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睡醒都在拯救世界_第3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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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罚站?

虽然疑惑,白刃还是点点头,“可以。”

苍澜不明意义的笑了一下,一拂袖又恢复了凤凰本相,脚尖在地面一点,一跃上了冰晶梧桐树,找了个树枝躺好,从冰玉镯子里拿出一壶酒来,一边喝一边开始讲。

“顾淩是我师尊顾明轩的孩子,说是孩子,其实只是一个错误诞下的,我师尊那次与人斗法受了重伤,被一个修习合欢功法的女修暗算了,春风一度之后,他原想杀人灭口,那女修拼着重伤逃跑了,十三年后,有个自称顾淩的少年找上紫云宗,说他是宗主顾明轩的孩子,当时门人觉得他和宗主长得很像,通报之后就让他进来了。”

“师尊虽然想杀那女修,可顾淩到底是他的血脉,他还是把他养起来了,他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平日里看着温文尔雅,挺懂事,也会照顾我,师尊看着颇为欣悦,也慢慢开始教他一些紫云宗核心弟子才能学到的法术,他虽然一直温和有礼,在宗门里很受弟子欢迎,我却觉得哪里不对,对他极为冷淡,直至一百多年之后的某一天,师尊又一次被重创,他担心自己熬不过去,问我愿不愿意成为顾淩的本命契约兽,因为从没有妖兽掌管人类宗门的先例,即使我有那个实力,宗里的长老们肯定不会同意我直接做宗主的位子,顾淩天资极为出众,长老们也挺拥护他,传位给顾淩,做他的本命契约兽,可以间接掌管紫云宗,我知道师尊是放心不下紫云宗,所以那次,我答应了。”

白刃不自觉呼吸一紧,他想起霜月锦鲤说的那次,冰凰答应与顾淩契约,最后却宁愿拼着重创中途中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即使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依旧觉得心脏闷疼闷疼的喘不过气来,有对顾淩的气,也有对苍澜的心疼。

苍澜仰头喝了口酒,淡淡一笑,笑意却没有传达到眼睛,“契约之时,魂海交融,能力强的一方可以窥伺到弱一方的内心世界,我们实力差不多,初一交锋他却已有准备,用锁魂之法暗算于我,我险些便成了他的奴兽,幸好那次师尊不太放心我,将天一镜暂时借给了我,最后我险胜他一招,所以那次,我进入了他的内心世界。”

白刃下意识的问:“你看到了什么?”

苍澜冷冷的一笑,“很肮脏,很恶心的东西。”

白刃抿紧嘴唇,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怒火,他没说话,静静听着苍澜继续往下说。

苍澜抿了口酒,闭目好半响,才淡淡道:“顾淩这个人,很可怜,也很可恨,他的出生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他母亲暗算我师尊那一夜,被师尊重创,他本来是没那个机会被生下的,可那女修为了报复师尊,硬是花费极大代价把他生了下来,本来想以这个孩子要挟,借此成为宗主夫人,可惜她没那个命,孩子生下后就修为俱毁,一夕之间变成了五六十岁的老妇人,不仅腿脚不便,原来绝艳容颜一夕变成皱纹满脸,这对一个女人来说,自然是巨大的打击,说是要来紫云宗,身体却根本撑不住舟车劳顿,她当然恨,恨把她害到如此境地的师尊,更恨那个让她没了修为的孩子,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还是把他养大了,只是那过程……不说也罢。”

“顾淩就是在他母亲一边毒打一边辱骂的过程中长大的,那女人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一直让他去紫云宗找他亲生父亲,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白刃“嘶”的一声抽口冷气,“有这样的母亲,那还真是……挺可怜的。”

苍澜懒洋洋的倚在树上,一头银蓝色的长发闲闲的垂下来,随着微风轻轻的飘荡着,就像他现在那漫不经心的神态,“嗯,的确很可悲,不过这个人心也狠,他母亲临终前最后的遗愿,他完全置若罔闻,只记住了他父亲的身份,一把火把那女人给烧了,骨灰洒的到处都是,连个牌位也没有,直接收拾了东西就去投奔他父亲了。”

白刃摇摇头,“到底是生养的母亲,这件事做的有些过了。”顿了顿,又叹口气,“不过我没在他那个境地里待过,所以也没有评论的资格。”

苍澜轻抿一口酒,道:“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他被养出了一种很极端的性格,外表看着温和有礼,实则极为骄傲固执,甚至对此有了一种执念,他长得好看,有天赋,身份又是少宗主,性子看着又不错,有手段有能力,自然是极为受欢迎,紫云宗上上下下几乎没人不喜欢他,包括师尊。”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笑,“当然,除了我。”

“大概是因为我是凤凰,师尊从小带我游历天下,救过很多人,做过很多事,身上的祥瑞功德之气很浓郁,所以对于一些阴暗的东西感应很强烈,即使顾淩掩饰的很好,我还是下意识觉得很违和,所以一直对他很冷淡,一百多年过去,即使他对我再好,我也没有回应,他这种人,越是得不到的,反而越是在意,越想要弄到手,长久下来已经成了一种极端的执念,很不幸的,他把这种执念替换成了我。”

他微微垂眸,看向地上站着的人,唇角勾起一抹极冷,极冷的笑,“知道我在他内心世界里看到了什么吗?”

白刃突然升起一种汗毛倒竖的惊悚感觉,他微微咬紧了牙,顿了好半响才问出口:“……什么?”

“我和他成亲了。”苍澜以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我是新娘。”

白刃直接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卧槽!不要脸!”

苍澜意义不明的笑了一下,“之后我就拼着重创强行中止契约,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师尊,师尊后来就疏远了顾淩,他把我带在身边,再也不让他靠近我,那之后没过几年,师尊突然走火入魔仙去了,顾淩联合派中其他人把锅推到我身上,企图强逼我就范,我逃了出去,师尊临去前把天一镜交予了我,待我炼化之后,便回去以此镜自证清白,之后就离开了紫云宗,寻了一座冰山定居下来,在那里捡到了你。”

“顾淩岂肯罢休,但我有天一镜护身,他奈何不了我,就四处寻找可破天一镜防御的地弑枪,最后被他找到了半截枪身,趁我和你出外游历之时暗算于我,那次我被重创,重伤濒死,外还有敌人觊觎,我自觉护不住你,况且你已到了用火炎泉的年纪,我就借此机会把你送回了凤凰族里,那次顾淩也受伤不轻,他身后还有一个宗门的力量,大部分人都想得到一只凤凰作为镇压气运的护宗神兽,我实力高,身上祥瑞之气浓郁,又受到重创,因为身份原因还被妖族排挤,不会有妖族前来救我,自然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白刃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心里闷疼的感觉更严重了,苍澜虽然没说,但他能想象出那四面楚歌的场景到底有多危险,况且苍澜实力那么高,怎么可能突然会被顾淩暗算到重伤濒死,定是因为护他所致,他微微咬了咬牙,问声音不自觉有些颤抖:“……你那时……是怎么过来的?”

苍澜倒是没怎么在意,语气比起之前的森寒,甚至还有点轻松,“师尊身为紫云宗宗主,总也有那么几个实力高强又要好的朋友,就算有人被凤凰所带来的利益蒙蔽,大部分还是很清醒的,有他们出手护持了一下,我有天一镜护体,恢复得还算快,伤势一旦痊愈,顾淩自然再不能伤我,后来他恼羞成怒,直接用地弑枪把世界树扎了个洞,放出其中的煞气,想和我同归于尽。”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又补充道:“不,应该说是想让这个世界为他所不能实现的执念陪葬。”

他低头看着白刃,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如何,有没有被吓到?”

白刃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不会动了,大概是震惊过度,他一时间连生气都忘了,就像个木桩子一样竖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懵逼一片。

他们知道是顾淩重创世界树,导致世界树放出煞气,提前结束了那恢弘而壮观的远古时代,他们也想过顾淩为何要这么做,有人猜是他厌世了,有人猜是他想用煞气祭炼地弑枪,有人猜他是想用煞气统治整个修真界,结果一不小心玩脱了,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唯独没有想到,这个疯子竟然只是因为得不到一个人,而想让全世界为他的执念陪葬!

怪不得苍澜会说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变态疯子,这简直就是个极端到不能再极端的人了,疯子变态都是轻的,他压根就是个心里极度扭曲变态的畜生!

被这样的人惦记上,可真是件让人头皮发麻的事,难怪苍澜那么嫌弃那颗被顾淩动过的树,要换做是他,估计早就一巴掌把树给烧了!

啊啊啊不行想打人想打架想跑两圈发泄内心狂喷的怒火想上天飞两圈总之就是想动啊啊啊!

苍澜轻抿一口酒,一边品着口中的味道,一边淡淡一笑,轻飘飘的话不带任何重量的落下来瞬间让白刃僵在了原地,“你答应过我,一个时辰之内不准动,也不准用能力。”

白刃:“……”

白刃:“……我快憋炸了。”

苍澜温柔一笑,“忍着。”

白刃:“……”

你绝对是故意的对吧对吧对吧!你是不是在报复我一定要让你说出这件事!是不是!

苍澜慢悠悠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脸若无其事的继续道:“之后的事情我之前和你说过,你把冰之本源给了我,自己被当祭品祭炼了,我杀了那五只妖皇,后来被顾淩囚住了,等我突破封印出去,他已经失踪不见了,我就找了个地方自己睡觉了,他也一直没出来过,现在想来,应该是破阵之时他受到了反噬,所以陷入了沉睡,不过有地弑枪在,煞气对他无用,所以没像别的人修那样死于爆体,反而安安稳稳的活了下来。”

他理好了衣服,自觉满意,这才问道:“现在知道他为什么一定会来了吧?”

白刃自然明白了。

顾淩对苍澜已经成了一种病态的执念,他约他在龙涎山见面,而这个龙涎山他只说了个名字,又没具体说地点,那么苍澜说龙涎山就在他脚下,就是以另一种方式告诉顾淩,那边他不会去,要约可以,来他这里,不约?那正好,他求之不得。

与其在另一座山上辛辛苦苦布下陷阱,还不一定能让苍澜过去,他当然会选择更稳妥一点,绝对能见到苍澜的方式——来这里。

这不同于普通的上门拜访,因为这个约是顾淩提出来的,苍澜应了,以顾淩这个极端扭曲变态的人来看,就是苍澜同意了约会,即使地点变了,他依旧会按时赴约,还是以一种极端亢奋的状态过来。

白刃想到这里,不自觉恶寒了一下,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被这样的人惦记上,那简直是比死还可怕的一件事。

他把酒壶收了,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在树干上轻轻闭上眼睛,“我睡一会,等他来了你再叫我。”

白刃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你要睡觉?”

苍澜“嗯”了一声,“小睡一会。”

白刃小心翼翼的问:“……小睡到明天中午?”

苍澜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轻轻“嗯”了声。

白刃抬头看看天,大约也就个□□点的样子,这个小睡可真是很“小”啊……

“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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