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花开时_分节阅读_116(1 / 1)
快回去!
没有办法,何天巳只能放下塑料袋,悻悻然调头离去。
他看起来像是沿原路下了山,然而猫儿们却又纷纷向明若星告密,说他一直都躲在草丛里。
于是明若星又耐着性子躲藏了一会儿,直到草丛里的蚊子帮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何天巳,把人正式撵下山了,这才重新走出来。
何天巳这次带来的补给品包括:另外一个充电器、一个可以摊开当薄被的抱枕、水、还有一个双层饭盒,里头装着鱼、肉和一些蔬菜。甚至还有一小袋子猫粮。
明若星再查看一下蚊帐里面,昨天那块移动电源果然已经拿走了。
这家伙有时候真是体贴到不可思议。
明若星打开猫粮袋,将饼干分成几堆,当做那几只小跟班的犒赏,一边靠着柱子又开始出神。
不如干脆回去算了。
反正就算待在山上,何天巳也会不断地跑上来。
反正发情期的信息素只会影响到何天巳一个人。
反正那天在紫云山庄那伽也提起过,尽管还什么都记不起来,可何天巳对他的心意依旧。
反正早在两年前,他们已经……
当意识到“回去”会发生些什么的时候,明若星的一颗心已经噗通狂跳起来。
不,还不能这么做。否则日后两个人之间还怎么相处?
光是稍微想一想明若星就觉得头皮发麻。
说他怂他也认了,但是让他豁出去把自己当做一块肉送进何天巳嘴里,他恐怕还做不到。
也许这就是作为一只猫最后的别扭与骄傲了。
——
这天后来,明若星主动给何天巳发去了一则短信,感谢他带来的物品。同时却又再度严肃提出,未来三天绝对禁止上山探视。
而何天巳的回复也来得很快。他干脆地与明若星约定,接下来三天保证不与明若星见面,只会将补给物品投放在附近区域,凭短信通知明若星去领取。
明若星姑且相信了他的保证,并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明天这家伙还不听警告找过来,那自己就直接搬到那座破道观里头去。
下午三四点钟,又开始下雨了。山里的气温变得比昨天晚上还要冷一些。明若星继续烧着热茶,一边摊开了何天巳给的那个抱枕,当做薄被裹在身上。
被子的内胆是弹力絮,轻轻软软又很保暖,披在身上非常舒适。明若星喝了几口猫薄荷茶,整个人暖洋洋的,仿佛开始在被子里慢慢地融化了。
这两天露宿野外,虽然除去何天巳之外再没有看见第二个人类,但明若星始终保持着警惕。然而不知为什么,一盏茶落肚,此时此刻的他忽然彻底放松了下来,甚至还想就地躺下来打一个滚儿。
不,不只是打个滚儿这么简单。明若星很快发现自己浑身发热的原因并不完全是那杯热茶。
现在,就在他的身体里面,那股瘙痒又骚情的信息素突然一下子飙高了。
怎么回事?抑制的药物刚刚才口服下去,按理来说后天才是正式的发情高潮期。如果没有外部刺激,这种春情难抑的状态,至少还需要三十六个小时才会真正到来。
外部刺激,难道说是……
尽管观察力和判断力有所下降,但明若星还是很快就找出了让自己反常的罪魁祸首——正是被他裹在身上的那床薄被。
仔细嗅闻,那上面竟然满满的全都是何天巳的气味!
明若星这才想起,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一直没有交代给何天巳知道:亚人发情期间,对于其他亚人的气味十分敏感。尤其是曾经发生过性关系的伴侣,对方的气味既能够稳定发情期的情绪,也具有诱导发情、延长发情期的作用。
因此,在有固定伴侣的亚人之间,甚至会用彼此的衣物用品在发情期间搭建巢穴。使得自己被爱人的气味所包围,尽情享受这一年一度的纵情欢愉……
眼下,何天巳想必是不知道这层用意的。即便他知道,他也不可能记得两年前自己曾经与明若星有过肌肤之亲。所以,这床薄被上面的气味,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若星强迫自己保持理智,然后将薄被揭下来丢到一边。等到身体里的那股骚情劲儿稍稍缓解一些之后,立刻给何天巳发消息过去质问。
而何天巳的回答,简直令他哭笑不得。
原来今天早晨何天巳补眠的时候觉得寒冷,从柜子里取出了这床薄被盖着。睡醒之后想到明若星在山里恐怕会更冷,于是就将薄被重新叠成抱枕的模样,送进山里来了。
这两天,薄被是暂时不能够再用。不过明若星也没打算要让何天巳来将它拿走。或许再过两天,等到高潮发作的时候,这一床小小的薄被,反而会成为他最重要的慰藉。
处置了这一桩小小的危机,凉亭里的临时生活似乎又回归于平静。雨越下越大,空气也更加寒冷了。
处于发情期、原本就有些嗜睡的明若星无事可做,干脆就在群猫的守护下,钻进了睡袋,没过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
明若星原以为自己发现得及时,薄被上何天巳的气味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然而第二天早晨,他才发觉自己错得有点离谱。
吵醒的——他是被耳边此起彼伏的猫叫声给吵醒的。
明若星睁开眼睛,发现凉亭外的雨又停了。大约二十来只不同花色、不同体型的野猫正聚集在凉亭外面,扯着嗓子发出大合唱。甚至还有两只这几天跟他混得比较熟的,已经蹭到了蚊帐旁边。
走开!
明若星冲着猫们挥了挥手,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他居然是躺在睡袋外头的。
更确切的说,他是躺在了睡袋的上面。而身上紧紧裹着的,正是何天巳送上来的那床薄被。
他伸手一掀被子,一股郁热的橘子花甜香味扑面而来。
完蛋了!
明若星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试图发出一点声音。可从肺里呼出的气流竟然是灼热的,连带着声音也沙哑而慵懒,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是凉亭外头那些叫春的猫。
而伴随着意识的清醒,另一种叫他头皮发麻的感觉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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