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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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看着一身沉稳的陆湛,心里只叹息,这样的年纪就如此沉稳了,未来的前途真是不可估量。

陆湛向何氏行了晚辈之礼,才在何氏的礼让下坐了下来。“听祖母说表姑母昨日到家里去了,可巧昨日侄儿有事出了门,今日来法慧寺,听得知客僧提及夫人也在寺里,这才冒昧求见。”

卫蘅低着头站在何氏身边,从陆湛进门到现在,她都没敢正眼看他,只敢用余光打量他,心里不由冷笑,陆湛这厮可真是道貌岸然,那日轻薄了自己,这会儿居然还有脸来求见自己母亲。

何氏笑道:“昨日我带着蘅姐儿上贵府去了,本是想让蘅姐儿亲自给你道谢的,那日真是多亏你救了蘅姐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

何氏说完,看向卫蘅道:“蘅姐儿,你还不赶紧给你陆家表哥行礼。”

卫蘅乖乖地上前两步,敛衽给陆湛行了礼,“湛表哥,那日真是多谢你救了我,大恩不言谢,小妹无以为报,只好在法慧寺给你供奉一盏长命灯,祈祷菩萨能保佑湛表哥长命百岁,也保佑湛表哥今科能高中。”

陆湛往旁边让了让,“衡妹妹快别这样客气,不管是谁,那样的事情也不会见死不救的,何况我还是衡妹妹的表哥。”

如此谦虚,一点儿不居功,何氏对陆湛更是添了几分好感,觉得他同萱姐儿倒是良配。

只有卫蘅心里别扭,即使蘅表妹就成了衡妹妹了,这个登徒子,一心占自己便宜。

何氏笑道:“是,咱们两家本就相好,湛哥儿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今后但凡有表姑母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等你娶媳妇的时候,表姑母可是一定要去喝杯喜酒的。”

陆湛笑了笑,没接这话茬,反而道:“表姑母,侄儿今日求见还有个请求,法慧寺的缘觉大师是我的方外之交,这几日法慧寺的新殿就要建成了,他邀了我今日来给新殿写对联,可是一直没得到佳联,正巧衡妹妹擅长对对子,侄儿想请了衡妹妹去帮侄儿看看。”

何氏迟疑了一下,她现在是惊弓之鸟,并不愿意让卫蘅走出她的视线,可是你前脚才感谢了陆湛,还放了话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这会儿又拒绝的话,可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何况陆湛一口一个侄儿的,这样亲近,何氏实在无法拒绝。

陆湛看出了何氏的迟疑,笑着保证道:“侄儿保证会将衡妹妹毫发无损地送回来的。表姑母是知道缘觉大师的,蘅妹妹若是能得他一句话,想来有些闲话就可以无视了。”

何 氏听了,简直想拍大腿,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桩。法慧寺是上京城的南东西两庙之一,法慧寺的主持缘觉大师更是大夏朝有名的得道高僧,今年年纪已经过百岁了, 连皇上都十分敬重他。不过缘觉大师是闲云野鹤的性子,经常不在法慧寺,所以何氏也没往这上头去想,这会儿被陆湛一提醒,她就想到了,若是卫蘅能得缘觉大师 一句半句的夸奖,想来对名声会有很大帮助的。

“蘅姐儿,你就跟着你陆家表哥去去吧,缘觉大师可是有道高僧,你切不可淘气。”何氏吩咐道。

卫蘅在旁边听着陆湛和何氏的一问一答,就明白了,陆湛今日肯定是特地来寻自己的,连借口都早就想好了,而她就算是回避,也不是长久的办法,有些事挑明了说清楚了才好。

卫蘅便朝何氏点了点头,跟着陆湛走了出去,身边带了木鱼儿、念珠儿还有雪竹,以及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跟着。

陆湛在前头引路,路过供奉济祖殿时,卫蘅只听得陆湛道:“衡妹妹,今日要不要再去摇一支签?”

卫蘅摇摇头道:“表哥不是说要看对联么,咱们还是别让缘觉大师久等了。”

陆湛淡淡一笑道:“也不急在一时,这会儿大师正在参禅。”

卫蘅见陆湛驻足不走,就知道他肯定想在这里谈。小殿堂深长狭窄,光线阴暗,望不到尽头,正适合说话,卫蘅只好点点头。

陆湛转过头吩咐卫蘅身边伺候的人道:“你们就守在门口,别让其他人进来冲撞了你家姑娘。”

最后只有木鱼儿和念珠儿跟着卫蘅进了殿内,卫蘅叩拜了济颠后,又摇了一支签,她转身将签交给木鱼儿,拿去前头取签文。

如此殿内就只剩下念珠儿了,不过这也没什么,雪竹就守在殿门口的,万一有事,卫蘅只要呼一声,她就能立即跑进来。

卫蘅转头望向陆湛,意思是有什么话他就可以说了。

陆湛扫了一眼旁边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念珠儿,一把抓起卫蘅的手,将她拉向了殿内的深处。

卫蘅险些惊呼出声,念珠儿更是吓傻了,她完全没料到陆湛和卫蘅之间会有这样一出。明明不管卫蘅做什么,她和木鱼儿都是跟在她身边的,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家姑娘和陆家的三公子已经到了可以拉手的关系了?

不过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陆湛的名头摆在那里,让念珠儿觉得他绝非轻薄女子之人,再说,卫蘅的脾性念珠儿是最清楚的,也绝不会闹出什么男女私相授受的丑事儿来。

念珠儿想起前几日花灯节的事情,便觉得也许是陆三郎和自家姑娘私下有什么未尽之事,这种事,念珠儿知道,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所以念珠儿的腿虽然已经向卫蘅迈了出去,可旋即就又收了回来,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何况念珠儿看见卫蘅一把就捂住了她自己的嘴,就知道她家姑娘并不愿意声张这件事。

念珠儿心里头也着急,若是叫人发现自家姑娘和陆三郎在这儿背着人单独说话,那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且不说她家姑娘会如何,她们这些卫蘅身边伺候的人肯定是脱不了死字的。

念珠儿只盼望她家姑娘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念珠儿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心理直念佛号,她想着等过了这一关,回了府她一定要好好跟她家姑娘说,这种事儿再也不能干了,找个其他的地方说话多好,何苦来这人来人往的法慧寺。这会儿,念珠儿只盼着卫蘅能赶紧出来。

陆湛一路拉着卫蘅走到殿内深处正中的罗汉像后才停住。

“你疯啦,我的丫头还在呢。”卫蘅怒不可遏地甩开陆湛的手。他不要脸,她可是要名声的。

哪知道陆湛居然老神在在地道:“反正咱们的事以后也瞒不过你的贴身丫头。”

什么叫咱们的事儿?什么叫以后?卫蘅气得发抖,她可不准备和陆湛有什么以后。

卫蘅深呼吸一口道:“湛表哥,上次多谢你救了我,至于你……”下面的话卫蘅实在说不出口,可是又不能不说,她只好硬着头皮顶着陆湛的眼光,继续地以极快的速度道:“至于你上次趁人之危轻薄我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可是……”

卫蘅还没有可是完,就被陆湛打断了话头。

“如果我今天还想轻薄你,你是不是也能既往不咎?”陆湛问道,表情还颇为认真,一点儿不像在开玩笑。

可这明显就是恶意的调戏了,卫蘅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朝陆湛呼去,又被陆湛轻而易举就将手腕截在了空中。

“等会儿我们还要去见缘觉大师,我脸上若是顶着个巴掌印,可叫我怎么解释?”陆湛低头看着卫蘅的眼睛。

又是怎么解释?陆湛就是拿捏到了卫蘅的软肋。

卫蘅的气势和脸皮都不及陆湛,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对视,她的手缓缓摸向自己的腰间,嘴里却道:“你可以对大师说,你因为下流、无耻,企图轻薄小姑娘,所以被人打了一巴掌。”

陆湛轻笑出声,“伶牙俐齿。”

这四个字被陆湛说得仿佛调、情一般,而他的眼睛已经从盯着卫蘅的眼睛变成了盯着她的嘴唇,卫蘅要是再不明白这人的意思,那她就真是傻子了。

卫蘅想也没想地就拔出了腰间挂着的青玉鞘的把刀朝陆湛刺去。这刀平日里是放在屋里以备有时候裁纸、割线之用,可自打花灯节之后,卫蘅就将这青玉鞘刀用链子系了挂在了腰间。

刀身如雪,反射出一道亮光,陆湛的手一把扼住卫蘅握刀刺向他的左手,迫使她的身体转了半圈,背对着自己。

卫蘅落入了陆湛的怀里,她的手也被陆湛反扭着扣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那柄小刀的利刃正搁在她纤细的脖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猪猪:我是有病吧,居然会想着跟炉渣这种人去那种地方讲道理?这不合理!

珰爷:现在知道明师太把你的定位成猪猪,是多么有先见之明吧?

猪猪:我觉得这根本就是你们两个拉郎配!

明师太:罪过,罪过,你不觉得济祖殿出现了很多次么,是你们最最浪漫的情史的发源地,所以生拉活拽也得让你们跨越性的一步在这里发生对不对?

珰爷:对的,让佛祖见证你们有多香亲,就是这个香哦,香香香。

炉渣:(摸下巴)总觉得明师太有寺庙亲亲的情节。缺爷,你保重啊。

插播小剧场

炉渣:昨天,那什么三鹿毒奶粉来败坏爷的名声,爷的梦绝不是那样的。

珰爷:知道了知道了,看你今天表现就知道了,你是禁忌恋那种吧?

炉渣:(我不说话)

珰爷:所以寺庙肯定有一回吧?

炉渣:(我不说话)

珰爷:梦里面,猪猪喊你“姐夫”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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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渣:什么姐夫?为什么要叫我姐夫?还可以喊姐夫吗?我其实个人比较喜欢”叔叔“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娇滴滴的喊一声”爷——”也不错哦。

珰爷:。。。。。。

☆、第53章 同入梦

卫蘅被陆湛反制,后背紧紧地贴在陆湛的胸膛上,两人之间一点儿缝隙也没有,让卫蘅顿时又羞又怒,而且陆湛扣住她的那只手,手肘刚好压在她最近正在蓬勃生长的“小猪”上。

陆湛的手又往下压了压,以至于卫蘅都分辨不出来陆湛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卫蘅正在心慌意乱之际,耳边便传来了陆湛的声音,她的耳畔还有他灼人的鼻息。

卫蘅缩了缩脖子,觉得耳根子痒得难受,她的脸不争气地就红透了,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她只幸亏这会儿背对着陆湛,他看不到自己的神情。

“下次别带这样危险的东西出门了。”陆湛道。

卫蘅冷哼了一声。

“你自己护不住刀,反而落入了我的手里,这都还好,改日若是落入歹人手里,岂不是正好可以被人反过来用刀威胁你?”

陆湛说话间,更多的热气喷在卫蘅的耳朵上,让她忍不住往旁边闪躲,可是小刀就比在她颈子上,又让她僵硬不敢动,她倒是不怕陆湛杀她,只是怕误伤了脖子,回去肯定要被她娘寻根究底,她自己可不是什么撒谎高手,经不住审问的。

“不用你管。”卫蘅恼羞成怒地道。

“我怎么能不管?比如,我此时就想亲你,你能怎么办?”陆湛又问。卫蘅甚至能感觉到陆湛的嘴唇若有似无地碰到了她的耳垂。

卫蘅咬了咬下唇,狠了狠心将脖子往前一送,用实际行动告诉陆湛她会怎么办,那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哪知道陆湛却仿佛早就料到了卫蘅会有这一招似的,抬起手在她握刀的手上轻轻往上一拍,卫蘅的手不由自主就松了,小刀顺势落入陆湛的手里,他顺手一插,就将小刀送回了卫蘅腰际的青玉刀鞘里。

这所有的事情不过发生在瞬间,陆湛的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卫蘅绝不相信他能将刀准确地插入刀鞘会是一种巧合。

速度这样快,而刀鞘的口子又那样狭窄,陆湛甚至可能连看都不能看,就这样还刀入鞘,刚才又能那样敏锐地制服了她,卫蘅这才明白,陆湛根本就不像他表面看起那般,并不仅仅是个读书人。

陆湛拉着卫蘅的手腕,迫着她转了半圈,重新和他面对面站着。

可是卫蘅还来不及说话,就被陆湛的手一把扣紧了腰,卫蘅暗道不好,陆湛的唇却已经不容抵抗地压了下来。卫蘅张嘴欲呼,又被陆湛的舌头趁机侵了进来,卫蘅投鼠忌器,又不敢高声呼救,双手被陆湛牢牢地扣在身后,她只能抬腿去踢陆湛。

结果陆湛微微改了一下姿势,身体向前一倾,将卫蘅压在了罗汉像的基座上,只用一只手扣住卫蘅的双手,另一只手则拉住卫蘅抬起的腿,强迫她的腿环上了自己的腰。

这样卫蘅为了能站稳,腿自然也就消停了。

卫蘅发了狠,陆湛简直是欺人太甚,她又拿牙齿去咬陆湛,卫蘅这就是学不了乖,陆湛被她咬得一疼,向前一步强行挤入她的双腿间,空出手来在她的小猪上一掐,卫蘅自然就学乖了。

卫蘅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被陆湛亲得发麻了,他也不肯放过自己,她又不敢反抗,因为陆湛的手掐起她的小猪来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卫蘅被陆湛放开时,手脚全都软了,以至于得靠陆湛搂着她的腰,她才站得稳。卫蘅得了空隙,赶紧深呼吸了两口,这才算缓过劲儿来。

“今日口脂是桂花味儿的,太甜了些,上次的葡萄味儿的就不错。”陆湛道。

卫蘅恨恨地瞪了陆湛一眼,得,这居然还挑三拣四上了。

可是卫蘅自以为是“恨恨”的,看在陆湛眼里,却是娇羞的嗔恼,他重新俯下身去。

卫蘅以为陆湛又要占她便宜,可是她这会儿气儿都还没喘匀,且她根本就对付不了陆湛,打也打不过陆湛,骂也肯定骂不过,所以她只能又羞又急地赶紧重新闭上眼睛。

空中传来陆湛的轻笑,卫蘅感觉自己的袖口一动,睁开眼来,却见陆湛自己动手从她袖子里将手绢儿抽了出去,擦了擦他嘴上的口脂。

“你这样多好。”陆湛捏了捏卫蘅的下巴,“不过咱们时间不多,下次吧。”

卫蘅伸手就想去挠陆湛的脸,却被陆湛一把捉住,“好了,别闹了,你的口脂需要补一点儿,否则走出去,你的丫头肯定要怀疑。”陆湛开始善后。

“我没有跟你闹。”卫蘅小声嚷道。

陆湛低下头重新亲了亲卫蘅的粉唇,但不过蜻蜓点水一般就挪开了,“不闹就好。聪明人可不会动不动就寻死,动不动就大闹。你想,你若真是抹脖子死了,我若是有心辱你,将你的衣裳剥干净了,你不是死也死得名声难听。阿蘅,你要记住,死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卫蘅一点儿也不想听陆湛说教,真是占尽了便宜还要来数落她,天下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没道理的事情了。

可是卫蘅也只是狠狠地瞪了陆湛两眼而已,因为她也知道这不是和陆湛理论的时候,她忙地从荷包里拿出小巧的银质口脂盒子,刚打开盒子就被陆湛拿了过去,只见他用无名指沾了点儿口脂,往自己的唇上抹来。

卫蘅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心里只想和陆湛赶紧把话讲清楚,否则时间久了肯定会让外头等候的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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