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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怎么办?”

卢八娘也不知道,但是她却不许司马十七郎蒙混过关,“既然同意纳薛氏进门,你总要好好地把她当成侧妃对待,该洞房就洞房,该有的待遇也得有。总不成让薛家表叔表婶说我们要了人家的粮食,却把人家的女儿扔到一边。”她觉得自己足够大义凛然。

“我知道了。”司马十七郎心塞得很,他真要和那样一个人洞房吗?真是下不去手啊!他很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他真正的洞房之夜,那种血脉贲张的感觉让他霎间激动起来。

可是他刚刚有所动作,他怀里的卢八娘突然说:“你对薛侧妃也会这么样吗?”他突然间就彻底偃旗息鼓了。

卢八娘在心里笑得差一点内伤,最好这事能给司马十七郎留下浓重的心里阴影,让他以后那个……啥的,反正她就是洁癖好了也不会用别人用过的男人,所以很快就用不着他了。

第六十六章 迎王妃淮北军欢呼划郡县卢八娘裂土(二)

三万多石粮食运进了淮北军大营,还有两万石即将送到,给整个营地带来了巨大的信心和无比的欢欣鼓舞。

虽然投奔淮北军而来的人流不断,但大营完全能保障所有前来的人得到温饱。在这个时代,温饱决不是最基础的生存底线,而是相当地高大上。

热火朝天的气氛中,淮北军大营的建设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昔日偏僻的大青山脚下,俨然已经形成一个新的城市。近五万人的规模,组织日益完善,制度逐渐建全,一切都井井有条。

两万军士分成两类,一类是精兵,纯粹的职业军人,虽然只有八千人,但个个身强体壮,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另一类则相对弱一些,他们虽然也曾经过正规训练,但大多数时间要参加各种劳动,冶铁、建筑、手工业,以及以后的耕种等等。

后营也由原来胡乱聚成一团分成了几个城区,士农工商分类而居,建立了集市、小作坊等生活必备的设施。

就连大青山朝北的一面,也修建起了几片坟莹,那些从北地而来的汉人们携带来的祖先的骨植可以埋在那里,让他们的灵魂可以远远地眺望着故乡。

每个人心中都是安定的,淮北军大营已经成了北地的净土,所有汉人心灵的归属。对于即将到来的节日——春节,从小儿到垂髫老者,都满面笑容,淮北王已经下令,每人发肉二斤、鱼二斤,盐一两、米五斤。

外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室内温暖如春,卢八娘与司马十七郎一同坐在土炕上,中间摆着一张淮北东部的地图。

自从卢八娘自楚州回来后,司马十七郎便不再留宿军营,而是每天晚上都回来与卢八娘团聚,他们夫妻间非常有默契地不再提薛侧妃的事,而是你恩我爱的粘在一起,加上一个可爱极了的儿子,一家三口很是美满。

卢八娘一如既往地参与淮北军的大事,而且由于每天都要与司马十七郎见面,在这方面倒比过去方便了,很多事情都是两人先商议了再拿到议事厅。

这一天吃过晚饭,司马十七郎对着案几上的地图看了半天,看卢八娘抱着儿子坐了过来就指着地图划了一下说:“年后,我准备带人将这一片扫平,将胡人驱逐出去,建立郡县。”

眼下的淮北大营其实就是一个军事化管理的集团,能够有效地应对战争。但真正想要发展起来,这种建制肯定不利于长久发展,所以建立郡县是必然的。

被司马十七郎划入的区域正是以淮河和大海为后背的一片土地,纵横上百里,总面积约为几万平方里,在汉末时大约是三个县,正在淮北军大营的东北,将这里拿下当然是淮北军的第一步,从此后就会有一个稳固的后方。

卢八娘看过淮北军对这片土地进行侦察的结果,想打下来并不难,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坞堡,还有胡人占领的一个县城,加起来勉强能凑成半个郡,而且因为自然的地形和河流的走向,这一片土地打下来后也很容易守住。她非常同意,“现在淮北军已经有了很强的战斗力,春耕在即,也是出击的时候了。”

在淮北,每年可以种两季粮食,一季冬小麦,一季水稻。在淮北军初到时,也正是冬小麦播种的时候。但那时候淮北军初到,生存问题还没有解决,只在大青山附近耕种了少量的土地。现在大营人口迅速增加,就是为了扩大耕种面积,他们也要发展。

在原有的县分划上,司马十七郎和卢八娘的意见是基本延继历史的分界,但是由于官府图册已经完全不可考据,而且他们也没有时间在故纸堆里查找,于是在细节上依自然山水略做了一些调整,很快就定下了三个县的雏形,用笔在图上粗粗划了出来。

县令的任命才是重点,但这种事情他们两人心里都有数,跟从淮北军从京城以及淮南淮北各处而来的人自然到了得到他们应得的回报的时候了。虽然县令的官职不高,但只要淮北军发展势头好,这些人的将来肯定是不可限量。

考虑到淮北军的地盘会不断扩大,每个县又都多配了几个副手,为将来培养人材。因为有了副手的存在,也使得没有得到县令职位的人并没有太失落,机会还会有的。

第一个是朱家,作为北伐最有力的支持者,从朱氏一门中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才俊做为县令是必然的,司马十七郎选中了朱御史的长子朱子贺,也算是为朱家子孙的富贵奠定基础吧。

至于朱御史,他老人家名望极高,原来又在京城任职,但其实他更擅长御史的工作,口诛笔伐,为北上复国奔走呼号,而带兵打仗、治理郡县并非他之所长,于是司马十七郎便早早地请了他做淮北王的相国,名誉地位当然是极高的,但其实在淮北军目前的状况下并没有多少真正的事务,实权其实在卢八娘这位王妃手中。

第二个县的县令人选姓张,是跟随司马十七郎多年的一个幕僚,就是在司马十七郎韬光隐晦时也不离不弃,忠心无庸置疑,又有很强的处理事务的能力,北上后也一直跟在卢八娘身边做后勤工作。

到了最后一个,也就是紧靠淮河和大海的那个县,卢八娘不出意外地听司马十七郎说出了丁桂的名字。她把一直在怀里伊伊呀呀的旭儿放了下来,拿过一支笔,在地图上写了“盐城”两个字,这就是将来这个县的名字,她会让这里成为真正的盐城。

放在一旁的旭儿飞快地爬到了卢八娘的怀里,双手已经攀住了卢八娘执笔的右手,将卢八娘所写的城字拉出长长的一道黑线,然后他开心地叫了起来,伊呀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卢八娘便换了一张白纸,让旭儿握着笔,她扶着旭儿的手,在纸上画了一条又一条的黑线,旭儿高兴极了,手舞足蹈地大声叫着,于是卢八娘让人取了几种颜料分装在不同的碟子里,又带着他画彩色的线。

无意间一抬头,就见坐在对面的司马十七郎正把专注的目光凝在旭儿的小脸上,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便将手里的笔递给他说:“带儿子画吧。”

司马十七郎却赶紧收起了笑容,摇了摇头,“你已经这样宠儿子了,我哪里还能再宠?严父慈母,再不会错的。等儿子再大点,我便给他找师傅起蒙,读书习武,将来长成国之栋梁。”

明明喜欢旭儿到了极点,却从不肯抱旭儿,也不肯对旭儿太亲热,对于扭曲的司马十七郎,卢八娘也不勉强他,因为她深知人的思想观念是最难改变的。哄了旭儿玩了半晌,画花了好几张纸,终于把旭儿画得困了。于是又打发他先睡下,卢八娘这才重新坐了下来,听司马十七郎说起他屯田的打算。

三国时曹操之所以能够一统天下,屯田应该为他增加了不少的助力。后世的朱元璋,也把屯田搞得非常出色,不费一钱,得良兵百万。虽然屯田有着不可避免的缺点,但在眼下的情况却是非常适合的。

卢八娘总体上是赞同的,但是她也有一些想法。

不管是军士屯田也好,还是给百姓分田也好,都是小农经济,也把人都牢牢地束缚在土地上。一家人,一头牛,几十亩地,繁衍生息,直到人口增加,土地不堪重负,各阶层矛盾不可调和,便产生了战争,死掉一大批的人,建议了新王朝,又重新开始新的循环,中国的历史大体就是这样发展的。

卢八娘想要的是提高生产力,把农业生产规模化,从土地上解放更多的人手,大力发展工业、林业、渔业、商业等等,建成不同于这个时代的生产模式。

司马十七郎不是第一次被卢八娘的思想震惊,而且多次被震惊后也就慢慢能够接受了,他虽然还疑惑,但却一项项地问着:“用马耕种?兴修水利灌溉?省下人手做工?”

“其实汉朝时就有人开始用马拉犁耕种,要比用耕牛快得多。特别在一大片平坦的田地上,效果特别好,书上写得很清楚。”卢八娘说着把一本书找出来给司马十七郎看,“至于兴修水利,还是在好几百年前,淮河流域就有着极其丰富的水利工程。”

卢八娘原本并不懂得农业,但是既然到了这个时代,她又打算建立自己的家园,所以一直以来她翻阅了所有能找到的相关书籍,又派人到乡下找老农询问,认真补充这方面知识,加上她前世的见识,很快就在诸多的方法中找到了最有效的方法,她的想法再次被司马十七郎敬服不已,“你懂得真多。”

卢八娘温和地一笑,她送走旭儿后便坐在了司马十七郎的身边,现在就势靠到了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把盐城给我吧,我来试试这些办法是不是都能行得通,毕竟只在书上看过,并没有真正实践。”

“好。”司马十七郎马上答应下来,先择一县试验是最稳妥的办法,如果试验的结果不错,慢慢在别处推行。

“那说定了,以后盐城官员的任命和所有事物,你和淮北军的别人都不能插手,全部听命于我一个人。”

“你这是想把盐城当成自己的汤沐邑?”司马十七郎也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些特别了,王妃似乎想把盐城与其它的地方分别对待。以他的思路便想到历朝历代,公主、郡主、县主等贵女所封的汤沐邑,所得的税赋归她们使用。

其实与汤沐邑并不完全相同,要用这个时代的名词应该叫裂土分封,但是卢八娘觉得汤沐邑这个说法更能让司马十七郎同意,就点头说:“差不多吧。”

“可那是封给宗室女的呀?”

卢八娘不高兴了,她轻轻地在司马十七郎的胸前点了点说:“我难道比不上宗室女吗?”

司马十七郎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低头亲了亲卢八娘略仰起的脸,笑着说:“你比公主还尊贵呢。”

“那是自然。”卢八娘轻轻哼了一声,鄙夷的神色更显她高贵万分,然后她又说:“我也一样会淮北军大营交税赋,暂且定为每年五万石粮食、一千石盐,一千石咸鱼怎么样?而且淮北军也分出一部分由我负责一切供应,就算是盐城的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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