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_第56章(1 / 1)
“……”
“真的,一把年纪了还一张痴汉脸。我当时尴尬得要命,恨不得直接退回去,随便按个楼层下去兜一圈再上来。”
“哈哈哈哈,是不是简直想请假,直接下班算了。”常铮笑着人都弓起来了,并没有意识到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忽然顿住了,然后缓缓收紧:“老头最近一段时间也确实太不得势,杨柏君觉得他靠不住,经常在别的合伙人的项目上混着,见了谁都示好,他大概是没什么安全感,就开始作了。”
陶然就着常铮倚在自己身上的姿势,恰好能看到他的领口。他穿着蓝格子衬衫,外面套了件黑色的开衫,扣子只解开了一颗,好一派正人君子的形容。
也只有陶然知道,他锁骨上昨晚被咬出了一个牙印。十几个小时前,他压着陶然的手不让他自己碰,还非要不紧不慢地在里面蹭,吊着一把火的恶劣行径,最后遭到了愤怒的报复,被他结结实实地咬了一口。常铮的皮肤容易留印子,好几天都消不下去,这会儿肯定还在……既然已经想到这儿了,陶然的手指就一点一点攀上了他的纽扣,亲吻也跟着落下去,再次覆上那一小块看着可怜兮兮的皮肤。
思绪还沉浸在同事八卦里的常老板,乍一回神,发现自己大半个胸口都已经被人从衣服里剥出来了。
“……你刚不是答应了他们,三点开始玩狼人杀吗?”
“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呢,急什么。”
最近饱餐餍足的身体根本经不住他这样的亲法,眼看陶然的指尖就要落到牛仔裤的拉链上去了,常铮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拽过来,送上自己的嘴唇:“那……去床上。”
“还敢提去床上?”嘴上逗他玩儿,行动上却听话得很,陶然的回吻只是轻啄了一下,就撑着地站起来,也拉一把被自己亲得懒洋洋的常铮:“你不怕我报复?”
卧室门被匆匆推开,又在两个成年人不管不顾的动作里被推得半掩,遮住了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别胡闹,一会儿还要……唔……”
常铮的抗议被亲吻打断,过了一会儿,又伴着拉链被拉下来的动静冒了个头:“你……嗯,轻一点,嗯……”
“这么有感觉?那这样呢?”
缠绵濡湿的吮吸制造出细碎的、若有似无的声响,常铮彻底凌乱的呼吸声里很快掺杂了不能自控的喘息,又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变成深深浅浅的低吟。
又是一阵风,门嘭的一声关严了。人间春色,终不可闻。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一下,康德是跟白漫漫同一批面试进公司的那个男孩子,面试那场戏里有他
第40章 山寂
房间里好一通胡闹之后,下午一群人坐在一起玩狼人的时候,每次轮到陶然发言,常铮都觉得有点不自然。看着他的嘴说话的时候一开一合,再想想刚才那嘴唇都做了些什么,他就觉得自己的老脸一定还是不够厚,不然怎么会分分钟就快烧起来了。
这种游戏必须要留几个有脑子的,也熟悉规则的在场上,到后半程才能玩得下去。但玩得太好,也容易刚开始就被干掉,毕竟留着劲敌对狼队来说太危险。五点多开始的一局,到一半常铮和陶然就先后都“死”了。
趁着“天黑”的时间,还在玩的人都闭着眼,陶然给常铮发信息说赶紧先走,出去吃晚饭。常铮拿着手机出门,顺着小径往前走了一段,找到了先一步出来的陶然,正背对着他站在摇曳的青竹间,手插在口袋里,安静地远眺群山,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常铮走过去站在他身边,陪着出了好一会儿神,才见他仿佛忽然醒了似的,对自己温和地一笑:“怎么才来?我早就叫你走了啊。”
“刚要出来,有个‘死’得早的小朋友非要来翻我的牌看身份。”
“我也先看呢,你到底是不是女巫?”
常铮熟门熟路,带着他往竹林的另一端走:“你猜呢?”
“我猜你不是,这局的女巫应该是个不怎么会玩的怂孩子,你是冲出来挡刀的吧。女巫的毒用在我身上了,我‘死’的那天晚上毒我的收益不大,居然能这么玩儿,我觉得不是你的风格。”
有人懂自己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常铮笑得低眉敛目:“不管我是不是女巫,反正你肯定是狼。你肯定跟你那几个狼同伴说了,你猜我不是女巫吧,那后面还不是一样‘杀’的是我,看来你的判断也没什么用嘛。”
陶然一脸的无所谓:“我劝住了一轮就不错了,他们心里怕你,哪怕浪费一刀也不敢留你活着。你发言煽动性太强了,说什么满场人就信什么。我也懒得管了,早点结束我们早点溜走,这不正好。”
常铮睁着佯装无辜的大眼睛,开始明知故问:“为什么想叫我单独出去吃啊?陶经理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啊,这个公司好可怕……”
陶然回头瞪了他一眼。这眼神里从嗔怪到眷恋一应俱全,常铮看懂了,立刻就不多话了。
等他们走得够远了,从小门离开了度假村的范围,走进了山腰上逐渐亮起了万家灯火的小镇,陶然才像是终于透出了一口气。
他缓下脚步,跟常铮靠得更近,低声笑问他:“你跟我说实话,你是有多讨厌蒜?”
“……哦,你都看见了啊。”
常铮对蒜的厌恶,已经到了连凉拌黄瓜都要把蒜末全挑走,仔细闻一闻,还未必吃得入口的地步了。度假村的厨师大概跟他八字不合,格外热爱用蒜,炒个青菜都要加点,搞得常铮一顿午饭吃得磕磕绊绊,陶然全都看在眼里。再联想到之前几次在家里做菜,常铮只有炒内脏的时候实在没办法了才下一点压过的蒜瓣,绝不肯切碎,忙完还用洗手液反复洗手祛味,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所以要叫你出来吃啊,我们找个小馆子,说清楚能不放蒜就不放。”
这话说得寻常,语气也寻常,常铮却因此沉默了很久。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温汤暖水,细致入微。
小饭馆里没几个食客,他们自己找桌子坐下了,店家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招呼,笑吟吟地说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在后面跟家人一起吃饭,没发现前面又来了人。
“那是我们打扰你了,抱歉。我们就不点菜了吧?你看看还有什么,随便炒几个菜,再给我们拿……两罐啤酒?”
最后几个字常铮是看着陶然说的,陶然犹豫了一下:“你想喝吗?中午刚喝过,我觉得有点腻。”
店家笑着插话:“我家里自己做了米酒,你们尝尝?”
明明是做生意,居然有了串门的感觉,陶然欣然应下:“好啊,那就米酒了。对了菜都别放蒜啊,实在要放也不要蒜末,多谢。”
不一会儿,饭菜摆齐,酒也上了,店家交代了一句有事叫他,又闪身缩了回去。后厨跟他们家里好像是连在一起,棉布缝的简陋门帘后头,依稀是小女孩在看动画片的声音,一家人其乐融融。他们坐在桌边,听着里面一阵又一阵的笑声传出来,倒真吃出了几分家常菜的宁馨。
或许是气氛太好,笑容太暖,常铮心念一动,挑起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想过要聊的话头。
“我有话想跟你说……你不能笑我,不然我会记仇的。”
陶然正专心品一口酒,闻言不禁一笑:“你说,我听着呢。”
常铮深吸了一口气,居然不敢看他,只慢慢地用筷子尖拨弄着碗里的几根蕨菜,一句话说得又低又缓:“你……是我的第二个男朋友。”
“嗯,第一个是吴越吟的弟弟,我猜到了。”
常铮似是不堪重负,半晌才点了个头:“是。我跟他……所有的经历都很不愉快,结束的时候,我觉得很累。后来好几年我都没动过心思,直到认识你。”
这艰涩的对话,既然是当事人选择开始的,就一定有充分的必要性。出于对过往时间本身的尊重,陶然认真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只等他自己再往下说。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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