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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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醒酒汤,再垫了点东西填肚子,徐晋总算清醒了些,可以自己走路了。

到了芙蕖院门前,他示意许嘉回去。

芙蕖院里灯火通明,许嘉并不担心自家主子摔了,安心离去。

徐晋大步进了他亲自给他的王妃题匾的院子。

她喜欢“芙蕖”二字,他就依着她。当日在景阳侯府门前,他对傅品言父子所说句句属实,傅容在家里如何娇气,在他身边便可以同样娇气,他乐意宠她,除非她始终不肯把心给他,除非他耐性耗尽,再也没心思要她那颗心。

他一进门,傅容就得了信儿,深吸一口气迎了出来。

梅香兰香都得了提点,知道徐晋不喜丫鬟贴身伺候,徐晋进门后便退了出去,在外面守着。

“王爷用过饭了吗?”察觉徐晋身形有些不稳,傅容主动扶住他胳膊往内室走。

“洗过澡了。”徐晋答非所问,转身将傅容拉到怀里,低头去亲她嘴:“你闻闻还有没有酒气?怕熏了你,我都洗过了,哪里都洗过了。”她太矮,低下头他便亲不着,徐晋索性亲她脑顶,孩子般咬住她头顶珠花,抽.出来再丢到地上,乐此不疲。

“王爷别闹了,小心摔坏了!”

他这样,傅容气坏了,她头上的可都是好东西,忙趁束发簪子被男人弄掉之前离开他怀,弯腰去捡。徐晋靠着门柱看她,意味不明地笑,傅容才站起来,他突然伸手将她发簪也抢了过来。

满头青丝瞬间如瀑飞落。

傅容气得瞪他,一双美眸熠熠生辉。

“浓浓真好看。”徐晋重新将人拉过来,反身将她压到门板上,顺着她脸庞往下亲:“浓浓脱了衣服更好看……。”

“王爷,你,你别这样。”眼看男人要去咬她腋下的几颗花扣,傅容有点慌了,伸手去推,“王爷,咱们去屋里,我备了醒酒汤,我给你倒一杯。”他不会打算在这里解了她衣裳吧?

徐晋就是那样打算的,多一步都等不及。他重生回来已是大男人,顾忌她小等了她两年。她不想嫁他的时候他不敢真强迫她,她愿意嫁了,他又因为那些规矩忍着不碰她,现在好了,她是他八抬大轿抬回来的王妃,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给他?

小姑娘那点力气,徐晋丝毫不放在眼里。她不给,他一只手攥住她双手,随心所欲。

新嫁娘,衣裙一层层全是大红,最后一件小的甩出去,美人如玉。

徐晋痴痴地瞧着,好像看到一幅稀世雪景图,苍茫天地间,有梅傲雪。

“浓浓,好些日子不见,你又长了。”徐晋轻碰她唇,爱不释手,说话时淡淡的酒气飘了出来。

傅容明白今晚注定躲不过去的,但她不希望在这里,回到床帏间,用最寻常的方式,总会好过些。站在这儿,她印象太深刻,记得徐晋有多……当时的她忌惮又喜欢,现在的她,只会害怕。

她浑身颤抖,抱住他不叫他宽衣,用最软的声音试图哄他怜惜,“王爷,咱们去里面,去里面吧,你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别在这儿行吗?”

“去里面有什么好?”

徐晋不愿意,从她耳边抬起头,看她水润惊慌的眼睛,“浓浓,咱们不学那些普通夫妻,跟喝交杯酒一样,咱们来点新鲜的……”

他要她体会另一种新婚夜,要她往后记起来的,只有他一个新郎。

她瑟瑟发抖,徐晋耐心安抚,等她忘乎所以,他慢慢站了起来,抱起她,靠上去。

双足离地,傅容猛地惊醒,抱着他脖子哀求:“去里面……”

话没说完,被他霸道地堵住唇。

已经熟悉的温柔,让她再次迷失,直到某一瞬,猛地睁大眼睛。

徐晋紧紧盯着她,看她无声哀求,看她眼中泪珠滚落。他有点心疼,但酒意与身心的满足迅速席卷了那丝怜惜,让他依旧只是盯着她,不错过她任何表情。她是他的人了,她皱眉,她落泪,这些变化都因他而起,都是他上辈子没有见过的。

“浓浓,你是我的了……”

他松开她唇,理智全被身体控制,听不见她的哭声与哀求,只凭本能行事。

本该服侍一对儿新人的床帐,空空荡荡,内室与外间的门板,却“咚咚”响了起来。

门外头,听着里面凄惨的哭声,梅香兰香脸色都白了。她们伺候姑娘这么多年,特别是姑娘长大后,很少听姑娘哭,闺房里总是传来姑娘与家人聊天时娇软的笑声。有几次夜里姑娘也悄悄哭过,是柳东家刚去的时候,是因为伤心,不像现在,是绝望的哀求,饱含痛楚。

夜风骤冷,兰香缩着肩膀颤抖,一开口声音都哆嗦了:“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梅香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往窗边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再等等,再等等,应该没事的。”

此时此刻,她突然很希望姑娘的乳母孙嬷嬷不曾回家养老,要是她在,至少对里面情形有个数,不像她跟兰香什么都不懂。

“姑娘不哭了!”哭声止住,像是劫后余生,兰香紧张地攥住梅香手。

梅香也松了口气,只是平复下来,却听那门板还在响。

她困惑地看向窗子,但她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里面的情形。

傅容是疼晕过去的,也是因为疼醒的。

她已经到了床上,徐晋,还在她上头。

傅容不想睁开眼睛看他脸上的神情,攥紧被褥,默默承受。

徐晋终于停下时,傅容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儿蔓延开来。

她听到男人躺在一旁平复,听到他坐起来帮两人收拾,跟着大概也是太累了,他将她搂到怀里亲了亲,头顶呼吸很快就变得平和绵长。

傅容轻轻抬起他结实的手臂,转身,艰难地坐起来,试着下地,双腿无力,根本站不起。

屋里喜烛还亮着,傅容放下.身后的纱帐,看看门边两人散落的衣裳,静默片刻,沙哑喊人。

梅香兰香一直提心吊胆地守在外面,听到她喊立即赶了过来,进屋见到床边情形,同时僵住。

傅容无力地笑了笑,指指她们脚边的衣裳。

梅香低头去捡,衣裳捡起来了,眼泪掉了下去,为傅容穿衣时,根本不敢看她身上,怕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再次流出来,只是跟兰香一起扶傅容站起来后,发现傅容刚刚坐着的床褥上有片红白……梅香再也忍不住,捂嘴转身。

两个丫鬟都无声地哭,傅容回头瞅瞅,微怔之后并不意外,低声吩咐道:“梅香去备热水,兰香扶我去恭室。”

梅香迅速去了,兰香小心翼翼扶着她往后走,离床帐远了,愤愤道:“王爷怎么能欺负姑娘!”

“不许胡说,他也是你们能抱怨的?”

傅容咬唇,慢慢坐到铺着一圈锦垫的恭桶上,示意兰香去帘外。

兰香轻步去了,因为夜里太.安静,她听到滴滴答答断断续续的声响,最后才是正常的水声。

水声歇了,傅容继续坐了许久,坐到她觉得徐晋的东西差不多都没了,才去沐浴。

她没让两个丫鬟服侍,自己坐在浴桶里,身上随便撩了几下水,主要还是洗下面。

疼,但她洗得特别认真,不想让徐晋的东西留在体内。

傅容不知她的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不知她究竟能不能怀孕,她只知道,她不想给徐晋生孩子,至少这几年不想。

徐晋最后能不能活下来,傅容不确定,但她记得,上辈子徐晋兄弟俩战死沙场后,太子以成王蛊惑嘉和帝为由举兵,将成王跟他的两个儿子都杀了。后来安王镇乱,东宫康王府也没有一个孩子活下来。

是巧合吗?

傅容不信,就像嘉和帝,这些想当皇上的,都不希望身边存在威胁吧?嘉和帝登基时他的亲兄弟都死了,安王能活下来,全因他年纪太小,恰好嘉和帝需要用他来挽回一点名声。

安王呢?他想要那个位置,会让太子等人的骨血活着?有皇孙在,他登基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皇家无父子。若傅容做了安王的妻子,她会假装不知道安王登基路上都做了些什么,她只要自己过得好,只要家人不受连累就行了。但现在她是徐晋的王妃,傅容敢用几年时光甚至下半辈子陪徐晋一起赌,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起赌。这辈子,倘若她命不好,徐晋最终还是死了,除了懊恼不甘,傅容不会有任何伤心,她会想办法做个快活的寡.妇,但她绝对承受不了丧子之痛。

所以,确定徐晋能躲过那场暗算之前,傅容都不想生。

“姑娘有伤在身,泡会儿就起来吧。”屏风后,梅香小声提醒道,手里握着早就预备的膏药。

傅容看过去,最后洗了一下,喊她们进来服侍。

在浴室里上完药,傅容慢慢回了内室。

床上男人睡得香甜,一张俊脸上残留餍足与红晕。

傅容盯着他,想到平时徐晋的那些甜言蜜语柔情蜜意,无声笑了。

这样挺好的,他只喜欢她的身子,她应付起来也不必存任何愧疚。

拉好被子,傅容也很快睡着了。

☆、第109章

普通人家小两口新婚第二日,要起早给长辈们敬茶,徐晋跟傅容自然也得拜,只不过要去宫中。

因为皇上要早朝,早朝后另有一个时辰专门处理政务,徐晋倒不着急起来。睡醒之后,头疼得厉害,知道是昨晚醉酒的后果,徐晋抬手揉额头,静静地躺了会儿,等那股难受劲儿过了,才去搂旁边的妻子。

上辈子跟傅容在一起,他没觉得自己有多喜欢她,后来出征一走半年多,偶尔夜里却会想她,想那种身边有个人同睡的感觉,重生后亦是如此。

碰到了,徐晋睁开眼,还没看到人,先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傅容背对他躺着,因为身体不舒服,徐晋手一搭上来她就醒了,只是懒着理他,依旧装睡。

徐晋不知道她的心思,轻轻靠了过去,撑起胳膊看她。

外头天亮了,纱帐里尚且有些昏暗,但这并不妨害徐晋看清妻子苍白的脸庞,仿佛一夜之间,她就瘦了憔悴了,那细眉微微蹙着,无端端叫人心疼。

徐晋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昨晚一些情景突然浮了上来。

他模模糊糊记得她哭了,靠在门板上不停地抓他。一开始徐晋有点心疼,但他太喜欢她给他的第一次,喜欢她因他流的泪,更震惊于她跟回忆里相比明显更叫他停不下来的身子,所以他没有停。而且他记得,上辈子两人在一起,她最初也不怎么舒服,时间长了她就喜欢了,他以为现在也是一样,再然后……

他什么都忘了,脑海里只剩下她给的好。

是不是他索取的太多,她累着了?

徐晋心生怜惜,慢慢坐了起来,想探过身子去亲她。

余光却瞥见纱帐旁的被褥上有一片暗红,落在一朵粉牡丹绣案上,十分明显。

徐晋身体僵住。

那红,是血?

徐晋情不自禁看向她身下,被锦被遮掩,他伸手想掀开被子偷偷看,目光落在手心又是一凝。

徐晋摊开双手,上面有模糊的血印儿,他看向床脚,那里有团帕子,是用来接她落红的,事后他好像随手抓起帕子给两人都抹了抹,而此时那团本是雪白颜色的帕子,上面布满了一片片红。

徐晋的脸一下子白了,顾不得可能会惊醒她,一把扯开了两人的被子。她身上穿了睡衣,昨晚分明起来过,而那未曾换过的床褥上,血迹斑斑。

她到底……他是不是弄伤她了?

念头一起,徐晋心都悬了起来,悄悄看傅容,见她睡得沉,他动了动手,迟疑一番还是慢慢将她平转了过来,再小心翼翼脱她睡裤,眼睛紧张地盯着傅容。

傅容依旧一动不动,让他看看也好,接下来几日她好有借口不叫他碰。她是要哄徐晋宠她,然想要男人的心,不是一味儿迎合就够的,有理由生气的时候不生气,男人心虚的时候不趁机叫他明白自己哪里错了,那是傻女人才会做的事。

那边徐晋看清傅容的伤处,再看看被褥上斑斑点点的血,又心疼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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