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戟_分节阅读_2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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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枕流疑惑地看他。

“不许反驳我。”

“为何?”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夙沙不错趾高气扬。

慕枕流:“……”

回到客栈,里外静悄悄的。慕枕流从院子里找到正蹲在柴垛后面的店主夫妇。慕枕流问他们为何在此,店主夫妇紧张地说:“我们说些体己话。”

慕枕流又问起俞东海的下落。

店主道:“已经走了,不过留了一封信给你。”说着从怀里抽出信来。

信封上沾着粉末,夙沙不错用手指抹了一下:“是木屑。”

慕枕流拿到信,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目光,立刻被夙沙不错狠狠地瞪住了。

慕枕流打开,极快地扫了一眼,递给他:“俞大人说平波城有事,所以要赶回去。”

“借口。”夙沙不错道,“分明是知道这里危险,丢下你先逃了。与那个厨娘郡主一样。”

慕枕流不接这个话茬,道:“若平波城有事,军器局也难以置身事外,我们也回去吧。”

夙沙不错皱眉道:“就这样白白放过他们?”

慕枕流道:“他们若是怕你,此时已经转移阵地。若是不怕你,必有依仗,我们也要避其锋芒。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无可奈何之下的勇气,并不是智者所为。”

夙沙不错将俞东海的信揉成一团,丢到慕枕流的额头上:“出发之前,吃顿饱饭总可以吧?”

慕枕流看向店主:“可以吧?”

店主哀怨地说:“今天忘了买米……”

夙沙不错道:“有肉即可。”

店主说:“也忘了买肉。”

夙沙不错道:“你身上的即可。”

店主吓得魂飞魄散。

慕枕流柔声道:“为我们准备一些干粮,我们即刻启程。”

店主忙不迭地去了。

店主准备干粮的时候,夙沙不错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出现时,手里牵了两匹赤马。

慕枕流拎着干粮和包袱出来。

夙沙不错道:“你会骑马吗?”

慕枕流道:“我以为你成竹在胸。”

夙沙不错道:“不会也无妨。”他冲门边躲躲闪闪的店主道,“店家,出来买马!”

店主道:“本店不卖马肉!”

慕枕流绷不住,笑了:“我会骑。”

夙沙不错一脸遗憾地看着他:“不能暂时忘了吗?”

“然后你骑着马,马拴着我跑?”

“可以共乘一骑。”这么一想,夙沙不错后悔起来。若一开始只牵了一匹马来,说是镇上唯一的一匹,同乘一匹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

慕枕流奇怪地看了他一落了,抓紧出发还能去林家村借宿一晚。”

夙沙不错翻身上马,手指朝店主遥遥一指:“改日再来吃肉!”

店主吓得扭头就跑。

离开古塘镇后,夙沙不错和慕枕流都小心戒备。

镇外多是人烟稀少之地,偷袭行刺再还是不过。

夙沙不错跟着他策马狂奔,至傍晚,终于进了林家村,在村口一户农家借宿。慕枕流见农家忙着烧饭,主动提着木桶去打水。夙沙不错跟在他后头,突然道:“你为何不问我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慕枕流道:“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夙沙不错冷哼道:“你又不想知道,我为何要说?”

慕枕流道:“我以为你并不想我问?”

夙沙不错道:“若是真的关心,无论对方如何,都会想要知道。你见过谁家孩子失踪多日,回家之后,父母还顾忌他的心情,对他失踪的缘由避而不?”

“扑通”,木桶落到井里。

慕枕流迟疑地说:“我,尚未成亲,还没有子女。”

夙沙不错一掌拍在井口:“我只是打个比方!”

碎石横飞,井口豁了一块。

慕枕流:“……”

夙沙不错:“……”

借宿给了一笔钱,修井又赔了一笔钱。

因此,尽管自家的井豁了一个口子,主人家送别时,依旧是笑容满面,一个劲儿地招呼他们下次再来。

重新上路,慕枕流摸清了夙沙不错昨日的想法,想来这几日的行踪不但可以问,而且与自己有关,说不定还与军器局有关,便又正式地问了一遍。

夙沙不错得意地扬眉道:“练功。”

慕枕流:“……”兴许,夙沙不错是希望自己代替他的父母关心他?

31第三十一章 访客

“说到练功,认识你以来,倒是极少见你练功。”慕枕流道。

夙沙不错道:“难不成你以为我练功也像那些江湖卖艺的一样,每日鸡鸣而起,拿着一把剑在院子里挥来挥去吗?”

慕枕流眨了眨眼睛,仿佛在问,难道不是。

夙沙不错没好气道:“自然不是!最基本的拳脚功夫我十岁之后就不再练了。武功练到一定程度,练的是意境。”

慕枕流似懂非懂。

夙沙不错指着路边的一棵树道:“好比,我以前看着那棵树,只能看到它的叶子,现在却看到了它的纹路。”

慕枕流眼睛一亮:“莫非,学武还能治眼?”

夙沙不错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想起来道:“你眼神不好。不过,不能。我只是打个通俗易懂的比方。”

慕枕流:“……”

夙沙不错疑惑道:“你没听懂吗?”

“……”慕枕流岔开话题道,“看客栈店家的样子,应当有人来过客栈,且很不友好。”

夙沙不错道:“平波城有事,多半是俞东海的借口。他极可能是威胁店家的人。”

慕枕流道:“也可能是被威胁的人。”

夙沙不错道:“前者是狼,后者是鼠,名副其实的鼠狼之辈!”

慕枕流道:“还有可能是平波城真的有事,另一拨人是在他之后赶到客栈。”

夙沙不错瞪着他:“莫非你又看上了俞东海?”

慕枕流怔忡道:“什么?”

“俞东海虽然不似高邈长得人模狗样,但读过书,也识得字,一张面皮还算白皙,为人虚伪,与高邈还有些相似之处。你若是移情别恋……”

慕枕流猛然一夹马腹,马冲了出去。

夙沙不错忙追了上去。

此后,任由夙沙不错如何找话题,慕枕流都一言不发。

到了晚上打尖时,夙沙不错快人一步,要了一间房,然后威胁店里的伙计:“若是你敢再给他一间房,我便拆了你的店。”

慕枕流提着行李上楼。

进了屋,夙沙不错猛地甩上门,差点将送热水的店伙计的鼻子砸平。店伙计心惊胆战地送上水,倒上茶,出门后,好奇地将脑袋凑过去,想要贴着门偷听里面的动静,就听那个看上去凶巴巴的那人冷冷地说:“再偷听,戳瞎你的眼睛!让你听一辈子!”

店伙计双腿一软,提着水壶头也不回地跑下楼。

等外头完全静下来,夙沙不错才缓和了脸色,冲安静地洗手洗脸的慕枕流道:“我不过开个玩笑,也值当你生气这么久?”

慕枕流抹了把脸,扭头看他:“我并未生气。”

夙沙不错委屈道:“你一整天不理我,还不是生气?”

慕枕流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无话可说。”

这比生气更严重!

夙沙不错忙道:“怎会无话可说?不说俞东海,还能说唐驰洲,说青蘅郡主,再不济,说说杨柳胡同那个皱巴巴的老虔婆!”

慕枕流道:“我有些累了,有话明日再说。”说罢,兀自脱了鞋子,和衣躺在床上。

夙沙不错站在桌边看着他,眼神深沉又幽邃。过了会儿,突然走到床边,一把掀起慕枕流身上的被子。

慕枕流睁开眼睛看他。

夙沙不错道:“你至少要告诉我,为何生气。”

慕枕流按了按额角:“我并未生气。”

夙沙不错道:“你是!”

“不错……”

“你承认了?”

“……我是在叫你的名字。”

“……”

慕枕流坐起来:“你是否觉得……我十分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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