“对不起,傅总,我知错了,您要骂就骂我吧。”

早晨的清风从身边穿过,还混合着花园里各种清幽的花香。

她站在花园旁,背后各种盛开的姹紫嫣红的繁花做底,看着,却是那么羸弱。

不停的抽噎从她的嘴里发出,像是负伤的小兽,看的傅绍骞的心被狠狠拧紧了。但是他并不擅长开口安慰人,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怔怔看着她哭,连同心脏跟着难受。

唐末晚觉得自己真的太丢人了,明明就是她错了,现在反倒像是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似的,傅绍骞又该骂她了吧。

而且她都已经那难看了,这一哭,就丑的更加不堪入目了。

她已经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脸,他眼中的嫌弃会让她彻底崩溃,所以她转身就跑了。

傅绍骞伸出垂在身侧的手,想拉住她,但拉住了又该说什么呢,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跑掉。

唐末晚真的是用跑的。跑出了别墅后就在山路上跑,边哭边跑,眼泪就像打开了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流了一地,吓的周边偶有几个晨练的路人,纷纷驻足观望她。

她怎么就那么伤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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