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病娇来_分节阅读_10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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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痛了。”虞襄搂住他劲瘦的腰,语气沉静。

一刻钟后,她又开始扭动,撅着红唇央求,“快亲亲我,我疼。”

虞品言连忙垂头去吻,良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如此反复,虞襄竟在剧烈的疼痛中睡着了,容颜恬淡而美好,仿佛再大的苦难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

虞品言爱怜的轻抚她鬓发,低声笑了。这就是他的小丫头,小心肝,小树苗,无论在多么艰难的境况下都能将生活的苦厄转化为甜蜜,浸润自己,也抚慰他人。

他虔诚的在她额头印上一个亲吻,一同沉沉睡去。

苦慧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两个月后拆下干硬结块的药泥,虞襄竟可以撑着手臂略走两步。

“日后多加锻炼,慢慢就能走动了。贫僧写一张清单,每日照着清单上的项目进行锻炼,万不可偷懒,也不能贪功冒进。”苦慧边提笔书写边殷切叮嘱。

虞襄诺诺点头,虞品言接过清单仔细收好。

打那以后,虞府便热闹起来,每天都能听见桃红和柳绿或惊喜或惊吓的尖叫声。虞品言每天都抽出一个时辰陪妹妹锻炼,从最初的走两步逐渐发展到走十几步。

到了年底,虞品言开始忙碌,接连好几天不归家都是常事。虞襄便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拼命练习,想着给他一个惊喜。

离过年还有三天的时候,成康帝终于宣布封笔,虞品言这才拖着满身的疲惫回来。桃红趁他回房换衣的片刻迅速跑到主子耳边低语,“小姐,你猜我今日在街上看见谁了?”

“谁?”虞襄杵着拐杖一步一步往前挪。

“看见二小姐和一名男子在湘水阁的二楼饮茶。那男子长得十分俊美,气质亦很出众,想来身世显赫。”

“男子?身世显赫?”虞襄沉吟,忖度此人必是哪位皇子。她并非凭空臆测,而是依照剧情判断。虽然虞妙琪现在处境凄惨,但她毕竟是女主,还是有那么点气运的。然而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年龄相当,容貌也都十分俊美,没看见真人她也猜不准究竟是谁。

不管是谁,能在虞妙琪臭名远扬的时候刻意结交,心中必有所图。

☆、第一一一章

虞襄没有能力对付诸位皇子,却能挑虞妙琪下手。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釜底抽薪,尽快将虞妙琪这个祸害嫁出去。

凭她现在对虞家的仇恨,她爬得越高,日后报复的手段就越残忍。虞襄绝不会给她翻身的机会。

离过年还有几天,下仆已拿出红绸装点门庭,廊下的灯笼也全都换成了新的,远远看去一片喜庆之色。

老太太命马嬷嬷买了许多红纸,把孙子孙女全都叫到正厅写对联,描福字。

虞襄因为练习走路,掌心磨破了,只得坐在一旁干看。她却也不肯消停,伸出食指和中指,作行走状在兄长肩膀上移来移去,惹得他心痒难耐,接连滴了好几个墨团在红纸上,糟蹋了几副对联。

接收到兄长警告的视线,她掩嘴轻笑,拿起一根麦芽糖咬在齿缝间,还用舌头将糖条拨弄的上下晃动,灼灼的小眼神直往兄长唇上燎。

虞品言下腹似有一团烈火在烧,本就漆黑的眼眸暗沉一片,恨不得把小妖精捉过来将她衔着的糖条连同她那顽皮的小舌头一块儿吞下肚子里去。

“哎呀,大哥你又弄脏了一副对联!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竟连笔都拿不稳。”虞思雨将沾了一大团墨迹的春联扯过来,表情很是惋惜。

“嗯,最近确实有些疲累。”虞品言揉了揉眉心。

虞襄咔擦一声咬断糖条,咯咯直笑,笑完将剩下的半根伸到兄长嘴边,诱哄道,“喏,累了就吃块糖补充体力,很甜的。”

虞品言深深看她一眼,然后将糖条卷进嘴里咬碎,灼热的视线片刻不离妹妹左右。

虞妙琪亦心情愉悦,一面写对联一面哼起歌来,不但惹得虞襄等人侧目,连老太太都接连看了她好几眼。

“祖母,写完对联我便给母亲送几幅过去。毕竟要过年了,她一个人在林宅很有些孤单。”拿起最满意的一副对联,她笑颜如花。

不等老太太点头,虞襄先开口了,“虞妙琪,你今儿怎这么高兴?可是找到婆家了?”话落转脸去看老太太,煞有介事的询问,“老祖宗,究竟是哪家啊?虞妙琪今年十五,也该定亲了,否则可就晚了。对了,还有大姐。”

老太太果真有考虑两个孙女的婚事,闻听此言冲马嬷嬷使了个眼色。马嬷嬷立即拿出两张名帖。

“襄儿伤腿未愈,定亲的事暂且不提。思雨,这个人你且看看满不满意,满意的话老祖宗开年就帮你去说亲。”老太太将其中一张名帖递过去。

虞思雨接过一看,对方是位武将,时年二十有二,因为驻守边关常年不归才耽误了亲事,今年调回京中擢升为正四品的云麾使,可谓前程似锦。且他父母俱亡,只有一个已分家的兄长,身边既无侍妾亦无通房,干净的很。

虞思雨捏着名帖,表情讶异。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还能找到这样好的归宿,真像做梦一般。

“你先别高兴,他因为征战,额角留下一寸长的疤痕,损伤了面貌。改日我带你悄悄去看一眼,你若是觉得不好,我也不会逼你。”老太太心知孙女素来歆慕俊俏郎君,对此人恐是看不上眼。然而这已是她能找到的最优秀的人选。

哪料虞思雨竟摆手而笑,“不去看了,就他吧。相貌再好又能如何,一块儿过日子看得还是品格和德行。”

老太太顿感欣慰,喟叹道,“好好好,思雨果然长进了!”

虞妙琪盯着老太太手里的另一张名帖,颇有些坐如针毡。老太太察觉到她的不安,将名帖递过去,语气沉肃,“这是我给你选的夫婿,上个月已派人去说亲,他家也应了,开年选个黄道吉日就让你过门。”

“什么?已经定下了?我怎么不知道?”虞妙琪尖声质问,接过名帖一看,表情更是狰狞似鬼,“一个小小通判,家住望城蠡县,三十岁的鳏夫,娶了四房妻子尽皆亡故!祖母,你竟让我嫁给这样的人!你是恨不得我去死啊!”

她揉烂名帖哀哀哭泣。

“闭嘴吧!若非迫不得已,你以为我会把侯府嫡女嫁给这样的人?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命数!”老太太冲马嬷嬷挥手,“把她的生辰八字拿出来让她自个儿看看。”

马嬷嬷应诺,拿出一张庚帖摊放在虞妙琪眼底。

“你若是不信便拿着八字去找人验看。你乃天煞孤星之命,刑克六亲。你出生那日便克死了你父亲,随后克的沈家家败,沈氏夫妇枉死,又差点克的你大哥仕途尽毁。若是不给你找一个同样命硬的夫婿,你这辈子就是守活寡的命,到老无人照拂无人送终,落得个凄惨收场。”

“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的!我是贵人,生而高贵,福运无双,从小沈家父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这八字一定是假的!”虞妙琪拽住庚帖狂奔而去。

虞襄惊呆了,嘴里含着半根糖条都忘了咬,愣愣开口,“老祖宗,虞妙琪果真是天煞孤星之命?”

她上辈子信佛,死后又来到大汉,对命理之说自然深信不疑。然而虞妙琪与旁人不同,她是女主,未来还将成为皇后,身上本该具有大气运,怎么突然就成了天煞孤星?难道自己这只蝴蝶翅膀的威力真有那么大?

然而无论如何,虞妙琪终究是要嫁出去了,且嫁的还是个六品通判,想必再也翻不出大浪。她心弦一松,捏着糖条嘎吱嘎吱啃起来。

虞思雨也直勾勾的朝老太太看去,眼里满是好奇。

“这话是苦海大师亲口说的,错不了。若非如此,我岂能将她嫁给那样一户人家?都说高门娶妇低门嫁女,我侯府再低门嫁女也不会低到这种程度。”老太太无奈叹气。

虞品言表情淡淡,“总之能把她嫁出去就好。她对虞家心怀怨恨,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想起沈家的下场,老太太心有戚戚焉的点头。

虞妙琪命人备好马车,手里拽着庚帖到得林宅,遣散下人后急急问道,“母亲,你来看看这个八字!”

林氏拿起八字细细一看,说道,“这不是虞襄的八字吗?”

虞妙琪顿时长出口气,然而下一刻,林氏又扶额叹道,“瞧我这记性,你两抱错了,你的八字就该是虞襄的,虞襄的八字就该是你的。这个是你的八字,当年我找人算过……”

后面的话语渐渐消音,林氏的面容也变得惨白惊恐。

“你找人算过,怎样?”虞妙琪刚放下的心又高高提了起来。

“那么久的事我早忘记了,依稀就是富贵无双等好听话罢了。我的女儿自然是个有福的。”林氏笑得颇为勉强,眸光更是闪烁不定。接回女儿后她也是乐晕了头,竟丝毫也未想到虞襄的命格本该属于女儿,所谓的天煞孤星、刑克六亲,说得正是女儿。

夫君是被女儿克死的,并非虞襄!这个认知不停撞击着她本就脆弱不堪的心防,令她神魂不守。

虞妙琪哪会看不出她的异样,掐住她手腕厉声诘问,“你在撒谎是不是?那算命的究竟怎么说的?我果真如老太太所言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这不可能!”

林氏强忍心悸安慰道,“你别胡思乱想,你是侯府嫡女,天生就该尊享富贵,怎会是那种苦命之人?那算命的就是个骗子,诓人的,咱们另外找高人来算。走,咱们这便去镇国寺找苦海大师。”话落拉着女儿便上马车。

虞妙琪心中涌起无限希望,命车夫快马加鞭赶至镇国寺。二人打着虞襄的幌子到得苦海修行的禅房,递上那张庚帖。

“这八字贫僧见过。”苦海大略一看,立即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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