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齐人家_分节阅读_47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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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齐望停了步子。

“阿娘下午有点发热,用了药一直在睡,阿父说让她歇着,等你回来再开饭。”居娉婷嘴里话未停,“之前红姑差人过来说,阿父也睡了,二姐在照顾着他们,大囡二囡我放在堂屋里让婆子们陪着,等会我就抱他们过去请阿父阿娘用膳。”

齐望吁了口气,拉着她改道往父母的主屋走去。

“先去看看。”他不放心。

“诶,好,”居娉婷跟着他快步走着,小声地道,“我跟过言大夫了,说是累的。”

齐望牵了牵嘴角没说话。

父母到这个年纪了,所费之心比之前还要大,能不累吗?

齐望夫妻到了主屋,门边丫鬟一见他们来,就进了内屋轻声朝二小姐禀报,他们一到门口,齐奚就出了门。

寒风带着雪吹在了齐奚的面上,齐奚轻咳了一声,丫鬟吓得赶紧把手上未及时披上的狐披披到了她身上。

“怎么出来了?进去说话。”齐望推着她往里走。

齐奚笑了笑,往里退去。

齐望脚步放得也很快,他一进去,后面跟着的居娉婷拿过丫鬟递过来的掸子给他拭披风上的雪,嘴里朝丫鬟快快地道,“先扶二小姐到一边,莫染了风。”

齐奚这时已经被的丫鬟扶到了一边,也侧头跟丫鬟轻声道,“去端两杯姜茶来。”

齐望先朝里看了一眼,厚厚的纱帐飘在大圆门前,看不出什么来,便朝她望来,轻声道,“还未醒?”

齐奚也朝里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热可退了?”

“起伏得厉害,先前是退了些,”齐奚已经坐下,见到弟弟跟弟媳已经过来,便把喉间的咳意忍了下来,道,“现下不知,阿父与她睡在一块。”

她不好去探,父亲最不喜他们睡着时有人近他们的床边,哪怕是她也只能守在床帐外看着。

齐奚捂着心悸的胸口,与他道,“晚上你过来多看几眼,我怕我顾不及。”

说着她闭了闭眼。

齐望看她虚弱不已的样子也是站了起来,往她身边去,“奚儿?”

齐奚朝他笑,“没规矩,叫姐姐。”

“叫言令。”齐望站不住了,回过头就朝候着的媳妇子道。

“不用,我没事……”

“听话。”齐望脸色有点肃冷,声音甚是斩钉截铁。

齐奚看向同胞弟弟,见以前肖似父亲的弟弟现下连神情都像了几分,也是微笑了起来,只是笑了一下,喉间的咳意忍不住了,连着轻咳了数声。

居娉婷也站了起来,眉眼间有些忧虑,她端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杯试了试温度,喂着二姐喝了两口。

齐奚喝完握了握她的手,朝她摇头,“无事。”

说着她喘了口气,齐望看着心口拧成了一团,站在她身边一时之间哑然无话,不知该不该告诉她皇上今日儿也犯了病,在处决吏部尚书欺君叛国之罪时昏了过去。

斟酌了半会,他还是没有多语,只朝着门口不断地看,心想着这言令怎么还不来。

言令匆步赶到,给齐奚把了脉,道是受了风寒,她身子骨弱,这几日是万万再吹不得风了。

齐奚的身子已经不同往日,昔日能在雪地里跟弟弟打滚堆雪人的齐二小姐已是见风就倒,她听言令这么一说,也只得自嘲一笑。

言令刚把过脉,内屋的门帘就掀了起来,两姐弟连忙站了起来——内屋是不放仆人的,这时候出来不是父亲就是母亲。

这时出来的齐国公。

“阿父……”齐奚,齐望夫妻赶紧行礼。

“国公爷。”奴仆们也赶紧福了身。

齐国公越过站在前面的言令,朝儿女望去,最后眼睛落在女儿身上,淡淡道,“怎么了?”

“着了点风寒?”

齐国公看向言令。

“吃几剂药就能好。”言令连忙道。

“回去歇息,”齐国公朝门边领着人站着听候吩咐的麦姑道,“这两天由你看着二小姐,好了再回。”

麦姑迟疑了一下,福了一礼。

“夫人我看着。”齐国公知道她担心什么,便又道了一句。

麦姑也轻声回道,“是当由我去照顾二小姐,就由绿姑姑和红姑姑侍候您跟夫人罢。”

齐国公轻“嗯”了一声。

“阿娘如何了?”齐望这时忙问。

齐国公没答他,而是对麦姑道,“送小姐回院。”

说着又对言令道,“去煎药。”

“去罢,今夜夜膳就不用了,我跟你阿娘也在自己房里用了。”齐国公缓和了神色对守了她母亲一天的女儿道。

齐奚这时候心慌得不行,见弟弟回来了,夜间弟媳也是无事,能帮着照顾父母,也是放心了下来,在穿戴好衣袍后由麦姑带着人护着她回她自己的小院落去了。

她走后,齐望夫妻跟着齐国公入了内。

齐望跟父亲走在了后面,在入门后在门边跟父亲小声地说了宫中之事。

今日皇帝处决的吏部尚书严承运其实之前是父亲的老友,他与其子严炳也是从小长大的好友,但严大人之前也是朝廷中最先出言参他父亲之人,就因他迈开了那一步,许多父亲的多年至交与弟子也跟随其上,两家情谊本到此为止了,只是严家这次犯的是抄家大罪,有证据指明严大人与外使勾结,收了外使的钱财与美人出卖国家机密,严炳托了好几人前来请他,不过齐望未允,今日前去也是皇帝身边的叶公公召了他去,说道有事,齐望跟随宫中公公前去就是看了此事,不过他未露面。

说罢今日所出之事,齐望不无忧虑地道,“阿父,表哥似也是不行了。”

☆、第349章

齐国公听言只颔了下首。

齐望见父亲抬脚往里走,也没问道宫里召他去作甚,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父亲对表哥,如今也真是君是君,臣是臣了。

谢慧齐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小病,过几天就好,只等到大年三十还高烧不止,整个人都昏昏沉沉,便连说句话都艰难。

宝丰十一的大年,她没从床上下来过,京城不再下雪,改下成了雨,这日她醒来听着外面清晰的雨声,好一会才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她丈夫半侧着脸睡着,脸对着她,她睁开眼来就能把他的眉目看仔细,便连睫毛都能看得分明。

谢慧齐看着他的脸,感觉着他熟悉的气息围绕着她的周遭心田,伸去手去摸他冒着胡渣的脸,和那头凌乱黑女相间的头发。

他这半生所做的事太多了,本已累极,她不能在这种时候丢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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