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西施发家记_分节阅读_5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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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是海妹妹吧?快进来坐,相逢在屋里炒菜呢,你快做,我们吃饭晚,你也一起吃一些,”徐氏已经从常相逢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现在海氏一进来,她就从两人仿佛的样貌上猜出了海氏的身份,一边张罗着海氏坐下,一边进厨房叫常相逢出来。

“锁住你把土豆给炒了端出来,”常相逢解下围裙出来见海氏。

海氏看到常相逢,眼泪已经控制不住落了下来,“巧丫,巧丫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徐氏也是中年丧子丧媳,一个人拉扯着孙子长大,坚强惯了的,真心看不惯这种一来就哭的作派,“海妹妹,你看巧丫也忙了一天了,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呢,你呢,也是大老远的赶来,有什么话你们娘俩晚上慢慢说成不?咱们先吃饭,我给你盛碗汤。”

“嫂子,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现在哪里吃的下啊,”海氏可怜巴巴的看着常相逢,“巧丫,你可要帮帮我啊,你爹说了,只要你能答应他的条件,他就不休我。”

还有这一出?常相逢的脸立马沉了下来,“答应他的条件?什么条件?我这铺子每天的流水都交给他?叫他管着?然后再把我卖了?”

海氏也觉得无颜来见自己这个女儿,可是她苦熬到了今天,若是再被段天生休了,这一生还有什么活头儿?“不是,我也没有生个儿子,你爹他自从受伤之后,身子也越发不如以前了,衙门里的月银又少的可怜,若是你能帮衬着些,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还有这样的亲娘?徐大娘都听不下去了,“海妹妹,据我所知,相逢是你们卖了的吧?这卖出去的姑娘还要养后爹,我老婆子土埋半截了也是头一回听说!”

“嫂子,不是的,我没有想过卖巧丫,当初也是她爹欠了账没办法还才不得已卖了巧丫的,这不是日子难过-”在徐氏跟女儿讥讽的目光中,海氏羞的话也没勇气说下去了。

“大娘,锁住,咱吃饭,”常相逢现在都后悔帮海氏了,如果这年头有报纸,她肯定第一时间登报跟海氏断绝母女关系,“你可是饿了,就一起吃点儿,要是太伤心了还想哭呢,就一边再哭会儿,我累了一天了,没功夫听你在这儿瞎话连篇儿。”

海氏被女儿的话羞的无地自容,哪里还有脸跟他们一起吃饭,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常相逢他们吃完了饭,等着常相逢闲了能跟她好好说说话。

“行了,你别再说了,据我所知,这阵子段天生没少从我姐那里抠钱出来,可为什么又要休了你呢?你说实话,”常相逢不耐烦海氏到了现在还在这儿为段天生遮遮掩掩,如果不是她跟海氏的血缘是割不断的,她真不想管她了。

海氏看了一眼一直陪在她们身边提了篮儿花生在剥一点儿没有回去休息也没有的徐氏,这种丢人的事情,她真不想在外人面前说,可是常相逢一点儿叫徐氏回去的意思都没有,不由有些踌躇。

常相逢最看不惯海氏这个样子了,拉了小凳子坐在徐大娘跟前抓了花生剥,“娘你还想瞒什么?我啥都不清楚能帮你?”

海氏被常相逢逼的没办法,期期艾艾的将段天生跟马尾巴胡同一个做半开门生意的寡妇勾搭成奸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居然被一个没廉耻的女人迷了魂魄,硬要休了我娶那个女人,以前你爹只是好赌,根本不是这样的。”

常相逢自租了徐大娘的院子,徐大娘看着她一手一脚的将这份家业置起,其中的艰辛只有她这个同行者最清楚,也是因为这个,她害怕常相逢心一软答应了海氏跟她那个混账男人的要求,才一直守着常相逢没走的,可现在听了海氏被休的原因,也不由愕然,半天看着海氏,“我说大妹子,相逢还是个未出门子的大闺女,这种事儿你也来找她?”

“那徐嫂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们家就数巧丫有本事了,每有事的时候都是她顶头儿的,我性子软没主意,可你也清楚,咱们女人咋能叫人休了呢?”海氏觉得徐氏怎么着也应该明白自己的苦楚才是。

做半开门生意的,不论长相如何,在打扮跟伺候男人方面,指定比只会哭哭啼啼的海氏强多了,有道是“劝赌不劝嫖”,如果段天生没有赌博,打老婆卖女儿的恶习,他被一个暗娼迷的要休妻再娶,徐氏觉得两个女儿联手赶走小妖精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现在海氏的情况,这真是离开段家最好的时机了,“他说休妻咱们就答应了?你到里长保长那里直接跟他和离不就行了?这街面上嫌男人不争气闹和离的也不是没有,”这样海氏也不用背着个被休的名声。

“那,那怎么可以,我有啥脸去闹和离?我连个儿子都没给他生下,”不会生儿子是海氏最大的痛脚,也是她被段天生折磨却一声不吭的最大原因。

“那人家休你你还闹啥?无子可是犯了七出的,你叫我去跟段天生说啥?人家说你不会生的时候,你叫我说啥?”常相逢将手里的花生扔到篮子里,恨声道,“不论是和离还是休了你,你高高兴兴的拿着文书回来不行吗?”

“别再跟我说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常相逢定定的看着海氏,意有所指道,“你的名声有多好?”

海氏被常相逢一句话插了心窝,不由放声痛哭起来,她就是因为做姑娘的时候失足做错了事,才不想再错一回啊,一个跟人私奔,又叫人休弃的女人,活在世上有什么颜面?

徐氏看海氏哭的不像样子,而常相逢并没有被海氏的哭声打动同意段天生的条件,也算是放下心来,她起身将篮子收了,“你好好劝劝你娘吧,这人糊涂了半辈子了,现在你们姐妹都出息了,可不能再这么糊涂了,会害死你们两个的!”

说罢又看着兀自啼哭不休的海氏,“大妹子,我活到这把年岁了,觉得吧,这男人啥的,有时候真的没啥用处,倒是自己身上的骨肉,才是最亲的最疼的,这姐俩儿小时候跟着你没少吃苦,你忍心她们大了再拖累她们?”

晚上海氏也没有怎么睡,一直哀哀的哭了一夜,倒是有徐氏的话在,海氏没好意思再逼常相逢去帮自己“讨回公道”,第二天一早,便起身回了甜井胡同。

海氏一走,常相逢也没有闲着,直接换了身衣裳悄悄去了马尾巴胡同,见了这件事的另一个当事人王寡妇。

“嘁,我就知道你会来,怎么样?我做的不错吧?”王寡妇伸出抹着红红蔻丹的手,“后面的一半银子呢?”

“你急什么?我没见到段天生休了我娘,你哪里那么容易拿到那一半银子?”若不是怕被人看见,常相逢根本都不想进王氏的屋子。

“这怨得了我?你那个娘简直就是个死心眼儿,段天生又打又骂的休书都甩到她脸上了,她就是不肯走,昨天倒是跑了,我还想着今天找你要钱呢,一大早她又跑回来了,不信你去看看,正抱着段天生的腿求呢,你也知道,我虽然名声不好,可并不真的想嫁那种废物,当然不能出头了,你啊,赶快过去接了段天生的休书,将你娘接走是正事。”王寡妇为了常相逢许的十两银子,先是忍着恶心勾搭上了段天生,后来又买通了大夫说自己怀了身子,不然段天生也不会铁了心休了海氏了。

“这样吧,你跟段天生出主意,叫他跟我娘和离就是了,反正那个家也没有什么东西,他到官府办了和离文书,我跟你的账立马清了,有了十两银子在手,你干什么不行?”最初常相逢想着叫海氏摆脱段天生,倒没有想什么“休弃”“和离”的,昨天徐氏一说,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儿,虽然本质是一样的,和离确实比休弃好听的多。

十两银子对王寡妇来说,确实不小数目,也值得她为此一搏,“成,就这么办吧,你走吧,我这就叫人给段天生捎信,唉,你那个娘啊,真也是人才,要是我,什么休的,早就跑了。”

常相逢从马尾巴胡同出来,看着四下没有人注意她,才堪堪松了口气,她并没有听从王氏的建议到甜井胡同去,如果她去了,只会给海氏希望,叫她以为她会帮她留住段天生那个渣渣。

“常姑娘,我们大东家想见你一面,”再抬头时,常相逢就看到胡万站在自己面前。

“令狐大东家要见我?有事?”感觉自己说了句废话,常相逢点点头,“走吧,在哪里见?”

这次被令狐俨接见的地方是一处布庄的二楼,常相逢看着这座两屋的小楼,八扇门分不开不得不承认令狐家这豫西首富的名头不是白叫的,这个布庄里的面料真真多的叫常相逢有些看不过来。

☆、八十二令狐俨出手

“常姑娘,我们大东家在楼上呢,你请,”胡万看到常相逢眼花缭乱的样子,心里也挺得意,自家布庄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在令狐家的铺子里找不到的料子,整个豫西都休想找得到!

今天的令狐俨一如艰既往,坐在案前看账,虽然跟令狐俨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常相逢觉得自己跟他一点儿也不熟,“不知道令狐大东家找我有什么事?”

令狐俨看着常相逢,半天才道,“你正在算计段天生,想叫他休了你母亲?”他真不知道这丫头脑子时是怎么想的,这种办法都能想出来,真真是杀敌八千自损一万的蠢招。

难怪自己一出马尾巴胡同就被胡万给堵住了,“令狐大东家在监视我?”

“算不上监视,只是明奕临走时希望我能关照你一二,而你的性子只怕不会向我求助的,所以我只能麻烦一些,叫人留心荷花巷那边的动静了,”令狐俨狐惑的看着满脸胀红的常相逢,有些不明白她气从何来?

“你别跟我扯明奕,我不相信他会叫你监视我,跟踪我,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关照!”原来自己做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中,常相逢感觉像被剥光了一样,“令狐大东家真是太闲了。”

“你不用拿话刺我,你可是少惹些事,我会更闲,可是你居然买通了一个暗娼勾引自己的继父,为的是叫他休了自己的生母,我自诩有些见识,各地异闻也听过不少,像常姑娘这样有魄力的还真是头一回见,”令狐俨轻咳一声,“只是常姑娘做事之前好像从来不想自己,也不想关心你的人,或许在你的心里,除了自己痛快了,其他的人会不会因你被牵连,根本不重要!”

这是什么意思?常相逢不解的看着令狐俨,“你的意思是为了保住我娘的好名声,所以她就算是天天被打,也要熬死在段家?还是为了保住我的好名声,就算是被段天生榨干我也要甘之如饴,二话不说的将自己的血汗钱献出去?对不住令狐大东家,像您这样金玉一样的人儿,自然体会不了我们这些升斗小民的艰难,以我们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对我来说浮云一般。”

令狐俨现在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想看到常相逢,也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事,因为但凡跟她有关的事情,都会叫他头疼无比,不是因为事情有多么麻烦,而是这丫头的态度每每叫他暗伤不已,“我知道你不在乎,我常常怀疑,在这个世上还有没有你在乎的人?我甚至都在想,明奕对你的一片痴情到底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干嘛叫一个不相干的人来评判?常相逢淡淡一笑,明奕爱她,包括她的缺点,令狐俨的眼里自然看不到她的优点,想到这里,常相逢忽然发现自己现在疯狂的相信明奕,“如果令狐大东家只是来教训我的,那您的话我已经听明白了,告辞。”

令狐俨被常相逢这路顽固的态度弄的挠头,他真不该答应明奕关照常相逢,“你先坐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算计段天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母亲被休,你跟明奕的事要怎么办?你跟他的身份已经如云泥一般,难道还要再添上一项?一个姑娘家如果有个被休弃的娘亲,不论是什么理由,都很找再寻到好亲事了。”

“唉,原来你是要说这个,我承认是我想的不周全了,可是那个人是我的母亲,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成天生活在火坑里被朝打夕骂?当然,我也可以答应段天生的条件,每月孝敬他多少银子来买我娘片刻平安?可是大东家,你也是世面上行走的,什么时候见过赌徒嫌银子多的?只怕我应下他每月二两,很快就会变成五两十两,甚至最终的结果是再次被这个继父给卖掉的下场,明明知道是个无底洞,难道就因为一个‘孝’字,我就睁着眼睛往里跳?我跳进去了,又能保证我娘过几年的安稳日子?”

“我没说你的想法错了,世上像你这么通透的姑娘并不多见,可是你的做法错了,你设计骗着段天生写下了休书,可段天生知道实情之后,他会善罢干休?跟那样的人道理能讲的通嘛?尤其是你母亲那样的性子,到时候只怕段天生一句话,她就会跟着走了,”令狐俨生气的是常相逢做事太想当然,世人的险恶她还没有真正看透。

令狐俨的提醒叫常相逢惊出了一身冷汗,以海氏的性子令狐俨说的事估计她确实能做的出来,“那,我就这么罢手不成?我是想着我娘跟段天生分开后,直接将她送到巩县海家那边去,几个月前段天生带着我娘去了巩县,结果被打断了腿送了回来,”常相逢将自己的想法跟令狐俨和盘托出,“我想如果海家人念着我娘也姓海的份上收留她,跟段天生也算是有个了断了,”常相逢没有直接将海氏跟海家真正的关系告诉令狐俨,当然,他知不知道实情跟常相逢无关。

“你有这样的打算还算有些远见,不过段天生那种嗜赌成性的人只要活着一天,对你和明奕都是威胁,算了,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下去了,”不跟自己叫板顶牛儿的常相逢整个人看起来柔软了许多,令狐俨心里一叹,直接将这件事接了过来。

令狐俨要帮自己?怎么帮?常相逢不由睁大眼睛,“你要做什么?”她挑帘向屋外望了望,“再打断他的腿?不是是?”那个“杀”字常相逢实在说不出口,段天生是个人,不是鸡鸭之类的畜牲。

这人怎么这么麻烦,这种时候他愿意接手,她不应该感激的冲自己一礼,安心的回去听消息?如果以后看到了结果,过来跟自己说声谢谢就好?可常相逢却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态,叫令狐俨没办法将自己的想法直接告诉她,“行了,你只管安心做好自己的生意就成了,我听我的伙计们说了,你那个饭馆的生意不错,这眼看要过年了,以后会越来越忙的。”

“你还没有跟我说你要做什么呢?”虽然已隐隐对令狐俨的做法有些猜测,常相逢也知道自己不该再问下去,可是如果令狐俨真的帮自己把段天生给解决了,自己这人情可就欠的大了,“我,你,”常相逢不是圣母,像段天生这样的人在她看来人道毁灭也是造福社会了,可是真的要这么做的话,她还有些接受不能,而令狐俨现在居然要为了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行了,人有旦夕祸福,晚上脱了鞋谁能保证一定看到明天的太阳?你也不必感激我,我只是不想叫明奕以后背上个麻烦罢了,”令狐俨摆摆手,“还是那句话,以后的事你不必再管了,都交给我,如果明奕在的话,也会这么做的,我现在只是替他。”

常相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令狐俨那里出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荷花巷去的,直到看到一脸焦急等在门前的常巧姑,她才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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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丫,你终于回来了,你是不是到咱娘那儿去了?你见姓段的没?咋说的?你们?”常巧姑看到常相逢回来,急忙迎了过去,“我今儿叫你姐夫去见姓段的了,可是他劝不听啊!”

“我有其它的事儿要办,没往那边去,我姐夫都出马了,还劝不听的话,我去有什么办法?段天生有多恨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他为会考骠休了咱娘你想必也很清楚,怎么?难道要叫他接了那王寡妇进门,叫咱娘再多伺候一个你才安心?”常相逢现在根本不想看到常巧姑,挥挥手道,“你回去吧,我歇会儿一会要做生意呢,”说罢也不理会常巧姑,直接冲屋里喊锁住,“你面和了没?”

“巧丫,你真的不管咱娘了?你要看着她死不成?我真是看错你了,我原来想着,就算是姓段的再对不起你,可是咱娘生了你,养了你,你嘴里再说不管,也不会真的不管的,可是你,你太叫人心寒了!”常巧姑被常相逢浑不在意的态度给激怒了,大声骂道,“你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常巧姑一个出嫁的闺女跑到妹子门上来骂,徐氏不乐意了,“她大姐,你别怪我倚老卖老啊,我咋觉得你不该骂相逢呢?你好歹也是成了家的,外头还有窦兄弟顶着门户,娘家出了事,家里又没有男丁,女婿伸伸手是应该的,可是相逢才多大?你一个当姐的过来一逼的叫妹子出头,算咋回事?”

常巧姑没想到徐大娘会开口训她,怔了一下解释道,“大娘,我也是心里急,那是我们的亲娘啊,可巧丫这么不管不顾的,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再说我这性子随我娘了,张不开嘴,我跟她姐夫又一向都听巧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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