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_第20章(1 / 1)
然而才回过身来,祝生倏忽望见本该靠在沙发上的男人已经站在了厨房的门口,他半阖着眼帘,瞳眸幽深,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
“给你。”
祝生把手里的水杯给他,靳寒川却没有接过。男人用黑沉沉的目光掠过祝生的脸,停留在他的手上,没过多久,靳寒川低下头来,他握住祝生的手,把水杯往自己的唇边送来,并轻啜了几口,而唇舌则有意无意地舔过祝生的手指。
祝生的眼睫一颤,抬起乌黑的眸,湿漉漉的目光宛若淌过一往池水,而玫瑰色的脸庞格外诱人。他小声地开口道:“舅舅……”
靳寒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
祝生对上他的瞳眸,似是无意地咬了一下唇,颜色偏淡的唇色立即覆上莹润的水光,犹如冲淡了的玫瑰汁水。然而这片春光不过片刻,祝生连忙低下头,浓密而卷翘的眼睫打出一层淡影,纵是羞恼,少年的眼角眉梢也明艳至极。
他的声音软得恰到好处,“舅舅,我去睡觉了,你还要喝水的话,水是在……”
男人眯起眼盯着他看了许久,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抵住了祝生的唇,“嘘。”
祝生无措地睁大眼睛。
靳寒川垂下眸瞥了他一眼,漂亮又听话的少年总是讨人喜欢的,他抬起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揽住祝生,把人带入怀里,而另一只手则拿出来一只皮夹,靳寒川把皮夹里的卡片尽数抽出来,而后放到祝生的手心里。
他的嗓音沙哑而低沉,“给你。”
“我不要。”
祝生摇了摇头,男人却态度强势地把所有的卡片一同按入祝生的手心,他眸色深深地望着少年,薄唇轻启道:“密码是……”
这一回是祝生抬起手,捂住了靳寒川的薄唇,然而男人的眉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他又轻轻地舔了一下祝生的手指。
痒痒的。
平日里再乖顺的少年在此刻也有了几分恼意,祝生抿了抿唇,拧起眉心说:“舅舅,你不要、你不要……”
靳寒川却置若罔闻,他低笑着说:“甜的。”
第17章
冷松香的味道冷冽,红酒醇香而甘甜,又有威士忌的清淡纯烈,于是绵长的气息也带出几分无与伦比的后调——慵懒而极富侵略性,它们一同交织出夜色里最为浓稠的绮色,为这残存的春意留下片刻的缠绵。
祝生从靳寒川的怀里挣脱出来,玫瑰色的脸庞娇艳欲滴。
“我……”
“祝生。”
男人的嗓音压得很低,似乎是从鼻腔发出来的音节,富有磁性。黑沉沉的眼瞳长久地望向面前的少年,修长的手一寸一寸抚上祝生的眉眼,微凉的指尖还留有白兰地的果香,靳寒川开口唤道:“生生。”
祝生抬起乌黑的眸,“舅舅,你醉了。”
靳寒川嗤笑道:“是吗。”
男人一笑,眉头挑起,又恢复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姿态,眼角眉梢俱是凉薄。他的手指掠过少年的眼尾,鸦羽一样的睫毛留下柔软的触感,靳寒川似笑非笑地说:“满嘴都是谎话的……小骗子。”
“我不是。”
祝生蹙起眉心,却丝毫无损于眉眼间的艳色,甚至还多出几许轻烟笼着的清淡。他偏过头来,不太自然地躲开靳寒川的手,轻轻地说:“舅舅,我要睡觉了。”
靳寒川收回手,居高临下地盯着祝生,“过来。”
祝生望着他,没有说话。
靳寒川向祝生伸出自己的手,少年的肩过于单薄,似乎不及一握,靳寒川扣住他的肩,稍微用力,把人带入了怀抱,然而下一秒,天旋地转,男人紧紧地将祝生按在自己的颈窝,他们一同倒在地上。
“……舅舅?”
靳寒川抱着怀里的少年,终于不敌酒意,阖上双眸,祝生推了一下他,却没有得到回应,只有那只放在自己腰侧的手,倏忽收紧,把人更往怀里带了几分。
祝生抬起头,窗外有冷落的月,疏疏的星,而白色的轻纱晃荡不止。本该璀璨而瑰美的银河星落云散,只留有几分黯淡的星辰光影,他似是站在山崖间,倘若跌下,应是万丈深渊,但是自己并没有摔得粉身碎骨——
因为万丈深渊下,是一个怀抱。
白皙而漂亮的手轻柔地抚过靳寒川的眉眼,少年像是在看靳寒川,又像是在看别的什么人。过了许久,他很轻很轻地说:“我真的喜欢……”
系统如临大敌地提醒道:“生生!”
祝生把脸埋进靳寒川的怀里,“知道啦。”
这一天晚上,尽管睡得不太舒服,但是祝生却难得没有再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靳寒川的怀抱里满是他所喜欢的冷松香,淡淡的,让人格外安心,只是再醒过来的时候,祝生已经被人抱到了床上。
靳寒川不在,祝生吃过早饭以后,是靳寒川的助理把他送到了学校。
清晨的校园安静而潮湿,晨雾笼着轻纱,薄如蝉翼,沾湿花园里的玫瑰。巴洛克式的建筑风格奢靡至极,尖顶拱门上的花窗绚烂而精致,远天的早霞铺开万丈光华,一片云蒸霞蔚,彼此映衬。
祝生经过玫瑰花园,余光不经意地瞟见了一只猫。
银黑条纹,圆头圆脑。
花园里的玫瑰开得正盛,一枝又一枝,颜色秾丽而娇艳。这只猫咪趴到地上,两只雪白的爪子抱着一个扯下来的小花苞推来推去,它低下头咬出来几个牙印,过了一会儿,又抬起茸茸的爪子对着旁边的那枝玫瑰扑来扑去,而柔软的花瓣扑簌簌地往下抖落。
祝生看了一会儿,俯下身来摸了摸猫咪的脑袋,毛茸茸的小家伙睁圆眼,一有人摸它就主动躺倒在地上,露出雪白的肚皮,不再执着于玫瑰花了。祝生笑眯眯地对它说:“玫瑰花有刺,不要玩这个。”
猫咪歪着脑袋,“喵。”
祝生轻轻地捏了一下它的耳朵,猫咪抱住他的手腕温顺地蹭了蹭。
“好乖。”
祝生把猫咪抱起来,小家伙在他的怀里蹭了几下,大大方方地摊开自己的肚皮,给祝生揉,一副任人揉圆搓扁的乖巧模样,然而祝生才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就听见了一道低沉而慵懒的嗓音:“段十三。”
那人似笑非笑地问道:“绝育了也不妨碍你出来拈花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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