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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帆盯着熊文灿,让熊文灿不由得心里发紧,这眼睛就如夜猫子的眼睛一样,似乎闪着蓝光。郑帆说道:“赵舵主的意思是,目前海上漂泊,急需一个落脚的地方,希望朝廷能把遂溪县的港湾作为战舰的停泊地。”

熊文灿心里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问道:“赵舵主还有什么条件?”

郑帆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躬身道:“赵舵主麾下人马超过七千,希望有个相称的职位,便于指挥人马,不知海上游击相称否?”

熊文灿想都不想,直接拒绝道:“不行,那郑芝龙这几年来南征北战,也只是一游击。至于赵舵主,本官最多只能答应给予海上千总的衔。”

郑帆也不争取,继续说道:“千总就千总吧,只要能为朝廷效力,哪管职衔的高低?赵舵主为朝廷可谓殚思竭虑,为了防止刘香偷袭广州,赵舵主准备在沙角和大角山建立炮台。”

熊文灿大惊道:“赵舵主到底意欲何为?沙角和大角山离广州仅仅十多里,他建立炮台到底是为了对付刘香还是为了将炮口指向广州城?”

郑帆微微躬身,道:“启禀大人,现在威力最大的红衣大炮,射程不过七八里,离广州城还远着呢。再说赵舵主准备为朝廷效力,大人却处处怀疑,这不免凉了忠臣义士的心!”

熊文灿听到忠臣义士忍不住想笑,奶奶的,海贼也成了忠臣义士,娼妓就成了节妇!

熊文灿答应了这条请求,说道:“你的要求提完了,现在轮到本官提条件了!”

“大人请说。”

“既然赵舵主心向朝廷,官兵也不敢不出力,本官想派三千人的水师,协助赵舵主剿灭刘香和其他海贼,不知赵舵主有何意见?”

郑帆的脸部肌肉跳了跳,心里暗思,这熊文灿吸取了郑芝龙倔傲不逊的教训,意图控制我们,想掺入眼线和沙子!

郑帆定了定神,躬身拜道:“此事小的不敢擅专,需问过赵舵主,还请大人稍待几日!”

……

离开熊府后,郑帆立即将此事汇报给赵和海和张兆,张兆也无法决断,只好令快马飞奔河南,向林纯鸿请示。于是,招抚一事便搁置下来,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战云密布的台湾海峡,那里狼烟四起,郑芝龙与荷兰人终于交上了火!

第一百四十一章 海上狼烟

张兆和熊文灿搁置此事时,郑芝龙与荷兰人已经开战,打得如火如荼。

早在崇祯五年二月,荷兰的大员总督换成了好战的普特曼斯。普特曼斯坚决支持用武力消灭郑芝龙、进而逼迫大明帝国接受荷兰人的条件,并拟定了作战计划,得到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同意。

为了迷惑郑芝龙,普特曼斯不仅与郑芝龙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还派使臣前往安平参与郑芝龙的酒宴。趁郑芝龙放松精惕之机,普特曼斯联合刘香,突然对南澳岛炮台发动攻击,结果却被守军击退。

荷兰人放的烟幕弹果然有效,郑芝龙直到南澳岛遭到攻击后,仍然不相信荷兰人会发动全面进攻,整个郑氏集团的势力范围内仍然防范不足。

紧接着,荷兰舰队和刘香共同进攻厦门,不做丝毫准备的郑芝龙被击沉战舰十五艘之多。郑芝龙这才抛弃任何幻想,拿出自己的全部家当,积极备战。为了鼓舞士气,甚至发布悬赏令,即每个参战士兵,都有二两白银赏钱,砍死一个荷兰人,赏白银五十两,烧掉一艘荷兰战船,赏白银五百两。

大明帝国与荷兰人的海上争锋正式拉开了序幕!

然而,悬赏令发布之后,荷兰人和刘香的联合舰队却失去了踪迹,与郑芝龙玩起了游击战,经常趁郑芝龙不注意,扑上来撕咬一口肉,然后扬长而去,让郑芝龙防不胜防。荷兰人精习海战,深知自身船大火力猛,具有极强的远洋能力,而郑芝龙兵多、船多,在近海占有绝对优势。

所谓的战争,各种淫谋阳谋玩来玩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

荷兰人力图发挥自己的长处,将自己的火力优势发挥到极限。而郑芝龙绝不会坐以待毙,也在拼命发挥自己的长处。

郑芝龙以牙还牙,在台湾海峡布置了重兵,将一切经过海峡的荷兰船只击沉,断绝了荷兰人通往日本的航线,逼着荷兰人来自己的老巢附近决战。

荷兰人以商立国,封锁了台湾海峡,就等于断绝了荷兰人与日本贸易的可能,这让荷兰东印度公司绝对无法忍受。

于是,郑芝龙在寻求决战的机会,普特曼斯也在寻求决战的机会,双方达成了一个默契,那就是战争的旷日持久不符合双方的利益。

在战术相持阶段,刘香在荷兰人面前充分证明了自己的价值。由于郑芝龙封锁了台湾海峡,荷兰人无法到大员的热兰遮城和赤坎楼进行补给,二千多人的舰队的食物来源成了大问题。刘香仗着自己对广东、福建沿岸比较熟悉,带着荷兰人上岸抢掠,将一个个的村庄和城镇化为废墟,屠戮了成千上万的大明子民,手上沾满了华夏子民的鲜血!

大明帝国性格坚强,愈挫愈勇,自朱由检以下,朝臣一致同意坚决惩治荷兰人和刘香,严令福建巡抚邹维琏不许再谈互市,“誓以一身拼死当夷”!

大明帝国病入膏肓,依然维持着华夏子民的最根本利益,纵然这个朝廷有它的缺陷,纵然朱由检能力一般,纵然朝臣们碌碌无为,但说到骨气,不得不让每个华夏子民肃然起敬!我们失去这个骨气已经太久了!

“誓以一身拼死当夷”,“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这个……这个……

哎,无话可说!

郑芝龙的压力非常大,荷兰人和刘香到处抢掠船只,受损失最大的就是他。朱由检的圣谕一天比一天严厉,绝大部分压力都传递到他的身上。郑芝龙性格坚定,纵然催战的声音不绝于耳,但他顶住了所有压力,耐心的等待着决战的机会。

他现在非常渴望有人能够拖住刘香的战舰。仅仅是荷兰人的十多艘三桅巨型炮船,郑芝龙相信自己能够轻松应付,但是,这里面加入了熟悉郑芝龙作战方式的刘香之后,形势变得极为微妙。刘香对郑芝龙太了解了,不仅知道他的舰队有可能在哪里,而且还对他的弱点如数家珍,这样的敌人最为难缠!

待郑芝龙听闻刘香上了赵和海的恶当,损失了六艘精锐炮船之后,大喜,立即吩咐郑彩联络赵和海,希望赵和海能够尽力拖住刘香北上的步伐。

郑彩正准备派人至广州,结果卢诗源带来一人,说奉林纯鸿之命,有要事求见郑彩。

此人来头听起来挺吓人的,乃邦泰集团都督府海军参军处管事郑帆。郑彩听了这名头,忍不住嗤笑,就几艘破渔船,也敢称海军,还设立什么参军,这林纯鸿口气倒挺大,难道不知道小孩穿大人的衣服不仅可笑,走路还会摔跤么?

郑彩虽在心里嘲笑林纯鸿,但在郑芝龙的严命之下,丝毫不敢懈怠,急令下人将此人带进来。当郑彩看到来人之后,两眼瞪得滚圆,用右手食指指着来人大惊道:“你……你……不是李思明么?”

郑帆眉头微皱,嘴角微垂,眉色之间尽是萧瑟之意,叹道:“李思明早就已经死了,邦泰海军参军处管事郑帆拜见郑老板。”

郑彩疾步上前,紧握住郑帆的手,满脸激动之色:“马尼拉蒙难后,兄弟我还派人前去查看,当时李府成了一片瓦砾,以为你早就冤死于红毛鬼之手,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这几年又去了何处?何以又加入了林纯鸿?”

郑帆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初,我九死一生,从马尼拉逃到巴达维亚……”

原来李思明之父乃华侨豪富,虽侨居马尼拉,却心系中华,对西班牙殖民当局非常不满,暗暗组织反西班牙运动。此举被西拔牙察觉之后,一夜之间让李思明全家灭门。李思明当时并不在李府,得以逃过一劫,千辛万苦流浪至巴达维亚。在巴达维亚时,连真名也不敢用,改名为郑帆。郑帆偶然结识了赵和海,被赵和海拉入伙。当初援救林纯鸿时,他也曾参与。

后来,郑帆奉赵和海之命,到荆州公干,被中华物质丰富、文化博大精深深深吸引,便滞留在荆州,希望找到一条为家族复仇的可行之路。

后来,受朱之瑜之邀,郑帆成了行知书堂博物科的教授,直到几月前,张兆找到了他,并抛出了海军的远期目标就是驱逐西洋人,彻底掌握东海、南海的制海权。郑帆二话不说,就随张兆抵达了遂溪,成为参军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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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帆将自己的经历简单叙说后,郑彩嘘嘘不已。当年,郑彩与郑帆在生意上往来密切,彼此之间惺惺相惜。没想到,郑帆却为林纯鸿所收罗,郑彩黯然不已,说道:“兄弟当初就应该来找我,否则何至于漂泊多年,居无定所?”

郑帆微微一笑,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这几年,我也算想明白了,为李家复仇只是小义,更重要的是,让所有流落在海外的华夏血脉寻求一个庇护,这才是大义!华夏子民无论在哪里,都容不得任何人欺负!这一点,除了林大将军,无人给我提过……”

郑彩心里泛酸,手持着茶杯,却忘记了往口里送。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郑芝龙虽然实力强大,但对比起林纯鸿来,好像就缺那么点精神气!这个精神气可以说是集团的一种氛围、也可以说是一种文化习惯、更可以说是理想、追求等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郑彩不愿意再提这些事情,当即问道:“不知兄弟这次来安平有何贵干?”

郑帆笑道:“与尊兄派人到遂溪的目的一样。”

郑彩很不习惯郑帆藏藏掖掖的说话方式,甚为不喜,直言道:“你我虽为兄弟,但今日各为其主,我先打开天窗说亮话,郑游击目前被宵小之辈缠得放不开手脚,一时性急,希望林纯鸿帮忙。林纯鸿有多少斤两,你比我更加熟悉,不要过高估计自己的实力,这会为林纯鸿带来灭顶之祸!”

郑彩说完之后,等待着郑帆的怒火,他之所以痛骂林纯鸿,就是为了激怒郑帆,为即将到来的谈判争取有利的开局。

哪想到郑帆没事人一般,脸上不动丝毫波澜,平静的说道:“林大将军曾经跟我说过,中国陆地面积广阔,至少在一百年以内,没有任何海上力量能够对抗中央朝廷!当前唯一可行的战略就是以陆为主,以海为补益。失去了海洋,我们还可以卷土重来,但是,如果失去了陆地,我们只好到处漂泊,做那没本钱的买卖,最终的命运就是被中央政府剿灭!”

郑彩听懂了郑帆的意思,就是说,这次对抗荷兰人和刘香,他林纯鸿可以承受失败,即便是全军覆没,对林纯鸿影响也不大。但是,对郑芝龙来说,如果这次失败,很可能连一块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郑彩觉得此言非常刺耳,但理智告诉他,郑帆说得正是事实!

郑彩沉默半晌,方问道:“林纯鸿对这次合作有什么条件?”

郑帆脱口而出:“林大将军希望能得到东海的自由通行权!”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林郑合流

林纯鸿提的要求,涉及到郑芝龙海上立足的根基,郑彩不敢擅自做主,立即向郑芝龙请示。让郑彩意外的是,郑芝龙没有高声怒骂林纯鸿趁火打劫,而是冷笑道:“林纯鸿完全想把咱们脚底的舢板抽去,让咱们都落水而亡!”

郑彩大惊,问道:“不缴纳三千两的令旗费,后果有这么严重?”

郑芝龙冷声道:“林纯鸿不用交,其他过境船只就会不满,这种不满发展到一定程度,咱们就会面临着海上势力的联合围剿,咱们虽然很可能一时会获胜,但长此以往,我们注定了败亡的结局!”

郑彩心惊肉跳,他万万想不到一个简单的缴纳令旗费的问题,居然会关系到郑氏集团的生死存亡,难怪林纯鸿会提出另外一个替代方案。

于是他继续说道:“林纯鸿还说,如果将军不同意他的商船自由通行,他想得到宁波府的嵊泗群岛,作为他的商船落脚点,同时,三千两的令旗费分文不少!”

郑芝龙忍不住哈哈大笑:“林纯鸿想得到嵊泗岛,不去找官府,居然来找我!这小子倒也识相!”

郑彩问道:“这家伙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不知将军作何打算?”

郑芝龙沉吟片刻,说道:“嵊泗群岛万万不能给!嵊泗群岛对我们来说是鸡肋,但对林纯鸿来说,意义就大了。这家伙在长江上混得风生水起的,好生快活,如果得到了嵊泗岛,江海算是连成一线!哈哈,好计划、好计划啊!明知道我不可能答应,还要提出,看来他打着以退为进的主意,他还提出了什么条件?”

郑彩从袖中掏出一张票据,递给郑芝龙,说道:“他希望能用票据缴纳令旗费!”

郑芝龙斜着眼睛瞟了票据一眼,并不接手,嘴角上翘,哼了一声说道:“这就是卢诗源货栈里搞的玩意?除了买他林纯鸿的货物,根本就花不出去,又有何用?”

郑彩将票据笼入袖中,道:“属下倒也调查过这个票据,正如将军所言,在广州用得并不多,但在扬州,这东西用处可大了,现在江南的商人找林纯鸿买三桅江船,几乎全用票据支付!江南的商人对票据可谓趋之若鹜,现在大明各地,到处都不太平,带着这个东西出门,一则安全,二则又省了运输费用。”

郑芝龙沉吟不语,郑彩继续说道:“他还说,如果能允许用票据缴纳令旗费,将军的船只进入长江,他不仅分文不收,还会保证船只的安全。”

郑芝龙大笑道:“这家伙明知我不会进入长江,却拿出这个鸡肋条件,当我好糊弄?”

郑芝龙对商机的敏感度远不及郑彩,郑彩恭恭敬敬的解释道:“将军,目前我们和西洋人、日本人交易的大头便是生丝,往常,生丝由商人们运到安平和月港,我们再收购,价格将近两百两银子一石,但是,苏松地区,一石生丝仅仅一百五十多两,如果我们直接派海船前往扬州收购,直接前往日本,这一来一去,省下的银子可是大数目!”

“为何前往扬州?”

“林纯鸿在扬州修筑了可供五桅帆船停靠的码头!另外,林纯鸿希望将军允许他在安平和月港建立货栈和钱庄。”

郑芝龙思索片刻,说道:“好吧,票据就票据,我们也可以拿着票据找他买生丝。要建货栈和钱庄也可以,这个你去操作,最近咱们造炮船、找英吉利人买炮,花了不少银子,现在又与荷兰人和刘香开战,所有商船都绝了踪迹,手里真还有点紧,能省点就省点吧!”

郑芝龙的表态让郑彩大喜,与郑芝龙热衷于收保护费不同,郑彩热衷于将贸易的触角伸入大明各地,能够赚取银两,可谓郑彩最大的享受。再说,郑彩的商船队比郑芝龙数量多,进入长江贸易,对郑彩的好处要大得多!

郑彩继续说道:“说到炮船,林纯鸿还有一个请求,就是想找咱们买三桅炮船。”

郑芝龙大惊道:“我们的三桅炮船刚造出来不久,还没有用过,这林纯鸿如何得知?”

郑彩道:“三桅炮船这么醒目,只要稍微注意点,哪能不知?这林纯鸿知道咱们造炮船倒也罢了,最难得是,这家伙却是识货之人,知道这炮船的厉害!”

郑芝龙一口回绝道:“炮船不能卖,现在战况胶着,我们自己都嫌不足,哪能卖与他?再说,我们费了老大功夫才买到火炮,哪能轻易的卖给别人?”

“可是林纯鸿说只买船,不买火炮!火炮由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弄。况且,他说如果将军卖船与他,他将以最优惠的价格提供造船的巨木!”

郑芝龙心里一动,但最终还是拒绝卖船。三桅炮船乃郑芝龙多年心血的结晶,自己对抗荷兰人和刘香的希望全寄托在上面,哪能让林纯鸿轻易得到?

郑彩道:“那林纯鸿还说,如果将军不愿意卖三桅炮船与他,他就想找将军买几个大木师傅,自己来造船。”

郑芝龙轻蔑的哼道:“他林纯鸿以为自己能造三桅江船,就能造海船?即使能造海船,就能造战船?异想天开!大木师傅都是宝贝,一个也不放!”

说完,又吩咐郑彩道:“你去告诉林纯鸿,要嵊泗岛,我不同意,要用票据缴纳令旗费,我答应。不过,缠不住刘香一半以上的兵力,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

林纯鸿虽遥处中原,一双眼睛始终盯着海洋上的是是非非。

当林纯鸿得知郑芝龙同意收取票据后,欣喜若狂,忍不住拿起手头的斩马刀,将眼前的案台一劈为二,厉声喝道:“掌控郑芝龙,自货币始!”

他知道,郑芝龙视东海为禁脔,绝不会允许他染指,至于买三桅炮船、提供大木师傅,得之亦喜,失之也无害。让郑芝龙接受票据,并且在手中拥有大量的票据,才是林纯鸿的终极目标。

林纯鸿哈哈大笑:“就怕你不用票据,用了就食髓知味,哈哈,假以时日,你的真金白银会哗哗的流到我的腰包!即便富可敌国,又能奈我何?”

当林纯鸿得知熊文灿的条件后,当即命令张兆接受熊文灿的条件,同意让官兵加入海盗中。官兵中,能人也不少,林纯鸿认为,这是扩大兵力的绝好机会。林纯鸿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些官兵就会被海盗同化,享受了四成分利的好处后,谁还愿意每个月吃那几两银子的干饷?

林纯鸿还吩咐张兆:对于底层官兵,不用太留意,只需要带他们劫掠即可。一定要密切监视熊文灿派来的高级军官,这些高级军官有一技之长的,就拼命拉拢,无用的就让他寸步难移。至于那些死忠于朝廷的,关键时候,不惜以暗杀来消除隐患!

这条命令甚对张兆的胃口,他隐隐觉得林纯鸿做事越来越坚毅果断,远非当初在荆州时可比。

林纯鸿的命令传到遂溪后,张兆立即令郑帆与熊文灿继续谈判,双方迅速敲定了详细细节。熊文灿也不拖延,立即上奏朝廷,等待朝廷的批准。在这段时间里,张兆和赵和海厉兵秣马,加紧修复和改造手头的九艘战舰,并且从海盗中抽调身体、文化素质高、作战娴熟、容易约束的海盗补充到新增加的四艘战舰上,每日勤练不休,力图在对刘香开战时,能发挥所有的战力!

战舰改造完成之后,赵和海的旗舰变成了俘获的三桅炮船“福甲”号,这三桅炮船上安装了十六门十八磅重炮,弗朗机火炮二十门,火力直追荷兰最精锐的战舰。其余的八艘两桅轻型战舰也或多或少的增强了火力,平均每艘安装重炮达到六门,整个舰队实力猛增,让所有海盗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海盗们士气高昂,恨不得马上开着九艘战舰,与刘香一决雌雄!也难怪这帮海盗求战欲望这么强烈,现在的遂溪港,几乎成了销金窟。这帮亡命之徒纵横海上,不就是为了上陆之后一掷千金?张兆满足了他们的愿望,让他们可以在遂溪港豪饮豪赌,在女人肚皮上肆意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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